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缓缓消散在夜风中，像一盏归路的魂灯，终于熄灭。
棺木“咔哒”一声，自动合上，三十年借命宿命，终于终了。
清莲走上前，轻声说：“你做到了。”
我苦笑：“我还不算真活着吧？”
她看着我，认真地点点头：“但你，终于是你自己了。”
她将最后一枚纸钉，插入棺顶，整个老宅忽然一震，屋脊上悬挂的红灯笼纷纷熄灭。
天，亮了。
远处传来清晨的公鸡叫声。
我仿佛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苏醒。
清莲转身准备离开，我急忙喊：“清莲！”
她回头，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眼神：“还有事？”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你……能不能，留下？”
她轻轻一笑：“我的任务完成了。
你欠的命，还清了。”
“该轮回的，就要走。”
我喃喃：“可我还没说谢谢……”她摆摆手，身影一点点淡去：“那就活着……帮我看看这人世吧。”
“别再怕鬼了，也别再怕爱了。”
她最后的声音，像风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晨光中。
多年以后，我还是会梦见那个满是灰尘的教室，梦见清莲的红伞，爷爷的笑容。
有人问我，你信命吗？
我说，我信人心。
命可以借、可以还，但人心——只有一颗。
愿你活着，不负所托。
也愿你死后，有人送你归路，有人为你照灯。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