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廷聿江稚鱼的其他类型小说《退婚嫡女杀穿全场,禁欲权臣又争又抢裴廷聿江稚鱼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花园春子大魔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稚鱼早早离开了宴席,借口说父亲回家需要早些归家为他接风洗尘。实际上她对于这些宴席、吟诗作赋,本来也就没有太大的兴趣。正如同她告诉郡主的那般,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这些虚名也是外人赋予她的。她想要的,从不是这些。江稚鱼前脚刚才进门,便听到大嫂叽叽喳喳的吵嚷着什么。父亲这次从边塞归来,带回来了不少好东西。大哥大嫂将最好的一件羊绒钩花地毯留给了她。俞莲舟挽着她的手,笑意盎然道:“小鱼的身子孱弱,给这羊绒地毯铺在地上,这样你赤脚在地上也不会冷了。”“谢谢大嫂。”江稚鱼笑意浅浅的点点头。她的目光渐落在一袭红袍的江父身上,父亲方才去宫中述职出来,甚至就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下。江父一脸慈爱的看着江稚鱼:“阔别数月,我们家小鱼出落的越发伶俐可人了,现在...
《退婚嫡女杀穿全场,禁欲权臣又争又抢裴廷聿江稚鱼大结局》精彩片段
江稚鱼早早离开了宴席,借口说父亲回家需要早些归家为他接风洗尘。
实际上她对于这些宴席、吟诗作赋,本来也就没有太大的兴趣。
正如同她告诉郡主的那般,什么京城第一才女,这些虚名也是外人赋予她的。
她想要的,从不是这些。
江稚鱼前脚刚才进门,便听到大嫂叽叽喳喳的吵嚷着什么。
父亲这次从边塞归来,带回来了不少好东西。
大哥大嫂将最好的一件羊绒钩花地毯留给了她。
俞莲舟挽着她的手,笑意盎然道:“小鱼的身子孱弱,给这羊绒地毯铺在地上,这样你赤脚在地上也不会冷了。”
“谢谢大嫂。”
江稚鱼笑意浅浅的点点头。
她的目光渐落在一袭红袍的江父身上,父亲方才去宫中述职出来,甚至就连官袍都没来得及换下。
江父一脸慈爱的看着江稚鱼:“阔别数月,我们家小鱼出落的越发伶俐可人了,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
“父亲,西北塞外风沙太大,天气干燥,女儿提前给您准备了上等的龙井备着,等着您回来好好润润肺,我待会去交代小厨房给您今夜炖一盅燕窝雪梨粥。”
江稚鱼乖顺的说着,起身便要去后院。
待到她捧着燕窝粥再度归来时,忽的听到屋内一阵嬉笑连连。
江父紧紧地攥着江母的手臂,满是感慨的幽幽说道:“还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一想到我们小鱼不日将要嫁与他人成为人妇,为夫这心,便是百般的不舍啊。”
闻言,江稚鱼的脸上漾着一抹笑,她漫步走进饭厅:“爹,女儿才不要嫁人呢,女儿只想一辈子伺候在您和娘的跟前,莫不是爹爹嫌弃女儿了?”
“说的这都是哪里的话,我和你娘疼你都来不及呢!”
江父满是慈爱的眼神注视着江稚鱼。
江稚鱼趁着现在家人都欢喜异常,便试探性的开口:“我与小侯爷的婚约,本就是一场玩笑罢了,爹爹既然不嫌弃女儿,为何还要将女儿往外推呢。”
“怎能是一场玩笑呢?我与侯爷已经商定下了你和砚关那孩子的婚事,待侯府去合了你们二人的八字,不日便要择吉时登门来提亲了!”
江父轻轻地拍了拍江稚鱼的肩膀,“我已经嘱咐你娘,者提前备了十几年的嫁妆,也是时候该派上用场了!”
江稚鱼双手捧着燕窝粥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将碗里的粥给撒出来。
溅起的汤水弄到她的手背上,她吃痛的唏嘘一声,微蹙着柳眉。
她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忐忑不安坐下,声音极轻的开口呢喃道:“可是......小侯爷如今已有了心悦之人,还打算不日就迎娶进府,我与他若是成婚,这不是让他难做吗?”
