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在在沈清厌的其他类型小说《做梦立大功,奶团走上人生巅峰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旦花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婉韵和沈庭只以为是小女儿爱交朋友玩伴,没有在意。沈在在说的不是别的事,就是宝鉴司起火案。虽然她把家里栽赃的黄金和信件都处理了,但这还不够,隐患还是存在。她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帮太子殿下找到那些黄金!这样既可以彻底摆脱隐患,还能洗脱嫌疑立下大功,增加他们全家的生存概率。但她人小力量小,必须有帮手,小福慧武功高强,不二人选,何况她看起来对宝鉴司的事也很感兴趣。果然,福慧一口应下:“没问题,我帮你。”沈在在眉开眼笑,抱住福慧的手臂:“娘亲爹爹,我们请福慧姐姐到家里住几天吧!”孟婉韵和沈庭并不反对,他们不觉得福慧是要去做什么事,只以为福慧小小年纪整日在寺里清修,肯定会觉得无聊,偷溜下山玩几天也没什么。马车驾到城门口时已是傍晚,...
《做梦立大功,奶团走上人生巅峰完结文》精彩片段
孟婉韵和沈庭只以为是小女儿爱交朋友玩伴,没有在意。
沈在在说的不是别的事,就是宝鉴司起火案。
虽然她把家里栽赃的黄金和信件都处理了,但这还不够,隐患还是存在。
她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帮太子殿下找到那些黄金!
这样既可以彻底摆脱隐患,还能洗脱嫌疑立下大功,增加他们全家的生存概率。
但她人小力量小,必须有帮手,小福慧武功高强,不二人选,何况她看起来对宝鉴司的事也很感兴趣。
果然,福慧一口应下:“没问题,我帮你。”
沈在在眉开眼笑,抱住福慧的手臂:“娘亲爹爹,我们请福慧姐姐到家里住几天吧!”
孟婉韵和沈庭并不反对,他们不觉得福慧是要去做什么事,只以为福慧小小年纪整日在寺里清修,肯定会觉得无聊,偷溜下山玩几天也没什么。
马车驾到城门口时已是傍晚,奇怪的是,城门并没有继续封闭。
沈在在奇怪:“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为何又不封锁城门了?不怕黄金被偷运出城吗?”
沈清厌淡淡道:“京都的城门,即便是在战时也不曾长日关闭,会引发人心惶惶的。”
沈庭点头:“一朝国都,城门紧闭,畏首畏尾,成何体统。”
沈在在似懂非懂,脱口而出:“意思就是,城门不能关,但要是找不到黄金,那就是太子殿下无能......唔!”
孟婉韵轻车熟路地捂住女儿这张胆大包天的嘴。
不过出入城的车辆还是查得很严,饶是他们马车挂着国公府的牌子,也被反反复复查了一刻钟才通行。
回到国公府,沈在在和福慧都乔装打扮一番,扮成了普通小孩,跟娘亲和爹爹谎称要出门游街便跑了。
京都亥时才宵禁,这会儿还早,街上仍然繁华热闹。
唯独长乐街,粉尘烟雾散去,露出的惨象却更揪心。
小福慧站在废墟前,转动手中佛珠,嘴里念念有词,沈在在在旁边也有样学样,双手合十。
两人念完佛经,沈在在便带着福慧去了宝鉴司遗址。
宝鉴司外有御林军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福慧抱起沈在在,一个飞身就上了树。
宝鉴司的庭院里,灯火明亮,祈景宸坐在红木圈椅上喝茶,气度斐然,仿佛这里不是事故现场,而是他东宫的后花园。
他身边是带刀侍卫,面前则跪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
沈在在猜测,太子殿下应该是在宝鉴司勘察,发现了什么,继而锁定了这个男人与本案有关,所以直接审问。
果然,五堂一脚踹在男人后背,呵斥道:“说!你们是怎么犯案的!”
男人面色惊慌:“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下官什么都不知道啊......”
五堂不多废话,左手拎起他,右手把串焦黑的钥匙怼到他眼前:“不知道?这把钥匙是你的吧!”
