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蕴傅景深的其他类型小说《你要离就离,我准了你哭啥?苏蕴傅景深》,由网络作家“苏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三十六章傅爷爷会死吗苏新月忽然啊了一声,靠在傅景深身上:“景深哥,我脚好像扭伤了。”她抓着傅景深的手臂,引回了他的注意力。傅景深顿住脚低头,扶着她:“还能走吗?”“还能,”苏新月一瘸一拐,在他的搀扶下往病房走:“姐姐真能干啊。要是当初我没有出国,选择学医,是不是今天也能帮爷爷了,也能让你安心?”傅景深闻言,脚步一顿。在他看来,苏新月当初出国是带着遗憾和伤痛的。如果不是苏蕴趁着酒醉爬上自己的床,如果不是一次就让她怀了孕,如果不是爷爷逼着他对苏蕴负责,新月也不会含着委屈和难过离开。心中升腾起内疚的情绪,苏蕴的模样被他甩出了脑外,傅景深看向了眼泪朦胧的苏新月。“不要这样说,就算没有苏蕴,陈医生也能力挽狂澜,治好爷爷。“你也不需要学医,你...
《你要离就离,我准了你哭啥?苏蕴傅景深》精彩片段
第三十六章傅爷爷会死吗
苏新月忽然啊了一声,靠在傅景深身上:“景深哥,我脚好像扭伤了。”
她抓着傅景深的手臂,引回了他的注意力。
傅景深顿住脚低头,扶着她:“还能走吗?”
“还能,”苏新月一瘸一拐,在他的搀扶下往病房走:“姐姐真能干啊。要是当初我没有出国,选择学医,是不是今天也能帮爷爷了,也能让你安心?”
傅景深闻言,脚步一顿。
在他看来,苏新月当初出国是带着遗憾和伤痛的。
如果不是苏蕴趁着酒醉爬上自己的床,如果不是一次就让她怀了孕,如果不是爷爷逼着他对苏蕴负责,新月也不会含着委屈和难过离开。
心中升腾起内疚的情绪,苏蕴的模样被他甩出了脑外,傅景深看向了眼泪朦胧的苏新月。
“不要这样说,就算没有苏蕴,陈医生也能力挽狂澜,治好爷爷。
“你也不需要学医,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情,我的心就很安定。”
他声音平和温柔,是平时几乎没有过的安慰语气。
苏新月闻言,眼泪在眼眶中开始打转。
“可是就是想帮你,景深哥,有时候我真恨自己没用。”
她说完,咬着唇的模样可怜巴巴的,我见犹怜。
傅景深抿了抿唇,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当然不是,你很好,新月,不要这样说自己。”
“真的吗?”苏新月抬眼,望着他的目光中全是期盼:“你真的这样觉得?”
傅景深点了点头。
她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难以停止的心动,快让苏新月笑出来了。
可她不能笑,只能用一只手死死地掐着腿。
好一会儿,两人才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里,苏蕴在亲手给傅老爷子连接好仪器后,又仔细给他检查了一遍身体。
在确定一切都在控制之内,她终于能松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给傅老先生放血的方式很危险?稍不注意就有可能会伤及动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陈胜严厉的声音忽然响起,劈头盖脸朝着苏蕴批评去。
她抬头,抿了抿唇才点头:“对不起陈老师,是我莽撞了。但是刚才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傅爷爷出事,而且我也不想让他醒来之后,上半身也不能动,这不是傅爷爷想要的结果。”
才说到一半,苏蕴的声音就有些颤抖了。
她忍着哽咽说完,忍不住握住了傅老爷子有些冰凉的手。
陈胜看着她,多少有些动容,不忍地皱了皱眉。
“我说话语气重了一点,你别介意,”他叹了一声气:“你应该知道,我是老爷子多年的主治医生。”
苏蕴点了点头。
“当年傅老先生当初资助我上大学,再到出国留学,对我没有过任何要求,也没说过要我回报。
“他的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完,我跟你一样怕他出事,怕他经历他不愿意的事情。”
说起这些,陈胜脸上全是唏嘘。
苏蕴看着床上的老爷子,眼眶渐红:“傅爷爷很好,对我也很好。”
“老先生对医生这个职业有执念,就是因为当初他的夫人是在岗位上去世的。
“小蕴,你是傅老先生的孙媳妇,他疼你,你也最了解他的身体状况,以后……”
后面的话,陈胜似乎说不下去了。
苏蕴再也没有忍住,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重重点头。
“陈老师,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傅爷爷。”
陈胜嗯了一声:“让他在最后的时间里面,多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傅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经过这一次脑梗,越发脆弱。
要是再来一次这样的危险,谁也不能保证他还挺不挺得下去。
忽然,病房门打开,傅景深从外走了进来。
苏蕴立马擦掉了面颊上的泪水,重新带好口罩,和陈胜确认了最后的数据。
“陈医生,”傅景深的余光落在苏蕴身上:“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
陈胜脸上悲伤的神色缓和了几分:“这一次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再静养几天,就能出院。”
听着医生的分析和嘱咐,傅景深的目光却总是忍不住看向苏蕴。
刚才在门外的时候,透过门上的玻璃,他看见了落泪的她。
几乎不曾见过苏蕴落泪的模样,他不知道,她竟然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但她从来没有在傅景深面前露出过这副模样,总是坚韧又带着淡淡的笑容。
“……老先生以后千万不能……”
陈胜耐性地说着,傅景深却早已经神游天外。
他想,要是苏蕴对自己示弱,只需要落一滴眼泪,他也会既往不咎,让她回家继续做傅太太。
就算是余生不带爱意,去保护她跟傅颜一辈子,傅景深也能做到。
只是……
傅景深眉心微蹙,也不知是因为听见傅老爷子的病情,还是因为苏蕴的眼泪。
一旁的苏新月看出他目光的游移,瞥向苏蕴的眼神满是嫉恨。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苏新月一腔的嫉妒竟然如何都消减不去。
她是女人,自然清楚刚才苏蕴的眼泪是如何的含金量,恐怕已经让傅景深动容了吧。
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傅景深!
苏新月越想越气,恨不得此时此刻扑上去,抓花苏蕴那张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脸。
“就是这些了,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哦,小蕴也很清楚老先生的身体,你问她也可以。”
话音刚落,苏新月忽然就哭着开口:“姐姐,刚刚你说那些……是不是因为傅爷爷的时间不多了?”
她声音中带着遗憾跟惋惜,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但苏蕴却凛了神色,冷冷地看向她,愤怒开口:“别在病床边上说这种晦气话,要哭滚出去哭,病人现在需要静养。”
她听不懂人话吗?
苏蕴听着苏新月越来越控制不住的哭声,快要按捺不住哄走她的冲动了。
“景深哥,我只是担心傅爷爷。”
苏新月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好像不要钱一般,拼命往下落。
她抬眼,用那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盯着傅景深,姿态柔弱,如瓷器般易碎。
但对上他冷眸的眼眸,苏新月身子一颤,眼泪瞬间止住。
第十七章 寿宴邀约
苏蕴闻言冷笑:“现在又说我是她母亲了?我还以为苏新月早已经充当了这个角色。”
他张了嘴,还没出声,苏蕴又严肃道:“有事说事,你不是会为了这么点无趣小事,就会主动找上门来的人。”
在她的眼中,傅颜的事都是无趣小事了?
