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扶云沈廷弈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娘不入爱河,暴君拱手送江山全局》,由网络作家“奶小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苏扶云嗤笑颔首,“以秦忆卿那个性子,阿妤之事若真是她所为,她便不会做出那副神态,阿妤之苦怕是由旁人添手的。”“这些人真是太恶毒了。”蜀锦听到这话,咬着牙关含恨出声。苏扶云站起了身来,望向了方才自己抚摸过的那一朵沉香台道:“端上这盆花,去太极殿瞧瞧咱们那位陛下吧。”“是。”......太极殿内。沈廷弈正拿着朱笔在奏章上批奏着。长禄缓步从外头行入。“陛下,下头的人传来,今早贵妃娘娘邀各宫的娘娘前往御花园赏景,便未有一人前去凤宁宫同皇后娘娘请安。”沈廷弈笔下未停,”皇后可恼了?““并未。”长禄摇首,“皇后娘娘用完早膳后便带着人前往了寿康宫,出寿康宫后,太后娘娘就在宫中下了道懿旨。”“是何?”“太后娘娘言,贵妃娘娘掌六局不利,肃而收...
《娘娘不入爱河,暴君拱手送江山全局》精彩片段
“对。”
苏扶云嗤笑颔首,“以秦忆卿那个性子,阿妤之事若真是她所为,她便不会做出那副神态,阿妤之苦怕是由旁人添手的。”
“这些人真是太恶毒了。”
蜀锦听到这话,咬着牙关含恨出声。
苏扶云站起了身来,望向了方才自己抚摸过的那一朵沉香台道:“端上这盆花,去太极殿瞧瞧咱们那位陛下吧。”
“是。”
......太极殿内。
沈廷弈正拿着朱笔在奏章上批奏着。
长禄缓步从外头行入。
“陛下,下头的人传来,今早贵妃娘娘邀各宫的娘娘前往御花园赏景,便未有一人前去凤宁宫同皇后娘娘请安。”
沈廷弈笔下未停,”皇后可恼了?
““并未。”
长禄摇首,“皇后娘娘用完早膳后便带着人前往了寿康宫,出寿康宫后,太后娘娘就在宫中下了道懿旨。”
“是何?”
“太后娘娘言,贵妃娘娘掌六局不利,肃而收回中宫之权由皇后娘娘执掌,命贤妃娘娘从旁协理。”
此话一出,沈廷弈拿着朱笔的手骤然一顿。
半晌后,他挑眉一笑。
“原以为朕这皇后是个软弱可欺的性子,未曾想到也不是个蠢材,竟用此等法子拿回了中宫之权。”
他比任何人都知晓秦忆卿的手段狠辣,若是中宫之权在她手中,她必然不会轻易松手,皇后若想拿回怕是少不得要费尽心思。
没曾想到,皇后竟谋了个围魏救赵?
用此等法子夺回。
看来皇后也不似表面上那般蠢笨。
思及于此,沈廷弈从长案后走出,行至到了书阁前,从中抽出了一本六韬,唇瓣微扬。
“倒是有几分她哥哥的气魄,但可惜了,是苏家女。”
道此,沈廷弈眸色一沉。
就在此时,殿外一个小内监快步入内,弓着身子头也不敢抬的道:“奴才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请见陛下。”
“她来太极殿了?”
沈廷弈眉头微蹙。
眼前瞬间浮现了昨夜凤宁宫内,皇后那副娇柔神态。
她那句,‘臣妾真的好喜欢陛下啊’,不断的在沈廷弈的脑海中回荡着。
沈廷弈喉头微滚,喑哑道:“让她进来。”
“是。”
没过多时,苏扶云领着将离和蜀锦就步入了太极殿内。
一入殿,一股浓墨松香袭入苏扶云的鼻尖。
苏扶云闻出这就是沈廷弈身上的淡香。
身为帝王不用奢靡之香,倒真是和沈廷弈那副矜贵品性有些出入。
“臣妾见过陛下。”
苏扶云端正的朝沈廷弈行了个礼。
“平身吧。”
沈廷弈淡道,抬手就将那本抽出的六韬放了回去。
苏扶云抬首微望,一眼就瞥见了沈廷弈塞回的那本书。
六韬?
