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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精品全篇

明月落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主角顾樱江隐,是小说写手“明月落枝”所写。精彩内容:江隐身形一顿,原本想抓住她质问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他皱了皱眉,想起自从遇见顾樱,她永远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她分明喜欢他,想要他,纠缠他。但她一个武将的女儿,不善装扮,行状粗鲁,又胸无点墨,身上没有半点儿可取之处,越痴缠越让人觉得厌恶。可就算他再不喜欢她,也极享受她堂堂伯爵府嫡女每次偷偷见他闪耀着双眸的模样。今日她的......

主角:顾樱江隐   更新:2024-06-08 0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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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樱江隐的现代都市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精品全篇》,由网络作家“明月落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主角顾樱江隐,是小说写手“明月落枝”所写。精彩内容:江隐身形一顿,原本想抓住她质问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他皱了皱眉,想起自从遇见顾樱,她永远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她分明喜欢他,想要他,纠缠他。但她一个武将的女儿,不善装扮,行状粗鲁,又胸无点墨,身上没有半点儿可取之处,越痴缠越让人觉得厌恶。可就算他再不喜欢她,也极享受她堂堂伯爵府嫡女每次偷偷见他闪耀着双眸的模样。今日她的......

《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精品全篇》精彩片段


“江公子,您也听见了,我家姑娘是绝对没有喜欢过公子您的,您——离我家姑娘远点儿!”

看着被小小婢女护在身后,满脸惊恐害怕,恨不得离他十丈远的女子,江隐身形一顿,原本想抓住她质问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皱了皱眉,想起自从遇见顾樱,她永远都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模样。

她分明喜欢他,想要他,纠缠他。

但她一个武将的女儿,不善装扮,行状粗鲁,又胸无点墨,身上没有半点儿可取之处,越痴缠越让人觉得厌恶。

可就算他再不喜欢她,也极享受她堂堂伯爵府嫡女每次偷偷见他闪耀着双眸的模样。

今日她的冷漠和疏离,让他格外意外和不舒服。

但兴许,是她开窍了,学会了用别的手段引起自己的注意。

他不信顾樱会不喜欢自己,嘴角微勾,讽道,“顾二姑娘,好一招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重生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顾樱蓦的胸口僵滞,仿佛被一只尖利的手死死扼住了心脏。

她想起自己前世婚后种种凄惨遭遇,皆因这个男人不爱自己。

他折磨了她十几年,也糟蹋了她十几年,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任由所有人侮辱她欺负她,他甚至,在父亲战败之际,在皇上面前落井下石,污蔑父亲通敌卖国!

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她捂不热!

既然如此,这辈子,她不会再犯贱去跪舔他,更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他!

她要让他和顾嘉这对狗男女,永远捆在一起!

顾樱深吸一口气,在男人沉沉的眸光中,一点一点将身姿站得挺拔,随后扶着胭脂的手,嗓音艰涩,却目光坚定道,“江公子说笑了,顾樱对江隐,绝无半点儿男女情意,更没有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还望公子自重!”

江隐剑眉微皱,“顾樱,你之前——”

“之前种种,都是大姐姐对公子有意,所有来往书信,香囊手绢,都是出自大姐姐之手,并不是胸无点墨,连字也写不好的我。”

顾樱缓缓笑开,那股前世积攒的害怕也一点点消失,只余满腔恨意,“顾樱有事,先离开了,公子自便。”

她再不是上辈子那个蠢笨的可怜虫。

她要一点一点,让顾嘉与江隐为前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今日,只不过是个开始,来日方长。

江隐拧眉看着顾樱越走越远的背影,暗暗捏紧了拳头。

好个顾樱!

她定会再来求着他看她一眼的!

……

从御花园出来,顾樱根本没有去与那些少年郎君们听戏的兴致。

顾嘉定然也不敢在宫中逗留,今日宫中闹了这么大一出笑话,怕是瞒不住伯府那群人的耳目,绾妃的口谕很快就会到达祖母的耳朵里。

祖母偏听偏宠大房一家,如今二房就她一人带着个病弱的幼弟孤苦伶仃。

祖母若还像上辈子那般存了将她的婚约偷天换日给大房的心思,那她仍旧无法在伯府翻起身来。

这辈子,她再也不相信婚姻,更不相信男人……

是以这种为年轻贵女郎君们举办的所谓相亲宴会,对她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她现下要做的,就是紧紧抓住永安侯府这份婚约!

“姑娘,咱们真的不去烟雨水榭么,奴婢听说,永安侯府的小侯爷今日也在,要不,咱们去看看未来姑爷到底长什么模样吧。”

顾樱拦住胭脂,想起上辈子这位“姐夫”一路荣华富贵,飞黄腾达,连带着顾嘉也得了封荫,清丽的双眸顿了顿,“我们不去烟雨水榭。”

“那不是要错过见小侯爷的机会么?姑娘长居后宅,这么久了,也不知小侯爷生得什么模样呢……”胭脂惋惜道。

顾樱从宫门口疾步出来,找到顾家停在东华门外的马车,抬手敲了敲小丫头的头,“傻丫头,不必可惜,我知道在哪儿可以见到小侯爷。”

“啊?啊——!”

