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不怕士兵看见笑话?”
“老子乐意!”
他翻身跳进帐,甲胄上挂着片枫叶,“咋,嫌弃老子是粗人?”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地解铠甲,最后卡在护心镜上扯不下来,终于笑出声:“过来,我帮你。”
他别扭地转身,像被驯服的野兽般低下头颅。
我解开他腰间的革带,触到他腰腹的旧疤——比我想象中更多,横七竖八像蜈蚣爬过。
“疼吗?”
指尖抚过一道狰狞的刀伤。
“习惯了。”
他忽然抓住我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这儿疼的时候才要命——被你爹参通敌那会儿,老子真想砍了他狗头。”
我僵住。
“那你为何...不杀我全家?”
我仰头看他,“那天,你明明有机会,或者直接不管,我们全家都会死...因为...”他忽然别过脸,耳尖泛红,“你从小哭起来像小猫,老子下不了手。”
我险些笑出声,却见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碎成渣的桂花糖:“路上捡的,甜。”
“分明是你攥碎的。”
我接过糖渣,指尖蹭到他掌心的薄茧,“以后别总揣在怀里,化了黏手。”
“老子愿意!”
他梗着脖子反驳,却忽然从身后拿出卷画轴,“诺,你说的什么‘阳春雪’!”
展开画轴,我愣住——竟是幅《寒江独钓图》,虽笔触粗糙,却隐约看得出江心孤舟、老翁垂纶。
右下角用炭笔写着歪歪扭扭的“林晚棠收”。
10.“你画的?”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鬓角还沾着炭粉。
“老子偷师你的画册!”
他挠头,“那渔翁的胡子太难画,像老子的络腮胡...”我忽然想起这些日子,他总在我作画时假装擦刀,实则偷瞄宣纸上的笔触。
原来这个连“静女其姝”都念不利索的糙汉,竟偷偷学了我的喜好。
“这里该留白。”
我拿起毛笔,在江面添了几笔淡墨,“就像将军心中,不该只有刀光剑影。”
他盯着画轴,忽然握住我握笔的手,在天空处点了颗朱砂:“老子要这留白里,有你。”
毛笔“啪”地掉进砚台,墨汁溅在他袖口。
“将军可知‘何当共剪西窗烛’?”
我轻声说,“这是...盼着与心上人共处的意思。”
“那老子今晚就剪!”
他立刻抽出佩刀砍向烛台,我惊呼着拦住他,却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