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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入骨:冷戾王爷的心尖宠儿全文免费

檀意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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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吟玉咬了下唇,她只是想让他给她撑腰罢了,没想到竟打死了个人,一时有些怔忪。“想来是不满意了,”顾行舟看向地上跪着的人,“继续打。”程吟玉连忙阻止,轻声说:“王爷,够了。”顾行舟还没说话,底下的人极有眼色地磕头谢恩。“多谢夫人,多谢王爷!”“你们倒是乖觉,”顾行舟冷笑一声,“既然夫人为你们求情,那便算了。”膳房的人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不过本王也不能留你们,都发卖了吧。”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数十人的命运。他拥着程吟玉继续去用膳。程吟玉却吃不下了,那股血腥味似乎还在,她干呕了一声,面色发白。顾行舟反而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他知道她的心思,想让他帮她撑腰,只是没揭穿罢了。他早就想敲打一番别院里的下人,省得他们...

主角:程吟玉顾行舟   更新:2025-05-09 1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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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吟玉顾行舟的其他类型小说《缠绵入骨:冷戾王爷的心尖宠儿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檀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吟玉咬了下唇,她只是想让他给她撑腰罢了,没想到竟打死了个人,一时有些怔忪。“想来是不满意了,”顾行舟看向地上跪着的人,“继续打。”程吟玉连忙阻止,轻声说:“王爷,够了。”顾行舟还没说话,底下的人极有眼色地磕头谢恩。“多谢夫人,多谢王爷!”“你们倒是乖觉,”顾行舟冷笑一声,“既然夫人为你们求情,那便算了。”膳房的人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不过本王也不能留你们,都发卖了吧。”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数十人的命运。他拥着程吟玉继续去用膳。程吟玉却吃不下了,那股血腥味似乎还在,她干呕了一声,面色发白。顾行舟反而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他知道她的心思,想让他帮她撑腰,只是没揭穿罢了。他早就想敲打一番别院里的下人,省得他们...

《缠绵入骨:冷戾王爷的心尖宠儿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程吟玉咬了下唇,她只是想让他给她撑腰罢了,没想到竟打死了个人,一时有些怔忪。

“想来是不满意了,”顾行舟看向地上跪着的人,“继续打。”

程吟玉连忙阻止,轻声说:“王爷,够了。”

顾行舟还没说话,底下的人极有眼色地磕头谢恩。

“多谢夫人,多谢王爷!”

“你们倒是乖觉,”顾行舟冷笑一声,“既然夫人为你们求情,那便算了。”

膳房的人松了口气,又听他道:“不过本王也不能留你们,都发卖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数十人的命运。

他拥着程吟玉继续去用膳。

程吟玉却吃不下了,那股血腥味似乎还在,她干呕了一声,面色发白。

顾行舟反而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

他知道她的心思,想让他帮她撑腰,只是没揭穿罢了。

他早就想敲打一番别院里的下人,省得他们懒散惯了,不知怎么伺候主子。

见她确实吃不下了,顾行舟便道:“回房吧。”

程吟玉心里咯噔一声,忐忑道:“王爷的伤……”

听说他受了十道鞭刑,虽然瞧着行走自如,但在那种事上想来还是有些影响的。

顾行舟面色不虞地瞥她一眼:“你想哪去了,本王让你帮本王上药。”

程吟玉脸一红,抿唇不语。

见她这副模样,就算顾行舟不想也有点想了,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亲了下她娇嫩的唇瓣。

“不过你若是想得厉害,本王便忍痛陪你。”

程吟玉面色涨红,立刻转身走开:“青荷,去拿药箱。”

回房之前,顾行舟让沉霄将别院里的人都召集过来。

程吟玉不知他要做什么,静立在旁,想起叶嬷嬷来,轻声商量:“王爷,天色已晚,若不是大事,就别让叶嬷嬷过来了吧?”

