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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惊喜前文+后续

麦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起初,丁锐完全没那种心思,他在公司内是个组长,手底下管着六个组员,许茹是年初过来的实习生,还在读书,梦想着可以留在国外生活,对于找工作的事非常积极。小姑娘年轻,有活力,永远干劲满满的模样,在公司里就像是一道热辣的光,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赢得了不少人的喜欢。不少年轻的男同事都在释放爱的信号,其中也有一些明目张胆追求去追求的,可许茹通通不答应,还跟他抱怨,这些男人真的很幼稚,以为带个咖啡、送送花,或是给几句温柔话,便能让她掏心掏肺的沦陷。她这边半分感动也没有的时候,他们竟然已经脑补出了未来十年美好景象,恨不得连二胎的名字都想好了,真是不知所谓。丁锐安慰了几句,许茹话锋一转,又夸赞起了丁锐的好处,那天,她满眼都是小星星,攥住可爱...

主角:丁锐白梨   更新:2025-04-08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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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丁锐白梨的其他类型小说《小惊喜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麦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起初,丁锐完全没那种心思,他在公司内是个组长,手底下管着六个组员,许茹是年初过来的实习生,还在读书,梦想着可以留在国外生活,对于找工作的事非常积极。小姑娘年轻,有活力,永远干劲满满的模样,在公司里就像是一道热辣的光,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赢得了不少人的喜欢。不少年轻的男同事都在释放爱的信号,其中也有一些明目张胆追求去追求的,可许茹通通不答应,还跟他抱怨,这些男人真的很幼稚,以为带个咖啡、送送花,或是给几句温柔话,便能让她掏心掏肺的沦陷。她这边半分感动也没有的时候,他们竟然已经脑补出了未来十年美好景象,恨不得连二胎的名字都想好了,真是不知所谓。丁锐安慰了几句,许茹话锋一转,又夸赞起了丁锐的好处,那天,她满眼都是小星星,攥住可爱...

《小惊喜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起初,丁锐完全没那种心思,他在公司内是个组长,手底下管着六个组员,许茹是年初过来的实习生,还在读书,梦想着可以留在国外生活,对于找工作的事非常积极。
小姑娘年轻,有活力,永远干劲满满的模样,在公司里就像是一道热辣的光,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赢得了不少人的喜欢。
不少年轻的男同事都在释放爱的信号,其中也有一些明目张胆追求去追求的,可许茹通通不答应,还跟他抱怨,这些男人真的很幼稚,以为带个咖啡、送送花,或是给几句温柔话,便能让她掏心掏肺的沦陷。她这边半分感动也没有的时候,他们竟然已经脑补出了未来十年美好景象,恨不得连二胎的名字都想好了,真是不知所谓。
丁锐安慰了几句,许茹话锋一转,又夸赞起了丁锐的好处,那天,她满眼都是小星星,攥住可爱的小拳头,夸他成熟、有魅力,情绪稳定,面对大风大浪也是面不改色,是个踏实且令人信任的男人。
许茹毫不避讳的强调,她最近几年没打算谈恋爱,可如果真的要谈,一定选个像丁锐这样的好男人。
每一句话都是在说自己,细听之下,其实每一句话都是在不动声色的夸他。
男人嘛,心动其实很简单。
温暖他的灵魂,给予他足够的情绪价值,再加上一点点小可爱,一丢丢小暖心,也足够了。
年轻的许茹,把一度陷入生活繁琐中的丁锐给拉了出来。
他当然记得自己为人夫、为人父的身份,可这并不影响他的开小差行为,利用闲暇琐碎的时间,从许茹那里获得更加激情而饱满的感觉。
什么时候被白梨发现的,丁锐完全不清楚。
至少在摊牌那天之前,白梨的表现一切正常,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突然袭击,立即翻脸。
丁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之后,便是持续的冷战,她避而不见,直到现在。
许茹的信息还在发过来,她有些委屈的问:最近心情不好吗?总看你眉头紧锁。周末要不要去海边,咱们去潜水,抓几只鲍鱼回来做烧烤。
说完,还配上了他们上一次去海边时的照片,许茹穿着比基尼,身材匀称,笑容灿烂,手里还端着他们逮到的鲍鱼,一副小女孩炫耀的姿态。
美好的记忆扑面而来。
若是在往常,丁锐一定瞬间被调动起兴奋,脑子里自然那开始琢磨借口,像所有开小差的男人一样,全部智慧都用在欺瞒老婆上,沉沦于那种类似于“偷”的感觉当中。
可现在,事情败露,一地狼藉。
再看许茹的信息,丁锐已经感觉不到情趣,他甚至有些烦躁,不由的使劲的抓了抓头发。
许茹又等了几分钟,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再也忍耐不住,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丁锐直接挂断。
可许茹锲而不舍,继续拨打,一次、两次、三次......只要他不接,她那边不会停。
丁锐更加烦躁了,他一次次挂断,趁着拨打电话中间的空档,他回信息:乖,别闹,不方便。
许茹问:白梨姐在你身边盯着吗?
