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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沈书欣言司礼

沈书欣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沈书欣不等言司礼继续说话,她直接挂了电话。服务员见她放下手机,立马来到沈书欣的身边,眼神抱歉而温柔。“您好,您等的客人大概多久来呢?现在是晚高峰,外面排队等候的人太多了,可以的话……”门口,已经有情侣开始拿号等位了。沈书欣占着桌子将近两个小时,确实也有点说不过去。沈书欣心中疲惫,只得站起身,对服务员道歉,结账后,拖着身子离开了。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a市江边。晚风吹得她肩头泛着凉,她垂下眸子,坚定的褪下手串。哪怕是最后的告别,言司礼也依旧选择了温若雨。她从来没有赌赢过。沈书中抬起手,将手串扔进水里。木珠子落下去,连水花都微乎其微,就像她和言司礼的感情。沈书欣垂头,她以为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束,但也就这样了。开头算不上好,结局又能有多好呢?...

主角:沈书欣言司礼   更新:2025-04-19 18: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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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书欣言司礼的女频言情小说《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沈书欣言司礼》,由网络作家“沈书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书欣不等言司礼继续说话,她直接挂了电话。服务员见她放下手机,立马来到沈书欣的身边,眼神抱歉而温柔。“您好,您等的客人大概多久来呢?现在是晚高峰,外面排队等候的人太多了,可以的话……”门口,已经有情侣开始拿号等位了。沈书欣占着桌子将近两个小时,确实也有点说不过去。沈书欣心中疲惫,只得站起身,对服务员道歉,结账后,拖着身子离开了。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a市江边。晚风吹得她肩头泛着凉,她垂下眸子,坚定的褪下手串。哪怕是最后的告别,言司礼也依旧选择了温若雨。她从来没有赌赢过。沈书中抬起手,将手串扔进水里。木珠子落下去,连水花都微乎其微,就像她和言司礼的感情。沈书欣垂头,她以为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束,但也就这样了。开头算不上好,结局又能有多好呢?...

《你和白月光和好,我走你哭什么沈书欣言司礼》精彩片段


沈书欣不等言司礼继续说话,她直接挂了电话。

服务员见她放下手机,立马来到沈书欣的身边,眼神抱歉而温柔。

“您好,您等的客人大概多久来呢?现在是晚高峰,外面排队等候的人太多了,可以的话……”

门口,已经有情侣开始拿号等位了。

沈书欣占着桌子将近两个小时,确实也有点说不过去。

沈书欣心中疲惫,只得站起身,对服务员道歉,结账后,拖着身子离开了。

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a市江边。

晚风吹得她肩头泛着凉,她垂下眸子,坚定的褪下手串。

哪怕是最后的告别,言司礼也依旧选择了温若雨。

她从来没有赌赢过。

沈书中抬起手,将手串扔进水里。

木珠子落下去,连水花都微乎其微,就像她和言司礼的感情。

沈书欣垂头,她以为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束,但也就这样了。

开头算不上好,结局又能有多好呢?

沈书欣接着往前走,她的身影没入夜色,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夜晚太冷了,她钻进了一家小酒馆。

要离开生活三年的地方,沈书欣心头思绪翻涌,不留神就多喝了几杯。

从明天开始,她沈书欣,就要及时止损,离开a市,去过新的生活。

这一次,她将为了自己活下去。

等沈书欣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连灌了三杯马提尼,早就醉了。

沈书欣拿起手机,点开联系人列表,下意识的想要打给言司礼。

但看见“已拉黑”三个字,她又清醒片刻。

算了。

求求好心的邻居吧。

沈书欣给傅程宴打去电话,胡乱的报了个地址后,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十几分钟后,傅程宴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小酒馆。

他扫了一眼,直接来到沈书欣的身边。

傅程宴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脸颊坨红,原本冷淡的眉眼此刻勾人万分。

睫毛纤长,趴在桌上睡得很熟。

傅程宴凝起了眉,扣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小脸。

“醒醒,回家了。”

他掌心感受着女人滚烫的温度,几乎托不住她。

女人的身体软的仿佛是一滩水,她哼哼一声,半睁双眸,目光落在傅城宴的脸上。

一双眸子里漾着水雾,朦朦胧胧地,将傅程宴从头打量到尾。

看得傅程宴眉毛微蹙,沈书欣才咧嘴笑了出来。

她的一双手勾上傅程宴的脖子,身体往后仰:“傅先生,好巧。”

巧?

傅程宴看她醉醺醺的模样,唇线紧抿。

他索性将她直接打横抱在怀中,步伐沉稳,离开小酒馆。

女人身上的酒气和那淡淡的清香,钻入傅程宴的呼吸中。

他垂眸看了沈书欣一眼,只见她又哭又笑,粉唇嘟哝着什么。

傅程宴微微低头,凑近了点。

“傅先生,你真好。”

傅程宴听着她这句呓语,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有风吹过,沈书欣打了个哆嗦,往傅程宴怀中一钻,又笑了出来:“傅先生,你怀里真暖。”

暖?

傅程宴轻哼一声。

他语气淡淡的:“以后不和没良心的人接触,你会发现,世界都是温暖的。”

沈书欣醉醺醺的,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知道一个劲的搂着傅程宴,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

傅程宴抱她上车,替她系上安全带,刚启动车辆,一只小手忽然伸了过来。

沈书欣偏着头,她脸色红润,面容娇美。

她扯了扯傅程宴的衣摆,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傅先生,慢点开,我们不急着回家。”

车速快了,她会吐。

傅程宴盯着沈书欣的手,她一直拽着衣摆,竟然也没有松开。

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车速压到最慢。

下车后,傅程宴依旧将沈书欣抱在怀中,她靠着他,睡得香甜。

此时,已经快要六点了,有老奶奶出门晨练,在电梯里和两人碰见。

那老奶奶上下打量着他们,眼底带着祝福。

“先前就看你们经常同进同出的,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

傅程宴抿了抿唇,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

到了门前,傅程宴摸出沈书欣包里面的钥匙,将她家的门给打开。

他将沈书欣放下,但她却勾着他的脖子,就是不肯松开。

“放手,你该好好休息了。”

沈书欣听到这句话,艰难的睁开双眸。

她因为哭过一场,眼底腥红,看上去楚楚可怜。

傅程宴的心,软了几分。

他又道:“我是一个成年男人,你这么勾着我,不怕我做什么?”

酒精麻痹下,沈书欣听不懂。

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留住眼前的这个人。

“你陪陪我。”

她撒着娇,如同小猫一般,娇俏迷人。

傅程宴看她如此模样,眼底色彩浮沉变化。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语气带着一抹偏执和认真:“沈书欣,看清楚,我是谁?”

沈书欣很配合他,她瞪大双眸,眨巴两下。

她拉下他。

傅程宴的脚下微微踉跄,一不小心,顺着沈书欣倒在床上,险些压着她。

两人距离很近,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沈书欣仔细描摹着傅程宴的五官。

半晌后,她扬起一抹微笑,微微抬头,很骄傲的回答:“你是傅程宴。”

傅程宴凤眸微眯,他的指尖落在沈书欣的发丝上,将她耳边鬓发给撩开。

女人歪着脑袋,枕着他的手,再一次陷入梦乡。

傅程宴的语气带着一抹暧昧,轻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让我,陪陪你。”


周日。

临近十二点,沈书欣换好衣服,站在傅程宴的门前敲了敲。

“傅先生,我们可以出发了。”

很快,房门打开,男人站在门边。

他凤眸微微眯了眯,就这么打量着沈书欣,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戏谑。

“伤心过度,走学生装扮了,缅怀青春了?”

