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把最后一块糕稳稳地放在大竹匾里,转过身,撩起围裙擦了擦手。
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我这才发现,娘亲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的眼睛,平日里总是盛着点化不开的疲惫,此刻却亮晶晶的,像是藏了两颗小小的星星在里面,正对着我温柔地闪烁。
她伸出手,没有像往常那样先摸摸我的头,而是探进了她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襟里,摸索着。
“童童,”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又带着一种奇异的郑重,“来,娘给你个好东西,压压惊。”
我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好东西?
比重阳糕还好吗?
娘亲的手从衣襟里抽出来,掌心摊开。
那是一只银镯子。
样式很古旧了,圈口小小的,上面刻着些弯弯曲曲的花纹,被摩挲得有些发乌,却依旧闪着温润的、不刺眼的光。
最特别的是,镯子上面,紧紧地缠裹着半块红布。
那红布颜色很深,像是浸透了什么,又像是被岁月磨旧了,边角都起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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