这个沈廷弈也不像传闻中那般无用啊。
“你怎么来了?”
沈廷弈走回长案后,一脸不愉的望着苏扶云。
他面上那副神态,好似对苏扶云此人极尽厌恶般。
苏扶云淡笑着,转身拿过将离手上捧着的沉香台就端至到了沈廷弈跟前放下。
“臣妾方才去御花园赏景,意外瞧见了这株沉香台,沉香台本霜月盛之,如今的时节还能开得这般好,想必宫人定是费了心思去栽培的。
菊色高洁隐逸不与群芳争艳,因此臣妾格外喜欢,便想着带来同陛下一块赏之。”
“高洁隐逸,不与群芳争艳?”
沈廷弈听到此话,口中的嗤笑乍然溢出。
他道:“朕还以为,你要同朕道,不是花中偏爱菊,而是此花开尽更无花呢,皇后心中所想不是此意?”
当然不是。
苏扶云眼底划过一丝冷然。
谁想要沈廷弈独爱自己这朵‘花’。
“陛下若是如此说,臣妾觉得有句诗更为恰当呢。”
“哦?
是何?”
“是......”苏扶云唇角微勾,俯身就靠近了沈廷弈的耳畔,幽然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
杀伐的话语在沈廷弈耳畔响彻,他眼眸微抬同苏扶云相视着,抬手就捏住了苏扶云的下颚。
“朕的皇后竟也有如此‘凌厉’之心?
可朕却觉得此诗不配皇后,倒是有一诗更加相配。”
沈廷弈松开了苏扶云,慵懒的倚靠在椅背之上望着苏扶云。
苏扶云轻笑,伸出手就为沈廷弈研磨,“陛下请说。”
“《戏为六绝句,其二》可听过?
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沈廷弈似笑非笑的开口,目光紧紧的凝在苏扶云的身上。
苏扶云垂下的眼眸一沉。
沈廷弈这是借诗以文讥讽她与苏家呢,世家当道不给寒门新贵出头,也表述了沈廷弈心中对世族的厌恶,对新贵的赏识。
“陛下。”
苏扶云放下手中万金难求的龙纹墨,笑道:“陛下既与臣妾论起诗句,那以臣妾浅薄的学识,也望能同陛下论上一二。
臣妾在闺中之时,曾拜读过庐山居士的诗句,臣妾觉得有一首诗甚好,陛下可愿听?
““说。”
“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
苏扶云念出这首诗,目光不躲不避的同沈廷弈相视着。
沈廷弈讥她苏家揽权,不给新贵寒门出头。
那她便回,新贵寒门之中也不乏趋炎附势之辈,如今的谕朝有如此之势,世族却也功不可没。
听完苏扶云此番话,沈廷弈垂首就大笑出了声。
再次抬首之时,他的面上满是冷凝。
“皇后哪里是学识浅薄?
分明是学富五车才对,朕从前倒是小瞧你了。”
沈廷弈心中说不惊讶,那必然是假的。
毕竟就连秦忆卿这个出身江南文流之首的秦家嫡女,也不能如此诗文对流。
谕朝虽对女子管束不严,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女子学执掌中馈、相夫教子才是正道,未曾想到苏家眼界倒也超脱旁人了。
“多谢陛下夸赞,臣妾会的事物还有许多呢,就等着陛下来一一发现了。”
苏扶云开怀的笑着,面上的喜意半分都不似作假。
她伸手就想要抚上沈廷弈的面容,可还不等她的手触及而上,就被沈廷弈一掌拍开了。
将离立刻心领神会的将怀中干净的帕子递到了苏扶云的手中。
苏扶云一脸冷凝的擦拭着自己方才碰过沈廷弈的指尖,眼底满是抑制不住的厌恶。
“去查查看方才和沈廷弈在屋内的那个婢子是谁?”
“是。”
将离应声。
苏扶云将目光落到两人的身上,随后将帕子丢在脚下,似乎碰都不想再碰一下。
“让蜀锦去。”
“奴婢?”
蜀锦愕然,心中还有些紧张。
她还以为皇后娘娘不喜她......“如今的凤宁宫就是一个筛子,处处都是旁人送进来的耳目,将离性子刚直,她若去探查,难免露出破绽。
而你?
