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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小说推荐少年青衣

久之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少年青衣》,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江风叶长淑,文章原创作者为“久之糖”,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江风穿越到富庶人家,却没想刚过来就碰上了,突厥人南下!血战匈奴三百里,而后隐姓埋名凯旋而归,做起了富家小公子。什么?!未过门媳妇儿要悔婚?莫欺少年穷啊!江风道:算了,丢了一枝花却拥有一整片花丛,美哉。江风不过想要成为个咸鱼纨绔,花花世界,却总事与愿违。“皇上,我是真不想当官啊!”“公主,我是奉行一夫一妻制的啊!什么?你说你可以做小?!”“诶,不过做点小买卖,怎么就成了姜国首富……”...

主角:江风叶长淑   更新:2024-05-25 1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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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风叶长淑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小说推荐少年青衣》,由网络作家“久之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少年青衣》,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江风叶长淑,文章原创作者为“久之糖”,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江风穿越到富庶人家,却没想刚过来就碰上了,突厥人南下!血战匈奴三百里,而后隐姓埋名凯旋而归,做起了富家小公子。什么?!未过门媳妇儿要悔婚?莫欺少年穷啊!江风道:算了,丢了一枝花却拥有一整片花丛,美哉。江风不过想要成为个咸鱼纨绔,花花世界,却总事与愿违。“皇上,我是真不想当官啊!”“公主,我是奉行一夫一妻制的啊!什么?你说你可以做小?!”“诶,不过做点小买卖,怎么就成了姜国首富……”...

《精选小说推荐少年青衣》精彩片段

江风还在十步之外,他虽然看似不经意,但是一直在注意那些躲在角落里的暗卫。
看来,现在,这位正主,就在王庭坚的书房之内。
江风稍有动作,那些躲在角落里的暗卫的目光就冲他而去了。
江风扫了一眼,那些暗卫躲藏的角落,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一个暗卫猛地一个哆嗦,但是转瞬之间,又十分茫然的看着不远处这个孱弱公子的背影。
刚才,那抹杀气,是错觉么?
江风自嘲的笑了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那么幼稚,跟这些护卫一般见识干什么?
这时,王子敬走出来,道:“江公子,祖父请你进去。”
江风点点头说:“好。”
江风来到门前的时候,王庭坚看着门外江风映在门上的轮廓,一时间还有些紧张,他与江风的关系匪浅,就生怕江风不知道此时屋内有人,直接推门进来,冒犯了陛下!
好在,江风站在门口,抬手作揖:“王老,学生江风来看望您了。”
王庭坚松了口气:“进来吧。”
江风推门而入,朝着王庭坚行了一礼,然后还得故作惊讶的看向了坐在主客位上的那人。
“这位是……”王庭坚刚要说话,姜元胤就抢先说道:“某姓姜,某与你先生乃是好友,你就叫某,姜叔叔吧!”
江风抬手冲姜元胤行礼一拜:“见过江叔叔,晚辈江风,看来我们还是本家人啊!”
“咳咳咳……”王庭坚差点没被这话呛死。
江风不明所以,赶紧过去拍抚王庭坚的背部:“王老,您没事儿吧?”
王庭坚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江风,好小子,全天下,也就只有你敢跟当今圣上攀亲拉戚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和陛下是本家人,你想上天啊?
王庭坚摆摆手道:“不碍事,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姜先生的爱女,姜灵月,也是我的学生。”
王庭坚意味深长的看着江风,他本来是想用姜灵月之名来点醒一下江风,好让江风意识到,眼前的这位贵人,就是当今陛下!
但是王庭坚低估了江风的闲懒,自从来到京城之后,江风就没有离开过家门,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京城的公子小姐爱听的奇闻趣事,他是一概不喜。
更别提,当朝皇帝叫啥名,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叫啥名这些皇家八卦了。
“在下江风,见过江小姐。”
姜灵月也朝着江风盈盈一礼。
“早听闻,王老先生提起江公子时,说江公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人,今日总算得偿所愿,见上一面了,果然是俊朗少年,不同凡响。”
江风知道对方是客气,摆摆手也客气道:“过奖了,其实没有那么好。”
说着,江风埋怨的看了一眼王庭坚,这老小子真是不听话,说了不要到处宣传自己,他非不听。
王庭坚看懂了江风眼里的埋怨,一时间气得牙痒痒,他好心好意在陛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他还不领情!
王庭坚拿起茶壶,给江风倒了一杯茶:“你快坐下吧!”
王庭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已经把身后主位上的父女二人震撼了一把!
姜元胤双眼微睁,有些讶然的望着王庭坚弯下去的腰,江风一个小辈,竟然能让王庭坚亲自给他倒茶,这番举动,不像是对待一个晚辈,而更像是对待一个知音!
姜灵月小嘴张到了最大,她也从未见过德高望重的王老先生如此屈尊对待这样一个年轻后辈。
这让姜灵月更加好奇,到底这个江风身上有什么特殊,竟然能让王老先生如此看重!
王庭坚平日里在江府里学字,都是这样给江风倒茶的,他全然没有意识到,这般有什么不妥。
江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伸手接过了王庭坚手里的茶壶,道:“这些事,晚辈来就行!
