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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我把纨绔爹养成皇帝啦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放心。”
宋言峥扯了扯嘴角,“我方才跟表舅母聊过了,她说徐家会先给宋时欢点颜色看看,给你出气。”
“等过段时间皇祖母会建议让野丫头进女学,到时你便能把她衬的像个丑小鸭。”宋言峥看着宋惜颜脸上有了一丝笑容,才稍稍放心,“皇祖父怎会一直喜欢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野丫头。”
“大哥说的对。”
......
平静的表面下,是汹涌的波涛。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秦王府。
“今日终于能出去转转,我还没好好看过京城是什么样子呢。”宋时欢难得有了几分孩子心性,上马车的动作都带着雀跃。
抱夏紧跟着上了马车,嬷嬷跟在了马车侧面。
“郡主,王爷说过,今日想买什么就买,就算是看中一个铺子,也买。”
宋时欢透过车窗看着街边场景,脸上挂着慵懒的笑意。
转了大概有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宋时欢皱了皱眉。
“郡主,是徐家大爷的宠妾。”
听到嬷嬷的话,宋时欢心思转了几圈,“既然是表舅舅的宠妾,那我们让一让便是。”
嬷嬷面上虽不忿,但还是吩咐车夫把马车往一边开。
谁知对面马车里的人直接掀开帘子冲了出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徐家,还不快滚出来给姑奶奶赔罪。”
宋时欢闻言刚掀开车窗正欲开口,一道长鞭便破空而来,直直朝向宋时欢的脸蛋。
“郡主,小心!”
抱夏快速挡在宋时欢面前,替宋时欢挡下了这一鞭。
这下,宋时欢浑身寒气渐生。
“抱夏,去把人带到本郡主面前。”
林娇儿见没有打到真正的主子,还想要继续挥鞭,下一秒便被抱夏给制服。
“放肆,你可知道徐家?”林娇儿恶狠狠的瞪着抱夏。
只见抱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徐家吗?我竟不知徐家有你这样的主子。”
“你!”林娇儿拼命挣扎。
“打了我家郡主,还想跑?”
一旁的酒楼里。
宋裕和沈清平正喝的醉醺醺,沈清平不经意间往窗外瞄了一眼,只一下,沈清平的酒意便完全消散。
“王爷,那好像......是咱们郡主。”"
“不会是他,他这个人心地淳朴,是个老实人。”
宋时欢闻言笑了,“父王相信张伯,那阿欢也相信。”
当晚。
沈清平翻墙来到了宋裕面前。
“你这是什么打扮?”宋裕看着眼前一身黑衣,还戴着黑色面罩的沈清平,心里无端生出几分烦躁。
他本来就烦的不行。
“我这不是想要躲开耳目。”
一旁正在练字的宋时欢嘴角微抽,若是沈夫子伪装得当,只怕护卫都不会放他进来。
显然是从一开始就认出是沈夫子了。
“有什么事?”
“王爷,您还记得张伯当时说他是哪里人吗?”沈清平神秘兮兮的开口。
“漳县人。”宋裕思忖片刻,便答了上来。
“对,但我今日派人去漳县查了,根本没有张伯这个人。”沈清平气的撸起了袖子,“竟然蒙骗王爷这么多年,绝对不怀好心。”
宣纸滴上一滴浓墨。
真相即将揭开的这一瞬间,宋时欢竟有些不敢看宋裕的眼睛。
良善之人反被背叛。
天理难容。
“本王知道了。”
宋裕神色反倒平静了起来,只是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沈清平千叮咛万嘱咐的走了,屋子里,宋时欢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欢,时候不早了,你且先去休息,明日再练。”
宋裕拍了拍宋时欢的肩膀,语气温和。
“好,那父王也早些休息。”
宋时欢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院子,院外弯月高悬于夜空,无端让人觉得清冷。
“迎春,是我特地这么快让张伯暴露在父王眼前的。”
“郡主,肉里的钉子拔的越早伤口好的越快。”迎春安抚着宋时欢,“就算郡主不说,王爷查一圈查不出来,最后还是会查到张伯身上的。”
“嗯,我知道。”
凉风吹来,宋时欢裹了裹披着的轻纱。
而院子里的宋裕则又静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正当宋裕起身活动僵硬的四肢时,二喜慌乱的声音响起:
“王爷,不好了,张伯服毒了,现在......现在人已经快不行了。”
“什么?!”
