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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死后的第五年/等你的第五年>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男朋友死后第五年,我在采访中遇见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工作结束,我把他堵在会议室:“你既然没死,这五年为什么不联系我?”

主角:孟星澜程寄川   更新:2022-09-13 03: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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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星澜程寄川的其他类型小说《<男友死后的第五年/等你的第五年>》,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朋友死后第五年,我在采访中遇见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工作结束,我把他堵在会议室:“你既然没死,这五年为什么不联系我?”

《<男友死后的第五年/等你的第五年>》精彩片段

“盛总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吗?就是在他死后第三个月。其实我也没有很想他,他死后没多久我就交了新男朋友,抽烟这件事,就是我的新欢教会我的。”

隔着醉意浸染的视线,盛川不虞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孟星澜,你喝醉了。”

我勾着唇角笑了一下:“抱歉盛总,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初恋人都没了,我交几个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盛川没说话,他只是豁然起身,大步走过来,俯下身,恶狠狠地吻住我。

廉价红酒的味道彼此传递间,渐渐带上了某种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可又好像很熟悉。

狭窄的沙发容纳下两个成年人有些勉强,盛川却好像完全不嫌弃,动作间甚至发了狠。

我闭上眼睛,用力咬住他肩头,狠到没有半分松口,直到血的甜腥味在口腔内蔓延开。

“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好像僵了一下,没有回答我,任由我们被夜色吞没。

沉入梦乡前的最后一秒,我才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是你。”

“是你又出现在我面前的,孟星澜。”

再醒来的时候,盛川已经不见踪影。

餐桌上放着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已经晾到温凉的热美式,和盛川之前偶尔给我带的早餐一模一样。

我笑了一下,把东西扫进垃圾桶里,自己去厨房煮了碗面,又煎了个蛋盖在上面。

吃完后才看到盛川的微信留言:“公司有点事情,我去处理一下,下午接你吃饭。”

我沉默了好久,到底是回过去一个“好”字。

程寄川死后第三个月,暑假到了,看不过眼的舍友把我拖到酒吧,说让我找个新欢,很快就能忘掉过去的人。

我在桌游上认识了一个人,大我一届的学长何安,桃花眼满是风流,眉目却与程寄川有那么三分相似。

他在天台外的走廊堵住我,含着笑问:“今晚要不要出去住?”

就要答应下来的前一刻,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程寄川。

想到十五岁那年,我妈把烟头按在我肩膀上,烟灰缸砸在头上,我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他家。

“程寄川。”我哆嗦着说,“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想来见你最后一面。”

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求救吧。

程寄川好像能看穿一切,撩起我的头发,露出额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扣住我手腕,把我拉进去,处理好伤口,才一字一句地告诉我:“活着才能等到一切水落石出。星澜,我们都要活到明天再说。”

见我没说话,何安全当默认,低下头来吻我。

他身上传来一丝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被我猛地推开。

何安后退几步,脑袋磕上了另一侧的墙壁。

他恼怒地看着我:“程寄川都死了多久了,你打算给他守一辈子的牌坊?”

天花板的灯光照下来,亮得晃眼睛。

我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那张轻佻的脸,穿越重重时光,看到了十五岁那个夜晚的程寄川。

“他是死了。”我咬着牙说,“可我还得好好活着。”

下午四点,盛川的车已经等在楼下。

他连着发了三条消息,我化着妆,瞥到了,却没回。

盛川于是不耐烦地上了楼,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对着镜子,往耳朵上挂一只廉价的镀银耳坠。

狭小的梳妆台前,盛川俯下身来,望着镜子里的我:“别戴这个了。”

“不好看吗?”

他没应声,反倒从西装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装着一对闪闪发亮的钻石耳钉。

的确是盛总会有的手笔。

但那只镀银耳坠,是我们刚上高中那年,程寄川陪着我在学校旁边的小店里打完耳洞后,顺手买下来的。

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我却没拒绝,反而顺从地仰起头,任由盛川将钻石耳钉戴上耳朵。

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妆容瑰丽的脸,与我原本素净的面容相比,就好像是两个人。

走进那家装潢奢华的餐厅时,服务生引着我们去座位,却在离开前望着我微愣了一下:“女士之前来过这里吗?”

盛川偏过头,不动声色地望了我一眼。

“我没来过A市,你大概是认错了吧。”

落座后我问盛川,“盛总以前还带过别人来这里吗?”