自小就跟在阿妤的身侧,想必有些事也见得不少了,应当知晓如何从他人的口中套话吧?”
“奴婢明白的!”
蜀锦瞧见苏扶云这般深信她的模样,眼眸顿时一亮。
苏扶云挥了挥手,“去吧,让将离伺候本宫洗漱休息便好。”
“是。”
蜀锦屈身一拜,快步地就走了出去。
在她走后,将离露出一副犹疑的神情,“娘娘当真要把此事交于蜀锦吗?”
“宫中人心诡谲,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她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该送回苏家去了。”
苏扶云眸色淡淡,站起身来就走到了窗台边的软塌上。
她方才所言自是骗蜀锦的。
她自幼身份隐秘,身侧服侍之人都是苏家的死士。
甚至连在苏家时给她端茶倒水的奴仆,也是签了死契的哑女哑婆。
将离是祖父送到她身边的人,这些年更是随她在边疆征战,平日里也不知要应对多少人,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苏扶云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
想要仆役忠心护主,偶尔的甜糖蜜饯也是必不可少的。
“你去妆箱里拿两床褥子来,本宫今夜就在这睡了。”
苏扶云慵懒的倚靠在软塌之上,抬手就推开了眼前紧阖的门窗。
门窗一开,殿后的清池就映入了眼帘。
清池之下,几朵娇莲在月光下绽放,随风摇曳。
“娘娘要在这睡吗?
这紧临池子,夜里会寒的。”
“怕什么?”
苏扶云含笑转头,“你可别忘了,当年我们在边疆之时,莫说这小小清池了,便是大江大河也是要淌过去的。”
听着苏扶云意有所指的话音,将离垂下眼眸,憋闷的话语从口中溢出。
“可奴婢不甘,娘娘天生将才,本该如雄鹰一般翱翔于天际,如今却被困在这一方宫廷成为了这笼中雀鸟,奴婢替娘娘不平。”
将离掐紧着自己的掌心,眼中的泪珠顺着眼尾落下。
瞧见她哭,苏扶云立马直起了身子,冲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将离委屈的走到苏扶云的跟前蹲下。
苏扶云抬手就为她拭去了,面上的泪痕,“将离,本宫且问你,我们在边疆征战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将离听到此话,忽的想起了和自家娘娘方去边疆的那一年。
她们看到的是尸殍遍野、易子而食。
那时娘娘曾说过一句话,她道:“我苏扶云要为天下百姓谋福祉!
我要让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要让他们朝有食!
暮有所!
倾其一生虽死不悔!”
多年前的话语,就算在此刻想起依旧振聋发聩。
苏扶云见她不曾言语,但却想通的模样,勾起了唇角。
“将离,在边疆也好在宫廷也罢,边疆时本宫身为将军,可以为百姓平定一方,在宫廷依旧能以皇后之身为百姓行事。
本宫生在苏氏,已经受尽了天下万民几世都得不到的益处,既受了那便要懂得在其位谋其职的道理,所以本宫不觉得苦。”
世族门阀矜贵,可是这些都是建在百姓的血肉之上。
苏扶云自认为自己出身世族,无法真正铲除其中的毒瘤,因此她便要一步步改变如今的现状。
世族百年,权势如参天大树一般根深,因此绝不可倒,若是一倒天下也会大乱。
不论身份几何,人心总有好坏,世族内也不乏清正之人,她苏扶云要做的,就是建造自己的势力,将这些人提拔而起携寒门并立,如此才能稳住世族的地位,又能护天下百姓无忧。
苏扶云这番话一出,将离这两日来的愁绪瞬间消散。
她起身朝着苏扶云一拜,“是奴婢局限了,多谢娘娘教诲,娘娘安心,不论今后刀山火海!