“他有了心悦之人?”
江父脸上神色徒然一变,笑容就此戛然而止。
他重力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叱一声:“那不还是因为你没有能耐勾住他,从小你念书时便与他整日待在一起,如今却让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将他给勾的魂不守舍,身为江家女,你就连这点手腕都没有?”
江稚鱼听着父亲的话,眼泪噙在眼中打转。
一向最是疼爱她的父亲,怎会在此刻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
她紧咬着唇瓣,努力克制着眼泪不落下来。
“如今为父正需要侯府助力,能否官升三品全要靠着裴家的权势,你说不嫁就不嫁了?身为女儿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婚姻之事,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岂能由你一句小侯爷心有所属便不作数了?”
江父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他冷睨了江母一眼:“看看你教的好女儿,现在本事能耐大着呢!”
江母似是也没想到今日会闹成这般局面,连忙打着圆场:“我们小鱼也是自幼时起被我们捧在掌心长大,从小娇惯着养育的,她见着小侯爷待那女子疼惜,吃味不也是正常的吗?”
“侯府主母岂能善妒?”
江父撂下这么一句话,快步朝着门外走去:“不管他裴砚关是三妻四妾也好,还是流连秦楼楚馆也罢,你要嫁的是小侯爷,要做的是侯府当家主母!”
听着父亲的这一番训斥,江稚鱼的心头一阵酸涩。
她借口声称身子不适,就连晚饭也没吃便回了房。
看着上方挂着的一轮皎月......
江稚鱼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儿,“月亮啊月亮,你能照见西边,也能照见南边,可你却不能照映人心......”
沁儿的眼泪漱漱落下,她紧紧地挽着江稚鱼的手臂:“小姐,兴许老爷现在就在气头上,所以才这么说,老爷和夫人一向最是疼您了,要不您回头同他好好说说,这门婚事不是还没定下吗。”
“没用的。”
江稚鱼紧咬着唇瓣。
让她最是难受的并非是这桩婚约,而是她的命运。
自她出生起,她就注定了一辈子做一个提线木偶,什么父母疼宠,那些都是假的!
沁儿从小厨房帮她拎来了满满一食盒的吃食。
可江稚鱼哪里还有胃口。
就在此时,院儿外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颗颗小石头子儿隔着院墙丢了进来。
见着江稚鱼不予理会,裴砚关有些急了眼,他站在院儿门口喊了一声:“小鱼儿,小鱼儿!”
“他又来咱们府邸作甚!”沁儿心中对裴砚关满是怨怼。
若不是因为他,老爷和小姐也不至于闹了嫌隙。
他花名在外,今日还带着那个陈圆圆出尽了风头,今夜又来找她家小姐 作甚?
原本江稚鱼是想要装作不知情,随便找个由头让沁儿将他给打发了。
哪曾想——
一袭蓝袍的身影纵身一跃,从那高高的院墙上跳了下来。
循声,江稚鱼隔着窗棂朝外睨了一眼。
他如今竟这般不遵规矩礼数,闺阁女子的院墙,说翻就翻了?
不等着江稚鱼站起身来,裴砚关便已然大大咧咧的快步进门来。
他拍了拍衣衫上粘带的泥泞,甚是不悦的嘟囔道:“我方才喊了你那么多声,你怎么也不搭理我?”
“我没听到。”
江稚鱼态度极冷的坐在椅子上,她漫不经心回眸,看向了裴砚关:“有什么事吗?”
裴砚关入了她的闺房,眼睛滴溜溜四处打量着。
屋内还点着暖香,一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炭火烧着,整间房子都暖烘烘的。
对比起陈圆圆住的地方,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随性而坐,随手拿起了一块糕点,没心没肺的塞入了自己的嘴里:“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要跟你知会一声。”
“同我?知会一声?”
江稚鱼被逗乐了。
他小侯爷办事毫无章法,更何况他们二人非亲非故,何故要知会她一声?
“我既然允了你正妻的位置,便不会食言,但圆圆那边我也要弥补她,在我与你成婚之前我要先迎她进门,这件事你去找母亲说,让她先允了你,圆圆那边也好做些。”
裴砚关一本正经的坐在江稚鱼的面前,同她说道。
“你......”
