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求仙问道》,超级好看的悬疑惊悚,主角是陈玉楼花玛拐,是著名作者“陈玉楼”打造的,故事梗概:一朝穿越。陈羽发现自己成了常胜山总把头陈玉楼。就是好不容易进了虫谷。结果中毒导致双目失明,隐于市井,以算命为生的那位陈瞎子?怎么可能?!重活一世,陈羽当然不会重蹈覆辙。开局觉醒青木功。这一世,我陈玉楼,只想修仙。盗墓世界、机缘无数,脑子进了水才会想着当什么盗魁。瓶山大藏,千年丹药、道门炁功。归墟卦鼎、人鬼双符、怒晴鸡血、蜈蚣妖丹。百眼窟龟眠地、大凤凰寺鬼......
主角:陈玉楼花玛拐 更新:2024-01-27 09: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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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玉楼花玛拐的现代都市小说《求仙问道》,由网络作家“陈玉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求仙问道》,超级好看的悬疑惊悚,主角是陈玉楼花玛拐,是著名作者“陈玉楼”打造的,故事梗概:一朝穿越。陈羽发现自己成了常胜山总把头陈玉楼。就是好不容易进了虫谷。结果中毒导致双目失明,隐于市井,以算命为生的那位陈瞎子?怎么可能?!重活一世,陈羽当然不会重蹈覆辙。开局觉醒青木功。这一世,我陈玉楼,只想修仙。盗墓世界、机缘无数,脑子进了水才会想着当什么盗魁。瓶山大藏,千年丹药、道门炁功。归墟卦鼎、人鬼双符、怒晴鸡血、蜈蚣妖丹。百眼窟龟眠地、大凤凰寺鬼......
翌日。
天色才刚刚擦亮。
鹧鸪哨已经从沉睡中醒来。
因为身上重担,他向来觉少,甚至连着几天不眠不休都是常事。
此刻,他已经换上了道袍。
之前是为了方便行事。
才会穿上猛家苗人服饰。
一身道袍,已经浆洗的发白。
不过穿在他身上,顿时让他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既有潜修道人的仙风道骨,又有绿林草莽的杀伐锋锐。
没有惊动旁人。
鹧鸪哨推门走进院里。
外面天空青冥,一轮残月刚刚落下,隐隐还有看到一点轮廓。
走到古井边打了桶水,简单洗漱了下。
便在院子里摆开架势。
一拳一脚,认真修行起来。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即便出行在外,他也从来不敢耽误。
原本还想叫上师弟妹一起。
不过想到他们,这段时间跟着自己翻山越岭,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想想还是算了。
搬山一脉。
除了术之一道外。
其实在武道上也有传承。
他眼下所练的便是七星拳。
拳势刚猛。
随着一拳打出,瘦削的身躯中气血鼓荡,隐隐有虎豹雷音。
不多时。
等到一趟拳打完。
鹧鸪哨浑身白雾升腾,看上去极为惊人。
啪啪啪——
他正要转身回去。
忽然间,一阵拍掌声传来。
鹧鸪哨下意识抬头。
循声望去时才发现,长廊上站着一道青袍身影。
“陈兄?”
鹧鸪哨确实有些愣住了。
眼下最多也就六点刚过。
义庄里还寂静一片,尤其是前殿,隐隐还能听到那些卸岭群盗此起彼伏的呼声。
而看陈玉楼这幅样子,分明已经起来好一会了。
“道兄好身手。”
陈玉楼忍不住赞叹道。
原著中,鹧鸪哨的镜头虽然不多。
但寥寥几笔,却是将他刻画的武力无双。
独战六翅蜈蚣,怒杀湘西尸王。
说实话,他一直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刚才观察了片刻。
他才恍然大悟。
鹧鸪哨身手确实惊人。
难怪在这等乱世里,敢独身一人走南闯北。
“陈兄说笑了。”
鹧鸪哨难得老脸一红。
昨夜见识过陈玉楼修行的气象,他那点身手哪还拿得出手。
“陈兄这是一夜未睡?”
