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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云霁玉竹全文

沁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漱玉堂。收到下人的通传,云仲礼和李氏这才得知云霁将云曜带回了晴雪轩。云仲礼怒不可遏,气得摔了一套茶盏:“简直反了天了!”在他心底始终忘不掉的是,他的兄长、云霁的父亲临终前说的遗言:“单独给二房置办一处宅子,与二房分家。”多年来,他苦苦筹谋,只盼着有一日这威远侯府的产业和爵位能落到他们二房手中,哪承想云霁那个丫头片子竟不敢乖乖就范。云仲礼越想越气,脸色黑如锅底:“才得了掌家之权就不把我这个叔父放在眼里,往后还得了!”今日是要走了掌家权,把云曜带走,那明日呢?后日呢?他周身被阴云笼罩,大有要冲去晴雪轩找云霁算账的意味。李氏却有些坐立不安。云霁是个心机深沉的,要是惹恼了她,让她把事情捅出去,那她的芊歌还怎么做人?老爷可以不顾芊歌的名声,但...

主角:云霁玉竹   更新:2025-04-23 19: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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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霁玉竹的其他类型小说《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云霁玉竹全文》,由网络作家“沁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漱玉堂。收到下人的通传,云仲礼和李氏这才得知云霁将云曜带回了晴雪轩。云仲礼怒不可遏,气得摔了一套茶盏:“简直反了天了!”在他心底始终忘不掉的是,他的兄长、云霁的父亲临终前说的遗言:“单独给二房置办一处宅子,与二房分家。”多年来,他苦苦筹谋,只盼着有一日这威远侯府的产业和爵位能落到他们二房手中,哪承想云霁那个丫头片子竟不敢乖乖就范。云仲礼越想越气,脸色黑如锅底:“才得了掌家之权就不把我这个叔父放在眼里,往后还得了!”今日是要走了掌家权,把云曜带走,那明日呢?后日呢?他周身被阴云笼罩,大有要冲去晴雪轩找云霁算账的意味。李氏却有些坐立不安。云霁是个心机深沉的,要是惹恼了她,让她把事情捅出去,那她的芊歌还怎么做人?老爷可以不顾芊歌的名声,但...

《将门孤女不好惹,风流公爷请闪开!云霁玉竹全文》精彩片段

漱玉堂。
收到下人的通传,云仲礼和李氏这才得知云霁将云曜带回了晴雪轩。
云仲礼怒不可遏,气得摔了一套茶盏:“简直反了天了!”
在他心底始终忘不掉的是,他的兄长、云霁的父亲临终前说的遗言:“单独给二房置办一处宅子,与二房分家。”
多年来,他苦苦筹谋,只盼着有一日这威远侯府的产业和爵位能落到他们二房手中,哪承想云霁那个丫头片子竟不敢乖乖就范。
云仲礼越想越气,脸色黑如锅底:“才得了掌家之权就不把我这个叔父放在眼里,往后还得了!”
今日是要走了掌家权,把云曜带走,那明日呢?后日呢?
他周身被阴云笼罩,大有要冲去晴雪轩找云霁算账的意味。
李氏却有些坐立不安。
云霁是个心机深沉的,要是惹恼了她,让她把事情捅出去,那她的芊歌还怎么做人?
老爷可以不顾芊歌的名声,但她不行!
所以李氏连忙拦住了怒气冲冲的云仲礼:“老爷,不可冲动啊!”
云仲礼冷眼看着她,等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李氏识趣地起身绕到他身后,边替他揉肩边轻声安抚道:“老爷,她才堪堪掌权,根本不熟悉府上内务,做起事来难免会有疏漏。”
“您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哼!”云仲礼冷冷一哼:“不同她见识,那你说我们的计划该怎么办?”
李氏轻声一笑:“您看您,都忘了把掌家权给出去的目的了。”
目的?
云仲礼眸色一凛。
把掌家权交给云霁,不仅是因为明知云霁没有掌家经验、管不好府上大小事务,更是因为还能给云霁贴上不会掌家的标签,让她的名声彻底崩坏。
等到那时,云霁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云仲礼的面色稍稍有所缓和,却仍带着不满:“但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务必要给她个教训!”