沁儿被他的一番言辞给气的不轻,诧异十足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家小姐还未过门,小侯爷便要抬一房妾室,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我们江家的颜面何存?”
“小丫鬟,我同你家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
裴砚关当即冷下了一张脸,对沁儿怒叱一声:“出去。”
江稚鱼知晓裴砚关的心性,她递了个眼神给沁儿:“沁儿,你下去帮我们烧一壶茶。”
“可是,小姐......”沁儿心有不甘的跺了跺脚,她不敢反驳,却也不想离开,生怕万一自家小姐被裴砚关欺负。
待到沁儿离开后,裴砚关的言辞便更加肆无忌惮,“你还想怎么样嘛,这当家主母的位置都给了你,难道你就连一个陈圆圆都容不下吗?我答应你,此生除了圆圆之外,绝不纳妾还不行?”
江稚鱼心灰意冷的抬起眼眸,她定定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小侯爷今日擅闯我闺阁之事,我可以不予计较,今日你这番说辞,我只当做没听过,请回吧。”
裴砚关定睛思索着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近日他冷落了江稚鱼,所以导致她还在闹脾气?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怎么越长大还越发善妒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识大体善解人意的,如今发觉我是真的错了离谱,你竟然如此善妒,圆圆都已经答应了我,日后入府后绝不与你争正妻之位,你还想怎样?江稚鱼,就算是胡闹也该有个度!”
男人有些气急败坏的拍桌而起:“若不是念及与你多年来的情分,我才来与你商议,可你现在的做法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
失望?
江稚鱼神色悲凉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这话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要一位世家女子,放下身段去央求他的主母,同意他纳妾不说,还要赶在正妻进门之前先将妾室抬进来?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即便是父亲有求与裴家,知晓了他这般做法,也绝不会应允的!
江稚鱼难以遏制自己的情绪,她朝着裴砚关步步逼近:“小侯爷是觉得我江稚鱼待你好,是因为我自轻自贱吗?从小到大,你所央求的事实,有所求我便有所依,所以才允你如此放肆的吗?”
“你......”
裴砚关又羞又恼,却又找不出一个用来反驳的字眼。
江稚鱼走到了卧房门外,推开门,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小侯爷请回吧,是我福薄,不配入侯府的门,还请小侯爷回去后告诉夫人,另择良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江家断不会做这等自降身份的事,被世人诟病,我更不会嫁给你!”
这么多年来,江稚鱼还是第一次这般‘硬气’的同裴砚关说话!
她的话掷地有声,却又字字句句抨击着裴砚关的心!
这让裴砚关感到有些震惊之余,更多的还是恼火,“江稚鱼既然你今日把话都说到了这地步,那日后莫要后悔!”
后悔?
江稚鱼这辈子心中最是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年幼时起便认识了裴砚关!
若不是她从小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也不会闹出这般多的是非......
这一整夜,江稚鱼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眠。
她思量再三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应当同家人商议一番,同父亲说,只怕是少不了要被一番数落。
为今之计,她只能找母亲了!
次日清早,刚用过早饭,江稚鱼简单收拾一番便来到了母亲的卧房。
江母见着她神色有异,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以为她还是因为昨日被江父说教的事情心烦,“小鱼,你爹虽说话难听了些,可他也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江家好,小侯爷虽然平日不着调些,要仔细论起,他待你还算不薄。”
“不薄?”
江稚鱼紧攥着帕子垂下了眼眸,她鼓足了勇气般,这才又一度开口:“昨夜他翻墙来我院儿里,同我说,让我去找裴夫人求情,在我与他订婚之前,先将那陈圆圆迎进门来。”
“什么?”
江母诧异十足,一个没拿稳,手中捧着的瓷杯‘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屋内霎时间鸦雀无声一片。
江母恼羞成怒,厉斥一声:“你怎不早说!今日一早你父亲便已然接过了侯府送来的帖子,要定在下个月十八登门求娶,对外散的帖子都已经发了出去!”
什么......
帖子都已经发了出去?
江稚鱼往后踉跄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上!
沁儿忙不迭迎上前来搀扶着她!
“这件事情绝不能就此算了,若是下个月十八之前,那小侯爷当真将那娼妓抬进侯府,我们江家的颜面往哪儿搁?实在是欺人太甚!”
