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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美女房客合租后全文

超级大坦克科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都市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主角分别是乐瑶昭阳,作者“超级大坦克科比”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外的问道。我不耐烦道:“必须真的啊,你速度给钱,回头我让方圆明天带给你,买了一直在他家搁着呢。”赵里从钱包里数了2000块钱递给我,叮嘱道:“明天记得带给我啊,正好下个星期周末去攀岩用的上。”我将钱塞进兜里,道:“你自己和方圆说。”赵里又对不远处,一直心不在焉的方圆说道:“方圆,明天记得把昭阳放在你家里的那套户外装备带给我啊。”......

主角:乐瑶昭阳   更新:2024-12-10 10: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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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乐瑶昭阳的现代都市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全文》,由网络作家“超级大坦克科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市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主角分别是乐瑶昭阳,作者“超级大坦克科比”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外的问道。我不耐烦道:“必须真的啊,你速度给钱,回头我让方圆明天带给你,买了一直在他家搁着呢。”赵里从钱包里数了2000块钱递给我,叮嘱道:“明天记得带给我啊,正好下个星期周末去攀岩用的上。”我将钱塞进兜里,道:“你自己和方圆说。”赵里又对不远处,一直心不在焉的方圆说道:“方圆,明天记得把昭阳放在你家里的那套户外装备带给我啊。”......

《与美女房客合租后全文》精彩片段


回到住处,米彩的一碗粥已经快喝完,我的那碗没喝完的粥还在冒着热气,我从板爹留下的袋子里拿出两只咸鸭蛋,递了一只给米彩道:“尝尝。”

“我快吃完了。”认识的两天以来这是米彩第一次用正常的语气对我说话。

我笑了笑,道:“再吃一碗嘛,白米粥又不会吃胖。”

米彩没理会我的建议,却说道:“你爸已经走了,你也可以搬走了。”

我看着窗外的风雨交加和米彩商量道:“今天不搬了,我再住一晚,行吗?”

“不行。”米彩坚决的说道。

我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言:“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儿,懂不懂吃人的嘴软,你给我把刚刚吃的粥吐出来,我立马搬。”

米彩闪着美目看着我,被我的翻脸比翻书还快弄得哑口无言。

我又放柔了语气对她说道:“大姐,我今天来回折腾了一天了,这会儿浑身没劲儿,求你放我一马行吗?”

“人渣,谁是你大姐!”

“小姐……小姐行了吧?”我连忙说道,又信誓旦旦的保证:“明天,明天下班了我准搬!”

米彩半晌终于松口对我说道:“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当然,明天准搬!”

米彩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拿起碗向装着白米粥的电饭锅走去,随即又给自己装了一小碗。

“你不是不吃了吗?”

米彩瞪了我一眼说道:“反正已经吃人的嘴软了,不差多吃一碗吧。”

我摇头叹息:“唉!人就是这么堕落的!”

虽调侃,却将咸鸭蛋剥好壳递给了米彩,她也没拒绝,于是两个人在奇怪的气氛中继续吃着。

……

吃完饭我将板爹留下的3000块钱递给了米彩:“先还你3000吧,剩下的我下个星期拿了工资还给你。”

“给我了你还有钱租房吗?……以后一起还吧。”

“这是你为我考虑的啊,可不是我存心不还你钱。”我说着将钱塞进自己的钱包里。

“只要你赶紧搬走,其他都无所谓。”米彩说着又喝一口粥,似乎很喜欢这粥,的确板爹熬粥的手艺堪称一绝,原本最平常的米粥,他却能熬出家的味道。

“我又不是瘟神,你没必要这么嫌弃我吧!”我感叹道。

“以你的品行,难道让我喜欢你?”

我笑了笑,没再接话,或许我真的品行不端,也或许她对我有点误解,但是这不重要,我更没必要澄清或者解释,因为明天下班后,我们就将划清界限。

我一口喝掉了碗里的粥,然后盯着米彩看,此时她穿着白色的长袖雪纺衬衫,黑白格的铅笔型休闲裤,一头微卷的中发,更让她极具气质,却显得单薄。

我拿出板爹留下的针织毛衣装模作样的在米彩面前比划着,半晌叹道:“天凉了,有没有觉得这件毛衣很适合你?”

米彩皱眉:“怎么,你还想让我拿你的手短么?”

“真的,特别适合你…….如果你愿意让我继续租这间屋子,我不介意送给你,我爸都说了,这毛衣是我妈亲手织的,厚实,冬天挡风还温暖!”

“无福消受。”

我笑了笑将毛衣递给她:“和你开玩笑的,你不租也送给你了,我暂时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这么好的毛衣放在我身边也是浪费,就算我为自己昨天的无理向你道歉。”

我表情极其真诚,米彩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接过了我递给她的毛衣,对我说道:“行吧,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有对你爸好一些,别再欺骗他,让他操心了。”

“接受道歉和对我爸好一些有逻辑上的联系吗?”我诧异的问道。

对于我的质疑,米彩气愤的说道:“你真的很人渣!”说完将毛衣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推开门离去。

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有点弄不懂米彩的突然气愤,坐着想了许久才明白,或许她暂时接受我的道歉,甚至破例让我再住一夜,只是出于对板爹的同情,对于我她还是很无感和厌烦的,在她眼里,我玩大了女人的肚子,欺骗了自己的亲爹,又粗暴的对她且不信守承诺,不是人渣是什么?

这个夜晚米彩没有住在这间屋子里,我想:她在这座城市肯定还有其他的屋子,只是她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这里呢?

我绞尽脑汁也未能想明白,索性不再去想,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况且这和大千世界的无奇不有比起来也不算太稀奇,所以没必要去追根究底,就当是一种富人的行为艺术。

其实很多时候我蛮喜欢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因为真相可能意味着痛苦,得到才有可能失去,所以不明真相就没有痛苦,得不到也就不会有失去了。

……

次日来到公司,开完企划部每周例行的周会之后,我和方圆并肩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另一个同事赵里。

我点上一支烟叼上,向他招了招手:“过来赵里。”

赵里警惕的看着我:“干嘛?”

“听说你喜欢户外运动?”

“嗯啊,是很喜欢!”

我笑了笑,道:“我有一套专业的户外运动装备,买了也没怎么用过,便宜卖给你了。”

“你又不喜欢户外运动,买户外装备做什么?”赵里颇疑惑的问道。

“就是因为不喜欢,所以都没用过,和新的一样,赞的一逼啊!始祖鸟的,便宜你小子了,一套2000卖给你。”我勾住赵里的肩膀说道。

“真的?”赵里喜出望外的问道。

我不耐烦道:“必须真的啊,你速度给钱,回头我让方圆明天带给你,买了一直在他家搁着呢。”

赵里从钱包里数了2000块钱递给我,叮嘱道:“明天记得带给我啊,正好下个星期周末去攀岩用的上。”

我将钱塞进兜里,道:“你自己和方圆说。”

赵里又对不远处,一直心不在焉的方圆说道:“方圆,明天记得把昭阳放在你家里的那套户外装备带给我啊。”

方圆回过神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户外装备?”

“就是昭阳那套始祖鸟的啊,他卖给我了。”赵里耐心的解释道。

我猛吸一口烟,立刻向洗手间走去,身后的方圆破口大骂道:“TMD,卖毛线啊,那是我的!”

又听到方圆无可奈何的对赵里说道:“行了,别委屈了,我明天带给你。”

……

在洗手间抽完烟,我回到办公室,方圆的桌上放着一杯咖啡,戴着防辐射眼镜,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击着。

我打开电脑,趁机子启动的空隙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又和方圆搭话:“还在忙GUCCI在我们商场设专柜的企划案呢?”

方圆也不和我计较刚刚的事情,叹道:“是啊,忙了快一个星期了,招商部一直等着我们这边的企划案和GUCCI的代表谈判呢!”

我应了一声,没再追问,我和方圆是两个极端,他是工作中的拼命三郎而我一直得过且过,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造成的结果是:同样工作两年,方圆已经是企划部,文案企划组的组长,而我依然在最底层混着。

方圆忽然停止敲击键盘,用一种心事重重的眼神盯着我许久。

“怎么了?”我问道,对于方圆的奇怪举动我有些疑惑。

方圆终于说道:“前两天看你心情不好,有件事情我也没和你说…….我和颜妍下个星期要结婚了。”

“终于结婚了啊!”我下意识的叹了一句,随之心痛的一阵阵抽搐。

当初方圆能够认识颜妍完全是因为我和简薇,颜妍是简薇的闺蜜,我和方圆是铁瓷儿,在我和简薇恋爱后,为方圆和颜妍提供了认识的机会,随后他们也坠入了爱河。

大学的几年,我们四人经常一起活动,建立了更深的友谊,好几次开玩笑说起过,毕业后一起结婚。

方圆和颜妍修成正果走上婚姻的殿堂是天大的喜事儿,但也将我的伤痛和孤独赤()裸又无情的暴露了出来……我终究未能和简薇将爱情持续下去。

有时候人的痛苦,其实是来自于对比……但此时除了在痛苦、孤独中羡慕、祝福方圆和颜妍,我还能做些什么?

往事终将化作尘埃,风却吹不散,落在心上,蒙的自己的世界一片死灰。

我对方圆笑道:“哥们儿的喜帖呢,速度拿来。”

方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喜帖递给了我,我打开,喜帖的照片上,方圆和颜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

沉默许久我向方圆问道:“你们结婚简薇会回国吗?”