傅景深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种浓重的情绪在胸口化了开来。
他没有再继续说傅颜的事情,而是冷声说:“后天是爷爷生日,在老宅举办寿宴。”
苏蕴闻言,那张淡然的面孔,出现了一丝浅浅的动容。
“我会叫人把礼物送去。”
“你跟我一起去。”
简短的几个字,又让苏蕴好像回到了在别墅的时候。
不同的是,以前是她自愿委屈自己,只为了能让那个所谓的‘家’和谐一点。
现在,她再不愿让自己受半分委屈。
“我们已经离婚了。”同样的话,苏蕴已经说了两次。
傅景深额间青筋突出,从喉咙间挤出来了声音:“为了不让傅氏集团的股票受影响,离婚的事,暂时不能传播出去。
“最重要的是,爷爷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这种事情更不能让她知道。”
苏蕴看着他,眉心微蹙。
言辞间的威胁,她怎么可能听不懂?
她眸光微闪,还未开口,就又听见傅景深说:“要是你不能做到,这个婚,你离不掉。”
他收回身子,靠在座椅上,再没有了刚才侵略般的姿态,仿佛一切又都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傅景深知道,苏蕴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因为她受过老爷子的恩惠。
果然,苏蕴低着头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仅仅是在傅家,我会假装我还是傅太太。
“不过我都只是为了爷爷。”
她的话,让傅景深很不高兴。
但苏蕴不再在意他的任何情绪。
她欲拉开车门:“后天我会自己到场。”
话音落下,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傅景深掌心的温度逐渐传来,苏蕴像是应激一般,用力甩开。
但他紧紧地抓着,根本就甩不开。
她回头,瞪大眼睛,盯着傅景深的目光中染上嫌恶和抗拒:“你干什么!”
见状,傅景深呼吸一滞,眼底闪过一抹费解。
他冷着声音道:“后天去老宅的身份地位不低,你不能丢我的脸,更不能丢傅家的脸。”
苏蕴推开他的手,格外不耐烦:“知道。”
这几年里,她哪一次对傅景深的肢体接触不是容纳跟欣喜?
看着苏蕴眼中不加掩饰的情绪,傅景深只觉背心一阵发热,恼怒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今天主动来找苏蕴,得到的只是她这样的反应?
咔哒一声,车门上锁。
苏蕴发现打不开,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开门。”
“这么多天,脾气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容忍你这一次的无理取闹,只要你认错,我可以带你回家。
“但你要是不识好歹……”
傅景深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中充斥着警告。
苏蕴看着他,认真询问:“会怎么样?”
“你知道,”他收回目光,冷哼了一声:“我丢弃的东西,会是什么下场。”
无非是置之不理,亦或者赶出宁城。
傅家的产业不仅在宁城算是商界首部,整个华国,产业也四处遍布。
苏蕴相信他有能力。
但又能怎样呢?
她盯着傅景深的目光并未停留很久,很快又勾起了唇角,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车内响了起来。
“看来苏新月回来之后,你跟她确实有不少的话题聊。”
不料她话锋一转。
傅景深狐疑地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你们两个人一样的幼稚愚蠢,听明白了吗?”
苏蕴面上的笑意满是讥讽,就连声音中也充斥着毫不留情的嘲笑。
傅景深面色瞬间变了。
还未发作,苏蕴就拿出手机,咬牙道:“你要是还不开车门,我会报警。到时候争个鱼死网破,谁更吃亏?”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但傅景深不一样,不干事傅氏集团还是傅家,颜面都受不得半分折辱。
在她的威胁之下,傅景深也只是撂下了冷冷的几个字。
“你别后悔。”
车门打开的瞬间,苏蕴已经不想再在这车里多停留一秒钟。
她从车上下去,脚步甚至还有些踉跄。
保安扶住了她,担忧道:“没事吧苏医生,要不要报警?”
苏蕴站直身子,摇了摇头:“谢谢,我没事。”
说话间,傅景深已经开车离开。
油门轰鸣,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路人夸赞着那辆车,苏蕴却知道,傅景深气得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这都与她无关。
回去之前,苏蕴还是去了店里,打算选一身寿宴上要穿的礼服。
踏进DTS的店门,店员立马迎了上来。
这是一家并没有开在热闹街区的高端礼服店,但从来不缺客人。
只是今天生意似乎有些冷清。
“小姐,您想要看看哪种类型的?是适配哪种场合的?”
苏蕴还没说话,就感受到了一旁打量的目光。
她看了一眼,只见两个站在收银台处的店员,正微笑着朝自己这边看来。
奇怪,她们的眼神明明很奇怪,面上的笑容却又十分热情和善。
“欢迎光临。”
两人训练有素地说道。
苏蕴客气地点点头,不再理会,只是对引导自己的店员说:“寿宴的。”
“那您这边来,小心脚下。”
她胸口的名牌上写着‘Amy’几个字母,苏蕴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开了口。
“Amy,新来的?”
Amy点头说:“是的小姐,您姓什么?”
“苏。”
“苏小姐,您可以自己选选,也可以相信我的眼光,帮您选几件您试试。”
从电梯出来,她们抵达二楼,广播忽然传出低低的声音。
“看见了吗?那穷酸样,还来DTS?该不会以为我们这里可以租吧?穿的什么杂牌衣服,我都没见过。”
“也就Amy新来的,不会选客人了。我现在都羡慕刚刚Sarah姐接待的那位……”
“你麦克风怎么没关?”
一阵慌乱之后,喇叭中传出刺耳的声音,说话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第二十九章 有妈生没妈教
苏蕴沉声问:“你在说什么?小孩子打架,怎么会闹到警察局来?”
话音刚落,一道小小的身影就冲了过来。
傅颜护在苏新月面前,一双葡萄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蕴。
“你干什么?你为什么总是欺负小姨?”
看着苏新月红红的眼睛,再看看苏蕴冷漠的神色,傅颜像是一只愤怒的小兽,就差对着自己亲妈龇牙咧嘴地恐吓了。
只是这只小兽脸上也有挂彩的痕迹,看起来又有一点可怜。
苏蕴看着她,一双眉毛皱得更紧了。
还没开口,傅景深走近,冷冷道:“你舍得来了。”
从走进警察局到现在,苏蕴甚至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这一大一小给责怪了一通。
傅颜钻进苏新月的怀中,依赖着她。
傅景深挡在她们两人前面,保护着她们。
好像苏蕴是他们的敌人。
但她也只是淡淡开口:“既然傅颜没什么大碍,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你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的妈?”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只见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从笔录室出来,拦住了苏蕴。
“我见过你,你就是傅颜的妈!你孩子做了这种好事,你这个当妈的想跑?”
苏蕴这才扭头,看见女人牵着的那个孩子耳朵包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全是血印子。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扭头问傅颜:“你打的?”
比起傅颜脸上的一点情伤,小男孩显然受的伤更重。
此时在苏新月怀中的傅颜大声道:“别人妈妈都是保护自己的孩子,只有你这个坏妈妈,会责怪我,我讨厌你!”
她不仅不知悔改,还借着有人抱着她,越发往苏新月怀中钻了钻,以求庇护。
苏蕴怔怔地看着小小的她,一直平静的心头,瞬间翻涌起了情绪。
怎么会这样?
傅颜性情大变,在苏蕴看来,也不过是因为苏新月给她尝到了不健康的食物与习惯的甜头。
一点点甜头,又怎么会让那个明明乖巧,会对自己撒娇的孩子,怎么会凶狠到这个地步?
苏蕴抬眼,目光落在了傅景深的身上,眼神中染上了愤怒的火苗。
“傅景深,你究竟是怎么教育你儿子的?”
