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又被夫子罚了,蠢笨如猪狗。”
“他哪有一点礼仪与教养,当真是粗蛮不堪,给夫子行礼都搞错了。”
往往这个时候,卫婉就会点头表示赞同。
子鸢只得说:“阿兄其实很好的,他入府两年,要学规矩礼仪,要上国子学,要完成功课,还要随父亲习武,着实辛苦,着实不易。他那日还在春蒐时猎到了猛虎,人各有所长,阿兄兴许是更擅舞刀弄棒。”
“子鸢你说这兄长怪是不怪,对你这个妹妹不上心,倒是时常给那个皇商之女苏央送东西。我这都一连好几天见着他给苏央送香膏了。”
“大抵是兄长对苏家小姐有情,若是兄长真心喜欢,也是不打紧的事。”
卫婉点头赞同:“那也确实,若是他娶了皇商之女,子鸢便是我嫂嫂。苏家小姐倒也不是不好,只是那跳脱的性子,实在难当太子妃。”
“什么太子妃?”
少年皇子头戴白玉连珠纹冠,一袭月白锦缎银丝长袍,手上还拎着一捆书卷。
卫婉用妆花缎帕子捂唇笑说:“我在盼着子鸢做我嫂嫂。”
卫烁将书卷置于花岗岩石桌上,坐于子鸢身旁。
“听闻太子对苏家小姐有意,表妹尚且年幼,谈论婚事还为时过早了。”
“也是,本也是早晚的事。六弟,这书卷可是太子哥哥让你带来送给子鸢的?”
卫婉美眸打量着用缣帛制成的书卷。
缣帛质地柔软、光滑,以蚕丝为原料,经过缫丝、织绸等工艺制成,不似竹筒粗糙,但成本极高。
哪怕在锦州擅纺织之地,缣帛也是个稀罕物件儿,仅用于书写重要的文献与绘画。
用缣帛制成书卷,倒是少见。
“不是,是我找锦州织女做的。表妹好读书,这缣帛翻阅起来不伤手,只是眼下送的倒不是时候了。”
郭时雪罕见夸赞:“六皇子这个表哥做的才真是称职,缣帛拿来制书,我瞧着都欢喜。”
卫婉粗扫了一眼卫烁。
初夏已至,蝉鸣声不断,与蛙声齐相奏。
瑶草琪花,苍松翠竹,和风温旭,少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虞子鸢。
葱长的手放在膝上,明德公主忽地捏紧了帕子,凑近石桌说道:“你们可听说过齐宣王的一个故事?”
郭时雪双手放置石桌上,托着香腮说:“他的故事可多着。”
卫烁不语。
子鸢笑答:“可是宣王使稷下学宫之学臻于极盛?”
卫婉摇头。
“那便是拜钟离春为后?”
卫婉依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