楼,后来毁于一场大火。
他父亲年轻时,的确常去那里听戏。
白小碗的眼神有些恍惚:“我好像想起来了……那场火……”她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周拾川下意识要回头,白小碗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别回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声音。
周拾川浑身紧绷,听到一个沙哑的嗓音在背后响起:“白小碗,你违规了。”
白小碗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猛地将周拾川往前一推:“跑!
直接回阳间,别停!”
周拾川踉跄几步,回头看去——浓雾中,一个戴着高帽的黑影正缓缓逼近,手中提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
而白小碗站在他面前,旗袍无风自动,第一次显露出厉鬼的本相——她的长发如蛇般飞舞,十指化作利爪,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森森尖牙。
“快走!”
她的声音已经变成凄厉的尖啸,“是鬼差!”
周拾川拔腿狂奔,耳畔风声呼啸,身后的黑暗如潮水般压迫而来。
他能清晰地听见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缠上他的脖子。
“别回头!”
白小碗的尖啸声仍在他脑海中回荡,“跑!
跑——”他咬牙加快脚步,肺里烧灼般疼痛。
前方的雾气渐渐散开,露出一盏熟悉的青白色灯笼——是他来时提的那盏阴灯,不知何时竟孤零零地挂在路旁的枯树上,火苗微弱地摇曳着。
周拾川一把抓住灯笼,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灯柄的瞬间,背后的寒意骤然消失。
他喘着粗气回头——哪里还有什么鬼差?
哪里还有什么白小碗?
他正站在老槐街的入口,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雾中隐约传来鸡鸣。
手中的灯笼“噗”地一声熄灭,灯纸化作灰烬簌簌飘落。
鬼市,散了。
回到租住的破旧小院,周拾川一头栽倒在木板床上,昏睡到日上三竿。
梦里全是碎片般的画面——白小碗裂开的嘴角、父亲站在幽冥阁前的背影、那只泛黄照片上的玉镯……他猛地惊醒,发现枕边竟放着一枚铜钱。
不是普通的铜钱,而是鬼市通用的“阴钱”,正面铸着“幽冥通宝”四个小字,背面刻着一只闭目的鬼脸。
铜钱下压着一张纸条,字迹娟秀却透着几分诡异:“戌时三刻,春风楼旧址。
带上玉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