“啊这!”男人一瞬慌神,强撑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五堂冷笑:“从还没完全烧毁的宝鉴司后门上来的!范大人,你是宝鉴司库部郎中,宝鉴司的钥匙只有你有,就是你打开后门,放入盗金纵火的贼人,我说得没错吧!”
范郎中慌忙辩解:“太子殿下,不是下官,不是下官啊,是、是他们偷走了我的钥匙,我......”
祈景宸慢条斯理道:“范大人可能不知道,孤最不喜欢不识时务的人,孤既然已经把你抓来了,就是证据确凿已经认定你,你要是再狡辩,孤会生气。”
范郎中咬牙,“太子殿下,下、下官真的没......”
祈景宸一句话:“削下他一只耳朵。”
“太子殿下!太子殿......啊!”
惨叫声吓得沈在在也瑟缩一下。
真、真不愧是太子殿下。
外界传闻他心狠手辣、阴晴不定、暴戾恣睢,今天她是亲眼见证了。
难怪下令查抄她家,毒死她爹爹,流放她和娘亲、哥哥也是毫不手软。
祈景宸弯下腰,靠近瘫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男人,声音轻得像在问今日茶品:“孤耐心有限,别让我问第二遍,否则就挖出你一只眼睛。孤给你开个头吧,那伙人穿着黑衣。”
范郎中捂着耳朵的手已经被血染红,脸色惨白,张了张嘴,不敢再狡辩:“......昨、昨夜子时,他们掳走我的妻儿,说、说我要是不把钥匙给他们,他们就让我家破人亡......殿下,殿下,下官是被迫的,真的是被迫的......”
“可是下官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大包天到,把所有黄金都偷走,还放火烧毁宝鉴司......下官以为他们只是偷走一点而已......”
祈景宸听着,指尖摩挲着青瓷盏沿,盏中茶汤映着残月碎光。
再问一句:“黄金在哪里?”
范郎中虚弱道:“这个下官真的不知道......但、但三万两黄金,就算是装上马车,也要装五辆车......”
祈景宸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嗯,你还能告诉孤什么?”
范郎中张了张嘴:“下官想想......下官想想......”
祈景宸靠坐在那里,温文尔雅,完全看不到一言不合就削耳朵的残酷模样:“好好想,范大人是协助贼人盗取黄金的内奸,还是助孤破获黄金失窃案的功臣,就在自己一念之间了。”
范郎中猛地记起:“下官想到了!太子殿下,他们还烧开了熔炉!”
祈景宸挑眉,“哦?”
范郎中从地上爬起来,跪着说:“太子殿下应当也知晓,黄金在熔炉里,经过高温煅烧后会熔化成金水,倒入模具内就可以做出各种形状,他们就开了这个熔炉。”
祈景宸思忖着:“你怎么知道?”
范郎中:“下官把钥匙给他们之后,心神不安,悄悄尾随,躲在门外看见,只是因为不敢靠得太近,所以看不清他们做了什么?”
祈景宸玉白似的手指,起起落落敲击檀木茶几,意思是,他们把黄金都烧成了金水,用别的方式带走了?
范郎中还在连连磕头:“殿下,下官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求殿下开恩饶命!”
东宫,落白书苑。
落白书苑草木四季常青,味道清雅,是陛下特命人修建,让太子用来处理政务。
听说祈景宸昨夜遇刺,赵皇后和谢贵妃都遣人送来清淡温补的小食。
两拨人走完,五堂看向祈锦宸,“殿下?”
祈景宸放下奏折,看眼两份小食,平淡道:“撤下去。”
听不出亲疏远近,五堂挥手让人撤走。
接着禀报,“属下连夜审了刺客,他咬死不认识康王,也不知道沈在在为什么出现。依属下看,这应该是死士,父母妻儿的身家性命在康王手里,宁死也不敢吐出一个字。”
祈景宸屈指敲桌,思忖良久,“走,去崇文斋看看。”
崇文斋就是公主皇子平日上课的地方。
祈景宸到时,刚好听见五皇子惊喊:“蛇!有蛇!小六快跑!”
一条小黑蛇从草丛窜出,距离五公主仅三步之遥!
