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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佳作命在娇闺

安瑾萱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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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秦宁之顾景元   更新:2024-02-09 1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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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宁之顾景元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佳作命在娇闺》,由网络作家“安瑾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命在娇闺》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秦宁之顾景元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安瑾萱”,喜欢古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慈母多败儿,秦二老爷秦寅又是个粗人,只觉得女儿俏丽活泼很是讨喜,这样的情况下秦宁之被养得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等到方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秦府上下都对秦宁之颇有微词,秦老太太也对秦宁之甚是不喜,可这样一来,方氏反倒心疼起女儿,一时间对秦宁之是又爱又恨,虽立志严厉教导她,但秦宁之磕了碰了,第一个心疼的也是她。秦宁之这次生了病,她几乎日夜守在床边,还是大夫再......

《畅读佳作命在娇闺》精彩片段


秦二太太方氏出身官宦之家,可幼年丧母,父亲另娶续弦后,继母冷落,父亲也无暇顾及她,可以说从小都没感受过什么亲情。嫁到秦府后,她一举生下嫡子,众人羡艳,可惜好景不长,嫡子长到三岁就生了一场大病夭折了。方氏痛不欲生,很是消沉了几年,等再生下秦宁之的时候,已经年过二十。

大概是缺什么补什么,幼年缺失的亲情和失去嫡子的苦痛都在秦宁之这儿得到了安慰,方氏将这来之不易的女儿疼到了骨子里,小心翼翼地养到三五岁,秦宁之生得越发粉雕玉琢活泼可爱,方氏就更是宠上了天,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后来又生下了嫡子,可最喜爱的,还是秦宁之。

慈母多败儿,秦二老爷秦寅又是个粗人,只觉得女儿俏丽活泼很是讨喜,这样的情况下秦宁之被养得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等到方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秦府上下都对秦宁之颇有微词,秦老太太也对秦宁之甚是不喜,可这样一来,方氏反倒心疼起女儿,一时间对秦宁之是又爱又恨,虽立志严厉教导她,但秦宁之磕了碰了,第一个心疼的也是她。

秦宁之这次生了病,她几乎日夜守在床边,还是大夫再三保证秦宁之没有性命之忧了,才被众人劝着回屋休息。

秦宁之听到方氏的话,鼻端又忍不住泛酸。

是她不懂事,让母亲为她操碎了心。

前一世她出了那样的事后,秦老太太到庄子上看过她,冰冷又嫌恶地对她说:“你落到今天这般田地都要怨你的母亲,是她的无知和放纵害了你。”

秦宁之不知道为什么她都到了那种境地,祖母还是不放过她。

可也正因为祖母这句话,她才彻底明白过来,她要怨的人到底是谁。

母亲自幼丧母,继母又苛刻于她,从未有人告诉过母亲该怎么做一个好母亲,母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教导她爱护她,而错误引导她放纵她的,从来都不是母亲。

秦宁之想到这儿,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恶人得逞,绝不会再让母亲伤心难过。

“是我。”秦宁之抬眸看向方氏,“母亲,文哥儿说的没错,是我不对。”

方氏一愣,似是没想到秦宁之这么爽快地认错。

秦宁之又道:“母亲,您不要责罚我,我下次再也不跟文哥儿闹着玩了。”

望着秦宁之可怜巴巴的样子,方氏不禁莞尔。

原来是怕被责罚,还替自己辩解是和弟弟闹着玩儿,不过也算进步了,没梗着脖子强辩自己没错。

那她真要头疼死了。

“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文哥儿是弟弟,你要让着他,知道么?”方氏也不好逼得太紧,这件事就打算就此揭过。

秦宁之乖巧地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了。”

方氏摸了摸她快瘦没了的脸颊,心疼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大夫到了,替秦宁之把过脉说是烧退了,已经没什么大碍,再将养四五日就能痊愈。

“那是否要换药了?”秦宁之目光灼灼地看向吕大夫,“先前的药太冲了,换成半夏辛温的小柴胡汤就可以了。”

方才她喝的那碗药是由麻黄、桂枝、杏仁、炙甘草煎成的,是辛温发汗的方子,乃纯阳之剂。她先前落了水,寒邪外束,所以要服用这种药,可她现在已经退烧了,若是再服用反倒会伤了正气,对病症不利。

吕大夫刚刚绝口不提换药的事,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为之?