“你知道的,自她从洛杉矶搬到纽约后,就联系不上了,不过前些天颜妍给她发了电子邮件,还没回复,回不回来,谁都说不准。”

“哦,是吗?”我平淡的应了一声,不再和方圆说话,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按着,眼睛却看着屏幕一阵阵失神。


米彩以时速100码行驶了20分钟将我带到这里,那么意味着我现在离住处至少30公里远,我有点想死,怎么最近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全部被我给摊上了!

从地上捡起拖鞋,我掖了掖衣服,抬头看了看,好在北斗星还在闪烁,找到那颗最亮的玉衡星,确定东南西北后,我向远处那片模糊的灯火闪亮走去,好似一场寂寞的逃亡。

足足半个小时,我终于看到一条有车子往来的路,定睛一看,真想掐死那个恶毒的女人,眼前正是苏州和无锡交界段的沪宁高速。

……

折腾到快要黎明时,才被一个好心的过路人开车带到了市区,我又打的驶往住处,最后因为没带钱包,连车费都没付,把没抽完的半包烟扔给司机师傅就跑了。

进入小区内,我愤怒的火焰开始燃烧,我想和米彩谈谈,不谈人生,不谈理想,就谈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回到屋子里,我将吉他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来到米彩的房门前,抬手一顿发泄似的猛敲:“耍我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我明天还要上班……”看了看窗外已经有些发亮的天空,又纠正道:“不对,是今天,你这么折腾我一晚上,我拿什么状态去上班,回头老板一不高兴,炒了我的鱿鱼,你养我啊?”

我喋喋不休的说着,屋子里却没有丝毫回应。

“你要想我骂的更难听,你就继续和我装听不见。”我说着又对着门猛敲一下。

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她没回来?”我在疑惑中扭了扭房门的把手,却发现被反锁死了。

反正在米彩眼里我就是一人渣,也不差夜闯她房间这个罪行了,我从一串钥匙里找到她房间的钥匙,随后打开房门,管她睡没睡,我都得和她唠唠。

我打开灯,终于看到了侧身躺在床上的米彩,她身上盖着被子背对着我,依旧不言不语。

“你睡的倒踏实,你想过我是受的什么罪吗?……这一路风吹的我大鼻涕直流……啊切……”我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怒道:“我告诉你,我活了这20几年,就没见过你这么办事儿的,忒贼,忒不厚道!”

任我骂的延绵不绝,她安若泰山,岿然不动!

正当我准备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和她面对面理论时,她却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根据生活常识,如果我刚刚的打喷嚏是感冒的话,那么她这种咳嗽绝对是发热了,一定是昨天晚上受了风寒。

……

我愣了一愣,随即骂道:“老天开眼了啊!……你被报应了!”

米彩又是一阵咳嗽,却没有和我言语,也不知道她是懒的理会我,还是因为发热的痛苦无力和我纠缠。

“出去。”半晌米彩言语冰冷的对我说了一句。

“不用你提醒,我这人就喜欢见死不救,咳死你才好!……活该,报应……”我说着大步走出了米彩的房间。

准备洗个热水澡,然后小眯一会儿,却断断续续的听到咳嗽声从米彩的房间里传来。

我停下去卫生间的脚步,忽然就莫名其妙的陷入到挣扎中,总觉得这个屋子里就我一个男人,她又咳嗽的那么无助,我真的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么?

“算了,做了这么久的人渣,也做一件好事吧,就当积积德了。”我这么对自己说道。

……

我将手中的毛巾放在沙发上,走到厨房,找到一块生姜和一袋老红糖,点燃煤气灶熬起了生姜红糖汤。

我已经困的快睁不开眼了,点上一支烟提神,然后有些麻木的看着锅里的红糖姜汤。

一轮朝阳已经在窗户最东边的天际处漏了一个边,风微微从挂在阳台的吊兰上拂过,新的一天在清晨散发着规律了亿万年的朝气和清新,我有点入神,这个时候的世界是迷人的,也好像只属于我一个人……或许相对于这个难得的早晨我也并不是多么喜欢夜晚的灯红酒绿。

米彩的咳嗽声将我从失神中唤醒,这才发现姜汤已经在锅里沸腾了好一会儿了,关掉煤气灶,我盛了一碗向米彩的房间走去。

……

“熬了碗姜汤,你给喝了吧。”我站在米彩的床边对她说道。

“不用你这么好心。”

“谁对你好心了,我是怕你老这么咳嗽影响我睡觉!”我不满的说道。

米彩很不领情的说道:“你搬出去,就听不到了。”

“我要搬了,你咳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别废话了,你赶紧的把姜汤给喝了!”我说着放下手中的碗将米彩的枕头竖了起来,又粗鲁的将她扶了起来。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真是发热了,我又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碗端起来递给她:“先把姜汤给喝了。”

米彩没有再和自己的身体较劲,从我手中接过姜汤喝了起来,虽依然不言语,表情却不像刚刚那般冰冷。

“喝完了你闷在被子里睡上一觉,碗你放着,我等会儿回来收,你发的是低烧,再吃点退烧药,出些汗就好了。”

……

我怕自己感冒加重,披上一件厚外套才出去,我很少生病家里也没备什么日常用药,所以我还得去药房给米彩买上些退烧药和止咳药。

现在还太早,药房都没有开门营业,跑了好几站的路才找到一个营业的诊所,买好药又立即打的回去,而时间这么几经折腾下已经7点半了。

再次回到住处,来到米彩的房间,她却已经睡着,看着呼吸均匀,表情安静的她,我没有再叫醒她,

我从她包里找到她的手机,拨通自己的号码后,又在她的床头柜上留下一张便条:“醒了以后记得吃退烧药和止咳药,有什么搞不定的给我打电话,号码我已经存在你的手机里了……你眼中的人渣,我自己眼中的天使——昭阳留!”

轻轻替她掖好被子,我离开了她的房间。

……

洗了个热水澡,没来得及吃早饭,我又搭上去公司的公交车,在精神萎靡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我困的不行,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最后索性单手托着下巴以一个技术含量十足的姿势睡了起来,如果不走近,绝对不会发现我是在睡觉。

方圆因为临近结婚,陷入到忙碌中,直到快十点时才来到公司,抬手就把我给拍醒:“你昨晚又去泡夜店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就窝火,但也犯不着迁怒方圆,又打了个哈欠应道:“没睡好,折腾了我一夜!”

方圆曲解了我的意思,说道:“你小子得注意补肾,虽然还年轻,也架不住你这么没节制的和女人乱搞!”

“咱们都是有文化的人,说话含蓄点成吗?”

方圆无奈的笑了笑,这才向我问道:“昨天GUCCI设计专柜的企划案你帮我搞定了吗?”

“搞定了,给你存在D盘的文档里了。”

方圆点头又递了一张字条对我说道:“昭阳,待会儿我帮你和经理请个事假,你陪颜妍按照这张字条上的清单,去商场把要买的东西都给买了。”

“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啊?你让我去陪颜妍买东西!”我有些好笑的问道。

方圆叹息:“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那么多东西要买,颜妍一个人也拎不动,我待会儿又得和招商部的人带着企划案去上海和GUCCI那边谈在我们商场设专柜的事情,我总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儿影响公司准备了几个月的招商计划吧?”

“行吧。”我应了一声,却又打了个哈欠,我被坑的走了大半夜的路,又一夜未眠,能不困吗!

方圆拍了拍我肩膀,道:“辛苦一下,晚上回来请你吃饭。”

我冲方圆挥手:“忙你的事情去吧,我再抓紧时间眯会儿!”

“别眯了,颜妍在公司楼下等你呢!……”方圆顿了顿,语气忽然放轻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对了……简薇回邮件了,我和颜妍结婚那天,她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从美国赶回来!”

我瞪着眼睛看着方圆,困意全消,忽然好似穿梭在冰与火的两重天中,三年了,她终于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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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明被我说的哭笑不得,又有求于我,半晌放轻语气对我说道:“GUCCI临时改变拍摄日期我也很恼火,可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吧,人家可以选择设柜的商场很多,可我们找第八个国际一线品牌却太难……唉!人总要跟着形势走的……昭阳,想在职场这条路上走得更高、更远,忍耐和妥协这四个字,一定要学会,牢牢放在心上。”

陈景明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继续火下去,其实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上司,在公司的这两年多,他给我的照顾不少,只是我自己不太上进。

我不想让陈景明为难,他有他的难处,这件事情的利害我也清楚,沉默了许久,我对他说道:“我和她联系吧,但是后天就是10号,时间这么紧,能不能再协调出档期,这次我真的不能保证了。”

陈景明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尽力沟通吧,告诉她:如果10号她能参加拍摄,我个人愿意出三倍的劳务费用对她进行补偿。”

我再次沉默,深深体会到陈景明的不易,这个事件,公司的高层一定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和我不一样,毕竟已经做到这个职位,而我反正是基层,干的不舒服大不了换一家公司便是……或许他的无奈和妥协正是职场残酷的体现。

……

离开陈景明的办公室,我在复杂的情绪中拨通了乐瑶的电话。

乐瑶似乎还没有起床,拨通后许久她才语气朦胧的接通了电话:“喂,昭阳,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啊?”

“你还睡着吗?”

“嗯,昨天晚上有两场夜戏,拍了将近一个通宵,好困!”乐瑶说着又打了个哈欠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我有点难以启齿,沉默了半晌才说道:“GUCCI那边的拍摄计划有调整,提前到10号了,也就是后天,你时间能再协调一下吗?”