宋裕大脑瞬间空白,张伯?服毒?
二喜面带急色,“王爷,您快去看看吧。”
宋裕回过神来,大步跨出院子,朝着马圈的方向而去。
马圈。
里面特地砌了一个小屋子,这是宋裕专门下令为张伯砌的。
而此时宋裕站在屋外,竟有些不敢进去。
“王爷......王爷来了吗?”张伯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屋内的管家老泪纵横,紧紧握着张伯的手,“老伙计,二喜已经去请王爷了。”
张伯闻言点了点头,喘息声大的连屋外的宋裕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宋裕深吸了口气,进了屋子。
“王爷......”
张伯脸色已经染上青紫,说话的语调也有气无力。
“你为何要服毒,阿欢进宫赴宴的马车,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宋裕发出无奈的怒吼,“枉本王视你为救命恩人,你却恩将仇报?”
“我......我是个罪人。”
张伯嘴角流出血迹,显然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郡主的马车是我动的......动的手脚,故意让马儿狂躁,想要让郡主迟到。”张伯苦笑着,“这样郡主就会被责罚。”
“刁奴!”宋裕气急,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为何要背叛本王?”
“王爷您胸无大世,又不学无术,说......说难听点,您根本无法善终。”张伯直直看着宋裕的双眼,“他日太子登基,您护不住郡主,也护不住王府,我自然......自然不能认您为主。”
屋内其他人连呼吸都不敢出声,尤其是管家,连牙齿都在打颤。
“臣沈明文拜见皇上,拜见秦王殿下。”
主殿里,元祐帝给宋裕在屏风后面支了一张软榻,宋裕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和宋时欢一模一样的史书。
“沈大人,明日天亮前,你得给本王讲懂这几页的内容。”
宋裕比划了几页,按照阿欢看书的速度,明日看的应该就是这几页了。
“准备好了就赶紧开始,本王的时间很紧张。”
宋裕专门强调了很紧张三个字。
他可是听到太子妃说明日还要再来,这根本就是贼心不死!
沈明文自然是知晓宋裕的纨绔之名,战战兢兢的开始讲了起来,做好了随时被赶走的准备。
可出乎意料的是,宋裕从始至终都听的极为认真。
有不懂的地方,还会主动开口提问。
元祐帝的表情已经从惊愕变得麻木,对着吴奇开口:“秦王之事,不许传出丝毫风声。”
这混账难不成真的因为阿欢转了性子?
他得去对着祖先的牌位拜拜。
......
而东宫的气氛则异常尴尬。
太子趴在床上,脾气暴躁的摔碎了一套茶盏,伺候的婢女跪地求饶,其他宫人也战战兢兢,不敢妄动。
“殿下。”太子妃示意众人退下,又拍了拍身边的宋惜颜,“惜颜,去陪你父王说说话。”
见是宋惜颜,太子缓和了神色。
“怎么样?她答应回东宫了吗?”
纵使心里不愿,可太子也知道让宋时欢回东宫是有许多好处的。
宋惜颜闻言抽泣出声,“父王,姐姐好像不喜欢我们,一直不搭理母妃,我们被大伯赶出来了。”
“什么,宋裕他竟然敢!”太子一听便想要起身,“孤要去面见父皇,为你们讨回公道。”
“殿下莫要扯到伤口。”太子妃连忙上前安抚道,“这孩子怕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同我们有了隔阂,明日我再去试试。”
“你们明日去直接同她把话说明白,让她自己选。”
太子语气生硬,哪有他堂堂太子求着一个野丫头的道理,心里对宋时欢的厌恶也更加深了几分。
“好。”
太子妃目光微顿,看到宋惜颜几句话便把太子逗笑时,心里对宋时欢的那点触动也慢慢消失。
罢了。
太子妃前脚刚踏出屋子,宋言峥便跟了上来,“母妃,她回东宫固然有好处,可惜颜这几天为了她受了多少委屈,如今还强忍着哄父王开心,孩儿于心不忍。”
“是了,惜颜受委屈了。”
太子妃怜惜的看了眼屋内的方向,“就如你父王所说,明日去把话说清楚,若是她仍旧不愿回东宫,此事便作罢。”
宋言峥松了口气。
他昨晚还看到惜颜一个人偷偷在假山后面哭了。
哭的他心都碎了。
一个野丫头罢了,纵使皇祖父格外怜惜她几分,又如何能比得上他这个东宫嫡长子?
