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碎钻标本（2018年秋，美院时光）福尔马林的气味渗进口罩时，我正用解剖刀在蟾蜍标本旁勾勒星轨。
教室后排传来橡皮擦滚动的轻响，江砚的医用手套蹭过我的素描本边缘，指尖夹着枚碎钻——不知从哪片废弃的珠宝废料上掰下来的，在解剖灯冷白的光里泛着幽蓝。
“林小梨，教授在看你。”
他压低的声音混着走廊尽头的电钻声，带着雪松香水的尾调。
我慌忙合上速写本，掌心的炭笔灰蹭脏了蟾蜍下肢的肌肉组织图。
讲台上周教授的老花镜反着光，我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像极了三天前在图书馆，他突然伸手替我摘掉头发上的落叶时，那种鼓膜震颤的轰鸣。
“把14号标本的神经剥离图交上来。”
教授的皮鞋叩响瓷砖地，我攥紧速写本站起，碎钻从指缝滑落，滚进江砚的解剖盘。
他垂眼替我挡住，用镊子若无其事地将钻石拨到蟾蜍腹腔旁，金属碰撞声轻得像句叹息：“星空画在腓骨肌附近，挺有创意。”
午休时我蹲在解剖楼后巷补作业，梧桐树影在画纸上晃成碎金。
江砚的黑色高帮帆布鞋碾过落叶堆，扔下罐温热的可可：“医务室说你低血糖。”
他校服第二颗纽扣永远松着，露出少年清瘦的锁骨，上面沾着半片银杏叶——今早他替我挡住教授视线时，我看见的就是这个弧度。
“谢了。”
我仰头灌下可可，焦糖味混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香。
他忽然伸手拨正我的画板，指尖划过纸上未完成的猎户座：“这里该用群镶碎钻，”他从帆布包摸出个玻璃标本瓶，里面躺着十几颗大小不一的碎钻，“上周在珠宝工坊捡的，送你。”
瓶底沉着张揉皱的电影试镜回执，边角印着“《暗潮》剧组”的烫金字。
我指尖顿在他手腕的红痕上——今早做蛙心起搏实验时，他为了帮我抢显微镜，被金属支架刮破的伤口还渗着血。
他慌忙抽回手，耳尖却红得比解剖盘里的动脉血管还鲜艳：“看什么，快画你的星星。”
深秋的雨来得猝不及防。
我抱着画板往宿舍跑，在连廊转角撞见淋得透湿的江砚。
他怀里护着个防水文件袋，看见我时眼睛亮得像碎钻：“给你的。”
打开来是袋未拆封的石墨铅笔，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