顾行舟“嗯”了一声,牵起她的手随意把玩。

虽然有宽大的衣袖遮掩,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程吟玉有些羞,手指微蜷,准备收回去,他却倏然攥紧。

程吟玉便不敢再动了,任由他揉来捏去。

环视四周,下人们人人自危,倒是没有留意他们的小动作,程吟玉松了口气。

“这几日和嬷嬷相处得如何?”

顾行舟忽然开口,端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仿佛把玩柔荑的人不是他。

程吟玉迟了一下才开口:“叶嬷嬷待奴家很、很好。”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他忽然挠了下她的掌心,痒意丛生,程吟玉差点笑出声,好不容易才憋回去。

他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问:“教的东西,你可学会了?”

程吟玉咬了下唇,王爷应当不是故意的,于是回答道:“会了,只是不精,还需……历练。”

他又挠她的手心!

这下程吟玉确定他是故意的了,隐晦地嗔他一眼,堂堂秦王殿下,怎么这么幼稚!

顾行舟倒是不甚在意她的不满,粗粝指腹不断摩挲着肤若凝脂的柔荑,舍不得放开。

闲聊的工夫,人到齐了。

沉霄看眼王爷,这才开口:“前两年王爷带兵打仗,事务繁忙,无暇去管曲江别院,没想到接连生出诸多事端。”

说到这里,沉霄停了停,见他们都噤若寒蝉,这才继续说道:“这帮人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若是还有试图生事的,王爷绝不会轻饶!”

顾行舟淡淡补充:“本王不在,夫人便是府上的主子,若是还有人胆敢忤逆,杀!”

最后一个字说的依然平淡,但他天生便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无端狠厉决绝,让人心惊胆战。


夏日炎炎,夜里纵然有风,也挡不住暑热之气。

程吟玉却仿佛回到了数九寒天,登时清醒了。

上次她睡得迷迷糊糊,也说错话了,他表面没什么反应,床笫之间却愈发狠厉,这次她竟还没吸取教训。

程吟玉忙不迭地跪下,嗫嚅道:“奴家方才做了个梦,以为还在梦里,王爷恕罪。”

顾行舟面色稍霁,负手而立,问:“什么梦?”

“梦见……”程吟玉瞟了眼锦鲤池,福至心灵,“梦见王爷不会凫水,奴家救了王爷许多次,筋疲力尽,醒来便见到王爷,自然以为还在梦里。”

这一番话她说得情真意切。

身为青楼女子,撒谎不眨眼的技能也是日日都要训练的。

这个理由尚且说得过去,顾行舟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形,淡声道:“起来吧。”

程吟玉跪在坚硬石板路上,穿得又单薄,双膝离地时便觉得刺痛,她没敢碰顾行舟,扶着漆金红柱缓缓起身。

但刚醒的人哪有力气,一个没站稳,她绵绵软软地往后倒去。

程吟玉惊呼一声,正要去抓他的衣襟,电光石火之间,她做了个决定,咬紧牙关往后倒去。

紧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腰间多了只大掌,箍着她的细腰贴近炽热胸膛。

程吟玉的心砰砰直跳。

她赌赢了,顾行舟对她也是有一分在意的,没让她摔下去。

身为依附于人的外室,她这辈子或许也就这样了。

她可以不要他的爱,但是不能不要他的在意。

至少他的心里得有一个位置是她的,这样她才能活得平安顺遂。

“宁愿摔在地上也不求本王帮忙?”

顾行舟隐含怒意的声音从胸腔处传递给她,程吟玉咬了下唇,轻声说:“奴家不敢。”

“为何不敢?”

程吟玉仰脸看向他,一双潋滟桃花眼欲语还休,红唇轻启:“蓄意勾搭王爷的罪名,奴家担不起。”

箍着腰的大掌明显紧了紧,顾行舟紧紧盯着她。

她确实没有勾搭过他,一直是他主动过来,像着了魔。

他哑声问:“还能走吗?”

程吟玉慢慢脱离他的怀抱,尝试着走了几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顾行舟打横抱起。

“等你走回去,天都亮了。”

他龙行虎步,大步向前,纵然怀里抱着个人也走得极稳。

行至思思身边,程吟玉疑惑道:“怎么回事?”