......
次日一早。
宋时欢看着眼圈乌青的宋裕,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满心感动,主动开口替宋裕着补:
“父王,您该不会是看话本子看的一宿没睡吧?”
“本王......本王新得了两本好看的,一看便入迷了。”宋裕磕磕绊绊的开口,“阿欢,你今日怎么不看史书了?”
快看啊!
不然他不就白费功夫了。
在宋裕满是期待的目光之下,宋时欢打开了昨日的史书。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宋裕巴巴的盯着宋时欢,恨不得宋时欢每一句都开口问他。
几处宋时欢没看懂的地方,宋裕都讲解的极为流畅。
听着宋时欢的夸赞,宋裕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的,手心也有些冒汗。
原来这就是满腹经纶的感觉么?
宋时欢双眼笑的像两个弯弯的月牙,“父王简直太厉害了,阿欢要更努力些,向父王学习。”
宋裕被夸的耳垂都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嬷嬷走了进来,“王爷,郡主,太子妃娘娘来了。”
一听这话,宋裕的脸瞬间便拉了下来。
“阿欢,本王去把人撵走,你继续看书便是。”
宋裕边说边开始撸袖子,当着他的面抢他闺女,当他宋裕死了不成?
“父王,请她进来吧。”宋时欢合上了史书,悄悄指了指正殿的方向。
傻父王,皇祖父还在悄悄看着呢!
太子妃今日是空着手来的,态度也比昨日冷漠了几分。
“太子妃娘娘,我今日没有看不懂的地方了。”宋时欢语气淡淡的,不欲与太子妃多言。
“如果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你要不要回东宫。”
太子妃看着宋时欢的眼睛,“若是你愿意回东宫,我保证你的吃穿用度和惜颜一样。”
宋裕一听,气的双眼充血。
“二弟妹,当时你们要把阿欢送到皇觉寺,现在又要把人接回东宫?”宋裕满是讥讽,“怎么?一顿板子就把你们打清醒了?”
“大哥,阿欢是我十月怀胎把她生下来的。”
太子妃这一句话,说的宋裕哑口无言,忍不住看向宋时欢。
他可以不在意太子妃的许多话,可唯独这一条,他无从反驳。
“我不愿意去东宫。”
宋时欢的话如同一汪灵泉,让宋裕的精神瞬间又抖擞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太子妃身上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忍不住再次开口。
“我宋时欢就是秦王府的嫡长女,秦王就是我的父王。”
宋时欢歪了歪脑袋,“当日您和太子殿下厌恶我,如今却又想我去东宫,难不成是我身上多了什么好东西?”
太子妃被点破心思后气急败坏的离开了紫宸殿。
宋裕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喜滋滋的给宋时欢端茶倒水,“阿欢,快来喝水。”
宋时欢乖巧的把水喝完后,给宋裕扔下了一道惊雷:
“阿欢的父王比宋惜颜的父王强,对不对?”
见宋裕不语,宋时欢瘪了瘪嘴,“宋惜颜的父王会的,我父王都会!宋惜颜的父王不会的,我父王还会!”
宋裕心肝乱颤。
他......他不太会啊......
“不愧是朕的孙女。”
元祐帝也感动的不行。
普天之下腰缠万贯之人不在少数,可有谁能像一个孩童一样,慷慨到许诺把每年盈利都捐出去呢?