电话那头的乐瑶沉默,而沉默也足以证明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因为之前她已经和剧组申请15号请假,那么剧组对她的戏肯定有所调整,这种调整会涉及到很多其他的演员,这个时候再调整,其他演员一定有很大的意见。

“我现在去找导演吧,能不能协调下来,我第一时间给你通知。”乐瑶对我说道。

“嗯,这次真的很不好意思了!”

乐瑶笑了笑说道:“说这些做什么,如果能协调下来,你今天下午得来横店接我,坐火车太无聊了!”

“没问题。”

“嗯,那你等我消息。”

结束了和乐瑶的通话,我当即去卫生间抽了一支烟,心中觉得堵的慌,我深知乐瑶作为一个新人,三番五次的和剧组提要求影响有多坏,可她还是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我,真的希望别给她造成什么麻烦才好。

大约中午时分,正在吃饭时,手机一阵震动,看了看是乐瑶发来的短信。

“昭阳,剧组已经批假了,一共3天,你快来接我吧。”文字后附加了一个笑脸。

我做了个深呼吸,紧张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些,随即给乐瑶回了信息,而这个下午我将赶到横店去接乐瑶回苏州。

……

我再次去了陈景明的办公室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他,他和我一样也是重重松了一口气,当即将他的车钥匙给了我,又给了我2000元现金,让我代表他先在横店请乐瑶吃一顿饭,等乐瑶回苏州了他再单独款待。

陈景明还告诉我:GUCCI那边的中国区副总裁也将在拍摄宣传海报的那一天来到苏州正式和我们百货签订进场设柜的合同,这意味着企划部和招商部忙碌了数个月的GUCCI招商计划终于完成,宝丽百货也因此正式达到顶级百货B类的标准,于我个人而言,我得到了一次晋升成为企划文案组组长的机会。

希望这次是真的圆满,不会再有变故。

……

从办公室出来后,我当即开着陈景明的那辆奥迪A4赶向了横店,到达时已经是下午的4点多钟,我没有找酒店而是直接去了乐瑶拍戏的景区,我和她约好,在景区外等她拍完今天下午的戏。

秋风吹走了黄昏,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乐瑶还没有从片场出来,点上一支烟,我习惯性的看着景区的出口处一阵阵失神。

乐瑶终于出现在出口处的灯光下,她的步子走的很慢,右手捂着自己的面颊,我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

我起身向她走去,她看了看我,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表现的很亲昵。

我笑了笑,问道:“你是牙疼吗,干嘛捂着脸?”

乐瑶沉默不语,继续向前走着,这样反常的举动让我满是疑惑。

我随即跟上了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的脸。”

“没事儿。”乐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声音却已经哽咽。

我一把扯住了她,随即强行拿开了她捂住脸颊的手,霎时惊住了,只见她白皙的脸上落着好几条鲜红的指印。

我怒火中烧:“哪个傻逼打你了,我他妈弄死他。”我说着就向景区的入口处走去。

乐瑶在身后死死的拽住了我:“昭阳,不要去。”

“你起开,我他妈不抽他(她),我对不起你。”我已经无法控制愤怒的情绪,我隐隐意识到,乐瑶被打一定和这次的事情有关。

乐瑶被我甩开后,又坐在地上死死抱住我的腿,哭泣着说道:“昭阳,我求求你,别闹事……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这儿人多,我们回酒店说。”

我极力的控制自己,看着周围已经向我们投来的目光渐渐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我跑进把事情闹大无非是让乐瑶雪上加霜,除非她什么都不在乎,放弃这部戏,显然这对她来说完全不可能,此刻为了乐瑶,我能做的也只有忍耐。

我将乐瑶从地上扶了起来,心中泛起一阵阵无法发泄愤怒的抽搐,拿出纸巾帮乐瑶擦掉眼泪,尽量放轻柔语气说道:“我们先回酒店,但你得和把事情说清楚。”

乐瑶点了点头,轻轻挽住我的手臂,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

酒店的房间里,乐瑶坐在我的身边,我用冰袋帮她捂住淤红的地方,心中仍是一阵阵冒火,我咬着牙向乐瑶问道:“哪个傻逼打你的?是不是你们导演?”

乐瑶摇了摇头,泪水又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沉默许久才对我说道:“是我们剧组的一个女演员……她说我是狐狸精,勾引导演,所以导演才这么照顾我,两次帮我安排出档期,害的她们都没得休息,可我……”

乐瑶没有说下去,已经泣不成声,而我的心像被刀绞着一样,我估计的没错,的确是我的事情给乐瑶惹来了这个麻烦,恨不能现在就找到那个女演员帮乐瑶把耳光给扇回来。

“她们平常都这么欺负你的吗?”

乐瑶点了点头,道:“这个圈子很复杂,我只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的新人,很正常的,昭阳你就不用替我生气了。”

“那个女演员是谁?”我皱着眉问道,心中仍想帮乐瑶要个说法。

乐瑶拼命摇头,死活也不肯告诉我。

我心中涌起一阵阵无法发泄的憋屈,更怨恨自己让乐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乐瑶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声安慰我:“别想了,她打我只会让我更加的努力,我一定会比她走的更高、更远,说不定以后我还得感谢她今天给我的这个耳光呢!”

我咬着牙叹息,心中又想起陈景明早上对我说的话,是的!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在演艺圈,都必须要学会忍耐和妥协,因为挣扎在底层的我们没有发作的资本和权利,如果冲动,如果学不会克制,付出的只能是更大的代价,所以乐瑶才拼了命的阻止我去帮她要说法。

可是,因为我们的卑微,就必须要这么毫无尊严的活着吗?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就不会有一座晶莹剔透的“天空之城”吗?我们也回不到人性最初的那座空城里吗?

谁他妈来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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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色中,我又来到那个我住了2年多的小区,小区的楼下停着乐瑶的那辆紫红色的Q7,她已经在我之前到了。

我吹着口哨上楼,一路上感应灯纷纷亮起,灯光的照射下,楼道看上去更加的破旧,这种破旧让我愈发不解,我总是想不明白,乐瑶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害的我无处可去,不得不寄宿在罗本的那间淫窝里。

敲了敲门,乐瑶穿戴整齐的为我开了门,我随即抱怨了一句:“累死我了!”

“那你快去弄,弄完赶紧回去休息。”乐瑶以一种很关心我的口吻说道。

我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人长的是很漂亮,可是情商真就差了一点,我说累,是想让你帮我倒杯热水。”

“我都好几天不住这里了,哪里还有热水。”

“家里有电水壶,有煤气灶,没有热水你就去烧啊,对了,我喜欢枸杞柠檬茶,上次搬家,枸杞和柠檬我都没带走,你现在就去给我泡。”我说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拿出果盘里的蜜桔吃了起来。

乐瑶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去厨房接了水,插上电水壶烧了起来,自己站在沙发对面有些幽怨的看着我。

我心中得意,这个时候不占她点儿便宜,等她利用完了我,指不定又会用歹毒的言语将我噎的个半死。

“这蜜桔真不错,你在哪儿买的?”我说着又剥开了一只桔子。

“你喜欢就带回去吃好了,不过能不能先请你帮我把正事儿做了。”

我一点也不着急的回道:“上次我觉得你的樱桃不错,你让我带回去了,这次我觉得蜜桔不错,你也让我带回去,是不是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只要我喜欢都可以带走啊?”

“原则上是,和你这样的人,我计较不起来,因为你的脸皮出奇的厚。”乐瑶耐着性子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我很喜欢你,你今晚也跟我走吧。”

乐瑶的脸色忽然阴转雷阵雨,怒视着我说道:“麻烦你不要把对每个女人都能说出来的话在我面前说,我会觉得你很不要脸!”

我依旧淡定的说道:“我只是顺着你的逻辑往下说的,怎么就不要脸了,你要不愿意,我不喜欢你就是了。”

乐瑶往已经快沸腾的水看了看,那表情恨不能将我塞到电水壶里去。

我心里爽开了花,在我和乐瑶这么多次的口舌之争中,我这是第一次占据上风,这种收复城池的感觉真的爽爆了,得意到无以复加,不禁哼唱起了王菲的那首《新房客》。

“等待晚上,迎接白天,白天打扫,晚上祈祷,离开烦嚣,寻找烦恼,天涯海角,心血来潮,有人在吗,有谁来找,我说你好,你说打扰,不晚不早,千里迢迢……”

乐瑶瞪着我听我将歌唱完,却又无可奈何,她当然无可奈何,因为她不敢像我这么不要脸。

我又对乐瑶说道:“你知道我刚刚唱的是什么歌吗?”

没等乐瑶回答,便抢着自问自答,道:“是王菲的新房客,有没有觉得歌词写的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依旧没等乐瑶回应,又抢着分析,道:“我每天在这个屋子里等待晚上,迎接白天,白天打扫,晚上祈祷,有一天你心血来潮的住进了这里,我这个房东对你这个新房客说:你好,你却对我说:打扰……然后……就把我从这个屋子里赶了出去!!”

乐瑶半晌感叹,道:“你可真会联想!”

“这不是联想,是一个不久前发生的真实的,悲惨的故事!”我委屈的从沙发站了起来,怒视着乐瑶。

乐瑶没有应我的话,看了看已经沸腾的水说,道:“我去倒水,你的柠檬片和枸杞放在哪儿了?”