没等思思开口,不远处跑来一个身影,气喘吁吁地喊道:“王爷!王爷手下留情!”

认出是陈管事,程吟玉忙让顾行舟放下她。

思思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委屈地哭了起来,连忙喊道:“爹!爹快救我!”

仗着管事女儿的身份,她在别院里作威作福惯了,捅了篓子有爹帮她撑腰,久而久之,只要自家爹来了,她便觉得腰杆硬了。

但顾忌着王爷还在跟前,她没敢起身,膝行几步到爹爹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撒娇:“爹,你快求求王爷。”

陈管事急火攻心,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住口!”

思思捂着脸难以置信:“爹,你竟然打女儿?”

别说打她了,陈管事现在都想一脚把她踹河里!

他觉得天都要塌了,让女儿服侍夫人之前,他三令五申要谨小慎微,千万别生事端,没想到这才老实了几日,竟然胆敢勾搭王爷!

陈管事懊悔不迭,早知如此,他就把女儿关在家里了!

顾行舟哼笑一声,意味不明道:“原来这是陈管事养的好女儿。”

陈管事忙磕头请罪:“小的教女无方,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恕什么罪?”顾行舟漫不经心道,“在本王面前跌了一跤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越是这样说,陈管事便越是觉得骇人,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猛然间瞥见程吟玉,他病急乱投医,忙道:“夫人,看在思思服侍您一场的份上,饶了她吧!”

程吟玉顿觉头疼,她只是吃个瓜看个戏,关她什么事啊?

况且,思思只服侍过她两三日而已,又没什么深厚的主仆情。

但见顾行舟也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看她如何应对,程吟玉便不能敷衍了。

勾搭王爷这事,可大可小,有的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有的沦为脚下泥,思思运气不好,王爷不爱这个调调的。

既然触了王爷的逆鳞,照她看来,打十板子就行了。

可思思是管事的女儿,这便有些棘手了。

万一她日后失宠,陈管事还是别院的管事,难保不会因为此事报复到她身上。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程吟玉垂下眼睛,故作惶恐不安道:“此事还是交由王爷定夺吧,奴家、奴家不知该如何处理。”

顾行舟道:“你的丫鬟,你说了算。”

程吟玉咬牙,丫鬟确实是她的,管事却不是她的,顾行舟是不是要故意看她进退两难!

果然,她抬头时捕捉到他眸中划过几分笑意。

扫视一眼,陈管事和思思都低着头,程吟玉大着胆子勾住顾行舟的食指,借力踮起脚尖。

她附耳撒娇:“王爷,别为难奴家。”

顾行舟下意识去捉她的手,她却早有准备,游鱼似的挣开,独留一片滑腻。

他紧盯着她,眸中像是能喷出火来。

程吟玉老老实实地站好。

孙妈妈说了,欲擒故纵这一招,没有一个男人不心动。

就算看起来不心动,也是装的清风霁月罢了,等回了屋,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程吟玉愿意用这一次折腾摆平这件事。

不过仔细想想还是亏了,这件事本来就和她无关,思思勾搭的又不是她。

静了片刻,顾行舟缓缓开口:“陈管事年纪大了,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本王明日便派人过来接手别院。至于你的女儿……”

天黑得透彻,自下而上仰望,顾行舟像索命的阎罗,一言便可定生死。

陈管事冷汗涔涔。

思思也蓦然发现她闯了多大的祸,爹爹的职位说没就没了,她吓得哆嗦,再也没了平日里的趾高气昂。

“打二十板子吃个教训。”

陈管事眼前一黑,瘫软在地,二十板子!女儿如此娇弱,不死也残啊!