整个秦府中谁不想让她好?

吕大夫被秦宁之幽暗深邃的眼眸吓了一跳。

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寒凉可怕的眼神,一定是他眼花了。

方氏惊讶的不得了,“宁之,你怎么知道?”又看向青瑶,“姑娘最近读了医书?”

青瑶摇摇头表示不知,她比太太还惊讶好么?她整日里在姑娘身边待着,好吧姑娘是经常甩掉她自己跑出去玩啦,可是姑娘一向喜欢舞刀弄枪,什么时候对医书感过兴趣啊!别说医书了,他们清宁院里连本《三字经》都找不着啊!

四姑娘不喜欢读书在秦府又不是秘密!

吕大夫冷静下来后,则神色晦暗,四姑娘方才能准确说出自己要换什么药,绝不仅仅是读过几本医术那么简单。

四姑娘精通医理。

可他一直在帮秦府的人治病,只听说过这位四姑娘嚣张任性、凶悍无礼,还从来不知道她竟然会医术?

这可如何是好?

“我之前在外面救过一个医馆大夫的女儿,正巧当时译表哥得了伤寒不能找我来玩,于是我便问了那大夫该怎么治伤寒,他跟我说过一些,恰巧记住了。”秦宁之抿了抿唇,面不改色地撒谎。

她之所以会医术还要得益于在晋国公府的那六年。

她嫁到晋国公府后,背负了一身的骂名和责难,唯一的收获就是她这身医术和她的恩师挚友。

那是她在晋国公府六年里唯一的慰藉。

只是后来,他们都不得善终……

想到这儿,秦宁之的神色黯了黯,不过转瞬即逝。

既然老天爷让她的人生重来了一次,那么所有人的命运都有被改变的可能。

所以她要努力,她必须努力。

“原来如此。”方氏和青瑶都接受了秦宁之的解释。

第一是因为秦宁之虽顽劣但正义,打抱不平、救人性命这种事对她来说稀疏平常。

第二是因为秦宁之与方家表哥们的关系很好,从小混在一起的魔王,会帮表哥打听怎么治病也合情合理。

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秦宁之虽然不爱读书,但是她这小脑瓜子还是很聪明的。

秦宁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小时候秦宁之第一次展现这项技能的时候,秦二老爷和秦老太太都高兴坏了,直言若是个儿子秦府就光宗耀祖、后继有人了!秦老太太更是赏了很多体己给秦宁之,一时间宠爱到了极点。

可是秦宁之渐渐长大了,越长越歪了,秦老太太的那些期待也就化成了几倍的怨念。

唉,往事不可追,往事不可追啊!

吕大夫也偷偷松了一口气,笑着解释:“四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在下正是要换小柴胡汤给四姑娘服用,不过病者在场,多有不便。”

当大夫的不当着病患的面开药方子倒是人之常情。

可这位吕大夫眼神闪烁,显然是撒谎。

秦宁之笑了笑,并不戳穿他的谎言。

秦府中不想让她好的人她自然知道是谁,不过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大做文章,别到时候反被人倒打一耙。

等着吧,日子还长呢,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这时候,青芽端了吃食进来,吕大夫赶紧找了个借口匆匆告退了。

秦宁之也没心思为难他,由方氏喂着吃了半碗小米粥和一块水晶糕就又睡下了。

她刚刚退烧,刚刚又一番折腾,身子还虚得很。


书闲郡主,闺名顾长宁,是晋国公的嫡长女,晋国公府的二小姐。

她生母徐氏出身广平侯府,舅舅是屡立战功的骁远大将军,姑姑是先帝在时最得宠的惠妃。

她出身尊贵,备受荣宠,是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子。

这书闲郡主的封号也是先皇钦赐,取贤良淑德之意。

只是书闲郡主并未按照先皇的期待长成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而是在这万千宠爱中长成了谁都不敢招惹的混世女魔王。

她招猫逗狗,上山下海,打公主骂太子,干的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足以被京城老百姓津津乐道上三天三夜的大事。

跟她一比,秦宁之的那些所谓嚣张跋扈的举动都不够看的。

秦宁之敢把太子吊起来打屁股吗?