人对蛇,有天然的恐惧,五皇子已经吓得脸发白。
五堂下意识要动手,太子却抬手制止。
因为沈在在也在那儿。
她一把拉住祈锦月不让她动,小脸上露出不符合年纪的冷静:“公主别怕,我们不动蛇就不会咬人。”
蛇在原地嘶嘶地吐着红信子。
她低声:“只是普通的草蛇,我们不动,待会儿它会自己爬走的。”
五皇子着急地看着不动的两人,“沈在在你干什么?!快带着小六跑,小六被蛇咬了你担待得起吗!”
“笨蛋,遇到蛇不能跑的。”沈在在不动,祈锦月信她,也不动。
果然,没一会儿蛇悠悠爬走了。
但很快它落入武夫子和内卫的手中。
祈景宸看完全程:“......”
五堂佩服:“沈在在一个女娃娃,比五皇子殿下还小两三岁呢,胆子居然这么大,不愧是武将之后......难怪昨晚看到刺客能临危不惧。殿下,咱们会不会是误会她了?”
爹有问题,不代表女儿有问题,对吧?
祈景宸没说什么。
有惊无险的沈在在拉着祈锦月走,她今日可以出宫回家,心情正雀跃呢。
结果一转弯,就撞上祈景宸站在那儿看她,心嗖地提到嗓子眼!
沈在在下意识想跑,但太子已经走到她面前,“你还会认蛇?谁教的?”
怎么又是来试探她!!
沈在在憋憋屈屈,老老实实:“哥哥。”
“又是哥哥?”祈景宸双眸微垂,睨着沈在在。
沈在在立刻指着自己头上的桃桃发簪,“这就是我昨晚丢的发簪,御花园的宫女姐姐帮我找到的,殿下不信可以去问。”
祈景宸顺着她的小胳膊去看,便看见她头上毛绒圆润的绒花发簪,深层有些泥土留下的痕迹。
可,“就不可能是你自己扔下的?”
沈在在瘪嘴:“殿下已经认定我是坏人,那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您都觉得我可疑,这样的话,您还是把我抓去大牢吧!”
祈锦月见状,又护在沈在在面前。
这时,陛下宫里的太监行色匆匆而来,“殿下,圣上急召。”
算她走运。祈景宸没理沈在在了,转身往太正殿而走。
沈在在狠狠松了一口气。
祈锦月示意她赶紧回家。
沈在在连连道谢,背着小挎包哒哒往宫门口跑。
不是她不想攻略太子救全家,而是她现在没有很好的办法。
她得先活着才能救全家!
沈在在边跑边摩挲着包里的金印。
这金印,她还是暂时放回书房吧。
她送金印,太子殿下只会怀疑她居心叵测,赏她棺材板!
“元宝!元宝这里!”
沈在在闻声抬头,看到爹爹冲自己招手,这才发现已经出了宫门。
爹爹后面马车旁,还站着面带笑意的娘亲、好似不耐烦的哥哥。
沈在在眼尖看到哥哥手里提着她爱吃的果脯、桃花酥、梅酱饮子。
“爹爹!娘亲!哥哥!”沈在在暂时忘记烦恼,像个小炮弹似的冲下沈庭怀里。
“哎哟!又重了!爹爹量量长多高了?”沈庭一把将她抱进马车。
“长到两米八啦!”沈在在含着哥哥递给的果脯,超大声!
沈清厌狠狠揉把她的头,“你当自己是竹子精呢?”
“沈清厌!”沈在在咬牙切齿,小拳头邦邦两拳。
打完还恶人先告状,“娘亲!你看他!又欺负我!”
一家人坐在马车里说说笑笑,忽而,沈在在注意到街上此起彼伏的诵经声。
沈在在探身掀开车帘,有几拨成群结队的百姓,往同一方向走。
人人手里提着篮子,有的放着供果,有的是自己做的素饭。
“娘亲,她们是去做什么?”沈在在呆头呆脑。
孟婉韵也不知,刚才还没这些人。
沈在在拦住位头发花白的妇人,“阿婆,你们是去哪儿呀?”