王老,我今日听说你告病在家,别是累坏了,反正距离秋闱也不远了,咱们就不讲学了,您好好在家调养身体吧。”
王庭坚一瞪眼,你小子就是想偷懒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听到我告病的消息,你高兴坏了吧!
姜元胤欣赏的点点头:“知道体谅先生,少年心性不错啊!
可是,我听说叶家小女请了一道圣旨,若是你在秋闱上毫无建树,那这婚约就会废除!
你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江风笑了笑:“你不情我不愿的事儿,何必强求呢?”
“你倒是洒脱!
我倒是很好奇,你对当朝陛下的这道圣旨,是什么看法?”
江风摇摇头道:“没有什么看法。”
姜元胤失笑道:“王老说过你是七窍玲珑心,你怎么会没有看法呢?
你是怕说出来被人泄露出去,这你大可放心!
你说的话,就我们这个屋子的人知道,不会再有第五个人知,是不是,王老?”
王庭坚硬着头皮道:“是啊是啊……”王庭坚一边说着,还一边对江风使眼色,却换来了江风的怒视。
你这个老小子,让你别跟人夸,让你别跟人夸,你还非得把我捧上天了夸?
江风无奈苦笑道:“既然江叔叔都这么说了,其实我,多少是有点意见。”
“有点意见是多有意见?”
姜元胤饶有兴致的问道。
王庭坚顿时紧张的看着江风,臭小子,你好歹挑点好话说啊!
要是龙颜大怒了,我可保不住你!
江风沉思起来。
姜元胤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庭坚。
王庭坚无奈,只好看着江风道:“你别怕,有什么说什么!”
江风点点头,认真的对姜元胤说道:“我觉得吧,这皇帝有点多管闲事了。”
嗡!
王庭坚两眼一翻,差点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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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婉儿又心疼的掉了泪。
婉儿揉了揉眼睛,哽咽的问道:“少爷,疼么?”
江风摇摇头,疼么?
倒是不太疼,突厥鞑子想要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就得死不知道多少人才能近了自己的身。
开玩笑,前世老子可是业内标杆的存在!
这身手,可是杀同行杀出来的。
江风还沾沾自喜呢,突然疼得龇牙咧嘴的。
“嘶!”
江风回头拍了婉儿脑袋一下:“婉儿,你上药的时候别盯着少爷我的脸看行吗?”
婉儿连忙道:“少爷对不起,少爷您没事吧!”
看到自己这个小侍女傻乎乎的样子,江风又不忍心责怪了,只好说道:“没事,婉儿给少爷吹一吹就不疼了。”
“真的吗?”
婉儿天真的还信以为真了,俯下身子,轻轻的吹在了江风的伤口上,一边吹还一边对伤口道:“不疼哦不疼哦!”
江风看着婉儿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这样的生活,多好啊。
江风揉了揉婉儿的脑袋,婉儿疑惑的抬头看了眼少爷,也笑了。
“少爷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呢!”
江风轻笑道:“婉儿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自称奴婢了。”
“可这是规矩啊。”
“什么狗屁规矩,少爷这儿没有规矩!”
“少爷,不要说粗鄙之语~”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王庭坚也一日日的来。
江风看着门外,大伯在与王庭坚攀谈时,叹了口气。
王庭坚这老匹夫真是顽固不化,枉自己教他狂草,他还非得硬是把那些腐朽的学问塞进自己的脑子里。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句话真是让王庭坚贯彻落实了。
王庭坚话别了江百顺后,来到屋内,笑道:“江风啊,你天赋极高,学东西很快,之前的讲学你基本上都掌握了,只是临近了秋闱,我们得加快进度了,以后我每日都来。”
江风瞪大了眼,道:“王老,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啊!”
“你大伯说了,若是你在秋闱无法过关的话,那陛下就会废除你的这一纸婚约。”
王庭坚瞪了江风一眼,自己这个小友什么都好,就是真的实在太过于惫懒了!
江风欲哭无泪:“原来是因为这个!
王老,那婚约废了就废了呗!
你说你何必用这等学问来折磨我?”
王庭坚哭笑不得:“真是荒唐,天下人都想向我求学,你却嫌弃万分,真是,太荒唐了!
你若是秋闱不过,那你就成了笑话了!”
江风无奈的摊了摊手:“说得好像我现在就不是个笑话似的。”
王庭坚好言相劝道:“你就算不为你,你也要为你家大伯,他待你这个侄子,是极好的!
他望你成才啊!”
江风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来吧,开始今天的折磨吧!”
王庭坚笑骂道:“去你的!
这天下,能让我王庭坚劝着学的,你还是第一个!”
“王老,读完这些书,真能治理这个天下吗?”
王庭坚点点头,理所应当的说道:“那是自然,古往今来,这些文学典籍,是多少读书人读的滚瓜烂熟的经典!
如今朝廷之中,上到宰相,下到县令,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嘛。”
江风嗤笑一声。
“怎么?
你好像很不屑的样子?”
江风摆摆手道:“没有没有。”
王庭坚来气了:“那敢问江风老弟你有什么高见?”
江风摆摆手:“没有没有。”
王庭坚怒道:“有话直说!”
江风笑了笑,“王老别生气,我就寻思着,你说,读书为了啥?”
