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
慎如从回忆中惊醒。
见祁姣望过来,知是在唤她,沉下心走过去。
“我闻着这葱味儿就恶心,你把这盘菜里的葱都给挑出来吧。”
她要真闻着葱味就恶心,厨房的人怎么可能敢放葱?纯粹是想刁难她罢了。
慎如神情没什么变化,低低地应了声喏,拿起筷子开始挑。
余启淡扫一眼,仍慢悠悠喝粥。
岂料没一会儿,郡主一把扫落菜盘,叱道:“笨手笨脚的蠢货,不用你挑了,去倒盏茶来!”
慎如放下筷子,拿手帕擦掉溅在虎口处的油,转身去斟茶。
虎口有两条裂口,油盐渗进去,咬着皮肉是疼的,但她似乎毫无察觉,眼皮也未曾眨一下。
“郡主请用。”
慎如将茶盏搁在桌案上,待要退开,滚烫的茶水就泼了一身。
祁姣把盏摔在地上,骂道:“这么烫,你想害死我吗?”
边上的晴惠见此情形,厉声喝道:“还不快跪下请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谋害我家郡主?”
慎如两只手都烫红了,胸前也烫伤了一片,痛得直咬牙。
只反应迟了片刻,又被晴惠一脚踹在膝盖窝上。
她腿上本就有伤,哪里经得起这一踹?当下踉跄着跪倒在地,膝盖被碎瓷片扎得生疼,很快渗出血来。
余启转眼瞥见,剑眉一皱。
晴惠又骂:“没长嘴是不是?不会告罪吗?”
“好了,也别过于苛责她,”祁姣看余启并无反应,也就略略消气,摆了摆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没事找事,刻意刁难呢。”
喝了两口茶水,蛾眉稍展。
“把地收拾干净了,就回去吧。”
“是。”
慎如挣扎起身,拿了笤帚,弯着腰身一瘸一拐,将地上的狼藉扫净,告退离开。
余启看着她出去的身影,心隐隐作痛,既觉她可怜,又怒其不争。
以前多高傲倔强的一个人,从不低头,如今竟也弯了腰,甘愿受此屈辱。
祁姣侧眼看他,“我看她是在荔香院住了两年,不太记得规矩了,所以才教教她,侯爷不会介意吧?”
余启淡声回道:“你是侯府主母,后宅的事你说了算,我不插手。”
如此看来,他确实只在意慎如腹中的孩子,不然方才她那样对慎如,他不可能连吱都不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