昨晚一帮人睡下时,已经是后半夜。
到现在,最多也就四五个小时。
不是熬了通宵的话,他实在没法理解。
“怎么可能。”
“睡不着,出去转了转。”
陈玉楼摇了摇头。
闻言,鹧鸪哨不禁凝神打量了下。
只见他目光湛然,气机绵长,周身隐隐还有真炁流转。
他一下醒悟过来。
陈玉楼哪里是出去闲逛,分明就是一早起来修行。
想到这,鹧鸪哨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敬佩。
以他的身家势力,完全可以躺平,但就算这样,他还能如此勇猛精进,一心修行。
虽然多年来,他们两人素来有南杨北陈的说法。
但说实话,他眼界极高,看不太上这一位。
不过……
这一夜所见,却是彻底改变了他的观念。
能有今日一切,陈玉楼绝不是侥幸。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
不多时,其他人也都纷纷醒来。
简单吃了点干粮后。
一行人再不耽误,径直往瓶山赶去。
虽然深知剧情。
但瓶山具体什么情况,陈玉楼也不清楚。
这一趟探路踩盘子,也能看个大概。
义庄和瓶山,虽然才隔了不到几里路。
但山路崎岖难行,加上附近山民,对它畏之如虎。
即便是老猎户和采药人,也不敢轻易进出其中。
密林深厚。
望山跑死马。
不过,此刻他们速度并不算慢。
倒不是因为个个身手不凡,而是……
老洋人望着前方那道高大威猛、形如铁塔,举着一把开山斧,一路披荆斩棘的身影,忍不住一阵咋舌。
他也走过几年江湖。
自问见过的能人不少。
但如昆仑这般勇猛的却是闻所未闻。
要知道人力有时尽,那样一把重斧,常人挥上两三下估计就要气喘吁吁。
但他就像是不知疲倦一样。
这都快半个钟头了。
就没见他休息过。
他目光落在昆仑身上,一旁的师妹花灵,清澈的眸子却几乎没有离开过陈玉楼的身影。
不过,一帮糙汉子哪懂这些。
也只有心细如发的红姑娘,隐隐有所察觉。
但在她看来,花灵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掌柜的又风姿卓越,小姑娘动心再正常不过。
又过去半个多小时。
一行人终于绕过山谷。
站在了瓶山之外一块大青石上。
远远望去。
只见深山密林里尽是奇峰峻岭,高崖危岩,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犹如雨后春笋,竞相破土,重重叠叠,一望无际。
在那峰峦之中。
又有一座山峰尤为奇绝。
就像是一只天外古瓶坠落山间,地势险恶,净是猿猴难攀的断崖绝壁。
赫然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瓶山!
最为惊人的是,瓶山自正中断开一道裂缝。
其中白雾缭绕,就像是瓶中仙气弥漫而出。
而且,此刻头顶烈日临空。
光线折射下。
瓶山深处,两道虹光顿时冲天而起。
这一幕看的众人心旌神摇。
只觉得天外仙山,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江湖。
陈玉楼和鹧鸪哨,在短暂的惊讶后,一双眉头都是微微皱起。
“道兄,你也看出来了?”
“毒蜃妖雾,山阴成煞,这瓶山可不是什么好气象。”
鹧鸪哨点点头。
昨夜,他们师兄妹三人过老熊岭时,就远远看到虹光漫天的一幕。
当时他就断定。
瓶山中必然有大妖潜藏。
如今站在近处,凝神端详,果然……如他所料。
“这瓶山自秦汉起,就是炼丹之地,铅汞之毒渗入地下,地宫内怕是毒物遍地。”
“道兄,素闻你搬山一脉,最是擅长生克制化之道,你觉得该如何破这妖瘴毒物?”
陈玉楼漫不经心的说着。
字里行间。
却都是将话题往五行生克几个字上去引。
果然。
鹧鸪哨眉头一皱。
稍稍沉思了下。
“毒瘴倒是好解决,我搬山一脉有清毒丹,再封上口鼻,进入瓶山应该不难,至于那毒虫大妖。”
“一物降一物。”
“据我所知有獴兽、刺鼠以及雄鸡……”
听到他接话。
陈玉楼当即笑道。
“这十八洞寨,属于古怒晴县的范围,来之前,我就听人说过,怒晴县有种神鸡,身具凤凰血脉,乃是五毒克星,又能镇邪驱鬼。”
“若是能找到一头怒晴鸡。”
“瓶山大妖,自当再无半分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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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晴鸡……”
听着他侃侃而谈。
鹧鸪哨却是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怀疑怒晴鸡的神异,他在苗疆行走时,也曾听过它的传闻。
所传种种,比陈玉楼所言更为夸张。
但,这一切是不是太顺了。
顺到他都有种掉进坑的感觉。
还有,他没记错的话,卸岭一派专攻于‘械’。
到了陈玉楼他这一代,更是将器械在倒斗中运用到了极致。
而他虽有听风听雷、望闻问切的本事。
但与摸金不同。
对风水堪舆、寻龙点穴并不精通。
就这么远远看上一眼,就能将墓中凶险说得如此清楚?
