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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作品阅读傻女快逃!偏执王爷太会撩》精彩片段
一听顾如月近乎毁容,顾南山的脸色当场便阴沉下来。
他几乎是朝着顾如月的院子内疾奔而去。
一进屋,顾南山便忧心问,“阿月?爹爹来了,伤得可严重?”
顾如月立刻从床榻上坐起来,她走过屏风,来到顾南山面前,那高高肿起的脸颊,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顾南山瞧见的刹那,心头一震。
这容貌若是毁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岂不也跟着毁了?
“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顾如月撕心裂肺地哭出声,“女儿也不知道大姐姐今日是怎么了,她竟然去明华公主的面前胡言乱语,说女儿撺掇她撕烂明华公主的衣裳!那可是明华公主,就算借给女儿上千个胆子,女儿也不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
“爹爹……娘亲偏心,女儿能忍,因为大姐姐才是娘亲亲生的孩子,可女儿如今相貌被毁,往后怕是再也不能出门见人了,爹爹,女儿不想活了!”
顾如月含泪说着,她眼神脆弱的厉害,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好似轻轻一碰便能跌倒似的。
顾南山只觉得那心似乎被人揪着,钻心的疼。
他满腔的怒意,差点隐忍不住地迸发。
“顾、烟、罗!”
他就知道,这个顾烟罗回来,绝对没好事!
若不是她的婚事,这个傻子就算死在外头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顾南山将顾如月脆弱的身子圈住,他怜惜道,“阿月别怕,爹爹肯定会为你做主的,当年我答应过你娘,绝对不会让你在我身边受苦,你放心,爹爹会尽快将她的婚事定下,不会再让她这个蠢货影响你的名声。”
顾如月得到人撑腰,顿时哭得更大声了,梨花带雨的,跌进顾南山怀中。
……
从顾如月院内出来的顾南山,脸色黑得宛如锅底一般。
这些年,元氏是真的被顾南山给打怕了。
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便开始下意识地恐惧。
但她还是努力拽着顾烟罗,把人往自己的身后拉。
“顾烟罗,你过来。”
顾南山冰冷的嗓音没半分温度。
元氏护住她,“过去做什么?”
“过来!”顾南山倏地拔高声音,他在军中摸爬滚打,还是将军,身上那气势不是一般人可比。
元氏被吓得白了脸,心头狠狠一颤,却依旧没有松开顾烟罗。
顾烟罗眸光平静睨着他,发什么疯?
不就是发疯吗?
她也会。
这可是傻子最擅长的事。
顾烟罗轻轻拍了拍元氏的手,示意她松开。
旋即缓缓走到顾南山的面前。
顾南山眼神森寒,他高高抬起手,那巴掌便对准顾烟罗的脸——!
但,他的巴掌还未落下,顾烟罗就突然撕心裂肺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顾南山杀人了!”
她口齿清晰,声音尖细,震得将军府树杈上的鸟雀,纷纷振翅高飞。
顾南山的手僵在半空,他整张脸阴云密布,“你再喊一句试试!”
顾烟罗瞪着漆黑清亮的眼,“顾南山杀人了!”
顾南山:“!”
“你这个没规矩的下贱东西!你爹的名讳是你能喊的吗?”
顾老夫人气得心中一哽,“将军,打她,可不能惯她这样的坏毛病!”
顾南山眸光却越发幽深几分,本就痴傻,若打的再傻一些,她还如何嫁人?
她还有利用的价值。
顾南山竭力克制着胸腔内翻涌的怒意,最终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跟阿月认错,此事便不责罚你,往后你若是继续胡言乱语,有损阿月声誉,我绝对不会轻饶!”
