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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精品全篇

初点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霸道总裁《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是作者““初点点”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颜心景元钊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足。“景元钊,我们俩……算昨天开始吗?”她问。景元钊失笑,凑近她几分,吊儿郎当问:“我碰你了没有?别说正经事,我连摸都没有摸。”颜心漆眸幽静得过分。她有些矛盾。提到男女情事,她的态度不是害怕,也不是羞涩,而是厌恶。她似乎对这种事很排斥。——她这点年纪,哪怕和姜寺峤圆房了,也不至于如此。......

主角:颜心景元钊   更新:2024-08-15 23: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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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颜心景元钊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精品全篇》,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霸道总裁《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是作者““初点点”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颜心景元钊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足。“景元钊,我们俩……算昨天开始吗?”她问。景元钊失笑,凑近她几分,吊儿郎当问:“我碰你了没有?别说正经事,我连摸都没有摸。”颜心漆眸幽静得过分。她有些矛盾。提到男女情事,她的态度不是害怕,也不是羞涩,而是厌恶。她似乎对这种事很排斥。——她这点年纪,哪怕和姜寺峤圆房了,也不至于如此。......

《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精品全篇》精彩片段


景元钊拿起床头柜的芭蕉扇,轻柔给她打了半夜的风,让她踏踏实实睡了个好觉。


景元钊后半夜才睡。

他醒来时,客房窗帘紧闭,将金阳阻拦在外。

床侧无人。

他坐了起来。

隐约听到了人声,景元钊穿着睡衣直接下楼。

楼下餐厅,长窗敞开,朝阳从窗口撒入,满地金芒。

颜心穿了景元钊给她准备的衣裙。

樱粉色杭稠上衫,宽袖斜襟,却衬托得她腰肢纤细。衣裳花纹繁复,一种故意堆砌的富丽堂皇,她穿着丝毫不庸俗。

衣裳越艳,她那张脸就越发绮靡。

墨发上没有任何装饰,只简单挽了一把珍珠梳篦。一缕骄阳落下,有淡淡光晕。

美得不像话。

景元钊看得有点痴了。

他定定看着她。

颜心正在收拾女佣送过来的荷花,回头瞧见他立在楼梯蜿蜒处,低声叫了声“大哥”,继续摆弄那几支花。

景元钊走上前,凑近她的手嗅了嗅:“很香。哪来的?”

“佩兰说厨房采办的人带回来的,很新鲜。”颜心道。

佩兰是景元钊这别馆唯一的女佣,有点怂,也有点直,颜心和她谈得来。

“真不错。”景元钊道,“鲜花配你,刚刚好。”

颜心低垂了羽睫。

纤浓睫毛在眼下投一片阴影,看不清她表情。

景元钊想要吻她,又顾及早起没刷牙洗脸,先上楼去了。

片刻后,他洗漱好,换了套衣衫下楼,女佣和厨子已经在摆早饭了。

早饭有新鲜莲子粥,也有荷叶糯米鸡。

各色早点,摆了七八样。

颜心伸手,预备替他舀粥,他避开了。

他自己舀了一碗,送到她跟前。

颜心:“谢谢大哥。”

景元钊摸了摸她的头。

他借着抚摸她头发的瞬间,将那把珍珠梳篦取了下来。

颜心的头发,瞬间似流瀑般倾泻肩头,披散了半个后背。

她不解,也有点恼,静静看他。

景元钊只是笑,起身走到她身后,随意将她长发一绾。

他动作快,绾得乱七八糟,但勉强成了形,给她弄了个低髻,插一根金簪。

“……珍珠太素净了,不配你今天这套衣服。”景元钊说。

颜心没反对,只是看了他的手:“大哥,那把梳篦还给我。”

“这种南珠,要说珍贵也不过如此。”景元钊笑道,“下次我给你找点更好的。”

颜心:“……”

她没有继续讨要。

大家都不是傻子。

景元钊知道这种南珠,不是颜心自己的,而是上次盛远山送的。

颜心也懒得计较。舅舅送给她了,就是她的,随便她让给谁。

“大哥上午还有事吗?”颜心问,“若是没事,我吃了饭就回去了。”

“好。”

两人安静吃饭。

景元钊发现颜心很喜欢那道酸辣藕芽,就让厨房准备一小坛子,给她带回去。

饭后,景元钊打算送她回去。

她却又停足。

“景元钊,我们俩……算昨天开始吗?”她问。

景元钊失笑,凑近她几分,吊儿郎当问:“我碰你了没有?别说正经事,我连摸都没有摸。”

颜心漆眸幽静得过分。

她有些矛盾。

提到男女情事,她的态度不是害怕,也不是羞涩,而是厌恶。

她似乎对这种事很排斥。

——她这点年纪,哪怕和姜寺峤圆房了,也不至于如此。

“你得给我一个准话。”颜心似没听到他的玩笑,“景元钊,你不能不上不下吊着我。”

“我春末遇到你,你不给我,也是吊足了我胃口。”景元钊道,“现如今你想了,我就得配合?”

颜心:“……”

“珠珠儿,我们之间的开始,从我遇到你那天。它没有期限,不会结束,除非我不喜欢你了。”景元钊道。



程嫂等人准备桌子碗著,颜心让半夏给小奶狗糯米弄点吃的,她先回房去换件衣裳。


白霜服侍她。

“……一个穿玫瑰紫衣服的妇人,是大太太正院的管事婆子。”白霜低声告诉颜心。

颜心:“聊了很久?”

“几句话。”白霜道。

颜心:“有交接什么吗?”

“这倒没有。”白霜说,“不过……”

“不过什么?”