但他性格孤僻,与能言会道、舌绽莲花的陈玉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还在琢磨,便听到陈玉楼的声音再度传来。
“拐子,这几天你带弟兄们,前往附近各个寨子,收取雄黄、石灰以及硫磺等能驱除蛇虫鼠蚁之物,记住,越多越好。”
“另外最好打探清楚,苗人祛毒之法。”
“是,掌柜的。”
花玛拐立刻应声领命。
“道兄,那你就与我走一趟,打探怒晴鸡的下落。”
陈玉楼回过头。
神色平静的抱拳道。
迎着他那双深邃澄澈的眸子,鹧鸪哨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将心中疑惑给压了下去。
看他安排如此井井有条。
考虑的也是周到无比。
想来是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他干脆收起心思。
“小事。”
鹧鸪哨摇摇头。
不过话才落下,就见陈玉楼目光越过他,看向了师妹花灵。
今天的她,也换上了一身道袍,一头长发用根玉簪扎成高高的马尾。
让她看上去,乖巧可爱之余,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
“听说花灵师妹精通药理。”
“还要麻烦你,能不能就近寻找一些解毒药草?”
花灵正在偷偷看他。
只觉得这位陈把头,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质。
此刻四目相对。
她脸庞不禁一红。
有种被人窥见的心虚感。
赶忙低下头,避开陈玉楼的视线,手指捏着衣角,也不敢说话,只是连连点头。
“多谢。”
陈玉楼倒是没想太多。
只以为鹧鸪哨这位小师妹,还真是少女矜持,在外人面前如此羞涩。
“红姑,你就陪着她,切记不可受伤了。”
“放心吧掌柜的。”
红姑娘当即答应下来。
“那行,宜早不宜迟,现在便分头行动。”
陈玉楼大手一挥。
时间紧迫。
他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陈把头,那我呢?”
一道底气略显不足的声音响起。
陈玉楼下意识看去。
见老洋人目露期待的样子。
沉吟了下,视线落在他身后那张长弓上。
“早听说老洋人师弟箭术无双,这老熊岭内野物无数,不如就请师弟你猎杀几头,我们也能打打牙祭。”
见这位连师兄都惊叹不已的陈把头。
称赞自己箭术。
老洋人不禁挺了挺胸膛。
“陈掌柜放心,交给我就行。”
看到这一幕。
鹧鸪哨心中更是佩服。
虽然同为魁首。
但他远没有陈玉楼这种笼络人心的本事。
待人接物,方方面面。
做的滴水不漏。
半刻钟后。
一行人并分思路。
陈玉楼和鹧鸪哨,前往附近寨子寻找怒晴鸡。
花灵、红姑娘,留下采摘解毒药草,昆仑留下保护二人安全。
花玛拐则是带着卸岭群盗,前去收购驱虫之物。
来之前,陈玉楼其实就有所准备。
但刚才遥遥望了一眼瓶山。
他才惊觉,从湘西带来的雄黄远远不够。
最后,花玛拐从群盗中挑了两个猎户出身的伙计,跟着老洋人一起进山。
……
晌午时分。
北寨外。
出现了两道陌生身影。
一个算命先生,另一个则是一身墨师装束。
赫然就是乔装打扮而来的陈玉楼和鹧鸪哨。
苗疆自古就有十八洞寨的说法。
只不过,随着兵灾匪祸,苗人逃往更深的山里避难,十八洞寨早已经名不副实。
只剩下大小六七座寨子。
而北寨,因为地处湘西和凤凰城必经之路上。
来往行商无数。
向来夷汉共居。
再加上此地金苗聚集,专门以挖淘金为生,又叫金风寨。
寨子里差不多有几百户人家。
四周筑起高墙。
说是村寨,还不如说是一座苗疆小城。
为了防备山匪洗劫,更是家家户户出人组成乡勇,手握土铳、长枪,腰悬苗刀,昼夜不停在四处巡视。
眼下两人刚到。
就看到寨门两边建有塔楼。
一旦发现有山匪袭来。
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紧闭寨门。
“这北寨还真是热闹。”
站在城楼下,陈玉楼不禁感慨了一声。
这样的偏僻深山里。
能有这样一处繁华所在,实在是罕见。
上午时,他和鹧鸪哨就去了南寨,比起北寨,就要贫苦太多。
那些人只能靠山吃山。
来往的行商也少的可怜。
哪像这里,和他们这样的外人随处可见。
不过大多数都是挑着担子的行商货郎。
从湘西运送些茶叶、盐巴、绸缎之类的紧俏货物,来苗疆换取米粮、野物、山珍,甚至金玉矿石。
简单盘查了一番后。
两人便顺利混了进去。
入了寨子,一路所见之人,也多是精气神充沛。
四处都是以物易物的山民。
熙熙攘攘,就像一座热闹的集市。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
不时还会停下打量片刻。
“陈兄,那怒晴鸡你可有了什么眉目?”