“父皇,您定个时间,找人去我府上搬金子吧。”
看宋裕这副模样,元祐帝忍不住笑了,“难得你也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若是能让像阿欢一样的孩子吃顿饱饭,就算要我捐出一半家财,我也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宋裕掷地有声的话让元祐帝愣住。
元祐帝第一次用打量一个皇子的目光审视宋裕,他惊奇的发现,自己这四个儿子里,只有眼前的长子,有一颗慷慨济世的心。
为君者,要能把百姓放在心里。
“吴奇,传朕旨意,凡侵占秦王府铺面的,限时三日归还所有盈利,并将铺面还给秦王。”
元祐帝目光和煦,“朕想着你府上一时也抽调不出那么多人手去看铺子,这样,朕给你拨过去些人,你先用着。”
“多谢......多谢父皇。”
宋裕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云里雾里,这几次父皇怎么都对他那么好?
该不会是在憋个大的,又想打他一顿板子吧?
有了元祐帝的旨意,侵占了秦王府铺面的人都乖乖归还了金银,有东宫、楚王府、齐王府......
宋时欢目光嘲讽,“瞧瞧,这就是父王的手足兄弟。”
都恨不得踩在父王头上,吃血喝肉。
“真是过分。”嬷嬷愤愤不平的开口,“王爷对这些人平日都极为大方,也不曾同他们结仇,结果反倒占王府的便宜。”
“今时不同往日了。”
阳光倾斜在宋时欢的发丝,让人感觉到一种神圣的美感。
“这么多银钱,可怎么花才好呢?”
宋时欢的话打破了有些低沉的气氛,抱夏没忍住笑出了声,“郡主,您这话若是让沈夫子听到,只怕是要一蹦三尺高了。”
“沈家也是勋贵人家,只是沈大人不愿给沈夫子过多俸禄。”一想到沈清平,宋时欢也笑了,“那些讨回来的银钱,也足够沈夫子喝酒听曲儿了。”
许是阳光过于明媚,宋时欢索性让人在湖边支起了一个躺椅,慵懒的躺在躺椅上,放空整个脑袋。
说来也怪,这才月余,她已经不怕湖水了。
再想起前世的事情,也觉得距离自己很远。
如今秦王府里的眼线都被清走,又有了这么多银子,她总算能安心的睡觉了。
半个时辰后,三喜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郡主,陈公公带着一位嬷嬷来了,此时就在府门外。”
“陈迟?”宋时欢缓缓睁开了眼,“叫他们去前厅等着。”
她才安稳片刻,坤宁宫便又来生事了,真是麻烦。
......
“不知陈公公来,有失远迎。”
看着一身大红襦裙的宋时欢,陈迟有些怔然,这才过了多久,眼前的福安郡主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看起来,竟有几分美人坯子的潜质。
“郡主,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给您送一位教习嬷嬷。”陈迟很快便调整了表情,“马上就五月末了,女学也会招新一批的学生,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郡主您也去女学。”
“女学?”
宋时欢来了兴致,这不就是前几天宋惜颜说,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方?
“女学是大祁特设给女子念书的地方。”陈迟声音不疾不徐,“内里设甲班、乙班和丙班。”
“郡主初进女学,便是丙班,若想要进入乙班则需通过跨班考试,甲班亦是如此,每年十月会有一次女学魁首大赛,只有甲班的学子才能参加。”
......
晚上。
宋裕如同无事发生一般坐在了膳桌上,大口大口的用膳。
宋时欢才吃到一半,宋裕便匆匆的离开了膳桌,留下一脸茫然的宋时欢,“二喜,父王去哪里了?”
“回郡主,王爷去书房了。”
啊?
宋时欢小脸麻木,忍不住加快了用膳的速度,她也要赶紧去书房。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宋时欢终于忍不住,强制合上了宋裕的书本。
“父王,您不是不喜欢看这些书本吗?”
“谁说本王不喜欢,本王若是不喜欢,怎么能给你讲明白书中的内容呢?”宋裕把宋时欢当成普通的十岁小孩子一样企图糊弄过去,“说不喜欢看书都是骗外面人的,其实本王最喜欢的就是看书。”
宋时欢脑瓜子被震得嗡嗡的。
那之前书房里的书都结蜘蛛网了,这也叫最喜欢看书?