沈书欣微微尴尬,傅程宴说是学生装扮都在抬举她。

为了晚上要见宋怀江,她套了一件白衬衣,身下穿着牛仔裤,连妆都没化。

看上去,简单又简陋。

“不合适吗?”她问傅程宴。

男人穿着西装,看上去矜贵而精致,和沈书欣现在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听见她的话,傅程宴凤眸轻抬,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

落到她不施脂粉的脸上。

哪怕眼前的女人素面朝天,也不得不说,她美得依旧动人。

“……只要你觉得合适,就合适。”傅程宴勾勾唇,回答,眸色一抹复杂闪过。

沈书欣等到了目的地,才明白过来他眼底的那抹复杂。

傅程宴带她,是来参加一场饭局。

桌子上坐着的人,沈书欣基本上都认识。

这些人身份非富即贵,是言司礼费尽心思都想要搭上关系的人。

他们不愿和言司礼见面,次次推诿。

如今,却愿意见傅程宴。

沈书欣垂下眸子,言司礼处处和傅程宴针锋相对,但事实上,两人身份地位就像横了一道天罡。

她跟在傅程宴身后进来时,被打趣一句:“傅总哪儿抓来的小孩?”

沈书欣尴尬得想立刻离开。

傅程宴却笑了笑,他示意沈书欣坐下,声音不咸不淡,抽了张纸,先给沈书欣又将桌子擦了一遍:“她不是小孩,是我今天带来的助理。”

这举动一反常态,桌上的人打趣道:“怕不是女朋友吧?”

“傅总女朋友长得好看,就别藏着掖着的。”

沈书欣耳朵莫名的红了几分。

傅程宴掀起眸子,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眼前小巧的白酒杯。

态度还是先前的态度,语气却凉了几分:“各位,我们是来谈工作的。”

众人瞬间沉默。

他们都怕他。

沈书欣看了一眼男人,他侧颜绝美,鼻梁高挺,眼底是化不开的潭水。

她垂下眸子,心下微颤。

他在护着她。

她不是没跟着言司礼谈过生意,言司礼对于饭桌上的打趣,从来都是照单全收。

从没管过她。

因为沈书欣的存在,桌上气氛稍显尴尬,沈书欣立马起身。

面对这些政圈大佬,沈书欣不卑不亢。

“大家都是傅先生的朋友,不如一起喝一杯?”

她举起白酒,游刃有余。

女人身上气质动人,带着明艳的笑,一双水眸,明晃晃地勾人心弦。

她谈了这么多次生意,早就练出来了。

桌上的人瞧着沈书欣,很给面子的举杯。

尴尬就此化解。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酒杯抽走。

傅程宴声音缓缓,不疾不徐,将酒一饮而尽。

他说:“我来。”

沈书欣心口微颤。

喝烈酒,拿生意,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言司礼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反倒见她喝醉,会嫌她麻烦。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不让她喝。

一旁,有服务生为沈书欣端来了低度数的红酒。

看着那红艳艳的酒水,沈书欣垂了垂眸子,扯了扯嘴角。

沈书欣打起精神,想着要是傅程宴醉了,她也能够顶上。

可直到下午,饭局结束,傅程宴连脸都没有红一下。

沈书欣在这一场饭局上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傅程宴倒酒。

送走这些人后,傅程宴侧眸看了沈书欣一眼,说着:“找代驾,先送你回家。”

“好。”

她看了看时间,又摇摇头:“傅先生,我还有事,我给你喊代驾,你回去吧。”

傅程宴气场沉了一分,眯起眼睛睨了她一眼,答应了。

沈书欣看着傅程宴离开,她深吸一口气,这才又打车前往沣水会馆。

紧赶慢赶,她还是迟到了一分钟。

她推门进去,包厢里刺耳的音乐声几乎刺破她的耳膜。

宋怀江坐在皮质沙发上,他左右双臂展开,一边抱着一个丰臀细腰的性感女人。

瞧见沈书欣,宋怀江眯了眯眼睛,半晌后,他咧嘴笑了出来。

“一分钟。”

他举起手机,表情幸灾乐祸:“书欣妹妹,你迟到了,整整一分钟。”

“路上堵车,我自罚一杯。”

沈书欣拿起桌上的酒,就要灌下去。

“诶,打住。”宋怀江笑了笑,又说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很忙的。一杯酒就想要打发我?”

“宋少的意思是?”沈书欣的心跳慢慢加快。

宋怀江沉默半晌,他色眯眯地打量沈书欣一阵,阴冷的视线如附骨之跙。

看得沈书欣头皮发麻。

良久,又听见他阴测测地回答:“一分钟,一件衣服,脱吧。”

沈书欣顿时就冷了脸。

她都穿成这样了,宋怀江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眸色愈发沉。

“这位小姐,我们宋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你不赶紧脱,等会儿怕是又多了一件了。”

坐在宋怀江旁边的尖下巴女生,看她不动,捂着嘴,笑眯眯地催促。

宋怀江站起来,他朝沈书欣这边走来,眼神赤裸裸的写着情欲和恨意。

“书欣妹妹,我的时间可不是随便陪人浪费的。况且,你上次动手,我可是缝了三针,这,你也得再脱一件衣服。”

刺鼻的酒味和烟味混合在一起,还带着廉价的香水味,熏的沈书欣想吐。

沈书欣皱起了眉。

宋怀江一顿,猛地一把就扣住了沈书欣的下巴,声音滑腻腻的,语气暧昧。

“一年前,你被下药,迷糊时喊得还是言司礼的名字。”

“喊得那叫一个千回百转,魅惑人心,哥哥的心都被你喊化了,恨不得自己就是你的司礼哥哥。”

“可是,我最近听说,你的司礼哥,找了个新妹妹啊,你是不是被他给踹了?”


言司礼顿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撇了沈书欣的背影一眼。

女人脊背挺直,步伐果断,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总是这样,又冷又倔。

外头猛地传来雷声,言司礼眉毛微蹙,正要追上去,却听见温若雨楚楚可怜地说:“要下雨了,我一个人,很害怕……”

最后,言司礼还是没有追出去。

因为他知道,沈书欣走不远。

她在a城,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他一个依靠。

能走去哪呢?

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书欣确实无处可去,她刚出门,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出门太着急,甚至没带手机,只能狼狈的躲在便利店门口。

盯着泛着雾气的雨幕,沈书欣有些心涩。

三年前刚到a城的时候,正是梅雨季节。

有次下雨,他们没有带伞。

明明离车只有两步路,言司礼却脱下自己的高定西装给她挡雨。

上了车,她心疼这么贵的西装,淋了雨却不能再穿了,言司礼却笑着对她说:“一件西装算什么?你才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昏暗的车里,他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而现在,他连伞都不愿给她送。

沈书欣苦笑一下。

身旁便利店的玻璃门却突然被打开,暖气涌出,伴随着店员的“欢迎下次光临”,走出来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

“沈书欣,给你伞。”泛着冷意的深沉男声响起。

沈书欣回头,对上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眸,眸里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一双俊脸不输言司礼。

她错愕了一瞬,很快把名字和眼前的男人对上号。

“傅程宴?”

傅程宴和言司礼,在生意上是死对头,但和沈家却有合作。

因而她跟他打过几次照面,却因为言司礼的缘故,没给过他好脸色。

沈书欣怀着复杂的心情接过伞,犹豫了一瞬:“能不能……再借我点钱?”