书闲郡主敢!

书闲郡主自三岁有记忆以来,一路横冲直撞着长到十岁,还从来没遇到过什么挫折和失败。

她连太子都敢打,就差没去皇帝身上拔胡须了,你说她还怕谁?

书闲郡主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打从心底佩服除了她父亲和二哥以外的人。

那天,户部尚书府办春花宴,她向来恼这些笑得虚情假意的大家闺秀,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阿谀奉承,都不是真心的,有什么意思,累不累啊!

她正想寻一个机会吓一吓这些虚伪的女人,想看她们脱下伪装的笑脸到底个什么模样。

她就撞见了悄悄把几条拔了毒牙的竹叶青往花园里扔的秦宁之。

“你在干什么?”书闲郡主惊愕。

“没看到么,放毒蛇。”秦宁之头也不抬地回答她。

“你想干什么?”书闲郡主更加惊愕。

干坏事干得如此坦然,太有前途了!

“呵,当然是吓唬人。”秦宁之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然后好心地指了指花园里与人谈笑风生的一个穿桃红色褙子的妇人,淡淡道:“她刚刚欺辱了我母亲,她女儿也几次三番挑衅于我,我知道今天情况特殊不能将她们捉过来打一顿,所以方才去这后院竹林捉了几条蛇,拔了牙齿吓唬吓唬她们,让她们以后再狗眼看人低。”

哇塞!书闲郡主活了十年,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对她胃口的人!

她实在太佩服了!

这跟她是一路人啊!

“我叫顾长宁,你叫什么,我们交个朋友吧!我也讨厌这些虚情假意的女人!”

书闲郡主面孔雪白,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格外得娇蛮动人。

或许是那日的晨光太刺眼,晃得人迷了心智,秦宁之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手,“我叫秦宁之。”

“哇,你也有个宁字诶,我们真是有缘!你也是丙戌年的吗?”

“诶,宁之,你有哥哥么?我有两个哥哥,我二哥可坏了,经常欺负我,你能教我怎么拔了毒蛇的牙么,我要去吓唬他!”

“宁之宁之,你看,那就是我二哥!顾家二公子惊才绝艳、艳冠京华,外头人是这么传的吧?哈哈哈我告诉你那都是假的,我二哥可不是什么善茬!”

“宁之,你是不是喜欢我二哥?哎呀你怕什么?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二哥我帮你啊!”

“宁之,你傻呀!你可以直接求皇上赐婚啊!皇上一定会答应你的,我也会帮你的!”

“宁之,你信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要帮你!”

“宁之,对不起,对不起……”

……

“姑娘!姑娘!”

记忆里的声音逐渐远去,现实中的声音不断传来,秦宁之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

“姑娘,您怎么了?别吓我啊!”青芽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秦宁之闭了闭眼,努力逼自己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可是双手还是不住地打颤,连桌角都抓不稳。

秦宁之,冷静!一定要冷静!

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怎么见到陈氏都能冷静,却听不得晋国公府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这样怎么能行,怎么与他们划清界限!

她只恨没有重生在一年前,这样她就不会去赴那场春花宴,就不会遇到顾长宁,更不用担心日后的悲剧。

好在,好在顾景元如今尚在军中没有回京。

“去把信烧了吧,以后不要再收晋国公府的任何来信。”秦宁之总算稳下心神,这样开口。

“什,什么?”青芽又被吓了一跳。

这府中谁不知道他们家姑娘与晋国公府的书闲郡主交好,虽然她总听到有人背地里说这叫“臭味相投狐朋狗友”,可谁敢当面说啊,能得到书闲郡主的青睐,难道不是姑娘的能耐?