顾烟罗心中冷哼一声。
想让她跟顾如月认错?做梦呢。
她俨然一副被吓傻的模样,不断摇着脑袋,眼中满是惊恐,嘴中念念有词,“顾南山杀人了,顾南山杀人了……”
顾南山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元氏见状,冲上前心疼地抱着顾烟罗,“将军!你明知阿罗痴傻,却偏要……”
这一回,顾南山却是一言未发。
他深深睨了顾烟罗一眼,便转身快步回了书房。
顾老夫人见他竟这般放过顾烟罗,气得火冒三丈,追上去质问顾南山。
等两人进了书房,没多会儿顾老夫人再出来,浑身的怒火都消散地干干净净。
元氏扶着顾烟罗回清寒院。
和顾老夫人撞面时,就看到她心情破好,眼底忍不住的快意。
顾烟罗不动声色敛眸。
她明白,顾南山约莫是已经打她婚事的主意了。
顾南山给她定的第一门好亲事,那可是响当当的。
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她发疯了。
……
果不其然,和顾烟罗料想的一样。
顾南山第二日回来,用晚膳间,顾南山坐在主位上,眸子冷冽,“今日上朝遇见了林尚书,他家的儿子已到弱冠,也该定下婚事了,正好烟罗回来,我们两家交好,便不妨亲上加亲,婚事就此定下。”
元氏正在给顾烟罗夹菜的手指一僵,她倏地抬眸,诧异问,“林家哪个儿子?”
顾南山冷睨她,“大儿子。”
“什么?!”元氏手中的碗当场落下,瓷碗碎裂,一地狼藉。
元氏豁然起身,气得胸膛起伏,“将军!你疯了!那林家的大儿子是个性情狠辣的瘸子,相貌其丑无比,还不如烟罗高,你竟要把烟罗嫁给他!你是要把阿罗往火坑里推吗!”
顾南山将筷子砰的砸在桌上,他目光阴沉,“傻子配瘸子,有什么问题?你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好东西吗?又蠢又疯,这京城哪家的少爷能瞧得上她?林家不嫌弃她痴傻便该你们母女感恩戴德!”
顾烟罗垂着眼扒饭。
她就像听不懂顾南山在说什么一般。
在顾南山对着她说出,“明日去林家。”
顾烟罗也只是茫然地抬眸。
顾南山还敢让她出门?
那她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元氏却忍无可忍,她扶着顾烟罗起身,“顾南山!你敢让阿罗嫁给林家那个瘸子,我就敢跟你闹到底!”
“元氏,你以为你还是元家哪个跋扈的娇小姐吗?你以为我们顾家会对你一忍再忍吗?嫁入顾家这么多年,跟那不下蛋的母鸡一样,只憋出两个来,一个傻,一个死,我们顾家不一纸休书休了你已经是仁慈!如今你这个傻子女儿还有几分利用价值,你最好别不知好歹!”顾老夫人拍桌斥道。
萧九宴周身气息阴鸷几分,他想到第一次见顾烟罗时,她二话不说为他医治。
后来再见面,这个小傻子对他虽然惧怕,却有股莫名的依赖感。
每次见他时,都笑得傻呵呵的,眸子晶亮,浸水一样。
她……会误会吗?
萧九宴不可抑制思索着,旋即他骤然低垂眸光,他为何会这般想?
“看你这般严肃。”董修宁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出萧九宴的不对劲,他认真道,“想必是因为你不懂情感,所以分辨不清,我教你几招,要想确定你是否对她动心,一,看在人群中,你是否能第一眼注意到她;二,看你的思绪是否时时刻刻都在跟随她而动,三;看你是否……”
最后一句,董修宁压低声音,凑到萧九宴的耳边低语。
萧九宴听完的刹那,耳尖骤然一红,眼神却越发冷戾阴沉下来,他抬手将董修宁推开,“董修宁,本宫竟是不知,你竟如此无耻!”
董修宁却混不吝地摆手,“我说的虽不合规矩些,但身体反应才是最真实的,若你对她根本没有占有欲,那你对她根本就不是男女之情。”
萧九宴骤然回想起那次,顾烟罗亲在他脸颊上的那次,他的心跳炸耳,几乎要从他的胸膛内震出。
那陌生的,慌乱的,心尖都在颤栗的感觉……
萧九宴豁然站起身,“本宫走了。”
“哎?不继续留下听曲儿了?”