老妇人忙着赶路,见马车里钻出的娃娃讨喜,才驻足答道:“福慧师太圆寂了,老婆子赶着去上香送她一程。”
圆寂?说书先生提过,圆寂就是佛门弟子去世。
拿过最爱吃的荷花酥递给老妇人,沈在在软声,“阿婆慢点,劳烦阿婆帮我也尽一份心意。”
“好好好,福慧师太会保佑小施主的。”老妇人笑着接过,继续往灵华寺走。
坐回马车,沈在在见孟婉韵神情惋惜,“我小时候发热惊厥,多亏福慧师太在京,才保住一命。夫君,明日我们也去上炷香吧。”
“嗯,我们一起去。”沈庭不信神佛,念佛诵经,不如本事在身。
但福慧师太是值得敬重的长辈。
她十几岁参悟佛法,长秋寺落发出家,师父传授医术,二十岁学有所成下山。
她心怀苍生,一边讲授佛法劝人向善,一边救治穷苦百姓,几十年间踏遍万里山川,各地都有她的事迹。
游历几十年后,八十岁高龄才来到京城,进了灵华寺。
沈在在沈清厌听完,也说明日跟着去上香。
沈清厌又问道:“福慧师太德高望重,儿子之前为何从未听过?”
孟婉韵道:“你们猜猜福慧师太高寿。”
大越最高寿的老人约莫是九十二岁离世。
但既然娘亲让猜,肯定会超出常理。
“一百岁?”
孟婉韵微笑摇头。
沈在在大胆道:“一百二十岁?”
孟婉韵还是摇头,不再卖关子:“一百三十九岁。”
沈在在沈清厌双脸震惊。
沈在在突然想到:“我出宫时,太子殿下急匆匆被叫走议事了,会不会也和福慧师太有关?”
再听下去也没什么重要消息,沈在在示意福慧开溜:“走!”
两人没看见,祈景宸起身,侧头朝她们刚才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迈步走出宝鉴司。
五堂跟在他后面,“殿下,下一步做什么?陛下震怒,要您三日内破案,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大理寺卿办案二十几载,也不敢担保短短三日破此大案啊。”
祈景宸:“聒噪。”
五堂登时回过味,他刚刚的话若被有心人听去,又会惹来一堆参太子殿下大不敬的折子!
“属下回去自领二十军棍!”
祈景宸没再说话,墨眸望着漆黑的街道明明暗暗。
金砖被融成金水,定然是为了重塑形状,方便带出城,他们会塑成什么形状,才能躲过城中严密的搜查?
祈景宸阖上眼,上百种器具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但都不太对。
他耳朵听见木轮的轱辘辘声,睁开眼,看见几辆黑漆漆的厢式马车,他眯了眯眼:“这些车是谁派来的?”
五堂答:“回殿下,是京兆府尹派来的运渣车,负责将烧成废墟的木头、砖石之类运出城倾倒掩埋,否则这些垃圾堆在城中,也会影响灾后重建。属下查过,没有异样。”
祈锦宸也走上前去,打开厢式马车后门,往里看,除了三面木板外,空空如也。
他点头,上车,与运渣车擦肩而过。
......
另一边,沈在在和福慧各怀心事地回到府中。
晚饭扒拉两口,便一起摊到床上,变成一块奶饼饼。
沈在在噘着小嘴,在脑海中整理已知的线索。
黄金被融了,他们会用什么办法运出城呢......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轱辘辘——
沈在在听见声音抬头,眼前再次出现熟悉的厢式马车。
这些她上次就梦到过,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左看右看,这就是普通的厢式马车,没什么奇怪的呀。
沈在在抓耳挠腮,恨不得拦下拉车的壮汉直接问问,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梦里的人根本看不见她。
她着急,生气,从梦中醒来。
发了会儿呆,沈在在怎么也睡不着,小心翼翼下床,麻利的穿好小衣裳,跑去后院。
后院马厩里有几辆马车,她要去研究研究。
结果她一到,就看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沈在在一愣,果断开口,喊住要牵马出门的沈清厌:“哥哥!你这么晚要去哪里!”
沈清厌吓了一跳,也没想到会被沈在在撞见,无可奈何,“小屁孩儿,你还管上我了?快去睡觉。”
沈在在跑到他面前,虎着脸直接问:“沈清厌,我发现你最近鬼鬼祟祟的,究竟在做什么了?啊,你还穿夜行衣!”