“王爷,王爷,小女她知错了……”

顾行舟却没再听下去,紧紧攥住程吟玉的手,走向西厢房。

行刑结束之时,长凳上的人早已了无生息。

陈管事拎着包袱走出曲江别院,老泪纵横。

他一步一蹒跚,行至一条偏僻小巷,被人掳走,不知去向。


牡丹阁内,琵琶声入耳,令人如痴如醉。

程吟玉转轴拨弦,弹的正是《春江花月夜》。

十四岁那年,她凭着这首琵琶曲名动京城,与一年前相比,她的技艺更加精湛,令人闻之忘俗。

可惜屏风前的人不懂欣赏,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吃如意糕,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不过到底还是没做什么逾矩的举动,程吟玉稍稍放心。

一曲弹罢,她娇声询问:“不知公子还想听什么曲儿?”

那边嘟囔了几个字,程吟玉没听清。

李昆拍掉掌心碎屑,一本正经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听到这里,门外偷听的孙妈妈干脆利落地锁上门。

“妈妈,有贵客上门。”龟公附耳悄声提醒。

孙妈妈漫不经心地问:“谁啊?”

满京城的贵公子都在这儿了,还能有什么贵客?

“秦王殿下。”

孙妈妈眼睛一瞪,“真的?”

秦王顾行舟是皇上的第六个儿子,为人狠决,战功赫赫,两个月前刚打了场胜仗,降服了气焰嚣张的草原部落,长安城内无人不知。

孙妈妈顿时后悔没再多等一会儿,这可是秦王殿下啊,一掷千金也不在话下!

她急匆匆地往楼下跑,一眼便瞧见一奢华马车停在红绡楼外,数十个身披银甲的侍卫严阵以待。

孙妈妈赶紧娇笑着迎了上去,恰好马车里的人掀帘抬起眼来。

骨节分明的手瘦削而修长,那双幽深如谭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视一眼,却仿若有无尽威严般,直教人想跪下。

连见惯了皇亲国戚的孙妈妈也不由得腿一软,赔着笑开口:“王爷来得不巧,牡丹的初夜被英国公的嫡次子买走了。”

顾行舟正整理着衣裳,闻言神色便是一顿,微睨着她问:“牡丹?”

孙妈妈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点头。

顾行舟往红绡楼里走去,“让李昆过来见本王。”

牡丹阁内,李昆还在耐着性子循循善诱:“牡丹,过来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程吟玉踌躇片刻,若是不去,他定会恼羞成怒,于是放下琵琶,轻移莲步,停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不成想,他竟猛的扑了过来,一阵天旋地转,程吟玉跌坐在他怀里,两只手臂如铁一般,将她箍得死紧。

她差点喘不过气来,扬声喊道:“孙妈妈!双儿!”

李昆任她叫,但到底还是觉得破坏气氛,于是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撕纱衣,狞笑道:“老子买了你的初夜,你就得老老实实地被我玩!”

叫了那么多声也没人来,程吟玉已经心凉了,怪不得让她穿纱衣,怪不得开出那么高的价钱,原来孙妈妈一直都在骗她!

她又气又怕,拼命阻挡着那人的手,可男女体力如此悬殊,根本无济于事。

正拼命挣扎着,忽然有人拍门,焦急地喊道:“二公子!二公子!”

李昆烦躁道:“滚!老子忙正事呢!”

“二公子,十万火急的事!”

李昆骂了声娘,丢下程吟玉,推开门道:“若是不紧急,老子直接杀了你。”

小厮附耳说了句话,李昆顿时心惊,秦王!

他急得团团转,秦王怎么来了?

一边是娇滴滴的美人儿,一边是索命的阎罗,还是保命重要。

李昆恨声道:“算你运气好,老子一会儿再过来收拾你!”

程吟玉一丝力气也没了,泪水涟涟地倒在地上,目送他走出屋门。

李昆一步三回头地来到隔壁厢房,关上门,一眼都没敢多看上首的人,讷讷出声:“秦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顾行舟淡声道:“本王为何来此,你应该清楚。”

李昆冷汗直流,思忖一会儿,说道:“为着收受贿赂的事儿?”