江母气冲冲的便要出门去寻江父!
江稚鱼恍惚愣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你先去前厅看看,许是送帖子的小厮还没来得及出去,赶紧将他拦下,若是这裴家不能将那女子的事情料理好,我们江家宁可不嫁!”
沁儿也点头如捣蒜般:“对,世上好儿千千万,我们家小姐还没进门便被小侯爷这般侮辱,来日即便是嫁入了侯府只怕也没有好日子过!”
“沁儿,快去寻人!”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关心过他痛不痛。
麻木不仁仿佛已经深深烙印在裴延聿的心里。
江稚鱼看到他掌心中有被毛竹倒刺刮伤的痕迹,她眉心微蹙,接着将手中丝帕拿起轻轻地裹了上去:“裴大哥的手以前生过冻疮,回去要仔细料养伤口。”
丝帕上绣着的是花团锦簇的金桂,针脚细腻,金丝勾勒的桂花栩栩如生。
看一眼便仿佛能够嗅到八月金桂的淡淡雅香。
听到江稚鱼说起冻疮......
裴延聿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这些!
他竟生出了一丝丝的私心,紧攥着手中丝帕,淡然的‘嗯’了一声。
“这兔儿灯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花灯。”
江稚鱼回眸,目光视线锁在了手中提着的灯笼上。
她眉眼弯弯,笑意璀璨。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
江家的后院儿里其实就养着几只从西域进贡来的侏儒兔。
小兔儿毛绒绒,浑身通透洁白,刚好能够放入掌心之中。
江稚鱼以前曾带着家里的侏儒兔去找过裴砚关。
那时候他鄙夷又嫌弃的睨了一眼兔儿,仿佛看到了什么腌臜之物般,接着将目光偏离向一旁,“好歹出身名门,手捧着这腌臜玩意儿成何体统,看你如今竟然顽劣成性,哪有半分世家贵女的样子。”
在裴砚关要让人将那几只活泼灵动的兔儿丢出去之前,她快步冲上前去将兔儿护在怀中。
江稚鱼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将兔儿送回家。
自此以后,她便在人前装做出端庄贤良得体,从不敢有半分纰漏。
她的眸光视线此刻落在前面不远处。
摆着皮影戏的小摊前围着不少人。
江稚鱼长吁了一口气,她也觉得自己好像那台前被人提拉着丝线的皮偶。
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是受过规训的......
从未有人真正的关心过她是否欢喜。
“想看皮影?”裴延聿挑眉狐疑朝她看去。
江稚鱼循声回眸,她仔细将花灯护在怀中,生怕有半分磕碰,又淡然一笑摇头:“没有。”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太多约束。”
裴延聿认真地对她一番嘱咐。
他能够看得出江稚鱼小心翼翼掩饰着惶恐。
她这样,真的不累吗?
“裴大哥送了我这么好的礼物,我也给你准备了回礼。”
江稚鱼从怀中取出一枚重新装好的平安符。
仅是用着寺庙那锦囊显得没有诚意,所以她这几日连夜在家用针线赶制了一个新的锦囊。
锦囊小巧玲珑,刚好能将那护身符容纳其中。
下摆处是微波粼粼的湖水,湖底便是一只神态灵动的锦鲤,鲤儿的周身还有泡泡。
看着江稚鱼送来的东西,裴延聿有些微微出神般怔愣住。
他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绣工......
可从那走线及金丝质地来看,明显这锦囊是她亲手所制。
“这是我从安国寺求来的平安符,祝裴大哥新的一年平平安安、扶摇直上!”
灯火辉煌的桥梁上,站在裴延聿面前的人儿笑靥如花般的看着自己。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的真挚。
裴延聿接过了平安符,随手系在自己腰间,他也不自觉地随着她一道扯起唇角一笑:“好,你的回礼,我收下了。”
江稚鱼同他方才见面时,一开始还拘谨着,再到过了桥后便没那么拘束,反倒还大胆不少。
她目光始终凝聚在桥墩前面的小摊上。
一盏盏琉璃质地的八角宫灯,那琉璃上还被雕刻出各式各样的花纹。
比如兰草、蝴蝶......