“自然是为了考取一番功名,成就一番抱负!”
“也就是为了做官,那么做官是为了啥?”
王庭坚正想要回答,却发现一直都这小子在问,自己在答,好像这小子总憋着什么坏话没说。
“好像我说的很不合你心意!
你说,读书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明事理、辨是非、知廉耻!”
王庭坚十分意外的看了眼江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你能说出这真理!”
江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就能解了天下读书人为何读书的难题,你这小子真不一般啊!”
王庭坚笑道:“但是你小子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知廉耻的样子?”
江风哈哈一笑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王庭坚听完,长舒一口气,“好诗啊,梅兰竹菊四君子,你这诗,写的是竹吧!
君子如竹,不折不挠,寒风凛冽,我自岿然不动!
江风,你到底还藏了多少学问?”
江风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
“没有?
你小子还在我面前藏着掖着!”
王庭坚看向窗外的秋叶,道:“你说,我辈读书人之意义是什么?”
江风笑道:“怎么?
王老读了一辈子书,还不知道自己何在?”
王庭坚抿唇摇头:“不知,我读了一辈子书,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读书的意义是什么?
我似乎就像庭外的落叶,漂泊而下,似乎是顺应天地规律,但是却好像由无根无萍。”
王庭坚冲江风笑了笑:“老夫失态了,我是看你这人,心神澄清明镜,或许能有不一样的见解。”
江风有些怜悯的看着王庭坚,这老先生有点可怜,意志消沉只怕会郁郁而终。
如果不给他一个目标,一点动力,只怕这会是王庭坚的一个心结。
江风沉了口气,“那王老,你可就听好了。”
“你辈读书人,生在此盛世,自当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夜幕悄然降临。
王庭坚回去的路上。
脑海中浮现出,江风那副严肃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你辈读书人……好小子,你是怕我把你也算上?
你可真是懒到了极致!”
马车驶过闹市。
看着窗外的行人匆匆,王庭坚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藏。
王庭坚叫停了马车,走了下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嘴里不住的呢喃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王庭坚活了一辈子,竟还不如一个少年透彻……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说得好,说得真好!”
不知不自觉间,王庭坚眼前的灯火模糊了,好像在眼前蒙上了一层琉璃。
一滴泪水落在了青衫上……“老爷,老爷!
您怎么了?”
驾车的小厮慌了神。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啊!!!!”
王庭坚站在人群中,老泪纵横,癫狂般又哭又笑,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嚎啕大喊,痛哭狂笑间手舞足蹈。
似乎为了发泄这一生蹉跎,这位已有八十岁高龄的老者,使出了全身力气,仰天怒吼。
笑,笑老来闻道。
哭,哭一生蹉跎。
“我王庭坚,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句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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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江景润皱着眉,在王庭坚面前训斥江风,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却没想到,这举动反而拍到了马腿上。
王庭坚刚和江风交谈甚欢,都快把江风引为知己了,现在听到有一个毛头小子这么说自己知己的不是,哪里还能有什么好脾气?
王庭坚冷哼一声,看了一眼纸卷上的诗句,顿时皱起了眉头,这写的是什么垃圾,根本没法与江风小友相提并论!
“格律不通,意境阻塞,语句不畅,为韵脚强凑一字!
你就是这样写诗的吗?
江家景润,真是白瞎了令尊给你取这等名字!”
说完,王庭坚直接甩手而去。
江景润愣在原地,备受打击,他没想到自己的文学水平根本没法让王庭坚瞧上眼。
江景润愤愤的看了一眼还在吵闹中的小院子,肯定是江风这小子惹得王老先生生气了,王老先生把气撒到自己身上了!
江景润心疼的捡起被王庭坚揉皱的纸,这可是自己打算拿去京城诗会上的作品啊!
“好啊,江风,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敢惹王老先生生气!
我非得到父亲面前告上一状不可!”
江景润小心翼翼的将皱巴巴的纸张叠好,放进怀里,然后朝着前厅而去。
江景润到前厅的时候,发现叶观海和王庭坚都在,赶忙与三人见礼。
“父亲……弟子见过王老先生,见过叶大人!”
江百顺点点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父亲,江风那厮太可恶了,目无尊长,全无礼数!
王老先生刚走,他就与自己的侍女在院子里嬉戏打闹,全然没有礼数!
作为学生也不知陪伴先生,送先生出来!
难道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做王老先生的平辈了么?”
江百顺略一皱眉,顿时紧张的看向了王庭坚,“先生,可有此事?”
王庭坚冷冷的瞥了一眼江景润,摇摇头:“没有此事,真是荒谬!
我只是心疼江风为了读书,不顾身体虚弱,所以才没有让他远送!
江风此子是大材!
决然不是外界所传那般荒唐!
倒是老朽不知,江家竟然还有此等学艺不精还要在口舌上污蔑君子之小人!”
这话一出,江景润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江百顺也是生气的指着江景润道:“平日里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
你不好好读书,还在这嚼你三弟江风的口舌!
真是败坏门风,忝列门墙!
滚下去,给我抄家法一百遍!”
江景润吃了个哑巴亏,灰溜溜的离开了,他完全没想到,王老先生竟然这么袒护江风,也不知道江风这厮到底给王老先生喂了什么迷药了!