将离都愿陪着娘娘一块前行。”
“乖,时候不早了,先歇息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是。”
......翌日。
苏扶云刚醒,将离和蜀锦就端着洗漱器皿走了进来。
苏扶云坐在妆台前任由蜀锦给自己梳了个惊鸿髻,山月眉一上,面靥花钿轻描,一副惊鸿‘美人图’就出现在了镜中。
“娘娘真的......生的极美。”
蜀锦站在身后望着苏扶云,心底满是震撼。
皇后娘娘虽和二小姐生得一模一样,可两人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二小姐清贵,好似含苞待放的寒莲。
而皇后娘娘却如一把隐匿剑鞘中的利剑,有着震慑天下之气。
这一刻,蜀锦才真正明白,这个位置合该皇后娘娘来做的。
只有皇后娘娘这般的人,才能在宫中稳步渐行。
若是她家小姐还活着,看到这一幕也定然会万般欢喜的吧?
小姐她......最喜爱的便是自己这位长姐啊。
自打皇后娘娘前往边疆,二小姐便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日日都在询问她的阿姐何时归家,她要带阿姐看这繁华的盛京。
可没想到,二小姐终是没有等到这一天。
蜀锦喉头一哽,侧首就抹去了眼中落下的泪珠。
苏扶云透过镜面瞧见此景,敛上眼睑遮去了眼底的动意。
“查的如何了?”
此话一出,蜀锦也顾不得哭了,连忙转过身来。
“回娘娘的话,奴婢已经查清了。”
这么快?
听到蜀锦这应答,将离对她也有几分另眼相看了。
“说说看,查到什么了。”
苏扶云往头上簪着珠钗轻声说道。
“是啊,崔尚宫如此‘公正’,最好是莫要污了旁人才是,我就等着崔尚宫查清真凶了。”
郑长莞强咬着牙说道。
“郑尚宫放心,六局本为一体,谁做错了事都逃不脱的,我自不会像某些心思邪辟之人,为了前程将整个尚宫局几百人拉下水。”
“呵,那我就不在此叨扰崔尚宫查案了,走吧。”
郑长莞站起身来,斜睨了崔徵一眼,带着尚寝局和尚食局的人就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崔徵的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她一掌拍在身侧的案桌上,厉声对着底下的人道:“查!”
......凤宁宫。
苏扶云用完早膳,蜀锦瞧了一眼殿外的日晷,蹙眉便道:“娘娘,已经到请安的时辰了,怎的那些后妃还未到?”
陛下登基虽没有几年,可宫中的妃嫔却是不少的。
皇后入宫,后妃必须在卯时三刻前一个不少的前来请安,此时已经到时辰了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属实不对劲。
“娘娘,可要奴婢派人去唤?”
将离低声说着。
“不必了,她们不会来了。”
苏扶云站起身来,拢了拢身上的披帛,“去,将本宫那套挂着南珠的朝色山水裙拿来,为本宫换上。”
朝色山水裙?!
那可是皇后娘娘及笄之前,苏老夫人特意命工匠缝制了三年才制成一袭的。
皇后娘娘和二小姐一人一套。
一套唤朝色山水裙,用千金难买的云绫锦所制,玉纱披身,上头还用纯金做成的金线以苏绣之法绘制了一副朝色山水。
远远望去,就好似日出之下的千山万水之景。
而二小姐那套唤做四海升平,绘制的是天下安然之泰,本是作为二小姐登后的常服。
可惜......最终着是着上了,不过皆一同被带入了棺椁之中。
这两袭衣裙可都是千万金难求的。
“是!”
将离激动颔首,快步就去将朝色山水裙拿来给苏扶云换上。
从前皇后娘娘以‘苏家嫡子’之身存活,就算去了边疆也不曾碰过半分女子之物。
可身为女子又岂有不爱胭脂红妆的呢?
将离永远记得,皇后娘娘及笄那日收到这袭衣裙的高兴模样,可高兴归高兴,娘娘最终还是将衣裙压在了箱底珍藏,再也没有看过一眼。
如今娘娘能着锦而上,将离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开心。
她既希望娘娘无拘自由,又希望娘娘能以女子之身傲然于世。
因为娘娘曾经说过,身为女子不是错,错的是不公的世道和心有偏私的掌权之人。
身为女子她合该骄傲的,因为天下众生都是从女子腹中孕育的,女子本该与男子一般共立世间。
换好衣裙后,苏扶云带着一众人就走出了殿内。
大雪从翘角飞檐落下,风铎因寒风轻轻晃动着。
一出来,苏扶云就感觉到了一股寒风灌身。
将离见此,连忙将一袭鸦青斗篷披在了苏扶云的身上,细细的为她系好领带。
“娘娘可得仔细着些,屋内有地火,所以您不觉着寒凉,可这屋外不比里头,一不小心就容易着了风。”
“真是劳你挂心了。”
苏扶云宠溺一笑,抬手就在将离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
将离红着脸就搀扶着苏扶云走出了长廊,蜀锦在一旁为苏扶云打着纸伞眼中尽是艳羡。
几人走过殿外的清池,苏扶云突然止住了脚步。
“昨日倒是忘记问了,天寒地冻的,这池子里怎还会长出娇莲?”