胭脂懵了懵,随后就被自家姑娘干净利落的一把拉上了马车。

马车从宫城出来,一路前往正阳大街。

胭脂头一回跟自家姑娘同乘一车,紧张得直揪衣袖,不时又疑惑的盯着自家姑娘看了又看。

顾樱拥着厚厚的狐裘,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脑海里不断回忆起上辈子的所有大小事件和细枝末节。

她要真正的重生,就要从斗顾嘉开始。

“傻丫头,你在看什么?”

胭脂慌忙收回目光,鹌鹑似的,“奴婢没看!”

顿了顿,又实在忍不住道,“姑娘,奴婢觉得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以前姑娘胆子小,什么都听大姑娘的,根本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不改色的跟绾妃娘娘这般说话,还把大姑娘气成这样,而且……”

她斟酌着语气,“姑娘以前很喜欢江公子。”

顾樱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胭脂清秀的小脸上。

为了护着自己,胭脂被江隐命人划破了脸,破了身子,怀了孩子又被人恶毒的踹流产,一次又一次,她的身子彻底落败了下去。

可就算如此,她临死前,仍旧枯骨嶙峋的抱着她流泪,说话的力气也提不起来,“姑娘,胭脂要走了,再也不能护着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啊……”

顾樱一把抓住胭脂的小手,紧了紧力道,苦笑一声,淡淡的吸了一口气,将过往那些晦气的自己都忘了,嘴角莞尔出淡淡的弧度,“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家姑娘再不是那个胆小鬼,我要带着你这个傻丫头,吃香的喝辣的穿漂亮的!日后,也给你弄个诰命夫人当当!”

胭脂蓦的羞红了脸,“哎呀,姑娘你说什么笑话呢!”

顾樱没说笑。

她纤手打起马车帘栊,看着马车一路出了汴京城门,往白雪茫茫的西郊行去。

栖霞山下,夕阳无限,远远的瞧见那人立在雪中修长悍利的身形,她眸光越发明亮起来。

“胭脂,走,我们这就去会会永安小侯爷!”

马车越来越近,在一处风景极美的雪地里停下来。

男人站在坟茔前,身躯挺拔高大。

听到马车动静,慢条斯理转过头,玉华般的美貌簇拥在黑狐毛领子里,漆黑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削红润的嘴唇,一股子桀骜矜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风雪呼啸,白色雪粒纷纷扬扬。

那张脸,英俊非凡,眸若朗星。

就这么一错不错的向她看来。


永寿堂里。

顾樱身后放着这些珍贵首饰,怀里抱着那柄俪王弓,笑得无辜,“祖母,您也看到了,小侯爷非我不娶,我也不能让小侯爷失望,祖母和大伯母的提议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若叫小侯爷知道,只怕会闹到圣上面前去,到那时,两家的颜面便真的不好看了。”

几人脸色难看,偏偏有气也不能发作。

“更何况。”顾樱略微偏过头,目光狡黠的对上江隐愤怒又嫉恨的目光,掷地有声道,“我此生,哪怕是出家为尼,也不愿意嫁给江公子。”

江隐磨牙,“顾樱,你别得寸——”

“男女有别,当着几位长辈的面。”顾樱愤恨的红了眼眶,陡然拔高了声量,“江公子不该直言不讳的唤我闺名!”

他不配叫她的名字!

不配!

谁都可以,唯有他江隐不可以!

堂中几人皆被她陡然尖利的声音吓了一跳。

顾樱将无数涌动的酸涩和恨意用力压回心底,定了定神,恢复平静,轻笑一声,“祖母,阿樱是小侯爷的未婚妻,日后切勿再将阿樱与别的男子牵扯在一起。”

江隐身形一晃,难以置信的眯了眯眼睛,没想到顾樱竟然是不愿意嫁他的。

他看着顾樱。

顾樱也凉薄的看着他。

似隔着无边悠长的岁月,那些痛苦又黑暗的过往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十年冷落,十年屈辱,十年践踏。

江隐眼里只有惊讶和愤怒,可顾樱眼里,却是沉酽无垠的云烟,让人看不穿摸不透,甚至还带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幽深。

“母亲,这——”刘氏急得脸色发青。

可小侯爷都亲自派人来了,她们还能怎么办?