见陈玉楼还有心思闲逛。
鹧鸪哨忍不住心急道。
虽然如今只有六七个寨子,但彼此之间山高路远。
这么边走便打听的话,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走不完。
听出他语气里的焦虑。
陈玉楼不禁摇头一笑。
指着旁边一座院子,“不是已经找到了么?”
鹧鸪哨一下愣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路边矗立着一座吊脚楼。
和苗寨其他并无什么不同。
都是上下两层,用木头搭建,底下养些鸡鸭,楼上住人。
楼外则是刻着一头凤凰图腾。
但这也并无什么特别,无论今天去过的南寨,还是眼下所处的北寨,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应该就是苗人的一种信仰。
他眼里愈发迷茫不解,不知道陈玉楼为何会说找到的话。
正要开口再问。
忽然间。
一道高亢嘹亮,仿佛能穿金裂石般的鸡鸣声响起。
随着隔着一扇院门。
但落在耳边,都有种令人血液沸腾之感。
鹧鸪哨心神瞬间就被吸引住。
目光越过墙头。
隐隐望见一道烈焰般的火光闪过。
再凝神去看时。
他才看清,那哪是火焰,分明就是一头气势凛然、不怒自威的彩羽雄鸡。
“这……”
“还真是怒晴神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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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陈兄?”
看清门后来人。
鹧鸪哨顿时一脸不可思议。
搬山一脉,自古不与外界想通。
故而算是盗墓四派中最为神秘的一支。
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因为鬼咒的缘故,族人凋零,已经十不存一。
鹧鸪哨深感仅凭为数不多的族人,难以成事。
毅然打破了搬山一脉延续千年的规矩,主动和卸岭群众互通消息。
当年,他和陈玉楼更是在洞庭湖畔一座酒楼里,歃血立誓,结为兄弟。
只不过。
这些年,他一直四处奔走。
两人已经多年不曾见面。
没想到,今夜竟是在这座苗疆义庄里遇上了。
“是我。”
陈玉楼淡淡一笑。
他之前在后院修行。
刚刚结束一个大周天。
起身舒展了下身体,正犹豫着睡不睡时,眼角余光越过窗户,正好看到山林里,一盏风灯由远及近。
他天生夜眼。
即便是暗无天日的地下。
也能看个大概。
所以,虽然隔着义庄,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人,赫然就是鹧鸪哨师兄妹三人。
算算时间。
正好是他们前往湘黔深山,盗取夜郎王墓的时候。
如今半夜赶来。
很可能就是先去了古狸碑,结果扑了个空,才会一路找来义庄。
一瞬间的功夫。
陈玉楼就已经分析出了原委。
不过脸上仍旧不动声色。
“陈兄这是?”
鹧鸪哨也是压下心中忐忑。
此刻。
借着手中风灯。
看着身前那道身影,他本能的觉得,与印象中的陈玉楼似乎不太一样。
但具体差别在哪。
一时半会他又说不上来。
“瓶山。”
陈玉楼倒是没隐瞒的意思。
身为当代卸岭盗魁,他一人身系常胜山十数万弟兄身家性命。
轻易不会下山。
如今大半夜,突然出现在苗疆。
必然是有所图。
“瓶山大墓?”
听到这两个字。
鹧鸪哨立刻就反应过来。
不过……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道兄向来洒脱,今日怎么还扭捏起来了?”