“皇后娘娘。”
苏扶云话音刚落,后头跟着的一个小内监就走了上来,“娘娘,这是尚寝局下司苑司命人栽种的,用特殊之法保娇莲不败四季长春。”
“四季长春?
倒是好意头,赏。”
苏扶云挑了挑眉,侧眸就看了将离一眼。
将离立刻心领神会,用轻微的弧度颔了颔首。
“是。”
小内监应声。
出了凤宁宫,苏扶云就乘着车辇前往了寿康宫。
......寿康宫外。
苏扶云刚走下车辇,没想到太后便让人给她来了个下马威。
只见宫门外站着一个掌事嬷嬷,一瞧见她来便迎了上来。
“老奴见过皇后娘娘。”
“可是张嬷嬷?
本宫来给太后请安。”
苏扶云淡笑着。
早在入宫前一日,祖母便让人将沈廷弈至太后、后宫妃嫔身侧的要人都同她道了一遍。
眼前之人正是太后的心腹张嬷嬷。
“皇后娘娘,今日倒是不巧了,太后娘娘身子不爽利,头风犯了,此刻正在宫内休息呢,您怕是要在殿外稍等片刻了。”
稍等片刻?
苏扶云听此,微挑起了眉尖淡笑道:“好,那本宫就廊下等着太后,蜀锦去给本宫端张椅子来,再命人端盆炭火。”
“皇后娘娘,太后是要您在门前等着。”
张嬷嬷听此,牙关瞬间咬紧了。
苏扶云勾起唇角,“怎么?
廊下便不是门前了吗?
还是张嬷嬷觉着本宫要淋着雪才算等候?
这到底是张嬷嬷的意思?
还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本宫在闺中之时就听闻太后和蔼,断不会行此磋磨人之事,那便张嬷嬷你自作主张了?”
苏扶云道此面色一沉,顿时给张嬷嬷吓得一怵。
磋磨皇后的名头要是落到她的身上,怕是太后都保不住她。
张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急忙开口,“皇后娘娘误会了,老奴只想唤皇后娘娘坐得里头一些,以免沾了风雪,老奴这就进去通禀太后。”
“去吧。”
苏扶云缓身就坐在了蜀锦让人端来的圈椅上。
张嬷嬷见此,快步就朝殿内走了去。
望着张嬷嬷离去的背影,蜀锦拿了个汤婆子放入了苏扶云的手中。
“娘娘,您如此做不怕得罪了太后吗?”
蜀锦这话刚落,便听到了苏扶云尤为不屑的嗤笑。
她低声说着,“不这么做也不见得能让太后喜欢本宫,有的时候太过低头,只会让人一味欺辱。”
苏家和秦家不睦,那和太后一族又何尝好过呢?
太后就等着自己被废黜然后扶持贤妃上位呢,她此刻怕是心底厌极了自己,自己又何必上赶着去?
更何况她是苏氏女,代表的是苏氏的颜面,太后再厌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责罚她。
在这种世道,背后有势者便是能让所有人忌惮三分的存在。
若换做从前更加权重的苏氏?
太后如今怕是都不能这般叫她在门外候着。
这便是世家权重的利弊之处,利者让天下畏惧,弊者让众生忌惮。
“臣妾参见陛下。”
苏扶云也不介意,直接走到红纱外对着床榻上的沈廷弈行了个礼。
还不等沈廷弈出声,她便直接站直了身躯,饶有兴致的望着里头隐约的景象。
也不知是苏扶云的声音刺激到里头的女子,还是不言语的沈廷弈让她不甘于心。
在苏扶云说完话后,女子的声音便愈发的大了起来。
苏扶云蹙了蹙眉。
这声音......怎么说呢?