顾行舟不置一词,悠闲品茗,看他的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

又说了两三件事,他还是没说话,李昆咬咬牙,只能是那件事了。

他直接跪下磕头:“王爷,微臣只是一时糊涂!前几日端午宫宴,微臣醉酒,不小心摸了一下何侧妃的手,真的只是不小心……”

顾行舟微微扬眉,他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桩事,侧妃何柔嘉也没和他提过。

正沉思着,底下的人额头已经磕的血肉模糊。

李昆疼得发抖,却不敢不嗑,谁人不知秦王殿下的狠厉手段,直接打死都算好的,怕就怕长久的折磨,死了活,活了又死,真真是生不如死。

“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顾行舟摩挲着白玉茶盏,“念在你是英国公嫡子的份上,断根手指吧。”

李昆松了口气,只是断根手指,早点去找郎中肯定能接上。

忽然又听他意味不明道:“听说你买了牡丹的初夜?”

“是、是,”李昆小心翼翼道,“殿下若是看上了,微臣愿献给殿下,她还是处子之身……”

顾行舟“呵”了一声,又问:“你在房里待了这么久,都做什么了?”

李昆咽了下口水,“听她弹了首曲儿,然后正想……您就来了。”

“碰她了吗?”

李昆心里咯噔一声,“碰、碰了。”

顾行舟漫不经心地问:“哪只手?”

他咽了口唾沫,缓缓抬起右手,又赶紧放下,换了只手,刚举起来,红光闪过,“扑通”一声,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掌在地上滚动。

李昆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自己的手,钻心的疼立刻深入骨髓,他大叫着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我的手!我的手!”

顾行舟面不改色地喝完最后一口庐山云雾。

推开门,整个红绡楼都陷入喧哗之中。

孙妈妈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瞥了眼屋里的断掌,敢怒不敢言,硬生生挤出一个笑。

“王、王爷。”

顾行舟道:“本王出一千两白银,为牡丹赎身,如何?”

按理说,牡丹的初夜卖了七百两,赎身的银子自然也该水涨船高,但孙妈妈哪敢不应。

若是不应,说不定下一个断手的就是她了,花魁可以再培养,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她赶紧答应,颤着手推开牡丹阁的门。

屋里,程吟玉以为是李昆去而复返,惊慌抬眸,望进男人深邃的眼睛。

昨晚,就是这双眼睛肆意凝视着她,让她生,也让她死。

程吟玉满怀希冀地望着他,他竟真的来接她了!

顾行舟也在打量她,钗环尽失,鬓发凌乱,一张娇怯芙蓉面满是泪水,却显得愈发娇媚,惹人怜惜。

一日不见而已,竟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他冷嗤一声,顺手给她裹上罗衾,打横抱起,迎着青楼姑娘与恩客们的视线走出红绡楼。

程吟玉最后看了一眼待了三年的红绡楼,毫不犹豫地圈紧顾行舟的脖颈。


程吟玉问:“这一巴掌是为我打的,这么说,我也有错?”

青荷懵了:“夫人自然没错。”

“你还想与珠儿一同分担罪责,便能看出为人正直磊落,更该奖赏。”

程吟玉取下荷包递给她,继续说道:“是否尽心,我都看在眼里,若是你日后犯了错,我同样不留情面。”

这话便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她要让她们知道,王爷不在,她便是主子,谁再敢动心思不尽心,她也有权利发卖。

西厢房的事很快便传到膳房,德子添油加醋地跟师父说了一番,有些害怕道:“师父,晚膳要不要再改改?”

刘师傅不以为惧道:“我又不是什么小丫鬟,难不成因为一顿饭就赶我走?凭她一个失宠的外室能掀起什么风浪!”

晚膳照例是端过去几样素菜,甚至还迟了小半个时辰。

程吟玉没动气,只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膳房那边听到动静能装上几日,没想到愈发不知收敛了。

青荷气冲冲地开口:“夫人,这帮人越来越过分了!”

程吟玉心平气和地笑笑:“又不是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晌午的味道我觉着还不错。”

说着她坐了下来,见屋里没有别的小丫鬟,低声道:“先派人去外面找师傅吧,要悄悄的,别让人察觉了。”

只要王爷不过来,师傅便只会敷衍了事,就算敲打一番又如何,想让饭菜变得难吃有千万种法子,万一里头下了东西,更是得不偿失。

而且,想必短时间内难以找到合心意的师傅,她只能暂时忍耐了。

刚吃了一口清炒时蔬,小丫鬟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进来。

青荷皱眉道:“又出什么事了?”

