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强是相当符合这个时代里人的想法,一听说上边政策,多火热的心都凉了。
即便身在山林,周围找不出第三个人,也下意识的降低音量,问:“我可听说,这是有罪名的,叫……叫什么投机倒把,抓住是要坐牢的!”
江源拍拍他肩膀,说:“放心吧。”
“政策不明朗是还没有公开,但是已经对咱们这种小商小贩放开管制了。”
“只要你不跑到大街上吆喝去,往胡同巷子里一钻,没人会管的。”
“我昨天已经卖一只狍子了,心里有数,你就跟着我走,把心放肚子里。”
周大强这人头脑简单,认定了江源是好人,那就啥都听他的,笑嘻嘻的就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他还念叨着说:“那感情好,多打点多卖钱,咱也尝尝城里的肉饺子是啥味。”
两人说着话,脚也没停,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到一个山坳里,江源才停下来左右看看地形。
他上辈子常来打猎,对哪里猎物多门清儿,这个季节山坳里背风,积雪稍微薄一点,野鸡野鸭都爱在这晃悠。
江源找一棵大树,一屁股坐下,说:“先歇歇,脚都走麻了。”
周大强把水壶打开,仰头灌了一口,没想到里边是烧刀子,呛的咳嗽起来,混着冷风,连脸都憋红了。
江源笑着给他顺气,说:“忘告诉你了,这是我娘装的,给咱来取暖用的。”
周大强弯腰扶着树干,咳嗽了好半晌才停下,喘着粗气说:“哎呦妈呀,可要了命了。”
江源把酒壶拿过去,自己喝了一口,烈酒从喉咙顺着胸腔直达脏腑,感觉整个身体都热起来了。
跑山打猎的人没有一个不能喝烈酒的,这玩意冬天能取暖,夏天能怡情,受了伤还能消毒,只要上山那就是必备。
正歇着,周大强一下一下敲着腿,倏地耳朵一竖,坐了起来。
“有动静。”
江源顺着他眼神看过去,七八十米外一棵大树后边走出来两只野鸡,踩在雪面上只有轻微的摩擦声。
江源一边架枪瞄准,一边说:“耳朵够灵的,这么点动静都能听见。”
长枪抵在肩膀上,江源放松双肩,呼吸慢慢与心跳同频,半闭着一只眼睛,与枪口紧紧对准移动中的野鸡。
不过呼吸之间,枪声响起。
嘭地一声,远处的野鸡还不等飞起来,就已经瘫倒在地上,血迹染红一片。
周大强的枪紧跟着打响,子弹射出,只是偏了一寸,径直射进了雪地,激起一片飞沫。
江源连呼吸都没乱,微微挪动枪口,拉栓上膛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不过短短半分多钟,两只野鸡就已经躺倒在枪下。
周大强跑过去捡起来,两只都是一枪爆头,他兴奋的喊着:“江哥牛逼啊!”
“你枪法咋这么准呢?”
江源微微一笑:“以前学过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