那样才能让云霁知道,这威远侯府究竟是谁做主!
李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老爷,咱们府上那几个采购的管事,可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您说安排他们跟她汇报,如何?”
云仲礼心下一动,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此事就由你去安排吧。”
得了他的首肯,次日李氏就让马嬷嬷出面给几个管事传话。
“二夫人说了,从今以后府上的大小事务都由大小姐管着,各位有什么事直接同大小姐禀报就是,不必再叨扰夫人。”
几个管事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李氏话中的深意?
“劳烦嬷嬷帮忙知会夫人,夫人昔日提携之恩,我等没齿难忘,必会结草衔环。”
待马嬷嬷一走,管事们心照不宣地直奔晴雪轩而去。
寒风肆虐,为灰蒙蒙的天空添了几分凄冷之意。
晴雪轩门口。
几个管事站了一排,不顾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投来的狐疑的目光,大张旗鼓地堵住晴雪轩门口。
“我等无钱采买物件,特意前来找大小姐支取银子!”
像是生怕院里的人听不见似的,他们还扯着嗓子又吼了一遍:“还请大小姐见见我等!”
云霁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麻烦这就找上门了。
她就知道,云仲礼和李氏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就拿稳掌家权。
看着她熬红的眼,玉素心疼得紧:“大小姐,不若奴婢出去将他们打发走吧?”
整个侯府上下谁人不知这几个负责采购的管事最是难缠。
而自家小姐为了清算账本,昨夜生生熬了个大夜,眼下哪还有精神对付他们?
云霁的目光晃了一圈,落在手边账本上朱红的大字。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她原以为顶多只有二房那对蛀虫侵吞侯府的金银,却不想整个侯府在这几个管事精心“采买”下,亏空极为严重!
账上不仅没有结余,反倒欠下了三万两银子!
这些年光是果蔬肉菜、布匹衣裳每月就要花费一大笔银子。
可奇怪的是,她这个府上的大小姐,却从未发现他们吃得有多山珍海味,穿得有多富丽华贵。
反倒整日吃食都是些清淡小菜,布匹衣裳也都是几年前时兴的料子款式。
那钱花在哪去了呢?
从前是李氏掌家,管事也只听李氏之命,云霁很难不怀疑,账本亏空成这样,其中会没有李氏的授意。
甚至她无比怀疑手中这些账本的真实性。
毕竟,李氏总不能单纯可欺到......被管事们蒙蔽成这样吧?
思及此,云霁摇摇头,语气冷清:“不必把人打发走,我要亲自见见他们。”
他们今日来,无非是想为难为难她,再从她手里要点银子。
既然他们想要银子,那她又岂能不给?
云霁勾了勾唇角。
他们想要的,她今日都会一一满足。
但玉竹和玉素却着实担心她:“大小姐,他们人多势众,最是不好缠,您要是出去见了他们,只怕是今日都脱不得身......”
“无妨,他们不会拿我怎么办的。”云霁执意要去:“更何况,我自有妙计。”
妙计?
玉竹、玉素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疑惑。
云霁没做解释,只吩咐道:“玉竹,你去漱玉堂走一趟,把那些又小巧方便携带又值钱的物件找出来,之后你就留在漱玉堂等我。”
玉竹领命而去,玉素眼巴巴地望着她:“大小姐,那奴婢能做些什么?”
“你且把我从前攒的那些碎银拿上,跟着我出去会一会他们。”
玉素愣在原地,颇有些迟疑:“但那些碎银都是您好不容易用月例攒下的啊,要是就这拿去给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对她的担忧,云霁神秘地笑了笑。
“我要给他们,他们却未必看得上呢。”
外面的那几个管事胃口一个赛一个的大,要是能看得上她那点碎银,才真是——
怪事一桩!