傅景深冷冷的眸光扫过去,还没开口,那位家长就带着孩子冲上来。
“要吵你们回家吵。现在,立马给我解决我儿子的事情!”
对方穿得珠光宝气,年轻的面庞看起来也并不是好惹的样子。
苏蕴在这一瞬间,还是被母亲的责任裹挟着往前行进了。
她主动道歉:“抱歉,孩子的医疗费用,我们会承担。”
“这还稀奇你说?你不赔,还想让我家自己给?那三瓜两枣,谁又给不起了?”
对方不依不饶,若不是在警局,苏蕴知道,她恐怕就要对自己动手了。
但无论如何,傅颜手下太重,就不可能占理。
苏蕴深深地吸了口气:“那您说吧,要如何办,我们尽量配合。”
反正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可能因为打架,被记录进少年犯罪的档案。
只要是钱,傅家多少都赔得起。
苏蕴只是担心对方会不放过孩子。
“道歉。”家长盯着傅颜,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
闻言,苏蕴还没松一口气,就听见她又说:“当着全校孩子的面,跪着给我儿子道歉。”
苏蕴愣住,面上的神色肃然:“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你家野孩子打伤我儿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过分?什么东西,小子像老子,这么没教养,真是有妈生没妈教。”
女人皱着鼻,一顺溜的话骂出口,只为了吐口恶气。
苏蕴的面色越发冷峻,还没开口,傅景深走到了她身旁,先出了声。
“我儿子出手在先,所以我才一直容忍你,但你要是再这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介意再赔一个成人的医药费。”
一句话,就让女人的气焰熄灭了。
她盯着傅景深,显然没有对苏蕴的那般轻蔑和不屑。
“你这是威胁我?”女人哼了一声,转过头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听见了吧?他们教出一个恶女来,还敢在这种地方威胁我。”
说完,她又伸长了脖子往外张望,眼底浮现焦灼,似乎在等人来。
警察轻咳一声:“既然你们想要私了,那就好好谈,不要攻击人。孩子都还在这里,你们做家长的,要做好表率。”
几个人进入调解室,对面而坐。
苏蕴看见傅颜在苏新月的怀中,依旧不肯下来,眼神逐渐变得奇怪。
在苏新月回来之前,傅颜都是被苏蕴照顾长大。
她教得最多的就是独立、勇敢,虽然平时傅颜会黏着自己,也会撒娇,但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只一个劲儿地躲着。
此时此刻的傅颜,没有分毫坦率和自信。
他躲在苏新月怀中的畏畏缩缩,看起来与这么多年来苏蕴的教育背道而驰。
一直到这个时候,警察将这件事情都捋了一遍,苏蕴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叫作洛旸旸的小男孩,说了一句:“你小姨是小三。”
然后就被傅颜出手给揍了。
洛旸旸自然要还手,所以傅颜就打得更狠了一些,咬破了他的耳朵,抓伤了他的脸。
听见事情的始末,苏蕴顿时觉得自己掺和进来果真是错的。
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事情,与自己何干?
只是……
她的目光还是沉默地落在了傅颜身上。
这孩子并不暴躁,也不是一点即爆的性格,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动手打人?
傅颜也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苏蕴。
看见她投来质疑和探究的目光,傅颜下意识反驳:“就是他的错,谁让他说小姨坏话。
“小姨说过,不能被人白白欺负,谁要是说了难听的话,欺负我,我就应该加倍还回去!”
她只有在跟苏蕴说话的时候,才敢伸出脑袋,还梗着脖子。
好像不管自己说什么,苏蕴都不会对她有半分不快。
苏蕴闻言,眉心微蹙,望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
第二章 求你成全他们
院长格外开心,下午还强迫她放假,让她好好过个生日。
苏蕴走出医院,内心空虚茫然。
她不止一次看手机,哪怕傅景深和傅颜一条生日祝福都能让她开心,结果没有一个人记得。
她漫无目的在街道上游荡。
滴滴!
手机传来消息,她迫不及待打开。
是购物软件发来的生日祝福。
苏蕴看着看着,红了眼眶。
她不爱矫情。
很快收拾好情绪,给父母把电话打了过去:“爸妈,晚上一块吃饭吗?我订酒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最后传来一道沉重的叹息。
“小蕴,我知道今天新月和景深给颜颜过生日,你心里不舒服,想要她难堪,可她是你妹妹,你真的忍心这么对她吗?”
“你再想想,如果当初不是你未婚先孕,如今嫁给景深的该是新月……你还没看明白吗?景深不喜欢你,就算生了孩子,他爱的还是新月……”
“小蕴,算妈求你了,成全他们吧。”
原来父母是这么想她,这么看她的。
可她只是想跟他们一起吃个饭,想找个人一起过生日。
所有的希冀化成灰烬,像是有什么在她体内彻底碎裂开来。
苏蕴安静的听着。
委屈吗?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习惯了。
父母从小就偏爱苏新月,他们总拿她比苏新月大两岁让她迁就她,只要苏新月不开心,错的一定是她。
如果能让苏新月开心,哪怕是苏新月要打她,她爸妈都会偏袒苏新月,甚至还会帮抓住她,让苏新月打她出气。
父母从来不会在物质上苛责她,只是从来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一如她如今的丈夫和儿子。
失落吗?
以前或许会。
现在已经麻木了。
肚子传来抗议的声音,她在路边找了一家小吃店进去,一抬眸才发现这是大学时候她曾跟傅景深经常来的那家。
刚进门,老板和老板娘就认出她,热情招呼。
一碗牛肉板面,给她加的肉比别人多出好些,老板娘笑嘻嘻说,“你都好久不来了,想这口了吧?赶紧趁热吃。对了姑娘,你最后跟那个帅哥在一起了吗?”
都过去几年了,老板娘还记得傅景深。
苏蕴吃面的动作僵住:“没有。”
老板娘显然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好几次想提醒你别相信那个男生,人虽然长得帅,可是渣啊。”
“我跟你说哦,他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追求你妹妹,我那时候就想提醒你,又怕多嘴惹你讨厌,还好你聪明。”
老板娘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过去的人和事。
苏蕴笑笑。
原来所有人都看的分明,父母,朋友,旁人,只有她站在云雾里,以为是她太忙才让傅景深起了别的心思。
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她看见傅景深开车载着苏新月,苏新月坐在副驾驶上,两人有说有笑,暧昧的眼神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儿子躺在后座上睡着了,小肚子还陆在外面。
苏蕴下意识拿出手机,在拨通傅景深电话的瞬间又挂断了。
她摇头。
不该多事了。
绿灯亮起。
她疾驰回到别墅,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人生如果可以选择,她绝不会在傅景深醉酒的那晚跟他上床。
不会怀孕,也不用再白白浪费这六年时光。
晚上十点,傅景深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傅颜回来,傅颜嘴里还嘀嘀咕咕,“爸爸,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回来睡?我想跟小姨一起睡。”
要是家里没有妈妈该有多好啊,她就不用跟小姨分开了。
傅景深没纠正,似乎默认了儿子的话。
“苏蕴?”
楼下传来傅景深的声音,隐隐听着叫她给傅颜洗澡。
苏蕴没动。
接着就听见保姆的声音:“太太应该睡着了,我帮少爷洗澡吧。”
接过傅颜,保姆欲言又止看了傅景深好几次,才试探的说,“先生,今天也是太太的生日,你们没有跟太太一起过吗?”