萧九宴眸子冰冷,“你自己听去吧。”
他真是疯了,才会在这里听董修宁这个纨绔弟子跟他分析情感。
那个小傻子,又乖又呆,和他根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况且,今日那顾夫人的神情,明显也是很介意他对顾烟罗的感情。
得知他把顾烟罗当妹妹后,她那松一口气的表情……
想起来,萧九宴就觉得喉间似乎被堵着,喘不上气的感觉。
从司乐坊出来,常柏就发现,自家殿下的脸色阴沉的愈发厉害,似是被惹怒了,还惹得不轻。
究竟怎么回事?
殿下到底在为何生气?
常柏从未如此费解过。
等回到皇宫,常柏依旧在思索着为何,沿着宫道往前,迎面明华公主走来,她看到萧九宴,小脸瞬间一垮,眼底没了神采,不情不愿走到萧九宴身前,“二皇兄。”
萧九宴掀起眼皮,冷漠地扫了明华公主一眼,“太傅让你背的三篇文章,背完了吗?”
明华公主的眼底没了光。
她委屈地咬牙,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提醒她这么难过的事!
二皇兄果然是这个皇宫内最令人厌恶的人!
明华公主默默在心中骂道。
萧九宴冷嗤一声,幽幽凝着她,“明日太傅抽查,你第一个上。”
明华公主眼前一黑,差点晕厥。
萧九宴踩着黑靴离开,明华公主望着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讨厌二皇兄!”
可惜这个煞神般令人害怕又讨厌的二皇兄,却根本没人能管得住,就连父皇都没法。
希望她能早日拥有一个二皇嫂,把二皇兄治得服服帖帖!
再也没时间管她。
“烦死了!二皇兄怎么还不娶妻?!”
明华公主跺跺脚,气的咬牙。
萧九宴一路往御书房走去,路过御花园时,看到六皇子萧承宣正和他的生母万贵妃在御花园赏花。
两人偶尔低语,似在筹谋什么。
萧九宴冷哼一声,他扬唇讥笑,“果真如地沟内的耗虫一般见不得光,整日都只会暗中谋划。”
猝不及防听到他声音的六皇子萧承宣,骤然回眸,看他竟站在那偷听,也不知道他都听到什么,脸色阴沉几分,“二哥何时出现的?”
顾烟罗盯着那洁白的锦帕被碾的染满脏污,头皮一紧,她觉得萧九宴碾的不是锦帕,而是她的脑袋。
“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看本宫的眼?”
头顶的声音再响起,顾烟罗的下巴倏地被他捏住,逼迫着抬起,目光直视他的眼。
“阿晏哥哥……”顾烟罗声音细碎,无助又慌乱。
她一脸茫然的模样,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落在她下巴上的指腹,缓缓揉搓两下,每一下,都让顾烟罗心脏狂跳。
“你弄疼我了……”顾烟罗小声哽咽道。
萧九宴落在她下颌上的手指收紧,肌肤细腻柔软,触感让萧九宴呼吸发紧,可如今,他看顾烟罗,却觉得她就像是披着痴傻外壳的小黑莲花,令人看不透。
那种被欺瞒的感觉,令人窒息。
仔细端详着那乖巧无助的小脸,萧九宴左右轻轻晃动,抵着她往墙角走去,声线幽冷,“你说,你这幅皮囊若是被剥下来,制成鼓皮,会不会很漂亮?”