不过作为才得了掌家权的大小姐,她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
云霁对着铜镜扶了扶髻间的白玉响铃簪,骤然起身,一如从前那个端庄大方的云家大小姐,只是面上平添几分冷意。
“玉素,我们走吧。”

玉竹声音之大,不管是漱玉堂内还是漱玉堂外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听者无不面色大变。
其中要数云仲礼、李氏和......叶逸风的脸色最为难看。
云仲礼与李氏对视了一眼,怒气虽然在眼中翻滚,但他们到底不死心。
要是现在能哄着云霁定下这桩婚事,这偌大的威远侯府,何愁不能被他们收入囊中?
思及此处,云仲礼满是细纹的脸上扬起假笑,若无其事地开了口:“霁儿啊,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叔父自会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但你父母已逝,你的婚事自然是由着我和你叔母来张罗,叶大公子人品清雅,满腹经纶,怎么说与你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云霁似笑非笑看向眼前这个叔父,前世她尊敬了许久的长辈。
现在想瞒下叶逸风和云芊歌的奸情?
没门!
“叔父,叔母,我的婚事太后会亲自替我挑选,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不过妹妹和......”她冷冷地瞥向另一侧的叶逸风:“叶大公子暗通款曲,怕是要给我一个交代吧?”
满堂无人敢接她的话。
望着眼前三张黑如锅底的脸,云霁勾了勾唇角,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
“婚嫁之事万不可马虎,既然叔父说另有隐情,那我就入宫请太后、陛下做主,还我一个公道......”
这下,还不等她说完,叶逸风就怒气冲冲地起身。
“好一个云家,让我受教了!”
“我看与云大小姐的婚事,也不必再议了!”
话落,他冷着脸就拂袖而去。
只是看他那远去的背影里,却怎么都有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云霁只觉好笑。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叶逸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担当,只会当缩头乌龟啊!
但他们之间的账还不着急清算。
所以她收回目光,定定地看向云仲礼和李氏:“叔父、叔母准备如何给我一个交代呢?”
前世,就是他们害她的幼弟云曜坠马而亡,又恬不知耻地侵吞她父母留下的产业,将整个威远侯府都据为己有!
周身不断散发出冷气,她仿佛是一只从地狱深处前来索魂的恶鬼。
云仲礼被她气势所骇,一时有些惶恐,哆哆嗦嗦地问出了声:“霁儿,你想要......什么交代?”
冷气顿敛,云霁唇边立马换上一抹清浅的笑:“叔父、叔母这般关心我,不若就将府中对牌钥匙还给我吧。”
前生她父母刚刚过世,李氏就以她年岁尚幼无法掌家为由,趁机夺走了府中对牌钥匙,这一夺,就再也没有归还。
他们这对蛀虫,怕是吞了不少侯府的金银进了肚子。
李氏神色一顿,心里暗骂: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这会儿就开始打上府中对牌的主意了。
“你本就身弱,身子还养好,叔母哪里忍心看你劳心劳力?”
“何况你已到了出嫁的年岁,更要好好准备嫁妆,这府中的中馈就不用你太过操心了,不然累着你该如何是好?”
云霁收起笑容,重重叹了口气:“叔母,我如何不知您是为我好?”
“只是,我现在身子已经大好,以后总归由太后娘娘指婚的,若不熟悉府中中馈,是要闹笑话的,再说叔母拿着对牌这么久了,传出去了外头人说闲话。”
“至于妹妹和叶公子一事,我若执意要个交代,只怕他们的名声......”
云仲礼眸色一暗。
这个小丫头片子,敢威胁他们?
“也罢,我不勉强叔父与叔母,这就进宫去吧。”
说着,云霁转身就走,大有立马就要进宫讨要公道的意味。
李氏心乱如麻,只能求助似的望着云仲礼。
她只有芊歌这一个女儿,芊歌自小被她如珠似宝地疼着长大。
要真被云霁这么一闹,那芊歌的名声不就彻底毁了?以后芊歌还怎么嫁人啊?
眼看他默不作声,云霁又已渐渐走远,李氏心急如焚:“老爷,霁儿说得不错,就将掌家的对牌钥匙拿给霁儿吧,况且......”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多年夫妻,云仲礼心领神会。
就算云霁有本事接下对牌钥匙,可她也未必有本事能管好威远侯府上上下下!
更何况对牌钥匙只能管住府中大小事务,压根管不住威远侯府外头那些日进斗金的产业!
