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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咸鱼十年我无敌了优秀文集》精彩片段
晏暮深吸一口气已经是怒火中烧,但是为了不吵醒晏岁还是压制着自己的声音道:“放下我妹,然后滚下来!”
裴尘赋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将晏岁放回床上,顺便给晏岁盖好被子然后灰溜溜地从床上下来。
“过来!”晏暮咬牙切齿地蹦出这两个字,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已经是四更天了,月色寒凉,但是裴尘赋的心现在比月色还要凉。
“晏家主,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一下。”裴尘赋干巴巴地开口。
晏暮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裴少主,还是先请赐教几招再狡辩吧。”
青阳氏血脉生来便有朱雀真身与朱雀法相,传闻在青阳氏子嗣十五岁后都会开始修习控制法相,一开始法相还很弱,而且无法控制,只有修为到一定程度的修士才能看得见,是为法相初现。
而若是修行到能够自如控制法相,那么便是大成,在战斗之中唤出法相助阵,其攻势更够增强数倍。
晏岁是法相初现,而晏暮显然是法相大成。
那遮天蔽日的朱雀法相很威仪,也很帅气,朱雀的身影盘旋在天际,皎洁的月牙都被染上了朱雀的红艳。
如果这只朱雀不追着裴尘赋打的话,裴尘赋觉得还能够更帅气点。
晏岁在床上香喷喷睡了一夜,裴尘赋在浮闲境被追了一夜,跑得认清了浮闲境所有的路。
晏岁一觉醒来后坐在床上发呆,翻遍了整个脑子都没有翻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会回到家里来。
难道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家,宴青都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梦,而所谓的前世是梦中梦?
晏岁以前是从不饮酒的,昨天虽然没喝几杯,但是在窗口吹了冷风,硬是把醉意吹上头,只记得最后一眼见到了裴尘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一袭大红麒麟锦缎红绒裳的女子手里端着热水大步走了进来,单螺发髻上卧着一支裁帛做的红艳牡丹承托得女子愈发肤白若雪,气色非凡。
“千兰姐。”晏岁唤了一声。
晏千兰瞥了眼晏岁,拿着拧干的毛巾过来,粗鲁地拍到晏岁脸上一阵蹂躏。
“唔。”晏岁被晏千兰拍得整个人都又栽倒在了床上。
“我当你在外面过得多好,几年都不回家,也不给家里带个信的,就放着我们担心。”晏千兰咬着牙,怨恨地瞪着晏岁,“这是什么料子的衣服你穿的也惯,快点脱下来我拿去扔了。你看看你这头发,糙了多少?家主以前怎么养你的?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当要出去当寒门小姑娘?脸都黄了,怎么还瘦了这么多,你是被卖去哪里了?”
晏千兰说着说着嗓音里染上了哭腔,“晏岁!你个小混蛋!你两年没有一点消息回来!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我差点就杀了自己去找你了!”
晏岁爬起来,颤抖着手抱住了晏千兰:“对不起,对不起,千兰姐,我们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以为是,是我愚不可及。”
这一世只有两年,晏暮和晏千兰便痛到这般模样,那前世外门两年,内门十年,算起来自己整整十二年没有回到东隅山,他们该是怎么样疯狂。
“你过得不好为什么也不回家啊。”晏千兰心疼地看着晏岁,泪水滚落下来,“你有家的,你干什么不肯回家啊。”
裴尘赋叹息一声:“我想要承认的是我已动了成婚的念头好些时候了。”
晏岁盯着湖面:“裴师兄怎么突然动了成婚的念头?”
裴尘赋回答:“因为,遇到了一人。”
“哦。”晏岁兴致恹恹地应了一声,然后爬起来站在了船头上,“有点凉了,我们上岸去吧。”
裴尘赋有些急了,也站起来来住了晏岁的胳膊:“你就不问我遇到了何人?”
“这是裴师兄的私事,我过问这些做什么?”晏岁反问道。
裴尘赋噎了一下,暗自咬了下后槽牙才开口:“那如果我说那人是你吗?也与你无关吗?”