他们家姑娘说不定还能因此结识皇亲国戚呢!

“母亲不准我与书闲郡主来往,怕我会管不住性子惹了不该惹的人,我毕竟没有郡主的身份,也没有一个做太妃的姑姑,出了事谁来负责?我不该让母亲担忧。”

秦宁之说得义正言辞,又都是大实话,青芽一时间怔在那里,无法反驳。

“所以,去把信烧了吧,以后书闲郡主的来信一律不收。”秦宁之又下了命令。

青芽才知道秦宁之说的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姑娘难道跟小郡主赌气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明明落水生病前还一直念叨着要送小郡主一盆五针松。

是怪小郡主没来探望她?

想到这儿,青芽又释然。

原来是小孩子闹脾气,怪到说得跟要绝交一样。

小孩子生气时候说的话哪能信啊!

“诶,奴婢知晓了。”不过面上总是要哄一哄的,不然依着姑娘的脾气,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宁之心烦意乱地点了点头。

她都快忘了还有顾长宁这号人物,现在突然来提醒她。

你们是好朋友啊!

呵,朋友。

真是棘手啊!

陈氏一上午被秦宁之气得不行,心脏一阵阵疼,去看望秦佩之的时候又被告知三姑娘醒来后又闹了,拿头去撞墙,差点伤了自己。

陈氏闻言差点没晕过去,幸好秦玉之及时扶住了她。

她连忙跑进屋子,见到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的秦佩之,一颗心更是犹如刀绞。

她的佩儿,从小就聪慧懂事、活泼伶俐的佩儿,怎么就会变成这样了?

“佩儿……”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企图掀开秦佩之蒙在身上的被子。

“三妹妹,你没事吧?”秦玉之也上前关切道。

原本还安安静静的秦佩之却仿佛受到惊吓般“啊”地一声尖叫了起来。

“佩儿!”陈氏被吓了一跳,忙扯开她的被子查看情况。

只见秦佩之双目赤红,牙关紧咬,一张和秦玉之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恐惧的狰狞,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看上去格外吓人。

陈氏心中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胳膊就被秦佩之抓住,然后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太太!”

“三姑娘!”

屋子里顿时乱作了一团。

秦玉之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可是陈氏在这儿,她又不好表现得太害怕,只能逼自己镇定,稳稳地钉在了原地。

一番手忙脚乱后陈氏和丫鬟婆子们才安抚住了发疯的秦佩之。

“母亲,三妹妹怎么样了?”秦玉之窥见秦佩之好像已经睡着了,才轻轻开口。

她虽然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害怕,可还是被陈氏听了出来。

“你先出去吧!你妹妹见不得生人,再者这屋子里都是药味,你也闻不惯。”

话虽是这样说,可秦玉之还是听出了陈氏的冷淡和不满。

母亲是在责怪她没有常常来看妹妹吗?

是她愿意的吗?秦佩之如今就是个疯子,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发疯伤了她。

再者这屋子里全是怪味,她一向都闻不得怪味,母亲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秦佩之都变成这样了母亲还是偏爱她!

秦玉之漂亮的长眸中划过一丝怨恨,不过很快遮掩住了,她低下头乖顺地行礼,“是,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等一下。”陈氏想到了什么,又喊住她:“一会儿你吩咐徐妈妈去一趟韩府,将王贵家的叫来。”

徐妈妈和王贵家的都是陈氏的心腹,不过徐妈妈留在了陈氏身边,王贵家的则跟着丈夫一起做了大姑娘秦静之的陪嫁。

韩府就是秦静之的夫家——太长寺少卿韩府。

秦玉之应了声是,心里却有些奇怪。

母亲突然要找王贵家的,是大姐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秦宁之吓了一跳,她有想过是三叔惹了什么风流债,可还没想过竟然是养了外室,还有了一个儿子?!

那孩子多大,若是比俊哥儿大,岂不是长子?

