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孩子,这草让珊珊去地缝里头搂点回来就够用,也快开山了,你拿这些过来干什么。”顾铭芳有些不好意思,顾征不管是这次还是以前,都帮她很多了。
顾征没说什么,只将草放在了门边。
季晚晚道:“他今天炼了些油渣,做了点油渣饼,给巧月送一点尝尝。”
顾铭芳知道这是金贵东西,又是油又是面的:“这可不行,你们快拿回去,她一个小孩哪用得着吃这玩意,你们自己留着吃就好,快拿回去!”
“姑,给孩子的。”顾征说道。
“不行不行,真的不要,我已经拖累你很多了,现在我们的日子能过下去,你再不用顾着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
顾铭芳看了季晚晚一眼,心想这小姑娘也不知道会不会嫌她这门穷亲戚麻烦,只是见季晚晚此刻笑吟吟的,心里不由升起好感。
季晚晚朝罗巧月招招手,罗巧月就过来了,她把油渣饼递过去:“跟你妈和姐姐分着吃啊。”
罗巧月碰上吃的,就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她眼睛盯着香喷喷的油渣饼,口水浸满了嘴,从嘴角溢了出来。
“你这孩子,不许拿。”
顾铭芳这样说,可罗巧月根本拒绝不了,她还是接了。
“那婶子,我们也回去吃了。”她是顾征的长辈,季晚晚也不知道该跟顾铭芳说什么。
顾铭芳把两人一直送出了胡同,一直在交代顾征以后不用来给她送东西了:“现在我出门上工,珊珊就带着巧月去挖菜,家里吃的够,等我把家里收拾出来,你领小季来家里吃饭。”
顾征也没回是,也没回不是,臭着张脸。
他一贯如此,顾铭芳也没介意,她今天脸上一直挂着笑,季晚晚道:“您别送了,我们回去了。”
“哎,慢点走。”
顾铭芳话落,脸色一变,陡然煞白恐惧起来,季晚晚眼眶微涨:“怎么了?”
两人回头望去,看见几个男人在田埂上和他们村的人在争执什么,顾昌民也在。
“他们是谁?您认识?”季晚晚见顾铭芳的脸色实在不好。
顾铭芳似乎紧张得忘了呼吸,听见季晚晚的话才粗重地喘了口气:“那个人是吴德贵!他肯定是来找珊珊麻烦的。”
顾征皱眉:“吴德贵是谁?”
顾铭芳转头往家里走,神情恐慌:“他就是你姑父给珊珊找的婆家,打死过媳妇的那个人!我要赶紧让珊珊躲起来,对,得让珊珊躲起来。”
顾铭芳脚步很乱,顾征伸手扯住了她:“姑,有我在,他们带不走珊珊。”
哪怕有顾征,顾铭芳还是特别害怕,这些年她挨欺负惯了,不相信有人能保住她们。
“婶子,你就让珊珊在家里吧,她要去了后山才危险,被人找到了怎么办?让她在家里,我们看着她!”季晚晚劝她:“现在秋天草这么深,万一遇上蛇怎么办。”
乡下蛇实在是太多了,不说那些靠近山的地,就是随便在路边走,时不时都能看见一条盘在路边的黄色土蛇,又恐怖又恶心。
顾铭芳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她往家里跑,季晚晚拽着顾征跟上:“婶,婶,你听我说,他们想闹正好,珊珊和巧月的户口不是还没迁过来吗?你听我的,闹大了,我们就能把珊珊和巧月的户口要回来!”
吴德贵在村里打听顾铭芳的住处,正好打听到她们本家的一个叔叔顾金彪那里,两家二十年前是一胡同的,昨天他们家才给顾铭芳送了一小篓地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