见此情形。
陈玉楼忍不住笑道。
听他竟敢如此打趣大师兄,一直躲在身后的花灵,忍不住探出脑袋,偷偷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瞬间有些挪不开了。
只见说话那人,大概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之所以跨度如此之大。
是因为他肌肤白皙,丰神如玉,面相仍旧宛若少年,但一双眼神深邃沧桑,又像是个阅历无数的老江湖。
实在不好判断。
“咳……”
花灵歪着脑袋打量时。
鹧鸪哨难得老脸一红,咳嗽了声掩饰尴尬。
“陈兄要探瓶山大墓,我本不该阻拦,不过有句话,实在不吐不快。”
“哦,道兄尽管直言!”
陈玉楼缓缓收起笑意,脸色也沉凝了不少。
见他如此。
鹧鸪哨也不遮掩。
“昨夜,我们师兄妹三人进入老熊岭时,曾远远望见两道虹光冲天而起,直到黎明时分才消失无踪。”
“看方向就在瓶山。”
“不瞒陈兄,在下也学过些粗浅的望气术,观那虹光,不像异宝,反而像是毒瘴妖雾。”
猪拦子么?
听到鹧鸪哨这番话。
陈玉楼心头一动。
作为穿越者,他对瓶山了如指掌,自然清楚那所谓的虹光宝气究竟是何物。
瓶山地气涌动,隔断时间就会喷发,瘴气毒烟弥漫。
苗人不懂,以为是山神动怒。
久而久之传出个猪拦子的称呼。
“多谢道兄相告。”
见他神态自若,并无打消念头的意思。
鹧鸪哨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两人一个卸岭盗魁,一个搬山魁首,年纪相仿,地位相当。
他已经告知。
至于听不听就是陈玉楼的事了。
见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黯色。
陈玉楼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
不过,瓶山大藏,关乎修行,他势在必得,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倒是鹧鸪哨此人,做事光明磊落,机变百出,最关键的是实力够强。
若是能请他出手的话。
盗取瓶山的把握,无疑会上升一大截。
想到这。
陈玉楼笑着邀请道。
“三位远道而来,这站在门口说话算怎么回事,道兄,还有两位师弟妹,来来来,里面请,喝口热茶。”
“不……也行。”
鹧鸪哨下意识想要拒绝。
不过。
一想到刚在义庄外,感受到的那股磅礴灵气。
他话音一转,又答应了下来。
无论如何。
至少要搞清楚那位前辈究竟是怎么回事。
“请!”
陈玉楼侧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外边动静不小。
将已经睡下的红姑娘和花玛拐惊醒。
至于昆仑,在他修行的时间里,他一直忠心耿耿的守在院内,一步不离。
入门,穿过前殿和走廊。
不多时,一行人便进入后院。
踏入的一刹那。
鹧鸪哨双眼便暗暗扫过四周。
院内还有吐纳灵气的痕迹。
但……预料中的前辈,却是不见踪影。
一时间他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猜不到究竟怎么回事。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陈玉楼。
但相识多年。
鹧鸪哨自认为对他再了解不过。
若说拳脚功夫,勉强还行。
但武功和修行两者之间实在天差地别。
一路进来,他也打量过其他人,昆仑、花玛拐、红姑娘,甚至那些卸岭盗众。
可惜……
没一个符合。
难道是那位前辈不愿见他?
还是正在修行关头,才没有露面?
鹧鸪哨向来随性,但眼下却是一团乱麻,心神都有些恍惚起来。
直到进了屋子。
陈玉楼吩咐人煮好茶水。
他才终于回过点神来。
看着对面的陈玉楼,他一咬牙,想着与其这么胡思乱想,还不如当面问个清楚。
“陈兄,这义庄里可还有其他人?”
闻言。
陈玉楼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笑意。
他这一路失魂落魄的样子。
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本以为鹧鸪哨还能熬上一会,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道兄说的是?”
陈玉楼故作不知,讶然道。
“陈兄就别打趣杨某了,古狸碑黄妖被杀,义庄内又有高人修行,我想知道,那位前辈究竟在何处?”