顾老夫人冷冷的瞪着顾樱,“先送江公子出去,这件事冬猎会后再说。”

“那,阿樱也先告退了。”

顾樱下颌微抬,脊梁挺直。

当着顾老夫人等人的面,她决绝的转身离开,再不看江隐一眼。

自顾自抱着那七颗夜明珠和俪王弓出了永寿堂。

……

蒹葭苑。

夜幕降临,赵姨娘越发坐不住。

“来人,大夫到哪儿了!这群小贱蹄子,真要她们办事儿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废物!”

外头有丫鬟进来回禀,“快了,姨娘再等等。”

赵姨娘复又坐回塌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身子最近是不大对劲儿。

顾霜道,“娘亲,别急,二姐姐又不是学医的,她一个大字不识的闺中女子,哪里就懂那些岐黄之术,今日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吓唬你的。”

赵姨娘冷静了一会儿,“霜儿,娘亲可不这么认为,你没觉得,自从宫宴落水之后,这二姑娘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吗?我看她是被什么妖魔附体了,所以才会了那些个掐算看相的本事。”

顾霜一阵无语,“这世上哪有这种事儿。”

赵姨娘神情突然凝肃起来,拉着顾霜的小手,幽幽道,“霜儿,你别不信,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二房,那可不是简单的八字相冲,说起来,你那祖母当年——”

话还没说完,窗外也不知怎么的,一个花盆掉落,啪嗒一声重重的砸在地上。

外面雾气环绕,大雪淅淅沥沥的,阴气森森。

赵姨娘心里狠狠吓了一跳,激得从塌上站起来,慌张打开门,“发生什么了?”

一个丫鬟戴着雪帽匆匆走来,“回姨娘,廊下的花盆不小心被野猫撞翻了。”

赵姨娘心里咚咚直跳,“霜儿,为娘这心里头老是不踏实,总感觉伯府,要变天了。”

顾霜用力握住娘亲的手,脸上也露出几分愁绪。

“大夫来了!”

赵姨娘的心腹丫鬟青碧匆忙打起帘子走进来。

今儿院子里的奴婢婆子都打发了一波,现下就剩几个忠心的伺候。

赵姨娘忙坐直了,命人将屏风纱帘准备好。

没过一会儿,那大夫隔着帕子覆上了赵姨娘的脉搏。

他眉头一皱,赵姨娘心里就一紧,生怕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大夫,您看我这身子最近也健健康康的,本来感觉没什么大事儿,可今日下午突然觉得腹中有些隐隐作疼——”

“夫人莫急。”那大夫展开眉目,收起脉枕,笑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什么?”赵姨娘激动得站起来。

“夫人已怀有一个月身孕,所以脉象还有些不稳,寻常大夫可能还看不出来,但老夫专攻妇科,绝不会看错。”

送走那大夫之后,赵姨娘人还是懵的。

她确实已经有一个月没来月事,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怀了身孕。

毕竟刘氏那老妖婆将蒹葭苑盯得紧,伯爷与她有了房事,那人就会想方设法让她喝下避子的东西。

她好不容易怀上儿子,这次怎么也不能让刘氏给害了!

“娘亲。”顾霜心中惊疑,“你怀孕的事,二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赵姨娘这下不敢小看顾樱,“我就说,咱们这二姑娘怕真的是被什么神仙道人附身了呢!霜儿啊,你多去暮雪斋走走,跟你二姐姐多亲近亲近,娘看她现在更大房闹得不愉快,为了你弟弟能成为将来伯府的继承人,我们娘两个也要好好为这腹中的孩子谋划一番才是。”

顾霜一哂。

刚刚还说人家是妖魔,现下就是神仙了,娘亲也太没节操了些。

“姨娘!姨娘!”青碧暗中送走大夫后,又冒冒失失的跑进来。

“赶着投胎呢?急什么!”

青碧缓了口气儿道,“您猜怎么着!老夫人派人暗中将那榜眼郎送出伯府,可人才刚出伯府,恰好就被好几个长舌的婆子给看见了!现在,榜眼郎与顾家大姑娘私会的事儿,在临安街上传了起来哎!”

临安街聚集了众多勋贵世家。

可以说,汴京大部分勋爵豪富权臣都住在这一块儿。

赵姨娘抚着胸口,瘫坐下来,“我的个娘哎!这不就是那火烧连营!一溜串儿的,大家都知道了么!”

……

顾樱背着那把弓,捧着那七颗夜明珠,自己一个人缓缓走在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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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闭上眼,滚烫的泪水从脸颊滑落,重重的砸在曲晚手背上。

曲晚只觉得手背发烫,心口像被人用手狠狠捏了一把,又疼又酸。

她亲手接过胭脂端来的水,替顾宁将身子洗干净,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和裤子。

然后定定的望着他那双僵直的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若现在要求将弟弟挪到暮雪斋休养,谁会最焦急的跳出来?

胭脂从外头进来,肃然道,“姑娘,老夫人那边好像有动静了。”

曲晚抬起头,“江隐怎么样了?”