“阿欢,书中自有黄金屋。”
“孩儿受教了。”
宋时欢云里雾里的离开了书房,一旁的嬷嬷也震惊的合不拢嘴。
“郡主,要不要请御医来给王爷瞧瞧?”她担心王爷是不是脑子坏了。
“不用。”
宋时欢舒了口气,父王应当是彻底醒悟过来了。
就是感觉比她还刻苦,让她有种危机感。
“这是个好事。”
......
世人不知,向来顶着纨绔之名的秦王开始闭门苦读。
沈清平把沈明文亲自批注过的书一摞一摞的往秦王府搬,沈明文这副身子骨实在经受不住,每日上朝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紫宸殿。
“沈爱卿,你最近是怎么了?”
元祐帝心里泛着嘀咕,难不成沈卿也坐拥美娇娘,夜夜笙歌了?
“皇上,臣那个不孝子每天都逼着臣给四书五经写批注,然后抱去秦王府,臣......都没睡好一个囫囵觉。”
元祐帝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
原来是为了阿欢读书,他错怪了沈卿。
思及此,元祐帝脸色更加和蔼,“阿欢马上要进女学了,这孩子心性高,非要在进女学之前恶补功课,辛苦沈卿了。”
沈明文一听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皇上,能为郡主出力,是臣的荣幸。”
元祐帝见状高兴的哼起了小曲儿,有沈卿的批注,想必阿欢更能事半功倍。
阴差阳错之下,宋裕的转变竟无他人知晓。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距离宋时欢进入女学仅剩三日。
“王爷,今晚东湖有金玉相逢之宴,您闭关了这么多日,也该出去见见人了。”沈清平咂吧着嘴,“不然该被怀疑了。”
宋裕翻书的动作顿住,“都听谋士的。”
说罢便开始招呼六喜替自己更衣。
一旁的沈清平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府里憋了这么几日,若是再不出去放放风,估计王爷也该憋不住了。
老头子不是总说,念书要有张有弛才好。
......
金玉相逢之宴,通俗来讲就是一群才子和佳人在东湖两侧相对而坐,喝酒赏景,连同两侧的拱桥上会有名妓起舞,好不热闹。
宋裕刚到东湖,便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楚王和齐王。
心里忍不住暗道了一声倒霉。
金风玉露一相逢,整个东湖都热闹了起来。
“大哥。”
楚王和秦王也看到了宋裕,大步朝着宋裕走来,“许久都没见到大哥了,今日在此相见,真是有缘。”
“是啊,有缘。”
宋裕面无表情,去他大爷的缘分。
沈清平笑的脸都僵了,早知会碰到这两位爷,他就不拉着王爷来了。
皇上这几个儿子,除了秦王,其他的三位心都是黑的,黢黑黢黑的那种。
几日后。
宋时欢在嬷嬷的搀扶下已经可以开始下地慢走。
“嬷嬷,我想去看看府里的花开的如何了。”
宋时欢深吸了一口气,上辈子她被关在屋子里,几乎难见天日。
如今屋外春和日丽,时不时有微风拂过脸颊,让她感到动人的鲜活。
感谢上苍。
“郡主走慢些,后院湖边的花开的最好,老奴扶您去瞧瞧。”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嬷嬷手心都有些冒汗。
身后迎春和抱夏紧跟着,无视了暗处传来的各种打量。
湖心,波光粼粼。
可宋时欢却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郡主,怎么了?”抱夏从后面撑住了宋时欢的腰身,担忧道。
“我没事。”
宋时欢扯了扯嘴角,竟弯腰去触碰湖水,湖水沾上指尖,宋时欢喃喃道:“不凉。”
“今日太阳好,照的湖面也暖洋洋的。”嬷嬷拿出帕子为宋时欢擦拭着指尖,“所以郡主才不觉得凉。”
可前世她被推入湖中,那湖里的水却是透彻心扉的凉。
凉到她失去知觉。
宋时欢笃定,这次对她下毒的就是东宫。
前世折磨她害她惨死,这一世又给她下那般卑劣的毒药,一想到和他们流着同样的血,宋时欢都觉得脏!
宋时欢稳了稳心神,轻轻捏了捏嬷嬷的手背。
下一秒。
宋时欢便倒向地面。
随即而来的就是嬷嬷惊呼的声音,还有迎春和抱夏慌乱的尖叫。
王府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
宋裕快马加鞭的回到王府,扔下手中的糕点便冲向宋时欢的院落。
“阿欢!”