王庭坚又道:“老朽便先告辞了,体谅江风身体,该多些休息好生养着,明日下午,老朽再来。”
江百顺连忙道:“我差人送您!”
等送完了王老先生走后,江百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冲身边的叶观海深深的鞠了一躬:“多些观海兄了!
若非观海兄,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哈哈哈,百顺兄客气了,你我本为同袍战友!
又是不久后的亲家,何必客气,再说了,这不也证明了风儿并非平庸无能之辈么?”
江百顺唏嘘不已:“这下,若他父亲回来,我也能有所交代了!”
叶观海长叹一声:“十六年前,风雪关大战……风儿他父亲不知所踪,十六年了,杳无音信,百顺兄,你还未放下么?”
江百顺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我二弟定会和丧将军一般,洪福齐天,他绝对没有死!
丧将军,也没有死!”
“可是丧将军……”江百顺微微一笑:“未见尸骨,便认定丧将军已死么?
我相信丧将军。”
叶观海疑惑的望着江百顺,“难不成……百顺兄见过丧将军?”
“逃出通州路上有幸见过,只是彼时的丧将军,身着血甲,身披血衣,青面獠牙覆面,威仪黑夜!
今生之遗憾便是没有见过丧将军摘下覆面。”
江百顺眼神期冀:“但是我相信丧将军肯定没有死!”
叶观海张了张嘴,却劝解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话锋转道:“若是丧将军没死的话,他此刻,会在哪呢?”
“也许,是在什么地方,看着这太平盛世吧。”
江百顺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前院,目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瞥向了西厢小院的方向。
……叶观海回到家中时,看着书房中,那副御赐的字,感慨道:“锦衣少年,是何等锦衣少年,能做出这等诗句?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父亲!”
叶长淑突然闯进来。
叶观海皱着眉呵斥道:“女孩子家家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出去!”
叶长淑委屈的喊道:“父亲!
你……”叶观海打断道:“出去!”
叶长淑只好乖乖的离开,她可不想再去祠堂跪着抄一百遍家法,昨日从怀宁公主那回家后,在祠堂跪了一夜,腰酸背痛的。
叶长淑敲了敲门:“父亲,长淑请见。”
“进来吧。”
叶观海淡淡的回应道。
叶长淑这才走进书房,“父亲,你怎么能找来王老先生给江风补习?
你就那么想女儿嫁给这个纨绔子弟?”
叶观海无奈的沉了口气,自己这个女儿真是管教太少了,平日里不知安分,飞扬跋扈就算了,竟连自己的话也不听了,为了解除婚约,还闹到了陛下圣驾前!
叶观海说道:“江风若是纨绔,王老先生又怎么会对江风做出良才大材之评价?”
“什么?
这不可能!
您,您是在说笑吗?”
叶长淑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是想从父亲的脸上找到意思说笑的痕迹。
但自家父亲平日里不苟言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这是王老亲口对我和百顺兄说的!
王老是什么样的人物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说的话,难道还能说笑?”
叶观海又好气又好笑的摇摇头:“你出去吧!”
王老先生是什么样的人物,那自然不需要多说,那是国子监祭酒,是当朝三品官员,虽说是三品,但是在朝中,文官之中,连宰辅大人都得称一句王老!
而且还是文坛大儒,门生广布天下,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士族百姓,都听过他讲的学!
甚至可以说,他是姜朝文坛之中,最有分量的大儒之一!
他说的话,怎么可能会是说笑?
但是叶长淑亲眼见过江风这家伙是什么德行,要说这人是个大材,要她如何相信?
“不行,我得去拜访王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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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坚奉旨传教天下圣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四句,一经公布,引起天下轩然大波!
整个天下的读书人皆将目光聚集在了姜国!
文人学士,只觉此句,振聋发聩!
无数人听闻此圣言,无不是嚎啕大哭,声称自己读了大半辈子书,如今才知,读书之真意!
天下读书人纷纷拜倒在王庭坚门下,但王庭坚出面澄清,此言绝非出自他之口!
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追问之下,王庭坚却不言语。
王庭坚只说,他已承诺他人,绝不外传此言作者身份,此言乃是杨师亲自定为天下圣言!
杨随风虽是姜国人,但他的圣人身份,乃是天下公认的!
天下读书人皆以杨随风为师,无论谁人,是否听过杨随风讲授,皆要尊称一声:杨师!
甚至可以说,虽说人有国界,但是圣人无国界!
杨随风,是天下的杨随风!
而非,姜国的杨随风!
“此句,已刻在十三楼前!”
当然,这些事,江风毫不关心,只要不要波及到自己,那都无所谓,他可不想每天早上一出门就被一群文人酸腐围在中间。
不过,除去此事外,有一件小事,被‘圣言’风波盖了过去,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但唯独江风注意到了。
陛下下旨,彻查城外赈灾粥厂贪腐。
连斩十二下级官员,全都是基层的父母官!