灯芯点燃后可透过琉璃灯面将图案投射在地上。
还会伴随着琉璃投影,随着不同角度、光源、色彩逐渐变幻。
美轮美奂,即便江稚鱼眼界不浅,却还是在小摊前驻足站住,她看呆了眼。
“你喜欢吗?”
裴延聿说话时便将腰间挂着的荷包摘下。
摊主却将他给拦了下来:“公子,我们这八角宫灯一灯难求,仅仅是这琉璃盏的灯面,其中一面都需要匠人仔细锻造打磨、雕刻......”
摊主罗里吧嗦说了一堆。
裴延聿却干脆果决:“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十文钱可参选投壶一次,只要能够连中十环,便可以将这宫灯带给心上人啦!”
摊主拱手作揖笑意盎然的对裴延聿解释着。
心上人......
江稚鱼本意是想要解释,却见着裴延聿神清气闲的朝着投壶方向走去。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
也是,在他的心目中自己是裴砚关的未婚妻,他待自己就像是邻家小妹般。
江稚鱼愣神之际,只听着耳畔一片惊呼声响起。
周围不管是青年才俊还是出来看灯的少女,无一例外,他们目光齐刷刷的投递在裴延聿的身上!
他负手而立,宛若谪仙般清风霁月,看似漫不经心的往前轻轻一抛——
稳、准、狠!
落入壶中心!
江稚鱼也看呆了眼!
要知道,年幼时的裴延聿根本没有参加世家子弟投壶玩乐的资格。
他从未在裴家展露过这些。
不过他如今能够在前朝站在这般地位,手腕、才学、那是自然不在话下。
江稚鱼想过他厉害,却不曾想他的能耐远超出她所想象的范畴!
“公子今日还是第一个一发十环,在下实在是钦佩不已!”
摊主也履约将那琉璃盏宫灯递了过来。
一旁看热闹参与投壶的人越来越多,从而导致生意越发红火。
摊主抓起了几盏河灯递了过去:“来年公子可一定要同娘子再度光顾在下这小摊,你们二位在此,当真是让我这小摊蓬荜生辉!”
娘子......
江稚鱼有些羞赧的偏过头去。
她余光落在了裴延聿的身上,却见他依旧神色自然毫无半分波澜。
裴延聿接过了宫灯递给了她:“你的。”
“谢谢裴大哥!”
江稚鱼羞赧之余却还不忘道谢。
他们二人商议着找个地方去将河灯给放了。
“说到底也是为了来年一个好兆头,裴大哥,你觉得呢?”
“我......都依你。”
二人眸光对视的那一刹,裴延聿明显能够从她的眼中捕捉到微微闪动的光亮。
她的眼睛比九天银河都要明亮,闪耀。
江稚鱼心底狠狠悸动!
外面曾有人传言说裴延聿他手握重权,自从任职官职后便杀伐果断、手腕狠厉。
可她不这么觉得。
裴延聿他前半生吃了那么多苦,也是该好好保护自己。
“其实,裴大哥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江稚鱼犹豫了很久正要鼓足勇气之际。
她回眸一瞥,这才发觉本应该与她并肩同行的男子此刻却被人群给冲散了去!
寻不见裴延聿的人影,她不禁有些焦急。
江稚鱼提起裙角仓皇无措的顺着来时路赶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人狠狠的朝着她的身上扑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开口,“抱歉,姑娘麻烦你让一下。”
江稚鱼微微怔住,心中漾着一抹悸动。
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裴延聿,还有三皇子一同为自己解围。
反应过来后,她连忙俯身抬手行礼,动作规矩极具世家女典范。
就连裴砚关也随之,“拜见殿下。”
三皇子施施然抬手示意他们免礼:“不必声张,惊扰到了外头烧香祈福的百姓便不好了。”
一旁的陈圆圆站着看的眼睛都直了,她动作蹩脚,也效仿着江稚鱼应付了事。
心中却暗暗嘀咕,这种封建礼数当真无趣!
“好男儿顶天立地,出门做了错事却要让一介女流替你担责?”三皇子用力拍了拍裴砚关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着。
三皇子这一席话说的裴砚关一番面红耳赤,耷拉着头。
裴砚关抬头瞪了裴延聿一眼,他跟着来瞎凑什么劲,不帮着自己圆场便算了,还答了一句是!
