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德音陆元昌的现代都市小说《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畅销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郑大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谢德音陆元昌,故事精彩剧情为:谢德音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来癸水了......身上不方便!”女人来月事,在男人看来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尤其是像他一样要上战场的将军,只怕更在意这个。不料他并未收手,反倒是不以为意的手伸了过去,似要检查一番。“本王看看。”他好不要脸!谢德音哪儿曾想他竟然这般不要脸,在他的手即将触碰......
《将门王妃:摄政王的掌中娇太魅畅销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周戈渊已经没有初听谢德音让他做面首时的愤怒了,想着这么一个人前端庄,气度高华的侯府少夫人,只怕没人知道她私下里是个什么模样,开口面首,闭口取悦。
周戈渊嘴角轻扯,忍不住出言相讥:
“凭你如今这身子,遭得住本王弄一回?”
说完,周戈渊旁若无人的坐在了床榻边上。
谢德音心中咯噔一下,并非是因为周戈渊那句话里的冒犯和轻佻,而是一种直觉,总觉得他那句话好像知道了什么。
“你......无礼!”谢德音只能心虚的轻斥他的轻浮。
周戈渊却是轻笑了一声,转身逼近她,扯开了她身上的薄被,不过霎那间,便将她推到在了榻上。
身上的轻纱根本经不住男人大掌的三两下,谢德音惊呼声还未起,便听上方那个男人话语中带着浮浪与恶意的说着:
“更无礼的都做过了,还在乎这三言两句的冒犯?”
此情此景,已经不仅仅是言语的冒犯了!
只要他想,这张床榻便是她的咫尺天涯,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的。
而此时的他,似乎根本没打算收手。
谢德音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我来癸水了......身上不方便!”
女人来月事,在男人看来是非常不吉利的事情,尤其是像他一样要上战场的将军,只怕更在意这个。
不料他并未收手,反倒是不以为意的手伸了过去,似要检查一番。
“本王看看。”
他好不要脸!
谢德音哪儿曾想他竟然这般不要脸,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时,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握住。
那一瞬间,她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的可能。
他知道自己没来葵水的话,若是强迫她,凭着他的力道,只怕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可是要怎么阻止他?
若是他知道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会如何?
会以皇家子嗣不容许流落在外,将她接进王府?
可是他是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若是进了他的后院,成了王府妾室,谁来护着她们母子,谁来护着谢家?
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
谢德音天人交战之间,只觉得那只大掌渐渐用力,脱离了她的手心,探了近去......
“跟本王玩欲擒故纵?嗯?”
周戈渊的手恶意的勾了下,谢德音闷哼一声,知道他一定会乱来的,知道自己瞒不住了,索性心一横道:
“我有身孕了。”她用力的将他的手推开,不想如此屈辱且难堪的在他掌下被他掌控。
听着谢德音承认,周戈渊脸色阴沉,便是黑暗中,谢德音也隐隐能看到他幽芒冷冽。
“谁的?”
黑暗给他的声音都镀上一层晦暗的音色,谢德音深吸一口气,避开腹部被他的灼热压着,似无奈也似认命的说着:
“自然是我夫君的。”
感觉到身上那人浑身一僵,谢德音心中更有把握了。
“王爷该不会以为那夜过后我会不吃避子药吧?我怎么可能那般傻?生一个不是陆府的孩子,我已经嫁人,只要不想身败名裂,怎么可能怀外面野男人的孩子。”
许是野男人三个字刺耳,他抬手扼住她的喉咙。
“王爷上次掐的那下,让我在院里静养了半个多月才能出门,如今我掌着府里的中馈,不能不露面,还请王爷高抬贵手。”谢德音咬碎了牙,面对这样一个强权的男人,不能硬碰硬。
他松开了她的咽喉,覆在了她的小腹上,印象中的纤腰依旧盈盈可握,只有一处微微凸起,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掌心下微微跳动了两下。
“几个月了?”
“马上要满三个月。”谢德音紧张到喉中发紧,微微收了收腹部,生怕被他察觉。
与她的那夜,已经是快四个月前的事情了,足足差了一个月。
这孩子......并非是他的。
周戈渊起身,坐回了床榻边上。
谢德音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就听着他寒气逼人的声音问道:
“既然是陆元昌的孩子,为何要瞒着人去抓安胎药?”
谢德音一颗心悬起,知道青黛出门的时候八成是被周戈渊的人盯上了。
“我是商户女,虽然家财万贯,但毕竟没有家世依仗,不然也不会任由人作践,送到......你的床上。府里周华月是贵妾,太后的赐婚,天大的脸面。下面的人惯会看人下菜碟,如今我还没坐稳胎,这府里没有我可信的人,若是被有心人害了,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瞒着......”
谢德音说的真真假假,说话间便不由得想起上一世,无力自保的下场。
周戈渊微微侧头,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那一刻,周戈渊说不清心头的情绪,借着月光,看清了她眼底的无助,周戈渊站起身来,转身看着她。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说完,便朝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周戈渊回身,影影绰绰间,她正在无声的穿回自己的衣服,手覆在小腹上出神许久。
“本王姑且信了你今天的话,你是聪明人,当知道你没资格诞下本王的子嗣。若是本王知道你有一句谎话,这孩子一天也留不得!”
说完,周戈渊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留下谢德音心中惊惧与后怕。
原来,他今夜来不是为了确定她怀孕与否,而是想要解决这个孩子的。
若是陆元昌的孩子,他能暂且饶过,若是怀了他周戈渊的孩子,他是不会让他存活在这个世上,更不会让他在陆府出生。
谢德音望着周戈渊消失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明明是炎热的夏夜,谢德音却如同坠入冰窖。
煜儿没有他这样的生父!
她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他这个真相!