沈清厌揉她脑袋:“半夜出门穿夜行衣怎么了?合情合理。”
他说得理直气壮,沈在在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沈清厌已经骑马走了!
“沈清厌!你给我站住!”
沈在在越想越觉得沈清厌可疑,她一直没想通,爹爹书房里的黄金到底是谁放进去的?
书房只有自己人能进去,定是家里出了内鬼。
而沈清厌最近又鬼鬼祟祟,很难不让人怀疑。
沈在在咬咬嘴唇,牵出自己的小马。
她倒要看看,沈清厌究竟是不是为康王做事!
然而。
整整半炷香过去。
沈在在的小马,还在沈府门前懒洋洋转圈圈。
“花花!你快走呀!追上去!”沈在在双腿夹了夹马腹,低声催促道。
哒、哒、哒......
马面纹路有朵花的小马花花走得不紧不慢。
这匹懒马!沈在在使出杀手锏:“花花,追上沈清厌,我领你去山上吃花!”
花花,马如其名,特别爱吃花,而且还特别聪明,能分辨出毒花。
这招果然有用,花花撒开蹄子,寻着熟悉的气味追上去。
一路追到街上,各种气味交杂,花花停住步子,长睫毛大眼珠眨巴眨巴,四顾茫然,不知道沈清厌去了哪里?
沈在在观察四周,才发现自己到了宝鉴司附近。
她挠挠头,沈清厌应该不会来宝鉴司吧?
沈在在勒着马绳,掉头要走,忽然,看到几人,正拉着厢式马车上的渣料往城门而去。
等等!!
这车!!
不就是她梦里的车!!
沈在在恍然大悟!难怪她总是梦见厢式马车,纵火盗金的贼人,定是用某种办法,将黄金藏在运渣车里带出城!!
“沈在在?你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雅的男声,初听如沐春风,细听绵里带针......不,带刀的语调,只有一人能做到。
沈在在飞快翻身下马,对身后的人行礼,“臣女参加太子殿下!臣女......臣女发现这些运渣的马车甚是可疑,所以一路追踪到此!殿下,臣女怀疑失窃的黄金就在车里!咱们快拦住他们吧!”
祈景宸嘴角弧度收起,目光幽幽变冷:“你是如何知道的?”
沈在在信口胡诌,“直觉!聪明人的直觉!”
没办法,她也想编点合情合理的理由,但根本没有!
这个狗太子,又残暴又可怕,又多疑又敏锐,想骗他,不可能,索性就说是直觉。
“你的直觉这么厉害?次次都准?”祈景宸似笑非笑。
沈在在知道太子又怀疑上了,不对,是根本没信过她!
她还想再解释两句,太子殿下就伸手把她转个面:“看。”
看正在盘查运渣车的城门守卫。
守卫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查了好几遍,然而别说是黄金,有用的木头都没挑出一块,全是烧成渣渣的废墟。
好半天,守卫搜查完毕,这才放行,“去吧!”
沈在在软眉皱成一团,“我的直觉从不出错,黄金一定就在厢式马车里。”
预知梦不会出错。
沈在在转身去看太子,“殿下不如相信臣女一次,我们跟上去看看呢?”
祈景宸看她很久,然后道:“五堂,牵马。”
花花跑得慢,沈在在果断选择蹭马,她殷切地看向五堂。
五堂说:“沈家小姐,我带着刀具,不方便。”
“没事......啊!!”
话没说完,沈在在就被人提了起来,直接放在了马上。
再刚硬的人,也有软肋。
陈大人这个挨过七七四十九道刑罚的“忠臣”,终究还是为了妻女松了口。
祈景宸留下侍卫好好问,自己则离开了暗牢。
这暗牢的气味实在不好闻,殿下是有洁癖的。
回到东宫,沐浴更衣,换上干净的衣物,殿下的脸色好看了点儿,侍卫五堂也拿着陈大人的供状回来了。
祈景宸接过,一目十行看完,挑了一下俊眉:“他没提沈国公?”
陈安河是康王最得力的臂膀之一,他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悄声无息抓来暗牢,他竟然也不知道沈国公如何为康王效力?
