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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良残,被流放,我带空间来救场桑宁霍长安结局+番外

烟花易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按压一下你的脊椎,看看是什么情况。”桑宁伸手从霍长安脊椎中央开始按。少年绷紧了身体。“这处有感觉吗?”“......有。”声音含混,言简意赅。桑宁等了半天没见他再说。于是继续往下按,酥麻蚀痒从上到下,直到腰部上五寸,感觉消失了。“是第一腰椎的位置。”桑宁着重检查了那一处,发现那边完全是错位的,得先复位才行。但是她不是专业的医者,这么重要的地方,她不敢也没这技术。“你这里需要尽快找个医者帮忙复位,要不然吃再多太岁肉都不行。”“说不定只是错位,复位后就会有感觉。”“不是。”霍长安声音晦涩。“是真的断了......太医检查过的。”若不确认他终生残废,怎么放心留他一命呢?“断了也没事,咱们有太岁肉。”桑宁若无其事的说。但心里却一个大咯噔...

主角:桑宁霍长安   更新:2025-04-04 17: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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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霍长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忠良残,被流放,我带空间来救场桑宁霍长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烟花易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按压一下你的脊椎,看看是什么情况。”桑宁伸手从霍长安脊椎中央开始按。少年绷紧了身体。“这处有感觉吗?”“......有。”声音含混,言简意赅。桑宁等了半天没见他再说。于是继续往下按,酥麻蚀痒从上到下,直到腰部上五寸,感觉消失了。“是第一腰椎的位置。”桑宁着重检查了那一处,发现那边完全是错位的,得先复位才行。但是她不是专业的医者,这么重要的地方,她不敢也没这技术。“你这里需要尽快找个医者帮忙复位,要不然吃再多太岁肉都不行。”“说不定只是错位,复位后就会有感觉。”“不是。”霍长安声音晦涩。“是真的断了......太医检查过的。”若不确认他终生残废,怎么放心留他一命呢?“断了也没事,咱们有太岁肉。”桑宁若无其事的说。但心里却一个大咯噔...

《忠良残,被流放,我带空间来救场桑宁霍长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按压一下你的脊椎,看看是什么情况。”
桑宁伸手从霍长安脊椎中央开始按。
少年绷紧了身体。
“这处有感觉吗?”
“......有。”声音含混,言简意赅。
桑宁等了半天没见他再说。
于是继续往下按,酥麻蚀痒从上到下,直到腰部上五寸,感觉消失了。
“是第一腰椎的位置。”
桑宁着重检查了那一处,发现那边完全是错位的,得先复位才行。
但是她不是专业的医者,这么重要的地方,她不敢也没这技术。
“你这里需要尽快找个医者帮忙复位,要不然吃再多太岁肉都不行。”
“说不定只是错位,复位后就会有感觉。”
“不是。”霍长安声音晦涩。
“是真的断了......太医检查过的。”
若不确认他终生残废,怎么放心留他一命呢?
“断了也没事,咱们有太岁肉。”桑宁若无其事的说。
但心里却一个大咯噔。
灵泉水有没有那么大的功效,让断了的骨头重新接起来?
改天做点试验。
现在就等路过大点的城镇,找个靠谱的大夫给复位一下椎骨。
桑宁洗了手,就开始收拾蒲菜了。
霍长安想不到这些生长在河岸的野草都能被她拿来做菜。
真的不会浪费油盐吗?
油盐可比这些野菜贵。
“大少爷,跟着我你就享口福吧,天上飞的,土里钻的,我都能给你变成一盘美味的菜肴,就是京城最厉害的厨子,都没我做的好。”
好大的口气!
“什么佐料都没有,你怎么做?”霍长安拿起她剥好的白心,轻轻咬了一口。
水嫩,清脆,好像真的能吃哎!
“这你就不懂了吧,美食的最高境界就是简单平淡,不需要什么佐料,一点盐,一点油,足够。”
桑宁一边说一边收拾,处理的很快很利落,好像做了无数遍。
“你,以前做过吗?”
“做过啊。”
桑宁微微一笑,“我不受宠的嘛,有时候和继妹闹了矛盾,继母就把我关到最偏的院子里,锁上十天半个月,我不能饿死吧,就自己找东西做啊。”
“院子里生的草,飞过的鸟儿,水井边生的地皮菜......什么都可以拿来做菜。”
霍长安听得出了神。
好看的眼睛震惊的一批。
他不知道,当时在大街上看到她和表妹争吵的那一幕,一直以为她是个被惯坏的跋扈小姐。
连成婚时都在她耳边恶言恶语,红绸没牵,交杯酒也没跟她喝,连霍家媳都有的鸳鸯佩都没给她。
没想到......