丁锐应了一声“嗯”,就再也不回复了。
许茹只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就又发短信,要求他找个借口出门去,可以过来与她见一面,或者是打个电话过来哄哄她。
已经好多天没跟丁锐在一起了,她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渴望着获得他的温柔。
平时无比好用的软言细语,今天换回的只是沉默。
许茹更加烦躁,她坐立难安,一刻不停的想着对策。丁锐这个男人,是她一见钟情的对象,更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她这个人,恋爱脑严重,容易钻牛角尖。虽然心里并不计较所谓的名分,也尝试用一种更开放的心态在面对这段关系,可所有一切的前提是,丁锐对她全心全意。
如今感觉到了他的动摇,许茹慌了。
同一时间,白梨手里端着一杯奶茶,正在唐人街闲逛。
墨尔本的夜,一直很安静。
若是想在天黑后有个好去处,要么是嘈杂的酒吧街,那边有一群醉醺醺的本地人,纵情人生,享受当下;要么就是来唐人街,奶茶店、火锅店、面店、包子店......中国人喜欢的口味应有尽有,还愿意营业到晚上九点,好好犒劳夜归人的心。
怀孕前,白梨和丁锐每周都要来这边走走,逛街吃饭,买点小东西,总要玩到很晚才愿意回家。
没想到,才过去一年多,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难过吗?当然是难过的。
白梨的心,痛的要死。
也曾悄悄的哭过几场,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的那么快,在她人生最难的日子里,他本该是她的坚实后盾、亲密战友,没想到,从背后刺出一刀的人竟也是他。
与那姑娘的事,丁锐一直掩藏的很好。
他一直是好丈夫、好爸爸的形象,生活作息规律,空闲时间几乎全放在家里,对于家人的照顾是没的说,威威是他期待出生的孩子,从出生起便获得他满满的爱,丁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的一点点异常,便引起了她的怀疑。
摊牌的前一天晚上,孩子低烧,丁锐忙前忙后,尝试物理降温。他想到了用白酒去搓孩子的手心脚心,声称小时候每次他自己发烧,妈妈和奶奶总是用这种办法,且效果非常好。
家里没有高度白酒,丁锐匆匆出门去买,或许是太心急,他竟然忘带了手机。
那姑娘的信息,就是在那时突然弹出来,明晃晃的摆在亮起的屏幕上。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就突然一句话:泳衣收到了,想穿给你看,真的超美。
白梨心里咯噔一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丁锐有了情况。
她第一次偷窥了丁锐的手机,像个可耻的小贼,在他不在时,翻找着手机内的一切,尝试寻出蛛丝马迹。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往前翻他和那姑娘的聊天,全是一板一眼的工作回答,言简意赅,没有一个字废话。
如果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这一句,她怕是永远不会产生半分怀疑。

最近一年,丁锐只觉人生跌宕起伏,比心脏病人上下乱窜的心电图还刺激。
他换了护照,买了房,老婆给他填了个娃,留学第二年做的那一纸规划,在他三十岁时全完成,唯一可惜的是简装版愿望达成,纯凑合出来的圆满。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说出真相,外人永远看不见。
丁锐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他去年在大堡礁浮潜时的照片:海水清澈见底,蓝色渐变,比蓝宝石更加璀璨;天空湛蓝,白云悠悠,与海面相映成趣。他的腰部以下还在海水当中,左手拿着刚见上来的大鲍鱼,右手比耶,笑起来牙齿雪白,与小麦色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至于文案,丁锐思考了好一会,才终于用最漫不经心的语调装了个13:最是一年好时光,阳光沙滩,啤酒海鲜。再点缀上几个俏皮的小表情,他要表达出某种松弛的感觉。
还来不及去看朋友们的回复,儿子哭了,白梨忙不过来,见丁锐站在窗口捧着手机傻笑,她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抬高了许多,连名带姓的喊:“丁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儿子拉了,快去准备热水。”
美梦瞬间幻灭,丁锐有些抱怨,“梨子,你最近好暴躁易怒,经常大声讲话,是不是激素还没调整回正常水平?”