五堂点头,“属下特意试探了,陈大人的反应不似作假。”
说着说着,五堂也有些烦躁,“沈国公在康王那里,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康王密谋造反的宴会他次次都去。
可任他们挖空心思,也找不出他和康王的联系。
祈锦宸收起供状,随意道:“人过留声,雁过留痕,他不可能天衣无缝,继续盯着吧。”
五堂跟在主子身后,忍不住好奇,“主子,万一怎么查,都查不到证据,那要怎么办?”
夜色中,祈锦宸声音温和:“那就算他厉害。”
主子这是在说他们懈怠!
五堂赶忙,“属下定会查到沈国公谋逆铁证!”
......
“——我爹爹不是逆贼!”
沈在在从梦中惊醒。
“元宝,你说什么?”孟婉韵闻声进来,身后还跟着伺候梳洗的女使。
沈在在缓了一会儿才回神,闷闷地摇头,“没什么。”
她就是又做那个被抄家的预知梦了。
孟婉韵也没太在意,抱起沈在在,开始帮她梳洗。
沈在在在心中算着日子。
从她第一次做抄家的梦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天。
虽然离被抄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但她今日就要入宫了,马上就能见到太子殿下了!
这次她不仅要送金印贿赂太子殿下,还要美救英雄!
在太子殿下遭遇刺客时,挺身而出,面对救命恩人,太子殿下总不好意思再残暴地斩尽杀绝吧?
沈在在已经在心中策划好了一切,这几日她除了读书,还练习了弹弓的速度准头。
不是她自吹自擂,她的速度准头,可是连爹爹和哥哥都要甘拜下风!
在全家不舍的目光中,沈在在进宫了。
这两日,她每天都陪着六公主祈锦月读书。
公主安安静静无事发生,沈在在苦等的刺客,也迟迟没有出现。
行刺的地方好找,沈在在很快确定是御花园。
但是具体哪天深夜行刺,实在难说。
眨眼间,又到了第三日傍晚。
“唉......”沈在在心里苦。
春宁宫的狗洞都被她钻进钻出撑大了一圈,刺客到底什么时候行动?
听沈在在唉声叹气,祈锦月放下毛笔歪头看她,然后挥退宫人。
等宫人退出去,祈锦月神神秘秘,拉着小伴读的手手走进寝殿。
沈在在不明所以:“公主,怎么了?”
祈锦月平时不说话,兀自从床底下拽出一个小木箱。
沈在在:“?”
祈锦月打开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只木头做的鸟,她不知道捣鼓了哪里,木鸟竟然飞了起来!
沈在在小嘴张成圆形,“公主,你有这——么——威风的玩具,你每天还在发愁什么呢?这是谁给你做的啊?”
见她喜欢,祈锦月直接将木箱推到她眼前。
沈在在立刻翻了翻,只见里面还藏着木鲤鱼、木狸奴,还有一把弹弓!
弹弓上面有三处齿轮,沈在在知道这是机关,有机关的弹弓她从未见过,她迫不及待想试试:“公主公主,这个怎么玩?”
祈锦月便操作给她看,先是拿起木球,然后像拉寻常弹弓那般拉开皮筋,齿轮转动起来。
手一送,木球咻——地飞出,将远处桌上的点心砸了个稀巴烂。
沈在在:“哇——!!”
比一般弹弓杀伤力更大!!
祈锦月看得出沈在在是真喜欢,总是黯淡无光的眼眸亮了一下。
她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喜欢这些东西。
母后和嬷嬷都不准她玩的。
沈在在只觉得有了这玩意儿,她救下太子殿下的胜算又增加了!
怀抱着成为太子殿下救命恩人的渴望,沈在在抱住六公主的小大腿:“公主~好公主~能借我玩两天吗?”
祈锦月毫不犹豫点头,直接给她。
沈在在一把抱住她,“姐!亲姐!你比我亲哥还亲!”
软乎乎的身体扑进怀中,祈锦月呆住,突然很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最后,她只是轻轻将沈在在推开。
沈在在并不在意,有了这个弹弓,沈在在半夜爬狗洞都比往日快。
今日踏进御花园,沈在在敏锐地察觉有点不对。
这种不对是熟悉感,就好像她经历过一遍这样的事,她瞬间明白——来了!