她竟然这样可怜。
心脏传来一股陌生刺痛的紧缩感。
看着笑意靥靥的女孩,少年的眉头皱的像座山峦。
怪不得她这么瘦。
桑宁结合原主和自己的经历说完,就看到霍长安心疼的眼神。
她微愣,而后笑开。
笑得有些大,带点不合时宜的夸张。
“想什么呀!没那么可怜啦,我没让自己饿过一顿饭!”
才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桑宁朝孩子们招手。
刚才孩子们被大人拘着,不让他们打扰桑宁给霍长安上药。
桑宁一喊,全围上来了。
“给你们变个魔术。”
桑宁想偷偷拿出两个鸡蛋先炒了,让三个孩子先吃掉。
结果一掏没掏到。
我的蛋呢?
不是还剩五个呢吗?
她又掏了好几掏,还真是啥也没有。
不是吧?空间里的东西谁能偷?
桑宁急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钻进空间瞧瞧是怎么回事。
她的蛋啊!!!!
“魔术是什么?”霍锦棠求教。
他读了那么多书,竟不知这个词的释义。
而锦心和锦绣才不管,眼珠子光盯着她的手了。
四婶婶这次又会掏出什么好吃的来呢?
俩人知道要保密。又移动了一下位置,挡住了桑宁的手,确保不被人发现。
“哦,就是戏法。”
桑宁骑虎难下,因此就意念喊一声:螃蟹!
手上马上感受到了螃蟹凉哇哇坚硬的壳。
她伸出手一瞧:哇靠!螃蟹怎么大了一倍!
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灵泉水太棒了吧!
霍锦棠眼疾手快把螃蟹扒拉到地上。
四婶婶胆子是真大啊,不仅敢吃蚕蚀,还敢把这大螃蟹藏在怀里,也不怕被夹出血。
三个孩子趴地上玩起螃蟹来。
桑宁起锅烧油,下锅的那刻,热气蒸腾,一股原始的清香四溢。
她微微恍神,好像又回到前世寻找美食,品味美食的日子。
不管条件多恶劣,这些大自然的馈赠从不缺失。
人生短短数年,唯美食不可辜负。
“好香!”
爆炒之后,很快出锅,她行云流水,好似在表演。
除了倚在树上装睡,却使劲吞咽口水的云水仙,所有人都围上来。
牛肉难熟,大家都饿的肚子咕咕叫。
干窝窝头难下咽,但是有了美味的炒菜,那就太容易下饭了。
她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吃一顿热乎的炒菜了。
连原本没当回事的杜山也被香味引了过来。
“四夫人,你也没说这菜这么香啊!”
“说过的,是杜差爷不怎么信。”桑宁开玩笑的说。
杜山呵呵一笑,好像人家是说过。
桑宁看了一眼对面那三个虎视眈眈的捕头,一下子分了一半给他。
这......
杜山乐呵呵,啥也没得说了,还拿出了两个刚煮熟的鸡蛋交换。
大家看到少了一半的菜,又是心疼的够呛。
好在还得了两个金贵的鸡蛋。
桑宁把鸡蛋给了两个小的,然后接着把锅里炖上了牛肉。
云水仙本以为她们会来喊她吃饭。
但是没人来。
她又以为她们肯定会给她留着,结果全都吃完了。
谢雨柔还感慨的说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鲜嫩的菜。
什么呀,不过是些脏兮兮的野菜,她不过是很久没吃炒菜忘了以前吃过的美味了。
就像一个个的大家小姐自甘下贱,忘了曾经的尊贵一样。
牛肉的香味溢出来了。
有烤香,有煮香,到处飘散,连汗毛上都似乎沾染了那蚀骨勾人的香。
忍耐,再忍耐会儿,她们不会不喊她的。
云水仙背过身,一下又一下的吞咽唾液。
而大家,却吃的欢快极了。
老夫人故意视而不见,就得治治她娇气的性子。
除了霍静雅,根本没人再想着她。
桑宁也是太久没吃肉,一块肉下肚,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果然,要想吃的香,先饿肚清肠。
两条牛腿大家完全能一次性解决。
她撕下一块烤得焦焦的肉边,递到霍长安嘴边。
“这个好吃,尝尝!”
这只是习惯性的动作,以前在野外搞美食,身边也时常跟着朋友,都是这样互相投喂。
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妥,刚要收回,霍长安已经垂着眼一口含住了。
还不小心咬到了她的手。

因为瞎了一只眼,野牛疼的横冲直撞,把犄角撞断,河石撞的四分五裂,渐渐没力气后,她和杜山又补了几刀,就这么死了。
有牛肉吃啦!