“那婆子走了,桑枝在原地哭了。我看到她抹了眼泪,才往回走。”白霜道。

颜心沉默着。

“大小姐……”白霜感觉自己说多了,感情用事,恐怕会给颜心的判断造成困扰。

“继续盯着她。”颜心说。

“需要提前处理掉她吗?”白霜又问,“以免酿成大祸。”

“先观察几天。”颜心说,“若她执迷不悟,那就宁可错杀。”

白霜道是。

接下来几日,景元钊没有找颜心,他往驻地去了。

盛远山去了天津,帮督军处理被北方军阀扣住的那一批军火。

颜心隔两日去趟药铺,剩下时间都在家整理医案。

桑枝有点恹恹的。

别说颜心,半夏都看出来了,问她怎么回事。

“天热,我没精神,也没什么胃口。”桑枝如此说。

她这几天的确没怎么吃好。

“已经立秋了,过几日要凉快了。”程嫂安慰她,“天气一凉就舒服了。”

又说,“等秋上桂花开了,我给你们做桂花糕。我做的桂花糕,我们小姐那么挑嘴的人,都能吃到积食。”

颜心:“我不挑嘴。”

半夏笑:“您还不挑嘴?您是十样东西九样不爱吃。”

颜心:“……”

半夏又说:“程嫂做的桂花糕,的确好吃。你们有口福了。”

冯妈在旁边应和。

桑枝倏然眼中蓄泪。

她借口去如厕,出去了。

这天下午,天气闷热,颜心在房间里坐不住。

哪怕坐在那里不动,也闷出满身汗,她浑身难受。脑子嗡嗡的,字也写得歪歪扭扭。

好在傍晚时候,下了暴雨。

这场雨颇缠绵,大雨转中雨,下了快两个时辰,庭院积满了水。

晚饭是程嫂和冯妈用小炉子自己烧的。

颜心给小奶狗糯米喂点牛乳,又叫半夏切了熟牛肉拌饭给糯米吃。

“……桑枝呢?”

“她睡下了,说不想吃饭。”半夏道。

“让她睡吧。”颜心说。

晚饭是鸡蛋面饼子和小米粥,配颜心从景元钊那里带过来的藕芽小菜。几个人围坐一起,很简单吃了。

颜心梳洗,躺下后把糯米放在自己床尾,有点出神。

她睡不着。

下雨天,白霜在颜心卧房的外间当值,院子里服侍的人都去睡觉了。

颜心静静躺着。

她的眼皮,一直在跳,叫她心慌气短。

她突然很想和桑枝聊聊。

桑枝是老太太给她的,在她这边做事时间不长,可颜心很器重她。

既她背叛,颜心不会再用。

可桑枝到底是主动背叛,还是被大太太胁迫,颜心应该问清楚,做个判断。

把她送走,或者将她打发出去,也算成全了这段日子她们的主仆情谊。

这么拖着,把桑枝当丑角一样观察,颜心特不是滋味。

她喊了白霜。

“你去叫桑枝来。”颜心说,“就说我找她。”

白霜披衣起来。

桑枝和半夏住在同一个耳房,屋子里关了灯。

白霜走到门口,闻到了一点淡淡腥气。

不是泥土那种腥。

白霜原本还想敲门,可倏然惊觉起来,从袖底抽出短刀,用力踢开了耳房的门。

她一脚把门栓踢断,惊醒了还没怎么睡沉的半夏。

半夏吓一跳。

耳房没有电灯,还用煤油灯,半夏一边起来,一边找火柴:“干嘛呀?”

白霜视力好,快速看了屋子,没有其他人,先松一口气。


《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由初点点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现代言情、重生、豪门爽文、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佚名所吸引,目前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这本书最新章节第566章 在他床上的女人,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目前已写1202345字,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现代言情、重生、豪门爽文、佚名现代言情、重生、豪门爽文、书荒必入小说推荐!

书友评价

剧情精彩,文笔流畅,就是每天更新太少,看得不过瘾。

我变了...我从前是坚定的1v1。但是现在我觉得大钊珠珠儿舅舅三个人在一起过好日子比什么都好()

特别好看,但是能不能更新快一点啊

热门章节

第4章 跟了我,你的丈夫会发达

第5章 少帅,我不想跟你

第6章 第一次打脸表妹

第7章 颜心的胜利

第8章 表妹的毒计

作品试读


——这是一种羞辱。


对大太太辛苦养育孩子的羞辱,对姜家门第和人格的践踏。

作为母亲,大太太永远不会觉得自己宝贝儿子哪里不好。

错的都是颜心。

千刀万剐了她,都填不满这个意难平。

颜心并不关心这些。

姜寺峤还特意来她院子坐了坐,聊起了她的又一个功劳。

“督军应该很喜欢你。”姜寺峤艳羡,又话里有话。

颜心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道:“我根基不稳,还不能提携你。往后的事,咱们再说。你到底是我丈夫,对吗?”