“还有这双眼,漆黑澄澈,剜出来做成珠子把玩,想必手感定然不错。”
“这头盖骨,精雕细琢,制成骷髅杯,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萧九宴的话音落下,顾烟罗强撑了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原本满是慌乱惊恐的眸子里,逐渐蒙上一层水雾,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滚烫的泪水一滴滴滑落,滴在萧九宴的手背上。
顾烟罗的内心似崩溃一般,她努力瘪着嘴,不让眼泪掉下来,却还是忍不住,一边哭一边往萧九宴的怀里钻,“阿晏哥哥,我害怕……”
她埋在萧九宴胸膛,纤细的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身子,“我错了,阿晏哥哥,我出城是想找弟弟,绿瑶姐姐说弟弟没死,我想让娘亲开心,我才出城去找弟弟的,阿晏哥哥你别杀我,我以后乖乖听话,我不出城了呜呜呜……”
怀里的小姑娘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远处守着的常柏,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看过来,想看看他家王爷是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的。
萧九宴原本是断定,顾烟罗绝对是装傻,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小黑莲花。
可眼下,顾烟罗小脸煞白伏在他怀中,澄澈眸子蓄着两泡泪,小嘴委屈地瘪着,那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好似要哭晕过去一般。
萧九宴微微扬起脖颈,喉结轻滚两下,颇有些无奈地抬手,抵在眉心轻揉。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
萧九宴沉默半晌,思绪百转千回。
最终,他垂眼,望着顾烟罗那泪汪汪的眼,彻底败下阵来。
他的心竟软得一塌糊涂。
萧九宴抬手,手掌落在顾烟罗的脊背上,硬邦邦的哄道,“别哭了。”
顾烟罗眼睫颤了颤。
这是……糊弄过去了?
她鼓了鼓腮帮子,从萧九宴怀里出来,哭得脸颊忍不住有些发烫,逐渐染上抹红。
“阿晏哥哥,你还生阿罗的气吗?”
她断断续续,哽咽地问。
萧九宴依旧紧绷下颌,并未松口。
脸色看着还阴沉沉的。
顾烟罗不动声色往前凑,她的鼻尖撞到萧九宴的下巴。
就在萧九宴想拉开她,保持距离时,一抹柔软倏地落在他的脸颊一侧——!
原本还满脸写着本宫不好惹,都滚!的萧九宴,顿时身子僵住,耳尖蹭的蹿红,阴鸷漆黑的眸底更是写满了不知所措!
他诧异地垂眸,就看到顾烟罗浑然不觉逾矩的抬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阿罗亲一下就不生气了!阿娘每次哄阿罗时,都是这样亲的!”
顾烟罗一把推开裴洲,眼底只有戾气,“不要!”
她小跑到萧九宴的面前,径直扑进他的怀中,“哥哥,你带我回家!”
裴洲的眼瞳微微瞪大,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黑沉,难看无比。
她是疯了不成,不知道萧九宴在京城内的名声吗?
就这般往人怀里钻,真是没脸没皮。
“阿罗!你这是在做什么?”顾如月追过来时,一进门就看到顾烟罗紧紧抱着二殿下萧九宴,她气得咬牙,“你还未及笄,若是让爹爹知道你这般没羞没臊,肯定会打你的!”
她走上前,把顾烟罗从萧九宴的怀里往外拽。
顾烟罗不松手,她紧紧抱着萧九宴的腰,脸颊埋在他的怀中,鼻尖酸涩的厉害。
前世,萧九宴被凌迟处死的画面,猝不及防撞入她的眼底。
她整个人往萧九宴的怀里贴的更紧。
“哥哥,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萧九宴眸光晦暗,他抬起眼皮,阴鸷的目光扫了顾如月一眼,顾如月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她松开手。
萧九宴牵着顾烟罗的手,一步步离开。
药王谷离谷点。
徐子钦满眼不舍地望着顾烟罗,“阿罗,回去记得给师父书信,报个平安!”
顾烟罗从马车内探出脑袋,她委屈地瘪着嘴,眼圈通红,“知道啦!”
如今回京是箭在弦上的事,她不能不回。
这一世,她要协助萧九宴,助他成为明成新帝,这样便能护住师父和外祖,再也不必因她惨死!