难道府里还有不长眼的人挑事?

小丫鬟摇摇头,激动道:“王爷来了!”

青荷瞪大眼睛,程吟玉也惊得站起身来,她以为王爷还得好几日才会过来,没想到今日便来了!

她迎出门去,回廊下昏昏黄黄的光影刻画出男人挺拔的身形与冷厉的模样,疾步朝她走来。

程吟玉福身行礼,唤了声“王爷”,再抬眸,一双桃花眼含着潋滟水光,分外惹人怜惜。

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顾行舟喉结滚了下,沉声问:“怎么了?”

程吟玉笑着摇摇头,轻声道:“王爷还未用膳吧,奴家伺候您用膳。”

顾行舟正要说“吃过了”,她却温柔小意地将他迎进去。

大抵是几日没来,想他了,顾行舟便没说什么,随意瞥一眼桌上的菜肴,声音便冷了几分。

“你就吃这些?”

程吟玉讷讷道:“奴家近日似乎丰腴了些,便吩咐厨房做了些清淡的……”

她隐晦地看了眼青荷,青荷很是上道地跪下,扬声道:“王爷,您要给夫人做主啊!是膳房的人不尽心侍奉,整日给夫人做些清汤寡水的东西!”

顾行舟瞥了眼程吟玉,一撩衣摆,坐了下来。

“将膳房的人提过来问话。”

德子屁滚尿流地爬到刘师傅面前。

“师父!出大事了!”

刘师傅呷了口茶,毫不在意道:“夫人生气了?这点事有什么可说的。”

“不、不是,”德子语无伦次道,“王爷来了!”

“什么!”

刘师傅立刻站起身,失手打翻了茶碗,“咣当”一声,茶水四溅。

已经整整三日了,他以为王爷已经厌弃了这个女人!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刘师傅急得团团转,不等他想好对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竟是王爷身边的沉霄亲自带人过来了。

沉霄瞥他一眼,沉声道:“王爷有话要问,带走!”


暑气难消,膳房之内更是如火海翻滚,一刻也待不下去。

刘师傅拿手抹了把汗,从徒弟德子手上接过拧干的帕子,好好擦了下脸。

在膳房里待久了,脸上难免脏污,烟熏火燎的,他嫌弃地将帕子扔给德子,这才开口询问。

“夫人生气了吗?”

看德子的神色也知道无事发生。

他冷哼一声,心道他还以为这位夫人是个厉害人物,日日都能缠着王爷过来,没想到这才过几日,王爷便不来了,连支会也没支会一声。

亏他还巴巴地一日三顿山珍海味地伺候,没成想竟是个没用的!

天这么热,他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了,随便糊弄了一顿。

让德子送过去之前他还有些忐忑,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不受宠的外室罢了,伺候地再好有什么用,怕是再过几日,连赏钱也拿不出来了。

果然,德子笑道:“哪能呢,夸师父的手艺好呢,还说天热了,就想吃些素的,爽口。”

刘师傅又哼了一声:“去给师父泡壶茶,咱们歇到天黑了再做晚膳。”

懒散了两年,这几日忙前忙后的,他骨头都酥了,可不得好好歇歇。

德子闻言忙给师父捏肩捶背,好一番师徒情深。

那边厢,程吟玉用过午膳,在院子里走了一刻钟,困意渐渐袭来。

她打了个哈欠,在青荷的搀扶下进了屋。

“夫人准备睡多久?”

程吟玉想多睡一会儿,便道:“你派个人去叶嬷嬷那里,就说今日太热,晚些来也无妨。”

青荷笑眯眯地应是,服侍她躺下,放下帘子之后缓步出了门。

日头太大,地上明晃晃地刺眼,偌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小丫鬟们不知去哪躲懒了。

青荷皱了下眉,走到阴凉处,终于在茶室里瞧见一个打瞌睡的小丫鬟,名叫珠儿的。

她走上前去,轻轻晃晃珠儿的肩。

珠儿很快便醒了,见是青荷,忙笑道:“青荷姐姐,什么事啊?夫人想喝茶?”