刺客来了!
沈在在立刻躲进草丛!
这个地方她千挑万选,既不会被察觉,还能最快出手救下太子。
沈在在小手抓紧弹弓,屏气凝神。
不多时,太子与小太监出现。
静谧的御花园,一瞬间动了起来!
刺客从花丛跃出,小太监尖叫:“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
沈在在弹弓出手,啪啪啪!!
石子不断打出,精准打中刺客,刺客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上被打得疼痛难忍,龇牙咧嘴转身盯住沈在在!
“!!!”沈在在第一次直面这种嗜血的眼神,吓得一僵。
刺客大概是被激怒了,直接朝沈在在扑过来,他要杀了她!
沈在在手忙脚乱掏出石子,但刺客已经来到眼前,她睁大眼睛,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利刃当空劈下,沈在在一瞬间想起梦里娘亲被一刀捅死的画面——不行!!她要救娘亲!!
她对着刺客拉开弹弓——噗!
刺客被打中面部,摔在地上,而御林军也已经赶来,眼看刺杀失败,刺客当场就要咬舌自尽。
但没成功。
被赶来的五堂卸了下巴。
沈在在飞快钻出草丛,激动地同手同脚,晕晕乎乎。
她、她成功了!!!
她对太子有救命之恩了!!
她冲到太子面前,指着自己:“太子殿下,是我,是我救了你,是我!我是沈在在,沈国公家的沈在在!!”
太子看着这个一蹦一跳的小孩儿,温声细语:“孤认得你。沈在在赏黄金百两、锦缎十匹......”
还有赏赐?!太子殿下也太好了吧!
沈在在连忙就想说,她不要这些,她想要全家的命。
但在她开口之前,好人太子殿下话锋突转,“......棺材也用金丝楠木的,毕竟,费心费力给孤演了出好戏。”
说完,他垂眸看向沈在在,笑得温润无害。
沈在在笑容僵在脸上。
什、什么情况?
祈景宸闻声转头,沈在在表情演得着急。
祈景宸微微侧头,五堂身形一动。
“小祖宗!这可是金镯子!会被火烧没的!”熬药的伙计立刻就要用棍子扒拉出来,结果被一个飞来的少年侍卫拦住。
“继续烧,烧没了我们主子赔。”
沈在在看着,药锅下的火越烧越烈,如同昨夜那场大火。
走出来的祈景宸:“加柴。”
干柴被不断地丢进去,药锅沸了,柴火红了,祈景宸这才示意五堂拔开火堆。
沈在在屏气凝神,睁大一双杏眼盯着它。
哐啷——
五堂挑出她的小金镯,丢进清水里。
水“吱哇”一声,再看,金镯子几乎完好无损,沉在水里。
五堂马上捞出来,递给祈景宸,祈景宸没接,只笑:“皇室藏书有载,黄金入火,百炼不消。”
也就是说,宝鉴司三万两黄金被盗!
他的声音不高,只有周围几个人能听见,几个人都是震惊。
天子眼皮底下,居然有人敢公然纵火,不惜以焚毁三条街数百家民居,造成数十人伤亡为代价,就为了盗走朝廷的黄金,这简直是耸人听闻!
而且三万两黄金可不少啊,装在箱子里都要十几箱,贼人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偷去干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图财吧?
祈景宸嗓音清冷:“传令,严查城门。”
麾下众人:“是!”
祈景宸睨向沈在在:“沈家小姐也在这儿?”
五堂:“不止,沈国公和沈夫人也在。”
祈景宸:“哦。”
沈在在:“......”
狗太子这个狗语气,真的又怀疑上她家了!
她连忙说:“回禀太子殿下,我爹爹是来救火的,我娘亲还派出了好多大夫救治百姓,他们做的都是好!事!”
祈景宸似笑非笑:“看不出来沈国公如此爱民如子,第一时间赶来、第一时间闯入火场、第一时间洗清嫌疑。”
沈在在真的有点生气了:“那、那我家住得近,抬头就看到起火了,火烧了那么久都没灭,自然就会想帮忙灭火!要不是我爹得把家里的人都派出去了,这火不定什么时候能灭呢!”