马车刚走不久,身侧的萧九宴便彻底撑不住,捂住胸口,一口黑血猛地吐了出来!
吐了血,他身子朝着马车一侧倒去。
萧九宴虚弱无比,眉心痛苦地拧紧,浑身却缠绕着骇人的戾气。
顾烟罗呼吸一紧。
她记得,在来的路上,六皇子阴毒,设了陷阱,萧九宴前些时日本就受伤,又一番掉落陷阱,伤上加伤,能熬到这会儿,已是不易!
这些年,顾烟罗留在药王谷内,师父一点点教她,她的医术,可以算得上是药王谷数一数二的。
但为了保护她,师父从未让药王谷之外的人知晓她的天赋。
她半蹲在萧九宴身前,将他领口的衣裳扯开。
撕拉——
墨绿色的锦袍被顾烟罗撕烂,露出他大半胸膛。
冷白肤色,胸前沟壑分明,肌肉线条流畅,瞧着修韧有力,却不会坏了美感。
顾烟罗耳尖微微一热,她连忙连忙俯身,把目光转移到伤口上。
中箭的伤口边缘红肿,若再不取出残留其中的箭尖,怕是要没命了。
顾烟罗从随身的小药箱内,把银针和止血的药取出来。
她用银针封住血脉,又掏出干净的刀片,还有师父为她打造的铜镊子,刀片划开血肉,露出断在肉里的刀尖。
刀尖被捏着往外拉的瞬间,顾烟罗听到萧九宴倏地闷/哼一声。
她抬眼,萧九宴脸上的面具滑落,露出那张清冷俊美的容颜。
他眼尾那朱砂痣,透着妖冶的红,眸子半抬,阴冷渗人,似蛰伏着野兽。
没有麻沸散,就这样生生将刀尖剜出来,剧烈的疼让他浸出一层冷汗。
汗水沿着他的下颌滑落,又顺着轻轻砸在颈间,落在顾烟罗的手背上。
她的指尖似乎被烫了一下。
萧九宴强睁开眼,正欲开口,却在挑唇的刹那,刀尖猛地被拔出,剧烈的疼,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扬起脖颈,沙哑隐忍的低/哼从唇间溢出。
顾烟罗听得脸红心跳,她眨眼,漆黑羽睫无辜轻颤两下。
帮他上了药,顾烟罗捏着细布,纤细手臂往后伸,圈住他的身子。
细布沿着他的胸膛缠绕,似有若无间,萧九宴滚烫急促的气息,落在顾烟罗的脸颊上。
顾烟罗呼吸轻滞片刻,她继续缠绕细布,身子前倾时,鼻尖抵着萧九宴的下颌蹭过去。
那陌生的触感,让萧九宴脊背僵硬。
他意识混沌,眸光愈发阴鸷的厉害。
勾引他?
萧九宴一把掐住顾烟罗的下颌,他气息灼热滚烫,垂眼紧逼,“你想做什么?”
顾烟罗摇晃两下脑袋,她帮他缠好伤口,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哥哥是好人!阿罗想救哥哥。”
萧九宴呼吸一紧,他漫不经心逼问的眸,瞬间凝聚起一片墨般。
这小傻子觉得他是好人?
沉默片刻,他嗤笑两声。
知道什么是好人吗?
一个名声败坏,恶名远扬,整个京城的女子都避之不及的男子,是好人?
顾烟罗看懂萧九宴眼底那自嘲的笑。
她再次扑进他的怀里,眸光轻颤,“哥哥就是好人,以后阿罗会一直一直对哥哥好!”
她要保护他,如同前世他保护自己一般!
萧九宴晦暗的眸光微怔。
他诧异地垂眼,睨着怀中的小人儿,紧拧的眉心一点点舒展开……
……
将军府。
寿安堂内。
顾老夫人一袭墨绿色交领锦绣衣袍端坐在高位,拇指上套着翠绿色的翡翠指戒,气质雍容华贵,不悦凝着外头,“寒枝,人还没到?”