比边疆晨起早叫的鸡都唤得难听。
好像被人掐着嗓子嘶吼出声却又要装作娇柔的模样。
“好看吗?”
就在苏扶云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之时,一道清冷到没有丝毫情欲的声量传入了苏扶云的耳中。
她抬眸望去,只见一只节骨分明的大掌撩开了红纱,露出了那张惊为天人的面容。
沈廷弈一头青丝随意披散在胸前身后,俊逸无双的面容含着漠然又含着玩味的淡笑。
他那双丹凤眼微抬之际,好似寒凉到能刺透人心。
这就是当朝皇帝沈廷弈吗?
生的倒是好看,一点也不像一国帝王,反而像哪处青楼楚馆中走出的头牌小倌一般。
“朕问你好看吗?”
沈廷弈语调幽凉。
苏扶云在他身上扫了两眼,这时才发现他身上一件衣裳都没落,端端正正的裹在身上。
反倒是那女子香肩半露,面色羞红。
“好看。”
苏扶云浅笑道:“臣妾出嫁前,母亲还唤臣妾好生学习一下服侍陛下之道,如今能瞧见一场‘活戏’,自然是好看的。”
听到苏扶云这毫不避讳的话语,沈廷弈心中那最后一点玩弄的心思也散去了。
他慵懒的倚靠在床沿边,漠然的对着床上的那个女子便道:“滚出去。”
“陛下......不滚?
是想死在这吗?”
沈廷弈眉目微沉。
女子见此,忙不迭的就捡起了自己散落的衣裳,快步的下了床。
“奴婢这就告退。”
话落,女子急匆匆的就朝外跑了去。
跑出之前,还一脸怨怪的看了苏扶云一眼。
一个不受宠的皇后!
迟早要被陛下废了的,居然敢扰她好事!
她差一点就能成的!
奴婢?
苏扶云看了一眼那个女子跑出的背影,眼底尽是荒唐。
“陛下可真是好兴致呢,身子不适还能巫山云雨?”
苏扶云回首,缓步就走上了木阶,走到了沈廷弈的跟前。
她伸手朝沈廷弈而去,沈廷弈半分未动,好似想要瞧苏扶云究竟想做什么一样。
苏扶云也不露怯,直接抬着素白的柔夷,一点点的将沈廷弈胸前微开的领口阖上。
她道:“陛下莫要再着凉才是。”
“苏扶妤。”
沈廷弈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好像......不一样了。”
沈廷弈自小就知道,他们这一代皇子有个命定的皇后。
那就是——苏家女。
先帝道了,不论是谁坐上皇位,最终都要娶苏家女为妻的。
因此他也见过苏家女几回。
苏扶妤生的极美,可每回见她,她都似一个包子一样任人揉捏。
长得再好看又有何用,一个无能之人,明明背靠苏家这棵大树,却连欺辱自己的人都不敢返回。
这般的性子,怎配为他的帝后?
而且他沈廷弈此生最厌恶的便是受人掣肘,所以他很讨厌自己这个皇后。
讨厌自己娶妻都要被人安排。
可此时,沈廷弈却觉得眼前这个苏扶妤不一样了。
若是从前?
恐怕苏扶妤瞧见眼前这般景象就要落荒而逃了吧,怎的还能这么淡定?
沈廷弈怀疑的眯起了眼眸。
“陛下,您好像不太了解臣妾,或许臣妾本身便是这副脾性呢?”
苏扶云俯身就轻靠在沈廷弈的耳畔低声道。
她从未想隐藏自己的性子。
她今后可是要将这个宫廷搅得一团乱,此时隐瞒今后怎能成事?
届时再突然改了脾性,那才更为怪异。
在她入宫前,祖父早已处理好了一切,她根本不担忧自己的身份会被人查出。
就算是沈廷弈,在短时间内也绝对不能。
就算今后他真的查出了,到那时苏家和自己也定是他动不得的了。
“是吗?”