三叔怎么会这么糊涂,秦府向来自诩书香世家,纳妾这事儿是不被允许的,想当初三叔的母亲虽不小心怀了身孕,可到死也只是个通房丫头,若不是读书人家礼佛向善,恐怕三叔都生不下来!

祖母直到现在都看三叔不顺眼呢!

结果三叔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有辱门楣,祖母是继续无视这个庶子还是家法处置?

若是无视,这通房岂不是要被抬进来了?怪道三婶急成那样,大清早地就哭着去找祖母做主。

上一世的结果是三婶自缢了,这通房也没抬进来,悄无声息的,也不知是怎么处置了。

“你三叔也真是糊涂,本就是庶出,你三婶在府里日子也不好过,现在闹出这样的事,让你三婶可怎么过?她又是个面皮薄的!”方氏也是摇头叹气。

岂止是因为面皮薄,三婶肯定很爱三叔才会自缢。

三叔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等等。

“这件事三婶有没有跟三叔好好聊过?是三叔说要将人抬进门来做妾的吗?咱们秦府向来没有纳妾的规矩,这话一说就堵死了三叔,三叔还能怎么办?”

三叔上一世因为愧疚于三婶的死郁郁而终了,也没将那对母子抬进门,该是没那么深的感情才对,怎么就会跟三婶谈不拢,闹到非要祖母做主的地步?

方氏诧异地看了秦宁之一眼,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那日元氏哭着来找她的时候,说三弟养了外室还生了个儿子,她一时间都被吓懵了,除了安慰元氏就只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老爷的仕途。还是后来冷静下来想一想,才觉得奇怪,三弟是个心善宽和的,跟元氏又一向琴瑟和鸣,难道还会为了个外室罔顾祖宗规矩跟正妻撕破脸吗?

于是她问元氏是不是三弟跟她说要抬那外室进门的,元氏才哭哭啼啼地说不是,是那外室带着儿子自己找上门来,随身还带着三弟的贴身挂坠和亲笔书信,说若是元氏不接受他们,就一头撞死在秦府门前,让秦府名誉扫地。

元氏性子软弱,哪里经历过这些,当场就被吓懵住了,之后她想质问三弟,又怕夫妻彻底撕破脸影响了两个孩子,想找老太太做主,又怕老太太不闻不问甚至会怪罪他们三房有辱门楣连累了两个孩子。

元氏是越想越伤心,越想越绝望,才不得已来找她。

而她当时想着不该插手三弟的房中事一心敷衍,元氏大约也感觉了出来,才会豁出去找老太太吧!

至少老太太有能力能将那外室稳住不将事情闹大,三房不至于颜面扫地,她的两个孩子也不必置于风口浪尖。

老太太是不想管的,幸而她听了宁之的话说了好些好话,老太太才答应将这外室的事情查清楚,也就代表她会插手处理这件事。

无论这外室和孩子是不是三弟的,总归不会闹得三房颜面扫地。

方氏将这些话都与秦宁之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女儿自从病好以来,变稳重了许多,也让人不由得生出几分信任,好像什么话都可以跟她说。

秦宁之听了方氏的话,眸光微沉,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这些高宅大院里的肮脏龌龊上一世她在晋国公府见识得多了。

晋国公府家大业大,嫡出庶出共有五房,她的妯娌都有七八个,那里头的勾心斗角,秦府现在这些都是不够看的。

上一世若不是她有忠烈遗孤、圣上赐婚的名头在,怕是早就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可饶是这样,她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会不会,那外室根本就不是三叔养的?”秦宁之将这个可能说了出来,“是有人要陷害三房,才将这个外室推到三叔头上。”

方氏吓了一跳,“谁会要害三房?”

秦卯和元氏一个庶出,一个小户出身,两个人又整日里只知道花前月下,能对谁有威胁?要恨得这样陷害他们?

而且秦卯也不是个傻的,不是他的他没必要认啊,这事只要元氏去问一下就会戳穿,除非设计陷害的人足够了解元氏的性子。

可就算这样风险还是太大了。

“说不定也不是单纯为了害三房,而是顺便也替自己解决点什么事呢?”秦宁之又缓缓开口。

栽赃嫁祸,就要选一个最不具备反击能力的对象。

三房,秦卯,元氏,显然都是上佳的选择。

方氏更是愣在了那里。

替自己解决点什么事?替谁?