青荷道:“自然不是,夫人已经睡下了。你去叶嬷嬷院儿里说一声,就说今日太热,夫人体恤嬷嬷,让嬷嬷晚些再过来。”

珠儿一听是苦差事,顿时不乐意了:“青荷姐姐,你去找别人吧,我就是个端茶倒水的,跑腿的活儿我可不干。”

夫人眼瞧着就要失宠了,刚热闹了几日的曲江别院人心惶惶,她们这些丫鬟也各有心思。

有了思思的前车之鉴,爬床是不可能了,大丫鬟的位置也有青荷和丹樱把持着,她们只能得过且过,做得再好也没用。

青荷一听便恼了:“去趟叶嬷嬷的住处而已,这便累着你了?”

“既然青荷姐姐不觉得累,那你去吧,”珠儿毫不在意道,“我继续睡了,夫人喝茶再叫我。”

说着她便懒懒地闭上眼睛,耳边骤然响起“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珠儿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便见青荷甩着手怒视着她。

她立刻嚎哭起来:“你怎么打人呀!”

青荷冷笑一声:“打的就是你!”

她还想再打,丹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冷着脸训斥道:“夫人刚睡下,低声些!”

她的威望比青荷高,珠儿瘪瘪嘴,捂着脸不敢再哭。

丹樱看向青荷,问:“怎么回事?”

青荷完完整整地复述一遍:“夫人让我找人传话,没成想我快将院子走遍了才看到一个人,珠儿竟然还不想去,说什么你不嫌累你去。主子的事便是大事,若是叶嬷嬷听到这句话,别说一巴掌了,打十个板子都是轻的!”

珠儿呜呜咽咽地控诉:“青荷姐姐不去找别人,偏来找我,我就是个端茶倒水的丫鬟,万一夫人喝茶怎么办?夫人的事是大事,可是这里也离不开人!”

青荷怒目而视:“我都说了夫人睡下了!”

珠儿不甘示弱:“你又不是夫人,你怎么知道夫人不想喝茶?”

眼看着她们又要吵起来,丹樱拉开她们,低声道:“小声些,多大点事,我去传话!”

青荷拒绝,冷笑一声开口:“不用,这曲江别院里的丫鬟都是金贵命,我不嫌累,我亲自去!”

珠儿被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转念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错,还被平白无故地打了一巴掌,顿时讥讽出声。

“哪有青荷姐姐命好,做了夫人的大丫鬟,想打谁就打谁,旁人还不能辩驳一句!”

“你!”

青荷还要上前,珠儿也不甘示弱,丹樱站在中间死命拦着。

混乱之中,不知谁碰到了粉彩莲花纹茶盏,“啪”的一声,摔到地上碎成四五瓣。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珠儿咽了口唾沫,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喃喃道:“完了……”

她是专门侍奉茶水的,这些茶盏自然也归她管,碎一个不仅要拿自己的月钱贴补,还得挨板子!

青荷也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这套茶盏夫人还挺喜欢的,忽然摔碎了一个……

丹樱叹了口气,看了眼西厢房,想起夫人还睡着,踌躇片刻,又往叶嬷嬷的住处走去。

不多时,叶嬷嬷听完丹樱的话,也了解了前因后果。

王爷几日不来,人心浮动实属正常,但是她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冒头了。

叶嬷嬷捧起茶喝了一口,含笑问:“夫人可说什么了?”

丹樱摇摇头:“我没敢打扰夫人,嬷嬷做主也是一样的。”

叶嬷嬷便道:“我也只是受王爷之命教夫人管家事宜的,这事我做不了主。”

丹樱不解地望着她。

叶嬷嬷并不解释,而是说道:“你去找夫人吧,让她自行定夺。”

正好给她练练手,若是连这点小事也解决不好,这几日算是白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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