姜寺峤欢喜:“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颜心,咱们夫妻一体。”

又道,“我来陪你半个月,好不好?你该早点有个孩子。哪怕你生了女儿,我一样疼爱的。”

颜心静静笑了笑。

“过些时候吧。”颜心道,“表妹最近不是很舒服,你多陪陪她。”

姜寺峤不说话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表妹,永远没资格得到她,只能在她身后帮衬她。

他也觉得,颜心没有表妹高贵美丽,聪明机灵。

——他看不起自己,也看不上颜心。

可这么普通的颜心,居然得到了权贵门第的青睐。

姜寺峤是督军府的义女婿了。

只需要颜心带着他去景家做客,他就有把握得到权贵的另眼相看。

他生得体面,又从小读书,学富五车,他是个人才。

颜心能辅助他。

和表妹相比,颜心才是贤内助,有旺夫相。

在这方面,颜心几乎把表妹比下去了。

姜寺峤对表妹章清雅的热情,一下子就减退了好多。

他一门心思想要攀龙附凤。

老实说,他如果真的成了督军府的女婿,在军政府的军需处谋个团长,既有地位,又有油水,他立马出去开个府。

到时候,他可以娶表妹。

颜心到底是女人家,她需要丈夫和儿子支撑门庭,她得求着姜寺峤。

姜寺峤再巧舌如簧,说不定表妹可以给他做二太太,而不是姨太太。

——青帮的龙头去了三个太太,都是龙凤花轿抬进门的,只分前后,不分大小。

姜寺峤的梦做得很美,故而他对颜心的态度,也发生了改变。

“你是我的妻,我怎么能放着你不陪,去陪外人?”姜寺峤深情款款。

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极有迷惑性。

颜心却很想吐。

男人恶心起来,再好看的皮囊,也无法阻挡他散发的恶臭。

姜寺峤又凑近几分:“颜心,咱们要个儿子吧。”

颜心安静坐着,只是静静微笑。

心口被针一样扎。

她用力捏紧手指,才没有因疼痛而颤抖。

“我不想要儿子。”她安静道,“我也不想生孩子。”

姜寺峤当即收敛,有点不高兴:“你这是什么意思?颜心,这话拿去告诉岳父岳母,你们颜家都抬不起头做人。”

他永远知道如何贬损她、如何拿捏她。

颜心仍是淡淡笑着:“你生不出来,为什么是我家丢人?应该是你家丢人。”

“我怎么生不出来?烟兰怀了身孕。”姜寺峤说。

颜心:“可我有个医术好的名声在外,督军夫人亲自认可的;如今我更是名声响亮。

我只需要出去说,烟兰的孩子不是你的,而是某个小厮的。生不出来的人,还是你。”

姜寺峤震惊:“你、你为什么要如此恶毒?”

话说完,他又觉得态度不对,改了口风,“你为什么要这样气我?”

颜心站起身。

她眸光深邃如寒潭,无波无澜看着姜寺峤:“我只是想告诉你,谁有权势,谁的声音就大。你威胁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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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军医院灯火通明。

所有的军医都去了病房。

在院子里等候的几十名大夫,都很诧异听动静。

有人耐不住好奇,问副官:“里面怎么了?”

没听到哭声,不像是死了人。

必死之人却无哭声,反而有些隐约兴奋的声音,令人费解。

副官心情不错,低声说:“盛旅座退烧了,清醒了片刻。”

众大夫愕然。

院子里起了嘈嘈切切的议论声。

“这不可能!我诊脉了,万老爷子也诊脉了。没得救的,不可能退烧。”

万老爷子就是督军专门从县城请来的老郎中。

众人附和。

“我们从医几十年,不会看走眼。现在的枪厉害,中枪后高热不能不死。”

“不止是中枪,受了刀伤,高热也是死症。”

“我不信,到底谁治的?”

院子里议论纷纷。

有人再去跟副官打听。

有军医出来,就被院子里这些中医们团团围住。

“退烧了,千真万确。”

“颜氏百草堂的六小姐!”

众位郎中都惊呆。

他们难以置信。

用了什么退烧?

中药的安宫牛黄丸、紫雪丹全部用过了,没起作用。

枪伤或者刀伤,会破坏伤者自身营卫。而中药需要调动营卫,才可以起效。

故而中药面对急性外伤时,总会不那么好用。

“是颜家的秘方吗?”

“颜家有个小神医,颜温良在世的时候一直藏着,要把她训练成大家,不想世俗的名利干扰她,怕她成名后轻浮。

后来颜温良去世,大家都说那个小神医是颜家七小姐。”

“今天在场的,是六小姐。”

“小神医到底是七小姐,还是六小姐?”

“不知道。但这一手,颜家要起死回生了。”

还以为颜温良一死,颜家会慢慢倒下的。

众人议论纷纷。

颜心被请到休息室,等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副官给颜心打了一盆水洗脸漱口,又给她端了早饭。

她才吃完,副官请她去病房。

病人醒了。

病房里没几个人,大家都散开了,只景督军、夫人和院长在,姜寺峤不在。

“……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病人盛远山声音虚弱。

颜心没有半分迟疑:“是。”

盛远山笑了笑:“多谢恩人。”

督军夫人很疲倦,但精神奕奕:“你叫什么名字?”

“颜心。”

“颜心,真好听。我万万没想到,你能有这般神迹。”督军夫人欣慰笑道,“好孩子,你救了我兄弟一命,就是救了我一命。”

颜心:“夫人客气了。”

“你想要什么,直接告诉我。”督军夫人道,“我得感谢你。”

颜心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倏然说:“夫人,我母亲很早去世了,祖父母一直照顾我。

而后祖父去世,祖母不管事,身体又不好。我公婆对我有些误解,不是很喜欢我。

夫人,我一直盼一个人能教导我几分,在我遇事糊涂时候提点我。

您如果真心感念颜心,可以认我做干女儿吗?我保证,绝不给您闯祸。

若我借了您的名义,在外面作恶,您亲手杀我。哪怕我背地行事,也叫我天打雷劈。”

督军夫人微讶。

她没想到,颜心会提出这种要求。

继而她笑了笑:“好孩子,往后你就是我女儿了。”

颜心立马跪下,给她磕头:“干妈。”

督军夫人搀扶起她:“不要叫干妈,叫姆妈。”

颜心很乖很听话,叫了声:“姆妈。”

督军夫人揽住她,心情愉悦。

一旁的督军心情也很好:“这么一来,我就有第四个女儿了。”