以往砍头这种事,在行刑场总是大批的百姓围观,但是天下圣言一事,刑场竟然门可罗雀。
只有江风一人站在行刑台下,看着十二颗人头落地。
他没有让婉儿跟来,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鲜血淋漓腥臭冲天的刑场下。
刑场上哭嚎遍地,十二颗头颅的主人不断的哭嚎。
江风冷冷的看着刽子手砍下一颗又一颗的头颅。
就连监斩官都不住的好奇看向了台下的少年郎。
砍头的画面十分血腥,就连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都做不到杀人不眨眼。
而台下的少年,面色冷然的望着台上的一颗颗人头落地,丝毫没有惊恐之意。
反而,平静得令人有些害怕。
好像,已经见惯了生死一般。
十二颗人头落地,那少年还在那里。
监斩官不禁疑惑的走下去,看着眼前的这个富家子弟。
京城中最不缺的就是富家子弟。
哪一个不是娇生惯养?
哪一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少年,你在看什么?”
江风合起手掌,放在嘴边哈了口气,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大人,天凉了,但这一幕,却让我感觉到了几分温暖。”
“什么?”
监斩官有点懵,更是有点毛骨悚然的!
“当朝皇帝是个好皇帝,这是今年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监斩官听到这话顿时吓得赶忙说道:“胡说什么呢?
陛下自然是个好陛下!
今年比这消息更好的还多了去了!
丧将军大破北凉,我姜朝出了天下圣言!
哪一个不是比这更好?”
“在我看来,只有这件事最好!”
监斩官感觉这少年无处不透着古怪,但他还是不住的好奇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砍了这十二个狗官的人头,表示当朝皇帝还是在意他的子民的!”
“这十二个狗官,贪污灾民的救命粮时,怎么没有嚎啕大哭?
灾民哀鸿遍野饿殍遍地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嚎啕大哭?”
“现在好了!
他们死无全尸,不得下葬,恶狗啃尸,不知死后是否会下无间地狱!”
江风说完,笑着离开了刑场。
留下监斩官满脸错愕的望着这奇异少年的背影出神好久。
“好可怕的少年啊…”江风独自回到了车驾上,让车夫驾车回家。
一开门,江百顺站在家门口等着了。
江风有些错愕:“大伯,您这是……风儿,你去哪了?”
江百顺皱了皱眉。
“没去哪啊。”
“为何身上带着血腥。”
江百顺可是上过战场的人,自然对这味道熟悉无比。
“去了刑场。”
“你去刑场干什么?”
“看了十二只狗被杀。”
江百顺皱了皱眉,忽然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己的侄儿,这侄儿脑子不会有病吧?
江风笑道:“大伯,您不是因此而等候我回来的吧?”
“长淑来了,在你院子里等你呢。”
江风刚进自己的小院子就看到了一脸怒容的叶长淑。
江风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问道:“怎么了?
我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了?”
“你还好意思问!”
叶长淑美目间十分愤怒的走到了江风的面前。
“你为什么要放弃科考?”
江风笑问道:“你是听到了外面的人骂我了吧?”
“你别打岔,你说,你为什么要放弃秋闱!”
“谁说我放弃了?”
“你半天便从考场出来了!
你难道不是放弃了?”
叶长淑生气的说道:“你知道,你如此公然放弃秋闱,是对皇帝陛下多大的挑衅吗?
若是陛下生气,你会被终身禁考,甚至还会降罪与你!”
“你可知道,如今姜朝文风之重,你如此,乃是在挑衅整个文儒群体!
文臣之中无人能为你说话!
你已然是众矢之的!
甚至,你可能会被流放千里!
对于你,形同死刑!”
叶长淑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罢了,我这就进宫去替你求情。”
江风一愣,“你不怕被我连累?”
叶长淑回头看了眼江风,轻咬下唇,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可我不想你死。”
江风温润笑道:“傻瓜,我怎么会死?
北凉之乱都活下来了,我怎么会死?”
叶长淑急得又要哭:“你还笑得出来!
你知道外头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吗?
我必须去,我娘拦着我不让我出门,便是想要你死了,这样,我爹便不会坚持这婚约了!”
江风疑惑的问道:“你……”叶长淑愤怒的指着江风道:“我的心意你还不知?
你若死了,你要我嫁给谁!
宋青松那等酸腐小人之流吗?”
江风有些错愕,他虽然看出叶长淑的心意,但也没想到,叶长淑能如此直接。
都说叶长淑是英姿飒爽的奇女子,如一匹纵野的白马,却没想,这匹白马能烈到如此!
江风笑道:“放心吧,只有在黑暗中呆的够久了,才会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巧了,我这个人,在黑暗里挣扎得太久了!
自然会无比珍惜生命,那卷子,我其实已经写完了。”
叶长淑皱着眉,看向了江风。
“你不信啊?
哎哟,怎么那么多人都不相信啊?
你就想想,如果我真的弃考了,估计我在秋闱当天就被推去刑场砍头了。”
叶长淑惊疑不定,皱着黛眉盯着江风直看。
“真的?”
叶长淑楚楚可怜的望着江风,似乎带着几分祈求,祈求这是真的。
江风笑道:“当然是真的!
就连最后那道术数题我都写了,也不知道杨随风是谁,脑子真是进水了!
他就算是金子做的,也值不了十亿两银子啊!”
叶长淑擦了擦泪水,终于是破涕为笑,“恶人!
你不早说!
还惹我哭!”
江风无辜的摊了摊手:“你也没问啊!