一只枕头凌空砸过来,准确命中了丁锐的脸。
“去你的。”
高价饺子还是很香的,小夫妻俩不愿再给白妈添堵,默契的没再提之前发生的那些糟心事。倒是白妈,纠结的点不在野韭菜上边,她过不去的点,是为什么不允许她在自家院子里晒衣晒被子。
那么好的太阳那么轻柔的风,会在晒过的衣服被子上留下淡淡的香,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偏偏不让晒。
简直没有道理。
白梨在桌下踢了下丁锐的脚,意思是让他赶紧劝劝。她是亲女儿,提出来的建议不管对不对,到了白妈那里只有一票否决的待遇,老太太掌家了一辈子,自有一套逻辑自洽的规则道理。白梨是她女儿,是被白妈管着的人,她说什么,白妈都觉的她一个孩子懂什么。
但丁锐不一样,他是女婿,白妈比较重视,通常他认真讲的话,白妈会记在心里。
丁锐内心并不想与白妈聊太多家长里短。他只是女婿,不是亲儿,说的深一句浅一句,万一惹恼了老太太,想要再把关系缓和回去,那是难上加难。
无奈白梨的脸色已经变了,眼看又要发作,丁锐只能捡着词句,小心的给白妈说了说这个国家的一些基本的生活习惯,比如说人和人之间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只需要对自己负责,不能去干扰到别人,更不能去侵犯别人的隐私。更具体点举例,在国内时跟邻居见到聊聊家长里短,问问月收入,打听打听私生活,这是大家都比较认可的社交方式,而同样的话题,换到了墨尔本的社区里,则会变成一种冒犯,聊天对象会感觉很不适。
白妈咬了一口饺子,有些不高兴的咕哝,“我在墨尔本就是个老外,不懂说英文,哪里能聊的到家长里短。”
“妈,我没有指责您的意思,只是在说,将来您还要在这儿呆上很长一段时间,多知道些总是没错的。”丁锐匆匆说完,把盘子里剩下的几个饺子全扒拉到嘴里,看了眼手机,假装匆忙的站起身准备开溜,“我下午还有点事......”
白梨抬起长腿,把路挡住,“等下,我跟你一起。”
丁锐想说咱俩的公司一个朝南一个向北,根本不是一个方向,可在不经意间对上了白梨的眼神时,他把拒绝咽了回去,轻轻点头。
白梨最近一段时间情绪很不对劲,丁锐能够感觉得到。
但他完全将原因归结为产后激素紊乱,完全没当回事。
白梨一向独立坚强,善于自我调节。
他相信,随着生活的方方面面回归正轨,她一定能迅速的适应生活赋予她的新身份,并且做的非常好。
在此期间,丁锐只需要花费些耐心去等待。
白梨坐到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
丁锐问:“送你去公司?”
等了很久,没听见回答,一转头,发现白梨望着车窗外,而不远处,白妈在收树上的晾衣绳,她踩着小凳子垫着脚,费力的将好不容易绑起来的细绳收回来。在蓝天绿地的映衬下,这一幕画面也是极为温馨的。
“梨子,你下午要上班吗?”丁锐想要摸摸她的头发。
白梨像是触电似得,瞬间弹开了。
这种反应,明显不正常。丁锐正想问,白梨已经若无其事的说出了一个地址。
那是一家名为“相遇在蓝山”的咖啡店,是白梨留学期间打小时工的地方,也是白梨与丁锐第一次见面的地点,更是丁锐特意选择好的求婚地,与彼此而言,咖啡店不仅仅是普通的咖啡店,在人生每一个重要节点,都在此处见证。
“怎么突然想着去那儿了?”不知为什么,丁锐的心脏狠狠的抽跳了一下,他无法不去胡思乱想,却又急于粉饰太平,“你是在为庆祝威威的百日酒选择地点吗?蓝山的确是好选择,只是我们没有必要专程跑一趟吧?打个电话给KK,定个时间就好。”
“开车吧。”白梨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平淡的催促着。
“梨子,我下午还要上班。而且,蓝山位于city最内,停车位紧张,真没必要为了这事......”