沈廷弈轻笑一声,抬手一拉就将苏扶云推到了床榻里。
沈廷弈微凉的指尖一点点的抚过苏扶云的面容,“那你从前为何要装作那副模样?
嗯?”
“因为......”苏扶云勾起唇瓣,抬手就环住了沈廷弈的脖颈,“臣妾以为陛下喜欢这样的,臣妾从初见陛下之时就心悦陛下了啊,可怜陛下从未瞧出臣妾之心。”
苏扶云道此,面上故作一副伤怀的神情。
但她的心底却满是讥嘲。
她的阿妤才不喜欢沈廷弈呢。
幼时,阿妤参宴见过众位皇子之后,回府同她说的第一件事,便是厌恶沈廷弈此人。
因为她瞧见沈廷弈恶劣到将一个得罪他的小姑娘推下了池塘,还威胁阿妤不要说出去,不然就绞了她的头发。
后来沈廷弈登基,阿妤的信中满是泪痕。
她说她瞧见沈廷弈就害怕,害怕到根本不敢同他说话。
她的阿妤从骨子里就厌恶惧怕眼前的男人。
“初见?
你还记得和朕初见之时?”
沈廷弈试探道。
苏扶云手上一个用力,直接将沈廷弈朝自己压来。
她微红的唇瓣在沈廷弈的耳边张张合合,“怎么会不记得呢?
陛下当年还说还绞了臣妾的头发呢,害的臣妾担惊受怕了好多年,可是陛下......臣妾真的好喜欢你。”
“滚!”
沈廷弈一把拉开苏扶云,眼中满是嫌恶。
他此刻已经确定了眼前之人就是苏扶妤,当年那件事只有苏扶妤瞧见了,旁人绝对不得而知的。
“陛下不继续吗?
今日可是您与臣妾的新婚之夜呢。”
“新婚之夜?”
沈廷弈恶劣的扯起嘴角,“新婚之夜独守空房,也是一件‘美谈’呢。”
说完,沈廷弈淡漠的瞥了苏扶云一眼,快步就走出了屋内。
在他出去之后不久,将离和蜀锦连忙跑了进来。
“娘娘......帕子。”
苏扶云朝将离伸出手去。
“皇后还是先料理好中宫之事吧,身为帝后,只有才情只晓诗词歌赋是没有用的,若你坐不稳这个位置,有的是人想坐。”
漠然的话语从沈廷弈的口中传出。
苏扶云唇角微扬,“多谢陛下关爱,世间夫妻本为一体,能得陛下这般贤德君主为夫乃是臣妾之幸,臣妾定会紧随陛下步伐为陛下料理好中宫,不让陛下烦忧。”
“最好如此。”
“那臣妾先行告退了。”
苏扶云含笑一拜,转身就带着将离和蜀锦走出了太极殿。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沈廷弈面色沉凉。
他语调淡淡道:“长禄,你觉得朕这个皇后如何?”
长禄听到此话,思忖片刻谨慎开口,“奴才觉得皇后娘娘是个极其聪慧之人,还......很爱重陛下。”
“爱重?”
沈廷弈嗤笑,“再好的人出生在苏家都是烂泥。”
道此他眸光一瞥就看向了长案上的沉香台,“花虽娇美,可惜生的时节不合,终是称不上一个盛字,还是折了好。”
话落,沈廷弈抬手便折下了那朵沉香台把玩在手中。
......凤宁宫。
苏扶云刚回寝卧中,将离就拿着一封密信走了进来。
“娘娘,牵机阁传信来了。”
将离将信递到苏扶云的手中,淡声道:“信中言道边疆事宜皆有影卫把手,娘娘无需忧心,九英和拒霜皆已入京等候娘娘吩咐。”
“嗯。”
苏扶云将手中的信纸放在烛火上燃尽,淡声道:“安排个时间让她们两人入宫吧,九英擅医毒之术,拒霜擅谋略,你们三人自幼就随本宫身侧,缺一不可。”
“是。”
“祖父那边可有消息了?
查出阿妤当初最后一面见了何人吗?”
苏扶云沉声问道。
将离摇头,“并未查到,苏家未有任何消息,甚至......当初那些欺辱了二小姐的乞儿也未曾寻到。”
“一个都未曾寻到?”