鹧鸪哨这会也回过点味来。
只不过刚才心急如焚。
反而蒙蔽了心思。
“哈哈哈,道兄若是要找猎妖的那位,区区不才,正是陈某。”
“至于前辈的话,在下就不清楚了。”
嗡——
听到这话。
鹧鸪哨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整个人腾的起身。
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陈玉楼。
昏暗的烛火下。
只见他眼神通透,从容自若,有种无法形容的静气。
是了。
一瞬间,鹧鸪哨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过来,之前为何会觉得不太一样。
印象中那个陈总把头,少年意气,自负不凡,身上总是透着几分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的傲然。
但今夜再见。
他仿佛脱胎换骨,换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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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鹧鸪哨皱了皱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对眼前这位。
他自问还算了解。
从张三爷离世,摸金一派就此沉寂。
发丘多年不曾现身。
而他搬山一脉也式微没落。
如今的倒斗江湖,几乎就是卸岭一家独大的局面。
陈家,三代盗魁。
他陈玉楼,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金玉之命,说是含着金汤匙都不为过。
生平也是顺风顺水。
十来岁就接管常胜山,手握十多万卸岭力士。
如此庞大一股势力,放到任何时代,都足以令人震动。
更何况,卸岭传自赤眉军,闲时落草为寇,战时就是一支乱兵。
自认识以来。
他印象中的陈玉楼,心高气傲,自信不羁。
加之机变无双,身手见识皆是过人。
就算不靠陈家前几代人经营,为他留下的家世。
单凭他的能力,放眼天下,也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但要说他与隐世修行,得道高人之类的词相关,鹧鸪哨打死都不相信。
偏偏……
此刻看他神态语气。
又不像作伪。
一时间,他心头更是惊疑不定。
“陈兄没有开玩笑,不是在诓我?”
沉默了片刻。
鹧鸪哨忍不住问道。
这件事极有可能关乎着族人生死命运,由不得他不谨慎万分。
“哈哈哈,道兄觉得是那就是。”
陈玉楼端着茶盏,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道。
“茶不错,几位也试试?”
虽然是苗疆的山野老茶,和他平日饮用的天差地别,甚至可以用粗劣形容,但细品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忍不住推荐道。
不过鹧鸪哨眼下心急如焚,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哪有品茶的心思。
“陈兄,茶的事好说。”
“还是先给兄弟解惑如何?”
“要不杨某怕是要彻夜难眠了。”
鹧鸪哨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
但那线索,又像是井中月水中花,看得见摸不到。
“道兄还是那副急性子。”
陈玉楼摆摆手。
不过也没继续吊他胃口,而是淡淡道。
“道兄可知,陈某曾随一老道,入山修行十年。”
“所以……这道门之法,我也略懂一二。”
这个说辞。
从一开始他就想好了。
青木功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之一。
绝不可能暴露。
推到幼时修道上正好。
“入山修行?”
鹧鸪哨心头一惊。
他还真不知道,陈玉楼身上竟然有这么一段往事。
若是真的,那么一切似乎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为何他会忽然出现在此地。
只有他一人居住的后院,又恰好有灵气吐纳的痕迹。
想到这。
鹧鸪哨深吸了口气。
目光灼灼的看向陈玉楼。
“能不能多问一句,陈兄……如今修到何种境界了?”
但这话一出。
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草率了。
江湖之间最忌如此。
这等秘密,哪是能随便问的?
不过……
他不知道的是。
陈玉楼可早就等着这一岔了。
不怕鹧鸪哨问,就怕他忍住不问。
但脸上却没有半点显露。
反而只有一丝惭愧之色,摇头叹气道。
“陈某天资愚钝,这么多年下来,也没练出个门道出来。”
“……”
听到这话。
鹧鸪哨瞬间沉默。
只觉得胸口下一股郁气,想发又发不出去。
这家伙真不是在趁机炫耀么?
他从几岁修行,比陈玉楼还要痴长几岁。
但到今日,连门槛都没摸到。
再想到之前在义庄外感受到的那股磅礴气机。
鹧鸪哨嘴角就不由露出一抹苦涩。
人家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走到了如此程度。
这要都是愚钝,略懂一二,那他又算什么?
“陈兄……太谦逊了。”
好一会。
他才幽幽的道。
“道兄也不必气馁,修行这东西,本就是厚积薄发。”
“说不定他日道兄一朝顿悟……”
陈玉楼摆摆手。
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好不容易碰到个识货的。
当然要装上几句。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过犹不及,最好点到为止。
所以,随口说了一句后,他果断闭嘴,然后顺势转移话题。
“对了,还没问,道兄怎会来此?”
“不会和陈某一样,也盯上了瓶山吧?”
听到这话。
鹧鸪哨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身后忽然探出一张活泼可爱的脸,笑吟吟的摇头道。
“不是的,我们要去夜郎王墓寻雮……”
“花灵!”