他不答话,反而定定地看了我半晌,尔后伸出手,将我散乱的碎发拨到耳后:“不喜欢化妆的话,下次别化这么浓了。”

“盛川,回答我,在我之前你还找过别的替身是吗?”

餐桌前的气氛一时凝滞,盛川凝视着我,那对澄澈的深棕色瞳孔里,好像盛满了无数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还没等到他回答我,一旁忽然响起一道陌生又阴冷的声音:“大哥带着女伴出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偏头望去,站在桌边的男人面容阴翳,眉眼却与盛川有三分相似。

盛川缓缓站起身来,望着他唇角轻勾:“盛超,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争家产的手段不如大哥,我就连待在A市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盛超露出一个有些夸张的表情,“盛总,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不会真要对我赶尽杀绝吧?”

他的声音不算小,周围几桌的客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盛川忽然笑了:“赶尽杀绝谈不上,只是留在你手下那间公司的账,我下周会派人过去查一查,记得准备好。”

盛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盛川一眼,挽着身边女伴的手,转身便走。

临别前,他目光状若无意地擦过我的脸,停顿片刻后,又毫无异状地移开。

安静片刻后,到底还是我先开了口:“盛总还有个弟弟吗?”

“是。”



明知可能会惹怒盛川,我还是握着刀柄,问道:

「盛总能争得过弟弟,难道是因为答应了庄家的联姻请求吗?」

庄家的大小姐,就是盛川传闻中的未婚妻。

「孟星澜。」

盛川皱了皱眉,警告似的看着我。

我只当没看到,仍然笑得温和无害:

「盛总既然快要订婚了,又打算什么时候和我断掉呢?还是说,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哪怕以后结了婚,也要留在我身边,做一个死人的替身?」

以我的身份,这本不是我该问的,可在盛超出现的那个瞬间,盛川眼中一闪而逝的凌厉光芒实在太过熟悉。

熟悉到,我又被拖进过去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里,快要忍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

很多年前,乍听闻程阿姨失踪的消息时,他也曾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为什么要装作自己已经死了?

为什么明明还有留恋,却不肯承认那些过去?

这些问题,我心里或许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却还是很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香槟滑下喉咙,渐渐升腾起的醉意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盛川,怔怔地落下眼泪来。

他忽然站起身,走过来抱起我,把我塞进车里,然后一路疾驰到郊外,距离海滩很近的悬崖边。

我身上盖着他的外套,蜷缩在副驾上,酒意一阵阵涌上来,将我的思维搅成一团乱麻。

「川哥。」我喃喃地说,「你亲一亲我好不好?」

一声刺耳的响,是轮胎擦过地面的声音。

盛川猛地踩下刹车,转过头,在车灯的光芒下细细凝视我。

几秒钟之后,一个灼热的吻就落在了我嘴唇上。

修长温热的手指插进发间,他扣着我的脑后向他压过来,让这个吻里多了几分侵占般的意味。

那与我相贴的指腹,柔软而滚烫,令我回想起从前,我们在古镇小客栈的花丛里,程寄川把我按在长椅上,凶狠地吻下来。

「孟星澜,我忍你很久了。」他说,「吃饭就吃饭,拿小腿蹭我做什么?」

我顺势搂着他脖子,笑得明媚又放肆:「程寄川,你明知故问。」

很多年前的那个秋天,我从泥泞深处爬出来,满身脏污地扑向程寄川。

他没有推开我,没有生出厌弃的念头。

于是我在他面前也从来不矜持、不够体面,像一枝攀着他骨骼生长的藤蔓,盛放得热烈又短促,又在五年前就已经垂落下去。

酒精把每一寸神思都搅得乱七八糟,他闯进来的时候我动作微微迟滞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反而将盛川抱得更紧了。

风卷着海浪咸腥的气味吹过来,朦朦胧胧,像是云层里落下的月色。

我用力咬着他的手背,尝到血腥味也不肯松开。

直到盛川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不嫌脏吗?」

我眨着眼睛,喃喃笑道:「脏吗?你有什么是我没尝过的?」

空气寂静了一瞬。

然后我的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耳边像是有烟花团团炸开,迷离的五光十色里,我掐着他手腕,喘了两口气,然后叫了一声:「程寄川。」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快要睡过去,清醒的最后一刻,好像听到他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又好像,不过是我的错觉。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