苏扶云猛地抬首,那双凤眸之中满是阴寒。
苏家势大,就算今朝不如从前,也不可能连那些乞儿的踪迹都查不到半分。
这其中定有问题。
“是......”将离颔首,心中也觉得十分不对劲。
便算是背后之人深不可测,可凭借苏家的权势,要想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也是轻而易举的。
怎么会连一点都查不到呢?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吧。”
苏扶云轻嗤,“看来是有人存心不想让本宫知晓,你说......阿妤之事会不会是家中之人所为?”
此话一出,将离震惊的瞪大了眼眸。
要是二小姐之事真的是自己人所为,那此人之心也太过阴毒了......这摆明了就是想逼二小姐去死啊。
“娘娘,这其中会不会有所误会?
苏家之势要靠后位稳固,二小姐若坐不上皇后之位,对苏家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况且二小姐乃是苏家嫡出的血脉,奴婢想不通苏家有何缘由要这般害二小姐?
况且苏家若真不想要这个后位,又何必让娘娘归京替嫁呢?”
“这便是本宫生疑之处。”
苏扶云曲起指尖在案桌上轻叩着。
这是她思虑时习惯的动作。
“你自幼随本宫在苏家长大,应当比本宫更知晓祖父的手段,祖父将苏氏看得如铁桶一般,怎会容外人轻易入苏家劫走了阿妤?
不是本宫不信苏家之人,而是人心本就易变,这些年本宫不在京中,许多事都不知晓,怎知苏家没有二心之人?
父子手足都尚且有因利反目之日,本宫不得不生疑。”
“那娘娘想如何做?”
将离轻声问道。
她了解自家娘娘,娘娘是个心有成算之人,向来走一步思十步,娘娘心存疑虑之时,必然是已经想到法子去查验解决了。
“这些年苏氏中培养了不少我们的人吧?”
“是的。”
将离颔首,“牵机阁建起之日,我们就按照您的吩咐,在苏氏各地都安排了我们的人,除却一些从外头送入的,还有些家生子也是阁中秘密培养的。”
“不错,安排些人进苏府吧,包括祖父祖母院中都要有我们的人,让他们查清阿妤出事前在府中究竟做了何事见了何人,一个都不要落下。”
苏扶云说到这,眼底都蕴上了化不开的阴翳。
她同阿妤乃双生之子,但她与阿妤处处不同。
阿妤自小承欢母亲膝下,而她则由祖父祖母教养长成。
祖父教她识文断字兵法谋略,祖母教她妇人之能心思谋划。
因此比之阿妤的天真良善,她苏扶云称得上一句生性阴毒。
在离开祖父庇佑前往边疆之后,苏扶云就在小叔的帮扶之下秘密建起了连祖父都不知晓的牵机阁。
牵机阁遍布天下,明面上以商队之名游走众国,暗地里却行情报谋杀之事。
不过牵机阁不与外人所利,只听从苏扶云一人行事。
她在建立牵机阁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苏氏各地安插了自己的人,为的就是防止苏氏有异心之人戕害苏家。
可没想到,她千防万防却漏了苏家本宅!
若她早知有这一日,定是要将苏府上下监视得密不透风。
可惜太迟了!
迟就迟在......她苏扶云太信自家人。
“是。”
将离应声。
“娘娘,尚宫局的崔尚宫来了。”
将离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蜀锦的声量。
苏扶云抬眸看了将离一眼,将离立马将含着飞灰的香炉拿过,走出内殿就拉开了寝殿大门。
“带她进去吧。”
将离冲着蜀锦轻道。
蜀锦颔了颔首,领着身后的崔徵就走入了寝殿。
她们一入寝殿内,就瞧见了正坐在窗台边赏着雪景看着娇莲的苏扶云。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崔徵俯身一拜。
苏扶云回首将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起身吧,崔尚宫此时来寻本宫,看来是查到蝶戏牡丹的行事之人了,说说看吧。”
“多谢皇后娘娘。”
崔徵攥着自己的衣袖缓缓抬起了头来,心底一阵惶恐不安。
今日御花园中皇后娘娘逼得贵妃下跪一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宫廷,如今宫中人人自危,生怕得罪了眼前的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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