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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精选阅读温软美人太撩人,禁欲邪魔把持不住》精彩片段
苏媞月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位权势滔天,手段狠辣的掌印太监,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方才萧鹤野还说,人命关天她和琉宛一个都逃不掉,怎么现在又改口说要帮她了?
少倾,见她还在犹豫不决,萧鹤野没了耐心,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转身往门口走去。
苏媞月见状,急忙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要!”
声音清脆,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喊出来的。
苏媞月提着破破烂烂的裙角,快步走到他面前,虽然惧他怕他,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我愿意相信掌印。求掌印帮我一次……”
萧鹤野双眸紧盯着苏媞月那张娇小可人的脸,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萧鹤野说:“奴才可以帮娘娘,只是不知娘娘会不会乖乖听话?”
“会。只要萧掌印能保我们苏氏一族性命无虞,我什么都听你的。”苏媞月回答的极为干脆果断,事已至此,她早已无路可走了。
既然萧鹤野开口说要帮他,那苏媞月定会好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萧鹤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似乎很满意。他自顾自解开了身上的玄色大氅,然后又慢条斯理的披在了她肩上,低着头认认真真的帮她系好。
末了,他又盯着面前的苏媞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森森漆眸中,多了几抹莫名的笑意。
萧鹤野唇角噙着笑,一点点凑到她耳边,似乎是刻意压低声音,道:“非是娘娘愿意信奴才,只是娘娘没得选择罢了。”
萧鹤野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呢?
一语道破她心中的想法,苏媞月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低着头不再去看他。
“娘娘这簪子倒是别致。”
他说着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头上的银簪。
可刚提到簪子,苏媞月猛然抬头,神色惊惧着慌乱后退了半步,却不想脚底却踩到了拽地的大氅,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直直往后面倒去。
好在萧鹤野眼疾手快,掐腰一把将她拉回了自己身边。
此时两人的距离只差毫厘,她差点就贴在萧掌印的胸膛上了。
苏媞月站稳脚跟后,后退了半步轻轻推开了他,说:“萧掌印愿意帮我,必然是有条件的。”
“只是不知掌印想要的东西,我能不能给得起?”
“娘娘若是给不起,奴才便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帮您善后了。”他慢吞吞的拖着腔调,回头看了一眼荣王的尸体。
萧鹤野脸上神情平静如水,“奴才方才不是说了吗?只要娘娘乖乖听话即可。”
苏媞月心里还是不踏实,说:“听话可以,但我先说好,萧掌印……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我不会帮你做的。”
“呵……”萧鹤野没忍住笑出了声,“娘娘这细胳膊细腿的,奴才也不指望您去干那些害人的事。”
“娘娘放心吧,奴才让你做的事……合情合理也合法。”
苏媞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真的?”
萧鹤野笑着点点头。
“娘娘,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剩下的事情奴才自会处理。”
萧鹤野说着,欠着身子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来。
苏媞月沉默了片刻,回头望了一眼荣王的尸体,然后下定决心似的把手指轻轻搭在了他手臂上。
苏媞月抬头望了一眼萧鹤野,目光柔柔的,但心里满是惶恐不安。
她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论如何,都很难善终了。
眼下除了相信萧鹤野,她实在想不出更妥善的办法,来处理荣王这件事情。
……
两人出了香堂后,萧鹤野引着她,往夜阑阁的方向走去。
夜阑阁……是他的住所。
越是靠近那个地方,苏媞月就越心悸腿软,若不是萧鹤野的手臂支撑着她,这段路恐怕不好走。
屋内燃着炭火,苏媞月坐在方桌旁,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怔怔的望着窗外雪景发呆。
“奴才让人备好了热水。”
萧鹤野走进来,顺手将门关上,“娘娘,奴才伺候您沐浴更衣?”
“嗯……啊?”
以为是听错了。
苏媞月瞪大了眼睛,见他手里拿了一件纯白色的寝衣,缓缓朝她走来。
“这是……你的衣服吗?”她结结巴巴的问道。
“全新的,奴才从未穿过,娘娘若是嫌弃奴才派人去您的锦绣宫取来也是可以的。”
苏媞月摆摆手,连忙道:“倒是不必这么麻烦,我不嫌弃。”
“只是……沐浴我可以自己来,不、不用麻烦掌印了。”
苏媞月从他手里拿过衣服,然后低着头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去。
她话都说得这般直白了,可萧鹤野还是厚颜无耻的跟了上来。
萧鹤野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为了让她安心,他道:
“这宫里太监比宫女还要多,伺候主子沐浴更衣本就是奴才分内的事情。再说了……娘娘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奴才刚才不是都见过了?”