在他周戈渊的眼里,怕是只有深宫的那位太后,才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
丛生以来,谢德音从没有任何一刻像此刻这般,想要拥有权势,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势,任何的靠山,都不如权势在自己手中安心!
进宫的时候,谢德音跟周华月同乘一辆马车,谢德音闭目养神,周华月让贴身的丫鬟帮她揉着手腕。
“哎呦,你轻点!”周华月娇斥。
“奴婢该死!”
谢德音睁开眼,见丫鬟惶恐的请罪,此时周华月摆了摆手,自己转动了一下手腕,见谢德音睁开眼,刻意攀谈道:“姐姐醒啦,都是妹妹不好,吵醒姐姐了。”
“无碍。”谢德音淡淡道。
“姐姐不怪就好,姐姐如今也知道我有了身孕,不方便伺候世子,昨晚上劝他去姐姐屋了,可是元昌说昨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非得在我屋里,少不得我要受累一番。”
周华月说着,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谢德音出嫁前,家里人专门请嬷嬷教过,若是身子不便时,该怎么伺候男人。
周华月不停的揉着手腕,谢德音自然看得懂。
只是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心中爱着陆元昌的女人,所以,这点刺激,她完全不放在心上,反倒是青黛目眦欲裂,恨不得上去撕碎了周华月。
“妹妹辛苦了,我那儿有一个舒筋活血的药膏,回去后我着人送去,妹妹涂抹一点轻柔几下便可,只是毕竟是活血的,妹妹有身孕,不可多用。”
周华月听着这番活菩萨的言论,不由得微怔。
她专门打听过谢德音,虽然是商贾人家,但是是家中的独女,比家里的几个哥哥都受宠,养的刁蛮任性了些。
原想着马上到太后跟前了,挑拨起她的怒气,让她殿前失仪,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谢德音见周华月表情微怔,心中冷笑,面上依旧温和。
“世子也真是的,不知道体恤妹妹,妹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可不能由着他胡来。世子年轻,如今妹妹有了身孕,想必有诸多不便,回头我送两个人过去,帮妹妹分担一下。”
“不必不必......”周华月连连摆手,她这是新婚,若是被谢德音塞进来两个人可怎么办!
谢德音看着她笑的勉强,只做不知她心里的小算盘。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宫,到了内宫换了歩辇,大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太后的寝殿。
依礼谢恩后,太后赐座,谢德音落座在一旁,太后招招手,让周华月到她跟前去,周华月卖乖的跪坐在太后脚边,像往日一样撒娇的喊了声:“太后......”
太后低声训斥完她,之后轻声的问着她在陆府的情况。
谢德音不动声色的抬头看了看,在场的还有许多京中贵妇人,这些人上辈子大多是见过的,只有太后,她上辈子只远远的望过一次,她居高临下,光华不可鄙视,反倒是没看清她是何模样。
如今这般近距离看,谢德音还是颇为惊讶。
怪不得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像太后,自己猛地这么一看,确实又几分相似。
只不过太后生于北地,眉目间多几分英气,而她,长于江南,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纤侬。
太后如今不过二十六岁,先皇早早的便去了,周戈渊军功显赫,手握兵权,在先帝的诸多皇子中挑中了太后所生的五皇子,一手将太后母子扶上高位,之后几年更是南征北讨,平定了江山。
坊间传闻,摄政王周戈渊与太后自幼青梅竹马,但是先皇横刀夺爱,摄政王这才求而不得,如今出生入死南征北讨,也是为了太后母子的江山稳固。
直到前世他坠马身亡的时候,摄政王都未曾娶妻。
她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情,大概便是这个时候,周华月刚进门,她有一次去寺庙进香时,由着小沙弥引路,误入了周戈渊的厢房。
那时她并不知道,她的新婚夜,她的处子身,是眼前这个男人夺走的,只以为是误入,慌忙致歉要离去,却被他拦住了去路。
“本王特意在此等你。”
她十分慌张,生怕被人看到。
“不知王爷找臣妇何事?臣妇婆母还在大殿等候臣妇前去,请王爷放臣妇归去。”
她已经忘了当时周戈渊是何神色,只记得他负手而立,站于门前,高大伟岸的身影阻了她的去路。
“为何要嫁给陆元昌?”
那时她十分惊讶的望了他一眼,只记得那双湛黑的眸子深浓,里面似有化不开的浓雾,让人分辨不清他是何情绪。
他就这么盯着她许久,谢德音在他这恣睢迫人的目光下,轻声道:“自然是臣妇心悦于他,愿与他相携白首。”
“便是他将你当作晋升的玩物,迫不及待纳妾,你也心悦于他?”
当时的她一颗心扑在陆元昌身上,完全忽略了他口中说的玩物,任谁提起周华月,她都会十分恼怒,碍于他是摄政王,谢德音才没有拂袖而去,只气恼的说着:“这又与摄政王何干?摄政王心系天下,怎么如同那些内宅妇人一般,窥探人后宅妻妾之事!”
说完便要离开,偏他拦住去路,隔着衣袖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在陆家的日子若是不舒心,可差人告诉本王,本王接你离开。”许是见她挣扎间排次又惊恐,才松了手,淡声道:“本王与你祖父还有父亲也算熟识,进了王府,不会委屈你。”
谢德音只想快些离开,这种戏弄的话语让她极为难堪。
周戈渊身上的气息与那恣睢的眼神,太过久远的记忆,谢德音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那日从寺庙回来,她手臂被他抓过的地方淤青了一些,当时太过紧张忽略了他的力道。
那样随手一抓,便桎梏她不得动弹,谢德音从心底生了畏怯之心。每次见到他,总是怕他那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引人侧目,对他多有躲避。
如今回想起来这一幕幕,周戈渊看自己的目光,果然是不清白的。
之前不明白,如今都想通了,原来竟是因为这张脸,长得这般神似太后......“......谢氏,莫不是对哀家不满,才这般不理会哀家的问话?”一声沉冷不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谢德音的回忆,她回过神来。
今日因为马庸的事情,周戈渊吩咐下去都察院和大理寺以及刑部彻查马家欺男霸女,贪污贿赂之事,朝上没有别的声音,朝会早早的散了。
往日里散了朝会,周戈渊都是要去京畿大营或是禁军处,今日周戈渊下了朝便要回王府。
刚出太和殿,便有内监过来。
“王爷,太后娘娘请您散朝之后去永寿宫一趟。”
周戈渊伫立了一瞬,随着太监去了永寿宫。
“臣拜见太后。”周戈渊弯腰行礼。
隔着帘子,太后看着那个虽然弯腰,却不亢不卑自有傲骨的男人,心中愁肠百转。
“今日你在朝会上说的话,是真是假?”