“卫生间里的马桶旁边。”我没好气的说道,却是为了恶心乐瑶,刚刚经自己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乐瑶果然面露恶心的表情,但也知道是我故意为之,沉着脸说道:“你要不告诉我就算了,你自己泡去。”

“你那么有原则,答应过帮我泡茶,就一定会泡的。”我又趁机讥讽乐瑶的原则。

乐瑶的言语终于愤怒:“可是你真的把柠檬和枸杞放在卫生间的马桶旁边了吗?”

“你去问卫生间里的蟑螂啊,它们住在那儿,放没放,肯定特清楚。”

乐瑶气急,说了句:“不喝拉倒。”随即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不愿意再和我说一句话。

我小人得志似的对着乐瑶的房间又唱起了那首《新房客》。

……

终于去自己原来住的那个房间里找到了柠檬和枸杞,用开水泡上一杯,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喝着,生活瞬间如此美好。

喝完了一杯茶,这才想去卫生间帮乐瑶清理掉蟑螂的尸体,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罗本打给我的。

我接通电话,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对我说道:“你是乐瑶吧。”

“你谁啊,怎么用罗本的电话?”我在疑惑中问道。

“莉莉,上次那个莉莉。”

“哦,有事儿吗?”

莉莉用一副商量的语气和我说道:“罗本去楼下买烟了,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让你今晚别回来了,我想在这儿和罗本过夜。”

我有点为难,但之前已经坏了人家莉莉一次事儿,再坏一次,有点说不过去,半晌终于对莉莉说道:“行吧,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莉莉的言语顿时变的高兴,她叮嘱我:“那你待会儿打个电话告诉罗本你不回来了。”

“没问题。”

“记住,别告诉罗本是我打电话让你不回来的啊。”莉莉又叮嘱,道。

“嗯,我就说今晚有事儿不回去了。”

“乐瑶,你真不错,改天有空请你吃饭。”莉莉说完揣着喜悦挂断了电话,我却忘记提醒她,先把上次从我这儿拿走的一百块钱还给我。

结束了和莉莉的通话,我又犯起了难,如果今天晚上不回罗本那里住,我还能去哪儿过夜!

……

我带着无处落脚的担忧,去卫生间帮乐瑶清理起了蟑螂的尸体,其实也没有几只,因为上次那杀虫剂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找了半天才在抽水马桶的后面发现了一只还没死透的蟑螂,但就这一只已经足够让我心安理得的和乐瑶交差了。

我用卫生纸将蟑螂包了起来,又塞了一些烟头进去充当蟑螂的尸体,随即来到乐瑶的房门口,敲了敲门说道:“蟑螂的尸体已经都被我清理掉了,我用卫生纸包着呢,你要不要出来验一下,那个杀虫剂效果真不是盖的。”


夜更深了,屋外的秋风变的肆虐了起来,酒店的房间,暂时成了一个没有险恶的地方,乐瑶依旧靠在我身上,有些失神的看着空调的出风口,我也一样,两人谁都提不起吃饭的欲望。

许久我往乐瑶的脸上看了看,指印终于消了一些,对她说道:“咱们出去吃饭吧,或者你不想出去,我打电话订餐。”

乐瑶摇了摇头,道:“出去吃吧。”

“嗯,我来的时候我们领导给了我2000块钱,让我请你吃饭呢!”

乐瑶终于笑了笑说道:“剧组的盒饭我都吃腻了,今天咱们就腐败一回,吃最好的。”

我重重点了点头:“嗯,吃最好的,不够,再管领导要,吃穷他,让他见到咱俩就害怕。”

“你可真坏!”说完,两人苦中作乐的相视一笑。

……

夜风“呼呼”的吹着,街道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乐瑶穿着厚实的粉红色羽绒服走在我身边,我们虽说要奢侈的吃一顿,可最后只是决定吃上一碗面,或许此刻我们并不喜欢锦衣玉食的浮华,只追求一碗面的简单,在简单中,忘了现实的伤痛。

面食店里,乐瑶摘掉了口罩,拿出小化妆镜看着自己的脸,有些担忧的对我说道:“后天就要拍海报了,也不知道这些指印能不能消掉。”

“还有明天一天呢,应该会退掉的。”我安慰道。

乐瑶点了点头:“回去再用冰袋敷敷吧。”

我有些心疼的看着乐瑶,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只是有点懊悔曾经不该如此不耐烦的对她,厌恶她给我带来的一个个麻烦,其实她对我很好,只是这种好却是在我有求于她时,才被自己发现,这让我很是自责!

有时候人真的不该片面的去看待另一个人,尽管乐瑶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但她也有她的好,至少很有朋友间的义气,否则她不会情愿自己委屈,也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帮助我。

吃饭间乐瑶和我聊起了身边的朋友,她问我:“乐瑶,罗本和CC最近怎样了,他们在一起了吗?”

“没有吧。”

“那多可惜啊,CC可是一个好姑娘,虽然性格有点理想主义,但罗本也很理想化的啊,我觉得他们在一起挺好的。”

我点了点头,认同了乐瑶的话,却又无奈的说道:“你应该知道罗本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他不想带着这道坎去和CC相处,反正我是挺能理解他的。”

“那你呢,你走出心里的那道坎了吗?”乐瑶忽然将话题又转移到我身上。

我心中有答案,却陷入到沉默中,这一刻我真的希望有一个人路过那座“天空之城”,回来告诉我,我到底需要多久才能跨过层层阻碍,再次登上那座“天空之城”与我心中的那个女子相见……但我知道,那个在“天空之城”等待的女子却已经不是简薇。

见我许久不言语,乐瑶笑了笑说道:“你已经用沉默代替回答了。”

我没有否认,只是带着一些失落说道:“快吃吧,面都快泡烂了。”

乐瑶低下头吃了一口面,又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道:“这次回苏州,我们去CC的餐厅里聚聚吧,好久没去那里吃饭了,怪想念的。”

“嗯,就明天晚上吧,喊上罗本一起。”

……

有了上次和乐瑶做朋友的约定,这个夜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酒店的房间里,我依旧点上烟,沉浸在一个人的孤独中,心中仍不能控制的想起简薇,这种想让我恐慌,又欲罢不能。

深深吸了一口烟,我无奈的笑着,我和简薇经历了那么多的点点滴滴,可拼凑出来却是一份残缺的爱情,最后这些点点滴滴化身成为往四面散去的蛮力将我撕扯的支离破碎。

支离破碎中,我好似看到了此刻的简薇正和向晨睡在一张床上说着动情的悄悄话儿,哪里还记得我们曾经经历过的那些点滴,于是又在支离破碎中湮灭成了尘埃,痛到感觉不出痛!

一阵短信提示声,终于将我拯救,我掐灭掉烟头从柜子上拿起了手机,但这条将我拯救的信息却让我意外,竟然是乐瑶发来的。

“你打完杀虫剂,卫生间里应该会有很多蟑螂的尸体吧?”

她可真够可以的,连死了的蟑螂都害怕!我笑了笑给她回了信息:“应该会有一些的吧。”

“那你现在有空来帮我清理掉这些死掉的蟑螂吗?”

“我在横店出差呢,等我回去吧,或者你先找其他人帮忙。”

“等你吧,这么恶心的事情不想麻烦其他人。”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乐瑶这条回信,她可真行,不就欠了她些钱没还嘛,便什么恶心的事情都能名正言顺的让我去干了,随即给乐瑶回了信息:“穷人的命苦啊,活得没尊严,没幸福感啊……!”

“少抱怨!好好做人,好好工作。”

看了乐瑶这的条回信,我竟然发自内心的觉得好笑,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觉得好笑,总之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心情渐渐不再沉重,赶忙给乐瑶回了个“晚安”之后,拉上窗帘,关掉房间所有的灯,片刻之后便陷入到睡眠之中。

……

次日,我便带着乐瑶回到了苏州,她在苏州租的房已经退掉,我帮她安排了酒店,又约在晚上一起去CC的餐厅聚聚,当然还得叫上罗本,这是我答应过CC的事情,像我这么有原则的人,自然是言出必行。

回到公司向陈景明交了差后,又继续忙碌了一个下午,直到快傍晚时,我才脱离了工作状态,躺在椅子上休憩了片刻,终于拿出手机翻到了罗本的号码拨了出去。

罗本很快便接通了电话,我直切主题的问道:“在哪儿呢?”

电话那头传来剃须刀转动的声音,罗本忙里偷闲的对我说道:“待会儿准备去酒吧上班了。”

“别去了,今晚去CC那儿聚聚,我请客。”

罗本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说了不去,你丫就别给我添事儿了,行吗?”

“你上次不是说,我带着乐瑶,你就一起去吗?”

“是这么说过。”

“算话么?”

“算,可乐瑶不是在横店拍戏吗?”

我笑了笑说道:“我不把她接回来,怎么请的动你罗大腕啊!别磨叽了,赶紧过来……对了,把我那把吉他也带出来,今晚咱俩帮CC撑撑场子。”


车子驶进那个陈旧的小区,我先按下车窗,观察自己的行李有没有被米彩给搬出来,结果让我满意,尽管我没有遵守约定,但楼下并没有我的行李,看样子我上次的警告凑效了。

一路轻飘飘的上了楼,打开门屋内却一片漆黑,往米彩的房间看了看,门缝里也没有一丝光,原来今天晚上她并没有回来,难怪楼下没有看到她的车子,难怪她没把我的行李搬出去。

不回来也好,今天晚上又可以蹭着住一夜了,或许这是一天行将结束时上天给我的唯一安慰。

简单洗漱之后,我躺在床上,关掉灯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世界忽的就安静了下来,我以为这个状态下我很快就可以进入到睡眠中,可是一些片段却冒冒失失的进入到我的脑海中。

这些片段全部有关于过去,回想过去,又将现在的空虚和落魄给扯了出来,我不懂,为什么方圆和颜妍能够在毕业后坚持走下去,最后结婚,而我和简薇却如此黯淡的收场,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我真的希望简薇能够亲口告诉我,可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竟然成为奢望!

