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烤串，啤酒，炒米粉……很快摆满了小桌。
浓烈粗暴的食物香气和烟火气扑面而来，我这才恢复知觉，感觉饥饿和疲惫。
还有过度紧张后，无法控制的颤抖。
顾西楼挽着衬衫袖子，一手肉串儿一手酒，照样帅得发光。
见我一直看着他，便抬手在我面前的啤酒瓶上磕了一下。
“来吧，今朝有酒今朝醉，先吃饱再说。”
喝了一口又道：
“放心，天塌不下来，就算真塌了，也还有我。”
17.
摊主的手艺很好。
我忍着汹涌的泪意开始狼吞虎咽，没发现顾西楼手里的肉串已经放下了。
他剥着毛豆，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啤酒逗我说话。
不知道是那晚的风太暖，还是我和顾西楼离得太近。
我借着四瓶啤酒的后劲，跟顾西楼聊了很多。
聊我被亲生父母遗弃，被苏院长捡到。
聊捡到我的那天正是二十四节气的小满，所以苏院长给我取名叫苏小满。
我撑着又轻又重的脑袋絮絮叨叨给顾西楼科普：
“少爷，你知道什么叫小满吗？花未全开月未圆，人生最美是小满。

“苏院长说，世上没有尽善尽美，小满才是最好的祝福。
“可我那时候不懂，总觉着‘莉莉’、‘婷婷’这样的名字才洋气，一听就是漂亮的小姑娘。”
我抱着啤酒瓶又哭又笑，前言不搭后语。
“我理解不了苏院长的良苦用心，也做不到她那样的无私。
“她收养我之后，又收养了好几个孩子。有的是别人辗转送来的，有的就直接扔在她家门口……
“除了我和老二，都不怎么健康……可她一点都不嫌弃，查着字典给他们取最好听的名字……”
我接过顾西楼递来的纸，胡乱擦掉脸上的泪，嘴却根本停不下来。
“老二比我争气，考上大学了，可他没良心，偷了我和苏院长给他凑的学费跑了，走之前还舔着脸留了句话——对不起，别找我……
“我做不到老二那样儿狼心狗肺，也没办法像苏院长那样把弟妹们的一生全背负在自己身上。
“所以我就拼命赚钱，高中没念完就辍学打工，想给他们一个好一点的安置，然后去过自己的人生……”
18.
怀里的酒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