是你一上来就质问我来着!
你还讲不讲理了?”
叶长淑嘟着嘴道:“我不管,你弄哭我了!
你得赔!”
江风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颗糖枣:“喏,本来是带给我家婉儿吃的,现在送你了!”
叶长淑从未见过如此晶莹透彻的糖枣,一时间宝贝得不得了。
江风望着眼前欢喜的叶长淑,觉着她可爱极了。
“我把我最好的给你了,你是不是该回礼呀?”
叶长淑一愣,送礼回礼,这倒也附和礼数,于是便问道:“你想要什么…”话还没说完,便冷不防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某个恶人一口含住。
叶长淑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的站在那儿,任由江风轻轻含着自己的下唇。
二人的呼吸,在交织缠绵。
但叶长淑的呼吸不自觉的停止了,江风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脸上。
江风双眼闭起,面容十分安静好看。
可叶长淑却欣赏不了,她呢,此时站在原地,任由江风作乱,任由他的索取。
好久好久,江风才笑着离开了这两片薄唇。
此时,叶长淑的耳垂都红透了。
“我,我,我还得回家呢!
我,我走了!”
叶长淑逃也似的跑出了西厢小院。

仁轩帝一旨圣谕让江风参加科考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个通州的纨绔子弟又在一次出现在了京城的达官显贵的视线中。
之前江风这个名字被人熟知还是因为兵部尚书叶观海宣布此子与叶长淑有婚约在身的时候。
那时,京城之中,才子儒生,无不咬牙切齿。
纷纷表示,若此纨绔来了京城,非得让他看看京城权贵的厉害,让他知道自己的深浅,灰溜溜的滚回通州去,自己上叶府退婚去,不敢再对叶长淑产生半分觊觎之心!
但没想到人家来了京城后,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躲在自己的西厢小院里。
气得那些文人墨客和权贵子弟牙痒痒,在外散播江风的臭名,还有人阴阳怪气的写了几首歪诗嘲讽江风,想要逼他出来澄清自己。
但是谁想到,这纨绔子弟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这下好了,陛下亲自下旨,让江风参加科考,若是江风没有真才实学,便废除婚约!
这一消息,简直振奋了京城之中,那群仰慕叶长淑的才子儒生权贵子弟的心。
众人纷纷呼喊陛下圣明!
但对此,江风丝毫没有任何表示,至今为止,京城中谁人不知江风,但谁人都未曾见过江风长什么样子。
本来第二天叶长淑打算去拜访王庭坚,但是去的时候,王庭坚已经出门,往江府去了。
叶长淑只好进宫去找怀宁公主说话解闷。
“哈哈哈,叶叔叔真是厉害!
还能请来王老先生给江公子辅导,这倒是不算违抗圣旨。”
姜灵月掩嘴轻笑道。
“江公子……”叶长淑气呼呼看向了满脸幸灾乐祸的怀宁公主,扑了过去挠她的痒痒肉,“你还笑话我,那就别怪我以下犯上了!”
姜灵月赶忙求饶:“哈哈哈,痒~别,别别别!
我错了我错了,长淑住手啊!”
一旁的太监站在那儿,冷汗连连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若是让外人看了去,只怕叶尚书叶大人要被扣上一顶纵容劣女,欺辱公主的帽子了!
姜灵月好不容易摆脱了叶长淑作乱的手,赶紧逃到另一边:“不过说真的,叶叔叔这一招高明啊!
若是那纨绔得了王老先生一句夸赞,那就算是父皇,也没法拿这一纸婚约怎么样了,要知道,父皇最是爱才。”
叶长淑不高兴的说道:“关键是,我父亲说,王老先生对江风这厮评价颇高,甚至说他是大材!
你说,江风这个纨绔是个大材,这可能吗?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吧!
但是这是王老先生说的。”
姜灵月听到这话,顿时吃惊的小嘴微张。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父皇非但不会废除婚约,甚至还会召见他,但凡他要是会说话一点,你们俩这婚约就板上钉钉了!”
叶长淑冷哼道:“那也得他的才学,是真才实学!
今日王老先生又去江府教导江风了,我本想去拜访王老先生的。”
姜灵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笑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
你能出宫么?”
姜灵月古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道:“偷偷出去不就行了?
然后早点回来就是了!
有我的身份在,我们可以晚上去拜访王老先生。”
这话一出,直接把一旁的老太监吓个半死,这要是让陛下或者皇后娘娘知道了,那他这条老命还不得被打死啊?
但是公主的意思,他又不能违背。
姜灵月瞥了一眼身旁的老太监:“你要是敢告诉父皇母后,本宫决不轻饶,知道了吗?”
“老奴不敢!
老奴不敢!
但请公主多带几个护卫!
保护公主安全!”
姜灵月撇了撇嘴,“带那么多人我怎么出宫啊?
有长淑在,不会有事的,长淑,你说是不是?”
叶长淑抿了抿唇:“你可别,我是不会带你出去玩的,从王老先生府上出来,我就送你回来!”
姜灵月顿时嘟起了小嘴,牵起叶长淑的手就要撒娇。
叶长淑赶忙打开她的手道:“你少来这套啊!”