“殿下教训的是!”他递了个眼神给陈圆圆,讪笑一声:“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行一步。”
裴砚关当众拉起陈圆圆的手,堂而皇之的往外走去。
江稚鱼面露窘色怔在原地,目光流转渐落在裴延聿的身上。
她笑了笑,点头示好。
哪曾想,裴砚关这才走没几步,意识到了什么,蓦地转身回眸朝着江稚鱼看去:“小鱼儿,你还愣在这做什么?一起走啊!”
一起走?
他这是想着待会与陈圆圆私会后,又要自己帮他打圆场?
江稚鱼脸上那一抹笑颜僵住,她紧捏了捏帕子,带有几分迟疑:“我与母亲同行。”
“那我待会同你母亲说一声,晚些时候送你回家。”
裴砚关的态度强硬,语气中还掺杂着几分不耐烦。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这般举止所谓何意。
江稚鱼下意识地朝着裴延聿投递去目光,神色中掺杂着些许担忧。
她明明先前已经再三同裴砚关强调过,日后绝不会与他过多纠缠,也不会帮他!
可他却将自己的话视若耳旁风!
三皇子将眼前这一幕尽收眸底,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延聿,你送送江小姐。”
他意味深长的对裴延聿吩咐道,“莫叫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受了小侯爷的发难。”
他的话,点到为止。
之所以让裴延聿送江稚鱼,也是为了让她免受裴砚关欺凌。
江稚鱼颔首一笑,俯身行礼道谢:“谢过殿下抬举。”
“去吧,本殿下今夜要宿在安国寺为百姓祈福。”
三皇子这话言外之意便是要让裴延聿别太着急回来。
裴延聿并未过多言语,他撑起伞快步走在前,彬彬有礼对江稚鱼做出了请的手势。
见此景,琴儿眉眼弯弯眼中噙笑:“奴婢先去寻夫人,那我家小姐便劳烦裴大人多多照顾了。”
此刻仅剩下他们二人并肩走在安国寺的偏院内。
这里人烟稀少,门口又有人把持。
是权贵必经之路,他们将马车停在了西北角的马厩附近。
一来可以避免与前院儿来的平民太过频繁接触。
其次便是犹如江稚鱼这般世家贵女,不便在外抛头露面。
“裴大哥......”
江稚鱼绞着手,含羞低头,“你元宵节的时候打算穿什么衣服去啊?”
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仿佛蓄满了春水,暗含着少女满心期待。
裴延聿稍作一顿,迟疑——
那一瞬,江稚鱼意识到了什么,心底咯噔一声。
她忙不迭解释道:“是我冒昧唐突了!”
她的神色变得不自然,卷翘的长睫垂落,一抹黯然从脸上一闪而过。
身为世家贵女,出门在外竟这般唐突询问男子衣着,实在是不符规矩。
“没有。”
裴延聿忙开口应答。
他略带些许疑惑不解的看了看江稚鱼:“我对衣着没有太大讲究,能穿暖就好。。”
能穿暖就好......
江稚鱼想到了年幼时,每年冬日里见到裴延聿的时候他的穿着,那般窘态。
他甚至就连一件体面的袄子都没有。
双手冻得像胡萝卜似的肿胀通红,骨节上一寸寸黑青发紫的冻疮,看着就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裴砚关对他不但没有半分怜悯,还说他是尸鬼!
说,只有尸鬼身上才会有黑青色的尸斑!
“母亲给我做了一件桃色的袄子,我还没穿过......”
江稚鱼顿了顿,“裴大哥上次那件烟青色的褂子和我那件袄子很搭呢!”
很搭?
听到这话的裴延聿眉心间蹙起了一道川字纹。
待到二人目光视线对视上的那一刻——
江稚鱼火速偏过头去!
她暗地里紧紧地拽着衣袖,心中暗道,江稚鱼啊江稚鱼,你怎现在也成了那等没脸没皮的。
怎么好意思对裴大哥说出这般冒昧的话?
很搭?这怎么能是世家女讲得出口的?
那张娇嫩灵动的小脸上漾着一团绯色,蔓延至耳朵梢,红的就像是快要沁出血来!