晏岁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地又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掉进池子里。
裴尘赋看着晏岁的动作目光暗了几分:“晏岁,我喜欢你在问道台上技惊四座的模样,也喜欢你抱着我撒娇的模样。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在决定回宴青都看看你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你在我心中的不同。在渝欢裡时看着尘辞和你有说有笑的时候,我便不开心了。”
“裴师兄,你是我的师兄,师兄不应该是和哥哥一样的存在吗?”晏岁有些无措地看着裴尘赋。
裴尘赋心中像是有一根弦在此时被绷断了,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微微颤抖:“可我终究只是你的师兄,不是你的血亲哥哥。你抱着我的时候,说要和我一间房的时候,甚至说出私奔的字眼。难道都是只是妹妹对哥哥的撒娇,而无半分特殊的情感?”
晏岁沉默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特殊的情感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告诉过她已经及笄了,那些举动其实过于亲密,她除兄长之外第一个接触的男子就是裴尘赋了。不论是之前那么多年还是今生都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有什么不同,一切都只随心而动。
“我方才说我要成婚,晏小师妹不是也有所忌讳吗?”裴尘赋自己都不知道以自己那样骄傲的性子是怎么对晏岁说出这些低声下气的话的,但是又情不自禁地将所有表白都如数说出,生怕自己少说了一句日后就会后悔。
灵鱼依旧无忧无虑地相互追逐着,在荷塘之中尽情嬉戏。
明月如练,在灵鱼跃出水面的时候,亦有月华轻柔地包裹了灵鱼的周身。
不过是出水浅历了一番,便为水宫带回了一抹月华。
如此的美景,剩下了裴尘赋一人独立舟头观赏,晏岁早已不知所措地御剑而逃。
“我不知道,师兄难道不应该只是师兄吗?”
裴尘赋盯着水面自嘲一笑,将灵石当做寻常石子砸散了一群怡然自得的灵鱼:“一群无趣玩意。”
晏岁连夜逃回了久牵阁,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然后辗转反侧的一整夜。
等到第二日天一亮,晏岁就冲去了流光居找楼箫。
“师尊!师尊!”晏岁几乎都要哭出声来了,还没进流光居就开始喊楼箫。
“哎。”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冲进流光居的晏岁刹住了步子,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三个人,从左到右分别是竹尊者、楼箫、梅尊者。
“啧,喊本座呢!你们两个应什么应?”楼箫左右开弓地瞪了竹尊者和梅尊者一眼,然后走向晏岁,“小徒儿回来了?怎么了这是,裴尘赋那个王八蛋欺负你了?”
“没有,就是······”晏岁才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卡住说不出口了。
“这里我替师兄先看着,师兄快去晏师妹那边吧。”沉年一边说着一边抢过了裴尘赋手里的名册。
裴尘赋顿时就站起身往外走,眉峰皱起:“发生什么事了?”
沉年还没回答裴尘赋就直接没影了,留下沉年拿着名册任劳任怨地接手差事。
裴尘赋一脚踹开晏岁房门的时候晏岁正在吃饭,嘴里叼着个鸡腿眨巴眼睛看着裴尘赋风风火火地走到自己面前。
“哪里受伤了?伤得怎么样?可是考核的弟子没轻没重?是谁告诉我。”裴尘赋关心则乱,连早上考核的是灵力都忘记了。
“裴师兄,我没受伤啊。”晏岁一头雾水,然后给裴尘赋递了一个鸡腿,“吃鸡腿吗裴师兄?”
裴尘赋摇了摇头,认认真真地看了晏岁一遍,确认晏岁没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在桌边坐下:“沉年跑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伤着了。”
晏岁一愣:“沉师兄说他有事居然是去找裴师兄了。”
“嗯,早上可还顺利?”裴尘赋问道。
晏岁想了想:“还行。”
“剑道考核应该已经定下次序和剑式了吧?”裴尘赋继续问道。
晏岁道:“早上抽签了,我是第一个。”
裴尘赋点头:“第一个也好,剑道考核耗时要六七日,第一个考核就可以休息六七日。抽到了什么剑式?我既然过来了,正好指点你一下。”
晏岁回答:“万剑归一。”
裴尘赋:“什么?”
晏岁:“万剑归一。”
裴尘赋:“······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新弟子考核里?”