傅景深愣住。
旋即又不在意的说:“她都快三十了,还过什么生日?再说,她医院里忙。”
保姆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苏蕴听着他不放在心上的声音,自嘲的勾了勾唇。
他好像忘了几个月前他才给苏新月举行过一个盛大的生日宴,彼时他怎么说的?
女孩子的每个生日都很重要,一定要幸福开心。
苏蕴心像是挖了个大洞。
原来爱和不爱真的很明显。
儿子洗澡出来,问傅景深,“妈妈会不会生气我们没有给她过生日?”
生气?
在傅景深的记忆里,苏蕴很少会生气,唯二的两次都是因为苏新月,自从他冲她发过一次脾气以后,她就再不敢提了。
他很满意苏蕴。
因为足够听话。
他不甚在意的回答儿子:“放心吧,就算她生气,也会很快哄好自己。”
“对!妈妈最喜欢倒贴了。”儿子笑嘻嘻说。
倒贴吗?
苏蕴呆呆望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傅景深晚上没有回主卧睡,第二天苏蕴起来的时候,原本想当面跟他谈谈离婚的事情,结果他已经送儿子去上学了。
也罢。
她跟医院申请了员工宿舍,接着开始收拾行李,毕竟六年婚姻,属于她的东西挺多的。
收拾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却发现都是回忆。
口腔里溢满苦涩。
最后,她走的时候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专业书籍。
那封离婚协议书被她装进信封里,放在梳妆台上。
关门的时候,一阵风吹来,信封被吹到梳妆台后面的缝隙里……
苏蕴搬到员工宿舍的第一天,以为自己会因为环境陌生而失眠,不成想,睡了六年来难得一个好觉。
因为只是暂住,她没有过分收拾,也没有添置任何不必要的东西。
生活又恢复到上学时候两点一线的日子。
直到手机传来急促的铃音。
第二十二章 她是吸血虫
冰冷的声音落入耳中,苏父苏母瞬间沉默。
苏新月更是面色煞白,看向他的眼中藏着无措。
这意思是说,傅景深相信苏蕴是无辜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她咬着唇,眼泪很快就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傅景深眸光微沉,在她开口之前说:“钱,我会出。如果莫小姐真的要起诉,我也会给新月找最好的律师,尽量打点。”
苏新月哽咽道:“谢谢你景深哥,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坐牢能够让姐姐消气,我受委屈也值得。”
她的声音夹杂着畏惧和可怜,落在傅景深的耳中,令他冷凝的面色柔和了几分。
傅景深还是心软了。
苏新月看着他眼中的柔和,知道这一次,又是自己赌赢了。
她的景深哥,一定不会让她去坐牢。
“是啊,要不是当初小蕴抢走……哎,”苏母叹了一声气说:“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但新月有今天,小蕴不是一点错也没有啊。”
傅景深的眉心微蹙,似乎回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他打断了还要说下去的苏母:“莫家那边,我尽可能去谈。”
有了傅景深的这一句话,苏父苏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傅景深看了一眼,是闹钟。
该去接傅颜放学了。
苏新月这边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去警察局处理,她不敢一个人去,苏父苏母也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便跟着一起去了。
往外走的时候,看见站在门口的莫安娜,苏新月眉心不由蹙起。
她对莫安娜是有怨气的。
应该说,一切站在苏蕴那边的人,她都有怨气。
但苏新月很快舒展眉头,一脸歉意地看向莫安娜:“安娜姐,对不起,今天……”
“没事的话,以后不要来DTS,就算是拿着傅家的卡,穿DTS的礼服,麻雀也变不了凤凰。”
讥讽的声音落入耳中,苏新月看见莫安娜面上同样的嘲笑,忽然呼吸一滞,一种屈辱感从背脊直冲天灵盖。
她张红了脸,好几次张嘴,却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莫安娜看着她,嘴角的讽笑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怎么?在傅景深和你爸妈面前装柔弱装习惯了,现在是连骂人都不会了?我记得之前一次碰见你……”
还没说完,苏新月立马出声打断了她:“安娜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针对我,但我现在都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苏母忽然一把抓住苏喜悦,拉着她往外走去。
“这个节骨眼,还是少说两句,她都不站在傅家这边了,就让景深去处理,你别蹚浑水了。”
窸窸窣窣的话语间,苏家人离开,偌大的二楼都清静了许多。
傅景深站在门口,沉稳开口:“莫伯父最近想发展地产业,我可以帮忙,”
闻言,莫安娜嗤笑一声:“傅总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傅景深却不置可否:“我知道你只是想帮小蕴出气,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是聪明人,应该清楚为了一个苏蕴,与傅家作对有多不可取。”
“你想多了,”莫安娜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我是想帮苏医生出气,只可惜,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你们这种下作的人。”
闻言,傅景深眯了眯眼,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莫安娜不以为然:“你当然有手段让我跪地求饶,毕竟我不如苏医生那样坚决。这一次,我可以看在苏医生的面子上不追究了。
“但也请傅总记住,以后DTS以及莫家任何品牌和店铺,都不会接待苏新月。你最好收起莫家给傅家的特权,不要给那种女人用。”
她愿意退步,可这话,实实在在地激怒了傅景深。
“那种女人?”他的声音染上了冷冽:“莫小姐是什么意思?”
“抢姐夫,给姐姐戴绿帽子,仗着父母宠爱无法无天,像一只吸血虫,要吸干姐姐的女人。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莫安娜也冷了神色,盯着傅景深,没有丝毫退让。
门口的工作人员大气也不敢出,气氛再一次被凝结成霜。
忽然,手机震动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傅景深接通,电话那头是幼儿园老师的声音。
“傅先生,您现在有时间来接傅颜小朋友吗?学校里只剩下她一个孩子,现在哭闹不止,嚷着要妈妈。”
妈妈?
哪里还有妈妈。
他眸光一凛,冷声回音:“告诉她,我马上来接她。”
电话挂断,傅景深抬眼看向莫安娜:“希望你说话算话。”
“傅总一样,我爸爸初入房产业,免不了傅总指点一下了。”
傅景深没有说话,匆匆而去。
从二楼偌大的玻璃窗看下去,莫安娜盯着他开车离开的样子,嘴角的嘲讽就没有落下去过。
苏蕴跟傅景深离婚了?
还真有意思。
这一番折腾,让苏蕴累得够呛。
她回家之后,洗了澡吹干头发就窝在沙发里,丝毫动弹不得了。
分明一次次经受了同样的场面,可在再一次亲身经历的时候,身体还是会本能反应,让苏蕴被动浸泡在了难过之中。
嗡嗡——
她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盯着上面的‘妈’字,直接挂断电话,拉黑号码的动作更是行云流水。
除了苏母,苏父跟苏新月的号码一样被她删除拉黑。
只要不跟他们扯上关系就好了。
苏蕴心中这样告诉自己,抱着双腿的手臂却不自觉缩紧。
第二天。
连做两台小型手术,苏蕴还能在中午吃饭时候,有精力给实习生指导了论文。
这么多年来,她的时间几乎都交给了那个冰冷的家,工作安排尽量减少。
但不过才离开别墅一个星期,苏蕴就适应了这样强度的工作状态。
甚至护士都开玩笑说:“男人只会影响苏医生的开刀速度。”
听见这话,苏蕴也忍不住笑了笑。
午休之后,诊室中来了第一个病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由莫安娜陪着来复诊的莫母。
苏蕴和往常一样,给莫母做了基础检查,又开了检查的单子说:“阿姨状况很好,从下次开始,半年复诊一次就行了。”
有佣人在外面陪莫母去做检查,莫安娜就留在了诊室里。
苏蕴跟她大眼对小眼。
第二十六章 风光无限
苏新月难过道:“要不是她,今天为你长脸的就是我,我还能帮咱们公司拉拢人脉,把爸的名字介绍出去呢。”
言下之意——苏蕴没有尽到苏家女儿的责任。
苏父皱眉,羡慕的目光变成了不屑和气恼。
“可惜我只能穿小牌礼服,连在这么多人面前留下好印象的机会都没有!”