见嬷嬷守在屋外红着眼眶,宋裕目眦欲裂,“阿欢怎么样了?本王这就进宫请梅知临。”
“王爷且慢。”
嬷嬷强撑着开口,“王爷,迎春替郡主诊过脉了,说是今日活动的频繁脱力所致,没有大碍。”
“真的吗?”宋裕还是有些不放心,“备马,本王要进宫。”
“万万不可啊。”
嬷嬷似是有难言之隐,索性跪在地上,“王爷,若是去请梅太医,郡主......郡主的名声可就......”
宋裕完全听不懂嬷嬷的话,想要进宫却被嬷嬷抱住双腿,一时间宋裕整个人都快要炸开。
“郡主当真无碍,不信,王爷可进去瞧瞧。”
“放开本王。”
嬷嬷一松手,宋裕便急忙踏进了屋子。
屋门一关,隔绝了屋外各种打探。
“阿欢。”宋裕径直走向床边,却在对上一道熟悉的视线时,嘴巴缓缓张大,“你......”
不是说阿欢出事了吗?
“嘘——”
此时的宋时欢哪有半分虚弱的样子,一双杏眼明亮的惊人。
“这是作甚?阿欢,你没事吧?”
“父王,我没事。”宋时欢眨了眨眼,“父王可愿陪阿欢演一出戏?”
“演戏?”宋裕的脑袋已经开始转不动了。
不过看到人没事,宋裕到底是松了口气。
“这王府里的奴才太多了,我不喜欢那么多人。”宋时欢嘟囔着,“而且他们心坏,我想找个法子把他们都赶走。”
听到宋时欢的话后,宋裕难得的愣了愣。
“本王直接下令把人赶走便是。”宋裕给宋时欢弹了一个脑袋蹦儿,“至于让你这样装晕?”
“若是直接下令,旁人岂非觉得咱们秦王府无理?”宋时欢绷着小脸,义正辞严的开口,“那可不行。”
“阿欢就这么不喜欢那些奴才?”
“王爷容禀,您不在王府的时候,奴婢想要给郡主院子里添些花都难上加难,郡主的吃食也过于简单。”迎春缓缓开口,神态恭敬,“有的时候,奴婢和抱夏还会被欺负。”
“还有这等事!”
宋裕冷了脸,“阿欢想怎么做。”
“父王,我们就这样......这样......”
一炷香后,宋裕不确定的开口,“这样真的能行吗?”
“父王只管信我便是。”
......
茶楼。
沈清平苦大仇深的看着眼前的杯盏,“王爷,这茶楼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啊,不如咱们去对面的酒楼吧。”
“本王打算把府里的人都清了。”
宋裕的话让沈清平瞳孔微震,“王爷,您终于想明白了!”
“我敢拿我的脑袋保证,咱们每次出去玩绝对是您那边的人在通风报信,我身边的人都知根知底儿。”沈清平越说越来劲,“每次都害得我挨我爹的鞭子,这些人清了都是便宜他们了。”
“嗯。”
宋裕抿了一口茶水,差点没吐出来。
嘶,真苦。
还是酒楼好。
“不过,王爷是怎么想通的?”
他沈清平为这件事情都快说破嘴皮子了,秦王就是无动于衷,问就是说,懒得赶人。
“阿欢不喜欢那么多的人。”宋裕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
一刻钟后,两人便坐在了酒楼的雅间里。
“就因为郡主不喜欢?”
沈清平有些不服气,他和王爷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竟然比不过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女儿?
“阿欢不喜欢,这还不重要吗?”