周戈渊只做没听懂她的意思,反问道:
“臣在朝会上说了许多,不知太后问的是哪句话?”
太后沉默了许久,隔着珠帘,盯着他。
男人气定神闲,长身玉立在殿前,仿佛丝毫不知道她内心的焦急,最终,太后败下阵来,轻叹一声。
“罢了,你这样年纪早该成家了,有妾室也应该......”
许久,二人都没有再讲话,还是周戈渊先开口道:
“太后无事,臣便先告退了。”
说着转身便要走,太后哪曾想他如今与自己说话这般冰冷,脑中一热,忘了自己的身份,豁然站起身来,挥开珠帘,望着他即将要离开的背景,脱口而出:
“你难道要这样跟我说话一辈子吗?”
周戈渊的脚步一顿,背影绷直。
太后身边的宫娥一看此情此景,给两侧随侍的人使眼色,她们不动声色的退下了。
太后见左右无人,慢慢的朝着他走过去,音色哀伤,声调哽咽。
“我这一生,都在被人裹挟着,退不能退,只能被左右着前行,失我所爱,哭不能哭,笑不能笑。你知道先皇殡天那日,我有多开心......”
“太后慎言!”周戈渊冷厉的声音传来,提醒着她说了违禁的话。
太后却嗤笑了一声,“如今他人已经死了,我还不能说吗?他毁了我一辈子,我只恨他未能早些死去!”
太后说着话,看到周戈渊的双拳从紧握到慢慢的松开,心中更有底了,待她瞥见了他左手虎口处的齿痕时,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一年前,你说......”
“够了!”周戈渊转身,喝断她的话,看着已经离他很近的太后,凤冠颤颤,无上威仪,周戈渊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揖手行礼,依旧是恭敬冷漠的话:
“臣将九皇子送到龙椅上,便定会竭尽全力辅佐于他,往事种种,皆成过往,太后当谨言慎行,安心教养陛下长大。纳妾娶妻,是臣的家事,便不牢太后费心了,臣告退。”
说完,周戈渊转身而去。
太后只觉得心底猛然一空,下意识想要抓住他,可是连风扬起的衣角都未能抓住一片。
她扶着殿门,五指紧抓,连指甲折断了都未觉得疼,只死死的看着他欣长的背影消失在永寿宫门口。
太后的贴身女官苏姑姑看到这一幕,赶忙将她的手拉开。
“太后,您这是何苦呢......”
说着去让人找太医,太后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被苏姑姑扶到了榻上。
“他从前不这样的......”
苏姑姑听着太后喃喃低语,心中轻叹。
她自小陪伴太后长大,那些前情旧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可是又能如何?
一年前,陛下登基之后,摄政王对太后便如同陌路了。
许久,太后突然想到什么,抓握住苏姑姑的手:
“苏樱,你去,你去让人查,他纳的那个妾室是谁?是何模样?府里一共有几个妾室?”
苏樱看着太后,很想告诉太后,无论王爷有多少妻妾,都与太后无关了。
可是这话太后肯定听不进去,只能应声。
-
周戈渊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他未在前院停留,直接进了内院。
青黛从凌晨天将亮的时候,便守着谢德音,眼睛都哭肿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此时小姐昏睡着,脸色苍白,眼睑发青,一看便知昨夜遭了罪。
上午她体温升高,是医女给她针灸后才退了热,这会依旧昏睡着。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青黛忙擦干眼泪,转身看到玄衣墨袍的男人,想起来昨天夜里见到他时,他重甲在身,威势不可当的样子,她哪里敢直视,如今才发现,竟然是这样一个身如山岳,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的男人。
青黛忙垂首,退到一旁。
只见周戈渊坐在床榻边上,垂首看着榻上的谢德音。
“你家小姐可曾醒来过?”
“未曾。”青黛偷眼看去,见摄政王竟然伸手将小姐额角贴着的碎发抚到一旁,这样亲密的举动,便是世子跟小姐都未曾做过,她心中惊疑,想到小姐半个多月前从宫里回来时,脖子上的痕迹,青黛隐隐猜到了什么。
“小姐上午体温有些高,大夫针灸过后才退去。”
周戈渊摆了摆手,将林太医和医女叫了过来。
“她为何还未醒?”
“回王爷,贵人昨夜耗费元神,此时身虚体弱,能多休息,有益而无害。”
周戈渊自是不懂这些医道,太医说的,自然就错不了。
“你回去当差吧,若是宫里人问起,今夜之事,一字也不准透露,只说人受了伤,原本没什么大碍,只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乃你亲眼所见。”
林太医忙应下,虽不解其中缘由,亦不敢多问。
“医女留下,你且回吧。”
林太医走后,周戈渊摸了摸谢德音的额头,一片冰凉,果然是退热了。
他自昨天晨起早朝到现在还未合眼,如今知道人没事了,便有些困意了。
这是他平日里睡得床榻,府里院落虽多,但是因着无人居住,便也不方便去别处歇息,到前院书房还要好一段距离,周戈渊思量再三,索性便在此处歇息了。
他合衣躺下,与谢德音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只不过此时他心中并无多少旖旎,躺下不多会儿,便睡着了。
青黛侍立在一旁,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他...他......