苏新月咬紧牙关,提及这件事情,就牙痒痒。
要不是苏蕴用手段,此时穿在她身上的,就是DTS的王牌设计了。
苏母拉过她的手,小声说:“我们新月长得好看,是随了我,天生丽质,不像那个白眼狼,只能靠衣服撑着。
“看看我的乖女儿,硬是将这一身礼服撑出几百万的气质呢。”
苏家没有那么有钱,做不到给苏新月准备一套礼服,就花出两三个项目的款项。
但他们都清楚,要是苏新月和上傅景深重归旧好,肯定比苏蕴给苏家带来的好处更多。
因为母亲的几句话,苏新月脸上的神色逐渐平静了很多。
然而不管他们在背后如何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苏蕴此时站在傅老爷子身边,就是全场最亮的一颗星之一。
“听说傅太太是市医院的专家号医生,手术零失误,在读书的时候就得过奖了,老爷子,您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个孙媳妇,您必定会再活一百年。”
傅老爷子听见这话,脸上不禁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当然了,小蕴很能干,没有凭借一点关系,就已经成了市中心医院最年轻的一把手了。”
他在为苏蕴撑腰,也在告诉众人,苏蕴有这个成就,跟傅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靠她自己。
苏蕴站在身后,嘴角的笑意都有些僵硬了,却还是鼻尖一酸。
傅老爷子知道她的付出跟尊严,在某些方面,竟比傅景深这个做丈夫的都还要了解她。
不多时,被安抚好的傅颜由保姆领着过来,和苏蕴一样,大方地和阿姨伯伯以及奶奶和爷爷们打了招呼。
“真乖这孩子,和傅太太一样大气呢。”
“就是,更像傅少,沉稳有气质。”
“要我说,还是像老爷子多一点,总是笑眯眯的,多招人亲近喜欢啊。”
“老爷子,您带着一家人一起拍一张照片吧!”
傅氏夫妇也走了过来,苏蕴却还是抱着傅颜,占据了傅老爷子身边的重要位置。
傅母压抑着不满,堆砌笑容,还得在一圈圈夸赞苏蕴的话语中回应。
好不容易寿宴开始,花园搭建的台子上有表演,聚在别墅大厅中的人就分散开了。
不远处,苏新月盯着立在傅景深身边的苏蕴,嘴唇都咬出了血色。
为什么,明明自己都已经回来了,景深哥却还要那个女人陪伴在旁?
那个小贱种不是说最讨厌妈妈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在苏蕴的怀中却不哭不闹?
看着被夸上了天的一家三口,苏新月的火气无论如何都按捺不住了。
“小月,”忽然,耳边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就这么看着他们挺难受的吧,有一件事情我还没告诉你呢。”
苏新月回头,看见徐谦那张带着痞笑的脸,不由皱了皱眉。
苏父苏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趁机交际应酬,她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仿佛被抛弃了的布娃娃。
但徐谦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可怜。
她可不喜欢从别人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新月转移话题,不愿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徐谦上前半步,靠近她:“你不好奇?是有关景深跟那个女人的。”
她眉心紧皱:“你想说什么?”
将上回在公安局遇见苏蕴,后面又被傅景深保释的事情告诉了她,徐谦看见苏新月脸上的表情逐渐崩坏。
徐谦叹了一声气说:“我还问了景深,他是不是对那个女人动情了,他没有承认,不过也没有否认。”
最后一句话,好像成了压垮苏新月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她咬紧了牙,手也不禁握成了拳头。
“徐少,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苏新月的话,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徐谦挑眉:“什么事?”
苏新月也凑近了他,压低声音说:“是能让苏蕴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事情。”
他脸上瞬间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那当然了。”
两人在角落密谋了片刻,这才分开。
不远处,苏蕴瞥见了他们的鬼祟模样,余光之中,两人的目光还时不时朝着自己的方向看来。
他们总不可能是在说傅景深什么吧。
苏蕴知道,这两人凑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即便是在傅家老宅,她也不禁提高了一丝警惕。
宴会行至半场,傅老爷子觉得疲乏,就先回去了屋子。
接下来,便是借着这一场宴会攀附的社交了。
苏蕴不是商圈中的人,没有必要一直陪傅景深留在人群之中,便亲自推着傅老爷子回去了房间。
傅颜这时候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脸不满意地盯着她。
“以后还是要经常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我还能见你们几次了。”
房屋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傅老爷子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响了起来。
听见他如叹息一般的声音,苏蕴上前还没说话,傅颜就先跑过去,钻进老爷子怀中。
“太爷爷,颜颜可以经常来呀,就是妈妈不愿意。”
说完,她探头看了一眼苏蕴,脸上气鼓鼓的,似乎在生苏蕴的气。
苏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走到另一边:“我一定会经常回来看您的,您今天先好好休息。”
今天来了不少人,傅老爷子虽然高兴,但也消耗不少精力。
苏蕴一边给他用温热的湿毛巾擦了脸,一边安抚着老爷子。
等老爷子被护工抱上床,才说:“你说的啊,可不要骗我。”
苏蕴点头:“不骗您。”
“今晚上你也不用在这里待太晚,有景深在,你可以带颜颜早点回家去休息。”
一躺在床上,傅老爷子就迷瞪犯困了。
苏蕴应声,带着傅颜从屋子出来,还没松手,倒先被小丫头给狠狠甩开了。
第五十五章 伤风败俗的姿势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半,但沙发上两人交叠的身影,完全暴露在苏新月眼中。
明明他们都穿戴整齐,傅景深只是双臂撑在苏蕴脑袋两侧,之间都还隔着半个手臂的距离,可暧昧的气息,还是瞬间蔓延开来。
开门的声响惊动办公室中的两人。
苏蕴刚侧目看去,方浩已经收回目光,尴尬地极力阻止苏新月进去。
但苏新月却往里挤,惊诧地喊道:“姐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这是在公司,还是大白天……”
好像眼前的一幕,是苏蕴伤风败俗,跟傅景深没有半分关系。
“方浩。”
冰冷的声音从办公室出来,傅景深的语气中满是警示。
跟在傅景深身边这么多年,方浩很明白他这一声呼唤是什么意思。
他眼疾手快关上门,但苏新月动作更快,抵在门口,不让他关。
“景深哥,需不需要叫保安来?”
她看向傅景深,希望能听见解释。
他如果说是苏蕴主动的,是苏蕴勾引的他,苏新月一定会相信。
但从始至终,傅景深没有多看她一眼,只低头盯着抗拒的苏蕴。
“你满意了?”
苏蕴死死地咬着唇,没有出声。
而没有得到回答苏新月,不死心地要往里进:“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对景深哥的名声不好。”
方浩直接抓着苏新月手臂,将她扯出来后关上了门。
他沉下脸色:“苏小姐,你想多了,傅总跟太太在办公室做什么都是私事,他们是夫妻,不会影响傅总的名声。”
方浩已经感觉到,沉默的傅景深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怒火。
苏新月气急败坏:“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让开!”