她为自己的窘迫感到局促,就连耳尖都泛着红。

傅程宴淡淡扫过她:“跟言司礼吵架了?”

“嗯。”

“不用还了。”傅程宴嗤了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纸币,递给她,“下这么大雨,把女朋友丢在外头,他真喜欢你?”

说完这些,他没等沈书欣再说什么,就大步离开了。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指节无意识收紧,攥紧了那叠纸币。

就连外人都能察觉出来。

她偏偏,花了三年才发现。

用这些钱找了个三无小旅馆,沈书欣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卡在言司礼上班的时间,她回了家,准备收拾一下去上班。

她虽然只是言司礼的秘书,但她很热爱这份工作。

刚回到家,就听见一道颐指气使的娇滴滴的女声:“许姨,这些东西也扔出去。”

沈书欣顿了一下,看到客厅堆了一堆东西。

她的东西。

其中还有她花了半年给言司礼拼的定制拼图,用来做他的生日礼物。

没来得及封好,现在已经散了一地。

沈书欣抬头,看到温若雨站在二楼,正指挥着阿姨把东西往外搬。

看到她回来,隔着楼梯冲她勾了勾唇,转头进了她的卧室。

沈书欣上了二楼,发现言司礼也在。

见她回来,神色略过一丝不自在,但依旧熟稔的揽过她的肩:“一晚上去哪了?害得哥哥那么担心。”

担心?

沈书欣抿了抿唇。

她就在家门口的旅馆,如果有心找,不会找不到。

“为什么搬我的东西?”沈书欣问。

看着客厅堆的东西,有不少都被弄坏了。

言司礼嗓音有些漫不经心,眉眼散淡:“若雨说客卧窗户外的树影晃得她害怕,所以想换一间卧室。”

所以,就可以不经过她的允许,随意的把她的东西扔出去吗?

就因为一个树影。

沈书欣抿了抿唇,看着温若雨得意的眉眼,她心头十分倦怠。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看着温若雨在她跟前把房门关上。

她住了三年的房间,也在此刻易主了。

而言司礼,恐怕她也要还给温若雨了。

毕竟,她沈书欣才是替身。

沈书欣无意识的攥紧手指,垂下眼睛,下楼。

言司礼也跟着她下楼。

看着她的表情,言司礼眉头轻挑,妖孽一般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小书欣生气了?房间让给若雨,你跟哥哥住,怎么样?”

沈书欣静静地看着他。

他脸上依旧带着云淡风轻的笑,仿佛是觉得他给的选项更好。

所以,他觉得,他愿意和她一起住,是对她的施舍,她也会因此感恩戴德是吗?

看着碎成一地的拼图,沈书欣淡淡出声:“不用了,我睡客卧吧。”

也罢,房子是他的,他愿意怎么分配,都无所谓了。

反正她要回家了,家里的房间随便她挑。

言司礼轻笑一声,笑着打趣:“害羞了?”

他拢住她的腰,嗓音轻慢:“也好,你们女孩脸皮就是薄一点。”

说着,他起身离开。

路过客厅落在地上的那堆拼图时,言司礼脚步顿了顿:“可惜了你拼好的拼图,不要紧,我再重新陪你拼。”

沈书欣没抬头,语气挺淡:“不用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扔了就行。”

拼图而已,她不要了。

就像她和言司礼的感情。

她也不要了。

惊讶于她的懂事,言司礼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们小书欣长大啦?”言司礼说,薄唇弯了弯,走过来对着她额头亲了一口,“要是三年前,你肯定要闹了。”

沈书欣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

不会了,她永远不会闹了。

言司礼走后,沈书欣跟着阿姨,简单把客卧收拾了一下。

阿姨替她打抱不平:“沈小姐那个拼图拼了那么久,还说是送先生的生日礼物,让我瞒着不说,结果就那么扔了……”

沈书欣笑了笑:“以后就当这个拼图没存在过。”

也当,她对言司礼从来没有喜欢过。

就在她收拾东西时,手机叮叮咚咚的响了几声。

是公司跟她关系还不错的同事发的:

书欣姐,你快来公司看看吧!


曾经以为的爱情,如今竟然如此狼狈不堪。

令人作呕。

沈书欣心中只觉得讽刺,她咬牙怒骂:“言司礼,喜欢过你,是我这辈子的耻辱。”

她不再有耐心听言司礼废话,索性直接挂了电话,熟练的拉黑。

电话那边,言司礼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垂了眸,嘴角笑意渐浓。

不用打也知道,这个号码,肯定也被拉黑了。

他把手机放在一旁,眼底的笑意透着一抹凉意。

喜欢他,怎么会是耻辱?

小书欣还是这样。

脾气上来,说话就口无遮拦的,口是心非。

下一瞬,言司礼把桌上的文件砸向地面,他的眉头凝起,脸上的笑意几乎消失。

虚掩的房门外,一道身影僵硬的站着,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恨。

没有再听见办公室里面的声音后,温若雨悄然离开公司,直接回家。

她忽然想起,房间中还藏着东西。

得毁了才行。

千万不能被言司礼发现。

刚刚进门,楼上的主卧传出杂物落下的声音,温若雨收起心中思绪,大步上了楼。

她站在房间门外,见是许姨弯着腰,在打扫,温若雨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底有着一抹说不出的狠毒。

原本,温若雨放在桌子上的小收纳盒被许姨移到凳子上,她眼睛一瞪,猛地冲过去,一巴掌甩在许姨的脸上。

温若雨再顺手一推,把许姨刚刚打扫好的桌面乱拂一起,化妆品碎了一地。

她神情狰狞,夺过小收纳盒,抱在怀中:“贱人!谁让你随便碰我东西的!你的手碰了,我都觉得恶心!”

许姨站在乱七八糟的房间中,眼神带着疲惫。

自从温若雨来,然后沈书欣离开后,她在这个别墅,就没有一天工作是舒心的。

温若雨脾气大,毛病多。

鸡毛蒜皮的事都要娇滴滴的生个气。

尤其是言司礼不在的时候,她的脾气更是大的夸张。

许姨按照工作要求打扫房间,现在却被莫名其妙打了一巴掌,她彻底忍不下去了。

许姨的声音冷了几分:“有沈小姐在,这个别墅氛围都要开心点。她走了,我在这儿待着也受气。这么长时间,受够了,我马上就和先生辞职。”

又是沈书欣?

一个做保姆的,也觉得沈书欣好?!

许姨的话,把温若雨心中埋藏最深的妒恨给挖了出来。

就连沈书欣抛下了言司礼,他都还能期待她回来。

就在今天,言司礼居然还说要和沈书欣订婚!

凭什么!

她的人生,都被沈书欣给抢走了!

一切都是沈书欣的错!

温若雨气上心头,不管不顾的,把堆积的妒火转移到许姨身上,她猩红着双眼,丢开小收纳盒,一双手掐上许姨的脖子。

许姨常年干活,力气大。

她拼尽全力反抗,把温若雨一把推开,她甩在地上,一双手擦过化妆品的玻璃碎片,鲜血淋漓。

“啊——”

温若雨发泄式的尖叫:“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

许姨到底是年龄上去了,见眼前一个女疯子,没有和她对话。

她眼神落在地上。

小收纳盒被温若雨丢下来的时候,撞开了。

一张轻飘飘的纸露出一角,三个大字赫然出现。

辞职信。

谁的?