这...这...这......
在太后凤仪的威严下,谢德音起身请罪。
“太后恕罪,臣妇听闻太后关怀月夫人的身体,想起月夫人如今有了身孕,这两个月在外随着夫君奔忙,定然没有好好养身体。臣妇出嫁时,臣妇的家人给臣妇陪嫁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很多都是安胎用的,方才便想着等回去了,给月夫人送过去,照顾好她的身体,才能让太后心安,否则,就是臣妇的罪过了。”
谢德音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连一旁准备看热闹的天胄贵眷们都挑不出毛病。
坐在殿内的这些夫人们,各个心里清楚,太后今日就是要杀一杀谢德音这个原配的气焰,好让周华月这个妾室在陆家站稳脚跟。
此时各个都低头品茗,或者拂袖,只暗中注意太后的反应。
谢德音又怎会看不出?
她跪在殿内,垂首敛目。
太后坐在上面,轻抚着手上的护甲,眉眼冷然,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压迫感。
“这么说,倒是哀家错怪你了?”
“臣妇不敢。”谢德音依旧姿态谦卑恭敬。
太后盯着谢德音跪伏的身姿,静默良久,一时间找不出她的错处,许久才缓缓道:
“抬起头来。”
谢德音袖底的双手紧握,上面坐着的是这个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垂帘听政,手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至高无上的权利下,是不容许任何人挑衅的威严。
她缓缓缓缓抬起头,眼底阴鸷尽收,望向太后时,只剩恭敬与仰慕之色。
太后在看到谢德音抬头那一瞬间,微怔。
原先她只听闻平阳候世子娶的谢氏女甚美,却不料竟长得这般像自己,甚至,比自己容貌更盛。
“倒生的一副好模样。”太后唇角微动,过了会才淡淡道:“起来吧。”
“华月的事情,哀家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只是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如今你们二人要相互帮扶,共同服侍好平阳候世子,为侯府开枝散叶,这才是家族兴旺的根本。”
“臣妇谨遵太后教诲。”谢德音依旧温婉恭敬。
周华月看着谢德音,只觉得她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元昌哥哥说她刁蛮任性,商户之女,全然不知世家大族的礼仪,也没有宗妇正室的气度。
从昨天她让自己暗暗吃亏,名声受损,到今天面对太后时不亢不卑,应对得宜,怎么看都不像是元昌哥哥口中说的那样。
“你且先回去吧,哀家留华月说会儿话。”
太后只让谢德音回去,剩下的天胄贵眷们都依旧低头品茗,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德音心里清楚,这是太后的授意,故意让她一个人离开,给她难堪。哪怕她是正室,只要太后想,也可以将她排挤出世家贵妇的圈子。
尽管周华月奔淫苟合,婚前失贞为这些世家大族的贵妇所不齿,但是她这个商户之女,只怕也不受待见。
“臣妇告退。”
谢德音礼数周全的离开了太后的宫殿,出了永寿宫,便有引路的小太监引着她前行。
“夫人,这边请。”
谢德音这是第一次入宫,并不识得路,只觉得这出宫的路似与来路不同,心中存疑,便问道:
“公公,出宫的路,似在这边。”
“夫人来时乘轿,走的是大路,这边小路更近些。”
谢德音看着他脚步不停,如今自己不认得路,在宫里乱走冲撞了谁,少不得一番责罚,眼下只能信这个小内监的。
之间他弯弯绕绕,走了几条小路后,将自己带到一座宫殿中,谢德音心中警铃大作。
“公公,这是何处!”
“夫人,里面请。”
说着,那太监便闪身出去了,谢德音心中不安感渐浓,待要转身离开时,只听得身后传来一个低沉微哑的声音。
“是本王让他带你来此处的。”
声音传来的那一瞬间,谢德音浑身一僵。
那般陌生,却又隐隐熟悉。
稳健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他已经逼近自己,谢德音没想到这一世会这般早便遇到他。
“转过身来。”他的气息仿佛就在耳边。
不过简单的四个字,那些久远又难忘的回忆,瞬间便涌了过来。
她生命中唯一一次的鱼水交欢,她以为是跟自己的丈夫,浑浑噩噩中,只记得他频繁的摆弄翻动她,她累极了,神识不甚清明时,他便是贴着自己耳边哑声说了一句:“转过身来。”
之后是更加混乱的记忆,那人有着驰骋沙场的勇猛,她却再难匹敌,晕了过去。
可是那一夜,却是刻在她心底。
在独守空闺的时候,想着自己与陆元昌之间,也曾有过这样缠绵的时候。
如今才知晓,一切都是阴谋。
也方才明白,周戈渊上一世将她引入寺庙中那番羞辱的话是何意。
那时候,她在他面前表现的像个贞洁烈妇一般,他心里定然是耻笑万分的。
在床上随他摆弄,下了床又口口声声说心悦陆元昌,如今回想起来,谢德音只觉得身上的衣服和自小所学的礼义廉耻生生被撕扯干净,在周戈渊面前荡然无存。
“让本王再说一遍?嗯?”尾音似带着愠怒,也似染着暧昧,气息落在谢德音耳畔,她不由得一阵颤栗。
谢德音转身,垂眸,身姿纤浓侬楚楚,施礼拜上。
“臣妇见过摄政王。”
她目光所及,是周戈渊腰间系着的青玉带,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她鼻尖能闻到他衣袍上熏得木香。
某一瞬间,谢德音心中突然清明了起来。
她从地狱中走来,早已不再是以前的谢德音,她为什么要得罪这个权倾朝野的权臣?
她所需要护住家人和孩子能力,不就是他手里至高无上的皇权吗?