宿醉带来的眩晕感尚未完全消退,我撑着额头坐起来,一眼就看到阳台边站着的盛川。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看着我,平静道:「从你现在住的地方搬出来吧,太远了,见面不方便。」

我轻笑了一声:「盛总这是要,金屋藏娇?」

「藏你?」

他转头望着我,眼尾轻轻上挑,「孟星澜,这段关系正大光明,我从来没打算把你藏起来。」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吧,如果盛总愿意的话,我可以在你和庄小姐的婚礼上献一束花。」

「孟星澜。」

盛川警告似的看着我。

我举手表示投降,然后跳下床洗漱。

下午盛川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指派了一个司机给我,陪着我回去收拾东西。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我才搬来 A 市半年,行李少得可怜,几只纸箱就全部打包完毕。

搬完最后一趟,我送走司机,正要往回走,忽然有只手臂横过来,拦在了我面前。

抬眼看去,是微笑的盛超:「孟小姐。」

我平淡地看着他,直到他脸上傲慢又笃定的笑容渐渐褪去,变成若有所思。

他说:「看来孟小姐猜到了我今天来的目的。」

「我知道,但我与盛川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说完我转身要走,可刚抬步,身后盛超又一次开口,话里的内容像是针尖刺入耳膜,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说:「盛川?或许孟小姐要称呼他为程寄川更合适吧。」

我蓦地僵在原地,片刻后,回身。

盛超就站在两步之外的地方,望向我的目光里满是令人讨厌的笃定。

「关于孟小姐和程寄川的过去,我虽然知道得不多,但也多少听说过一些。有时候不免感慨,命运实在是神奇,明明是罪魁祸首的儿子,偏偏还能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受害者身边。」

跟着盛超坐进车里后,他很快递过来一叠文件。

「孟星澜,那个强暴你母亲,逼着她怀孕生下你的罪犯,就是程寄川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

我捏着那叠文件,一页页翻过去。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盛超的声音就响在我身边,却好像很遥远。

「你难道没有想过,程寄川明明是盛家的儿子,怎么会跟他妈单独住在外面十几年?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对你一个强奸犯的女儿示好?」

「实话告诉你,五年前程寄川假死离开,也是不想再和你纠缠了——他要回到盛家争家产,怎么会带着你这个污点?」

我扯了下唇角:「污点?」

「难道不是?对现在的程寄川来说,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盛超摩挲着下巴,「五年后再偶遇,是个意外,他没料到你会来 A 市。现在你自己送上门,做个情人玩玩也未尝不可,但等他和庄小姐的婚事提上日程,程寄川第一个要踢开的,就是你。」

「他那些最狼狈不堪的过去,都让你见着了,你不会真以为你们会有以后吧?」

我始终没有接话,文件上关于程寄川和他母亲的来历,记录得清清楚楚。

程寄川,母亲程淑月。

而我那个锒铛入狱的、血缘上的父亲,叫程长天,是程家收养的儿子。

他因为强奸罪被判入狱后的第二年,程淑月就带着程寄川搬到了 N 市。

资料上显示,程淑月每个月都会去一趟 N 市郊区的监狱。

去看望谁,自然不言而喻。

纸页边缘被我用力的手指捏到皱起,我竭尽全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过去的回忆还是海水般涌上来,几乎一瞬间将我吞没。

我想到过去,我妈又一次拿戒尺抽得我满身是血的时候,我逃出家门,去找程寄川。

他小心翼翼地抱紧我,听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他讲述我羞耻不堪的身世。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他听着我那时孤注一掷、仿若灵魂剖白般的自述时,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嘲讽吗?还是怜悯?

那段晦暗的年岁里,我与程寄川乐此不疲地玩着角色扮演的游戏。

看过的漫画书、电视剧成为剧本的源头,我会假装我的人生一片坦途,我的出生是被祝福的;他也会假装程阿姨没有失踪,家庭幸福圆满、父母恩爱双全。

后来我们开始谈恋爱,这个游戏玩得更频繁、也更大胆。

程寄川会顺从地穿上特殊的衣服,被我绑在窗边,任由我挑起他的下巴,笑得风流。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低头细细打量他,然后直接亲上去:「川哥,这游戏还能玩多久?」