“开车!”白梨音量微微抬高,眼神里填了丝丝怒气。
丁锐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迎着自己的脸砸过来的花瓶,心脏莫名又抽了一下。
白梨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他再拒绝下去,必定又是到了吵架的流程。
而丁锐此刻并不想吵架。
他拿起手机发出了一条信息,之后便发动车子,朝着蓝山而去。
在路上,白梨始终是皱着眉,时不时的抬手轻轻触碰仍是在隐隐作痛着的头顶。
丁锐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本来还想要关心一下,却在瞥见了白梨绷紧的严肃表情时,一动也没有动。
车内气氛诡异,窗外传来的胎噪声异常清晰,车子开久了,肯定存在着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他一直想去修,但时间总是不凑巧,一天拖延一天,小毛病拖成了大毛病。
车辆停靠在咖啡厅门前时,丁锐还在想轮胎的事。
白梨先一步下了车,身上裹着的小风衣紧勒着她仍在产后修复期的身体,从背影已经看不出从前的婀娜。
尽管她一直很努力在减肥,可毕竟威威是母乳喂养,她不能少吃,也不能过度运动,哪怕白梨天生就是个狠人,她也只能暂时嫌弃的带着臃肿的身体过活。
丁锐想着想着,就又走神了,他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年轻,活力,每天像是早晨八九点钟
“喝什么?”白梨问。
丁锐还没回答,白梨自言自语的说,“老样子吧。”
那是肯定,不是询问。
丁锐才酝酿好的念头,如一团烛火被夜风轻轻吹散,他勾起嘴角,应了声好。
等待的时间里,白梨依旧沉默,不过从她面部细微的表情来判断,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丁锐思来想去,终于决定还是找个话题聊一聊,威威出生后,一家两口变成了三口,很快又成了四口,原本空荡荡的房子里,如今挤的满满当当,白妈每天活的热气腾腾,威威哭起来震天炸响。
独处这件事,变成了稀缺品。
“下周去海边度假吧?”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同时开口,南辕北辙的话题。
丁锐的笑容僵在嘴边,白梨的眼神愈发的阴鸷。

洗手间内走出来时,本就很差的心情,好像是更糟糕了。
她闷着头走路,脚步飞快,等到察觉到前边有人时,又是一股惯性的作用下,她竟然在闪躲之后,直接冲进了那人的怀里。
耳边传来强尼大呼小叫的声音:“天啊,LI,你怎么横冲直撞的?”
说完,他换了一种谄媚到令人冒鸡皮疙瘩的尖细嗓音夸张的低吼:“言,你有没有事?撞伤了吗?”
白梨抬头望过去之前的一秒,心底还在怀疑,是不是她刚撞到了某一位深受强尼BOSS看重的女士,让他极度心疼,才会发出那种无法形容的奇怪声音。
但当她看清楚站在强尼身边,与自己一样神情无语的邱谨言时,她轻轻的抽了抽嘴角。
邱谨言接收到了她无声传递过来的信息,歉意的略一点头,抬起手搭在了强尼的肩膀上。
他的英语讲的非常地道,几乎听不出口音,应该是下过苦功夫,才能讲到跟母语一样流畅自然。
“强尼,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你的反应太大了。”戏演过了头,会令人觉得很尴尬。
强尼本人乐此不疲,但邱谨言只想长长的叹气。
大约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强尼瞬间转变表情,一秒钟切换回往昔高冷中带着点傲娇疏离的模样,还不忘正式给两人做了介绍。
白梨和邱谨言装着不认识彼此,就像是第一次见面,客气的握了握手。
一小时后,当白梨再次抱着资料准备去找客户时,画面重演,她看到邱谨言站在路边,焦急地望向远方,时不时再看看手机,应该是想要找车来接他。
白梨一脚刹车,稳稳停在他旁边。
当车窗摇下来时,她神情慵懒,嘴角微翘。
而邱谨言却是如释重负一般,露出无比明朗的笑容,不得不说,他的牙齿还真是白又亮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一轮小太阳似得,把她眼睛都给晃花了。
“能载我一程吗?”他主动开了口,并且报出了一个地址。
多巧啊,竟然又是顺路。
她完全不必耗费多余的时间去绕行,就能解决掉他的问题。
白梨做了个手势,邀请他上车。
邱谨言眼中闪过一抹轻松,坐好之后,主动表达他愿意给车费,并且非常感激她总是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解了他的急迫。
白梨被他郑重其事的语气逗的直笑,她连连摆手:“你不要讲的太夸张,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一点也不夸张,我是真的很感激。”邱谨言满是真诚。
那打动人的真诚,实在是令人不知该如何去招架,白梨觉的不好意思,只能战术性的转移了话题。
“你和我们BOSS是好朋友吗?这一周来了我们公司两次呢。”
邱谨言笑吟吟:“除了是好朋友,还是合作伙伴,我们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
说起这个,白梨的神情可是认真起来了:“合作伙伴?你不是一位驾驶员吗?怎么会跟我们公司还有生意往来吗?”