于是我在不明不白中痛苦了2年,糜烂了2年。

…….

我重重抹了抹自己的脸,从床上坐起,枯坐了许久,下床从柜子里找出那把尘封许久的吉他,我想唱首歌,送给自己……送给简薇。

用调音器调好音,拨动弦,那曲应豪的《迷途》从嘴里哼了出来。

“这繁华谁能看得清,再一次,眼迷离;这喧嚣谁能躲得及,再一次,侵蚀你;这往事谁又曾提起,再一次,忘却你;这来世谁还会相遇,再一次能爱上你

我迷了路,找不到地图,这感情的路走的好辛苦;我迷了路,找不到退路,这世界怎么变得那么的麻木;我迷了路,找不到来时路,和身旁的人都形同陌路;我迷了路,在原地踏步,而你的心已飞到了远处…….”

唱到最后一句时,我的眼角传来了温热感,我迷路了,真的迷路了,我以为这两年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却在一张叫爱情的地图上原地踏着步,可她的心却飞到了远处……

点上一支烟,刚吸一口,门骤然被敲响,吓的我差点扯断吉他弦,家里不是没人嘛!!

门外传来米彩的声音:“如果你很有唱歌的兴致,麻烦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这儿可是居民区。”

我穿上拖鞋,打开房门,米彩穿着吊带睡衣站在我面前,凹凸有致的身材堪比颜妍,俏脸在朦胧的灯光下却如此的安静,这让她的气质无与伦比。

“你刚刚没听到我唱:我迷了路吗?都迷路了还找的到没人的地方嘛!”我似笑非笑的说道。

“强词夺理!”

我没理会米彩的不满,问道:“你怎么在家里?”

“我一直在。”

“楼下没看到你的车啊!”

“停在对面的空地上了。”

“难怪!”我感叹一句,立马想把门关上,生怕米彩和我提搬家的事情,现在已经快深夜一点了,我能搬到哪儿去。

米彩双手推着门,不让我得逞。

我怒视她问道:“你不会真打算这会儿让我搬出去吧?”

“不是。”停了停米彩又说道:“你不是想唱歌又迷路了吗,我可以带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让你尽情发泄。”

“真的?你有这么好?”我警惕的问道。

“反正已经被你吵的没有睡意了,如果你还有兴致的话,我可以做你的听众。”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的声音不错!”

我觉得这是米彩主动想和我修复关系,或者她被我的歌声给惊艳到了,也或者她可怜我这个颓废的男人,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我觉得自己可以答应她这个要求,因为我也失眠了,那就一起疯吧!

………

片刻之后,米彩换好了衣服,我穿着睡衣,脚踩拖鞋,手抱吉他和她一前一后向楼下走去。

米彩开来了自己的车,我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豪车倒不是没坐过,不过Q7却是第一次,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没等我系上安全带,米彩已经重踩油门,Q7强劲的背推力,差点没把我撞死在车玻璃上。

“这大晚上的,你是不是想一具尸体坐在你旁边?”我摸着被撞的生疼的脑袋冲米彩怒道。

“谁让你不系安全带的,不遵守规则的人,活该被撞!”米彩不冷不热的说道。

我手指着米彩愤怒却无可奈何的说道:“你TM就报复我吧!”

米彩根本不理会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开着车。

……

大约二十分钟,米彩真的带我来到一处完全没有人会来的郊外荒地,她停下车,拉上手刹,最后熄火对我说道:“这儿没人,尽情唱吧。”

“车上空间太小,施展不开。”

“那你下去唱。”

“你当我二傻啊,待会儿你要把车开走,我到哪儿喊冤去。”我警惕的说道,自从她刚刚故意趁我没系安全带忽然启动车子,我就怀疑她没安好心。

“你废话真多!”米彩说着松开了安全带,率先下了车,一副她君子坦荡荡我小人长戚戚的模样。

我也下了车,与米彩并肩站着,看着天空才发现:这个夜晚的天气不错,月朗星稀,空气也不错,我有了一种终于躲开喧嚣的感觉。

心渐渐安静了下来,倒是真的感谢米彩有这样的兴致带我来到这个安静的地方,我需要宣泄,宣泄心中的诸多不快和对现实的不满。

拨动吉他弦率先唱了一首金武林的《变形记》。

一曲唱罢,米彩出人意料的给我鼓掌问道:“你也喜欢严肃音乐吗?”

“YES,如果乐器多一点,唱起来更有感觉。”我说道,也有些诧异米彩竟然知道这首歌,要知道严肃音乐是非大众的,艺术性和学术性都较强,无论是演唱者还是欣赏者都需要一定的审美能力。

米彩点了点头,道:“你也不像看上去那么草包嘛!”

“以貌取人才是你狭隘。”

米彩并不计较我和她的针锋相对又对我说道:“请继续。”

我放下吉他对米彩说道:“你应该挺懂音乐的吧,会玩吉他吗?来一首。”

“说好我做听众的,你继续吧。”

我点头,在这样一个黯淡的夜,无边的旷野中,有一个美的过分的女人愿意做我的听众,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这么一想我忽然更内疚之前那么粗暴的对米彩,其实她对我还是蛮不错的,又是借我钱,又额外的收留我住了一夜,现在又陪我宣泄郁闷,或许我的粗暴脾气真的该改改了!

一阵冷风吹过,米彩下意识的掖了掖有些单薄的衣服。

我有些不忍的对她说道:“你上车吧,我自己发泄、发泄就成。”

“你确定?”

我点头。

米彩打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却没有完全与我隔离,她按下车窗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好似很期待我的下一首歌。

我拨动吉他弦又唱了一首,正在投入中,身后的车子突然启动,我猛然回头,米彩已经系上了安全带。

她似笑非笑的对我说道:“你的声音真的很不错……不过我得先走了,这是对你不信守承诺和粗暴无理的惩罚。”说完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破了夜的黑幕。

“我操你啊!”我摘下拖鞋就向她的车砸去,却砸的不痛不痒。

“你大爷的,你个三八,我TM知道你就没按好心……利用我的同情心,你小心天打雷劈……我操啊!我和你没完!”我急的打着转,语无伦次的冲着已经消失在我视线中的米彩骂道。

……

我这人向来和谁都自来熟,容易信任也不喜欢防备,落得如此下场,真TM活该!!


这个夜其实我并没有怎么睡,扪心自问,我是想回到过去的,回到那些她还爱着我的日子里,然后我们牵着手在沉默中欢喜。

可是我终究活在现实中,活在她已经转身离去的背影中,然后狠狠想她,再嘲笑她无情!

黑夜转换成清晨,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我的房间里,最后停在插着花的玻璃瓶上,氲出一个七彩的光圈,似乎昭示这又是一个很赞的早晨。

是的,即便没有阳光的昭示这也是一个很赞的早晨,因为有一对新人将在今天喜结连理,我不应该用焦虑的情绪去污染这个早晨和他们的婚礼,我告诉自己必须要有一个阳光的姿态。

我从衣柜里找出最帅的西服,又刮掉胡须,找来吹风机给自己吹了个很精神的发型,对着镜子笑了笑,确定自己很阳光后,这才准备离开这间屋子,去为方圆和颜妍送上婚礼的祝福。

……

快中午时分,我和一众宾客在酒店外等待着迎亲的车队,也等待着以伴娘身份陪伴颜妍的简薇。

迎亲的车队迟迟未到,听说是路上堵车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折磨,此时我倒情愿早些见到简薇,而难熬的恰恰是这种见面前的焦虑等待,反正也避免不了要见面,倒不如求个爽快,或许见面后,我们只是心照不宣的把对方当作陌生人,这样,最好!

我挤出人群,坐在了酒店对面的石凳上,情绪更加的焦虑,这种焦虑很难用言语去形容,总觉得颜妍和方圆这场象征着圆满的婚礼对我来说是一种严酷的拷问。

这种拷问不仅是情感上的还有物质上的,为什么我和方圆毕业于同一个学校,站在同一个起点起步,如今他事业小成与心爱的人修成正果,而我却是如此的落魄,一个人过着居无定所,四处举债的日子。

自我的拷问中,我的心中充满无法呼吸的孤独和失落,这一刻我真的希望有一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帮我掩饰掉这些孤独和失落,让我带着一张至少看上去幸福的笑脸去祝福方圆和颜妍。

抽了一支烟,终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随后拨通了我的女房客米彩的电话。

稍等了一会儿之后米彩接通了电话,我赶忙问道:“你起床了吗?”

“干嘛?”米彩的语气有些警惕。

我笑了笑,试图先让她放松戒备,然后才说道:“其实是想请你吃个饭……”

“没这个必要,我们算不上太熟。”米彩似乎都没考虑便拒绝了。

“有这个必要,你想啊,你又是借我钱,又是收留我住下,对我来说简直是再造之恩,我要不请你吃一顿饭,不真成了你嘴里的人渣了嘛!”

米彩稍稍沉默了一下,我又趁热打铁的说道:“来吧,我地方都选好了,真诚的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彻底摆脱人渣这个低级的称号。”

米彩再次沉默之后对我说道:“吃饭的地方在哪儿?”