他劝道:“傅总都没有说什么,苏小姐要是再打扰下去,傅总该生气了。”
无论如何,苏新月也担心惹恼傅景深,她犹豫了。
可刚才那一个画面过于冲击,苏新月咬紧牙关,思虑好一会儿才推开了方浩。
她一改刚才的急迫,淡淡地看向方浩:“你是景深哥的特助,应该很清楚,他的名声受损,会对公司带来多大的影响。”
方浩垂着头:“这一点,用不着苏小姐担心,毕竟你只是傅总的秘书。”
苏新月盯着他,咬牙切齿:“今天是因为苏蕴来了,你也敢对我叫嚣?”
“苏小姐误会了,我是傅总的特助,一切都是为了傅总。”
方浩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说道。
用她的话去堵她的嘴,最终怼得苏新月哑然,转身气愤离开。
办公室。
终于安静的屋子里面,苏蕴盯着傅景深,冷冷开口:“做够了戏,可以起来了吗?”
傅景深还没说话,她已经用力将他退开。
“这不是你想要的?”傅景深蹙眉,眼底浮现隐忍的不满。
“我从来没说过,是你拉着我上楼来,再在苏新月面前假意与我亲热,不就是为了看她有多在意你吗?”
苏蕴仿佛吃了枪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一如子弹正中傅景深的内心。
他的眉心越皱越紧:“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不是总是说自己跟苏新月有不正当关系吗?
怎么现在傅景深愿意配合她演一场恩爱的戏码,苏蕴反而嫌弃了?
他盯着苏蕴,没有动。
苏蕴沉默片刻,忽然嗤笑一声:“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工具人,你们play中的一环。”
傅景深呼吸一滞,盯着她的眼神中藏着不解。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补偿苏新月,刚才的做法已经向苏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可她却还是说这样的话。
“你究竟要什么,直接告诉我,没必要演这一场戏。”傅景深皱眉道。
“又是我在演戏了?”苏蕴不耐烦地盯着他:“刚才进来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到苏新月在外说话,你就跟我故作亲热。”
她哪里还想跟他再这样纠缠下去?
苏蕴整理好衣服,眼神中染上疏离与不屑。
“算了,我不想再多说。
“反正你们如何,现在都与我无关,我只希望你能不要再刻意出现在我面前。
“在傅氏的工作,我会完成,但除此之外的所有事情,离我远远的最好。”
说完,她转身欲走,傅景深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我给过你机会了,苏蕴,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性。”
他眯了眯眼,危险的气息瞬间在空气之中炸开。
苏蕴看向他满是威胁的双眼,冷冰冰的神情上,勾起一抹笑容。
“我说了,只要我们远离彼此,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话音落下,她用力甩开傅景深手臂,朝着门口走去。
“苏蕴,你只要敢走出这扇门,就别想让我再投资医院!”
傅景深使出杀手锏,语气中满是威胁。
他确定,不出三秒,苏蕴就会转过身。
医院对于苏蕴来说,有多重要,傅景深很了解。
然而她只是脚步一顿,头也没回道:“如果你的投资只是用来折磨我的方法,随便你。”
话音落下,苏蕴已经按下门把手,走了出去。
傅景深往前走了两步,始终没有跟上。
这么多年来,他在苏蕴面前的自尊不曾有半分折损。
可今天,傅景深竟然有一种想要冲出高高在上的桎梏,去追上苏蕴,说出那句请她回家的话。
但还没说出口,苏蕴的手机响起,她接通了电话。
“楚旬,我现在不在医院……”
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话语,傅景深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又是楚旬!
他顿住脚步,升起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苏蕴返回了七楼。
即便经过这一场不愉快的交际,她还是将今天要教授的课都教完才离开。
下午六点,她踩着点走出傅氏,脚步飞快,没有片刻停留。
苏蕴不愿意再看见傅景深和苏新月。
只是叫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去医院,就从院长的口中听见了傅氏集团要撤资的消息。
本以为傅景深只是发泄不满,不成想他竟然来真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就说要撤资。”
院长在大厅中碰见她,眉心紧皱,说话时候更是满面担忧。
投资一旦撤走,研究会滞后不说,可能刚刚成立的研究小组都要解散了。
损失事小,但研究功亏一篑才是最大的问题。
苏蕴心中咯噔一下,回想起昨天傅景深说的话,再看见院长遗憾的神情,多少有些自责。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实话:“院长,昨天是因为……”
但还没说完,院长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帮了医院这么大的忙,我还没感谢你,又怎么会怪你?”
好像是知道了一些傅氏投资背后的事情,院长叹了一声气,还对她挤出了一抹安慰的笑容。
苏蕴却并未被安抚到,愧疚的心情愈演愈烈。
“您现在要去哪里?”她问道。
“去傅氏集团,看看还没有回旋的余地,傅总应该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气愤,就做出那样冲动决定的人。”
院长说完,便转身朝外去了。
望着他有些苍老的背影,苏蕴抿紧嘴唇。
她拿出手机,下意识找到傅景深的号码。
明明根本就不想再跟他牵扯上任何关系了,可似乎身边的所有事情,都总是会推着她靠近傅景深。
但总不能让院长一把年纪了,还去求人吧?
苏蕴手指举在拨打键上,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四十一章 苏蕴有的,她全都要抢过来
苏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平底鞋:“我鞋子上好像没有刀子。”
说是踢骨折了她都信,踢出伤口?
难不成苏新月是陶瓷做的?一脚就能踢裂了。
见她面上露出讥讽的神色,傅景深越发不高兴:“她是你亲妹妹,你就算是对我误会再深,有必要这样说话?”
“那傅总想让我跟你怎么说话?”苏蕴冷哼一声:“我还愿意跟你说话,完全是看在傅爷爷的份上,你难道以为自己跟苏新月在心里有分量?”
“你这张嘴越来越不会说话!”他气得往前了一步。
苏蕴靠后,一脸警惕:“你别乱来,这是医院。”
忽然,傅景深的手机震动。
他低头看了一眼才说:“你也知道是医院,你要是不想自己在医院出名,最好给新月道歉。”
“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苏蕴丝毫不认输。
被挂断的手机不停地重复打来,没有办法,傅景深只能选择暂时放过她。
“那你就试试跟我作对的下场。”
说完这句话,傅景深接通电话,转身离开。
留下苏蕴在原地,紧皱眉心。
和他作对的下场?
现在她不是已经体会到了吗?
傅景深还想做什么?
苏蕴多多少少有点担忧,倒不是怕影响自己,只不过是不想在出国学习之前惹上这些烂糟事。
从医院出来,傅景深一路开车回了公司。
方浩将今天各支股票波动的分析给了他。
“傅总,这一次股票跌的厉害,比上一次被富恒集团暗算还掉的厉害,但是暂时还没有找出原因。
“数据部门跟市场部已经在尽力排查了。”
傅景深蹙眉,扫了一遍文件,忽然眯了眯眼说:“洛田。”
闻言,方浩有些疑惑地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榆林企业的洛田。”
也是洛旸旸的父亲,上一次在警察局大放厥词的那个人。
方浩眼睛一亮:“对,您这样一说,我就有印象了。不过咱们跟榆林企业没有合作,也没有利益相关的牵扯,他们怎么会……”
傅景深并未解释,只是道:“准备会议。”
他面色严肃,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次波动的异常和难办之处。
方浩应声,立马去准备会议了。
苏家。
苏母看着苏新月腿上的伤痕,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苏蕴怎么这样心狠,亲妹妹都不让这一点吗?”