“那我元宵节便穿那件。”
裴延聿的嗓音温润清朗却又富有磁性悦耳。
他刚抬手,想触碰江稚鱼那殷红的耳朵梢,又意识到这里是佛门重地,来往人杂,万一被人瞧见只怕有损她的声誉。
而江稚鱼此刻脸上笑意绚烂如花般。
她快步往前走着。
裴延聿亲自将她送到了江家的马车前,距离马车还有几步远。
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般停下了脚步:“你下次出门穿厚些。”
穿厚些,看似是一句不足为奇的叮咛。
但与他而言,意义不同。
裴延聿是真的挨过饿、受过冻的人,他知道浑身生满冻疮,冬日里高烧不退是什么滋味儿。
江稚鱼心中流淌过一丝暖意:“我记住了,裴大哥!”
“小鱼。”
江母掀开卷帘循声朝外看去,一抬眸便瞧见了踏雪而来的两人。
裴延聿毕恭毕敬同江母行了个礼。
“劳烦裴大人送小女一趟。”江母讪笑着赶忙从马车内下来。
裴延聿却摇头,“无妨,她穿着单薄,这安国寺内又鱼龙混杂。”
“你这丫头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江母睨了江稚鱼一眼,又道:“裴大人公务繁忙,你还让他送你。”
江稚鱼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
直到江母对裴延聿点头示好,带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在荒无人迹的山路上。
江母心思一沉,脸耷拉下来:“你同裴家那个少来往为好。”
“为什么啊母亲?”
江稚鱼紧咬着唇瓣,同母亲据理力争着:“裴大哥他不是坏人。”
“他虽不是坏人,可他如今却是当红权贵,乃是陛下跟前拔尖的红人,天潢贵胄,那岂能是你我这等门楣能够染指的?”
江母一番话落,却见女儿脸上依旧是懵懂神色。
她一摆衣袖,罢了,索性今日便把话同她说清楚:“朝堂之上,杀人不见血,站得越高摔得越惨,稍有不慎那便是株连九族的罪名!小鱼,母亲只想让你安逸平稳过一生,能懂吗?”
江母不明所云,还在笑着对她说道:“什么心悦之人?你说金粉窑的那个什么红颜知己?难登大雅之堂的,回头裴家夫人在你进门前就会一并料理了。”
听着母亲的话,江稚鱼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思量良久,这才带有些许心虚的又一次开口:“若是女儿不想嫁人,只想陪在母亲身侧呢?”
江稚鱼用满是希冀的目光看着江母。
江母却压根不将她的话给放在心上,“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你与小侯爷青梅竹马,自小来的情谊,侯府主母的位置非你莫属。他是个浪荡子,成婚后还是要多管教些的,你回头同你大嫂多多讨教这御夫之道。”
大嫂?
俞莲舟乃是将门嫡女,又与大哥二人情意相投。
什么所谓的驭夫有道,无非是看的这个男人的心......
闻言,江稚鱼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含笑点头:“女儿知道了。”
回到卧房后,她就一直闷闷的坐在窗棂前。
江稚鱼看着窗外的梅花绽放,心情却更为郁闷。
梅花香自苦寒来......
常人只看中这梅花的高寒傲骨,可谁又真的晓得能在这寒天雪地绽放的花儿一路用尽了多少艰辛?
沁儿笑吟吟地推开门走进屋来:“小姐,您忘在驿站那边的花灯,裴大人让人送来了,竟然还是您喜欢的兔儿灯!裴大人也真是有心了,奴婢看这花灯市面上可没有卖的。”
江稚鱼迅速回过头来,她定睛一瞥沁儿手提之物,“收入我那梨木箱子里放好。”
“好的,小姐?”
沁儿不懂,一盏普通灯笼而已,哪儿就配得上入了那黄花梨木的箱子里呢?但小姐说放应该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接连几日,江稚鱼待在江家始终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俞莲舟被江母授意前来看望她。
“小鱼儿,看看大嫂给你带了什么!”
她人还未进屋,院儿里便是一阵叽叽喳喳。
比起江稚鱼,大嫂更多了几分鲜活气儿,她刚直不阿并且性格有些大大咧咧。
一袭红衫罗裙,尽显她的将门飒爽之姿!