胭脂摇了摇头,“奴婢没看见,现下好像还在永寿堂内,只是,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亲自往这边过来,应该是冲着姑娘你来的。”

曲晚垂眸,在脑子里将事情完整了过了一遍,江隐是个聪明人,不可能暴露自己在伯府的势力刘郎中,把锅都甩在她头上。

祖母让人来请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们还没放弃,还想给顾嘉一条生路。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祖母?!

曲晚胸口压抑得难受,明明知道她们的嘴脸是如何的恶毒,可心里还是很痛苦,好一会儿她才呼吸一口气。

“胭脂。”

“奴婢在。”

“你不用跟我一起去永寿堂了,我吩咐你一件事,你必须在天黑前帮我办妥当。”

胭脂原本耷拉的眸光一亮,“姑娘,你说,奴婢万死不辞。”

李妈妈来沐风斋的路上就先碰见了一脸得意的翠灵。

她叫住她,皱了皱眉,斥责道,“你怎么不在沐风斋伺候,到处乱跑什么?”

翠灵藏好镯子,委屈的咬了咬唇,“李妈妈,不是奴婢不想伺候,只是奴婢的手被小公子抓伤了,现在要去包扎一下。”

李妈妈打量她两眼,把她拉到一侧,低声道,“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好好伺候小公子的事儿?”

“说了。”翠灵有些不耐烦,她这如花美貌,伺候一个残废真真是浪费了,她心里很不满,不过她也不敢公然说什么,“可是那小残废太脏了,浑身又臭又脏,脾气也不好,奴婢不好靠近,也不敢靠近。”

“他是二房独子,你跟了他,日后有你的好日子,你怎么不放在心上呢?”李妈妈不悦的说。

她一心为这丫头谋划,却没想这丫头竟然不领情。

翠灵见李妈妈不悦,紧了紧袖子里藏着的手镯和璎珞,忙笑道,“李妈妈莫生气,奴婢知道错了,等包扎完手,一会儿就回去。”

李妈妈看她一脸精明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沐风斋发生任何事都要来报我和你母亲,你可别擅作主张。”

翠灵行了个礼,眸底隐约不耐,面上却仍旧笑道,“李妈妈放心,奴婢心里清楚,沐风斋里一切如常,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当真?”

“真的。”

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

李妈妈淡然的将心放回肚子里,放翠灵离开,刚要抬脚走,就见曲晚一个人红着眼从沐风斋出来。

“哎哟,二姑娘,这是怎么了?老夫人正让老奴来请您呢。”

曲晚笑得勉强,“没事,只是我看着弟弟的腿越来越严重心里有些难受,一进去看弟弟那屋子,药也无人管,身子也没人帮弟弟打理,哎,不过翠灵姐姐对弟弟是极好的,专门让其他的丫头给弟弟服侍喂药穿衣,我心里感激她,正要跟她说几声谢谢,可惜翠灵姐姐先走了。对了,李妈妈,祖母叫我过去有事么?”

李妈妈眉头一皱,听到这些话,心里蓦的打了个突,翠灵那丫头没说实话?

她让翠灵去盯着顾宁,不许别人近顾宁的身,她居然让别人伺候?

这丫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跟自己起了异心?

曲晚面上人畜无害,吸了吸鼻子,“李妈妈?”

李妈妈眸中精光一抡,笑道,“老奴不知道,姑娘亲自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曲晚藏下眼底冰冷的寒光,露出怯弱惊慌的神色,“好,我跟李妈妈过去……”

再次回到永寿堂。

除了跪在堂下的江隐,坐在椅子上的几人,突然对曲晚热情起来。

刘氏走上前来,挽着曲晚笑道,“阿樱,你是最疼你大姐姐的,如今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大姐姐名誉受损吧?”

曲晚抬眸,干净澄澈的目光,一一看向堂内众人,诚惶诚恐道,“祖母、大伯父、大伯母放心,阿樱发誓,绝对不会将今日之事外传,一定会保住大姐姐的名声。”

刘氏咬了咬牙,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

曲晚继续装傻,“阿樱不懂大伯母在说什么。”

刘氏索性直言道,“阿樱,伯母就跟你直说了罢,江公子也仔细跟我们交代了,他今日入府本来就是为了找你表明心意,可没想到却迷了路,错到了祠堂,说起来,江公子辛苦这一趟,皆是为了你,江公子的这份心意,你难道忍心错过吗?”

堂上几人神色各异。

曲晚抬头,看向她那低头饮茶,一言不发的祖母时,心底无声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个单纯又羞急的表情来,“伯母慎言,这种话是万万不能乱说的,且不说江公子是为了谁而来,一个外男,竟然能堂而皇之避开伯府守卫进入祠堂,这件事就该仔细的查上一查,难道咱们伯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的?那我们伯府跟菜市场有什么区别?说出去,汴京世家大族都该笑话咱们了。”

说到阿猫阿狗四个字。

江隐表情僵冷的侧了侧头,阴沉的视线往那秀丽绝美的女子侧颜上扫了扫,心底燃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如今,他已经退让一步,向老夫人阐明了自己愿意娶她的心意,她竟侮辱他是阿猫阿狗?