她在喃喃时,脑海里已经闪过一连串的信息,那些是她经常接触到的客户,以及近两年内有意向合作的伙伴,人数虽然多,但白梨对这些太熟悉了,只一瞬间全过掉,并且肯定,她并不认识邱谨言,或是与邱谨言相关的,全部不熟。
大约是看出了她所想,邱谨言笑了起来:“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子,我和强尼的事,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
白梨脸上的笑容比从前更热情了几分,语气里多了交好的意味。
“说不清楚也不必非要去讲,邱先生,以后要是有合作机会,记得考虑我这边呀。”
她用的是半开玩笑的半认真的语气,因为她的笑容满面,就让这话听起来没那么功利,也更容易被人接受。
“一定。”邱谨言应声下来。
白梨并没用再追问下去,话题一转,又聊起了邱谨言最近的旅行见闻,他走到哪里都背着相机,看样子对摄影很感兴趣,这是个爱好广泛的男人。
可邱谨言真的讲起来时,神情永远是淡淡的,不是说他不专业,更不是说他对此没有兴趣,事实上,当他真的说起来时,无论是旅行还是摄影,他的水准都是相当不错的。
可白梨越是听就越觉得怪怪的,听到最后,她总觉的邱谨言其实也没那么喜欢旅行和摄影,不管他的声音能怎样完美的讲这两件事讲的头头是道,眼睛里并没用太多情绪上的波动。
单手开车的白梨一心二用,发现脑子里的思绪想的多了,她立即强行拉回来,并回之以礼貌性的应答。
“最近过的怎么样?”邱谨言突然终止了之前的话题,转而问出了老朋友才会有的亲昵寒暄。
白梨愣了愣,很快就又是打哈哈着,有点敷衍的回:“打工人打工魂,在国内是牛马,在国外依然是。”
说这话的时候,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挺胸抬头,腰身倍儿直。
邱谨言笑了起来,在那一瞬间有种冲动想要伸出手去,揉揉她的头发。
当这种奇怪的念头一出现,他先惊到了。
眼前的白梨,从外型上俩看,几乎没有任何吸引男人的亮点,而他从来不是饥不择食的类型,随便见到一个女人,脑子里会乱窜过各种不受控的念头......
车子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幸好车载电台开着,宛转悠扬的歌曲随着歌者极具有爆发力的情感释放而出,她佯装被吸引,手指随着节奏,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
今天路面畅通,很快到了目的地。
快下车前,邱谨言突然说:“人嘛,要学会的第一堂课,一定是怎样为自己而活。”
“我一直在为自己而活,而且活的很不错,只是今天出门急,没化妆而已。”白梨咕哝。
邱谨言微笑着摇头:“你没有。”
“我有。”白梨瞪圆了眼睛,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很多细节,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她为了自己所做出的种种决断。
甚至有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是心狠如铁的女人,当下定了决心要去做某件事时,便会义无反顾的出发,绝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丁锐正是最好的例子,同样的事发生在其他女人身上,女人会为了多年的感情感到惋惜,女人会困于情感压抑痛苦,女人总有一千个不得已一万个舍不得,最后因为这些纠缠在自己身上的命运丝线,而一步步的妥协下去,直到筋疲力尽。可她在第一时间做出的选择却是快刀斩乱麻,用最快的速度将丁锐和丁锐做的那些事与自己的生活剥离,至于后来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邱谨言的神情淡淡,那杯酒被他放在了手边,偶尔礼貌的浅啜,但并没有全喝掉的意思。
因为强尼喋喋不休的在介绍他的优秀员工,邱谨言难免多看了白梨几眼。白梨的头发蓬松凌乱,皮肤黯淡无光,眼神阴郁而忧伤,身形高挑,但略显臃肿,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糟糕。
邱谨言一眼看出,她是凭借着某种信念感在强撑,尽管与同事交流时会习惯性的泛起笑容来,但那只是一种礼貌,而非是真实的她。