哈哈哈!
桑宁脑子里已经冒出一百种吃法,可惜材料有限,只能搁浅。
所有人看着野牛的尸体,不约而同的舔了舔嘴。
好多肉。
霍长安震惊的无法言语。
这种野牛,他以前听二哥说过,比狮子老虎还要凶猛。
他曾和三个猛将合力斩杀一头犒劳三军,当时的二哥语气颇为炫耀,可想而知,是多么难制服。
虽然眼前的,应该是一头幼牛,但凭两个半吊子衙役和一个纤细女人,也很不可思议了好不好?
若是二哥知道,还不得气活过来?
“你们怎么做到的?”他问被孩子围着的桑宁。
声音不大,不过是震惊之下控制不住的开口。
但是桑宁听到了。
又习惯性得意的挑挑眉。
“简单哪,斗牛听过吗?当你与对手实力悬殊之时,就避其锋芒,曲线救国,让他的目标转向别处。
我先刺了它的眼睛,让它癫狂,然后引它撞向石头,最后他自己撞的晕头转向,我和杜山趁它病要它命。
就是这样。很简单吧?”
她笑着,好像真的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是霍长安知道,一点都不简单,过人胆魄,强大意志,敏捷的身手缺一不可。
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牛撞击踩碾而死。
她,真的是太尉府那个被传愚笨缺教的小姐吗?
可能在场唯一不高兴的人就是云水仙了吧!
她看着桑凝儿像个功臣一样被大家围着,既畏惧她的能力,又痛恨的心脏都要撕裂。
另一边,杜山和李厂也产生了分歧。
李厂不同意将牛分出去。
他说的倒不是无的放矢。
“犯人一旦吃饱,难免会难控制,特别是那个桑凝儿,你不觉得她可怕吗?”
“自古没有官差和犯人打成一片的,杜山,你是不是觉得当差太顺遂了?”
田开武觉得该分出去,但又怕回京城后李厂胡言乱语,因此也不便插话。
杜山掩下眼里的厌恶,沉声道:“那就少分点,怎么说人家也是救了我一命,我还不想做忘恩负义之徒!”
他切下两条牛前腿,剥好了皮剁了给霍家送过去。
桑宁看到杜山面带愧疚就明白了。
“没事儿,够我们吃了,杜差爷别忘了一会带点炒蒲心尝尝。”
“哈哈,那肯定。”
虽然如此说,但杜山可没真想尝什么蒲草,他吃牛肉都吃不完呢!
“心真黑!”他一走,谢雨柔就骂。
这明明全都是弟妹的功劳,还救了他的命,结果只给两条牛腿,也不怕自己撑死!
“没事,他们也多吃不了,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桑宁淡淡的说。
这天气,肉又存不住,两顿就可能变质了。
桑宁一向信奉:你的善良藏着福报,你的无知藏着厄运,一切皆有命数,人生漫漫几十年,终会一一应验。
今天主打吃牛肉,桑宁就把小螃蟹和泥鳅收到了空间里养着,等下一顿再吃。
大家捡柴生火干劲十足。
桑宁捣烂了三白草,先给霍长安敷到腿上。
“你还懂医药?”
“略懂皮毛,这都是常见药草。”
霍长安看到她手背手腕有不少擦伤,斗牛的过程一定很艰险。
但她从回来就一直笑着,没有任何疲态,也不喊委屈。
她像一股活水,把霍家这一滩死水给带活了。
“桑凝儿......”
“嗯?”
“没什么。”
他不管她怎么懂得这么多,又怎么不像个深宅女子,甚至敌人之女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
只有一点:不要骗他,不要骗霍家人。
哪怕他永远是个瘫子,哪怕她得了机会就会离开。
也请她,在这段最艰难的路程,护一护霍家众人。
他感激不尽,来世衔环结草报答她。
脸上一凉,他下意识一躲。
“别动!”
低低的呵斥让少年马上不敢再动弹。
毁掉的半张脸传来清凉,原来是在给他抹药。
药草味中夹杂着清冽的泉水味,和她身上传来的一样。
少年的耳廓红成一片,默默盯着女子跪地的双腿,煎熬般大气不敢喘。
她不是想着要和离吗?为什么又对他做这些亲密的事情。
“娘,我看四弟妹对四弟是有情的,那会子说的应该是气话。”李玉枝悄悄说。
看她对四弟多上心啊,不怕他的脸,不怕脏不嫌弃。
谢雨柔也恍神:“是啊,多恩爱啊!”