当时她眼巴巴的求他多看她一眼的时候,一口一个江公子,何时对他这般冷漠过?

欲擒故纵也要有个限度!

她若再作,他便想方设法将她弄过来做妾,好好磋磨她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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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飞狗跳的一夜,将将落下帷幕。

夜色漆黑如墨,顾樱神情恍惚的从永寿堂出来。

雪粒纷纷扬扬,远远的,她看见胭脂紧张兮兮的揪着小手站在院门外的门洞里,双眸亮得仿佛两盏明灯。

“姑娘!一切办妥当了!”

顾樱缓步向她走去,不过百步的距离,却仿佛走了十几年的时间。

直到胭脂拢住她的手,活人的体温将她烫醒,她才从那种不真实的梦幻感里惊醒过来。

“胭脂,我还活着吗?”

“姑娘怎么说胡话了?”

“胭脂,你还活着吗?”

“奴婢好好活着呢,姑娘。”

顾樱眼眶一热,鼻尖酸了酸,声线仿佛一阵易散的青烟,“太好了……”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会重生归来。

上辈子嫁人之后,为了讨好江隐,她呕心沥血学会了读书写字,最惊喜的是,她不但过目不忘,而且触类旁通,在模仿人的笔迹上,更是出神入化。

她不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废物草包。

所以,在回府的马车上,她就已经用顾嘉的笔迹准备好了所谓不堪入目的“情书”。

然后趁大家都不会注意胭脂的去向,命胭脂根据上辈子顾嘉藏书信的地方,先将顾嘉率先藏在自己院儿里的东西取出来,再和着这几封情书一并塞到顾嘉的苍梧轩。

呵呵,凤栖苍梧,她顾嘉想飞上枝头,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胭脂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她感觉姑娘变了,姑娘敢跟大姑娘作对,就说明姑娘不会再忍气吞声的受委屈。

“姑娘,我们回吧,你身上衣服湿了一天了,再不暖暖身子,会生病的。”

顾樱回过神来,露了个微笑,紧紧攥着胭脂的小手,“好,我们回暮雪斋。”

……

永寿堂内。

顾老夫人老眉紧紧皱着,脸上被顾家挠出的伤口一阵刺疼,贴身伺候的李妈妈认真替她上药。

顾嘉已经被人拉去了祠堂,哭声落了一路。

刘氏在一旁抹着泪水陪坐,时不时觑着老夫人的脸色,欲言又止,“母亲,您不觉得今日阿樱有些古怪么?她平日里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又爱哭又没个主见,事事都听我们的,怎的,今日却跟变了个人一样?莫不是中邪了罢?”

一句中邪,让李妈妈手顿了顿,担心的视线偏向老夫人。

老夫人是个很信鬼神邪说的人,二老爷就因为生辰八字与老夫人相克而不受老夫人喜欢。

若二姑娘当真中了邪,只怕老夫人更不喜欢二姑娘了。

顾老夫人嘴唇紧抿,眉心皱得更紧,“莫要胡说!”

刘氏急急哭道,“不是儿媳胡说,母亲您自己也看出来了,若不是被妖鬼附了身,嘉儿院子里的那些东西,平白无故是从哪儿来的——”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刘氏害怕的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仍旧是一脸严肃,心里惴惴不安,“母亲,您没事儿吧?”

顾老夫人冷呵一声,“你们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人老了,眼睛还不瞎,为了永安侯府的婚事,你们把顾樱害成什么样了?顾樱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孙女。”

刘氏被骂得浑身一颤,“母亲,是您说,永安侯府的婚事要给嘉儿的!我们这不是为了——”

顾老夫人冷睨她一眼,“住嘴!”

顾嘉熟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原本就比顾樱有更多胜算嫁入高门,给顾家再添一层荣耀。

可现在,顾嘉与江隐扯上关系,她这颗棋子算是半废了。

顾老夫人识大局,自然也不会得罪绾妃,跟宫里宠妃做对。

那就只能牺牲一个顾嘉,又或是——

刘氏生怕她不帮顾嘉,“母亲,您亲自培养嘉儿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了她,不是太可惜了么?嘉儿是最得您宠爱的,她今夜若不是被顾樱气到了,也不会伤您,她是最孝顺您的啊,母亲,您帮帮嘉儿吧,那江家是个破落的门户,江隐如今也不过是个榜眼郎,家里无权无势没有依靠,怕是只能外放做官,我们的嘉儿不能嫁到江家……”

“哭什么哭!”顾老夫人不耐烦道,“让她先在祠堂里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过几日寻个由头,就说她病了,送到老家宿城去养病,明年再接回来。”

刘氏眨眨眼,泪水瞬间一收,“还是母亲有法子!”