给个掌家的对牌钥匙出去,对他们筹谋多年的计划根本无甚影响。
而且还能暂时安抚云霁,保全他们芊歌的名声。
孰轻孰重,云仲礼当即有了决断。
而云霁呢?
她对他们说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把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极慢。
她默默在心中数着步数:一步、两步、三步......
七步之内,他们必会给她一个交代。
果然,当她数到第七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霁儿,你站住!”
云霁顿下脚步,回身看向他们。
“我和你叔母想了想,你说得不无道理。”云仲礼清了清嗓,俨然一副长辈的做派:“所以今日就把府上掌家的对牌钥匙交还给你。”
像是生怕晚一点她就要改主意似的,李氏赶紧搭腔:“对,就听你叔父的!叔母这就让人把对牌钥匙、连带上府上这么多年的账本都取来给你!”
“就由你亲自跑一趟,去那些把东西都取来!”说完,李氏还不忘吩咐自己的贴身马嬷嬷:“记住,要越快越好!”
这次李氏格外守诺,不过片刻马嬷嬷就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摞累得跟小山似的账本出现在漱玉堂。
“二夫人,老奴把您要的东西都拿来了。”
李氏对她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做什么,快拿给霁儿啊!”
不用云霁吩咐,玉竹就迈步上前,稳稳地接过那摞厚厚的账本。
云霁则对着马嬷嬷,淡淡地伸出手。
“就劳烦马嬷嬷将掌家的对牌钥匙交给我吧。”
马嬷嬷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自家夫人的神色后,从怀中掏出一副由象牙制成地对牌钥匙,不情不愿地递给她。
“大小姐,这是您要的。”

象牙还带着余温,落入云霁的掌心,她指尖微动,暗暗摩挲着上面的云纹。
掌家的对牌钥匙分为两枚,一枚是为阳文牌,一枚为阴文牌,使用时需阴阳相合来验明真伪。
云霁垂下眼帘,心下思绪万千。
两枚对牌上面都刻着“威远侯府云家”的字样。
而这份侯府的爵位,是她的父亲,昔日的镇北大将军用鲜血换回来的啊!
时隔两世,掌家的对牌钥匙兜兜转转回到了她的手中,可她又能如何......
看她拿了掌家对牌站着不动,云仲礼和李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满。
怕她再出言威胁,李氏急忙赶在她之前开了口:“霁儿啊,掌家中你若是遇见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叔母就是。”
“府上账本太多,光是看账本就耗不少时间,叔父和叔母就不留你再叙话了啊......”
绕了个弯子,李氏终于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但这就想将她打发走,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云霁摇摇头,轻声道:“不急,我还有事情没做。”
云仲礼和李氏心下大惊,立马警惕地盯着她。
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耍什么花招?
手中紧紧握着掌家对牌钥匙,云霁迎上了他们戒备的目光。
“叔父、叔母,如今我拿着府上的掌家对牌钥匙,那我是不是可以决定府上的大小事务?”
云仲礼狠狠松了口气。
是他高估了云霁。
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不知从哪学了动辄要去宫里讨公道的话术就拿来威胁他们。
如此这般,量她握着对牌钥匙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所以云仲礼点点头,爽快地承认:“那是自然,府上所有内务,全凭你做主。”
李氏也连忙补充:“霁儿你放心吧,你初次掌家,叔母也会从旁帮衬你的。”
帮衬她啊?
那他们最好是说到做到哦。
云霁微微勾了勾唇角,将掌中的对牌钥匙高高举起,别有深意地宣布:“从今日起,曜弟就搬出叔父、叔母的碧梧院。”
云仲礼和李氏当即变了脸色,试图制止她。
“霁儿,这怎么行!”
“曜儿还小,他岂能搬走?”
谁知云霁眨眨眼,一脸无辜:“叔父、叔母不是说府上事物全凭我做主吗?”
不等他们回答,她又接着道:“我以为叔父、叔母一向正直,绝不是那等......言而无信的小人。”
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讽刺。
被她的话噎住,云仲礼和李氏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的话,岂不是坐实了他们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可不接的话,难道要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云曜被她带走,坏了他们精心筹谋多年的计划吗?
