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明儿你再来能不能给我带一只野鸭子?”
“我儿媳妇也坐月子呢,炖个野鸭汤补补身子。”
江源一口答应下来:“放心吧大娘,我媳妇也喝呢,捎带手的事。”
“就是我明天得现上山打,一来一回就得小半天,明天过来的时候估计就得晚一点。”
大娘笑着说:“那没事,能来就成,我等你。”
这一小天下来,江源摊子上的肉卖了个七七八八。
眼看着天要黑了,江源用油布把剩下的肉包好,骨头也没扔,谁来买肉就送两根,拿回去炖汤也行。
这白送的,虽然没多少肉,但大家都乐意要,还说以后指定关照他生意。
江源不在乎那块八毛的利润,主要拉个回头客,大概一算,这一只狍子就卖了八十来块钱呢,在现在可是一笔巨款了。
铁牛沟的人家,两年都攒不到八十块钱。
江源走之前去了一趟百草园,蒋致远早就把入药的内脏按照进货价算好了。
“这是二十六块,你收好,狍子心要贵一点,都是按照平常的进价给你的。”
江源推托着不要,放在柜台上说:“您的药钱都没结,当时说好了我打来的东西顶账,可不能收这个钱。”
蒋致远从里边抽走一张五块的,说:“这个就算药钱了,剩下的你拿回去。”
“既然要做生意,就得把账算明白,要不以后我可不找你进货了。”
江源一听,这是以后都能把可以入药的东西卖到这来,算是一个稳定的渠道,心里高兴,点着头说:“那我就收下,咱们以后常来往。”
他走的时候,把剩下的狍子肉都放在柜台上了,转身拽着板车就走了。
蒋致远看见了,只是摇头笑也不追出去,跟伙计说:“都分了吧,回家做个肉菜吃。”
江源拉着板车也没直接回家,从街头一转,就去了供销社。
切了一天的肉,江源身上油渍麻花的,衣襟上还沾着碎肉沫,掀帘子进去,冷风一吹,把他身上的肉腥味顺着门缝就灌了满屋子。
售货员看着都快下班了,进来个人,浑身臭烘烘的,都皱着眉往一边躲。
江源也不在乎他们啥眼神,走到柜台直接说:“沪牌奶粉给我来两罐。”
售货员上下打量着他,看着是个乡下人,手指头都没动一下,说:“沪牌可贵啊,一罐要二十几块钱呢,还得要副食票。”
江源二话不说,直接数好钱放在柜台上,连早上从娘手里拿的票一块撂在她面前。
售货员一看钱都拿好了,就回身在货架子上抱下两罐奶粉,用麻绳袋装好,问:“还要别的吗?”
江源说:“再拿两只铅笔,一个本子,三斤糖块。”
他围着柜台踱步,看见好看的头花要买,颜色鲜亮的布要买,有蓬松的棉花一买就是七八斤,连小孩玩的拨浪鼓都买了。
售货员忍不住多看他两眼,穿的破破烂烂的不像有钱人啊,买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
等全打包好,售后员的脸色都变了,笑盈盈的递给他,说:“您要的东西都装好了,您常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