顾老夫人嫌弃的看她一眼,幽幽道,“既要保嘉儿,那便只能牺牲阿樱了,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只能让他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这种话,原不该她一个做祖母的说出来。

可刘氏是个没脑子的,她若不提点,只怕她们会走弯路。

“可这生米怎么——”

“蠢货!你不会让人去外头买些东西进来?”

“啊!儿媳知道了!”

……

夜色越发深沉。

暮雪斋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

院子里一株红梅傲然绽放,虽僻静,却雅致。

大房苛待她,她一个人带胭脂住着,剩下几个洒扫的下等婆子,人不多,胜在清静自在。

胭脂一进院子里便开始忙碌着烧水煮姜茶。

窗外寒风大作,卷着如絮的大雪猎猎作响。

温暖的热水裹挟全身,顾樱洗了个通透的热水澡,她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水里,想起荒庙那屈辱的十年,打结肮脏的头发,发臭发痒的身子,只恨不能将自己搓下一层皮来。

“姑娘——”胭脂手里揪着个烫手的纸团儿,见浴房里许久没有动静,心里愈发焦急,“姑娘,你快出来,江公子给你传信了……”

听到这句,顾樱猛地从水里坐起来,“谁?”

胭脂语气颤颤巍巍,“江……江公子,他说他在沐风斋等姑娘……若姑娘不去,他便一直等着。”

沐风斋,那是她弟弟顾宁的院子!

这么晚了,江隐是怎么进的伯府?!

顾樱快速将衣服穿好,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来得及擦干,便疾步出了浴房。

屋外风雪扑面而来,她冷着小脸儿,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胭脂,信呢?”

“姑娘,在这儿。”胭脂急忙将纸团儿递到自家姑娘手中。

顾樱拢了拢披风,飞快往自己屋中走去,“胭脂,拿火盆来。”

小说《报告夫人,小公爷他又去进修男德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顾樱呼吸都紧了。

重活一世,她占尽先机。

自然知道永安侯小侯爷苏桓风今天根本不会出现在皇宫烟雨水榭听戏。

今日是他母亲的忌日,每年今日,他都会亲自在永安侯夫人坟前祭奠。

她提起裙摆,独自跳下马车,后又顾及形象,深吸一口气,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势,缓步走到他跟前。

风雪里,她不顾寒冷,盈盈下拜,对着高大男人行了个礼。

“东平伯府顾樱,见过小侯爷。”

男人矜傲淡漠的目光,赤露直白,凝着她皎若明月的昳丽面容,半晌没说话,似疑惑,似烦躁。

雪雾中,顾樱心脏怦怦乱跳。

她自然知道,作为汴京闺秀,自己私见外男的行为过于出格大胆。

可现在,她没有第二个选择!

“小侯爷不记得我了么?”

苍茫的雪幕中,顾樱扬起一个明媚干净的笑脸,自报家门,“我叫顾樱,是小侯爷的未婚妻。”

年轻的贵族公子突然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东平伯府?”

“正是。”顾樱生怕他生出芥蒂,慌忙从脖颈里掏出一块玉佩,上头镌刻着一个小小的“风”字,“小侯爷应该没忘记吧?这块玉佩,上面刻着小侯爷的名讳,是永安侯夫人年轻时送给我母亲的定亲信物,如果小侯爷记得,就应该知道,我们是指腹为婚。”

说罢,将玉佩从脖上扯下来,任凭红绳割破她细嫩的皮肤,她依旧是笑着,没有皱半点儿眉头,固执的将玉佩递到他面前。

男人闻言,神情怪异的挑了挑眉稍,默然接过玉佩,瞧着那上头的“风”字,不带半点儿感情的轻笑了一声。

“顾樱,你过来。”

顾樱的小心脏嗖的一下揪紧了,听话的往他跟前儿走了几步。

几乎是贴近他的大氅,风一过,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

“抬起头来,可识得我是谁?”

顾樱抬起下巴,紧张的看向他。

他长得高大挺拔,昂藏八尺,一身玄墨色金丝锦绣长袍,近看五官精致绝美,饶是她见过无数美人,也只觉呼吸一滞。

更可怕的是,他气势强盛,让人难以小觑。

顾樱从前没怎么见过他。

上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与顾嘉周旋,心里又只有一个江隐,至于自己这个“姐夫”长得何种模样,却是早已记不清了。

她没敢再多看,慌忙低下头,退后两步,按捺住沉浮的呼吸,缓缓道,“公子是永安侯府小侯爷苏桓风。”

男人没说话,修长凤眸微微一眯,深情莫测。

寒风凄厉,顾樱嘴唇苍白发颤,“顾樱今日前来,是有一事与小侯爷相商。”

“哦?”