一番沉默,李氏迂回地问道:“霁儿,那你准备将曜儿搬去哪个院子?”
“这就不劳叔父、叔母费心了。”
云霁施施然地拂身行礼:“我还要回院查看账本,就不叨扰叔父、叔母了。”
话落,不顾他们作何反应,她拂袖而去。
碧梧院。
小小的人独自缩在院子角落发呆。
本该护着守着他的丫鬟婆子却三三两两地聚在院子正中闲聊。
云曜先发现了她,只定定地僵在原地,对她投来不知所措的目光。
云霁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
他们就是这样对云曜的!
她快步走向角落里的云曜,一把拉起他。
“曜儿,随我回院!”
隔了两世,再次喊出这个小名,云霁有些恍惚。
尤其是,云曜紧紧拽着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唤她:“阿姐......”
时光仿佛一下子被拉回到从前。
彼时父亲刚刚去世,母亲也不堪打击,最终选择了殉情。
一个月不到,父母皆亡,幼小的他们宛如一双尚未长出羽翼的幼鸟,早早失去了双亲的庇护。
云曜还小,尚且分辨不出发生了何事,只会受惊地依偎在她身旁,一声又一声地唤她。
“......阿姐......阿姐......”
明明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弟啊!
可云仲礼与李氏却想尽办法,将云曜生生同她分开。
被他们教养到最后,云曜对她这个阿姐,只剩恶语。
“我不需要阿姐的自以为是!”
“阿姐别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帜,干涉侯府的家务事!”
“长姐既已嫁为人妇,更该守好本分,莫要再对娘家的大小事务指手画脚......”
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割在她的心口。
步子兀地停下,她下意识地松开云曜的手。
她不能确定,身边的这个幼弟,是否会与她离心,是否会......
“阿姐是......不要我了吗?”
稚嫩的童声驱走她所有的心绪。
云霁弯下身,与他平视。
十岁的云曜,个头已到她的肩膀,脸上却总是挂着胆怯。
才堪堪与她分开一年,他怎么就被教成了这幅模样?
她甚至都分不清,云曜究竟是受尽挑拨与她离心,还是......天性如此?
沉寂在他们这对相依为命的姐弟之间蔓延。
许是难得跟她待在一处,云曜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锦囊。
打开来看,是包凝成一团的蜜饯。
犹豫了几秒,他将整包蜜饯双手捧着,递到她的跟前。
“阿姐吃。”
寒风瑟瑟,那双小手被冻得通红。
盯着蜜饯看了片刻,云霁到底伸手接了过来。
云曜畏苦,蜜饯不离身,自打与她分开后,就被严令禁止食蜜饯一类甜食。
就这包蜜饯,当是他偷偷攒了许久才得来的一包。
“好,阿姐吃。”
蜜饯入口,丝丝甜蜜淌进心间,云霁终于露出了重生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未来都还没发生,一切兴许还有改变的机会。
这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幼弟,还是一张素白的宣纸,只要用心教养,何愁他不能撑起家族门楣?
“曜儿。”云霁蹲下身,定定地注视着他,隔着两世的光阴,问出了徘徊在心中多年的遗憾:“你可愿随阿姐继续住在晴雪轩?”
血浓于水,只要云曜不再被人挑唆,肯与她姐弟齐心,那......
“我愿意!”半大的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做出了选择。
“我早就想搬回来与阿姐同住,是祖母与叔父不同意,他们非说男女有别,我不能再同阿姐住在一个院子,可......”
云曜越说越低落,像是勾起了伤心地往事,默默垂泪。
雪霁初晴,云霁牵起唇角,被一股暖流包裹。
在心底最深处,她到底选择原谅了这个前世与她离心,对她恶语相向的弟弟。
“好,那阿姐做主,让你搬回来。”

云霁领着玉素到的时候,漱玉堂大门紧闭,一堆丫鬟满脸惊慌地守在门口。
见到她来,那些丫鬟仿佛看到救星似的,齐齐围拢上来。
“大小姐,您总算来了!玉竹不突然抽疯,把奴婢们赶出来,还把门都关死,拦着不准奴婢们进去!”