就像曾经的她和三郎一样。
只可惜四弟......要是像从前一样俊美康健,该是多美好般配的一对儿。
老夫人欣慰又感动。
她一路也一直在观察。
桑凝儿确实对老四十分上心。
她把她原先的活计都接了过去。
每隔一段时间就悄声问老四要不要如厕。
只这一点,老夫人就对她感激不已。
“哟,弟弟耳朵红了!”
桑宁一不小心犯了前世的随性,嘴就秃噜了。
霍长安一懵,然后脸黑:“谁是弟弟?”
“呃,口误,是哥哥。”
哥哥。
因为二人的关系,她的这一声哥哥,可和小雅她们喊的不同,就让人觉得有些夫妻调情的意味。
泛红的耳廓更红了几分。
可能她真的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他的残躯......
少年看着抓着没有任何感知的腿,又入了神。
桑宁心里却想:可能还真是哥哥。
她想起在牢狱中时,桑修齐单独来见他这个女儿。
那时候,原主还以为他是来救她出去的,见面还质问他为什么要对她的夫家这样,害她落到人人憎恶的地步。
谁想到,桑修齐却乐的哈哈大笑,爆出了埋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他说,桑凝儿,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而是,霍镇南......
霍家家风正,老侯爷也是响当当的英雄,这等不耻之事应该不会去做,但是桑修齐认定自己戴了绿帽子。
现在霍镇南已经死了,无从考证。
桑宁反正也不打算和霍长安做什么夫妻,这事儿以后有机会再查。
或者烂在肚子里。
不必为人道。

“算了,李厂,他剩不下多少日子了。”另一个衙役在他耳边悄声说。
李厂眼神一闪,嘴角森然勾了勾。
也对,剩不下多少日子了。
死前他一定让这位曾潇洒风流的四公子尝尽世间美味。
“好吧,那我不为难你们了,要盐水是吧?既然四夫人和四公子这么恩爱,那就让四夫人去找水吧,我跟着!”
他的眼神邪气露骨,已经丝毫不再掩饰。
这里离京已远,荒无人烟,他早就等不及了,这些京城里的娇花,他要一一尝遍!
特别是四公子的人,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老夫人再次挡在桑宁前面,“我去。”
桑宁心头微微触动。
就算老夫人可能是为了家门脸面,不容许霍家妇受辱,而不是真的担心她这个人,她也觉得挺暖心的。
至少这个老人,先让自己挡在小辈前面。
还有其他霍家人,男儿英雄铮铮,弱质女眷,在关键时刻,也没有自私退缩。
霍家,值得敬重。
桑宁掷地有声:“我去。”
这挨千刀的衙役,记恨之前被桑凝儿辱骂的事,反正也不会放过她的。
“不许......去!”
少年嘶哑的声音,犹如漏气的破风箱,有点气力不济,狠劲从中途断开,只剩下呼呼的气喘。
“不......许!”
他眼神猩红如血,面目狰狞,用血迹斑斑的手从身后拿出一块棱角尖尖的石头,将上身扭曲到极致,朝着自己的腿砸去!
废人!废人!
比起三个哥哥,他确实是最没用的那个,可还是知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不为不可为之事!
他堂堂侯府四公子,就算死,也不会让一个女人用身体去换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那一石头,用尽全力,如果下去,伤处必然重上加重!
老夫人发出一声哀叫:“幺儿!”
离的最近的大嫂伸手去挡,却还是晚了一步。
在她前面,突然出现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那颗石头。
而此时,石头的尖锥正离伤口一寸!
老夫人一屁股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谢雨柔去扶老夫人,霍静雅和云水仙冲到跟前。
“四哥,你怎么这么傻!”
“长安哥哥,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水仙站在霍静雅身后,哭的凄楚,目光扫了手握着石头的桑宁一眼,带着怨毒和嫉恨。
“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是她家害的我们这样,长安哥哥,你糊涂了!”
桑宁一把夺过霍长安手里的石头,扔了出去。
手掌被划伤,滴滴答答的血流下来。
“你......”大嫂心惊。
“没事。”桑宁毫不在意,这点伤,喝点灵泉水就好了,但她有些生气。
她冷眼看向霍长安。
霍长安也看向她,目光带着不服输的执拗,痛恨。
还有隐藏在深处的绝望和了无生趣。
还故意用毁掉的那半张脸面对她。
桑宁叹口气。
算啦算啦!