但温若雨这么宝贝……

许姨想起沈书欣来,她眼神微微闪烁,心下一凝。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开门声,只是正在发泄脾气的温若雨并未听见,她哭喊着委屈,声嘶力竭。

言司礼在公司不顺心,就想回家躲个清净。

却不想,房门一开,一道刺耳的尖叫声传出来。

他眉头紧拧,随即上了楼。

主卧中,一片混乱,许姨站在角落,无奈的看着言司礼。

而温若雨则是背对言司礼,坐在凳子上,哭的狼狈。

言司礼抬手,捏了捏眉心,他的太阳穴忽然好痛。

“若雨,怎么了?”言司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他询问温若雨,桃花眼潋滟着温和。

温若雨一听这声音,身体猛地一僵,她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时,脸上的狰狞化作一片柔情,她拉着言司礼的手,声音颤抖。

“司礼哥,我对不起你的信任。是我搞砸了很多事,我还是离开公司吧。”

她余光掠过地上的小收纳盒,已经来不及收起来,只期望言司礼不会注意到。

言司礼垂眸,平静的望着身前的女人。

他其实知道,温若雨向来如此。

以退为进。

她根本不想离开。

言司礼喟叹一声,将温若雨搂在怀中,大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若雨,慢慢来,没有谁是一开始就能上手的。”

“好,司礼哥。”温若雨嗅着言司礼身上的烟味,又听他语气如同往日一般温柔,心情好了不少。

许姨站在两人身后,眼看温若雨又要把言司礼哄好,她咽不下被打一掌的气,故意指着地上:“言先生,那儿是什么?”

温若雨脊背一凉,她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言司礼盯着地上那张纸,“辞职信”三个字加粗印在正上方,异常醒目。

他的指尖微微颤了颤,他松开温若雨。

言司礼沉默着,将辞职信从小收纳盒中抽出来,连带着下面压着的一封有着沈书欣笔迹的信也一起。

他飞快地将辞职信的内容看完,一只手慢慢地攥紧,力气大的几乎是要将辞职信给狠狠的捏碎。

辞职信,落款日期在二十多天前。

她早就决定好了,难怪后面直接不去公司。

言司礼忽然想起来,他当时在书房注意到了它们,可……温若雨进来了,让他陪同前往医院。

再回书房时,桌上已经没有辞职信和这封信件,他也理所当然的忘记了。

如今,这两样东西,都出现在温若雨的房间。

言司礼不是傻子。

他都明白的。

言司礼将辞职信放在一旁,又拿起下面那封信来看,他一字一顿的阅读,几乎是能够想象得出来,沈书欣写这一封信时的模样。

她字字真切,将他们的过往一点一滴的讲述出来,和言司礼印象中一模一样,她还是那么傻,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到最后,言司礼看见了沈书欣留下的约定。

在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餐厅,最后再见一面……


温若雨端着自己刚熬好的梨汤,想要再去哄一哄言司礼,但她刚来到卧室,只看见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不解的询问:“司礼哥,你这是?”

言司礼回眸,看了温若雨一眼,眼底藏着一抹让人瞧不透的神色:“我买了机票,去京城。”

他拉着行李箱,想要绕开温若雨直接走。

女人手中端着梨汤冒着热气,却也无法温暖她此刻的心。

一旁的垃圾桶中,纸团已经不见了。

被言司礼又捡起来了。

她分明,都把言司礼给哄好了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赶忙放下梨汤,拉着言司礼的手,指尖插入他的指缝中,和他十指相扣,她声音柔软:“司礼哥,你去京城做什么,这么着急?一定要今晚吗?”

“小书欣明天订婚宴。”言司礼轻飘飘的丢出几个字,他说到后面时,声音变低了些,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浅薄。

他如果再不去,谁知道小书欣会给他什么“惊喜”。

温若雨也没有想到,沈书欣竟然这么快就订婚了。

她动了动唇,劝解的话,此刻根本说不出。

因为温若雨知道,说了也没有用,反倒会让言司礼心里嫌弃她。

她笑着,抓紧言司礼的手:“司礼哥,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

“好。”言司礼听了温若雨的话后,桃花眼中的温柔又爬上了几分。

两人连夜飞去京城。

……

京城,早上十点。

沈书欣已经化好妆,换好礼服了。

她站起身,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了看,心情有些紧张。

再等一小时,订婚宴就要开始了,一切都似乎像梦一样。

叩叩。

房门被人敲了敲,沈书欣应了一声后,门外的人才走进来。

傅程宴今天穿着意见深灰色的西装,和以往比起来,少了几分沉闷,反倒显得儒雅许多。

他容貌绝艳,五官立挺,棱角分明,那双眼睛落在沈书欣身上时,飞快地闪过一抹惊艳。

女人穿着那条天青色的吊带短裙,乳白色的软纱披在肩上,她的腰身被裙子修饰的格外纤细,一双匀称白皙的小腿裸露在外。

因为今天场合隆重,一贯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今天也盘在脑后,上面点缀着几颗莹润的珍珠,端庄而大气,带着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

傅程宴从不吝啬对沈书欣的夸赞,尤其是今天。

他轻启薄唇,眼神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今天,很好看。”

沈书欣脸颊微微一红,原本粉红的小脸像是一个小红苹果一样,嫩嫩的,很可爱。

一想到等会儿要在所有人面前和傅程宴以未婚夫妻的身份出现,现在看见他,沈书欣便觉得稍微有点尴尬。

她摸了摸发烫的耳垂,说着:“傅先生,希望今天一切顺利。”

“有我在,不会出问题。”傅程宴声音温和,他的语气坚定,也让沈书欣心中那隐约的不安褪去几分。

两人短暂的见面后,傅程宴便要出去忙订婚宴的事。

沈书欣独自待在化妆间,她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将妆补了又补。

不多时,沈书欣忽然自己笑了出来。

真奇怪。

今天只是订婚宴而已,她怎么紧张得仿佛是婚礼。

正当沈书欣在想办法缓解紧张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见是沈长风,沈书欣便接了。

“哥,怎么了?”她问道。

电话那边,沈长风沉默半晌,听上去心情不大好,说着:“你司礼哥来了,找我拿了请柬,要来参加订婚宴。”

言司礼原本是在沈家的宾客名单的。

但沈长风几次给言司礼联系,他都没有回应,订婚宴请柬就没有寄去a市。

他本以为,好兄弟不来了。

但不想,言司礼在今天早上居然亲自找去沈家,要他给请柬。

如果只有言司礼一个人,沈长风应该是开心的。

让他不满的,是言司礼分明知道沈家的往事,还要让温若雨一起。

这不是膈应人么。

“好,我知道了。”沈书欣如是说。

她和沈长风挂了电话,眉头凝在一起。

言司礼昨天还发疯的要让她回到a市,今天就来京城参加订婚宴……

她眼皮子突突的跳了跳,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叩叩。

房门再一次响起。

沈书欣没多想,直接让人进来。

门打开又关上,还上了锁,一切都很急促。

沈书欣透过镜子,看见了进入房间的人,她心跳停了一拍,太阳穴隐隐作疼。

她站了起来,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平静而冷漠的看向言司礼:“你来做什么?”