“里面还一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知玉竹到底在堂内作甚!”
“您快去管管玉竹吧!”
丫鬟们气势汹汹地告状,俨然把她当成了坐在衙门里升堂的青天大老爷。
凤眸缓缓从她们身上扫过,云霁忍不住轻笑出声。
昔日里,这些丫鬟拜高踩低,对自己这个父母双亡的大小姐爱搭不理,全都上赶着巴结二房一家。
而如今,她们就骤然识得自己这个才得了掌家权的大小姐了?
“是我让玉竹来的。”云霁并没理会这些丫鬟的状告,而是冷声道:“我耳铛丢了,特意派玉竹来漱玉堂找找。”
有不长眼的丫鬟还嘴硬地追问:“玉竹要是把堂内的物件打碎了,二夫人怪罪下来,奴婢们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合着还是怕被李氏责问,想推卸责任啊。
云霁当即敛去笑容,面上一片冰冷。
“掌家权现下可是在大小姐手中!怎么?你们只怕二夫人,就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吗?”玉素恰到好处的出声质问道。
“奴婢们不敢。”
被玉素的话戳中,丫鬟们全都心虚地垂下头去。
侯爷、侯夫人早逝,大小姐也就仗着有个县主和大小姐的名头,才能在侯府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威远侯府早晚是二老爷、二夫人一房的。
她们又不傻,自然知道该巴结谁。
但这些话她们万万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心下默默腹诽。
“既然不敢,那你们就都退下吧。”云霁沉声吩咐道。
“可二夫人那边......”
“出了事,由我担着。”
一句话,打消了她们所有顾虑。
眨眼间,围拢的丫鬟们鸟作兽散,很快便消失在她眼前。
听得外面没了动静,玉竹立马打开漱玉堂的大门:“大小姐,奴婢按您的交代把值钱的小物件都找出来了,您看看合不合适?”
云霁点点头,朝桌案上一一看去。
漱玉堂是威远侯府待客的正厅,她的“好”叔父、叔母最喜欢在此摆着高雅、值钱的物件,来充当门面、彰显侯府的势力。
在各式琳琅满目的物件里,她一眼就相中了三个合适的。
一个是羊脂玉如意,价值千两白银,是云仲礼专用来附庸风雅的。
目光轻移,再落到一个做工精巧、价值千金的粉彩瓷瓶上。
那是父亲还未过世时,领着大军凯旋而归后,宫里贵人专门送来的贺礼。
至于最后一个嘛。
芊芊素手往前一指,指向一幅画卷。
前朝画圣吴道子所做的《太行山色图》,价值连城,更重要的是——
这是御赐之物,严禁私自买卖!
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同她这个急于筹到银钱、解决侯府断粮危机的大小姐可没什么关系。
唇边漾起一抹满意,云霁平静地说道:“拿上这三个,随我去盛昌典庄。”
盛昌典庄,是京中最大的当铺,给价最是公道大方,她相信,凭这三件东西的价值,定能当个好价钱。
那样一来,侯府账上没钱的危机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碧梧院。
“您是没瞧见,大小姐对采买一窍不通,发现账上没钱反倒来问我们有没有解决之法。”
“后来大小姐更是央着我们这些下人,千万别把这事告诉您呢!”
“咱们府上缺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少了二夫人您这个定海神针啊!”
以杨管事为首的几个管事,你一言、我一句,把李氏哄得喜笑颜开。
笑过之后,李氏还不忘摆出一副体贴小辈的姿态,叮嘱他们:“那么都是府上的老人了,霁儿初次掌家,你们就多担待些,别同她一般见识。”
“诶呦,夫人您啊,就是太心善......”
杨管事拍马屁的话还未说完,马嬷嬷就匆匆从外头走来。
“夫人!大小姐说是丢了个耳铛,带着人去漱玉堂翻找了大半天,也不知怎地就突然带人出府了!”
李氏皱了皱眉头:“她出府做什么?”
“老奴不......”
“说不定大小姐是出府谋钱财去了!”杨管事嘴快地抢答。
在李氏疑惑的目光下,杨管事解释道:“大小姐夸下海口,说今日之内就能把采买的银钱给我们。”
“依我看啊,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能掀起什么浪花?不过是白挣扎罢了!”
