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这晦气,跟瘟疫一样染到了自家府邸……
想到此处,蒋州欠身道:“忽然想起,府中有事缠身,我得赶紧回家!”
他们几个朝外走去,云雪雅忙起身挽留:“诸位,求你们给我将军府一个面子,帮我们撑个场子罢。若是萝儿回门,夫家瞧到这场景,必会以为她娘家无人,欺她辱她看轻她……”
“都说了苏萝不会回门!世子爷肯定跟新婚洞房那样借口没空!”云依依残忍戳穿,
“姐姐你不要活在幻想里了!还有你,成天寻死腻活的,也是晦气!晦气会传染的,我得赶紧走了,多和你说两句,我都觉得晦得慌!”
云雪雅欲语泪先流,慌忙展臂拦在四人前面,竟是直接跪下苦苦哀求:“求你们,留下吧……大家以前都是一家人,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云依依双手抱臂,恼怒地嗤笑一声:“一家人?笑话!当年我求姐夫给我家老爷谋个官员做做,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不能以权谋私、要廉洁公正!如今怎么还跪下求我呢?”
蒋州也想起这桩事来了,趾高气昂地指着云雪雅,好似要把当年没发出来的怨气,在今日都发出来,落井下石道:
“二姐,光跪下不行,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高低得磕几个吧?”
云雪雅虚弱地攥着拳头,泪流满面,深吸口气……
“你丈夫通敌叛国,六个儿子全都战死沙场,这将军府煞气多重!我们愿意大着胆子来都不错了,如今等了那么久,也是白等!嫂嫂你自己等吧!”秦淑绕开跪地的云雪雅,径直踱步离开。
苏二爷连忙伸手去扶云雪雅,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她手背:“有事好商量,嫂嫂快快起来。”
云雪雅猛地收回手。
苏二爷似是不高兴了,转身也走了。
云雪雅看着那些人纷纷离开,满脸颓败地哭了起来,她留不住人,没人能给萝儿撑场面,侯府必定会觉着将军府没人,而欺负她。
此时。
挂着“周”字旌旗的马车,停在将军府前。
苏萝在云染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天空忽然晴转阴,乌云蔽日的天空细雨如丝,飘打在历经几十年风霜的将军府牌匾上。
鎏金的牌匾已然掉漆,门口两尊威武的石狮子,其中一头口中叼着的龙珠,不知何时被小孩偷走,透出一派凋敝之景,看得苏萝心头惆怅。
一年前,父兄没死之时,每逢新年必定重刷一遍金漆,重修葺牌匾,无论何时府门都恢弘磅礴,如今……
她出嫁了,母亲又抑郁成疾,谁也顾不上修缮。
苏萝短暂地停在门前,心上笼罩着怅惘与悲痛,但面上却一点都不显露。
从踏进将军府的那刻起,她便压下了那些不好的情绪,悄悄深吸口气,昂起头扬声喊道:“母亲、母亲,我回来了——”
却见云雪雅跪在云依依脚边,说了方才那一番话!
“你们在干什么?”苏萝沉着脸,一声娇喝。
暮气沉沉的将军府里忽然响起呵斥,令云依依、蒋州、秦二爷、秦淑都吓了一跳,纷纷看过去。
只见侯府的人正忙前忙后抬着回门礼箱,而周宴一身隆重华袍,正仪表堂堂地站在苏萝身侧。
看到这一幕,周宴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