她一个现代长大的幸福花朵,干嘛和一个被万恶社会残害的古人计较!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才十九岁的少年,从天之骄子沦落为任人可欺的废物,天堂打入无边地狱,再看不到光亮,任谁都会受不了,唯死才能解脱。
“活着才有希望。”她说。
霍长安惨然一笑,眼底废墟一片。
这个世界的色彩,再映入不到他眼中。
支撑这么久,无非就是因为对家人的牵念,如今,不想再自欺欺人,他活着,只会让她们更艰难。
“呵!竟然还藏起了这么危险的利器!是想半夜刺杀官差,逃跑吗?”
“我就说他贼心不死,看来,这双胳膊还得拴住!”
李厂阴阳怪气的说完,又拿出一条粗重的铁链就要上前拴人。
“官爷,你没看到吗,我儿是想自尽!”老夫人悲痛,干枯的双眼强忍怒火。
“除了自尽,谁知道他有没有想别的!”
“求你别绑了官爷,要是胳膊不能动,长安哥哥连翻身都不能了。”云水仙哭泣求饶。
“哦,翻身干啥呢?”李厂邪气的说,顺手捏了她的腰一把。
云水仙惊叫一声躲到了霍静雅身后。
霍静雅张开双臂对李厂怒目而视。
霍长安目眦欲裂,一双丹凤眼瞪到极致,带着阴戾,耻辱,不甘,愤怒。
残缺不堪的手指插进地里,仿若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也曾是习武之人,可如今,就算把全身的力量全部凝聚到腰腹,就算憋的额头青筋迸胀,也抬不起半分!
只能像蛆虫一般左右扭动。
“啊——啊——”
他后脑捶地,面朝天空,发出不甘无助的嘶喊。
“够了!”
桑宁用尽全力怒喊,胸腔的悲愤与压抑许久的怒火随之喊出。
目光凶狠,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迫不及待的寻找突破口。
李厂竟一时被震慑,邪恶的表情僵在脸上,显得有些可笑。
桑宁一步上前,整个人气势大变。
犀利冰冷的目光直透人心。
很多事她虽然不知道,但是她会编啊!
“伯阳侯,霍镇南,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一个月前,野水之战,与北川最后的较量,他带着一小队人马从敌军后方抄袭,为前方赢得战机,而他自己却被困于敌方阵营!”
“他可以走的,他可以离开!但是他没有!因为,再拖一时,前方胜战的机会才会更大!可以彻底击溃北川,可以平定北疆,可以让东阳国土不失,百姓安稳!”
“所以,他撑,再撑!直到再也没有生机!”
“被野兽撕咬掉一臂时,他在想什么?他在想手无寸铁的百姓安全转移了没有?
被野兽撕咬双腿时,他在想,前方胜利了没有?
将士们又有几人生还?
回不去的兄弟家中可有妻儿仰首等待?
被野兽咬下头颅时,他在想,值了!边疆就此太平,东阳可安稳数年,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他想了那么多,唯独没有想过家人!因为他以为自已终其一生的荣耀,足可为家人披获勋章!保后代一世平安!”
“霍镇南,迎烈日,枕山河,死得其所!东阳赢了,从此不再受战乱之苦!”
桑宁字字铿锵,将四个衙役震的目瞪口呆。
她越说越激动,脑子里浮现一个为国为民最后英勇牺牲的英雄形象。
把自己都说的冒出热泪。
从小最敬佩的就是那些为国牺牲的前辈了。
喊冤苍白无力,他们想象不到那种惨烈,但,总也不是所有人良知丧尽,灵魂腐臭。
桑宁是发泄,也是看能不能激起他们心存的一点点善意,给她们寻得一点点生机。
家眷们全都失去了言语,呆呆的看着桑宁。
听着她嘴里的叙说,仿若看到了老侯爷壮烈死去的那一幕。
老夫人失神的眼,浑浊的泪汩汩而下。
侯爷死前,是这么想的吗?
“伯阳侯,霍镇南!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是为了什么?
他忠于国,护疆土,因为他热爱东阳这一片土地,因为他热爱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民。”
对,侯爷就是这样的人。
顶天立地的真男人!真英雄!
老夫人震撼的看着桑宁。
她竟能说出这番透骨之言,她把侯爷的一生看的如此透彻!
“可是——”桑宁的声音因为嘶哑而破声。
喉间犹如有把钢锯反复摩擦,拉扯。
可她没有降低声音,反而愈加高昂。
“他的功勋被一朝抹杀,奸佞享受着他用命拼来的荣耀,却把刀对准了他的家人!”
“天理何在?天道何存?”