李氏眼底划过几丝不屑。
亏她还当云霁有什么手段,结果只是个有点心机、全无能力的丫头片子。
李氏撇了撇嘴:“罢了,随她去吧。”
也许杨管事自己都没想到,他随口一句贬低云霁话居然会一语成谶。
此时此刻,云霁领着玉竹、玉素两个丫鬟,正站在盛昌典庄外,看着金灿灿的牌匾出神。
典庄门口招揽客人的小二嫌她挡住了来往主顾的路,出言驱赶:“这位小姐,劳烦您让开些!我们这是当铺,可不是您这种大家小姐挑选珠宝首饰的地儿!”
“我不是来挑选珠宝首饰的......”蛾眉微微一凝,少女青涩的脸庞上微微流露出几分胆怯:“可否让你们掌柜出来一见?我也有些物件要当......”
小二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露怀疑:“我们只收值钱的物件,您有什么可当的?”
像她这样穿得富贵、出门丫鬟不离身的大家公子、小姐他见得多了。
谁都说自己带的物件值钱,结果拿出来一看,全是些从犄角旮旯里扒出来的玩意,连他这个打杂的小二都看不上。
小二声音不小,一时不少路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来。
“放肆,我家小姐岂是......”
“玉素。”少女面上闪过几分慌乱,低斥道:“不可胡言!”
小二眼中的鄙夷更甚,连带着看热闹的路人都纷纷围拢过来,想看这出闹剧如何收场。
可下一秒,他们却亲眼看着这位大家小姐,小心翼翼地从丫鬟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柄玉如意,高高举起,茫然地问出了声。
“不知这柄羊脂玉如意能否在此典当?”

羊脂玉如意?
包括小二在内的所有人,心下俱是一惊。
羊脂玉如意,不说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上乘的一件,就值得千百两银子。
要知道,京城寻常富庶人家一整年的花销也不过百两银子。
而这位衣着不凡的大家小姐,居然那么轻易地就拿出来了一件,甚至还说要拿来典当?!
也不乏有人提出质疑:“诸位怎知此羊脂玉如意不是赝品呢?”
只是话才出口,先被小二否定了。
“这位小姐拿的的确是真品。”小二咽下震惊,语气恭敬了不少:“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小姐。”
云霁自是不会跟他计较,轻轻摇摇头:“那我现在可以见见掌柜了吗?”
“当然可以!”不等小二回答,听到动静的掌柜已匆忙出来迎接:“小姐恕罪,是在下怠慢了小姐!您里面请!”
来了这等典当贵重物件的主顾,掌柜向来是亲自迎接。
云霁冲他微微颔首,跟在他身后走进了盛昌典庄内。
他们一走,围观的路人就纷纷议论起来。
“连掌柜都对她毕恭毕敬,这位小姐到底是何来头?”
“瞧着似乎是位世家大族的小姐,可她为何来此典当他们值钱的羊脂玉如意呢?”
“难不成是京城哪户大家出了严重亏空?”
他们的猜测自然无人解答,因为云霁已经被掌柜引到了典庄内的一间雅间里。
这是典庄专门用来给典当珍贵物件的主顾准备的。
“小姐,您请用茶。”掌柜谄媚地端来一盏茶水放到她的手边。
云霁并未饮茶,而是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怯色,将羊脂玉如意推到掌柜手边:“不知这柄羊脂玉如意能值......什么价钱......”
掌柜定眼瞧了瞧,的确是柄上乘的羊脂玉如意。
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见她一脸茫然,言语间又不经意透露出急切,掌柜就立马就下了定论。
这肯定是哪位大家出身的小姐,急需用钱!
像这样家底颇厚、又不懂行情的主顾,笼络得好,指不定还能拿出多少稀世珍宝,掌柜自然不肯错过。
所以掌柜当即开出了一个不低的价码:“值一千五百两银子!”
云霁抿了抿唇,眼底不经意地划过几丝惊讶。
她的反应被掌柜看在眼里,心下更觉十拿九稳。
“不知小姐想要现银还是想存入哪家钱庄?”