这姑娘不知道正经历着什么,或许已对她的生活造成了十分的困扰,她苦苦撑着,同时在面对工作时丝毫不会懈怠,她不能容许人生全线崩溃。
一瞬间的观察,他看到了很多很多。
甚至连自己都在诧异,为什么他可以因为静静的注视了会,就联想到了那么多出来。
“LI什么都好,但她太拼了,人生里只有工作,只会工作,只愿意工作,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喜欢。”强尼耸了耸肩,深蓝色的瞳孔里染了几分迷离醉意,唯有如此放松时刻,他会说些感性的话,“我看着她时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你,言,你们的灵魂有一种力量感,非常相似。”
“你越来越像一位哲学家了。”邱谨言怕这个白皮肤老外听不懂中国式阴阳,非常“好心”的翻译,“说出来的话,我都听不懂。”
强尼瞪圆了大眼睛:“言,你怎么会听不懂,不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
邱谨言把目光收了回来,嘴角微微翘起。
他等会还有事,简单的与强尼说好了周末的安排,婉拒了他共进午餐的邀请,邱谨言带上东西离开。
说走就走,潇洒的像一片风。
留给强尼的是一道冷酷决绝的背影,他宽肩窄腰,即使不穿赛车服,身形依然高大伟岸,强尼心想,如果自己是个女人,肯定抗拒不了如此处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男人。
即使他今天不修边幅,胡子拉碴。
白梨抱着一叠资料往外走,这些是要下午送到客户那边的,本来是其他同事负责,但白梨去交接时,对方表示自己今天没空,最早得下个礼拜才能抽出时间来去做这件事。
这回答,换回了白梨转身后的一个白眼。
下个礼拜?黄花菜都凉了。
就这效率,能留的下客户才怪。
在心里疯狂吐槽,白梨在面上是半分不显露,她脚步飞快,琢磨着怎么压缩等会的行程,她在午休时还得回一趟家,而客户的位置刚好是在与家相反的方向,她在路上至少需要多耗费四十分钟的时间。换句话说,她的午休完全毁了,几乎都奔波在路上,可这事儿也没办法,她如今是一个人孤军奋战,除了咬牙坚持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心神有点恍惚,她没注意到强尼站在拐角。
而强尼还在一直朝着邱谨言挥手道别,也没注意到有人从门内出来。
转身之间,强尼高大的身体像是一座小山似得朝着白梨“砸”了过来,而白梨的视线被怀里的东西挡着,完全不知道危险在靠近。
等她看到强尼的脸时,他几乎砸她身上了。
白梨发挥了此生最快的灵巧,护着她的资料,迅速向左后方的一侧退了过去,她的身体几乎贴住了墙壁,再看着强尼狼狈的跪趴在了地上。
一瞬间,画面定格在此处,无比的尴尬。
好久好久,白梨找回了声音:“BOSS?你没事吧?”
强尼趴在地上,膝盖疼,心疼,并且不想说话。
“BOSS,我手上抱着资料,地上刚擦过还有水渍,不好放下的,会弄脏。”所以,麻烦您自己爬起来吧,她不想伸手去扶。
强尼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小幅度的挥挥手,意思是让她赶紧走。
白梨便真的离开了。
强尼确定周围没人后才皱着眉爬了起来,心说还是邱谨言说的对,上午的时候不能喝酒,迷迷糊糊,脚下不稳,实在很容易出糗。
还好只有白梨一个人看见。
白梨抱着资料,费劲的放在车上,一扭头就发现邱谨言站在路的对面,正在向远处张望。
期间,她与他的眼神在空中有过一次相遇。
短暂的停留后,她上车,他继续观察路况。
附近的车位有点堵,白梨不得不绕个小半圈才能回到主路,行驶到了邱谨言附近时,他还在那儿等。白梨也能理解,墨尔本的交通没有国内那么方便,招手拦出租车基本是行不通,靠软件打车也没有国内那么便捷。在这个国家,若是没有一辆车代步,简直是寸步难行。
鬼使神差的她踩下刹车,车子停在了他跟前。
摇下车窗时,邱谨言先是一愣,而后笑了。
他的笑容很好看,明媚,灿烂,牙齿白闪闪,既整齐又干净,可以去拍牙膏广告的那种。虽然依然是风尘仆仆的憔悴,但这个笑容释放的瞬间,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真巧,又见面了。”他礼貌的点头。
“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可以载你一段。”白梨直来直去的讲。
“会不会太麻烦?”邱谨言是先说了一个地址后,才跟着客气了一句。