夫人轻柔笑着,又让颜心叫督军“阿爸”。

颜心不太敢叫。

督军就说无妨,夫人的干女儿,也是他女儿。

颜心果然叫了。

督军豪爽应下了。

夫人又让颜心喊病床上的盛远山叫舅舅,颜心也叫了。

这里不需要颜心,她可以先回去。

督军夫人对她说:“心儿,你先回去。等你舅舅这边病情稳定能出院了,姆妈再设宴认亲。”

颜心道是。

她先走了。

走出军医院的时候,遇到了姜寺峤。

姜寺峤阔步进来。

看到颜心时,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一瞬,意味深长。

颜心不看他。

他要是再敢动她,颜心就跟督军夫人告状,叫夫人打断他的腿。

军政z府的汽车送颜心。

一路上,颜心想着这一夜的辛劳,心口微微发暖。

“我改变命运了吗?”她问自己。

前世,她和盛柔贞关系很好。

盛柔贞的父亲,以前是督军夫人身边的副官。

有次夫人带着大少帅出门,遇到了绑架,盛柔贞的父亲救了他们母子,自己被歹徒砍死了。

盛柔贞的母亲悲伤欲绝,投缳自尽了。

督军夫人听说了这件事,把盛柔贞接到身边抚养。

这一年,盛柔贞人还在伦敦,她是出国念书去了。

她要明年年底才回来。

督军夫人一直对盛柔贞特别好,因此前世盛柔贞处处能压姜寺峤的妻子,也就是颜菀菀一头。

如今,颜心也是督军夫人的干女儿了。

“哪怕不能毁掉颜菀菀的婚姻,她顺利嫁给姜寺峤,也不敢再作践我吧?”

颜心胆战心惊的重生,到这一刻,似乎上了一层保障。

她心情好了很多。

她赌赢了,她挣到了前途。

颜心回姜家,还是走她的角门,故而她让军政z府的汽车停在弄堂口,她自己不行回去。

从弄堂穿过后街,就是姜公馆的小角门,汽车进不去。

颜心敲门。

不成想,开门的却不是她的女佣,而是一个年轻妇人。

“四弟妹,你这是夜不归宿?” 年轻妇人笑容不怀好意。

她是二少奶奶。

和颜心一样,二少奶奶也是庶子媳妇。

姜家大老爷一共四个儿子,除了三少姜云州,都是姨太太生的。

“二嫂怎么在这?”颜心语气冷淡。

这个二嫂,一直打压颜心抬高她自己,是大太太和表妹章清雅的马前卒,坏事做尽。

她曾经把颜心推下楼梯,让颜心摔了腰,在床上半死不活躺了三个月。

而后颜心的腰一直不太好,阴雨天总要隐隐作痛。

“姆妈让我来看看。如果四弟妹回来了,就去姆妈跟前,她有话问你。”二少奶奶笑着。

她一把将颜心拽了进来。

颜心甩开她的手:“二嫂,我自己会走。”

又问,“我佣人呢?”

“都打死了。”二少奶奶笑道。

颜心脚步一顿,目光锁在她身上:“你是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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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问颜心:“你昨晚,的确在军医院?”

颜心:“是。”

“好,既如此,我姑且相信你。”大太太说,“我会去查。若你撒谎,你知轻重。”

“若我撒谎,任由太太处置。”颜心说。

大太太就等她这句话。

她看向老太太:“姆妈,我没有为难孩子。一旦查明了,您不能再护着她。”

“这个自然,我老婆子也不是不讲道理。”老太太说。

大太太得了准话,领着众人离开。

章清雅不想走,又要去抱欢儿。

欢儿却冲她龇牙。

老太太深深看了眼章清雅,暗含深意。

章清雅缩回手,讪讪走了。

一场闹剧收场,颜心暂时回不去松香院,她在老太太这里住下。

她的佣人们,从小耳房放了出来,但也不给她们出门,仍锁在松香院里。

家中佣人都听说了四少奶奶夜不归宿。

“去会野汉子?”

“听说这个四少奶奶,在娘家就不规矩的。她勾搭四少,被她继母抓到了。”

“四少在她房间的衣柜里,她自己衣衫不整的。被抓到了,就没办法,四少只得娶了她。”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

“一看就是,你看她那狐媚样子,那腰细的……不安分!”

佣人们自然捡了各种难听话说。

颜心一概不知情。

老太太院子里有个小佛堂,平时初一十五上上香,做做样子,老太太自己是不念佛的。

颜心没事,跪在佛前敲木鱼。

她跪了三天。

周嫂忍不住赞她:“沉得住气。我小瞧了这位四少奶奶。”

老太太也觉得她极有耐性:“这孩子,的确跟看上去不一样。”

颜心生得太艳。

女人漂亮成她这样,很容易轻浮做作。

可颜心似乎从不知道自己美,也不会刻意去装点她的美。

她在佛前跪了三天。

大太太去查她那晚去向,也去了颜家问。

骆竹母女俩对此,闭口不谈,好像不知道此事。

到了第四天,督军府的汽车,突然开到了姜公馆大门口。

佣人吓得不轻,急急忙忙去告知大老爷。

大老爷来不及换衣衫,匆忙出来迎接。

来的,是姜寺峤。

大老爷姜知衡瞧见了他,极尽谄媚:“少帅,您怎么大驾光临?”

姜寺峤扫了眼他,神色倨傲。

他招招手,身后副官送过来一个盒子。

姜寺峤托着盒子:“颜心呢?”