秦宁之看着方氏一头雾水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的母亲啊,还是太善良了,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怎么还是不懂人心险恶?

“反正祖母会查不是吗?咱们就等消息好了。”秦宁之敛了心神,装作轻松地笑道。

祖母那儿要查,她这儿也是要查的。

只是不能让母亲知道,要不然肯定不会应允。

方氏却忧心忡忡,可面对秦宁之,也只好点点头,“你祖母一定能查清楚的。”

秦老太太有心要查自然是能查清楚的,将三个孩子拉扯到的寡母怎么会没有一点真本事?

只是,有心跟无心,差别太大了。

看来她还是要帮一帮三弟妹,等老爷回来了,让老爷派人去查一查那外室。

正这么想着,外面藏蓝色的毡帘一挑,方氏的贴身丫鬟画眉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恭谨道:“太太,四姑娘,老爷回来了。”

屋子里方才还神色轻松的下人顿时正容正色,卑躬屈膝了起来。

二老爷秦寅忙于公务,不常回府,难得回来一次也是行色匆匆,住不上三五日,因此秦府的下人对他都不是很熟悉,又因为秦寅生得高大威猛,身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秦府上下的下人包括方氏身边伺候的都有些畏惧他,轻易不敢在他跟前放肆。

方氏的脸上却堆满了笑意。

她与秦寅向来夫妻和睦,感情深厚。

别人都当秦寅是修罗阎王,只有她知道秦寅到底有多好。


说完,也不等秦子反应,就匆匆离开了屋子,一直到出了小楼那压抑的心情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陈氏要害父亲她只觉得恨,大伯父也跟着去谋害父亲,她除了恨,还有深深的痛。

骨肉兄弟,何以至此?

虽然上一世是陈氏在操作安排,但她不信大伯父会一点都不知道,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任由陈氏摆布?

省省吧,人的嫉妒心如此可怕,大伯父根本不是懦弱得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青瑶在小楼外等她,一看到她就迎了上来,似是有事要对她说。

秦宁之深深吸了一口气,逼自己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等平复了心情,才开口对青瑶道:“什么事?”

青瑶在她耳边低语:“大太太今日要出门。”

她昨晚就让青瑶去打听陈氏要干什么。

虽然这府里陈氏的眼线众多,但也不是密不透风,青瑶在秦府长大,所以打听一些事对她来说还是不难的。

秦宁之一听,立刻挑了挑眉。

这么快?她还以为陈氏要晚几天才会动作,看来她昨天说的一席话还是让陈氏慌了。

陈氏的心理素质比她想象的要差一点啊!

她抿唇浅笑,“你去跟外祖母说一声,我要出门。”

“好。”经过这阵子的磨合,青瑶已经不会再对秦宁之的决策做任何质疑了。

秦宁之回了清宁院,吩咐正在院子里喂马的青芽,“把绝生牵出来,我要出一趟门。”

绝生是她昨晚给这匹马起的名字。

母亲听到后很不满意,说这名字听起来瘆得慌,不吉利。

她却坚持不肯改。

因为绝生,不仅可以时时刻刻提醒她上一世的遭遇,还隐含了另一层寓意。

绝生,绝处逢生。

她重生而回,不就是为了找一个绝处逢生的机会么?