“不公平!”
“可是,你们给我记住!人心所归,唯道与义!正义总有来临的时刻,一撇一捺为人,辱没忠良为狗!
千千万万的百姓不会忘记,心有良知的人不会忘记!黑暗之后总有黎明!
到那时,上位者或许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而遭殃的,绝对是你们这些落井下石,助纣为虐的伥鬼!”

那个婴儿般稚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很急切。
“谁啊?谁在说话?”
这里可是空间!谁能进来?
桑宁更确信这声音与空间有关。
可惜这空间不能瞬移,她赶紧出去往回跑。
*
霍长安是被肚子的咕噜声惊醒的。
他恐慌之下,就开始双手并用往远处爬。
明明这几天一直偷偷吃土,胃部越来越硬,很久没有失禁了。
他感觉再不久可能就会憋死。
再不用像一条腐臭的死鱼,让娘为他清理。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胃部蠕动的厉害,也不再发硬。
他的下身没有感觉,急急的爬出老远,就开始解裤子。
“啧啧,四公子果然爬的很快,嗯,像只......蛆虫。”
“蛆虫就该在粪堆里,我帮四公子脱裤子。”
伴随着邪恶的声音,身后的黑影上前,刀尖伸向霍长安的裤腰带。
霍长安伸手抓住,一个用力,刀被夺了过来。
“霍长安!你是想谋害公差?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全家团聚?”
本朝律法,若犯人在路上攻击差人,差人有权就地格杀。
黑暗中,霍长安死死盯着头上的黑影,想到家人,终是不甘的扔下刀。
接着,李厂一脚跺在那双弯曲的腿上。
“臭蛆虫!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死残废!丑东西!”
“什么忠君爱国,明明就是逆贼叛国贼!”
几脚之后,李厂闻到一股臭味儿。
他的神态愈加兴奋到扭曲。
“哈哈哈......这就是响贯京城风光无限的玉面逍遥郎,真想让京城里的姑娘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当初不是还骂贵人荒诞无德吗?不自量力!”
“你是,二皇子的人。”霍长安豁然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大家都说,二皇子以德报怨,在皇宫跪了一天一夜,才让皇上开恩,饶了他一条命。
原来是为报之前的仇怨,让他更屈辱的死去。
只因两年前,二皇子在街头调戏民女,被他当做地痞打了一顿,因此怀恨在心。
“没错!四公子别怪我们这些狗腿子,实在只能听命行事。”李厂懒洋洋的说。
刀再次指向地上的人。
这一次,对准的是胯&间。
“四公子,反正你也是废人了,放心,我会很利索的,嘿嘿......”
霍长安已经做好了再一次夺刀的准备。
这一次夺刀,是为自尽。
他绝不让自己成为取乐仇人的工具。
可是,刀没有落下。
“咣咚”一声。
李厂像座山一样倒下。
“我也挺利索的。”
压低的女声带着不易觉察的得意。
甚至可以想象,她的眼里带着狐狸般的狡黠。
就像白日,她和锦棠在那嘀咕时的神态。
那会儿,他看到锦棠慌张的走开,还以为她欺负了孩子,但是把锦棠叫到跟前,才知,原来......
桑凝儿,为什么在这样荒瘠的环境下,她可以这样乐观。
是因为,还有别的退路吗?
“死变态,我让你永远做不了恶!”
桑宁扔了手里的石头,在他头上找到被砸的伤口。
不过是被砸肿了,真正破血处只有指甲盖大小。
“别杀他。”霍长安赶紧提醒。
“没杀。”
不过是往血口子里放了一只最大的蚕蚀而已。
毒素从头部进入,会更快发病,最多三五天。
神不知鬼不觉。
嘿嘿,她真聪明!
乌漆嘛黑的,霍长安也看不清她在做什么。
然后她马上过来了。
“什么味道?臭臭的。”
桑宁一说完就知道了,“哦,我帮你吗?”
霍长安触电般甩开她伸过来的手,羞愤与难堪布满整个脸庞。
“不用,请帮我去拿套衣服过来。”他隐忍着说,恨不得她快点离开。
桑宁想着在路上时,老夫人一遍遍的问他要不要如厕,原来是这样,看来腰椎损伤真的很严重。
应该是断裂压迫了脊髓神经,影响了下半身的运动和感知能力。
“好,我马上回来。”
桑宁回去找了衣服,想着还是让老夫人起来帮忙吧,她也不合适。
就听到脑子尖锐一声:“四郎危险!”
她一愣,然后拔腿就跑。
“住手!”