“妈,好疼,姐姐这一脚铆足了劲的。”
苏母看着她皱眉撒娇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苏新月靠着她,哽咽着说:“您不要太生气了,不过我在医院听说她最近好像是傍上了什么金主,早上开着一辆价值百万的车去医院的呢。”
苏母神色一变:“真的假的?”
“医院里的人都这样说的,您知道的,医院那些人不都是跟她沆瀣一气的吗?肯定不会乱说的。”
闻言,苏母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精光:“难怪她就那样痛快地答应了离婚,原来是已经找好了下一家。
“有这样的资源,她一个人悄悄独占着,不帮衬你爸爸的公司也就算了,还要对你这么狠心?”
她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从喉咙中挤出了出来,带着怒气。
苏新月闻言,重重点头:“就是呀,姐姐怎么现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呀……”
越是这样说,苏母对苏蕴的不满就是越是强烈。
“你好好在家养伤,我去找她说个清楚!”
苏新月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妈,不要因为我跟姐姐吵起来啊。”
“你总是这么心善,新月,这种时候吵起来又怎么样?妈妈当然是要保护你啊。”
苏母抱着她,哭了起来。
苏新月也抱住了她,抽泣着安抚她,但嘴角却是压抑不下去的笑意。
扭曲又难看。
等苏蕴众叛亲离的时候,她倒要看看那个贱人用什么来跟自己争!
“对了,你表哥再过几天就要回国了,到时候还是在我们家住。
“听说给你爸爸带来了一个跨国项目,你可不要再任性,让他不高兴。”
闻言,苏新月开心问道:“真的吗?阿瑜哥哥要回来了,我当然不会任性,我最喜欢阿瑜哥哥,肯定让他宾至如归。”
苏母笑了笑,并未察觉她语气中的不寻常,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
“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在妈妈面前,女儿永远都是小孩子嘛。”
苏家唯一装潢奢华的就是苏新月的卧室,在这间卧室里面,两母女面上情深,却各怀心思。
苏母想着要如何从苏蕴身上拿钱,毕竟这不孝女嫁进傅家,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往家里拿过。
苏新月则是想着孟瑜林。
是跟苏家出了三服的远房亲戚,只比苏新月大三岁,比苏蕴大一岁。
孟家在上一辈就搬去了海外,因为苏父跟孟瑜林已故的父亲关系好,所以他在国内高中读书的几年,都是住在苏家。
年龄相差不大的三兄妹自然关系不错,特别是苏蕴,跟孟瑜林关系最好。
他们两人成绩很好,又只相差一级,共同话题更多,常常会聊得忘乎所以,乃至忽略苏新月。
苏新月本来就嫉妒苏蕴,后来看见帅气的表哥整天就围着苏蕴转,更是气得不行。
好在高三那年,孟瑜林回了海外继续学业,苏新月才不用看苏蕴被孟瑜林捧在手心的场面了。
这一次孟瑜林回来,她可再也不会给苏蕴机会,让孟瑜林的眼中就只有苏蕴一个!
接下来的两天,苏蕴每一次都挑傅景深可能不在病房的时间,去看望傅老爷子。
傅老爷子的气色好了很多,偶尔还会让护工将他推下楼去转转。
“你最近都在躲着景深,你们还在闹矛盾?”
看着给自己削水果的苏蕴,他担忧地问道。
苏蕴头也没抬:“没有,您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很好。”
“可我怎么听见医院有人说,你跟景深准备离婚,还是已经离婚了?”
傅老爷子疑惑出声,看向她的目光满是狐疑。
苏蕴心头一跳。
第十五章是谁?
“如果你想在明天见到我,我可以试试。”
苏蕴嘴角一抽:“那倒是不至于……”
生怕他再说‘赌约’,苏蕴清了清嗓子:“那就明天,正好我明天休假。”
挂断电话,她回去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
护照册落在脚边,苏蕴看了一眼,才发现需要更新了。
正好明天可以一并办了这件事情,她就给楚旬发去了消息,询问地址。
只不过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猜测他是睡了,苏蕴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苏蕴睡了一个懒觉才起床。
刚洗漱完,手机便震动了。
“苏小姐,我是来给您送钥匙的,您收拾好了吗?好了的话,我这边顺便带人上楼来帮您搬东西。”
这时间卡的刚刚好。
苏蕴吃了一个快速早餐,等楚旬安排的人上来,没有半个小时就载着她跟东西抵达了住处。
这房子正好在医院附近,步行通勤也不过十分钟左右。
搬运工人将钥匙给她,礼貌道:“这是我的名片,要是您后面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苏蕴点点头,等他们离开后,她才看见名片上写的并不是搬家公司,而是私人管家。
这楚旬,在搞什么。
她摇着头,拿钥匙开了门。
偌大的房子是欧式装潢,却不显繁琐,反倒温暖简约。
正是苏蕴喜欢的家的模样。
房子里面一尘不染,哪里是多年不曾有人来过的样子?只是没有住人的痕迹,一切崭新如初。
要是不放心,可以换锁,我已经预约了,就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发给我时间。
手机屏幕跳出一条消息。
苏蕴看去,还是压抑了拨去电话的冲动。
虽然觉得住进别人新家不好,但都已经答应了楚旬的要求,这个时候再拒绝,反倒会叫人多想。
她想了想,还是回了信息。
我要去更新护照,今天不行,过两天吧。
好,希望你能帮我好好守好这个房子,来纽约了我请你吃饭。
明明如今是苏蕴生活环境有了质的飞跃,说的好像她吃亏一般。
苏蕴无奈,但也没有跟他客气,只是回复:住在里面有什么注意事项?
随心所欲,最好处处都留下居住的痕迹,这房子才会有人气。
保证完成任务。你早点休息,晚安!
离开那个叫人喘不过气的别墅,她连发消息都多了几分以前的灵气。
苏蕴不知道,楚旬看见她的消息时,嘴角勾起了笑容。
晚安。
花了一个小时整理,苏蕴添置了一些用品,就去了公安局。
办完一切手续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
她还没吃午饭,正思考一会儿要吃点什么时,忽然迎面撞上来了一个人。
“没长眼睛?连我也敢撞……苏蕴?”
苏蕴皱眉,揉着肩膀,蹙眉抬眼。
一张带着痞笑的脸映入眼帘,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傅景深的发小,当今诺伊集团的太子爷,徐谦。
虽然不曾跟傅景深朋友深入接触,但徐谦的大名在整个宁城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而且苏蕴知道,徐谦不喜欢自己,就是因为他跟苏新月也熟识,以为自己抢走了傅景深,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姻缘。
每一次遇见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苏蕴眉心越皱越深,没有说话就要走。
现在苏新月回来了,他恐怕更加看自己不顺眼。
即便没错,但她也不想和这种无赖挂上钩。
徐谦却拦住了她,讽笑道:“这不是我们傅太太,苏大医生吗?不认识我了?”
苏蕴过不去,只能顿住脚步,沉下脸色看向他:“你想干什么?这里市公安局。”
“我能干什么?”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恶劣:“我敢干什么?要是你一怒之下把我灌醉,爬上我的床,怀了我的孩子,那我不是还要娶你?”