“雅茗大酒店。”

“雅茗大酒店?我没有听错吗?”米彩言语间充满疑惑的问道。

“当然没听错,只有五星级酒店才能显示出我请你吃饭的诚意嘛,所以……你一定要来,这一顿饭抵我一个星期的工资呢!”我加重语气带着诚意,带着装出来的“肉痛”说道。

“知道了,等我20分钟。”停了停又补充道:“以后别这么铺张,诚心请我吃饭在哪里都一样。”

我没想到米彩会顾及我经济的拮据,愣了愣才答道:“知道了,我在酒店外面等你。”说完我和米彩各自挂掉了电话,我的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想:把米彩骗过来陪着自己,待会儿也就不会显得那么孤独和落魄了吧!

……

一刻钟过去,迎亲的车队还没有到,看样子他们是遭遇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堵车,而此时我已经不像刚刚那么焦虑,这让我觉得叫来米彩是一个很英明的决定。

又过了5分钟,我看到了那辆红色的奥迪Q7,米彩真的遵守约定来了,她将车子停在了露天的停车场,我立刻迎了过去。

两人站在酒店广场的喷泉旁边,我先开口说道:“我还有点担心你不会来呢,没想到你还真准时,刚好20分钟。”

“我可不像某些人把不信守承诺当作家常便饭。”米彩借机损了我一句。

我不在意的笑道:“你说的某人就是我吧,没事儿你可以挑明了说,我不会和你生气的。”

“你不生气是因为你脸皮厚!”米彩又噎了我一句。

我又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

米彩向对面的酒店看了看,问我:“可以去吃饭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得稍等一会儿,还要等几个人。”

“还有其他人吗?”

米彩的话音刚落,一直等待的人群开始喧哗了起来,然后8辆贴着喜字,披着彩带的汽车呈一字形,驶进了酒店的院内,他们终于到了!

我顾不上和身边的米彩说话,目光不受控制的盯着那辆载着新娘的婚车看着,我知道简薇也坐在那辆婚车里,呼吸霎时变得紊乱了起来。

一身新郎装的方圆先从婚车里走了出来,然后去车的另一侧帮颜妍打开了车门,用一个公主抱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这一抱让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阵掌声和欢呼声,洋溢着的幸福,瞬间将我淹没。

人群的起伏中,我终于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简薇,她手上捧着一束鲜花,穿着宝石蓝的礼服,正午的阳光撒在她的手臂上,一片晶莹,而她的脸庞还是那么的漂亮,一双柳叶细眉下,桃花似的眼睛好似有水波在动,在我所有认识的女人中,她的眼睛是最美的。

简薇将手中的花递给了被方圆抱在怀里的颜妍,然后随着人群鼓掌欢呼,自始至终却没有向我这里看上一眼,也可能她根本没有在意此刻我也在现场。

我沉默了许久,做了个深呼吸,对身边有些弄不清楚状况的米彩说道:“我的朋友们来了……我们进去吃饭吧。”

米彩面色冰冷:“你是来参加朋友婚礼的,根本不是诚心邀请我吃饭,对吗?”

“我很诚心的,只是人多了一点。”

“人渣!”米彩骂了我一句从手提包里拿出车钥匙,转身向不远处停着的车子走去。

我不可能让米彩走,是的!我是忽悠了她,可是这样的忽悠对她而言没有一点伤害,至少还能吃上一顿喜宴,既然已经来了,再走就没有道理。

我抬手拉住了米彩,语气也不受控制的变重:“你干嘛那么喜欢较真!我请你来吃朋友的喜宴怎么了?你只管吃饱了喝足了,又不会掉你身上的肉!”

米彩用包拍打着我,边走边说:“我再强调一遍,我不喜欢别人欺骗我……从现在起,我不想再和你这个骗子、人渣有任何关系,麻烦你回去以后,立刻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

尽管我没有料到米彩的反应会这么剧烈,但仍抬手拽着她不让她离开,两人的拉扯中,一个身影站在了我们的对面。

我的手还死死拉住米彩的手臂,同时抬起头看着对面的来人,心一阵阵剧烈的抖动……我和米彩对面站着的正是简薇!

三年后的此刻,我们终于面对面的站在了一起。


米彩驱车将我送回到罗本的住处,这个夜我并没有喝得太多,所以告别也变的简单了起来。

米彩解下安全带,对我说道:“谢谢你今天晚上的晚餐,那个餐厅我很喜欢。”

“喜欢就经常去吧,不过别企图逃单,我会带着一群正义之士,把你堵在巷子里痛扁一顿的。”我笑着和米彩开起了玩笑。

“如果我真这么做,我会心甘情愿接受你们的审判。”

“你很有觉悟!”

米彩没有再多言,打开车门下了车,张望着等待过路的出租车。

我也跟着下了车,站在米彩的身边陪她等待,半晌推了推她,玩笑似的说道:“和你商量一个事情呗。”

“什么事情?”

“让我再回去做你的房东,你做我的女房客,好不?”

“很不切实际的要求!你可是刚刚才搬走。”

“可是我对那个屋子的想念却与日俱增!”

米彩决然的说道:“收起你的非分之想……我并不喜欢我的房子里住进一个男人。”

“那你之前不也收留我了吗?”

“那是因为你很可怜的在求我。”

“那我再很可怜的求你一遍。”

米彩没有再像从前那般厌烦我的死缠烂打,很耐心的对我说道:“一男一女住在一起真的很不方便,这么大的城市有很多选择,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那你以后也不和你男朋友生活在一起吗?无论谁活着,总避免不了一男一女生活在一起的。”

米彩淡淡一笑,道:“你说得对,所以我只和我的男朋友生活在一起,而不是你。”

终于一辆没有载客的出租车驶来,米彩伸手拦下,随即坐进车里,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对着夜色自语道:“你说得也很对,可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逼我做你的男朋友,然后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呢?记得上次我就和板爹说起过,你不是我的菜,所以请你也赶紧收起对我的非分之想!”

忽然自己就笑了,这真是胆大包天,连自己都敢骗!

……

进了罗本的屋子,里面依旧空荡的连个电视机都没有,这个夜注定乏味、无聊,我从床底拖出几只箱子找到一罐啤酒,这很不错,喝上一罐啤酒,在拿上吉他唱上几首歌,也算是不错的消遣。

阳台上的风依旧吹的很野,我抱着吉他坐在护栏上岿然不动,我并不畏惧这一阵阵野风,可却害怕见不到那座“天空之城”,于是拨动的吉他的弦,声嘶力竭的唱了起来,似呼唤,似乞求,呼唤那座远去的城池回到心中,从此安定,从此不必漂泊。

罗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忽然从身后给我递了一支烟,然后也纵身跃上护栏,又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我将吉他放在一边,将烟点燃,吸了一口对罗本说道:“我今天去CC的餐厅吃饭了。”

“是嘛。”罗本特机械的应了一声。

“CC说她想你。”

罗本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也说道:“今天微信上和乐瑶也聊了几句。”

“是嘛。”我机械的应了一声。

“乐瑶说她想你。”

我笑了笑,道:“我是摸着良心把CC的话转给你的,你显然是在扯淡。”

罗本也不和我废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让我看他和乐瑶的聊天记录,果然白纸黑字,铁一样的证据。

我忽然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拿起身边的啤酒喝了一口半晌才说道:“你和CC很久没见了吧,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她的餐厅聚聚。”

“带上乐瑶,咱们一起。”

“你没事儿老扯上乐瑶干嘛?”

“昭阳小兄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笑了笑又说道:“你应该比所有人都明白,其实男人的心并不大,能装下的也只是最初的那个女人,在这点上,至少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摇了摇头说道:“罗本,你和CC其实真的挺合适的,至少有一样的理想,一样的爱好,一样的品格,而我和乐瑶明显分属两个世界,她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我,准确说只是一段时间里的依赖,所以真的不要这么牵强的放在一起做对比。”

“不说这些,今天有点儿累,先睡了。”罗本拍了拍我的肩膀,翻下了护栏。

我冲他喊道:“最近抽个时间去CC那边聚聚的啊。”

“再说吧。”

罗本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后便离去了,我知道他是不忍带着一颗不爱的心用身躯去亵渎CC,毕竟CC和那些可以随意带回来睡觉的女人不一样,在这一点上罗本有自己的原则。

其实我能理解罗本,可心中还是有些惋惜。

……

次日,我较平常起的稍晚一些,因为今天不必乘公交车,赵里的车还在我这里。

来到公司,将将赶在九点前在前台打完卡,后脚赵里也从另外一部电梯里匆匆走了出来,踩着风火轮似跑到打卡机前,刚准备将卡插进去,时间却好死不活的跳过了九点。

赵里哭丧着脸和我抱怨道:“昭阳,都怨你,我还以为自己有车呢,一觉睡到八点,结果……唉!我这个月全勤奖没了!”

我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了赵里,不在意的说道:“不就一个全勤奖吗,多大事儿,我上个月不也没拿到嘛。”

“你从上班有拿到过吗?”

我被赵里问的很不爽,脸一沉,赵里赶忙转移话题,问道:“你说帮我车加满油,加了吗?”

“放心吧,加的很满。”

赵里终于得到心理平衡似点了点头。

我又补充,道:“对了,在你车上发现一张中石化的加油卡,我顺手递给加油的人了。”

赵里面色顿时大变,仍抱着最后的希望说道:“你又不知道密码!”

“不就潘晓云(赵里的女朋友)的生日嘛,我知道的。”

“昭阳,你这个畜生!……上次我游戏里的装备也是你偷的吧!”