霍长安手里的刀被桑宁夺过来。
“你干什么!我救下你就是让你自尽的吗?你懂不懂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这一个个的,怎么那么爱自尽呢真是!
霍长安仰躺,双臂失力垂地,眼神无光,喃喃:“桑凝儿,你说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意义吗?”
“就算是一只蝼蚁也有活着的意义。”
“有什么意义?”
“蝼蚁虽小,可溃千里长堤没听过啊?”
呵,那不过是些废话,实际上,蝼蚁只能任人碾压,成为大地的肥料。
“我大哥,足智多谋,少年英才。
我二哥,一人可斩百,气冲霄汉。
我三哥,英姿勃发,人中龙凤。
只有我,文不成武不就,只知逍遥玩乐,民间逗趣。
他们谁活下来都可以,只有我这个废物,永远都只是废物!”
霍长安似哭似笑,悲凉而泣:“我就应该死在兄长们拉走的那一刻,死在身体被打残的那一刻,死在见到一家人被欺辱而无能为力的那一刻。”
或者更往前,死在侯府被抄家的那一晚。
这样就不会每天忍受锥心刺骨的痛,不会恨得磨牙允血,却还需要年迈的娘和柔弱的嫂嫂们的维护。
废物,除了拖累他人,还能干什么呢?
苍寂的夜里,少年第一次剥开自己的心事,不顾鲜血淋漓,展现在人前。
桑宁心中酸涩,忍不住将他揽在怀里。
“霍长安,你恨吗?”
“我恨!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拆他们的骨,恨不得让这个世间坍塌毁灭!”
可是事实上,他只能像个蛆虫一样,低贱的躺在地上,仰望着那些丑恶的嘴脸。
自残嘶吼而逐渐腐朽。
甚至,只能在心里嘶吼,不敢发出声音。
因为,怕拉断处在崩溃边缘的家人心中最后的那根绳索。
桑宁的胸前,一片濡湿,黑夜里的呜咽,宣泄着少年的不甘和无能为力。
“你不是废物!霍家的儿郎哪有一个是差的!你曾号召一堆爱国学子跑官家府门声讨捐款赈灾,你曾救懵懂孩童丧命于马下。”
桑凝儿见过他意气风发的一面,少年玩世不恭,却浑身正义。
轻易就捕获一个少女的芳心。
“霍长安,明珠深陷淤泥,总有出头之日,活下去,把冤枉你,欺辱你的人,统统打入深渊,让他们知道,霍家人,哪怕被打死,打残,也打不断脊梁!”

“这水不是......”
李玉枝既想阻止,又舍不得阻止。
锦棠开始还想推开陶罐,可终归年纪小,一沾了水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灵泉水比一般的水都要甘甜,渴到极致的人怎么能抵挡住这诱惑。
锦棠大口大口的喝着。
李玉枝红着眼,这一瞬间,心里也好像涌入一股清凉,将心中那股茫然冲散。
看儿子喝水,比她自己喝都要满足。
“大嫂别担心,水够用的。”
桑宁本想把水袋灌满,但怕衙役找不到水来抢,所以还是算了,她可不想浪费灵水。
两个小女娃儿也饿醒了,眼巴巴的看着桑宁。
“大家都喝上一些,这个时候,身体最重要。”
可惜老夫人和大嫂都不舍得喝,只浅浅抿了两口。
等三个孩子都喝饱,桑宁就着手清理蚕蚀。
她一点都不避讳,一下撸起霍长安的裤腿,一直往上撸。
霍长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惊愕中带着隐怒。
“......上面没虫。”
“你没感觉,怎知有没有?”
“我就是知道。”
“好了,听话,就算没虫,伤口也要处理。”
桑宁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霍长安愣了神。
而这时候,大嫂已经自觉避开,老夫人走过来,也说:“老四,听话。这里不是京城,没那么多避讳。”
老夫人年轻时跟着伯阳侯在北疆生活多年,对这些规矩,看的没那么重。
何况,桑凝儿是他名正言顺的媳妇。
霍长安抿起唇,松手。
裤腿一直被撸到大腿处,烂肉腥臭扑鼻,她好像闻不到,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
霍长安感觉很羞惭,没有知觉的两条腿,莫名觉得麻痒灼热起来。
他干脆闭上眼睛,倚着土墙,用两手臂撑着坐不稳的身体。
这两条腿,曾经结实有力,肌肉的轮廓还在,只是因为血脉不通,已经开始发软,再下去,就会萎缩。
桑宁不知道灵泉水能不能修复经络,她抱着试试的心态。
毕竟,这是连现代医学都无法攻克的难题。
盐水缓缓流向腐肉处。
不知什么时候,霍长安再次睁开了眼睛。
少女眼神清澈,没有一丝嫌恶,只有专注与淡定,她的身后,是漫天火红的云霞,为她周身镀上一层金红。
绚丽如火。
他一时有些恍惚。
她,是桑凝儿吗?