寒枝摇头。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出去几年,真是愈发没规矩,竟还敢让长辈等她。”
元氏欲言又止,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为女儿解释,“娘,阿罗落水后便痴傻不已,她如何能懂这些,不受欺负就已是大幸。”
“怎么?”顾老夫人音量骤然拔高,“你女儿落水的事,还能怪在我身上不成?”
元氏眼瞳微紧,但她不敢反驳老夫人的话,只能垂眼,做恭敬模样,“妾身不敢。”
顾如月回来时,顾烟罗依旧未归。
她一进门,就含着泪冲进顾老夫人怀中,“祖母!不好了!大姐姐跟着二殿下走了!”
“什、什么?!”
元氏脸色一白,差点没站稳跌倒。
她不是应该跟着裴世子和阿月回家吗?
怎会跟了二殿下?
她还未及笄,若被人瞧见,她的名声可怎么办?
“祖母您要为孙女做主啊!孙女遵从父亲的命令前去接她回来,可她不仅不愿跟孙女回来,还扇了孙女一巴掌,祖母,大姐姐痴傻,孙女不怪她,只怕大姐姐误会,以为孙女存了心思害她!”
顾老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捧着顾如月的脸仔细看。
看到那巴掌印后,她的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
“我的乖孙女,脸竟被打成这样,这个顾烟罗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她竟敢对你动手,你放心,祖母绝不会放过她!”
萧九宴的目光从始至终落在顾烟罗脸上。
“哥哥,谢谢你帮阿罗。”
她踮起脚,努力凑到萧九宴的耳边低语,“你的伤口需早些休息。”
“这里阿罗能解决!”
她不能只依仗萧九宴帮她。
萧九宴颇为诧异,倒没想到,这个小傻子还有些自己的想法。
“这牌子拿好,有事去宫中寻本宫。”
“谢谢哥哥!”顾烟罗接过牌子,眉眼微微弯起,笑得璀璨。
……
萧九宴离开。
顾老夫人颤颤巍巍从地上起来。
顾如月委屈的厉害,她泪眼朦胧望着顾烟罗,“大姐姐,你怎能胳膊肘往外撇,跟旁人一起教训祖母呢?”
“就算你受了委屈,也不该对祖母撒气,她毕竟是长辈,若被气出点什么问题怎么办?爹爹肯定会很生气了!”
顾老夫人缓了半晌,一口气喘匀,她不想再看到顾烟罗一眼,“寒枝,让她滚去清寒院,好好学规矩!我不想再看到她!”
元氏听闻顾烟罗要被送去清寒院,却慌了,“娘,那清寒院荒芜许久,杂草丛生,阿罗才刚回来,如何能住那里!”
“元氏!你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意欲何为!”
顾老夫人彻底怒了,手掌重重落在桌案上。
这个性子软弱的儿媳,今日为了个傻子,屡次挑衅她。
“若你心中不满,便也搬去清寒院!”
元氏眸光暗淡几分,她不曾犹豫,便应声道,“好,那妾身便去清寒院陪着阿罗一起住。”
顾老夫人,“你——!”
元氏却牵着顾烟罗扭头要离开。
顾烟罗没动,元氏不能跟她走,否则就会如同前世一般,惹怒顾南山,顾南山性子暴戾,对她非打即骂。
如今还未和离,顾烟罗不能让娘亲再陷入这样的困境。
“阿娘,不要。”
元氏撞入顾烟罗眼底,喉间一哽,“阿罗,你……”
“阿罗能照顾自己。”顾烟罗歪着脑袋,瞧着稚嫩懵懂,又憨又傻。
元氏心疼,还想多言,却被顾老夫人打断将人送走。
……
前去清寒院的路上,元氏轻轻捏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心中满满的怜惜,“阿罗,在药王谷生活的如何?可有人欺负你?”