大老爷微愣。

“谁?”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没记住颜心的名字,都是小四媳妇这样称呼她。

“自家的人,自己去查。”姜寺峤把盒子扔到他怀里,“颜心救活了我舅舅,我母亲认她做了干女儿。

这是裙子,我母亲送给她的。后天晚上,督军府开个宴会,我母亲要公开认亲。

让你家里的女人,带着颜心去。盒子里还有请帖。”

大老爷愕然看着他。

还有这种事?

姜寺峤眉头则是微微蹙起,并不高兴的模样。

他说完了话,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冷冷笑了笑:“告诉我妹妹,早点去,哥哥等着她。”

大老爷:“……”

这话怎么怪怪的?

“颜心那么漂亮。”姜寺峤又上前几步,几乎要拍打大老爷姜知衡的脸,“你儿子,很大的福气嘛,受不受得住?”

大老爷心头狠狠一颤。

常在外面混的男人,这话他听懂了。

之前姜寺峤那句“妹妹”,也不是他会错意,而是姜寺峤的确带着暗示。

姜寺峤说完这句话,乘坐他的汽车,转身离开了。

大老爷在门口站了片刻,这才急急忙忙往正院跑。

这天,督军府放出消息,盛远山,也就是督军的小舅子顺利出院,回府静养了。

“老太太,老太太!”佣人从外面进来,很是激动。

周嫂呵斥她:“叫嚷什么?”

“外头都在说,我们家四少奶奶是神医,她救活了督军的小舅子。”佣人兴奋道。

周嫂听了,又惊又喜:“怎么说的?仔细跟我讲讲。”

佣人就说,外头都在传:“景家那晚请了全城的大夫,咱们家四少奶奶也去了。

那些老郎中,一把年纪的,个个都说救不活;洋大夫也没办法;军医们被枪指着脑袋,也不敢许诺。

我们家四少奶奶,上去就说她能治。督军夫人没办法了,就让她治,真治好了!”

周嫂听得笑逐颜开:“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我问了好几个人。门口还有人说,刚刚军政z府的少帅,给四少奶奶送礼来了。”佣人又道。

周嫂让她去门口,喊几个男佣人进来,问问他们是怎么听说的。

大家的说法差不多。

反正就是,四少奶奶的确治好了督军的小舅子。

而且是大家都没办法,就她可以。

“现在,大家都在质疑,颜家的少神医,到底是咱们家少奶奶还是七小姐。听说那个七小姐也去了,她就没敢治。”

周嫂欣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颜心这次,逃过一劫,她的确没撒谎。

不对,她不止是逃过一劫,她要飞黄腾达了。

她搭上了军政z府!

周嫂快步进了卧房。

老太太午歇刚醒,周嫂就急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她医术的确好,欢儿是她救的。”老太太语气很平淡。

周嫂:“您怎么好像不高兴?”

“树大招风,不是好事。姜家什么地位,我是知道的。一旦有事,未必还能护得住她。”老太太说。

周嫂:“您多虑了。”

“我见得太多了。”老太太道,“她就是颜家那个藏了多年的少神医。”

又说,“颜家老太爷在世时,为什么藏她?那是为了她好。才高不寿,太年轻出风头,容易跌。”

老太太到底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事情没见过、没听过?

周嫂不知该接什么。

老太太摆摆手:“去佛堂告诉颜心吧。”

周嫂应了声,快步去了。

颜心听到这个消息,弯下腰,去磕了三个头。

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蒲团上。

她成功了!

往后的路,不可能都是坦途,但她把重生后的第一步走好了。

此时的颜家,颜菀菀正在大发脾气。

她将梳妆台上所有东西都拂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她近乎癫狂,面目狰狞。

颜心成功了。

她居然真的有这样的神通。

颜菀菀害怕到发抖。

“少神医”这个名头,肯定会被颜心抢回去的;而广城的秘密,估计也会泄露。

不,颜菀菀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不受宠的“外室女”,她要风光!

她要做督军府的少夫人!

她要颜心死!

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她知道,大太太还是会鼓动姜寺峤到松香院来住,尤其是姜云州回来后。


为了让姜云州死心,颜心必须得尽快怀孕。

“我岂能叫你那么放心?”

颜心看着帐顶,微微出神。

翌日一大清早,颜心早饭都没吃,先去找姜寺峤。

姜寺峤还没起床。

有个女佣听说四少奶奶来了,急忙从房间里跑出去,衣裳都没穿整齐。

瞧见颜心,女佣脸色有点难看。

姜寺峤慢半拍才起来。

“……我最近不供菩萨了,你可以回松香院去住。”颜心当着女佣的面,对姜寺峤说。

姜寺峤大喜:“真的?”

“这个自然了。”颜心笑了笑,“不过,佣人还是不要带,我那边五个人。”

女佣脸色刷得白如纸。

姜寺峤为难看了眼女佣烟兰,有点不舍。

颜心说完了,瞧见女佣半晌没到跟前服侍,就说:“给我倒杯茶,喝了我就走了。”

姜寺峤喊:“烟兰,倒茶来。”

烟兰在外面应了声。

很快,她用甜白瓷的小茶盏,倒了一杯茶托进来。

颜心瞧见那茶盏有点异样,没接,而是看了眼姜寺峤。

姜寺峤不明所以:“怎么了?”

“你端给我。”颜心道。

姜寺峤感觉她矫情,伸手去端。

女佣烟兰却一避,将托盘放在旁边,亲自端了茶盅:“少奶奶,喝茶。”

颜心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她没接茶,也没搭理烟兰,而是对姜寺峤说:“你如果到松香院住,需要添置什么?我叫人去买。”

姜寺峤认真想了想。

女佣烟兰捧着茶的手,却在轻微发抖。

颜心看了眼她。

姜寺峤也瞧见了:“怎么了?”