「……看你。你想玩多久,我都奉陪到底。」

不过都是假象。

我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好后深吸了一口。

盛超就坐在旁边,不闪不避地看着我。

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我垂眼望着指间腾起的烟雾:「说吧,你想怎么合作?」



我回去后没多久,盛川就到家了。

他走过来,把脸凑到我耳边,轻轻皱起眉头:「抽烟了?」

「两支而已。」

「戒了吧——」

盛川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他要说什么「我不喜欢」,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可最后,那温热的指尖也只是轻轻掠过我耳畔:「对你身体不好,孟星澜。」

「……哦。」

我沉默了一下,应声,然后直接扯开他的手,踮脚吻上去。

以前,我的脾气一直不算太好。

我妈对我不好,可程寄川又对我太好,好到后来的我甚至有一点骄纵——当然,仅仅是在他面前。

所以得知一切后,我本以为自己会失控地冲上去质问盛川,或者像之前生气时那样,一巴掌甩过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到怀里不紧不慢地哄。

可事实上我万分冷静。

这五年几乎要把我性子里尖锐的棱角,完全磨平。

何况刚才盛川推门走进来的那一瞬间,玄关的灯光照下来,从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笼过去,显出某种上位者特有的冷峻和疏离。

程寄川永远不会这样,至少在我面前。

我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用沉默的冷静接纳了盛川的一切。

从我搬过来之后,他也开始频繁地住在这边,似乎一开始我跟他回去过的那栋市郊别墅,反而形同虚设。

而第二周去公司,我就跟上司申请调去了市场部。

在外面跑业务时难免会有酒局,我的酒量又不算太好,于是经常喝得醉醺醺地回去。

站在玄关挂包的时候,忽然就被一只手扯了过去。

踉跄了一下后,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第几次了?」盛川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孟星澜,你每天喝成这样回家,到底是在干什么?」

「抱歉啊盛总,工作需要。」

我踢掉高跟鞋,懒洋洋地应声。

「什么时候,采访工作也需要喝酒才能进行了?」

他扳着我的肩膀,迫使我转头看着他。

我眨眨眼睛:「公司市场部缺人,所以暂时派我过去顶替一段时间。盛总这么生气,是因为我都没陪你喝过酒吗?」

他蓦地推开我,我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盛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嗓音冰冷:「孟星澜,你把你自己当什么?」

「嗯……当成和你一晌偷欢的情人啊,不是吗?」

我仰着脸看他,「难道是这段时间相处太和谐,盛总忘记我们是怎么开始的了?」

盛川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怒气一闪而逝。

而后他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毫不留情地摔门离开。

我自顾自笑了一下,仰面躺在沙发上。

客厅天花板的灯光照在我眼睛里,像是游动的一尾鱼,又溅起潋滟波光。

阖上眼睛,我不可避免地想到过去。

刚上大一那年,我参加学生会聚餐,结果喝醉了。

旁边的男生缠着要送我回寝室,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程寄川。

他神情冷然地迈步过来,等那男生灰溜溜地离开后,才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看着我。

「喝醉了?」

「嗯……走不动路了。」

程寄川也没说话,他蹲下身来,任由我爬上他后背,搂着他脖颈,将我一路背到宿舍楼下。

我伏在他略显单薄的脊背上,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胸口,连同心跳声一起。

醉醺醺的我思维混乱,胡乱说着醉话:「看来我酒量真的不行。」

「是不行,以后不要喝酒了,容易出事。」

「怕什么,有你来救我。」

「我怕我不是每一次都能赶得及——总之,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不要喝了。」

他把我往上推了推,颠簸中我下意识把人搂得更紧:

「那我以后工作了,必须要喝酒,怎么办?」

「那……辞职,换一家。」

「找不到下一家呢?」

「我养着你不就好了。」

「才不要!」我趴在他背后,语无伦次地背着舒婷的《致橡树》,「我不做攀援的凌霄花,我要和你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

后来我醉得更厉害,诗也背不下去了,还没到宿舍就已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宿舍床上了。

不知道程寄川是怎么躲开宿管阿姨,把我送回去的。

但从那之后,一直到他「死」前,我都没有再喝过一杯酒。

盛川这次离开,似乎是生气了,有好几天都没过来。

我没和他见面,倒是盛超找过我一次,提醒我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合作。

「我知道。」我握紧手机,垂眼看着桌上的花束,「这两天,盛川没联系过我,应该去查你公司的账了吧?」

「哼……」

盛超语气里闪过一丝恼怒,「查又如何?那家公司无论如何都是我爸生前指名道姓要留给我的,难道他还能强行夺过去?」

我低笑:「为什么不能?我不了解如今的盛川的手段,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既然谈好了合作,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盛超警告我,「孟星澜,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你可别搞砸了。」