“想必小侯爷也曾听过顾樱与新晋榜眼郎君江隐的传言。”

“嗯。”男人声音淡漠,甚至带着一些嫌恶,“也闻说顾二姑娘想与苏家退婚,顾二姑娘今日此举,莫不是亲自来退婚的?”

顾樱暗自握紧拳头,手心里冒了汗。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心悦江隐的谣言已经被大房的人散播了出去。

今日,她必须向小侯爷解释清楚。

“不,我想说的是——”她抬起头,直视着他凌厉锋锐的眉眼,小脸倔强,“这桩婚事是母亲和侯夫人亲口定下的,父亲说过,诚为信,死生轻!女子亦当如是!我不喜欢江隐,也并不想与小侯爷退婚!”

“那你喜欢的是我?”男人声音戏谑。

“我——”顾樱噎住,也没想到,这传言中轻佻浮浪的小侯爷当真这般直白,小脸顿时一阵滚烫。

“小侯爷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顾樱指尖嵌入掌心,对江隐和顾嘉无数的恨意在胸口激荡翻滚,让她忍耐了许久才红着眼冷静下来。

为了复仇,为了改变命运,她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哪怕她还不喜欢苏桓风,为了苏家的庇护,她依旧要说,“我……现在还不是很喜欢你,可日后,我会努力喜欢你,我若成了你苏家妇,一辈子,便只认准你一个男人。”

大雪洋洋洒洒,落在两人肩头。

年轻的贵族公子半晌无言,盯着女孩儿绯红的脸颊和毛茸茸的发顶,清冷眉目,淡淡微挑,“那你又怎知,我愿意娶你?”

顾樱惊出了一身冷汗,僵硬抬起头,呆愣的望着他如画眉眼,似乎没想到这茬儿。

男人觉得好笑,“你想做我的女人,却没想过我并不想娶你?”

“我……”顾樱胸口微滞,一阵酸涩涌起,眼眶瞬间红了红,好半天才在风雪的呼啸中找回自己迷茫的声音,“我不知道小侯爷心中已经有人了……若当真如此……这婚约……还是该退的,小侯爷,便当今日顾樱没有来过。”

她是要复仇,但绝不屑插足别人的感情做第三者。

看着女子伤心欲绝的表情,男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站住。”

顾樱折回身子,踉跄一步,她飞快收起狼狈,在雪地中站稳,“小侯爷还有何事?”

“这婚侯府自然会退。”

顾樱心里的希望彻底熄灭,整个人眼神都透着一种看淡生死的寂灭,“顾樱知道了。”

“不过——”

贵族公子语气峰回路转,神态慵懒,掂了掂掌心的玉佩,“现在还不是退婚的时候,你且等三个月,侯府自会上门退婚,这三个月里,你依旧是永安侯府小侯爷的未婚妻,未来的侯府主母,若族中有人欺压你,你便以此身份护好自己。”

顾樱一时懵了,呆呆的瞪大双眸,“当真?”


上辈子,她怎么没认清这群人的嘴脸呢?

上辈子的她为什么要傻不拉几的对大房死心塌地,与父亲和弟弟离心离德呢?

大概是上辈子的今日今时,名誉受损的是她,而不是他们心尖上的顾嘉吧!

如今,换了个位置,他们的心头肉受了委屈,他们都不装了!

屋里吵闹不休,顾嘉哭声不绝。

晏禾安安静静听他们骂完哭完。

没像往常那样唯唯诺诺的讨好他们大房一家,而是落落大方的走到祖母面前,行了个礼。

“祖母,您怎么说?”

顾家老祖母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年轻时候就死了丈夫,上半生操持整个顾家,殚精竭力,恁是将偌大一个家族拖到如今这般荣耀。

大儿子顾伯言承袭爵位,在鸿胪寺得了个文职。

二儿子顾伯清远赴边疆,带兵打仗,征战沙场。

虽说没什么泼天的富贵,到底是个中规中矩的勋爵门户。

她跟高嫁入府的刘氏等人不同,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女人。

果然,顾老夫人冷冷的呵斥了一声,“别哭了!都这种时候了,哭有什么用?”

顾嘉噎住,刘氏和顾伯言也畏缩着安静下来。

“母亲,您看——”顾伯言道,“嘉儿是绝对不可能嫁给那姓江的,阿樱就不一样了,儿子听嘉儿提起过,阿樱自从见了江隐之后,就对他倾了心,明里暗里不知道私下里见了多少次面,嘉儿疼妹妹,也帮过她几次,送了些什么香囊荷包情书之类小儿女之间的玩物,您说——”

顾老夫人年迈,却保养得宜,一双锐利的眼睛向晏禾看来。

晏禾忙跪下道,“祖母,阿樱不喜欢江隐,江公子身上的帕子是大姐姐亲手绣的,至于大伯父所言的香囊荷包情书,阿樱更是没有做过!”