这些话,一字一句钻进苏蕴耳中,砸到了她的心脏上,如同锋利的尖刀,将她快要愈合的伤疤又给划开了。
徐谦敢这么说话,不仅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更因为傅景深在所有人面前对苏蕴的忽视。
她盯着徐谦,面色瞬间惨白。
公安局门厅外,来来往往人不少。
听见徐谦尖锐的话语,不少人侧目看来。
苏蕴的手紧握成拳,上前了半步:“不要以为你身后有强大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是成年人,该为自己说出话负责,再有一次,我会告你诽谤、公然侮辱。”
徐谦嗤笑一声:“哎呀,吓坏我了,傅太太是不是还要让阿深给你请律师啊?”
话音落下,他让开路,往前走又故意撞了苏蕴的肩膀。
她手中东西掉落,徐谦先她一步捡了起来。
“护照?我还以为你又灌醉了谁……”
这一次,还没说完,苏蕴就一把夺过护照,用力地打了他一巴掌。
“说够了吗?”
“你!”徐谦反应过来,面露凶色:“就凭你也敢对我动手?”
他抬起拳头,朝着苏蕴狠狠挥去。
苏蕴反应很快,堪堪躲过,没有被徐谦狠劲的拳头伤到半分。
门口执勤的警察抓住了他的手臂,厉声道:“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一直为难这位女士。”
徐谦气得怒骂:“你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爸是徐江!走狗,松手!”
纵使徐家在这宁城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不能任由他在公安局门口大闹。
更何况,徐家没有通天的本事。
苏蕴后退了半步,对警察说:“谢谢。”
“没事,你快走吧,下次遇见这种人躲远点。”
警察说着,又用对讲机叫来了同事。
看样子他们是打算把徐谦带去派出所了。
苏蕴离开的时候,烦闷的心情已经消散了大半。
被带回派出所的徐谦受到了教育批评,毕竟他在公安局门口大骂警察是走狗,派出所没有起诉他侮辱公职人员,已经是看在了来保释他的人的份上。
“阿深,你不知道打我巴掌的人是谁!”
上了车,徐谦直吐苦水。
他不敢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来保释自己,自然只能找好兄弟傅景深了。
傅景深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鼻梁,并不感兴趣。
“是苏蕴!”
闻言,他倏地睁开眼:“你说谁?”
第五十三章永远见不到孩子
苏蕴微微一顿,停住了手,忽然察觉周遭一片安静。
刚才还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不见,就连眼前都变得明亮了起来,没有了人群遮挡的阴影。
她猛地抬头。
员工们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此时房间里只留下了自己跟傅景深。
“你是故意的?”
直到这个时候,苏蕴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往后靠去,脚下一崴,身子歪着倒向地面。
傅景深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臂,将她扯进了怀中。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就这样交织在了一起。
苏蕴盯着他的浅色眼眸,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手心中的温度已经升高。
“你觉得呢?”好半晌,傅景深才幽幽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这间房间有监控,你应该不想在公司丢脸吧!”
苏蕴眉心微蹙,挣扎了一下,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傅景深强有力的手臂搂着她,她丝毫动弹不得。
“这里是傅氏集团,你觉得谁有那个胆子敢让我丢脸?
“再说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即便在公司亲热,又有谁敢说一句闲话?”
他声音透露着一丝凉意,也不知道是在跟苏蕴说话,还是在警告此时靠在门窗外的那一群人。
提前让方浩关闭了这间屋子里面的监控,还让他来将这些碍事的员工赶出去。
门窗紧闭的屋子中,才能够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蕴抿着唇,别开眼睛不与他眼神相触。
“所以,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有些恼怒:“只是为了捉弄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没有必要这样做。”傅景深却摆正她的脑袋,望着她的眼眸:“我只是想让你答应跟我回家,不要再闹脾气。”
即便是在这样暧昧的诡异气氛之下,傅景深说出要苏蕴回家的话,都还是带着命令的口吻。
他始终不会对她低头。
手段也好,算计也罢,傅景深都绝对没有退让半步的准备。
苏蕴被他手臂勒的靠近了一些,嘴唇几乎贴近傅景深的唇角。
她咬了咬牙,用力与他撑开了一些距离。
“你在说什么?我们已经登记了离婚,要是傅总实在是想要跟我扯上关系,也只是前妻前夫的关系!”
“我说了,不要再闹,苏蕴,你知道我的脾气,应该很清楚消耗掉我的耐心是什么后果。”
傅景深眸光阴沉,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
苏蕴当然知道,可又如何呢?
她冷哼一声:“是苏新月不能满足你了,还是傅颜实在是难带,你需要我回家了,为了方便你们约会苟合?”
毫不客气的讥讽还击,让傅景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这与他之前在电话中听见的不一样。
苏蕴不是说还喜欢自己吗?
可为什么她今天会顶嘴?说出来的话,更是一点不留情面。
傅景深盯着她,眼神染上一丝阴戾。
他手一松,苏蕴立马推开他,站起了身子。
她从地上起来,就像是躲避瘟神一样,猛地后退两步,与傅景深之间拉开了远远的距离。
傅景深也站起来,挡住苏蕴唯一能离开的出路。
“这是我第几次主动提出要你回家了?我说过,我的耐心有限。
“你不要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真以为家中没有了你,就什么都好不了了?”
“我没有这样说,”苏蕴冷嘲热讽地勾起唇角:“是傅总你自己这样说的,让我回家,也是你要求的。”
傅景深冷下了脸,一步步朝着她靠近:“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样伶牙俐齿?”
她缓缓后退,一直到身体贴近了墙面,再也无路可退。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仿佛被戳中痛楚,傅景深咬牙问:“那谁最知道?楚旬?离婚证都还没有拿到,你们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苏蕴发自内心地笑出声音。
她看着傅景深,只觉得万分无奈又可笑。
傅景深见她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笑自己,彻底恼了。
他眉心紧皱,伸出手捏住了苏蕴的下巴。
“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了?想要给傅颜找后爸,你也要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如果你真的惹怒了我,我会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傅颜。”
闻言,苏蕴的心中一颤,一种焦急又害怕的情绪蔓延开来。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眼底的慌乱就消失了。
白皙的面颊上,苏蕴只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是不是登记离婚太久了,所以傅总忘记,我在离婚协议上面谢过,孩子归你。让不让我见她,那当然是你的权力,你不用特意告诉我一声。”
眼看着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让苏蕴脸上和眼中的情绪,为自己发生半分变化,傅景深手指逐渐缩紧。
苏蕴咬着嘴唇,因为疼痛忍不住,一把抓住傅景深的手臂。
“松手!”她愤愤挣扎。
傅景深一副刚回过神的样子,看见她面颊上的手指印,瞬间就收了力气。
如同劫后余生一般,苏蕴揉着面颊,喘了两声粗气。
她冷哼了一声:“登记离婚和离婚又有什么区别?这三十天的冷静期,你真以为还能改变一切吗?”
苏蕴抬眼,盯着傅景深的双眼,因为疼痛有些微微泛红:“我要是你,现在就哄好了苏新月,也好让她以后好好照顾傅颜。”
她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越是说得多,就越是让傅景深觉得心悸。
他看出来了,眼前的女人才是真正的苏蕴,而那个在电话中说还爱自己的女人,是假的。
傅景深气得够呛,用力攥住她手臂:“你骗我?”
没来由的一句话,令苏蕴满头雾水。
忽然,一道力气将她往前扯去,傅景深不由分说就带着她出了房间。
门外聚集在一起的员工听见里面的脚步,赶紧散了开。
苏蕴看见他们,连忙喊道:“救命。”
却没一个人理会她的求助和求救。
傅景深脚步又快又有力,显然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但苏蕴清醒。
她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模样之后,会对自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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