烟兰的茶捧不住,摔在地上,茶水四溅。

她的掌心,一片通红。

她是倒了滚烫茶给颜心的。

大暑天,滚茶怎么喝得进口?不管颜心是接茶时候摔了杯子,还是直接发作,烟兰都有借口在姜寺峤面前哭诉。

她要留住姜寺峤。

不成想,颜心居然让姜寺峤去接茶。

烟兰怕烫了姜寺峤,只得自己去捧。

可她万万没想到,颜心转移话题晾着她。

这么滚烫的茶,把她的手快要烫掉一层皮。

“这是什么意思?”颜心立马沉了脸,“四少,你的女佣为什么当我的面摔茶盏?”

颜心直接责问。

姜寺峤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主,现在却需要像下人一样被她厉声呵斥,他一阵尴尬。

然而,他又有点怕颜心。

他又羞又怒,狠狠踹了烟兰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没用的东西,茶都捧不稳。”

烟兰欲哭无泪。

她能说茶水太烫,她故意端过来为难少奶奶的吗?

她不能。

她只能自食恶果。

“四少,你如果不想去我的院子住,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来问你了,你也答应了,为何还要让你的女佣给我甩脸色?”颜心并不买账,依旧问姜寺峤。

姜寺峤:“一点小事,你何必……”

“一大清早,女佣把茶盏摔我面前。好好的人,稳稳站着都能摔了杯子,你说是小事?”颜心唇角有了个讥诮。

姜寺峤更恼火。

他知道是女佣烟兰的不对。

他最近太宠烟兰了,这丫头有点高看自己。

然而这话,他又不好明说。

现在被妻子厉声诘问,姜寺峤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也恨不能打烟兰一顿。

“少奶奶,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烟兰爬起来跪好,“您不要和四少吵架。”

颜心沉默了。

烟兰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颜心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咱们俩说话,佣人没经过容许就插嘴。我算是见识到了姜家的规矩了,令人惊叹。”

小说《娇娇夫人撩人心魂,冷傲少帅拿命宠》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颜心站起身,往角落缩了缩。

景元钊气色不错。

小建中汤对症下药,他两个月不间断的头疼,居然在喝了两天药就差不多好了。

他连续喝了四天,确定头疼痊愈,这才上楼。

“我信了你的话,你才是颜家的小神医。”景元钊说,漆黑眸色深邃。

颜心很想趁机说,“颜菀菀没有医术的,我才有”,挑拨离间一番。

然而,她又没把握,她根本不知道景元钊对颜菀菀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她怕弄巧成拙。

她沉吟一瞬,只是道:“我不是奸细。”

“你不是,已经审出来了。”景元钊笑了笑。

“那我可以回家吗?”颜心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急切。

景元钊那深黑色的眸子一紧,有点不悦。

这么想离开他?

“对,你得问过你丈夫、你婆婆,才能来陪我。”他似才想起来,“真麻烦,现在都是民主政z府了,不是提出婚嫁自由?”

颜心死死攥紧手指。

“……若他们不同意呢?”

“那自然叫他们家破人亡。到时候,你自己跪地求我睡你。”他笑了笑。

瞳仁中,似有阴森森的芒。

颜心腿有点发软。

她到底不是真的十七岁,她知晓世事艰险。

军阀掌权,生杀予夺,还不是全凭他心意?

颜心只是不懂,命运到底和她开了什么样子的玩笑。

为何重生了,她从一种苦难掉入另一种险地?

“我治好了你。”颜心身子轻微发抖,“你不能这样无良。”

景元钊觉得好玩。

他上前搂抱了她。

她挣脱不开,偏开脸。

男人带着烟草味的灼热呼吸,喷在她脸侧,烫得她无处可逃。

景元钊轻轻吮吸了下她耳垂。

颜心耳垂最敏感,她浑身颤抖,拼了命想要躲开。

他早已预料,一手托住她后颈,强迫她转过脸,凑近他的唇。

吻上她,淡淡乌药的清香,这是她的气息,令他上瘾。

景元钊像是在路边随意走路,突然见到了一颗价值连城的明珠。

此刻捧在掌心,爱不释手。

他吻着,唇在她面颊游曳,又吻她精致下颌、纤细雪颈。

雪颈太嫩,柔软微凉,景元钊在这一瞬间,恨不能吃了她。

他牙齿,不轻不重在她雪颈摩挲,微微用了点力气,留下一个很清晰的牙印。

松开时,她不知是动情还是生气,雪色面孔发红。

红潮之下,那张脸越发绮靡。

颜心的眼睛很水灵,而饱满的樱桃唇,唇角是天然上翘的。

故而她哪怕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那双眼水盈盈的,也是似笑非笑,像在勾搭人。

天生的妖精。

景元钊的学识不太够,他只能想到“妖媚天成”这四个字,太适合颜心了。

她丈夫,肯定没日没夜想死在她身上。

景元钊想到这里,心口一窒,竟有点不太高兴。

一想到她回去,夜晚红账内,她衣衫剥落时,另一个男人宽大手掌握住她的细腰,景元钊不由冒火。

“颜心,陪我三个月,你又不亏。”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三个月后,你就是官太太了,你丈夫会发达的。”

颜心的手,死死攥住他的衬衫。

她的颤抖更强烈。

她想要姜寺峤死,而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去给他换高位。

她是堂堂正正的颜家嫡小姐,不是风尘女。

“我不愿意。”她扬起脸,“我不愿意做官太太,我也不想跟你。少帅,你杀了我。”

这句话说出口,她释然了。

不如死了。

反正已经死了一回,活着到底图什么呢?