言司礼今天也穿着一身西装,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这也是沈书欣曾经最喜欢的模样。

可如今再看,只让她感到厌恶。

沈书欣眼底的厌弃仿佛是一把利刃,忽然戳在了言司礼的心上,也让他脸上的笑容变得疯狂一些。

他步伐沉沉,一点点来到沈书欣的身前。

言司礼直勾勾的盯着沈书欣,狭长的眼眸中藏着冷漠。

“小书欣,今天,是你为我准备的订婚宴,对吗?”他勾起沈书欣的下巴,指腹落在她殷红的唇畔上,轻轻压了压,他笑了出来,声音温柔到一种恐怖的境地,“我准时来了,我们订婚吧。”

“滚开!”

沈书欣忍住胃部翻滚的恶心,一把将言司礼的手给丢开。

她抬头,眼神如冬日寒霜,放在言司礼的身上,格外的冷:“言司礼,不要让我觉得你恶心!”

言司礼微微一愣。

他看着沈书欣,桃花眼里蕴的笑意散了一些。

片刻后,他忽然将请柬摸出来,直接撕碎,丢在地上:“请柬是假的!订婚宴是假的!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想挽回我。”

沈书欣没有吭声,只是手悄悄地往桌子上移,她想要发消息出去。

随便谁来,只要把言司礼带走就好。

“那天你约我去餐厅,不是我故意不去。是我昨晚才看见你留下的信,我……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想了那么多,我现在都知道了。”

言司礼摸出皱巴巴的纸团,声音急切:“小书欣,跟哥哥回家,你让我马上和你结婚都可以……好吗?”


“你最好。”

男人的回应,言简意赅,没有丝毫的犹豫。

沈书欣靠在大树边,目睹着言司礼搀扶着温若雨离开。

她心头忽然释然。

成全。

果然。

她离开,是成全自己,也是成全对方。

晚上。

沈书欣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是听说了她调去分公司的消息,要聚一聚。

沈书欣怔了下,眼里的疑惑一闪即逝。

离职的事,她在信里说的很清楚了。

大约言司礼是为了不想引起轰动吧。

沈书欣最后还是应了。

他们是她共事三年的同事,也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

即使没有言司礼,她也不会撇清和他们的关系。

沈书欣赶到包厢时,她手底下待过的几个同事都笑眯眯地等着她。

酒足饭饱,渐渐有人提及温若雨,拉着她的衣袖依依不舍地抱怨:

“书欣姐,你走了,那个温若雨就更没分寸了,每天看她围着言总转,还事事都要指手画脚,我真的快要烦死了。”

“就是。公司都说她是言总的女朋友,可是明明书欣姐你和言总才...”

沈书欣和言司礼在公司一向低调,但依旧有有心人能窥探一二。

沈书欣顿了下,笑着接话:“没有的事。”

真正说起来,她和言司礼从始至终就没有正经开始过。

因此结束的也仓促。

几人愣了下,没想到沈书欣会这么说。

有人笑着打圆场,“从前看你为了言总的项目拼命,言总又总是对你不一样,还以为书欣姐你和言总有一腿。不过也是,温若雨那样的才像是有倚仗,我们书欣姐全凭个人能力。”

是啊。

偏爱总是一眼可见。

好在,这没有偏爱的三年,她依旧无愧于心,做的很好。

以至于离开时,她也有人相送。

“不说那些了。”

沈书欣眨眨眼,道:“温小姐没准是你们未来老板娘,不过我来公司的第一年就说过,公私分明,在这里只要你有能力永远都有底气,我要走啦,就祝能力卓越的你们随时都有底气。”

众人只以为她说的走,是调任,也笑着接过话。

一行人折腾到挺晚,直到十一点半,才彻底散去。

沈书欣喝到半醉,只是不想,离开时,会在门口撞见言司礼和温若雨。

两人是来和合作商应酬的。

众人面面相觑,很收敛地喊了句:“言总。”

言司礼的目光落在沈书欣身上,顿了下,语调却温和:“怎么都在这?”

沈书欣没开口,就有人接过话。

“沈经理要走了,我们来聚一聚,温经理和言总不会介意吧?”

“不会。”

温若雨大度地笑笑,却又看向沈书欣,“只是,书欣你一个女孩子喝这么多酒,司礼哥会担心的。”

言司礼闻言,眉头浅蹙。

沈书欣虽然半醉,意识却很清明,听到这话慢条斯理地怼回去。

“女孩子喝酒怎么了?我和朋友们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什么不对吗?温经理是哪年的老古董?”

她又将目光转向言司礼,笑了下:“至于言总,我的事早就和言总没关系了。”

她离职了,也自由了。

等约过饭后,她和言司礼也就彻底好聚好散。

言司礼看向她,一开口却依旧内敛平和:

“书欣,若雨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已经不晚了,如果是因为之前的事,你还要闹下去,也不该这样,你哥哥要是知道...”

言司礼只当她今天买醉和不去分公司是小性子。

“哥哥只会纵着我。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沈书欣打断他的话,淡淡道:“言总和温经理还有宴,我们就不打扰了。至于我的事,也不需要两位多过问。”

从前言司礼一次次用年纪小,来作借口,可事实上,她早就不是小孩子。

她是个独立的成年人,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有足够的决断。

沈书欣说完就离开了。

言司礼看向她的背影,眉头拧的更深了,目光也晦暗幽深许多。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一直追随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变了许多。

就好像,她突然长大,目光也突然不再聚集在他身上,明明更加独立了,却让他更加烦躁了。

同事们看完一出好戏,和言司礼打过招呼后,也意味深长地纷纷离开。

离开后,沈书欣干脆打车回了家。

到家时,醉意却一点点上涌。

沈书欣左想右想,如何都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丢了钥匙。

醉意再度上头,情况越来越严重。

她原本打算在平台找个开锁师傅的,却发觉身体很疲倦,靠在门边休息了十几分钟才缓过来。

准备起身掏出手机,电梯那边却忽然传来开门声。

沈书欣骤然抬起视线。

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正从电梯里面走出来。

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沈书欣的上睫颤了一瞬。

是傅程宴回来了。

“你怎么站在门口?”男人朝着她走来,眉心微蹙,“喝酒了?”

“嗯。”沈书欣伸手指了一下大门,“我把钥匙弄丢了,本来打算找个师傅开门的,可是刚刚太晕了……”

“一个人站在楼道不安全,先来我家坐会。钥匙丢了会不太安全,我给你找师傅,重新配把锁。”

男人迅速转身,把钥匙插入了孔芯里。

“好,谢谢。”

沈书欣摇摇晃晃的起身,可脚下的步伐,却略显踉跄。

差点摔下去时,一个结实的手掌,牢牢地握住了她的臂弯:“小心点。”

沈书欣抬起目光,对上了男人深邃的丹凤眼。

她的身体,莫名顿了一下。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吱声。

傅程宴把她搀扶在自家的沙发上,随后走向了阳台,给开锁师傅打电话。

十分钟后,开锁师傅来了,傅程宴亲自帮她对接,最后把一串钥匙递给她。

“出于安全考虑,所以我给你换了锁,这是大门的新钥匙。”

沈书欣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的手上。

傅程宴的掌心当中,摆着一串崭新的钥匙。

她伸手接过钥匙:“谢谢。”

傅程宴睨了她一眼:“需要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书欣摇摇晃晃的起身,可脑袋依然晕乎得厉害,根本站不稳,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一旁倾斜。

男人再度拉住她的臂弯,在她即将倒下去之前,稳住了她的身躯。

沈书欣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傅程宴带入了自家卧室里。

傅程宴原本打算把她带到床边的,可沈书欣正巧转身,准备挣脱他的手。

“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因为转身的举动,加上脑袋很晕,让沈书欣的脚步,骤然踉跄了一瞬。

可男人的手未曾放开,沈书欣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

在倒下去的瞬间,沈书欣第一次在男人的眼底,看到除了冷漠以外的神色。

淡然中,掺杂着些许的错愕。

沈书欣倒在了床褥上。

男人的手,支撑在她的臂弯两侧。

而他的双腿,与她的双腿轻轻地相碰。

虽然中间隔着一段距离,但氛围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她从傅程宴的怀中起来,抬起头,问道:“傅先生,你怎么知道囡囡这个昵称的?”