周戈渊低头便望见了她白皙的颈子,微微低垂,他抚摸过,掌玩过,知道那是怎样的温润细滑,凝如白玉,尤其是此时在阳光下愈发白的耀眼。
未转身就知道是他,周戈渊唇角微翘,声音里不自觉间,便染了两分戏谑。
“竟还记得本王的声音。”
话语里的轻佻浮浪那般明显,谢德音听得清楚,握着手帕的手,指节发白,起身仰头望向他时,神色间已经一派从容淡定,唇角微弯处,让人看不出是讥是笑。
“王爷是希望臣妇记得,还是不记得?”
“我们是城郊的菜农,每日里靠买菜为生,当初送菜的时候说三日一结,可是如今都半月了还没有结账,我们家实在是无米下炊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陆元昌,七嘴八舌的说着侯府拖欠的银钱。
在场没走的世家贵眷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像他们这种世家贵族,哪里会被人催债催到家门口,还是府里办寿宴的时候。
她们都震惊了。
“合着府里的奇花异石,时令鲜果,全是赊账赊的呀?”
“没那个实力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呀,我们到这样的人家赴宴,真的是晦气。”
“这平阳候府,从老侯爷没了开始,就真的不行了,如今竟然连场寿宴都办不起了,真真是子孙不肖。”
那些未走的宾客们在你一声我一语的小声议论着,声音恰巧陆元昌能听到,脸上涨红,眉宇之间的怒色森然。
“管家呢?去把管家叫来!”
管家这时候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唯唯诺诺的从后面走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中饱私囊,克扣府中用度的银两了?”
管家普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回世子爷,真不关老奴的事,是月夫人,月夫人让府中一切的用度都赊账,老奴提醒过月夫人,可是无奈拗不过月夫人,只能听从安排。”
陆元昌一听又是周华月,心中对她的不满已经转成了怒气!
她没有管家的能力为什么要揽过去掌家权,好好的一个侯府被她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周华月本就不是真的肚子疼,只是博取陆元昌怜惜的手段,看着陆元昌拉着谢德音去送客,心里本就百般吃味儿,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在听到门口许多商户上门讨债的时候,周华月心里还十分的心虚,可是听到管家将这一切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周华月瞬间就不干了!
在场的都是京中世家,若是今日由着她背了黑锅,以后旁人会怎么议论她!
周华月当即推开人群,冲到陆元昌的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委屈的说着:
“元昌,你不要听他们瞎说,从我接手府中中馈开始,便一直劳心劳力打理着府里的一切。可是娘她只给了我管家的权利,却没将侯府有收益的铺子和田庄给我,那些挣钱的进项,都还在娘手里,娘不肯拿出来,府中入不敷出。元昌,你若是不信,便问姐姐,姐姐也是知道了这点,不想给府里继续出钱,才撒手不管府里的中馈。”
周华月将事情引到谢德音的身上,谢德音此时站在陆元昌身后不远的位置,轻摇着蒲扇,似乎极其惊讶周华月说这番话。
“我一直都知晓府中账上没钱,至于府中的进项在谁手里,我也并不清楚。我掌家的那段时间,府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我贴着陪嫁的嫁妆。
而且,这府里的中馈不是妹妹你非要掌管的吗?当时妹妹给婆母请安的时候,说你在太后娘娘那儿便学着管理宫规事务,连太后娘娘都称赞不已,我想着太后娘娘教出来的人,总是错不了的,这才从我手里接过了管家权的。
若非是妹妹搬出太后娘娘,放眼望去,莫说是京城了,便是这天下,又有几个人家是妾室掌家的?连我们谢家这样的商贾人家都晓得礼义廉耻,断不会让一个妾室掌家的。”
王氏当然知道库房没什么东西,因为好东西都进了自己的私库,当时谢德音这么说,王氏还是怒不可遏。
“账上没钱,库房里没东西,你的嫁妆里面不是有吗?就不能拿出来一些先应付过去?”
谢德音则是十分错愕的看着她,呆愣愣的说着:
“儿媳原以为,我的那些嫁妆将来是花在世子还有以后的孩子身上的,实在不知道还要分一些给王家,是儿媳没考虑周全。”
这话说的王氏直接没脸,连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觉得谢德音其实做的并没有错。
哪儿有儿媳妇拿嫁妆贴补婆婆娘家的,而且,库房没东西,账上没钱,让人怎么管家?
王氏只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偏偏寻不到谢德音的错处,便只能无事生非。
“我儿娶你有何用?不过掌两日家,便出现这等乱象,全然没有宗妇的样子,要我以后如何安心把侯府交到你的手里!”
“娘训斥的是,都是媳妇的错,怠慢了王家,儿媳心中很是惶恐。”
说到这里,周华月刚好进来。
她听到的不多,没听到王氏算计谢德音的嫁妆,只听到谢德音掌家不利。
周华月扶着后腰,由着丫鬟搀扶着进来了。
“给娘请安,娘今天身子可好点了?”
周华月进来了,王氏不好再发作。
毕竟周华月也算是皇家宗室的,不想让她看陆家的笑话。
“好多了,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院里好好养胎吗?”
“已经三个月了,太医来看过,说是胎像已稳,可以适当出来散散。”周华月扶着腰坐下,斜睨了谢德音一眼,“刚才媳妇进来的时候,听到娘发了好大的怒气,姐姐是做了什么,让娘这么生气?”
谢德音听着周华月一口一个娘,知道她没把她自己摆在妾室的位置上,心中冷笑,面上却惶恐自责,将对牌交了出去。
“是我无能,掌不好中馈,这对牌,媳妇还是交还给娘,媳妇再跟着娘学些时日再说。”
王氏一噎。
她没打算收回谢德音的管家权,想着以后有类似的事情,送礼什么的,她得亲自看过,非逼着谢德音拿出嫁妆来才行。
现在谢德音直接把管家权交出来,以后还怎么让她贴补侯府的用度?
