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国威的威胁也不过是达成目的的缓兵之计。
来之前她居然还对他们抱着一丝虚妄的幻想,以为至少外婆的遗愿他们总会遵守。
可笑,确实可笑。
明明已经麻木了,但心还是会感到痛。他们明知道那栋房子对她的意义的。
或许在路父路母看来,房子在温凌手里还是路杳杳手里并没有差别,但对路杳杳而言,这世上谁都可以,唯有温凌不配得到它。
她的眼中染上杀意。
对面还在孜孜不倦的温凌说到畅快处,脸蛋微微扭曲:“同样是外孙女,凭什么她总偏爱你?她不给,我偏要抢。路杳杳,这都是你的错。”
她凑近路杳杳耳边,笑得痛快,轻声道:“你说我不配,可惜世界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人,你守不住,房子,你也留不下。”
“轰——”脑海一片轰鸣,仿佛又闪回那个17岁的暑假。
桃杏繁茂,蝉鸣阵阵,她背着竹篓笑嘻嘻地跨过门槛,想跟外婆分享今天的进山收获,却只见到散落的药片,躺在地上失去气息的老人,以及冲着她邪恶微笑的温凌。
所有童年的美好截止在那一刻。
世界停止了转动。
“啊——”
温凌的胜利宣讲戛然而止,眼中露出惊恐。
纤细的脖颈被捏在手中,温凌整个人被压在车身上,呼吸艰难。
“说这些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好回去扮可怜么?我笨嘴拙舌,不及你能言善辩,但是对送上门来讨打的人从来不会手软,杀人这种事,我最擅长了,姐姐,你不是最懂吗?”
路杳杳表情冷静,眼神却带着一丝平静的疯感,掐着温凌脖子的手更加用力。
温凌瞪大了眼睛,突生后悔。
错了,她不应该一个人来刺激她的,明知外婆是她的逆鳞,她还是低估了外婆对她的影响。
她也想到了6年前的那个夏天。
路杳杳是真的会杀人的。
温凌慌了,但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不断拍打路杳杳的胳膊。
夜深人静,别墅区并没有人经过。
就在温凌以为这个疯子真的会杀了自己的时候,路杳杳却蓦然松开了手,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安排车祸陷害我都只舍得擦伤了一下手臂,温凌,你和徐静接下来那场舞蹈比赛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你想干什么?”温凌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砰——”
脑袋砸碎玻璃的声音,血水顺着白皙的脸孔流下,温凌头晕目眩。
疯子!路杳杳真的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