男人靠在车座上,他的头微微歪着,一双眼睛紧紧闭上,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那高挺优越的鼻子也透出他的好看。

沈书欣从未见过傅程宴这般模样。

没有了平日里那种凌厉感,反倒是多了些许的柔和。

他的模样,瞧着怎么有些眼熟。

沈书欣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傅程宴的眉毛上,顺着往下,在他的脸上轻轻勾画着他的五官轮廓。

越往下,她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便越来越明显。

记忆中,似乎有一个和傅程宴五官相似的小男孩出现过……

“囡囡,别闹。”

傅程宴似乎是觉得有些痒,大掌扣着她的手,紧紧的捏着。

沈书欣心头一跳。

她抽出手来,替他系好安全带,开车离去。

沈书欣还不知道傅程宴家在哪儿,但要带着他回沧海园的话,势必会被家里面的人给八卦。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带他开房。

找了个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沈书欣将车停下,又喊来泊车的人,帮她一起将傅程宴给送到房间里。

等解酒汤送来时,沈书欣看男人躺在床上,原本冷硬的脸,如今带着几分醉酒的红。

她不由自主的靠近,就那么定定的一直望着他。

叩叩。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将沈书欣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她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什么,抿了抿唇。

多大个人了。

怎么还和小姑娘一样,犯花痴。

她拿到解酒汤后,一点点的,喂进傅程宴的嘴中。

汤汁有洒落一些,沈书欣便拿着纸巾,小心翼翼地给傅程宴擦着唇角。

一碗汤下去,沈书欣累得额头出了细微的汗。

不过,好在傅程宴脸上的红色退下去一点,沈书欣也满意了。

她正要去洗手间洗脸,刚一转身,手腕就被男人猛地扣上。

男人轻轻一拉,便直接将沈书欣给拉到自己的身下。

一个天旋地转间,沈书欣的脑袋已经有些晕乎。

她抬头,看着身上的男人,一双水眸,微微眨了眨:“傅先生,你醒了就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呼吸交缠,视线前全是对方的面容。

沈书欣额头的汗又多了一点。

她动了动身体,想要起来,却听见傅程宴低沉而喑哑的声音:“别动。”

沈书欣对上傅程宴那双如同大海一般深邃的眸子,瞬间不敢乱动。

下一瞬,傅程宴抬起她的双手,将她的手绕过头顶而放。

他低头,动作缓慢,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动作小心,轻轻的吻着她,撬开她的嘴,肆意的夺取她的芬芳。

他的唇上温度有些凉,每一次落下,和沈书欣的肌肤接触时,都会让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栗。

嗡嗡——

忽然,一道急促的震动,将两人都从情欲中拉回现实。

沈书欣脸色红润,她眨巴着眼睛,有些尴尬地开口:“我接个电话。”

“……”

傅程宴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

他点点头,放开了沈书欣的手。

沈书欣心中尴尬,也没有注意来电归属地。

电话接通后,言司礼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小书欣,你到底还要和哥哥闹多久?闹够了,就回来。”

沈书欣听到这个声音,一个头两个大。

早知道是言司礼,她就该把手机给关机。

正要回答时,电话被人抽走。

傅程宴拿着手机,开了免提,他声音冷淡如冰,言语中带着满满的压迫感:“她在洗澡。”

丢下这四个字,傅程宴直接挂断电话。

他看了看沈书欣,见她眼神闪躲,轻轻喟叹一声,伸出手替她将衣服拉上去。

他扯了扯嘴角,言语暧昧:“下次继续。”

……

与此同时,a市。

砰!

言司礼将手机砸在门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他看着那地上的垃圾,胸口上下起伏,气息难以平复。

沈书欣怎么敢的!

她怎么敢找其他的男人!

就算要气他,也不该这样。

她这算是背叛,是出轨,是对感情的不公!

不过,那男人的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言司礼一时想不起来,房门却被人打开。

他抬眸看了一眼,见温若雨穿着一身蕾丝睡衣进来,言司礼桃花眼忽地弯了弯。

他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司礼哥,我……”

温若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言司礼给拽了过去。

他把她给压在身下。

温若雨的身体一僵,但她没有表达抗拒,而是一次次的高喊着言司礼的名字。

真好。

没有了沈书欣后,她和言司礼的世界,果然清净不少。

温若雨红唇轻扬,心中得意更甚。

可,就在此时。

“小书欣,小书欣……”男人动作略微粗鲁,但声音却很温柔。

他嘴中喃喃着沈书欣的名字,大胆的诉说着爱意:“哥哥好爱你。”


晚上七点,沈书欣乘坐的航班顺利抵达京城。

她去轮盘处取了行李箱,又按照沈长风发来的消息,前往a出站口。

三年没有回来,京城机场又有些变化,沈书欣找了好一阵,才看见目的地。

她心底微微叹息,以后,她应该都不会随便离开京城了。

忽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书欣,欢迎回家。”

沈书欣转过身去,见是沈长风,鼻头有些泛酸。

虽然她是十五岁才回家,但家里面的人对她,都还不错。

这三年,她真的错了。

沈长风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身下一袭短裤,将他整个人衬得格外的清爽。

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将沈书欣拉到怀中抱了一阵,这才把人给放开。

他接过行李箱,说着:“这次回来,以后就不要再任性了,爸妈很担心你。”

沈书欣心中一暖,她重重的点头,一双美眸含着点点星光闪烁。

a市的事,从今天开始,就都忘记吧。

跟着沈长风上车后,沈书欣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她好奇的盯着哥哥,问道:“我的结婚对象,是谁?”

“你放心,是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沈长风打趣地补充一句,“严格的说,我觉得他甚至比你司礼哥还帅一点。”

年轻女孩,就喜欢先看男人的外貌,沈长风便也这么说了。

沈书欣瞥了他一眼,又问:“哪家的人?”

“秘密,你很快就知道了。”

沈长风像是藏着一个宝贝,就是不肯提前告诉沈书欣。

见他打定主意要憋在心中,沈书欣也只好不再追问。

算了。

知不知道的,结局都不会变,她都会听家里面的安排,和对方结婚。

……

a市。

言司礼坐在餐桌前,他再一次拿起手机,检查自己有没有遗漏掉电话或者消息。

可惜,屏幕无比干净,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电话,更别说回信了。

言司礼忽而笑了一声,桃花眼潋着一抹危险。

小书欣,真能作啊。

昨天还让他来这家餐厅吃饭,他没有来,心里面觉得亏待了她,便想着今天主动邀请沈书欣。

可谁想,她又开始闹脾气了。

有时候,沈书欣是真的很麻烦。

服务员见他在这儿坐了许久,端着茶水,很热情的询问他:“先生,您要换一壶热的茶水吗?看您在这儿坐了挺久的。”

“嗯,换吧。”

言司礼随意的回应,他拿着手机,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终又全部删除。

没来由的,他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恐慌,那股烦躁的情绪席卷他的神经。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失去掌控。

又等了一阵,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言司礼深吸一口气,他按下拨号键。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言司礼的心跳微滞。

几次拨打都无人接听,言司礼额头青筋暴起,嘴角的笑意变得肆意,眼眸中常含的笑也全部消失。

沈书欣,再闹,我真的会很生气。

言司礼将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径直回了家。

他面色沉郁,一双手死死的攥着手机。

路过沈书欣客房的时候,言司礼顿了顿,一只手捏着门把,最终又狠狠的甩开。

他必须承认,沈书欣这次的确闹得有些作用,他的确很在意。

可过了头,就不行了。

啪嗒。

别墅的门被打开,女人娇柔的声音响起:“司礼哥,我们今晚出去吃法餐吧,有一家餐厅……”

温若雨的话戛然而止。

她看言司礼站在沈书欣的房门前,眸子深处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言司礼还在想着沈书欣吗?