秦宁之很顺利地出了门。

因为她一直以来无法无天的形象,所以她牵了绝生一路从内院走到外院,都没有一个人阻拦她,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问半句。

大家都当四姑娘在府中闷了一个多月,终于腻味了,所以要出门玩耍。

毕竟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秦宁之看着下人们畏惧的神色,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从侧门出了秦府,一出府就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没记错的话,太长寺少卿韩府,地处西街最繁华的地段,离秦府只有两刻钟的距离。

走过长长的巷子,出了胡同口,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秦宁之放慢速度,骑着马慢慢地踱步,顺便观察四周的景致。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货摊鳞次栉比,清晨的暖阳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的楼阁飞檐之上,人们熙攘而来,熙攘而去,露出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

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秦宁之置身其中,微微有些恍惚。

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感受过这份繁华热闹了。

自从上一世父母离世,她嫁到晋国公府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几乎与世隔绝,后来出了事被送到庄子上,就更加是凄清惨淡。

她都已经忘了这般潇洒惬意、鲜活热闹的活着是什么样的感受。

现在,终于又再一次体会到了。

耳边传来绝生不安的哼气和烦躁的踏踏声。

秦宁之回过神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抚它,“好好好,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青芽也很奇怪,不过更多的则是欢喜。

自姑娘醒来以后,她总觉得姑娘待自己没有从前亲近了,去哪儿也都是带着青瑶,虽然她没什么妒忌之心,但心里总归是难过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让姑娘失望了,所以难得收了爽利的性子,学着青瑶变得谨小慎微了起来,说话做事前也知道要先想一会儿,才决定说不说,做不做。

看来,她是做对了?

秦宁之看这两个丫鬟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这两个丫鬟都是跟了她十几年的人,什么品性她清楚得很,自然不担心她们争风吃醋搞一些腌臜的小动作。

所以她敢这么做,目的是让她们互补多短,让青芽学习青瑶的谨慎小心,让青瑶学习青芽的胆大活泼。

“这马性子有些烈,青瑶你小心一些,不过也别怕,只要你不弄疼它就行了,青芽以前跟我一起骑过马,她都不怕,你也要试着接纳他们,以后这马可不是放在表哥家,是在我这儿养了。”

秦宁之说完,两个丫鬟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让胆小的青瑶培养跟马的感情,毕竟以后跟姑娘出去多半是骑马而不是坐马车了。

青瑶忐忑不安地看了那匹马一眼,手心里汗津津的,不过因为秦宁之的一番话,没有萌生退意。

“文哥儿,你的马让茯苓她们帮你栓好,你先去我院子里打一会儿木人桩,等姐姐回来教你骑马。”秦宁之又蹲下身交代弟弟。

她有意让文哥儿学武,现在就要开始打基础。

文哥儿一看可以不用读书,立刻开心地点了点头。

秦宁之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

安排妥当后,秦宁之赶去了荣寿堂。

可到了那儿才发现院门已经紧紧关闭了,几个身形魁梧的婆子神情肃穆地守在院门外,看样子是连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姑娘,奴婢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进去,院墙西侧那儿有个狗洞,您要是不介意,可以从那儿爬进去。”青芽见状,连忙出主意。

其实这狗洞秦宁之以前爬过,只是青芽觉得如今的姑娘和以前有些不同了,才试探地开口。

没想到秦宁之想都没想,立刻点头:“好,就从那儿进去。”

青芽笑了笑,“奴婢掩护您。”

秦宁之也笑了出来。

所以带青芽出来是对的,这要是青瑶,别说掩护她了,拼死也要拦着不会让她爬狗洞的。

这狗洞是秦寅小时候怕被秦老太太的家法处置挖出来逃跑用的,后来被秦老太太发现后就封上了,还是秦宁之无意间发现的。她把这个当成了秘密,每次被秦老太太责罚后她都会捉一些癞蛤蟆从洞里面扔进去,然后欣赏荣寿堂里面传出来的惊声尖叫。

她小时候真的是无法无天的一个主儿。

秦宁之想着,已经钻进了院子。

狗洞的位置正对着空旷的院子,而她又正好被前方的一棵老槐树挡住,真是绝佳的偷窥地点。

此刻院子里已经站了一排人,除了当事人三老爷秦卯,三太太元氏以及大房二房的老爷太太都在,他们皆神情凝重。

他们的前面跪着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子,穿着柳绿色的妆花褙子,低着头,只露出尖尖的下颚,看上去楚楚动人。

她的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孩子,穿着宝蓝色的小袄,看不清面容,不过看身量还只是个一两岁的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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