她没有快乐过一天。

这世上,除了祖父母,再也无人珍重她。

人活着,得有尊严,她颜心靠医术赚钱、赚体面,她活得很光彩,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娼妓?

“你杀了我吧。”颜心重复,“杀人对于你而言,家常便饭。我活着,我就不愿意跟你。”

景元钊的眸色发紧。

他冷冷一笑,将她推开。

“不识好歹。”他看着她,“一个女人,别太高看自己。”

“是,我低贱。可低贱的人,也不愿意落成娼。”颜心说,“我宁可清清白白去死。”

景元钊顿时感觉很扫兴。

浓艳娇滴的小少妇,的确可爱,似一块香醇的肉,令人垂涎。

但讲起了贞洁烈女、谈起了清白,顿时变得索然无味,比馊饭还要叫人倒胃口。

景元钊什么女人没有?

他随意释放一点善意,那些女人拼了命扑向他。

他犯得着看一个女人在他面前竖贞洁牌坊?

“回去吧。”景元钊道。

他先出去了。

他还没吃到,小点心变成了硬石头,多少有点令人不爽。

他的副官长送颜心回家。

“去颜公馆。”颜心说。

副官长白白净净的,笑呵呵:“好。我认识路。”

这位副官长叫唐白,他是景元钊乳娘的儿子,一直跟在景元钊身边。

景元钊成了督军,副官长唐白就是军政z府的总参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颜心结识了他太太,时常出入他府邸。

唐太太对颜心特别好,是颜心唯一的朋友。

颜心那时候还想,要是自己的药铺实在保不住,她去求唐太太。可惜,尚未来得及,她就被亲儿子气死了。

颜心多看了他两眼。

副官长笑了笑:“颜小姐是哪里人?”

“就是宜城人。”颜心道,又纠正他,“副官长,我是姜家的四少奶奶。”

副官长没反驳,又问她:“四少奶奶,你在广城生活过吗?”

颜心微愣。

颜菀菀和景元钊是在广城结缘的,为什么要也问她去没去过广城?

她没有去过。

祖父送回广城原籍安葬,颜心一直很想去他坟头上柱香。

但她几个月前生了一场病,病得挺严重。病中很多记忆都模模糊糊的,就没有去成。

“没有。”颜心如实回答。

副官长转颐看了眼她,有点失望。

她应该不是少帅要找的那个“阿云”。

少帅自己也说不像,因为颜心肤白胜雪,而少帅视力模糊时候看到的“阿云”,皮肤黝黑。

“四少奶奶,你为什么很喜欢用乌药?”副官长又问。

颜心想到在牢房里,景元钊初次见面就吻她,因为她呼吸里有乌药清香。

“乌药有很多好处。”颜心道,“我没有特别喜欢,只是那天凑巧用了药粉刷牙。”

副官长不再问什么。

颜心在颜公馆东南角门下了车,小跑着敲门。

守门的婆子,是祖母的人,见状微讶。

“孙妈,我……”

婆子拉了她进来,冲她嘘了声:“快进去。”

颜心一低头,快步进了角门。

穿过一小院落,她去了祖母的正院。

祖母跪在佛前。

瞧见她回来,祖母舒了口气,眼中担忧浓郁渐渐化开:“你这孩子!”

“祖母,我……我遇到了一点事。”

“回来就好。”祖母握紧她的手,“姜家来寻你,我说你受了委屈,留在娘家陪我念佛。”

颜心心中感激不已。

她消失了整整四天。

“姜家没有再来?”

“没有。”祖母意味深长,“珠珠儿,这户人家,到底是什么人家?怎么不像你姆妈口中那么好?”

颜心在这个瞬间,很想把什么都告诉祖母。

告诉祖母,她继母是如何哄骗她,又是如何联合姜太太,设计姜寺峤毁了她清誉,威逼她嫁给一个庶子。

但不能。

祖母会气死,老人家身体很不好,多年不管事了。

命运,要自己去争。

颜心要自己去斗。

她要让害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娶她进门容易。姜家不脱一层皮,她是不会走的。

“姜家,还可以的。”颜心道,“祖母,我能过好,您放心吧。”

我再也不会像上辈子那样仁慈了。


这次,颜心的反击,已经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哪怕景元钊替颜菀菀遮掩,大事化小,也没什么。


她对景元钊不抱任何希望,故而也不会失望。

可她突然听到这件事。

颜心坐在那里,唇上似有了他的呼吸,灼热滚烫,有烟草淡淡清冽的味道。

耳边有他的声音,“珠珠儿,我只喜欢你。”

颜心猛然站起身,回房去重重关上了房门。

各种情绪冲击着她。

她没有悲伤,眼中却莫名涌出了眼泪。

祖父母去世后,她再也没得到过任何的偏爱。

真挚的、专属的爱。

她生下的儿子,心尖上的宝。为了他不离婚,在姜家苦熬,他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现在,那人的一句话,明明那么不可信,却拼了命往颜心的心口钻。

他说,他只喜欢她。

颜心依靠着门,默默流淌了眼泪。思绪乱成了一团,她无法理出半点头绪。

她一个人在房里闷了半日。

颜心尚未理出个头绪,有人来敲门。

敲的是院门。

冯妈去开了门,回来对她说:“小姐,督军府来了人。”

颜心微讶。

她急忙将眼泪抹净,整了整衣衫,从房间出来。

“大小姐,卑职是后勤处的。”军官叩靴,先给她行了个礼,“夫人让我来,给您的院子装一部电话机。”

颜心:“……”