可是,那女人已经不要他,回京城了啊。

看来,她有必要为此加一把火了。

温若雨声音变得有些低落,她不再提一起吃饭的事,而是略微苦涩的说着:“司礼哥,要不……我搬走,你让书欣回来吧?这么久了,书欣对我还是充满意见。虽然我只有你,可我不想她一直闹脾气,你不会开心的。”

说到后面,温若雨的眼泪落了下来,一张脸看上去清苦而又干净,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言司礼见温若雨这副样子,他下了楼梯,站在她的身前,眼眸微掀,拿着纸巾,轻轻的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

他盯着温若雨的一双眸子。

这双眼睛,和沈书欣的眼睛有着五六分的相似,明亮动人,仿佛能说话一般。

“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再离开。小书欣先前还把你给推下泳池,足以证明她的幼稚和骄纵,是我把她惯坏了,这个后果不该由你承担。”

言司礼带着一贯的温柔,安慰人的时候,声音显得异常动听。

温若雨看着他,忽然将他抱住,双手环着言司礼的腰。

她哭得梨花带雨:“司礼哥,那你答应我,你千万不要因为书欣感到难过和着急,好吗?”

“……”

言司礼没有回答温若雨,他只是嗅着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梨花香味,心中的焦躁和不安慢慢消失。

她又说道:“司礼哥,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永远开心。如果我在你的身边,你能开心,我就满足了。”

言司礼喟叹一声。

有时候,人和人的区别,就体现在这些小小的细节里。

沈书欣仗着他的宠爱,有恃无恐,总要闹一些公主脾气,总想让他放低底线,主动低头。

可温若雨不是,她懂事又大方,做什么事情前,第一个考虑的都是他的情绪和得失。

他抬手轻轻的搂着温若雨,大掌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声音温柔得仿佛能够掐出水来:“若雨,她如果能够和你一样懂事,也不会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

“那……司礼哥,你要去哄一哄书欣吗?”

“不了。”言司礼方才还温柔的声音,如今染上半分凉意,“她该懂事了,等她知道我不会次次任由她耍脾气,就会知错回来。”

在a市,沈书欣只能依靠他。

她就算在外面租了房子又如何?

没有工资交房租,她最多一个月,就会灰溜溜的来找他。

温若雨靠在言司礼的胸膛前,她听着男人心脏的跳动声,眼底的泪意收住,嘴角勾起一抹自得的笑。

沈书欣,我不会再允许你将司礼哥抢走了……


沈书欣独自回家。

她刚开门,就看见了沙发上的白玲,手中还捧着那本快要被翻烂的订婚宴企划书。

“书欣,你回来得正好。”白玲拉着沈书欣坐下,她拿出宾客拟定名单,温柔的询问,“男方那边的人,程宴已经定了。我们这边你看看,还有没有想要邀请的朋友?”

沈书欣扫了一眼名单,瞧见了云梨的名字后,便摇摇头:“没有了。”

除了云梨,她没有朋友。

在养母身边十五年,她疲于讨好养母,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去结交朋友。

白玲没有注意到沈书欣眼底的一丝落寞,只是喜笑颜开的说着:“行,那就按照这份名单发请柬了。”

后天,就到订婚宴了。

沈书欣想起许诺。

她忽然又从白玲手中拿过名单来,看了一眼,男方的宾客名单上,没有许诺的名字。

沈书欣秀眉轻皱。

但很快,她也理解了。

毕竟,订婚宴是她和傅程宴的。

让许诺来,许诺心中应该不会开心。

傅程宴先前说,傅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也许,这一段婚姻,要破了傅家先例了。

沈书欣忽然不像昨天那样期待订婚宴了。

到了晚上,沈书欣洗漱后,打算睡觉时,傅程宴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垂眸,瞧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轻声叹息。

既然他今晚打了这个电话,那有的事情,也正好和他说明白了。

“傅先生,晚上好。”沈书欣接了电话,声音无异。

她坐在床边,一只手落在订婚宴企划书上,手指轻轻划过他们两人的名字,眼神渐深。

傅程宴的声音传来,声线很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他说:“我和许诺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关系。”沈书欣压下心中奇怪的情绪,她轻松的说着,“傅先生,每一个人都有过去,我不会过问。”

傅程宴没有回应沈书欣,电话这边,只传来男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又说道:“不过,我们是要结婚的。”

“嗯。”男人这才应了一声,就像是很在意她说的“结婚”二字。

他耐心的等着沈书欣说话。

“那么,对于这段婚姻,应该做到最基本的忠诚。即便……这只是家族联姻。”沈书欣顿了顿,她轻叹一声,语气平静中带着一分严肃,“我希望,婚前的事,不要在婚后还得到延续。否则,我会提出离婚。”

“好。”

傅程宴应得很快,单单一个字,沈书欣听不出他的情绪。

她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表述清楚:“既然傅先生认可我的说法,那么我相信你能够做到。如果不能……趁这场婚姻还没开始,现在结束,刚刚好。”

还没开始便结束。

对谁都好。

沈书欣听见傅程宴略微重了半分的呼吸声。

她抿了抿唇,心跳微微加快,脸上带着一分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沈书欣。”

一阵沉默后,傅程宴慢条斯理的开口,一字一句,皆是承诺。

“对于这段婚姻,我从未如此上心。仪式,忠诚,从一而终,我都会给你。你站在原地不动,我也会一直走向你,和你走完这一程。”

忠诚,但不爱。

他会走向她,只因为她是最适合他的傅太太。

傅程宴教养好,愿意给她形式上完美的婚礼,同样也不会做出婚内出轨的事。

对于现在的沈书欣而言,这足够了。

她不会过多的奢求。

“嗯,我信傅先生。”她笑了笑,只是声线略显紧绷。

傅程宴似乎也放松下来,他又说道:“许诺的事情,时机成熟,我再和你解释。”

解释不解释的,沈书欣不执着。

只要傅程宴不会婚内出轨,她就不会多问。

她的底线,也就是如此。

两人说明白后,便挂了电话。

沈书欣躺在床上,心中始终无法彻底平静,翻来覆去,很久才进入梦乡。

……

距离订婚宴还有一天。

沈家陷入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原本装修典雅的房子,被贴满大红的双喜,显得有些燥热。

沈书欣刚出房间,见到眼前这一幕,哭笑不得。

这么喜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结婚,而非订婚。

沈长风举着手机,对着请柬,到处挑角度拍摄,又回头冲沈书欣笑道:“我沈长风的妹妹订婚,肯定要昭告天下。发个朋友圈,不为过吧?”