……

进了办公室之后,赵里依旧用不共戴天的仇恨目光看着我,我则无视他,下次有需要时,他那辆小奥拓还得乖乖给我用。

准备去休息间泡上一杯咖啡提提神,却又收到经理陈景明的召唤,让我立刻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随即去了陈景明的经理办公室。

“坐。”陈景明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对我说道。

“不坐了,经理你有事情就直说,我很忙的。”

陈景明抬起头笑了笑,随即放下手中的文件对我说道:“这次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协调。”

“还是GUCCI那边的事情?”

陈景明点了点头说道:“拍摄宣传海报的日期有变动,调整为这个月的10号,你通知一下那个平面模特儿吧。”

“不是说好15号的嘛,人家那边也不是无业游民,随时都有时间配合的,你知道和剧组协调出档期有多难吗?”我带着火气说道。

陈景明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GUCCI那边临时做出调整我也没办法,说是摄影师15号有其他工作安排,只能提前到10号了!”

“他们的姿态可真高啊!说用哪个平面模特,我们就得帮他们找,说调整时间,我们就得配合!”我愈发的火大。

“行了,昭阳……你是领着公司薪水的,这是上面给你的任务,你必须完成。”陈景明也终于带着火气对我说道。

我讥讽道:“是不是领着公司的薪水,公司说天上的月亮不错,我就得造一架航天飞机,把月亮给摘下来献给公司啊?”


下了班后的傍晚,我和方圆在公司附近找了一间中式饭馆,简单的点了些饭菜,两人相对而坐。

片刻之后饭菜上齐,方圆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见我不动筷子又说道:“你小子倒是吃啊。”

“不等颜妍了吗?”我疑问道。

“她去上海见简薇了,今天这饭就咱俩吃。”方圆语气平静的说道。

“她去见简薇?你们这还有几天都结婚了,她走的开吗?”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方圆浑然不在意的回道:“刚刚下班才去,明天早上就回来了,不耽误事儿。”我点了点头,也随之吃了起来。

方圆将筷子放下,盯着我看,片刻才问道:“昭阳,要不咱来点酒?”

“今天不喝。”

半晌又看着我说道:“我看你有点郁闷!”说完看了看表又说道:“这会儿颜妍应该还没走远,要不我打电话让她回头接你,你也趁着难得清醒和简薇见上一面……”

我沉默半晌叹了一句:“颜妍还真是嫁狗随狗啊!”

“怎么说?”方圆换了个坐姿问道,也不介意我拐着弯骂他。

“你俩都缺德,求你们别把一个想死的人,安慰到真的去死,行吗?”

“我安慰你了吗?”方圆一脸无辜的反问。

我有些火大:“这饭你TM还能不能吃了,不能吃滚犊子。”

我的愤怒却让方圆叹息,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小子还是这个模样,每次说到和简薇有关的事情,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她这道坎儿你是真过不去了吗?”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不过是方圆的试探而已,却不知道怎么应答,再次陷入到沉默中。

方圆让服务员拿了两罐青啤,撕开一罐递给我,自己也喝了一罐,刻意转移话题似的问我:“最近和那个平面模特怎么样了?我觉得她好像对你蛮有意思的。”

“别扯了,我和她充其量也就是对方空虚时期的玩具而已。”

“性玩具?”

“你怎么理解都成。”我无所谓的说道,又拿起面前的啤酒,往自己嘴里猛灌了一口。

方圆随我喝了一口,又追问道:“你实话和哥们儿说,自简薇离开的这些年,大千世界就没有一个让你心动的姑娘吗?”

“没有。”我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方圆摇头说道:“怎么看你也不像一个痴情种,其实这些年是你自己的心不定,你把心沉下来,好好想想,是不是一直有让你心动的姑娘埋伏在你身边,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我心不定?”我疑惑的反问方圆。

方圆认真的点了点头,又做了个引导的手势对我说道:“你喝口酒好好想想,就现在,肯定有收获。”

我半信半疑,但还是遵照方圆所说,喝了一口酒,继而发散自己的思维,将这些年自己身边的姑娘一一从心底拿出来体味,半晌也真没发觉对谁动过心,我更愿意把和她们在一起的记忆定格在一夜春宵上。

犹记得每个一夜春宵后的早晨,阳光落在被两人身躯托起的被子上,并不会给我踏实的感觉,我往往想穿上裤子落荒而逃,似乎黎明的阳光照出的只是物质的穷乏,哪里还记得夜晚的心动和销魂。

如果某个女人在某个早晨,和我坐在同一张床上以房子为基础进行谈婚论嫁,我一定会崩溃,再以这种崩溃为前提,我早记不得心动是什么感觉了。

“有吗?”方圆端起啤酒和我碰了一杯,颇为关切的再次问道。

我只是摇了摇头,端起啤酒喝了一口,却懒得再说一句话,心中更不愿意再想起任何女人。

可是人的思维却很奇怪,当我不愿意去想的时候,忽然我的女房东那张美的不真实的面容“嗖”的一下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像个机器似的瞪着方圆身后的那盆盆景傻看着,念头却海啸似的翻涌了起来——难道米彩就是方圆口中那个让我心动的女人?

我赶忙否定,这简直是个荒唐的想法,我和米彩不过区区相处几天,就算她美的嫦娥下凡,我也犯不着对她心动,因为对女人的幻想和冲动,早死在了刻薄的岁月中。

方圆还在翘首以盼的等待我的答案,我却不想再和他纠结心动这个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的词汇,索性继续玩起了沉默。

……

两人喝完了一罐啤酒,继续吃饭,窗外的天色也在不察觉中黯淡了下来,路两边的街灯以一样的姿态,渲染着夜幕下的这座城市。

我和方圆一人点上一支烟,消遣着吃完饭后的无所事事,两人继续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方圆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调侃着问道:“昭阳,今天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这天都黑透了,你怎么还坐的住,你不是得去找快活吗?”

“哪儿也不去,待会儿回家睡觉。”

方圆似乎被我震惊到了,惊叹道:“是谁谋杀了你的夜晚?”

我被方圆给问住了,我醉生梦死的夜晚的确被一个刚刚出现在我生活中的女人给谋杀了。

我并不急于回答方圆的问题,却迫切的想让他帮我分析一个困扰我许多天的疑问,我始终弄不清楚,开着豪车的米彩为什么会住进那个破旧的屋子里,我可不愿意相信,这是上天刻意为我们制造的缘分,说缘分也牵强,因为前些天我扔了她的被子,她随后把我扔到荒郊野外,这个世界好似并没有这种折磨来折磨去的缘分。

半晌我对方圆说道:“告诉你一件特新鲜的事儿。”

“是不是这件新鲜的事儿和你不出去鬼混有直接联系?”

我点了点头,随后将这些天,我和米彩因为那个房子发生的种种事情有选择性的告诉了方圆。

方圆听完后,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停顿小片刻才问我:“你确定她开着百来万的豪车,住进了你那间烂房子?”

“当然确定,你帮我分析、分析,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动机?”我很认真的对方圆说道。

“反正不是谋财害命。”方圆说着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没财,烂命一条,但现在我真的在和你说一件很认真的事情,你认真点行吗?”

“昭阳,咱们活在一个特现实的世界,其实你真的别指望她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辈子来报恩的。”

我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别说,说不定还真有这可能,你说我这辈子无恶不作,浑的发臭,肯定是因为上辈子好事儿做太多了,说不定我那女房东就在上辈子受了我恩惠,这辈子来报恩伺候我的。”

“伺候你?你不是说她大晚上把你骗到苏州和无锡的沪宁高速交界段,冻的你大鼻涕直流,有这么伺候的么?”

我指着方圆,又是一阵无语,才说道:“你TM就一损友!”

方圆笑了笑,起身拍了拍我肩膀说道:“昭阳,其实出现一个女人转移你对简薇的注意力,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没等我应答,又说道:“马上7点半了,我八点约了婚庆公司的策划见面,今天咱们就先散了吧。”

看着方圆离去的背影,我在茫然中又点上了一支烟,总觉得不太理解他说的话,为什么米彩的出现会转移我对简薇的注意力?

……

从餐馆出来后,又买了一罐啤酒,一边喝,一边随着拥挤的人群,听着别人的笑闹,想着自己的烦恼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打开客厅的灯,四处看了看,屋内充满冷清,我的女房东,米彩似乎还没有回来。

我百般无聊,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少了泡夜店的醉生梦死,夜似乎也变得没完没了的漫长,我已经记不起,我何时像现在这样,在夜晚初至时,便好似一个居家小男人般对着电视机寻找消遣……然后倍感无聊!

时间才刚刚八点半,却被无聊折磨的抓心挠肺,抽了一根烟,发了一会儿呆,时间只走了十分钟,我有点儿想死,原来一个人的夜晚竟是如此难熬!

我从房间里找出吉他,找来一份吉他谱,开始练起了歌,如果说每个夜晚除了醉生梦死之外我喜欢做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弹弹吉他,消遣无聊了。

一曲唱罢,准备弹下一曲时,屋外终于传来了动静,随后门被打开,然后我看到了提着手提包,美的要人命的米彩。

虽然我们之间有点过节,但我并不是一个狭隘的人,因此去贬低她的美,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是上帝冲动之下的杰作。

我放下手中的吉他,带着笑容问道:“回来了?”

“嗯。”米彩应了一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站住。”我沉声,板着脸向她喊道,却是无聊心理作祟,不甘心一个人寂寞,想戏弄于她。

米彩转过身与我对视:“有事吗?”