“您别担心,一会儿就能装好。”军官又道。

颜心道谢。

姜家有一部电话,在正院大老爷的院子里,平时都是生意上有什么事找他才用的。

其他地方,都没装。

电话的月钱很贵,不是普通人有资格消费的。

颜心也没打算用。

不过,她现在身份不同往日,需要交际,旁人又不好把电话打到她公公那里。

更不好直接下请帖,像从前几年那样——太落伍了。

颜心去老太太的院子,腾出地方给他们装电话线。

她逗弄欢儿,和老太太说说话。

老太太问起她祖母的病,得知没什么事,老太太就放心了。

她在这里坐着,姜云州突然来了。

和前世不同,回国后的姜云州,并没有立刻去南城找差事,而是在家中逗留。

“奶奶,之前家里有个黄梨木的屏风,收在哪个库房?我想用用。”姜云州说。

老太太:“这个得问你姆妈,库房的账本和钥匙都在她手里。”

“我姆妈说这个屏风不在账本上,应该还在您这里。”姜云州说。

老太太:“叫你周姐姐去找找。”

她喊了周嫂。

趁着老太太去找周嫂要库房账本的时候,姜云州低声对颜心说:“明珠,我想请你出去喝杯咖啡,咱们聊聊。”

颜心静静看了眼他:“不必了三少,我喝不惯洋玩意儿。”

“那去听戏?”姜云州急切说,“明珠,我们要单独聊聊。”

颜心静静看他。

她和他,有什么可聊的?

如果路上一个人瞧见了她,被她的美貌迷惑,又因为和她家有点关系,非要去她家学医,自称爱她难以自拔,颜心就应该亏欠他吗?

颜心从来没搭理过他。

刻薄点讲,她一生苦难的起因,就是姜云州。

只因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只因他听不懂她的拒绝,只因他有个自私的妈。

“聊什么呢?”颜心问。

老太太出来了,听到这话,好奇:“聊什么?”

“三少说要和我单独聊聊,我问他聊什么。”颜心如实说。

姜云州还想给她挤眉弄眼,让她别嚷嚷。

不成想,她直接说了。

老太太看向姜云州:“你想和小四媳妇聊什么?”

姜云州有点尴尬,也有点委屈。



半夏拿衣服给颜心的时候,也尴尬得不知看哪里。


桑枝沉默着不敢说话。

只程嫂妇道人家,比较自在,安排好一切。

景元钊在房内,用一桶水擦了身子;汗湿的衣衫脱了下来,被程嫂抱出来洗了。

颜心已经换好了亵衣裤和外裳,看着程嫂等人晾景元钊的衣裤,有条不紊,个个小心翼翼。

一行泪从她眼角滑落。

尊严全无,体面扫地。

前世,她宁可抛弃“少奶奶”的这个鸡肋身份,去做医女,自己赚钱。

哪怕是民国了,自己出来做事的女人,总归不体面。

有身份、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是不做事的。

做事的都是下等人。

颜心的陪嫁耗不起,她丈夫又无法依靠,她要用手撑起自己的生活。

身份上自降一级,她也活得堂堂正正。

她把自尊看得那么重,景元钊却将它踩在地上摩擦。

刀枪无眼,希望这个恶徒早点死!

颜心转过脸回到净房,无声哭了片刻,把眼泪擦干净了。

她回到了卧房。

床上的卧具全部换了新的,景元钊只穿了一条男士亵裤,靠在颜心床头看她的书。

颜心上前:“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景元钊一把将她搂住,看着她穿戴整齐,笑道:“不热吗?”

他一身精壮的腱子肉。胸膛开阔,肩膀端平,线条在腰腹处收紧,窄窄往下。

清晰得完美的曲线,从小腹延伸进了裤腰里,腹部肌肉块垒分明。

颜心撇开视线不看他。

他哪怕洗了澡,身上皮肤也滚烫,天生体温高。

她推搡他:“热。”

景元钊松开了她,又端详她:“偷偷哭了?”

“你什么时候走?”颜心问。

景元钊笑:“这条亵裤,你的女佣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我穿这个走?总得等我的衣服干了。”

“你怎么进来的?”

“翻院墙。”景元钊理所当然,“你这里距离外街,就一道墙,谁都可以翻进来。”

颜心微微咬唇。

她并不知道自己院子还有这个风险。

她只知道进出不用惊动姜家其他人,很方便,哪怕偏僻了点。

“……我翻进来的时候,白霜就知道了。”景元钊继续道,“所以你放心,除了我,旁人进不来。”

颜心沉了脸。

她木木整理自己的书,不说话。

景元钊静静看着她。

她的侧颜很美。挺悄的鼻、饱满的面颊,樱红的唇,肌肤白得近乎透明,越发显得她眼珠子黑,眼波微微流转,能荡漾出水纹。

景元钊有空的时候,心里就在想她。

想得发疯。

盛夏天热,他突然口干舌燥,非要见到她不可。

故而他尝试着直接翻进来。

他亲到了、摸到了。

她的肌肤总微微凉,气味又那么好闻,一点点淡苦,是乌药的味道;回味却很甘甜。

“……生气了?”他又问,语气中有他无法察觉的忐忑。

颜心将医书整理好,仍不回答他。

上次程嫂问她为什么不戴南珠做成的珍珠梳篦,明明很好看。

她心里想着:她被景元钊缠上了,所以她不配。

她不配再拥有好东西了。

她在姜家的泥潭里,心要比蛇蝎还毒;她在景元钊身边,身子会比娼妓还脏。

送她珍珠的男人,也许仅仅是感激。可他下意识会觉得,颜心像珍珠那样,白净无暇。

她并不是。

那莹白的珍珠,戴着像讽刺。

颜心感觉很委屈。

她很努力学医,她也很努力活着,命运不是在那里给她挖个坑,就是在这里给她设个坎。

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活一辈子,不管前世今生,都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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