“太子殿下,圣人有云,论迹不论心,我家明明做的是好事,你无缘无故老怀疑我家做坏事干什么?”
“我怀疑了吗?”祈景宸微微弯下腰,看着这个鼓着腮帮子,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的小家伙,慢悠悠道,“圣人还有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我怀疑什么?”
沈在在咬唇:“圣人还还还有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祈景宸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在崇文斋读了几天书,居然记得住这么多东西。
京兆府尹低声插话:“殿下,沈国公的确一马当先,亲身救火,沈夫人的确派出了二十名大夫,带来了三车药材,分发给受灾百姓,沈公子还让人搭建起临时居所,供老弱妇孺避难。”
沈在在跳起来:“还有我呢!我把我的金镯子丢进火堆里,你们才知道金子是不会被烧没的!要不然你们还傻乎乎觉得三万两黄金是凭空消失的呢!”
祈景宸瞧了瞧她,倒也是,如果黄金失窃与沈家有关,这小家伙不会故意提醒他们金子不会被火烧没。
“那你说,盗走黄金的人,会是谁?”
沈在在嘴上嘟囔:“我怎么知道......”
心里则飞快打鼓,该不会又是康王吧?
不是她凭空怀疑,而是假设有一件事,既和她沈家有关,又和太子殿下有关,那这件事就极有可能也跟康王有关。
而且康王要造反,造反就必须要钱财,黄金不就是钱财?
沈在在越想越决定,大火是康王放的,黄金是康王偷的......锅是他们沈家背的!
沈在在的脸色忽然一变,对啊,她好像一直以来都忘记一件事。
那就是康王谋反,是怎么牵扯上她家的?
总不能是因为她爹爹跟康王见过几面,赏过几次画,这就说他们参与了谋反吧?
沈家国公府,没有真凭实据,就算是太子也不能随便处置,所以他们家是真的有铁证被太子查到才会被定罪,那么这个所谓的铁证是什么?
帮康王纵火盗金,以供造反所需?!!合理啊!!
原来她家的坑在这里呢!!
沈在在整个人紧张得不行,下意识就想向太子辩解这件事真的跟他们沈家没关系,但有个侍卫到祈景宸耳边说了什么,祈景宸眉头一皱,转身就走。
“......”沈在在欲哭无泪。
“婉韵,在在。”沈庭一边咳嗽一边从远处走来,整个人黑乎乎的像块炭。
沈在在赶紧上前,踮起脚伸出袖子要给爹爹擦脸,呜呜呜她可怜的爹爹啊,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冤成那样呢。
沈庭只觉得小女儿贴心可爱,满身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弯腰抱起沈在在。
沈清厌跟在沈庭身后,孟婉韵也交代好了底下人,四人一同回府。
按原计划,一家四口沐浴梳洗后,便要去灵华寺为福慧师太送行。
沈在在一边洗还在一边想黄金的事,那个“铁证”到底是什么呢?
圣人还还还还有云,“捉贼拿赃”,丢了黄金,人赃俱获就是找到黄金,该不会这个黄金,就是在他们府里吧?
沈在在仗着人小洗得快,爹爹娘亲哥哥还没好,她已经穿上衣服,故技重施溜进爹爹的书房。
沈在在搬来高低两把椅子,当作楼梯爬上去,扶着柜子,轻车熟路地摸索机关,打开暗格,顺道放回上次偷走的金印。
这一放,沈在在就察觉到不对。
暗格空间虽然不大,但上次她拿金印子的时候,明明还有空地。
而现在,却很“挤”,也就是说,里面的东西“增加了”。
沈在在踮起脚尖往里看,然后就看到——好几块巴掌大小的金砖!
她睁大了眼睛,立马拿一块下来看,金砖底下就刻着“大越和宝鉴司”几个大字!
沈在在的脑袋“嗡”的一下。
这就是宝鉴司丢的那些黄金!
她手脚发凉,继续摸索暗格,又摸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是爹爹的笔迹,写着——康王亲启。
打开信封,里面也是爹爹的笔迹,大意就是宝鉴司事成,王爷放心。
难道、难道他们家不是被陷害,而是爹爹真的参与了康王的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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