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鹧鸪哨给打断。
小姑娘也知道自己差点说漏嘴。
偷偷吐了吐舌头。
又躲到了师兄背后去,不敢再说话。
陈玉楼则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只是皱了皱眉头,“原来道兄要去探夜郎王墓。”
“是。”
对此,鹧鸪哨倒是没有隐瞒。
神色坦然的点了点头。
他以为陈玉楼是看中了墓中明器。
他搬山一脉,只求雮尘珠,对金玉之物从来不屑一顾。
但陈玉楼却并未顺势提出共同探墓,反而摇了摇头,叹息道。
“可惜了,道兄此去怕是要跑空。”
“跑空?”
闻言,鹧鸪哨一下愣住。
心神也瞬间被勾了起来,忍不住追问道。
“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某实在没听明白。”
为了那座夜郎王墓。
他们师兄妹三人,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
最终才从浩瀚如烟的古书里,找到一点线索。
但这还没去,陈玉楼却说要跑空,他哪能不着急乱想?
“不瞒三位。”
“前些年,我就看中了那座大墓,带了常胜山不少好手前去,想要发笔横财,结果去了才发现,早被人捷足先登。”
“就是一座空斗!”
“什……什么!”
这下。
不仅是鹧鸪哨。
花灵和老洋人也是大惊失色。
“陈兄,此事对我极为重要,开不得半点玩笑。”
“千真万确!”
面对三人质疑、复杂、揪心的目光。
陈玉楼虽然心有不忍。
但还是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
因为那座夜郎王墓,确实早就被盗掘一空。
甚至两千年下来,被人反复滤坑,别说丹珠宝药,就是带壁画的墓砖都被撬走。
所以,他虽然撒了谎,但也算是善意的谎言。
“这……”
见他神色认真。
鹧鸪哨心头就像是被人狠狠戳了一刀。
那种深深的茫然和无力感。
让他一屁股坐回木椅上,仰头仰天,满脸怅然失神。
见达到了目的。
陈玉楼也不耽误,迅速说道。
“道兄,其实这未必就是坏事,没了夜郎王墓,不是还有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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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鹧鸪哨心神全都放在了那头彩羽雄鸡身上。
只觉得当真不愧是凤凰血裔。
昂首阔步,桀骜不驯。
一股精气神透过羽冠直冲天日。
在一群家禽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器宇不凡。
全然没有注意到。
一旁的陈玉楼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要不是怕露出破绽太多。
南寨他都懒得去。
只会直奔此地而来。
作为天底下头一等的神鸡,苗疆自古以来,就有关于它的无数传闻。
相传赶尸匠人进山之前,必在深夜求怒晴鸡冠血,祭祀天地鬼神。
不过。
多年过去。
会养怒晴鸡之人已经寥寥无几。
大都藏在深山老林里,避世不出。
“陈兄……”
“错不了,那就是怒晴鸡。”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越过墙头看了片刻。
鹧鸪哨脸色愈发激动难言。
搬山一脉,擅长五行生克制化之道。
到现在,他们还供奉着两头甲兽异种。
活了无数年,跟随在历代搬山魁首身边,穿山穴陵,辈分奇高。
纵然是他们,也得以前辈相称。
再加上他行走天下,见过的奇物也不在少数。
一双眼力惊人。
院中那头雄鸡,彩羽火冠,烈日下周身金光璀璨,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涅磐重生,化为凤凰。
“道兄既然这么说。”
“那就一定不会有错了。”
陈玉楼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
院内忽然传来一阵蹬蹬的脚步声。
两人下意识抬头。
一眼就看到个大概五十来岁,身穿苗人服饰的老头,手里捧着一只木瓢,装着些粗粮谷物。
显然是来喂食。
院子里,除了那头怒晴鸡外,还养了不少鸡鸭豚鹅。
口中招呼了几声。
只是……
稻谷撒了一地。
那些鹅鸭却没有一只敢上前抢食。
只有那头怒晴鸡慢悠悠的吃着。
见此情形,两人更是啧啧称奇。
那些家禽显然是被它身上气息所摄。
老头对此倒是司空见惯,并未理会,撒下稻谷后转身就准备回屋。
看到这一幕,鹧鸪哨哪还敢耽误,赶紧上前几步。
隔着院门,双手抱了抱拳。
“阿打,等等。”
在苗语里,年纪大的长辈称呼阿打,年轻人则是叫做阿那。
他惯走江湖。
为了打探那座夜郎王墓的消息。
他们师兄妹三人在苗疆待了两年多。
对各地风俗人情,土语方言极为清楚。
当下一口苗话说的尤为地道,几乎听不出一点破绽。
“你们两个后生有事?”