王氏正想找个借口继续给她的时候,便听着周华月开口了:
“娘,我以前再太后跟前的时候,帮着太后管理过宫里的一些事情,且我们侯爵权贵的圈子,姐姐没接触过,不懂得人情来往也正常,便把这管家权给我,我来管家。”
说着,周华月上前竟然接过了青黛手里的对牌。
“你......”王氏刚要说话,周华月便打断她道:
“便是太后都说过,我管着的那段时间,很是不错呢。”
周华月搬出太后的话,王氏被噎了回去。
怎么就这么巧?谢德音刚惹出乱子,周华月便来给自己请安。谢德音这边辞了管家权,周华月就揽了过去。
只有王氏知道,侯府现在的钱财情况,侯府的收支失衡,那些田庄铺子完全支撑不了侯府花团锦簇,光鲜亮丽的开销。
原本以为娶谢德音进来会缓解侯府窘迫的现状,岂料这个新媳妇滑不留手,除了前两个月好糊弄,从她手里套过来一些首饰还有银钱,后来竟然一分也掏不出了。
这才想着把管家权给她,让她往里贴补,谁曾想,她竟然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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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是一只蕴含力量的手,手掌宽大,掌心有茧,挣扎之间,蹭的她颈子后面的肌肤发疼。
周戈渊居高临下的俯瞰了她一眼,似是报复方才她的嘲弄,讥笑的问了声:
“怎么?陆元昌那个废物没跟你试过这样?”
女人再豁得出去,也没有男人的无耻和下流,谢德音抓住他摁着自己的手腕,微弱之力又怎能反抗他的力道,只是她不甘就这样屈服在他的掌下。
周戈渊知道她的不愿,他本不是强迫人的性子,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只想着肆意一回,让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臣服在他身前。
许是体内的酒作祟,也许是胸腔中的怒意使然。
“若是不会,本王去让人带一位宫廷教规矩的姑姑来教教你。”凉薄的唇轻启,说着清冷的话语。
谢德音身子一僵,知道周戈渊言出必行,若真是让他叫了旁人来,那自己的不堪只会更甚。
谢德音任由他的手掌压着她纤细的颈子往下,似要将她的尊严一点点压落到尘埃。
周戈渊感觉到掌底服软的态度,才算满意的勾唇。
随着腰身一寸寸弯下,谢德音身上那种叫尊严的东西彻底粉碎。
“解开。”他的声音清冷,却又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她睁开眼,目光所及,是他腰间的青玉带以及要折辱她的蓄势待发。
前世的种种浮上心头,谢德音一只手轻抚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腹部,眼神无比清明。
“我要一品诰命的封敕。”她声音淡然,仿佛之前那个不肯低头的人不是她。
周戈渊垂眸,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
“你觉得你有资格提条件?”
谢德音却是抬眸浅笑,眉梢风情绰约,眼眸莹然有光,唇瓣鲜妍微弯,声音那般自然的娇软道:
“王爷权势滔天,自可强迫于我,只是我情愿与否,这个中滋味,怕王爷也无福知晓。”
这样暗含风月,艳逸的风姿,落在周戈渊的眼中,他喉中微微发紧,不自觉间吞咽了一下。
“情愿如何?不情愿又如何?”周戈渊的声音哑得厉害。
谢德音却是一笑,未再言语,盈盈顾盼间,光辉尽生。
周戈渊腹部微紧,垂着眼,目光泓邃的凝视着她。
“本王准了。”
......
她生涩的举动,也如她所说,她应着他的所有要求。
周戈渊却食髓知味,靠着山壁上闭眼忍下了喉中的声音,听着她跪在地上咳嗽干呕的声音,他的大掌落在她的发间,躬身弯腰,离她绯红的脸颊近在咫尺。
“好吃吗?”
他眼中饱含志满意得的笑意,显然是她生涩的配合,讨得他极为欢心。
谢德音仰头,眼中有被呛出的泪意,微红的眼眶越发的惹人怜爱。
周戈渊抬手将她唇边的浊物抹去,难得的和颜悦色,想着她毕竟今年不过才十七岁,不过还是个孩子,方才自己过分了些,刚想哄她两句。
谢德音突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随身而上,仰头将自己送上。
猝不及防间,周戈渊口中被她的清甜唇,又带着属于他自己强烈的气息,强势的闯入,与他纠缠。
他下意识便要推开,而她仿佛疯了一般,用尽所有的力气圈住他的颈子不许他后退,直到他扼住她的下颌,用力将她与自己分开,刚要怒斥她,入眼便看到她双眸晶亮,得逞的神采,璀璨的仿佛漫天星辰闪烁。
“少夫人,新人已经进门了,前厅都等着您呢,老夫人那头已经催促多次了,老夫人还说了,这是御赐的亲事,便是少夫人你心里不痛快,今日为了侯府的颜面,也得打起精神来去吃了这碗妾室茶。”
是老夫人身边吴嬷嬷的声音,吴嬷嬷进内室一看谢德音披头散发,呆呆的坐在床榻上,还未梳妆,当即哎呦叫了声祖宗,骂骂咧咧的使唤着几个小丫鬟。
“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快给少夫人梳头上妆!耽误了世子娶新夫人的吉时,你们全部得掉脑袋!”
谢德音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一群丫鬟婆子围着梳妆打扮,菱花镜中的她,双瞳剪水,明眸善睐,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肤如凝脂,没有被灼烧的痕迹。
前世的她,一心渴望丈夫能多给她一些垂怜,在这深宅大院中,生生将自己熬成了怨妇。
那时的她,又怎会拥有这样一双清亮的眼睛。
她重生了。
重生在陆元昌纳贵妾进门的这天!
还未回神,她便被簇拥着来到前厅,侯府外的鞭炮声让她回神,看着张灯结彩的侯府院内,新人牵着红绸,缓缓步入前厅。
来了!