宋裕白了沈清平一眼,“但是阿欢不愿本王去清人,说有损名声,所以这几日本王得配合阿欢,每日都得在外面待着。”
“王爷竟还在乎名声。”
沈清平如同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本王不在乎,但阿欢在乎。”
一杯美酒入肚,宋裕脸上沁出了些许笑意,他乐得看阿欢在乎他名声的样子。
阿欢说了,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行行行,你现在满脑子都是福安郡主。”
沈清平呵呵的笑了,“王爷,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上郡主一面。”
“你什么时候把史书看完了,什么时候就能去。”
提及史书,雅间内的气氛便陷入了尴尬。
两个同样不爱看书的人对视一眼,都十分默契的举起了酒杯。
碰杯。
宋裕讪讪的笑着,岔开了读书的话题,“阿欢,刚才你皇祖父可是许了你一个愿望,还不快谢人。”
宋裕心里打定主意,等到回府后他要给阿欢寻个夫子。
读了大半个月的书,可是把他给难受坏了。
“多谢皇祖父。”
宋时欢笑的像个小狐狸,眼珠子一转,“那我现在就能提吗?”
“君无戏言,你尽管提。”
“我想要两个贴身婢女,最好一个会武功,另一个能开药方子。”宋时欢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回到那个筛子一样的王府,她愁的都少吃了几口饭。
正巧,皇祖父竟自己送上门了!
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为何要一个会武功,一个能开药方子?”元祐帝乐呵呵的。
“会武功就能教我习武,会开药方子就能把我养的白白胖胖。”
听到宋时欢的话,元祐帝大笑出声,“朕允你。”
次日,宋裕和宋时欢便大包小包的离开了皇宫。
进宫的时候两手空空,离开的时候几乎搬空了半个紫宸殿,还带上了两个婢女。
马车上。
“父王,梅太医说您的伤势还没好全呢。”宋时欢看着脸都快伸出车窗的宋裕,轻声开口。
“养了一个月早就没事了。”
宋裕摆了摆手,试探性的开口问道:“阿欢,等过几日,本王给你请个夫子如何?你每日跟着夫子学上几个时辰,再练练武。”
“好呀。”
宋时欢答应的过于流畅,宋裕一下愣住了。
“你听夫子讲课还有习武的时候,本王可不能陪在你身边啊。”宋裕不死心的继续开口,“这个得先跟你说好了。”
“我知道。”宋时欢眨巴双眼,“父王能给阿欢找个状元郎当夫子吗?”
不对劲。
他明明想要的就是阿欢乖乖去听夫子授课,这样他就不必继续偷摸着看那些不喜欢的书。
可阿欢真答应了,他这心里怎么哪哪都不舒坦?
奇了怪了。
还状元夫子!能有他讲的明白?
宋时欢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来日方长。
......
秦王府。
宋时欢看着眼前的两个婢女,满意极了。
“你们一个叫迎春,一个叫抱夏,可好?”元祐帝给她的这两个人,瞧着便是一等一的好。
“多谢郡主赐名。”
迎春善医,抱夏会武。
“这王府里的主子少,规矩也少,只一条你二人要谨记,本郡主身边不留二心之人。”此时的宋时欢神色淡淡,和之前撒娇的女儿作态截然相反,迎春和抱夏同时打了个激灵。
她们这位小主子,不简单。
“从今以后,郡主便是奴婢唯一的主子。”
就在管家带着迎春和抱夏去熟悉王府之际,嬷嬷神色黯然的进了屋子。
“怎么了?父王又出府了?”
嬷嬷点了点头,“正如郡主所料,方才王爷便急匆匆的出了府,瞧着应当是去听曲儿去了。”
“父王想去便去。”
得益于继后的手段,宋裕从根儿上就被养成了爱玩的性子。
要想改变,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嬷嬷,书上说做事要循序渐进,不可贪多贪快。”宋时欢笑了笑,“父王待我已经足够好了,我不能一味的要求父王。”
也要适当的“欲擒故纵”才是。
“郡主说的是,是老奴想岔了。”
嬷嬷想明白后便也安心给宋时欢上药,她是看着王爷开始改变,就想让王爷立刻变成人人赞誉的贤王。
怎么可能呢。
“嬷嬷安心便是,最近要您多费心观察府里的动静了。”
一道暗芒闪过眼底,宋时欢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后背的痛意。
她让宋惜颜出了那么大的丑。
东宫又怎会放过她?
她如今身在王府,东宫想要对她出手,可谓是易如反掌。
她必须慎之又慎。
......
宋裕一直到傍晚才回王府。
到府门口的时候,难得心里有些心虚,“郡主可有哭闹?”