夜幕降临时,二女才偷偷摸摸的从宫闱之中溜出来。
王庭坚也刚从江府离开,踏着夜幕,江风送王庭坚出门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请王庭坚明天千万晚点来,早点走。
王庭坚装作没听见,挥挥手上了轿子,他本就是文学大儒,学东西自然很快,今日已跟江风学了个草书雏形,正急于回家去写两幅字。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却碰见了姜灵月与叶长淑二人。
王庭坚当是一愣,看清楚了姜灵月的脸后,顿时大惊,赶忙要跪下行礼。
饶是姜灵月古灵精怪,也不敢让王庭坚跪自己,赶忙先一步搀扶住了王庭坚:“王老先生免礼,我……本宫和长淑是特地来拜访您的。”
王庭坚点点头,看了眼叶长淑,道:“殿下请进。”
把二人迎进了书房,让人沏了茶来。
“不知公主殿下如此深夜,不在宫中陪伴陛下与皇后娘娘,却和叶家小女造访老夫,所为何事啊?”
王庭坚一边将书案上,前些天从江风那得来的字卷小心裱装好,一边询问二人。
姜灵月倒是放得开,缓缓走到了书案前道:“王老先生,我们来,是想问您些事。”
王庭坚抬眼看了眼姜灵月,没有问什么事,反而说道:“殿下,尊卑有别,您不该在老臣面前自称我……先生,您是长者又是先生,我在您面前自称我并没有什么问题吧?”
姜灵月说着说着,忽然一愣,她看到了王庭坚小心裱装的字。
“先生,这字!
真是好生漂亮!”
话题引到了字上,王庭坚也忘记了纠结称谓了,一时间自豪不已的点点头:“是吧!
好看吧!”
“我虽然学艺不精,但是也知道,这字是极好的,长淑,你快来看!”
叶长淑闻言,才小步走过去,她可没有姜灵月这么尊贵的身份,在王老面前可不敢僭越。
叶长淑来到案前,只是一眼,她就被深深吸引住,内心极具震撼。
笔锋凌厉,狂放不羁,剑意柔情,仿佛是一纸上策马奔腾的英雄,手中的笔墨,便是他的长剑。
落笔疾书,不曾停顿,仿佛下一笔的落处,都是天数已成的定局,一切都是这么顺其自然!
笔意奔放,体式连绵,走势龙蛇飞动,状如连珠,绝而不离!
叶长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狂放不羁的字,甚至只是如今一眼,就已经将叶长淑深深折服了。
能写出这样的好字,那本人一定也是一个放浪形骸的剑客吧!
“王老,不知这字,是您从哪个书法大家的手上要来的?
我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见!”
王庭坚淡笑着摇摇头:“他呀,你会见到的,但是他现在可不想被人打扰。”
叶长淑感慨道:“若是能求得这大家一幅字该多好啊,如果此书法,能写那半阙词……”王庭坚听到‘半阙词’,顿时眼前一亮,当即接话道:“那必然是完美璧玉!!!
天造地设的契合!!”
丧将军祭奠上,那流传民间的半阙词,早已风靡整个京城,所有人都想寻找这半阙词的作者,让他补全下阙!
但可惜此人至今仍未露面。
王庭坚赶忙将这副裱装好了的‘偷得浮生半日闲’放到了一边,摊开一纸,提笔写下。
“怒发冲冠凭栏处……”一笔落下,行云流水,提笔之时,书已成。
三人看着书案上的半阙词,王庭坚惋惜的感叹道:“不行,太差了!
根本不及他一分功力!”
叶长淑也暗自点头,王庭坚所写的这一幅字,虽有雏形,但是却没了笔锋和笔意。
“到底是老了,没有了他那般意气风发!”
叶长淑道:“先生,此字体,何名?”
“狂草!”
王庭坚随口说道,心里却在想,明天去江府的时候,要请江风写下这半阙词才行。
若是能找到这半阙词的作者,让他补全下阙,又让江风以狂草书之,那才算得上是当世完璧!
“真是好名字,见字,如见人!”
嗯?
见字如见人?
王庭坚似笑非笑的看了叶长淑一眼。
这时,叶长淑才说明了来意。
“王老,其实我们来,是听说你对江风评价甚高,还说他是大材,所以想亲自问您,此传言是否属实!”
王庭坚看向叶长淑,好一阵无语。

“少爷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江风摆摆手道:“去登记领吃的!
等登记完了,我再统一安排你们。”
张梁道:“少爷,小人识字!
小人能帮您。”
江风好奇的看着他:“你是做什么的,你竟然识字?”
这不怪江风惊讶,姜国虽然国泰民安,若是今年没有北凉之乱,那么这些人都应该能过上一个富庶的冬天。
但是,尽管百姓家里都能有余粮,也不见得家家户户都能识字。
这个时代的纸张,即使是最差的纸,都奇贵无比,寻常家庭根本负担不起。
“小人是祖传的匠人,有点手艺活儿,曾经在通州也算过的还行。”
“很好,少爷我现在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你去那儿搭个台子,把你夫人和女儿登记上去。”
江风开心的拍了拍张梁的手臂,张梁长得太高了,江风抬起胳膊的话,有些费力,会扯到背后的伤口。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器重,少爷以后让小人做什么,小人绝无二话!”