晏岁笑了笑:“裴师兄,下午你还要去外门吗?要不然先让沉师兄替你,你来问道台看我考核吧。”
裴尘赋忧心忡忡和晏岁完全是两个心态:“万剑归一速成不易,不过你也不必太在意,只是一次考核而已,无关紧要。”
晏岁道:“裴师兄最好准备好留影石,万剑归一很帅的。”
裴尘赋不忍心打击晏岁,点了点头附和:“好,我会记得。吃完午膳歇会儿吧,是好是坏都没有关系。”
晏岁忍不住发笑:“好。”
吃过午膳晏岁就没心没肺地爬上z床睡觉了,裴尘赋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越晒越担心。
怎么就抽到了万剑归一?没个一年半载怎么可能学得会?若是因为不会而被判为丙等,那晏小师妹该有多难过啊。
“唉。”裴尘赋叹息一声后站起身,要不先去山下买点东西回来吧,要是下午晏岁心情不好就拿出来哄一哄。
不过今日怎么来无虞境没被楼箫拦住呢?
莫不是楼箫还没有回来,裴尘赋一边御剑下山一边想着,还是快一点吧,万一回来撞上楼师叔,就又见不到晏岁了。
楼箫早上就已经回来了。
竹尊者已经快把楼箫气死了。
“不可能,不会让,我徒弟,你给我滚出无虞境!”楼箫瞪着竹尊者第三百三十三次很明确地拒绝竹尊者,“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三百三十三次了,你要点脸行不行!”
竹尊者盯着楼箫看了两下,然后转身离开。
楼箫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只不过是出去办点事走了一天而已就惹来一个人要抢自己徒弟的,这要是自己多走了几天那自家小徒儿可不得被分成几份了,不行,得马上去问道台守着自己徒弟。
楼箫抬步才要往外走,突然看见刚刚离去的竹尊者抱着一个蒲团又回来了。
楼箫皱眉:“竹尊者,你这是做什么?”
晏岁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大团的棉花,几乎发不出声来:“他······这么、告诉你的?”
“嗯。”沉年点了点头。
他唯一一次见到母亲是在全家都在祭祖的时候,沉年偷偷地爬上了母亲院子的墙头。
母亲很清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
她背对着沉年,站在凤凰花下看着满枝桠的花,挽发的正是今日这一支凤头莲瓣发簪,一朵凤凰花被风吹落,停在了母亲苍白的指尖。
沉年也听到了母亲的低语:“哥哥,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
母亲果然不喜欢昆仑山,不喜欢父亲,也不喜欢自己。
但是沉年还是会有幻想,或许等自己将来长大了,能够找到灵丹妙药养好母亲的身体,母亲就会喜欢自己了吧。
但是母亲没有给沉年这个机会。
原来太昊氏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见不得人,连沉年都被蒙在鼓里。
晏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沉师兄,姑姑或许会不喜欢昆仑山,不喜欢沉家主,但是她绝对不会不喜欢你。”
沉年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为何?”
晏岁抬手扶了一下发簪:“它告诉我了。”
沉年看着晏岁发间的簪子好一会儿也抬起手轻触:“那为何······它从不肯与我言语?”
树影之中,裴尘赋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影交错在一处的晏岁与沉年,距离有些远听不清二人的谈话,但是裴尘赋的脑子却自动脑补了在他们之间会发生的谈话。
裴尘赋胸前的衣襟动了动,一个黑白纹相间的小脑袋探了出来,两只爪子扒着裴尘赋的衣襟往外看。
裴尘赋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小家伙:“看样子你已经输给那支发簪了。”
小家伙仰起脑袋看了看裴尘赋,然后张牙舞爪地叫了一声:“呀——”
裴尘赋没有上前,将小家伙的脑袋压回怀里转身而去。
也是,金簪才是女孩子家会喜欢的东西。
戌时。
晏岁踩着时间踏入客悦楼。
“晏师姐!晏师姐这边!”几个弟子趴在二楼的栏杆上一面对晏岁招手一边冲下来接晏岁。
“晏师姐可算是来了,大家都来齐了,就等着晏师姐了。”
好几个女弟子簇拥到晏岁的身边,晏岁还没反应过来,胳膊上就挂了七八个人,被拖着往上走。
“你们别乱拉,不要把我的簪子又拔走了。”从大堂到包间的路,晏岁就没有一步是自己走的。
包间之中觥筹交错,是晏岁从未触及过的欢愉。
原来在考核之后,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并不是只能自己孤孤零零的一个人练剑,也是可以和师兄弟们一起下山玩玩的。
“晏师姐,我以后可以、可以去请教你剑式吗?”一个弟子端着酒杯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虽然我之前一直觉得晏师姐每日练剑到深夜是假勤奋,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晏师姐是真的努力,而且这些努力都是有用的。日后我可以和晏师姐一起练剑吗?”