“出门在外,中国人应该帮中国人,也没什么麻烦的。”主要是,她知道他所说的地方与自己要去的地方距离并不远,完全顺路的情况下,她乐得做个顺手的人情。
虽然这男人是陌生人,可她是瞥见他从强尼办公室里走出来,更别提,她那位高傲不苟言笑的老板,全程是呲着牙花在讨好的笑。尽管她坐在位置远的地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白梨依然敏锐的察觉到他对于强尼的特殊性。
单凭这点,就值得她踩下刹车,载他一程。
邱谨言上车后,与白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们为彼此做了简单的介绍,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接下来的话题围绕在邱谨言的职业上,据他自己说,他是开车的司机,平时的生活就是天南海北的跑,靠着开车过赚薪水。
“收入勉强应付支出,最大的好处是自由。”他给出评价,看样子对于现状还是很满意的。
“真潇洒。”白梨羡慕的叹息。
心中默默在想,做司机都做的那么在自由奔放,强尼老板的朋友还真不是一般人。
更像是个没心没肺的神。

“Li,我们应该谈谈。”强尼指了指茶水间旁的小小会议室,以眼神示意她跟自己来。
准备着进入到工作状态的白梨表情一怔,心里不情愿,却还是跟着他走去。
强尼帮她倒了一杯咖啡,声音轻柔却极富有力量:“今天发生的事,我需要做出一个处理,Li,你很聪明,非常能干,但并不精通于社交。在职场内,单单很会工作还是不够,我希望你能与同事搞好关系。”
“强尼,我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你工作,为公司赚钱。”白梨更想要强调的是,她不是不想搞好与同事之间的关系,而是同事拒绝与她和平相处。
强尼瞪大了圆溜溜的蓝眼睛,双手比OK,“没错没错,你讲的非常有道理,但社交同样非常重要。”
他其实并不擅长于讲道理,绞尽脑汁想要说服白梨时,所有字句也是斟酌考虑过的。“你们中国人也在讲和气生财,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办公室内,早也见到,晚也见到,每一天都能见到。你和杰西卡之间,要保持友好,否则我很难做,其他同事也会感到不适。Li,这是公共空间,你必须考虑到别人的想法。”
白梨对此并非绝对认同,只是这一整天,她经历的事太多太多,多到了她没有力气再去反驳、争辩。
“你要我怎么做?”索性,她问的直截了当。
“去跟杰西卡道个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再用暴力解决问题。”强尼耸了耸肩,语气转为严肃,“你是办公室内唯一的华裔,你很清楚,坚持留下你,我也顶着巨大的压力。Li,我希望你不要让我难做。”
在这一秒,白梨很想把桌子掀了,告诉眼前这个拉偏架的白人老板,这点碎银子谁爱赚谁赚,她不伺候。
如果那样子真的可以,她一定会这样子做,谁的面子也不给。
可当她想起了家里的小奶娃,背在肩上的房贷,每个月的固定收到的账单,以及那个不靠谱的队友时,心里头的底气一下全没了,剩下来的只有浓重的悲哀,沉甸甸的压在那儿,让她没办法昂首挺胸,肆意发泄。
“我不认为,今天的事是我的问题,杰西卡她一直在耽误工作进度,我不可能每次都要去迁就她,这样子做最后耽误的还是整体的工作进展。”白梨揉着越来越胀痛的眉心,却也没有把话给说的太过绝对,“不过,你提的意见,我也会认真考虑。稍后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与杰西卡聊聊。”
这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强尼依然是那副永远淡定的表情,他探出手,轻轻拍了拍白梨的肩膀,十分认真的说:“Li,尽管你在这个国家待了很多年,但你依旧不懂这个国家的潜在的逻辑。”
“也许。”白梨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喊,她连陪伴在身边十年的男人都没看透,更别提与这个国家有关的事了。
原以为出来工作,工作上的关系相对要简单,她付出时间、精力,公司给予金钱、回报,再是简单不过的公平交易,谁想到,老板竟然劝她去搞好同事关系,甚至还暗搓搓的在拿工作来要挟她。
白梨想不明白,究竟是周围的人不正常,还是自己疯了。
或许,对于这个世界,她是真的不够了解。
