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切。
我的思绪依然停留在民政局那个冰冷的上午,停留在苏晴倒地时那双圆睁的、充满惊恐的眼睛,停留在文件上“顾延”那两个如同诅咒般刺眼的签名上。
周明还没彻底搬走。
我们虽然闹离婚闹了几个月,但他大部分衣物和私人物品还留在家里。
他只是偶尔回来住,多数时间都以加班或出差为借口,夜不归宿——现在想来,大概率是和苏晴住在外面他们所谓的“爱巢”里。
这是我的机会。
“师傅,麻烦掉头,去星河湾小区。”
我报了小区的地址,声音已经冷静了许多。
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只剩空旷和冷寂的家,我甚至没有开灯,凭着记忆,径直走向书房。
空气里残留着周明常用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灰尘的气息,让我一阵反胃。
周明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书桌上,合着盖。
我深吸一口气,掀开屏幕。
幽蓝的屏幕亮起,映出我紧张而苍白的脸。
需要密码。
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试了一下,错误。
是他母亲的生日?
也不是。
他常用的那几个和公司、项目相关的密码?
统统错误。
挫败感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果然换了密码,而且换得很彻底。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砸了这台电脑的时候,指尖无意间划过触摸板下方,那里似乎贴着什么东西。
我低下头,借着屏幕的光看清了——是一张小小的、几乎被磨损得看不清字迹的便利贴。
上面用铅笔潦草地写着一串字母和数字的组合,像是随手记下的某个验证码或者临时密码。
我鬼使神差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了这串模糊的字符。
屏幕闪了一下,桌面背景跳了出来——是他和苏晴在海边的亲密合影,笑容灿烂,刺得我眼睛生疼。
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我强忍着恶心和愤怒,迅速点开浏览器历史记录和常用的文件夹,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大部分都是工作相关的内容,邮件往来,项目文件,各种报表,看起来一切正常,符合他商业精英的人设。
但我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像猎犬一样搜寻着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终于,在一个命名极其隐蔽、属性设置为隐藏的文件夹里,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