江稚鱼抬眸朝着俞莲舟看去:“大嫂怎么来了?”
“母亲说你这几日因为小侯爷的事情心中烦闷,让我来对你多多开解,嫂嫂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俞莲舟随性坐下,又摆摆手示意着跟前的丫鬟将她带来的那些吃食一一呈上。
这些点心蜜饯儿都是江稚鱼喜欢吃的。
只是,她今日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怎么啦?因为金粉窑那头牌?”
俞莲舟挽起江稚鱼的手,当即沉下脸来,“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娼妓,也配与我家小鱼儿争抢男人?杀了便是。”
江稚鱼闻言,连忙快步走上前来拦下大嫂:“嫂嫂,万万不可!”
说罢,她便要站起身来,更还一脸笃定的对江稚鱼说道:“那女子,若是我们江家当真命人暗中解决了,侯府夫人晓得也只会对你另眼相待,不会恼你什么,毕竟,她的存在也危及到了侯府的清誉。”
“嫂嫂......那是侯府的事情,我们就莫要搀和了。”
江稚鱼的态度坚定,且一双眼眸暗含忧虑,“且不说我还尚未与小侯爷成婚,即便我们二人真的成了婚,这人,若是我们江家给除之......他定会对我记恨在心。”
“小鱼,你就是性子太软,太好拿捏!”
俞莲舟气不过的坐在椅子上,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见着大嫂和家里因为自己的事情这般殚精竭虑,江稚鱼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紧咬着朱唇,犹豫再三:“嫂嫂莫生气,因为旁人的事情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与小侯爷,八字都没一撇,担心他们家的事情作甚?”
“你说的对!这天底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这男人却满街跑,他若是婚前便这般苛待你,踩着我们江家的门楣给那个不入流的贱人抬举面子,那他即便是侯府嫡子又能如何?咱不要了!”
俞莲舟看她如今对裴砚关的态度与以往不同,心中的怒意也消散了大半。
她这小姑子哪里都好,却唯独就是性子太软,太好让人拿捏。
原先他们夫妇便总是担忧,生怕江稚鱼嫁入了侯府受到欺凌。
“那日你落水,我可听闻并非是嬉水,而是你和那女子被堵在桥洞底下失足落水?”
俞莲舟神情凝重的注视着她。
江稚鱼见着自己也瞒不住大嫂,只能悻悻的点点头:“是我没站稳。”
“来,即日起大嫂就教你如何强身健体,习武保护自己,做人,不管是男子亦或者女子,都要有立命安身的本事,这样才能在危难关头自保!”
俞莲舟说话间便命人将她的宝剑拿来。
这......
江稚鱼看到大嫂舞刀弄剑的身影,心中忍不住掀起了阵阵涟漪。
英姿飒爽,女中豪杰!
这才是她最羡艳欣赏之姿。
女子就不应当是循规蹈矩被安排在后宅之中!
江稚鱼年幼时因为身子不好,也曾练过武,有那么些许的基本功。
可是后来却因为裴砚关的一句,小女子家家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她便将自己心底藏匿的喜好收起......
就连裴夫人也常言,女子就应当恪守规矩,安分守己,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大嫂未过门之前,江稚鱼一度以为,世家门楣贵女都应当如此,做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如今看来,是她错的离谱!
俞莲舟舞剑舞的尽兴,却又唯恐长剑会伤及江稚鱼,特意命人折了一枝翠竹:“小鱼,你先试试,有什么不懂得的地方,再来问大嫂。”
她用帕子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转身接过丫鬟手中的瓷杯。
一口茶刚咽下,不经意间的抬眸一瞥,却见面前人儿手中翠竹宛若游龙般在手中起舞!
江稚鱼的剑法柔中韧,堪比舞姿般曼妙......
那一幕,俞莲舟看呆了眼,她忍不住开口询问一句:“小鱼,你这剑术可是得到了公孙家的亲传?”
江稚鱼停下了手中动作,她偏过头去看了看大嫂。
半晌,这才感到有些狐疑的低声喃喃道:“我也不知,只是年幼的时候见到过别人这么舞剑。”
关于年幼时的大多记忆,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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