接下来的几天,白梨早出晚归,避开了与丁锐长时间的接触,这样子既能减少矛盾,也能留出一定的空间来,让彼此想清楚。
白妈在家带孩子,闲暇时与白爸通一通视频,隔着一万公里的距离,聊聊生活上的大大小小的烦恼。
白爸建议她也要努力的学一学国外的规则,多听多看多问,这样子才能减少矛盾。
白妈觉的非常有道理,只是她面对的现实问题是生活圈过于狭窄,除了女儿女婿和怀里的小奶娃之外,日常也见不到能讲中国话的外人。最近女儿和女婿似乎是闹了些矛盾,两人都不回家吃饭,屋子里变的更加空空荡荡。
对此,白爸也不觉得有什么,还提醒白妈少点唠叨,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去解决,不要因为她的原因多填矛盾。
儿孙自有儿福,白梨和丁锐都是眼界开阔的人,他们对一些事的判断早已超过了他们这些老人家,老人没有必要去指手画脚。
“是是是,好好好,行行行,你们啊,每一个都是我的领导,都能把我指挥的服服帖帖。”白妈半真半假的抱怨,她盯着视频里明显消瘦了一大圈的老伴,忍不住喃喃的劝,“你一个人在家,三餐要好好吃,千万不要糊弄,时间久了,身体要吃不消的。”
白爸嘿嘿一笑,只是顺着她的话直点头。
没过一会,楼下有人用钥匙开门,白妈听到了声音,匆忙挂断了跟白爸的视频连线。
回来的人是丁锐,他手上拎着袋子,是今天开车路过私人农场时买的橙子和牛油果,都是白梨喜欢的。
“吃晚饭了吗?”白妈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丁锐的目光越过了白妈,在房间内仔细打量,他看到了小奶娃躺在婴儿车内,正奋力的掰着自己的脚指头玩,心中就已经明白白梨还没有回家。
自从那天摊牌之后,白梨一直有意无意的躲着他,早出,晚归,明明每天有十小时的时间共处,可就是找不到单独相处的机会。丁锐明白,白梨是不愿意搭理他,甚至连解释也不想听。冷战并不是她所擅长的,可她这次执拗的坚持着,其实就是摆正了姿态。
丁锐叹气,他后悔那天没有拦住白梨,当场把事情解释清楚。
“小丁,你怎么在走神?”白妈等了一会不见回答,又追问了一次关于晚餐的事。
丁锐回:“我晚上在公司吃过了,您不用照顾我。”
白妈欲言又止。
丁锐像是没看见白妈眼里的担忧,他越过她,踩着楼梯快步上楼,不一会,换了身衣服出来,手上还勾着车钥匙,他说:“我去接梨子。”
白妈笑顿时笑了起来,忙不迭的在身后挥手:“快去快去,顺便去吃个宵夜,家里有我,你们不要担心,今晚威威跟我睡。”
丁锐笑了笑。
等他出了门,强撑的笑容转为苦涩,他坐进车里,双手搭着方向盘,却迟迟没有发动汽车。
他撒谎了。
出门,其实并不是为了接白梨。
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见白梨。
对白梨的了解入骨,这件事的冲击有多大,丁锐心里有数。他们婚姻的基础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如果不能妥善解决,或许——
丁锐不愿继续往下想,他有些苦恼的抱住方向盘,觉得再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总得想个方法解决。再不济,敷衍过去,缓和眼前的矛盾也行。
道理是道理,落实到实际行动上,具体的问题是千难万难。
丁锐看了一眼手机,没有关闭的对话框内,他公司的那位漂亮实习生许茹正如同往常一样发问候消息,小心翼翼的询问他明天能否跟他的车一起出外勤,为表达感谢,她中午做了中式便当,还自制了奶茶,希望他一定能尝一尝。
向上翻聊天记录,近半年来,许茹与他聊的话题五花八门,从分享个人爱好、旅游见闻、家长里短,话题越来越深入,聊的也越来越隐私。
正是白梨孕期,她身体不适,又忙于工作,夫妻俩脉脉温情的时刻极少,更多的还是被现实问题困扰所产生的焦虑。丁锐是平静温和的男人,情绪稳定,他愿意花大把的时间去安抚暴躁的白梨,可他自己那段时间因此而产生的情绪似乎也只能默默的自己去消化,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白梨是第一次当妈妈,她没有准备好,他理解。
可谁又想起他也是第一次当爸爸,孩子来的突然,他同样没有准备好,除了欣喜之外,新爸爸的惶恐情绪同样时时困扰着他。
许茹就是在这时候,走进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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