苏媞月:……
话虽如此,但被太监伺候沐浴,确实是她第一次,更何况这人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太监,他是司礼监掌印,是东厂督主。
难为情是一回事,惧怕他又是另一回事了。
苏媞月说不过他,只得轻轻点了点头,强装镇静道:“那便有劳掌印了。”
她不再挣扎抗拒,只是背对着他默默的脱下外衫,解开了里衣的系带,剥光了衣物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浸泡在水里。
萧鹤野见她这般羞赧可爱,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他勾着嘴角,走到浴桶边缘,伸手把那只银簪取下,放在一旁的置物木架上。
萧鹤野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手法娴熟的帮她青丝绾成髻,间隙他又侧首看了一眼那只银簪。
萧鹤野猜得没错。
苏媞月头上这只银簪尖锐且锋利,形状和荣王身上的伤口正好吻合,而且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未擦干净的血迹……
若是刚才没被萧鹤野和李寻撞破,让苏媞月和那个小宫女就这样跑了。到时候荣王无故死在南苑的香堂里……死无对证。那他这个掌印的处境便如坐针毡,如芒刺背了。
他俯着身子,把手里的棉巾沾了水,然后拧得半干,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后背的伤口。
“嘶——”
棉巾刚碰到伤口,苏媞月身子微微抖了抖,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娘娘忍一忍,伤口要清洗干净,上了药才会愈合的更快。”他压低声音。话说着,手里的动作却是轻了许多。
“嗯。”苏媞月咬着唇,尽量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再疼也要忍一忍,不然这要洗到什么时候?这个鬼地方,多一刻苏媞月都不想待。
“娘娘,今夜的事情可否从头与奴才讲一遍?”
萧鹤野既然答应帮她,那此事的来龙去脉,他有必要知晓。
苏媞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良久,等她平复了慌乱的心绪,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皇上今日于光明殿设宴,庆祝姬贵妃册封。我在宴中一时贪杯,多喝了两杯果子酒,晚上回锦绣宫的途中又吹了风,那酒甚是上头,所以琉宛便搀着我进了香堂,想着在那里歇一会,待我醒了酒再回宫。”
“没想到我们却在香堂里碰上了醉酒的荣王,起初他想要拉着我一同饮酒,被我拒绝后他恼羞成怒,想对我无理……”
“荣王堵在门口,不让我和琉宛离开香堂,后来我们三人就打了起来。荣王打晕了琉宛后还妄想对我实施暴行……当时我也不太清醒,下手可能重了些,把荣王推倒撞在桌子上,他额头流了好多血,我也被吓坏了。”
听到这里,萧鹤野冷笑了一声,围着浴桶边缘绕到了她面前。他抬起苏媞月的手指温柔细心的擦洗着指缝里的血迹,语气有几分不正经:“娘娘这是以多欺少,你们二打一?打的还是一个烂醉如泥的荣王?”
苏媞月:……
“明明是他欺负人在先。荣王荒淫无耻,且目无尊长,我虽不得宠但也是今上的妃子。萧掌印,此事若真的追究下来,我也是有说辞的。”
“嗯,奴才觉得娘娘有理。娘娘金枝玉叶,自然是不能让别人轻易染指的。”萧鹤野笑了笑,说道:
“后来呢?”