晏岁不解地看着这个弟子:“我何时每日练剑到深夜了?”
弟子愣了一下,然后更加尴尬地看着晏岁:“这个,这个是······”
“白青莲和你们说的?”晏岁了然于心。
弟子抓了抓头憨憨地笑了两下,举杯喝了一口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晏岁道:“你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但是不要深夜来问,我要睡觉。”
于是,趁着那时画楼春早,一树桃花笑。
伏宜做了一个大逆不道的举动,将自己的师伯按在了一棵开得灿烂的桃树之下。
“景乘,我不要做你的师侄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大声地向一宗的副掌门宣布。
景乘笑骂道:“不孝子孙,哪有这么把师伯按在树上的。不做师侄做什么?”
“我要做你的副掌门夫人。”伏宜踮着脚,仰着下巴宣告,“这是通知,不是请示。”
景乘笑得宠溺:“得令,副掌门夫人。”
“要是不出意外,你师尊到现在还得喊我师娘呢。”兰尊者说着遗憾地摊了摊手。
“师伯可以不是师伯吗?”晏岁茫然地看着兰尊者。
兰尊者又抓了把瓜子一边磕一边反问:“为什么不可以?修仙之人随心而行,拘泥那些条条框框干什么?又不是自己亲伯伯,也没什么养育之恩的,相识的时候就是能够谈婚论嫁的年纪。要说这不行那不行的,那还修什么仙,直接进宫有的规矩让你守。”
晏岁若有所思:“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结为道侣了,成亲后半年我便有了身孕。怀胎十月,我生下了我们的女儿。”兰尊者眼中闪过一抹母性的慈爱,“景乘给她取名毓,我家景毓打小就可爱,没人见了会不喜欢,如果她能长大一定是个美人,比你还好看点。”
可是兰尊者的女儿并没有长大成人,就连师祖都未能善终。
晏岁垂眸不语。
“景毓两岁那年,妖潮再度泛滥,那些东西十年前杀死了我的父母让我变为孤儿,十年后又带走了我的女儿和丈夫。”兰尊者合眸,手已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那一次妖潮泛滥得尤为严重,甚至攻上了宴青都,兰尊者留在宴青都跟其他弟子竭力抵抗,景乘则是带着另一部分弟子下山救世。
可是兰尊者守住了宴青都百年基业,却没能守住自己的女儿,后山被妖魔攻破,等兰尊者赶去的时候,所有弟子全军覆没,她那方才两岁的小女儿,被妖兽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几块小小的碎骨。
而景乘在山下也不好过,为了保护掩护更多人撤离,景乘留到了最后,在景乘要撤入结界的时候,那些已经在结界之中的百姓却怎么也不同意打开结界,生怕一旦开了就会有妖兽冲进来。
景乘也死了,死在了结界之前,在他拼死保护的人面前被妖兽分食得一干二净。
等离宴青都最近的华胥氏驰援而来剿灭妖潮之后,宗门连景乘一块遗骨都没能找到。
“那个混蛋东西在死之前还让纸鹤给我送了最后一次信。”兰尊者一边说着一边咬了咬后槽牙,“都最后一次了他都不肯给我写封情书,说句情话的。妈的给我写了封和离书,说我和他没关系了,让我随便改嫁!就他这一封和离书弄过来,我辈分又掉下来了,你师尊就再也不肯叫我师娘了。哼!生气!”
晏岁沉默着没有言语。
“好啦,我的故事说完了。小晏岁作为交换,该和我说说你的事情了。”兰尊者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茶壶,“有水没?说了这么多话,磕了这么多瓜子怪渴的。”
“兰尊者。”晏岁唤了一声。
兰尊者:“嗯?”
晏岁道:“我觉得裴师兄和别人提起我时说我是他的师妹就已经足够了啊。”
兰尊者:“······难道是我们都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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