老头被他叫住,当即转身扫过两人。
“阿打,不瞒你说,我们远道而来,想要找你求一件宝物。”
“求宝物?”
那老头一下愣住,眼神里露出狐疑。
他一介小民,一穷二白,全部家当,也就这一栋能遮风避雨的吊脚楼。
“你们两个阿那找错人了。”
“老汉我哪有什么宝物。”
“真要有,也留不到现在,早拿去换成金银盐巴了。”
扔下一句话。
他转身就要返回楼上。
见此情形,鹧鸪哨心中一急,也顾不上太多,推门的手猛然用力。
只听见咔嚓一声。
门栓竟是被他暗劲给硬生生震断。
“你……”
老头脸色一沉。
当即就要发火。
见状,陈玉楼哪还敢耽误。
这金风寨密不透风,到处都是眼线,一旦惊动那些乡勇,就算他们两个武力惊人,怕是也难逃脱。
之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人各个长枪土铳。
他如今才踏入修行,又不是铜皮铁骨,一枪下去照样要凉。
至于鹧鸪哨,虽然枪法通神。
但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无路可走,陈玉楼都不想动粗强抢。
只是没想到,鹧鸪哨性格如此火爆。
动不动就强闯民宅。
“误会。”
“阿打,我这兄弟性格急了点,但我能保证,他绝对没有恶意。”
走到鹧鸪哨跟前,朝他使了个眼神。
同时,双手抱拳笑道。
“你们两个后生,好生无理,老汉都说了没有。”
“不不不。”
陈玉楼摆了摆手。
“我们所求的宝物,明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阿打怎么说没有?”
闻言。
老头心里瞬间起了防备。
他其实并非苗人。
而是从湘西辰州搬来。
辰州地界上,除了朱砂之外,最有名的便是赶尸之术。
而这门秘术又掌握在两大道门手中。
分别是金宅雷坛和胡宅雷坛。
他年轻时便出身金宅,只不过得罪了一位大人物,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隐姓埋名,逃来苗疆。
隐居北寨当中。
娶妻生子。
几乎和苗人无异。
此事是他最大的秘密,连妻儿都不曾告诉。
眼下,这两人,气质手段都非常人。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当年事情已经败露?
“没有。”
“你们两个要是再胡搅蛮缠,别怪我喊人了。”
老头眉头紧皱,神色阴鸷,直接开口赶人。
见他忽然态度大变。
陈玉楼稍一思索,就明白过来。
这老头估计是误以为,他们是冲着他来的,当即摇头一笑。
“老丈别误会。”
“今日,我兄弟二人所求,不过那头鸡而已。”
说话间,他还不忘伸手指了指院中。
“它?”
老头眯着眼睛,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
但陈玉楼目光澄净,神情坦荡,不像说谎。
他心里这才稍稍放松了点。
不过,脸色仍旧显得有些生硬。
“这鸡我养了五六年,全靠它啼鸣,都不舍得杀了吃肉……”
啪嗒——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
陈玉楼忽然摘下竹篓,从中取出一只牛皮纸袋拆开。
一捧晶莹剔透,雪白如银的细盐顿时哗啦啦流出。
“够不够?”
老头看的眼睛一亮。
苗疆大山偏僻,最缺的就是盐。
几乎成了硬通货。
三担米才能换一斤盐。
何况,陈玉楼带来的还是精盐,就这一袋,十担米都未必能换得到。
下意识就要答应。
但眼角余光飞快瞥了眼竹篓,里头盐巴似乎不少。
他一咬牙,“阿那你有所不知,这可是怒……”
啪嗒!
陈玉楼又掏出一只牛皮纸袋,啪的一下拍在石桩上。
“够不够?”
“这……”
老头懵了。
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豪气的人?
一言不合就是砸钱。
心头忍不住嘭嘭直跳。
但人性贪婪,他看似一个苗疆老农,但年轻时也是惯走江湖的狠角色。
硬是压下答应的念头。
想要试试能不能多敲几袋?
只是……
他还没有开口,就见到那个算命先生打扮的年轻人,嘴角微微勾起,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一瞬间,他恍然有种被人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
“老丈,你想清楚了。”
“错过这个村可再没这个店了。”
陈玉楼随手捞起那包盐,意味深长的笑道。
“够!”
“两位兄弟大气。”
“老汉我这就来给你们抓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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