“随意。”

沈书欣被沈长风的笑容感染,心情也明媚一些。

突然,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以前的一个同事来电。

沈书欣眼神微微闪烁,她捏着手机,回到卧室。

“书欣姐,你能不能回来啊?”女同事紧张的看着手机,她打开免提,目光飘忽。

她看向坐在对面俊朗的男人,一边打量着对方的神色,一边斟酌着诉苦:“你走了后,公司项目都快垮了。要是没有做成的业绩,我们都没年终奖拿,言总说还要降薪,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你。”

涉及到利益,就会有虚假的感情。

沈书欣深谙此道。

她垂了垂眸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言司礼在你身边吗?”

女同事沉默半晌,哑口无言。

这电话,就是言总让她打的。

电话内容,也是言总教她的。

不照做,就要被扣钱。

老板发癫,员工遭罪。

言司礼接过手机,他瞥了女同事一眼,后者心领神会,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

他声音一贯的温柔,只是深处藏着凉意,不易让人察觉:“小书欣,一个多月,你该闹够了。”

“……”

电话那边无人回应,言司礼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心中那股失意感再次涌现,他语气凝重一些。

“如果你愿意回a市,我就公开和你的关系,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如果你在明示我你很想结婚,我也可以满足你,我们先订婚,然后……”

“言司礼。”沈书欣声音冷了几分,她打断他的话,语气不耐,“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死缠烂打了?总换着电话打给我,真的很烦。”

烦?

小书欣说他烦?

言司礼笑了出来。

他声音低沉,那笑声带着一些他都未曾察觉的疯狂:“小书欣,你死皮赖脸的追着我跑的时候,我可没说过你烦。”


沈书欣抬起眸子,对上言司礼一双泛着冷的桃花眼。

手指不由自主地一缩。

她很少见言司礼发火,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是她没听言司礼的话,在雪地里贪玩,第二天就发了高烧。

言司礼才罕见的冲她冷了脸。

但温若雨回国之后,言司礼似乎总是生气。

可能也是觉得她多余吧。

罢了,反正她也是要走的。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听见言司礼温润又泛着寒的声音响起:“书欣,跟若雨道歉。”

“若雨身子一直都不好,况且今天她为了公司,喝了这么多酒。书欣,你不该闹得这么过分。”

沈书欣面无表情的听着。

她记得三年前他们来这里,公司刚起步,她不分昼夜的工作,陪客户。

到最后,言司礼总是说,她是多此一举。

可现在,温若雨做了同样的事,换来的却是他的心疼。

原来,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沈书欣突然觉得,她今晚孤身一人去打针的样子十分狼狈。

也或许,这三年来从头到尾,她感动的也许只有自己。

沈书欣抬起眸,看向温若雨,忽地笑了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抱歉,温小姐。”

她不想再多解释,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回家和其他人订婚。

那她最后能做的,也只有成全。

温若雨没有想到她会道歉,眼底的诧异一闪即逝。

言司礼也怔了下。

从前因为温若雨的事,她常常和她赌气。

没想到,这回她竟然这样轻易就低了头。

然而,不等他多想,沈书欣就迈着阔步走入了室内。

言司礼回过神,目光落在温若雨身上,语气温和关切:“若雨,伤着哪里了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谢谢司礼哥哥……”

温若雨话音一顿,咬着唇低声道:“只是,书欣是不是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言司礼顿了下,不以为意道:“她只是小孩子气,不怪你,之后我哄哄就好。”

他心里清楚。

这么多年了,小姑娘就算再有脾气,也从未真和他得太厉害。

只要他哄一哄,很快就能过去。

……

沈书欣回到房间,带上房门。

她看着日历上的倒计时,手指摩挲着日期。

马上,马上她就离开了。

所以,她不想再去计较那么多,毕竟剩下的这些天,是她和言司礼最后的告别。

就在她打算入睡时,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沈书欣闻声回眸,看到言司礼走了进来:“小书欣,你要睡了吗?”

男人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仿佛刚刚的那一幕,未曾发生过似的。

此刻的言司礼,又恢复了往日温柔的模样。

“嗯。”

她轻声的应着,伸手揭开被褥。

手腕却忽而被男人拽了一瞬:“是不是因为今晚的事不高兴,所以才把气撒在若雨的身上?”

沈书欣握着被褥的手一顿,迎上言司礼的目光,没说话。

所以,他觉得她在撒气,针对温若雨?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不了解她。

“小书欣,这次哥哥就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能再这么鲁莽,你那样做实在太危险了,若雨水性不好,你的水性也不好,要是我没有及时赶过来,估计要出人命了。”

温若雨的水性其实很好。

只是言司礼在意她,才会觉得危险。

至于言司礼原谅或是不原谅,她早就不在乎了。

沈书欣垂眸,漫不经心的回应道:“知道了。”

她甩开了男人的手,继而打算躺下。

可手腕却再度被男人握住,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了几分。

由于距离太近,沈书欣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小书欣最懂事了,以后要更乖一些……”

男人剐蹭了一瞬她的鼻尖,视线落在了她的双唇上。

沈书欣面无表情的地推开了他。

言司礼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还在生气?”

“没有。”

她确实没有生气了。

只是言司礼既然选择了温若雨,而她也马上结婚,适度的距离和分寸对谁都好。

她的声音很淡漠,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来。

言司礼盯着她看了一眼:“好,那你先休息,哥哥明天早上给你熬粥喝。”

沈书欣点了点头,没再接话。

她知道这是言司礼在用行动哄她,往日她只会觉得开心。

只是这次,她的心里却提不起一丝波澜。

男人关门离开后,沈书欣出乎意料的一夜好眠。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起来得不算晚,但她下楼时,餐桌上已经剩了些残羹冷炙。

依旧没人叫她吃饭。

自然,言司礼昨晚承诺的粥也没兑现。

沈书欣扯了扯嘴角,叫陈嫂把桌子收拾了,自己煮了粥喝。

她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一碗白粥而已,从前她爱他,才会视若珍宝。

现在,她早就不屑了。

吃完早餐,沈书欣打算单独去散散心,却在准备出门时,听到陈嫂在喊她。

“沈小姐,先生让您去一趟书房,说是有要紧的事情想跟您谈。”

沈书欣的脚步,忽然顿了下来。

她瞥了一眼陈嫂后,抬眸看向了书房的方向。

沉思了片刻,终究还是点头应道:“好。”

打开书房大门后,她阔步走了进去。

言司礼见到她进去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眸,笑着看她:“小书欣,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谈谈。”

“嗯。”沈书欣垂下眸子,“什么事?”

言司礼被她凉薄的眼神弄得一顿,站起来凑近她。

“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他问。

沈书欣皱了皱眉,往后撤了一步,摇了摇头:“我只是比较累。”

言司礼沉默了一瞬,没能从她眸子里察觉出情绪,只好捏了捏她的脸。

微凉的触感一触即分,还没等沈书欣反应,言司礼已经松开她,递给了她一份文件。

“看看。”

沈书欣垂眸,翻来文件——分公司三年企划书。

她语气平淡:“什么意思?”

言司礼揽住她的腰,姿态亲昵,但沈书欣只想躲。

“小书欣,你现在能独挡一面了,应该去向更加广阔的天地。”

“你的意思是,打算将我外派去分公司?”沈书欣眉心止不住的微蹙。

分公司刚刚成立,山高皇帝远,就是一个刚搭好的草台班子。

现在,要她放弃苦心经营的事业,去分公司,就跟流放没什么区别。

她的事业,人脉,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而她走后,她的劳动成果会进谁的口袋?

沈书欣打量他许久,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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