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霎时安静下来,几位姨娘低头不敢出声,姑娘们更是吓得攥紧了帕子。
这府中人都知道,老爷与二公子相见,每回都是这样剑拔弩张,只盼今日不会动起手来…
谢临渊闻言,眼中冷意凝结…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眼见气氛不对,谢云锦掩面低咳两声,站起了身子。
“父亲,大理寺公务繁忙,阿渊他才归家,想必是没来得及换…”
谢牧转过眼睛不再看谢临渊,只盯着这大儿子满脸疼惜。
谢云锦见状上前两步说道。
“阿渊,到我这来坐吧…咳咳……”
几个眼尖的奴仆闻言立马抬了一把圆凳过来。
谢临渊闻言抬眸看向谢云锦苍白的脸色,眼底的冷意稍稍褪去几分。
他起身,绯色官袍掠过席间,在谢云锦身旁落座时,不动声色地扶了一把兄长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的咳疾受不得寒,做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折腾。”
谢云锦笑了笑,苍白的面容因咳嗽泛起薄红:“无妨,陛下亲点,我若不去,岂不落人口舌…”
他说着,抬手轻轻替谢临渊理了理官袍领口,“倒是你,又去刑狱了?”
谢临渊垂眸,任由兄长动作,冷峻的眉眼间难得流露出一丝温顺。
“嗯。”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谢家这对双生子性情迥异,大公子温润如玉,是京中有名的玉面君子,二公子狠戾如刀,是搅弄朝堂的奸佞…
偏生这狠戾的奸佞,在谢府…只听他阿兄一人的话…
两人的互动落在谢牧眼中,他却是越发不满。
“没长手?需要你阿兄来替你整理。”
这般刻薄的语气,颇有些像市井之中那些长舌的夫人。
刚动起筷子的众人瞬间又放了下去。
谢云锦死死按住谢临渊桌下的手,作势咳了几声之后,他喘着粗气说道。
“父亲,孩儿觉得身体有异,让阿渊送我回去,可好?”
但凡是触及到他,谢牧的眼神便会温柔几分,。
见他咳的难受,谢牧也不再多说,挥手让两人先行回屋。
穿过这雕花回廊时,夜风卷着细雨飘进来。
谢云锦放慢了脚步。“阿渊,这些年,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