“祖母,怕......”
小锦绣和锦心哭着将头埋进老夫人怀里。
老夫人目光也惊悚,只见腐肉里忽然就冒出一个个红色的虫头来。
它们身后似有敌军追赶,争先恐后,令人瘆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桑宁手上动作极快,用两根细细的树枝夹住虫头一根根提出。
然后摆在地上。
短的有一厘米,长的竟有两三厘米!
圆滚滚的,像胖蚕一般!
连霍长安自己都反胃想吐。
而桑宁,却还是一脸淡定,对这些恶心的虫子丝毫不惧!
一共二十一根!
被桑宁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
那些蚕蚀吃的肚子滚圆,笨拙的扭动着身子,爬都费劲了。
直到肉里面再也没有虫子出来,桑宁才开始刮腐肉。
寻常人家的姑娘哪里会懂这个。
可是桑宁下刀利落,不畏血腥,这让老夫人更惊疑。
难道桑氏以前都在藏拙?
因为没有药物,刮完腐肉后,桑宁又用水冲洗伤口。
霍长安心疼的直皱眉,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喊:“别浪费水了。”
他现在的腿都没一罐水值钱。
“放心,水还有,我藏起来了,等夜里再去打些。”
桑宁挑挑眉悄声说,语气颇有些得意。
在这如此恶劣的情况下,霍长安早已习惯家人麻木悲苦的神态。
桑宁的怡然格格不入,却充满活气,好像前方面对的,不是深渊地狱。
再一次在心中疑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对桑凝儿,当然也是痛恨的。
只因她是,仇人之女。
可自从她说出那一番大义凛然的话后,不知为何,总想研究她,看透她。
探询盖过了仇恨。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成婚前,他在街头看过她和表妹吵闹的一幕,谁先挑衅的不知道,只知道桑凝儿最后推倒了表妹,很粗鲁很没教养。
当时好友还对他深表同情。
“桑凝儿,在京城时你为何推倒水仙?”他突然问。
桑宁一愣。
随即想了想就道:“她骂我用下作手段勾引你,骂我有娘生没娘养。”
“如果你是为她鸣不平,那很抱歉,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只不过是原主不聪明,在大街上就吵起来,让人看笑话。
如果是她,不阴死她!
霍长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她不是桑凝儿是谁呢,难道这世界还有妖怪不成!
桑宁处理完,趁人不注意,抓起地上那些蚕蚀心念一动就扔进了空间。
这蚕蚀虽然恶心,但却是一副好药材,晒干磨成粉,对治疗风湿有奇效。
她不知道,身后的霍锦棠正眼珠子瞪的滚圆看着她。
磨叽许久,他才小心翼翼上前,悄声问:“四婶婶,你把虫子弄哪去了?”
小娃子虽灰头土脸,精神却好了很多,声音清亮,呼吸也正常了。
灵泉水的功效就是强。
他算是霍家第一个承认她身份的,懂事又有礼貌,桑宁很喜欢。
此刻小娃极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的看着桑宁的手。
就怕一下子钻出一颗虫头来。
“吃了啊。”桑宁逗他。
霍锦棠眼睛又圆了几许,画面静止五秒钟。
“你不是说,有毒?”
竭力镇定也控制不住的颤音。
“哦,是这样的,如果钻进肌肤,毒素进入血液,那确实很危险,但是吃进肚子里就不一样了,咱们的胃液有高强度的分解作用,会很快将其融化,变成米田共排泄出来。”
画面又静止五秒钟。
然后小娃子的眼神从震惊到惊恐又到怜悯。
“四婶婶,你饿坏了吧,四叔给我的干粮还有剩,都给你。”
“吃了腐肉,是会坏身体的。”
桑宁看着小手递过来的黑乎乎的窝窝头,一下子就感动的不行了。
差点忍不住亲上两口。
最后怕吓到他,就只捏了捏小脸。
就这样,小屁孩都还急着躲,脸羞窘的不行。
“婶婶不饿,你自己留着吃。”
桑宁说完,从怀里一掏,从空间拿出几颗花生,用身体挡着塞给锦棠。
“藏起来,偷偷吃别让人发现。”
小锦棠惊慌的紧紧抓住,朝衙役那边看了一眼,手都在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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