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腿缓了好一会儿,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小卖部。
柜台后的胖女人正全神贯注地划动手机,电子音效此起彼伏:
“三带一!”
“大你!”
“王炸!”
舒禾被这激烈的对战声惊得微微一颤,攥紧衣角轻声开口:“霞姐?我来取凤兰姐放着的钥匙。”
霞姐刚玩完一把,揉着眼睛抬头,就见着一个白得发光的姑娘站在前面,小脸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
穿条碎花连衣裙,拖着个米白色带字母的行李箱,长得像个大明星,说话那小动静也袅儿袅儿的,挺招人稀罕。
一边翻身找钥匙一边跟小姑娘搭话:“孩儿你外地人吧,上这来干啥啊?”
“嗯,我从岛城来,走亲戚。”
霞姐问一句,舒禾答一句。
直到把钥匙递过去的时候,霞姐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一脸疑惑地问:“你和肆儿啥关系啊?”
舒禾反应过来她口中的“肆儿”,回答道:
“他是我大侄儿。”
霞姐听完,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啥也没说。
舒禾取到钥匙后,对应着信息找到了17号楼,单元门锈迹斑斑,被拿了块砖头别在那,大敞四开的。
房子在五楼。她看了看手里的行李箱,认命般叹了口气,爬吧。
逼仄的楼道内堆满了杂物,水泥台阶上堆叠着各种污渍痕迹,楼梯把手上刷的蓝漆,掉得一块一块的。
一股奇特的气味扑面而来,酸菜发酵的酸腐味混着大酱的醇厚气息,在闷热的楼道里交织弥漫。按理说这个时节不该有酸菜的,可这气味却顽固地扎根在这里,可能是腌入味了吧。
各层的平台俨然成了临时仓库,从成捆的大葱到堆成小山的纸壳箱再那辆突兀停在四楼的自行车,每一样都彰显着这里的无序性。
舒禾内心里暗自吐槽,天天把自行车扛四楼也不嫌累得慌。
中途歇了好几次,她终于拎着行李箱气喘吁吁地爬上五楼。
站在502室门前,老旧的铁门上满是春联撕下又贴上的胶痕,看着黏糊糊的。
她犹豫片刻,先是礼貌地敲了敲门,然而门内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回应。
深吸一口气,她将钥匙缓缓插进锁孔。
“吱呀——”
门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让舒禾瞬间僵在原地。
卫生间的门大敞着,正对着入户门,一个男生背对着她站在花洒下,水流顺着他的脊背淌下。
这一刻,无数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