就是从这天开始,所有的厄运都随之而来。
新婚不过三月,外出赈灾的丈夫带着太后自小养大的华月郡主跪在大殿上,称两个人是真心相爱。
一石激起千层浪。
新婚妻子谢德音虽不是出身权贵望族,但是谢家在前朝便富可敌国,后来谢家家主更是出钱出粮给新朝,虽未封爵荫势子孙,但是朝廷开了海禁,出海的这个特权便给了谢家,便是南边的官员也很是巴结谢家,断断容不得别人这样欺辱。
且当初陆元昌为了娶她,跪在谢府门口指天为誓,信誓旦旦说此生非她不娶,谢家这才将独女许嫁。
不过进门三个月,这陆元昌又带了另一个女人跪在朝堂大殿上说此生最爱是华月郡主。
年幼的皇帝不懂事,只听闻垂帘的太后怒斥了许久,朝臣更是私下议论。
最终,太后疼爱华月郡主,原想着抬成平妻,与原配夫人谢德音平起平坐,不过碍于朝臣指摘和天下百姓议论,只得剥夺了华月郡主的称号,赐婚平阳侯世子做个贵妾。
虽是剥夺了敕号,但是婚礼上一应用度由礼部出面操持,与公主的规格无二,太后的旨意在,谁又敢轻视这个贵妾?
谢德音想起来华月进门之后所做的事情,目光中如同淬了毒一般。
便是她重生了,又与那锁魂楼里的厉鬼有何区别?
今生,她便是要做恶鬼,也要将这家人一起拖进地狱!
很快,新人陆元昌和周华月拜过天地便来到了谢德音的面前。
前世的一幕浮现在眼前,陆元昌的绝情,周华月的得意,以及那熊熊烈火下,煜儿向她求救的一幕,谢德音眼前渐渐浮现血雾,眼中万物蒙上了一层血色。
她胸口血气翻涌,喉中腥甜,呕出来的一口血,被她生生的咽了回去。
大家族的阴私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了,若是她近日有什么言行差错,只会被陆家当成疯婆子关起来,继续压榨谢家。
这口血,她不咽也得咽!
陆元昌自灾区回来便筹备迎娶周华月的事情,还未曾去过谢德音那里。
今日见她端坐在花厅,身姿妙曼,气度华贵,略施薄粉,面如韶光,目如皎月,此时微微垂首敛眸,颇有楚楚之态,便是身着华服的周华月都不及谢德音一半。
天下第一美人,无论何时看,都足以让人惊艳。
随后,陆元昌想到了新婚之夜,目光一暗,眼中浮现鄙夷之色。
此时的周华月已经跪下,接过嬷嬷手中的茶,声音娇柔如柳絮般软绵:“姐姐请喝茶。”
前世的时候,谢德音因为不甘心,嫉妒,以及委屈咽不下这口气,迟迟没有接这一碗茶,被陆元昌一句:“华月身子单薄,不宜久跪,你莫要为难她。”
惹得京中流言四起,所有人都知晓她善妒,连太后的面子都不给,公然刁难华月郡主。
虽然此时谢德音恨不得将这碗茶泼在她的脸上,但理智让她忍住了,一手接过茶一手扶起了周华月,笑吟吟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妹妹无须这般客气,快快起来,如今你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这样劳累,可莫要动了胎气。”
周华月刹那间脸色煞白,惊然抬头,失声道:“你如何知晓?”
说完自知失言,赶忙道:“姐姐怎么能乱说?我今日清清白白嫁到陆家,姐姐怎可泼我污水?”
说着,周华月便垂眸轻拭着泪水,哽咽的说着:“妹妹知道,姐姐不满太后赐婚,可我与元昌是真心相爱的,我宁愿不要敕号,甘心屈居姐姐之下,做个妾室,姐姐也容不得我吗?非要这样污蔑我?”
前世的几年里,谢德音早就见识了周华月的软刀子,白莲花的手段,让她无论在何时都能博得大家的同情。
此时宾客都开始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大家都能听到。
“不会吧,两个多月的身孕,这是在人家新婚的时候就搞上了?”
“不止新婚呢,那个时间,正是平阳侯世子在南方赈灾的时候,老百姓正水深火热,他们却这样的没羞无耻?”
“华月郡主好歹定远王的遗孤,忠烈之后,又是太后养大的,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也是,说不定就是世子夫人新婚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有不甘,故意败坏华月郡主的名声罢了。”
众人议论的风向渐渐逆转。
“是吗?”谢德音显得十分的惊讶,清澈的双眸里满是疑惑,“我还是听世子亲口说的呢,怎会有假?我与元昌成婚后他便去了灾区,他更是赞你深情几许,千里迢迢追了过去,才有了这孩子,如今算算日子,已经两个半月了。妹妹你也不用害羞,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两个的。”
周华月求助的看向了陆元昌,目光柔弱无助,似乎在询问他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给不相干的人知道。
陆元昌眉峰微锁,“我何时与你说过这些?”
一时间,所有的宾客望向了谢德音。
“想来摄政王z平日里日理万机,后宅里也需要有人照料,有几房妾室也正常。”
其余众人都点头附合,在座的一些夫人们,听说摄政王后宅有了妾室,心思都蠢蠢欲动。
之前是因为摄政王不近女色,如今既然有妾室了,难免有人动了其他的心思。
其中宁远侯夫人起身坐到了邕王妃的身边,笑容和煦道:
“说起来,我们家里倒有几个女儿正值芳龄,不是我自夸,个个都生的花容月貌,最是温婉贤良,若是能托王妃的福气,给她们挑一门出色的夫家,我可真是感激不尽呢。”
前面还在说摄政王的后宅,宁远侯夫人就这般言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打着将人送到摄政王府的打算。
邕王妃又岂能看不穿她的小心思,只淡淡的提了一句:
“我记得你们家嫡女去年便出阁了吧?家里面只有几个没出阁的庶女吧?”
