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取出抗抑郁药,应该吃一颗,她犹豫了几秒,又拿出第二颗,放进嘴里,咽下。
没水,也没呛,像吞了一口空气。
卧室里没有声音,只有风吹窗帘的沙沙声,她躺在床上,想翻个身,可右边那片空空的位置,像一块死水的水泥板,让她动也动不了。
程远关了电脑已经是快一点。
他揉了揉眼睛,走进餐厅,看见那两只香槟杯和没动过的牛排。
他走过去,手指在杯沿上滑了一圈,轻轻转过杯子,听那一声低低的碰响。
他站了一会儿,犹豫着走向玄关。
他的出差袋子还没收,他蹲下身,从里侧夹层翻出一个折得四角已经有些发白的纸条。
“明天带你去吃抹茶冰激凌。”
那是大学时他偷偷塞进她笔记本里的,结果那天太紧张没敢等她反应就跑了。
她却笑着回头问:“你画了我?”
他点头,脸红。
那时她边做笔记边画他,画完就夹在教材里,说“这个鼻子太难画了,你明天靠近一点别动”。
他记得那张画,现在不知被她丢到哪了。
他也没问,怕问了她说“都什么年代的事了”。
他把那张纸又重新塞回袋子,小心地压进夹层,站起身,望向黑暗的楼梯口。
那是他们第六个安静的纪念日。
他想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句“牛排冷了我热一下”——可喉咙像上了锁。
他知道她不快乐,他也不快乐,但这日子像水管里滴出来的水,每滴都带着冷。
可是他们都懒得去修了。
卧室里,林静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的阴影一寸一寸地往窗角挪去。
她的手指悄悄握紧了被角,像抓住一场彻底不会发出的呐喊。
她低声说:“程远,我们是不是快没话可说了。”
没有人回答。
她也不指望。
只希望,梦里能听见有人回答她一句:“我听见了。”
2深夜,暴雨如注,车窗外的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程远的车在高速路上疾驰,路灯像一串断了的珍珠,不断在视线中闪烁。
车内的温度适中,空气清新,仿佛一切都在一片安静中,远离了外面的风雨和喧嚣。
但就在一瞬间,背后传来急促的刹车声,程远猛地回头,眼前只剩下一道车灯。
下一秒,一声巨响,车身剧烈晃动,他的身体像被突然抛向空中,随即砸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