张梁兴奋的连连鞠躬道谢,眼中泛出了泪水。
一个大男人被逼的流了泪,想来,这一个月来,他在京城里,根本找不到一点儿活计。
江风又道:“趁现在没有开始,你要是认识识字的,都拉来帮忙,人多效率能更快,本少爷也能更快做出下一步安排。”
“是!
少爷!”
打发了张梁,江风回到了车驾旁,婉儿歪着脑袋问道:“少爷,什么是牛逼呀?
是牛身上的东西吗?”
江风的脸一黑,伸手弹了婉儿的额头一下:“小孩子不许问!”
婉儿嘟着小嘴道:“可是婉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就是小孩子,你在少爷眼里就是小孩子!
所以不许问!
知道了吗!”
“哦~知道啦~”张梁这人生得高大,在难民营里倒是有不少声望,一下子拉出来二十个识字的。
江风有些吃惊,这个基数别看是二十比一万,但是就姜国的识字普及度来看,这一万人里能拉出来二十个人,就算是非常高了。
江风给他们每人发了两只炭笔,又叫他们画了表格,这样一张纸能写很多姓名。
晌午时分,便已经登记完成。
江风让徐管家带着识字的家仆以及那二十个识字的难民,一起将这些人统筹起来。
分成,男、女、老、幼四个部分。
最后得十六岁以上壮年男丁四千人,老人不分男女共计一千余百人,十六岁以下的孩童八百,妇女两千人。
说是有一万难民,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拢共也就八千多人。
“少爷,恕老奴多嘴,这八千多张嘴呢!
少爷您到底要干什么?”
徐管家的话,是当着张梁等人的面说的,但张梁等二十余人都不敢反驳。
在他们看来,让少爷养八千人,确实有些难为少爷了。
张梁等人直勾勾的看向了少爷。
江风坐在车驾上,轻轻挥挥手:“不就是八千人吗?
比预计的还少了两千!”
江风拍了拍徐管家的肩膀:“你是家里的老人了,但是你要听少爷的话啊。”
徐管家赶忙点头哈腰:“是,少爷。”
“这样,等大家吃饱了之后,有力气了!
让男丁里的那些猎户,到附近山林中去看看,选一块可以落脚居住的地方,让所有人搬到那里去!
居住地的要求我会写下来。”
这时候,一个家仆匆匆自城中而来。
“少爷,王老先生到府上了,老爷让你赶紧回去。”
“王老?
他来干什么?”
家仆如实道:“少爷,王老先生来督促您读书……”江风头疼不已:“徐管家,还得麻烦你们把所有人的姓名身份年龄都做成一张张身份证,分发到本人手上!
统计伤病,去城里请大夫过来治!
从灾民中挑选厨娘,给所有人做饭吃,原地休息,等找到了地方便全员开拔!
明白了吗?”
“是,少爷……”徐管家悠悠叹了口气。
钱啊,少爷讲的每一个字都是钱啊。
身份证?
京城的纸比通州的纸还要贵!
请大夫?
那更贵!
吃饭,那就更不要说了。
都是钱啊。
但是少爷都说了,他这个做下人的,也只好照办了。
江风拍了拍徐管家的肩膀:“你是家里的老人了,少爷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以后江家做大了,你们这些家仆,都能借江家的势耀武扬威的呀。”
徐管家连忙讪笑道:“少爷说笑了,老奴只是做到了下人的本分!”
……皇宫御书房中。
姜元胤狐疑的瞥了眼陈定军:“杨师真是这样说的?”
“是!
杨师原话就是这般……陛下,杨师这是什么意思呢?”
姜元胤看着纸上的术数题,念道:“阁下请杨随风上门教导,杨随风开价。”
“第一日赠杨随风一两银子,第二日赠杨随风二两银子,第三日赠杨随风四两银子,第五日赠杨随风八两银子,以此类推,赠予杨随风,足一月三十日。”
“二问,其一:第三十日要赠杨随风多少银子;其二:总共要赠杨随风多少银子。
请写下解题过程,不得超过一张纸。”
姜元胤看向了陈定军,笑问:“你觉得此题,如何?”
陈定军挠了挠头:“臣觉得,简单。”
陈定军路上看过了,无论是陛下的书简还是杨随风的考题,都没有封上信函,他自然也就看到了。
第一眼便觉得,这题也太简单了,不过是把三十天的银子都加起来罢了,三岁孩童掐个手指头就能算出来。
“简单?
呵呵,是啊,常人一看都觉得简单,第一天一两银子,第二天二两银子,第三天四两,第四天八两银子,加起来就好了,但是…”姜元胤双眼微眯:“出题的人可是杨师啊,会那么简单么?
传令国子监,让他们把这道题算出来!”
门外的侍诏太监李公公立马应道:“是,陛下!”
“那十三楼……按照杨师的要求,是要江风解开这道题…”姜元胤顿时有些头疼了。
仁轩帝觉得江风这小子挺有意思的,还不想那么早暴露他作为皇帝的身份,毕竟,若是江风知道了他的身份,到时候交流起来可就不太好交流了。
忽然,仁轩帝想起来了一件事。
“对了,朕将此考题加入秋闱不就行了?”
仁轩帝嘴角是上扬,这般,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江风做出这道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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