顾烟罗摇头,在药王谷是她一生最平安幸福的日子,“师父护着阿罗,阿罗过得好。”
元氏眼角浸染一抹红,“阿罗,你可怪娘亲?这七年,娘亲没去看过你……”
不是元氏不想去。
而是她才出城,就被顾南山拽回来,一顿暴打。
元氏出去找顾烟罗几次,就被拉回来打几次。
元氏性子软弱,不敢跟娘家说顾南山打她的事,便无人为她撑腰。
顾烟罗心中明白这些,她顿住脚步,往前走两步,抱住元氏的腰,“阿娘,阿罗想你,阿罗以后保护阿娘!”
元氏一听这话,隐忍的情绪彻底崩溃,抱着顾烟罗便痛哭起来!
元氏命人把清寒院打理干净,又怕顾烟罗受苦,便派婢女将她提前准备好的被褥和衣裳纷纷送来。
清寒院许久不曾住人,一股霉味混杂着潮湿。
窗子大敞透气,顾烟罗和元氏便站在小院内。
“等会儿衣裳送过来你穿上试试,都是娘亲为你做的,看看合不合身。”
顾烟罗眸子微弯,澄澈的眸子里浸染着笑意,乖乖应声,“多谢娘亲。”
元氏心头一暖,她的孩子,明明跟平常人无异。
凭什么要遭受那般多的苦难。
一盏茶的时间,元氏身边的丫鬟,红烛,抱着做好的衣裳送了来。
“大小姐,这可是夫人点灯熬油为你缝制的衣裳,这精美的刺绣,比宫中那些大师的手法还要漂亮!您快试试看。”
说着,红烛将托盘放在桌上,捏着衣裳举起来,准备伺候顾烟罗去试。
衣裳摊开的刹那,只听一声清脆的布料刺啦声。
元氏和顾烟罗垂眸,便看到那漂亮精美的衣裳上,两道手臂长的口子,赫然摆在正中央。
红烛吓得脸都白了,“夫人,夫人饶命!奴婢也不知这衣裳是怎么回事!”
元氏暗暗皱眉,心中有几分惋惜,她还想着能让阿罗穿上新衣裳。
谁曾想。
顾烟罗目光微暗,她还记得,前世顾如月说,娘亲对她不喜,所以才给她送破烂的衣裳,让她心中有自知之明,别去叨扰娘亲。
后来,顾烟罗才知道,暗中对这衣裳动手脚的,便是顾如月。
就是为了离间她们母女的感情。
顾烟罗瞳色微冷。
抬眸时,眼底雾蒙蒙的,红着眼眶,哽咽道,“娘亲,阿罗想要新衣裳。”
元氏顿时心都要碎了,“阿罗别难过,阿娘这就去给你买!”
“不要,阿罗就要阿娘做的……”
顾烟罗眼底噙着泪,欲落未落,身子摇晃,脆弱地仿佛要晕过去。
元氏眼一亮,“红烛,你去如月房里,把我做的那套烟云蝴蝶裙拿来。”
那套本来就是给阿罗做的,是如月瞧见后,说她偏心,从她这里抢了去的。
红烛连忙起身,朝着顾如月的槿华院赶去。
元氏轻拍顾烟罗的背,将她哄得气顺了,揉了揉她的发丝,“阿罗想要的,娘亲都给你。”
顾烟罗眼睫微垂,黑睫遮挡眼底沉意。
顾如月的性子,从她手里抢衣裳,可没这么容易。
但,今日她就要抢。
果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将军府就闹了起来。
槿华院内,顾如月哭得泪眼涟涟,当即便跑去寿安堂告状,说元氏偏心,说元氏要抢她的衣裳给顾烟罗!
顾老夫人气得当场带顾如月来清寒院找麻烦。
“元氏!”
顾老夫人一他进门,就喊了一嗓子,震耳欲聋。
顾烟罗抓着被划烂的衣裳,走到门口,往顾老夫人的脸上一扔。
“坏人!”
