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
透过玻璃，我看见母亲的眼皮在颤动。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像是想抓住什么。
医生很快出来，脸色凝重：“可能是回光返照……你们抓紧时间。”
母亲戴着氧气面罩，已经说不出话。
她的眼睛浑浊却温柔，挨个看过我们三个。
我握住她的手，瘦得只剩一层皮，血管像枯枝一样凸起。
护士递给我一支针管，里面装着蓝色的药水。
“她之前交代过……如果醒了，要用这个。”
我不明白，但母亲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掌心。
她在写字。
一笔一划，缓慢却坚定——“忍”林峰上前时，母亲的手指抖得更厉害了。
他在掌心感受到笔画时，整个人僵住了。
“放”他的眼泪直接砸在母亲手背上。
林浩不肯伸手，梗着脖子站在床边：“写什么写！
有话你起来说啊！”
母亲固执地举着手，氧气面罩里泛起白雾。
最后是护士硬拽过林浩的手。
“活”林浩突然跪在地上，额头抵着病床栏杆，肩膀剧烈抖动。
母亲突然挣扎着要起身，护士连忙按住她。
她却拼命指向床头柜。
林峰打开抽屉，拿出那个老式血压计。
母亲颤抖着解开自己的病号服，露出枯瘦的手臂。
她看着血压计，又看看我们。
我忽然明白过来——她要给我们量最后一次血压。
就像我们小时候，每次生病她都会说：“来，妈听听平安脉。”
血压计的听筒已经老化，母亲的手抖得厉害，根本戴不稳。
林峰突然蹲下来，把听筒按在自己耳朵上。
另一只手托起母亲的手腕。
我和林浩同时伸手，三双手叠在一起，帮母亲完成这个仪式。
收缩压：90舒张压：60低得危险。
母亲却笑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胸口起伏越来越缓。
心电监护仪的长鸣响起时，我们三个的手还叠在报警铃上。
像小时候玩叠罗汉，母亲总在下面托着我们。
这次，换我们在下面了。
可她，再也起不来了。
6 家的重担殡仪馆的早晨冷得刺骨。
我们三个站在骨灰盒前，谁都没说话。
林浩手里攥着母亲的遗照，林峰整理着花圈上的挽联。
我盯着那个之前五年前打折买的廉价的骨灰盒——我们连个好点的骨灰盒都买不起。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婆婆发来短信：“丧事办完赶紧回来签字，那套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