宁远侯夫人也不以为意,只继续笑着道:
“王妃说的没错,是庶女,不过品貌没得挑,只是这庶出不堪高门,便是做个妾室什么的,也是她们的福气。”
宁远侯夫人这般明说了,其他的几位夫人心中极其鄙夷,但是想着若是家里的女儿能进摄政王府,混个妾室,将来生个一男半女,封个侧妃,也是极好的事情。
怎奈又拉不下脸来说。
邕王妃笑了笑道:“回头我见到老七跟他提一声,若他有意,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宁远侯夫人欢天喜地的谢过邕王妃。
说这话,平阳侯夫人王氏带着陆琳琅进来了,周华月也紧随其后。
谢德音看了一会热闹,这会正头婆婆来了,总要上前迎接。
谢德音上前行礼,王氏淡淡的应了一声,神色间很是不耐。
谢德音只当作没看到,扶着她落了座,随后坐在了她身侧的位置。
邕王妃是周华月请来的,周华月的父亲定远王是邕王的大哥,定远王死后,周华月便被太后从边关接了来。
她原本可以享皇家尊荣,嫁一门好亲事,偏偏那时候是陆元昌把她从边关接来。
周华月或许在那时对陆元昌有了情愫,后来陆元昌娶了别人,南下赈灾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周华月追了过去,闹出丑闻。
邕王妃气她不争气,以郡主的身份给人做了贵妾丢了皇家的人。
不过现在看着她气色极好,又掌着侯府的中馈,陆老夫人的寿宴又是她一手操持,这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操办的盛大,这与当家主母又有什么区别。
周华月这会给邕王妃请安,邕王妃拉着她前后左右看着,似给她撑腰一般,余光中扫了王氏和谢德音一眼。
“气色不错,看来陆元昌待你还不错。”
周华月含羞带怯的点头,“夫君他待我是极好的。”
“他费心娶了皇家的郡主,谅他也不敢对你不好。”
这话说的王氏脸上难看,只是不敢真的动怒,只能忍下这口气。
陆老夫人被人搀扶着从外面进来,众人纷纷起身给陆老夫人贺寿,陆老夫人展颜招呼着众人。
此时丫鬟们流水般的上着点心瓜果,众人一看手边放着的新鲜的荔枝,以及解暑的杨梅荔枝饮,都不由得惊奇。
这个时节的荔枝可是稀罕东西,尤其在南方刚平定了前朝余孽,流窜着许多的逃兵寇匪,很是不太平。
“往日里这平阳候府也没有这般乱象,弄了个三品诰命的贵妾进门,还宠妾灭妻掌了中馈,什么乱子都出来了。”
“果然是祸起萧墙,看吧,平阳候府的好日子不长久了。”
“小声点吧,太后可抬举她呢。”
虽说小声,可是周华月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她面色涨红,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浊气,快将她气炸了!
樱桃此时哭哭啼啼的膝行到周华月身边,委屈万分的说着:“郡主,不是奴婢坏了您的计划,是有人打晕了奴婢......”
啪的一声,周华月扬手打断了樱桃下面的话,咬牙切齿的说着:“来人,将她的嘴堵上捆起来,等候娘来发落!”
樱桃被堵住了嘴巴带了下去,可是方才她说的那两句话,在场的都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站的离她近的陆元昌。
此时他转身看了周华月一眼,眸中掠过一丝暗色。
周华月瞬间慌了,捂着肚子哎呦了两声,伸手无比凄惨的看着陆元昌。
“元昌哥哥,我的肚子......”
陆元昌再也没有了平时心疼怜悯的神色,喊着院里的丫鬟。
“来人,把月夫人送回院子。”
周华月看着陆元昌冷淡的样子,心中骤然一凉。
余光中看到始终站在一旁整暇以待的谢德音,周华月的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
肯定是谢德音!
将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搞砸!
好好的一场寿宴被搞成这个样子,陆家是里子面子全部都没了,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时平阳候昏厥了,王氏被气的心绞痛,周华月被送回了院子,陆老夫人那边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谢德音看完热闹准备回自己院子的时候,被陆元昌拉着一起送客。
寿宴办不下去了,总得好好的将宾客送走。
谢德音下意识便看向了周戈渊的方向,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想来是对陆家这一出出狗血的戏码并不感兴趣。
谢德音没有拒绝,反正,还有最后一场戏没开演呢,正好,她跟着过去看看。
各府的马车由车夫牵着在平阳候府的门口恭候着自家的主子,陆元昌虽觉得颜面尽失,却不得不来送送客人。
几家的女眷刚登车要走时,平阳候府门口候着的许多商户一拥而上,堵住了平阳候府的大门,要走的,和没走的,都十分的好奇,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平阳候府是嫌京中高门世家太过无趣,专门挑一天集中给大家看戏?
谢德音在看到这些人围过来的时候,先一步便退后了,只有陆元昌紧皱着双眉怒斥道:
“放肆!这里是平阳候府,由不得你们在此胡闹!”
商户们也不惧怕陆元昌的怒喝,反倒上前道:
“我们找的就是平阳候府,我们是城西做园林生意的,贵府半个月前从我们铺子里订了许多名贵的树和花,说是前几日给钱,如今都过去半个月了,我们伙计催促许多次,贵府的管事都不予理会,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会在今天上门。”
说完,其他的商户也都紧跟着说道:
“还有我们,我们是专供南边新鲜果子的驿商,贵府订了岭南的荔枝,还有江浙的杨梅,要新鲜送到,说是今早上送到就结账,我们等着回岭南呢,可是始终不见贵府管事出面。”
“还有我们,我们是点心铺子的,贵府拖欠我们的银两已经半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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