她气鼓鼓地吼着,像凶巴巴的小兽。
寒枝连忙将衣裳捡起来,眼神恶毒地凝着顾烟罗,“你真是胆大妄为!这可是老夫人!”
“你个贱坯子!真以为仗着二殿下便能无法无天了吗?寒枝,掌嘴!让她好好知道知道将军府的规矩!”顾老夫人更是暴怒。
元氏立刻将人护在身后,“娘!阿罗她不懂事,您何必跟她一般计较!”
“况且,是妾身做给阿罗的衣裳被人给撕烂了,若不是如此,妾身怎会去如月房里要衣裳,那烟云蝴蝶裙,也是妾身一早为阿罗准备的!”
听元氏这般说,顾如月的眼泪当场便流出来,她哭得眼通红,“娘亲,你怎能如此偏心,姐姐一回来,你便如此待我,是这将军府容不下阿月了吗?那阿月走便是了,以后不在娘亲的面前碍眼。”
元氏听着顾如月这话,心尖一酸,这些年她待顾如月也是真心,如今不小心伤了她,她心中也难受……
但,她还不曾开口,顾烟罗便抬手指着顾如月,“坏人!你撕烂了阿罗的衣裳!就是你!”
说着,顾烟罗就冲上前,拽住顾如月的头发,丝毫不手下留情。
反正她痴傻,脑子不清,打人也是正常。
顾如月尖叫一声,疼得大喊,“祖母!祖母!好疼——!”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顾老夫人气得一口气顺不上来,她让寒枝上前去拉顾烟罗,却不知为何,被顾烟罗扎的手生疼,但低头看,手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撕烂你的衣裳!”两人终于分开,顾如月哽咽地狡辩。
顾烟罗泫然欲泣,眼圈红红,“是你!就是你!”
话落,顾烟罗将一个荷包拿出来,那荷包上绣着一个月字。
整个将军府,名字含月的,便只有顾如月。
“阿娘!衣裳里的!”顾烟罗将荷包递给元氏,元氏心下一惊,方才对顾如月的那点愧疚俨然消失殆尽。
要送给阿罗的衣裳!怎会有顾如月的荷包?!
她阿罗是脑子不好,但她不是蠢笨无知!
“阿月!你怎能如此做?!”
元氏捏着荷包,顾如月脸一白,“娘亲,我没有……”
这荷包怎会遗忘在衣裳里?
顾老夫人见此事竟是顾如月理亏,她的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将顾如月拉到身后,“元氏,若不是你偏心,事情也不会是如今模样,你若再要追究阿月的责任,咱们便到将军的面前好好评评理!”
元氏听到顾将军,眸光一暗,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顾烟罗心中明白,顾南山打元氏,大多都是这个糟老婆子在背后撺掇的。
既然她想要帮顾如月,那就把事情闹大,看看究竟谁占理!
顾烟罗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红烛怕她出事,紧跟其后。
元氏心惊胆战,“阿罗!”
“快把她拦住!这个疯子又想做什么?”
将军府的下人们纷纷上前,想要挡住顾烟罗的步伐,顾烟罗却如同一条灵活的小鱼,轻而易举便从他们手下离开。
顾烟罗一路跑出将军府,朝着隔了三条大街的外祖家跑去。
眼下,天色已暗。
元家已然闭了门。
顾烟罗站在元府门前,小手狠狠拍着门,大声嚷道,“外祖!救命!救命!”
她的声音可怜的厉害,如同受伤的猫崽儿。
里头的管家听到声音,连忙开了门。
一眼瞧见顾烟罗身后的红烛,红烛是元氏的陪嫁丫鬟,从小在元府长大。
“这是刚回府的大小姐,今日一回来就受了委屈,不管不顾便跑来此处。”
红烛解释道。
管家一听是顾家大小姐,心头一震,连忙将人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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