我没应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因为市场部门的主管已经在另一边喊我。

「今晚有个酒局,是很重要的大客户。小孟,我对你的工作能力很认可,你跟着一块儿去,记得把妆补好。」

我微笑着应声:「好。」

大概因为是大客户,公司把酒局的地点定在 A 市一家很有名的五星级酒店里。

酒过三巡,对面被称作徐总的中年男人借着碰杯的机会,一把攥住我的手。

「孟小姐再陪我喝几杯,聊聊合作嘛。」

他拿工作做噱头,我不好翻脸,趁倒酒的动作抽出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逃到了走廊上。

今天的酒度数不低,我的脸颊和耳朵都已经在发烫,撑着墙壁往洗手间走,却在拐弯的地方撞上一个人。

抬眼看去,正是神情冷锐的盛川。

他扶住我晃晃悠悠的身体,抿唇叫我:「孟星澜。」

语速很慢,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怒气。

「好巧啊,盛总。」

我冲他摆摆手,「不过我还在工作,得走了。」

说完,我就要越过他继续往前,错身的一瞬间,盛川却蓦然扣住我肩膀往后拽。

眼前天旋地转,回过神时我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你的工作到现在就结束了。」

其实不巧。

我早知道盛川今天要来这里谈生意,也早知道他看到后会第一时间制止我。

过去的记忆共同构成了如今的我和他,他不想让我继续做这份工作,最好也是最方便的选择,就是把我安排进自己的公司。

「盛总这是替我们公司炒了我?」

「不,是替你炒了这家公司。」

盛川低头看着我,眼睛里的锐利的光芒仿佛要刺穿我,

「大不了来我这里工作,但别喝酒,孟星澜。」

我被灯光晃得头晕,于是眯起眼睛:「盛总这么相信我的工作能力啊,不怕我搞砸?」

「我当然相信。」

说不上来,那一瞬间究竟是什么心情。

有无数帧过去的画面涌上来,吞没我,又如退潮般散去,最后只留下那个我喝醉的晚上,他背着我一路走回宿舍的场景。

好像很遥远,又好像不过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盛川抱着我,走进电梯,一路到了楼上的房间。

他把我放在床上,转身去关了门。

再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从包里摸出眼线笔,用笔尖在他眼尾轻轻点了一下。

盛川的动作一下子蹲在原地。

他的声音好像裹挟着一团浓雾,满是辨认不清的情绪:「你在干什么?」

我仰头望着他:「这里应该有颗痣才对。程寄川,你眼尾的痣呢,为什么点掉它?」

「你喝醉了,我是盛川。」

「你不是很讨厌盛家吗,不是说盛家差点害死程阿姨,所以你一辈子都不会回来吗?盛家的钱就这么重要,你连程阿姨失踪的事情都可以不追究了?」

我放肆地笑起来,抬手拂过他眉眼:

「不高兴了?因为我说了实话吗,程寄川,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能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人啊?」

盛川没说话,只是抓住我的手腕,用力把我拽进洗手间。

我踉跄地跌坐在浴缸边,下一秒,冰冷的水流就冲了下来。

湿淋淋的冷意飞速四散开来,我仰头看着盛川,正对上他垂眼看过来的目光:

「别发疯了,孟星澜,清醒清醒,看看我到底是谁。」

「……盛总。」我扶着花了妆的脸苦笑,「对啊,你怎么会是程寄川,他不会舍得我淋一身冷水,因为担心我生病。」

「对,我不可能是他,所以你最好清醒一点。」

盛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打开热水开关,转身欲走,「自己洗个澡吧。」

但他没走成。

因为我伸手抓住他后腰的衣摆,用力把人拽了回来。

四溅的水花里,淋湿的衬衫清晰地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线条。

我朝他吹口哨:「一起啊,盛总。」

他在蒸腾的雾气中看着我,眼神被染得朦胧不清:「孟星澜,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熟悉的声音和语调,我快要忍不住想起那个迷乱的、天翻地覆的黄昏。

被绳索捆缚的程寄川,和反而被彻底释放的人类原始情愫。

我捏着他下巴,轻声道:「再叫一声。」

「孟星澜,你……」

「下次别连名带姓地叫我。」我前倾身体,吻住他,「我会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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