我打量着米彩,越看越疑惑这个女人为何能生的这么漂亮?随后口无遮拦的问道:“你说你怎么那么漂亮,不会是什么妖怪变的吧?”

米彩眉头微皱,对我冷言道:“麻烦你不要让我有引狼入室的感觉,行吗?”

我立马站了起来,言语故作激动说道:“姑娘,你没弄错吧,这房子是我先住进来的,你这引狼入室的说法是不是有点不恰当?”

米彩并没有理会我所提出的先来后到的说法,语气依旧冰冷:“如果你觉得我是妖怪变的,你随时可以搬出去,我不会有意见的。”

“我凭什么搬啊,本来这房子就是我住的,你充其量就是一个新房客,再说了,你都答应我住在这里了,我也遵守约定,下了班大佛似的蹲在家里哪儿都没去,所以搬家的事情,以后你千万别和我提。”我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以示激动。

“我是你的新房客?”米彩的语气明显不悦。

我却毫不在意她的不悦,道:“对,从今天起,你在我面前就得以女房客自居,在这间屋子里,谁资历深,谁就是房东。”

“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吗,另外我得提醒你,你没有必要偷换概念,把女房客的称谓强按在我身上,因为我只答应你在这里住一个月,你很快就会带着房客的身份永远离开这里。”米彩用一种有恃无恐的表情看着我说道。

“一个月怎么了,就算只做一个月的房东我也爽!”我嘴硬的说道,情绪却因为米彩那句“永远离开这里”而低落。

米彩不愿意再和我较真,说了句“谁管你”之后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

一个人的客厅里,我摸出一支烟点上,在烟进烟出的快感中,却又因为自己靠无赖争取来的房东身份而倍感好笑。

吐出的烟雾在灯光的映衬下,悠悠的飘向了窗外,我看得入神,一阵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风又吹的我清醒,在这阵好似被借来的风中,我忽的看到了简薇朦胧的轮廓,猛然想起:还有三天我们就将在方圆和颜妍的婚礼上见面,我似乎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这三天或许比分别的三年还要难熬……

时至今日我一直想不通,我们用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经营了4年的爱情,为什么未能善始善终,哪怕是分手至少要给我个理由,可是……

我闭上了眼睛,从指尖处不断散出的烟,熏的我有点想掉泪!


我再次打量这个女人,她坐姿端正,微卷的长发垂肩,皮肤白皙,身材苗条,上扬的嘴角,有一种自信的锐气,总之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只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好似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能被原谅的!

老李向我招手:“乐瑶,过来和你说点事儿。”

“房租的事儿吧,下个月发了工资,我一起交,成吗?”我带着做作的笑容说道,毕竟拖了老李这么久的房租。

“是房子的事情……呃……这个房子已经被这个姑娘给买了。”

“你把这个房子给卖了?!是哪个二傻愿意买你这套经不住地震晃两下的破房子!”我看着女人“咋呼”道,在面临无家可归的危机时,我可顾不上她的高雅和漂亮,先怒了再说!

老李尴尬地看着皱着眉的女人,许久对我说道:“你今天晚上搬出去吧,前面几个月的房租,我也不和你要了!”

“老李,你怎么年纪越大,活得越像孙子呢?……你就算要卖房,也提前通知我一声吧,这大下雨天的你让我到哪儿去找新房?”

“先找个酒店住一下嘛。”老李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说道。

“你丫连房子产权都没了,别和我说话!”我呛了老李一句,又对陌生的女人说道:“房子现在是你的了,我继续和你租成吗?”

女人摇了摇头:“我买了是自己住的,没有租的打算。”

我顿时就不淡定了:“姑娘,你没事儿吧,你开着上百万的豪车,来住这个破房子!……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的吧?”

女人没有理会我的愤怒,语气平静的说道:“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搬出去……”

她话没说完,我便打断:“不搬……你见过提前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让搬出去的吗?”说完也紧挨着女人往沙发上一坐,女人本能的向另一边移了移。

我点上一支烟,扫视这套陈旧的屋子,心中溢出失落感,2年前,我来到苏州就一直住在这里,在这间屋子里,我渡过了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

在这里我和客厅的座钟哭诉过,和卧室里的那盏陈旧的落地灯彻夜倾诉过,这里的每一个物件,都好似我共患难过的至交好友!离开这里,便意味着丢掉了活着的寄托。

从我口中弥漫而出的烟雾让女人厌烦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另一侧。

我愈发的觉得自己够衰,好事坏事儿商量好了似的全在今天撞上我,找我的不痛快。

片刻之后老李对僵持着的我们说道:“我家里面还有点事儿,房子的事情你俩慢慢商量吧……”说完不等回应,好似丢掉了一只烫手的山芋,脚底一抹油,踩着滑轮似的,提着包就向门外走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女人。

……

窗外,大风伙同着冷雨又开始肆虐了起来,这样恶劣的天气更让我不愿意搬出去,决定坐着和这个女人死耗,反正我穷得就剩时间了。

我和她搭话:“姑娘,敢问尊姓大名?”

她不苟言笑的回应我:“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得知道是哪路来的神仙让我在这个冷雨夜沦落到无家可归!”

她没有理会我言语间的讽刺,依旧冷言回应道:“你现在只剩40分钟时间了,40分钟后你不搬,我报警。”

我刚准备发作,电话响了起来,我冲女人皱了皱眉,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是乐瑶打来的,又是一个让我烦躁的女人。

我不耐烦的接通电话:“又怎么了,不是给过你钱了吗?”

乐瑶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乐瑶,明天是周末……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做个复查……?”

“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吗?你不能找朋友陪吗?你当我很闲,是吗?”我机枪扫射似的说道,试图在气势上让她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在这个城市,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

“乐瑶你弄错了,我们是pao友,不是朋友……知道什么叫pao友吗?”

乐瑶不理会我,低声说道:“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你不来,我就这么自生自灭!复查我不做了!”

我耐着性子说道:“你今天不就自己一个人去的,明天得更轻车熟路了吧。”

“我就是因为自己昨天一个人,才体会到有多恐怖!”

乐瑶的不依不饶让我有些抓狂,习惯性的爆了一句粗口。“我操你啊!……”

“操吧!孩子就是你操出来的,早知道我就该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把孩子抚养成人,告诉他:他爸就是一只禽兽!”

电话里随之传来了挂断的“嘟嘟”音。

……

“这逼事儿!”我点上一支烟,逮住自己脑门子一顿猛拍,两年了,我从来没有遇到像乐瑶这么麻烦的pao友,尽管她说的信誓旦旦,我也一样可以信誓旦旦的说:孩子不是我的!她说,这座城市就我一个朋友,更让我觉得她是讹我的,上个星期还见到她在微博上晒了一张和一帮人在酒吧疯玩的照片。

“人渣!”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女人一直用一种极其厌恶的表情看着我,屋子里就我和她,骂我的无疑是她了。

“你听我讲电话了?”我不带情绪的问道,心中也不介意她骂了我人渣,因为我连自己也辨不清到底是不是人渣。

“你现在还有30分钟的时间。”女人的语气比方才更加冰冷。

真是个麻烦的冷雨夜,今天将所有的现金给了乐瑶后,我身无分文,现在我能搬到哪里去?天高地广,竟没有了我乐瑶的容身之地。

沉默片刻我对女人说道:“姑娘,你看着这外面风雨交加的,现在又挺晚了,今天晚上肯定是搬不了了!”

女人往窗外看了看,总算留了些余地问道:“什么时候搬?”

“明天吧。”

“几点?”

“下午一点之前。”我换了一副轻柔的语气说道,因为待会儿我有求于她。

她点了点头:“你先走吧,明天记得准时把东西搬走。”

我一动不动的坐着,半晌身子向她那边探了探,故意扭捏了一下说道:“姑娘……能借我点钱吗?”

她显得有些诧异,却决然的说道:“我没有借你钱的义务。”

“不借是吧?那你别指望我今天晚上会走了,我身无分文总不能去睡天桥吧!”我说着身子一歪,躺在了沙发上,又对她说道:“你可千万别动报警的念头,这事儿本来就是你和老李做的不仗义,你自己说,你们该不该提前通知我一下,至少让我先有个准备。”

她看瘟神似的看着我,更验证了她急于摆脱我纠缠的心,却出人意料的对我说道:“我没有现金。”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句没现金,彰显高端、大气、上档次,现在的有钱人是不太会往钱包里装现金,他们动辄几万的消费,钱包里能装的那点儿现金显然是不能满足的。

“姑娘,这是缘分呐,我也不喜欢往钱包里塞现金!”我恬不知耻的说了一句实话,我钱包里是没怎么装过现金。

她没有理会我。

我又说道:“要不这样吧,你把你的卡借我用,我就刷一千,明天搬家的时候还给你,或者楼下200米远的地方有取款机,你要不放心就和我一起去…….”

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打断了我:“密码6个零,明天下午一点之前,把你该办的事情都办了。”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银行卡,道:“没问题!”

其实我并不意外她放心的将银行卡交给我,我的电话,工作单位,人脉关系老李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或者这张卡上并没有多少余额。

……

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我再次打量她,说真的,活过的二十多年中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别的女人不具备的气质,不过遗憾的是:我们似乎不那么投缘!

临走时,我半调戏,半认真的说道:“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同居,我会做饭,还会按摩,你工作一天累了,回到家我可以给你做全套服务,保证让你舒服……”

“滚!”她终于愤怒,一个抱枕带着制导似的精准的飞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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