言下之意,他们盛昌典庄有实力当场拿出一千五百两现银的。
这对每一个走投无路到典当物件的人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条件。
而云霁,自是“不例外”。
长睫微颤,她已然做出选择:“劳烦掌柜给我现银就好。”
“好嘞,您等着,在下这就去让人去给您取。”掌柜一口应了下来,急忙派人去取银子。
银货两讫,整整一千五百两银票拿到手,云霁却并未起身。
只见她又从丫鬟随身带的布包中拿出了一个粉彩瓷瓶。
“烦请掌柜帮我看看,这个瓷瓶价值几何呢?”
起初,掌柜还有几分随性,抬手拿起瓷瓶:“小姐您稍等,容在下瞧瞧啊......”
但很快,他余下的话就被翻涌上来的震惊所淹没。
外行看不出其中门道,但他一眼就能识出这方看似不起眼的粉彩瓷瓶的珍贵。
这可是官窑烧制,专门呈贡宫中的瓷瓶!
单看这纯净细腻的质地、这精细流畅的做工,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二龙戏珠暗纹,掌柜捧着瓷瓶的双手止不住的发颤。
他可以断定——
这方粉彩瓷瓶绝不是一件凡品!
他正欲开个价码,却又在对上云霁希冀的目光后,生出了怀疑。
这位小姐,是从何处得来如此珍贵的粉彩瓷瓶的呢?
寻常世家大族,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轻易是不会变卖此等珍品,可这位小姐却......
见他不语,云霁眸光闪了闪,颇为随意地从布包中掏出一幅卷轴。
“既然瓷瓶不值钱,那掌柜再帮帮我看看这幅画呢?”
卷轴徐徐展开,画上的内容清清楚楚地呈现在掌柜眼前。
在看清画上落款的一瞬,掌柜呼吸一滞。
这、这不是前朝画圣吴道子所做的《太行山色图》吗?
但这幅画早些年就被陛下收进宫中珍藏,又岂会落入民间?
可落款上又真提的是吴道子之名,画迹也和吴道子其他画作一般无二。
掌柜不信邪,再三确认后,不得不得出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结论:
画是真迹!
只是这幅画的主人......
“敢问小姐这幅画从何而来?”掌柜的声音中透出几丝警惕。
他严重怀疑,不论是粉彩瓷瓶,还是这幅《太行山色图》,都是她偷盗而来的!
面对掌柜的质疑,苏蕴兰眨了眨眼,压低声线,很是心虚:“是......是旁人给的......”
旁人给的?
那起码也是御赐之物!
借掌柜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私自买卖御赐之物啊!
“烦请您等等,在下这就去请示东家,看可以给您开个什么价格。”
“好。”云霁丝毫没有不耐烦,爽快地答应下来。
掌柜从雅间出来后,赶紧招来小厮:“快!快去报给京兆尹,就说有人想在我们典庄典当御赐之物!”
小厮拔腿往京兆府跑去。
盛昌典庄二楼。
两名男子手执棋子,相对而坐。
白棋与黑棋在棋盘上杀得难分难解。
末了,黑棋落子,胜负已显。
“你输了。”紫衣男子玉指轻叩棋盘,放下掌心的白棋。
对面的青衣男子不服气地撇撇嘴:“谁输谁赢还未必呢。”
“噢?”紫衣男子微微勾唇,一方浅浅梨涡在左颊缓缓绽开。
眸光流转间却又带着几分锋利
“喏。”青衣男子努努嘴,目光落在楼下慌里慌张的掌柜身上:“你家典庄来了个敢典当御赐之物的蛇蝎美人,还不知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呢。”
紫衣男子淡然一笑,全不在意:“你怎知是麻烦,而不是......好戏呢?”
“好戏?!”青衣男子惊呼出声:“怕只有你这等妖孽会觉得这是一桩好戏吧!”
“也对!”青衣男子不禁痛心疾首地感慨:“你一个到处打家劫舍的风流公爷,和那个蛇蝎美人,简直是天生一路人!”
天生的......一路人吗?
紫衣男人耸耸肩,唇角的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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