管家一脸茫然,“回王爷,郡主早早便歇下了。”
“歇下了?”宋裕脚下的步子一滑,“临睡前也没提到本王?”
“提到了。”管家在宋裕满是期待的眼神下继续开口,“郡主让老奴提醒王爷,尽快给她寻个夫子。”
“知道了。”
宋裕闷声道,怎么回事?阿欢怎么不粘着他了?
第二天,宋裕故意在临出府前跑去宋时欢的院子里溜达了一圈。
“父王。”
宋时欢甜甜的唤着宋裕,宋裕的心情立刻雀跃起来。
“阿欢的夫子找好了吗?”
瞬间,雀跃的心跌落谷底。
“还没呢,本王一会儿打算出府转转,回府会很晚。”宋裕说罢盯着宋时欢的反应,毕竟上一次,阿欢可是哭着不让他出府。
“好,父王要注意后背的伤呀。”
走在路上的宋裕越想越气,就连一旁的沈清平同他说话都没听到。
“王爷,您这是丢了魂儿了?”
沈清平拍了拍宋裕,“这还没见到媚儿姑娘,您的魂儿就被勾走了?”
“滚蛋。”
宋裕不客气的踹了沈清平一脚,看沈清平哪哪都不顺眼。
“你说说你,你爹,沈明文,那可是老头子眼里的肱股之臣,偏偏生了你这个不成器的,连个书都不乐意看。”
沈清平傻眼了。
不是,王爷莫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体了吧?
“王爷您不也是这样,还说我呢。”
“本王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宋裕本就窝火,到了迎春楼,看着眼前一堆莺莺燕燕,心里的烦躁又多了几分。
“王爷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奴家们给王爷出出主意。”媚儿扭着细腰,声音似是能掐出水来。
“你们能出什么主意。”宋裕看了一眼左拥右抱的沈清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王爷莫要小瞧奴家,有的时候女儿家心细,能想的更加周全呢。”
女儿家?
宋裕神色微动,清了清嗓子。
“本王且问你们,如果你们本来有一个很粘人的女儿,但是她却突然不粘你了,是什么原因?”
话音刚落,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
沈清平没坐稳直接掉到了地上。
凭什么!她才是皇祖母最喜欢的孙女。
“差距吗?”
宋时欢轻声呢喃着。
她看得出来,打板子的太监使了十二分的力气,照这样下去,宋裕会断腿也不无可能。
可虎毒尚且不食子,元祐帝绝不会下这样的死手。
顷刻间,宋时欢以极快的速度扑在了宋裕身上,根本没有给两名侍卫反应的余地,板子重重的砸向宋时欢。
只一下,宋时欢便被打晕了过去。
“阿欢,阿欢......”宋裕反应过来后怒吼着,努力撑起身子抱住了宋时欢,院子里的动静惹来了元祐帝。
“阿欢怎么了?”
“嗤——”
宋裕吐出了一口血水,鲜血染红了薄唇,神色越发薄凉,“阿欢替我挨了一板子,给她叫御医。”
元祐帝看着不省人事的宋时欢,指尖发抖。
“传朕指令,叫梅太医。”
太医院院正梅知临,是元祐帝的心腹。
梅太医很快赶来,给宋时欢把完脉后忍不住开口惊呼:
“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元祐帝眼神骤缩。
......
“皇后,这两个人,是你宫里的太监。”
元祐帝看向继后,他虽下令打那混账板子,可行刑之人只要不是傻子,下手就该知道轻重。
可阿欢只受了一板子便活活晕过去了。
还有那混账,梅知临说伤及内里,险些就......
“皇上......臣妾也不知裕儿和阿欢会伤成这样。”
继后有些慌了,她怎么会干这么明显的蠢事。
可当继后看到脸色难看的太子时,唇色瞬间发白。
愚蠢!
“皇后若连自己宫里的人都看不好,朕来替皇后管。”
元祐帝声音平淡,可继后却越发心惊,元祐帝这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脸色。
“皇上明鉴,裕儿是姐姐唯一的骨血,臣妾将他看的比翎儿还重。”继后言辞恳切,“若是皇上不信,臣妾可以对着姐姐的灵位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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