“你怎么没有做?还有好多书信都藏在你屋子里,你不过是没有机会,不然身子都给江公子了!”顾嘉怒极了,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晏禾跟中了邪似的跟她作对!

“大姐姐,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晏禾冷嗤一声,“若祖母不信,可以关了房门,命几个签了死契的丫头婆子搜我和大姐姐的屋子!这样,阿樱死也死得干净明白!”

“搜就搜!”顾嘉目露得意。

她早就安排好了,要晏禾这死丫头死无葬身之地。

“搜吧。”刘氏得了顾嘉的眼色,也忙上眼药道,“母亲,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阿樱的清白。”

“既然如此,命人搜一搜两位姑娘的屋子,闲杂人等都退出去。”顾老夫人精明的双目扫向晏禾,“今日此事已经闹到了绾妃娘娘面前,必须要有个决断!断好了,选个良辰吉日,我老婆子豁出老脸去江家,给你们把这婚事定了!”

晏禾身形微颤。

上辈子,场景何其相似。

她们要搜屋子。

她房中被搜出数封情书和几个未做完的香囊。

几十个板子打得她三个月没能下床,后来又被逼着跪了祠堂。

那阴冷潮湿的漫漫冬夜,在她人生最后的十年,无数次浮现在她脑海里,每一次,她都悔不当初。

晏禾嘴唇飞快失了颜色,眼眶雾气弥漫,整个人僵硬的立在中央。

见她这般模样,顾嘉抹了抹泪水,倚在顾老夫人身边,心中格外得意。

江家那落寞的寒门下士,怎么配得上她这尊贵的伯府嫡女!

一炷香后。

情书、香囊、荷包俱已被搜了出来摆在堂下。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明晃晃的男欢女爱书信,一字一句,都是东黎国名门闺秀的大忌!

可此刻,不淡定的人却陡然换了个主角。

“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从我院子里搜出来的!”

顾嘉愣了,仿佛兜头被人淋下一盆冷水,刹那间又气得浑身发抖,根本顾不得大家闺秀的气度,冲上去,就要掐住晏禾的脖子,“是你在背后动的手脚对不对?!是你!是你这个小贱人!晏禾,你陷害我!”

晏禾仍旧跪在地上,下颌微抬,一双湿漉漉的纯净眸子还带一脸稚气。

她不偏不倚的看向在场所有人,拿起那张纸,目光平和,连声音也是平和的。

“阿樱不通笔墨,大字不识,祖母,这些信,字迹清晰,行文漂亮,都是大姐姐的笔迹吧。”

一句话,将顾嘉彻底打入地狱。

她浑身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让她脑子嗡嗡的,彻底发了蒙。

对啊,晏禾不识字,这些信从哪儿来的?

她给晏禾准备的那些书信又去哪儿了?

难道是闹鬼了?!

越这么想,她越觉得不对劲儿,连带着看晏禾的表情也觉得像是见了鬼一般。

她颤抖着手指,面露疑惑的指着晏禾的脸,又疯了似的抱住脑袋,不住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闹鬼了!闹鬼了!”

说着又哭又笑的疯疯癫癫起来,跑到顾老夫人膝下跪着,“祖母,有鬼啊!”

刘氏和顾伯言一时也惊住了,呆愣了一会儿赶忙跪下给自家女儿求情,“母亲!母亲!嘉儿绝不是那样的孩子啊!”

顾老夫人眼底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一把将顾嘉推开。

“顾嘉,别胡闹了!今天的事已经闹得够难看了!你还疯疯癫癫的成什么样子?你这样,怎么嫁人?”

嫁人两字,瞬间戳中了顾嘉的痛点。

她猛地站起身,袖子一挥,锋利的指甲生生划破了顾老夫人的脸颊,“祖母,我不嫁!”

“顾嘉!你疯了?”顾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来,气得脸色发青。

永寿堂气氛僵住,在场几人更是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温柔的大姑娘竟这般不知分寸!

顾嘉双眼呆滞,还没反应过来。

眼见她疯狂不知收敛,眼见她得罪了祖母,晏禾几不可见的微微一笑,急忙涌起一抹担忧冲上前去将顾嘉拉开,关切的问,“祖母,你没事吧?”

“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顾老夫人气极了,满脸愤怒,阴沉的瞪大房一眼,“顾嘉平日里被娇宠惯了,目无尊长,不守名节,还敢与外男私相授受!既有绾妃娘娘做媒,那她就早早的许配出去为好!从现在开始,就去祠堂跪着!谁敢求情,一起去跪着!”

刘氏和顾伯言敢怒不敢言,在永寿堂抱着发愣的顾嘉哭作一团。

无人注意的角落,晏禾唇角微勾。

祠堂好啊。

上辈子,祠堂里发生了不少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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