“后来他发疯了一样挥剑乱砍,我被逼得无路可走,这才……”苏媞月转头看了一眼那只簪子,眼里只剩惊恐和无助,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这才闯了大祸。”
可能是她太害怕,太恐惧,也太憎恨……也有可能是那酒着实上头又害人,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荣王被她用那只银簪刺死了。
后来,就是被萧鹤野和李寻撞见时的情景了。
或许萧鹤野猜的也没错,荣王有罪但罪不至死。
苏媞月心中亦有恨,但她不敢说出来。
一想到妹妹念月不明不白惨死在荣王府,她就恨荣王,恨得咬牙切齿。
在永安城,人人都知道,户部尚书苏穗,有两个美若天仙,才貌双全的女儿。一个嫁给了皇上,一个嫁给了王爷。他们都说这是苏家祖上冒青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可入宫为妃有什么好?当今皇上不理朝政昏庸残暴,淫乱后宫人人皆知。
荣王是皇上的四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苏念月死的时候,荣王府甚至只简简单单给了一个说辞,怪她身体不好,染上了怪病,药石无医……
苏媞月几度哽咽,泪水打湿z了浓密纤长的眼睫,一想到念月……她一句话都说不下去了。
见她如此,萧鹤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知道了。娘娘放心,后面的事就交给奴才吧。”
萧鹤野面色平静,好像在听一件极小的,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单手撑在浴桶边上,俯着身把她脸上的血迹和泪痕一并擦干净。
事已至此。
其实,萧鹤野心里明白,他没那么关心苏媞月的杀人动机,甚至……他也不是很关心死的人是荣王或者是其他人。
萧鹤野只关心,苏媞月是否会真的乖乖听话?
从夜阑阁回锦绣宫的时候,已是酉时,仅有的一点点阳光彻底被乌云遮住。
苏媞月低着头一直往前走着,周围只听得见脚踩在雪地上,吱吱的声音。忽而一阵冷风袭来,吹得她清醒了几分,慢慢开始恢复了些理智。
不管不顾的闹完了,也发泄完了,可她还是觉得委屈。
不对,也不是委屈,是屈辱。屈辱和无助,还有被萧鹤野这个死太监故意设计的愤恨。
看来有时候雪过天晴也不是什么好事,苏媞月情绪简直糟透了。
进了冷清落寞的锦绣宫,苏媞月从外院行至内院也没见个人影,这几个丫头不知道在哪里躲懒呢,她嘴里念叨着。
可人还没进房间,苏媞月就被走廊房檐上突然落下的积雪砸中了。积雪很厚,但好在那东西不结实,砸在身上不算很疼,可雪落在她头顶,顺着柔软的青丝滑进了苏媞月的脖颈,钻进了她前胸后背,冻的她瑟瑟发抖。
苏媞月望着屋檐上的积雪,破口大骂了一句:“有完没完了!连你也欺负我!”
琉宛和青芜在房里打扫,听见声音两人连忙跑出去迎她。
琉宛瞧见她头上身上沾满了雪,小跑过去,用帕子将那些残雪挡了下去,小声的安慰道:“没事儿,娘娘,咱们换身衣服烤烤火就好了。”
经历这么多事,从景心亭到夜阑阁,她又气又委屈,被琉宛这么温柔的安慰了一句,所有压抑在心底的伤心苦楚瞬间涌了出来。
苏媞月抱着琉宛,边哭边指着房檐骂道:“这破房子谁爱住谁住,还不如我府上的狗棚马厩,信不信我让人掀了你这不懂事的破房顶啊?!”
琉宛没吱声,转头望了望站在对面一脸懵的青芜……
锦绣宫条件是差了些,可这一年多来,她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之前可从未听娘娘这般抱怨过,想来今日娘娘应该受了很大委屈才会这样吧?琉宛皱了皱眉,望着面前哭红了鼻子的苏媞月,也有些难过起来。
青芜挠了挠头,她心思不像琉宛那般细腻敏感,但既然说到这个房子……那她还真能说出点问题来。“娘娘,您还真别说,咱们这房子确实不是人住的地方。前几日大雪连天的时候,小安子就发现这院里东边小库房的瓦片掉了好些下来,还好没砸到人,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苏媞月吸了吸鼻子,满脸不可置信哑着嗓子问:“真有其事?”
“千真万确,要不……奴婢带您瞧瞧去?”
苏媞月点点头:“这事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青芜道:“奴婢想着反正那间库房在东边,里面存放的也是一些杂物,平时很少有人会去那个地方,想着等天气好了,让小安子修一修就没事了。所以这事就没告诉娘娘。”
苏媞月跟着青芜去看了看,果然和她描述的所差无几。
苏媞月站在库房门前发了一会儿愣,紧接着那双如秋水剪瞳的眼眸渐渐明亮了起来。
*
那夜,永安城外发生了一件大事。徐州知府薛玉贪赃枉法,意图谋反被东厂的人抓住人赃并获后,就地斩杀。连同整个薛府上下共三百九十八人,无一幸免。
值得一提的是,那日上奏弹劾萧鹤野的十几位官员之中,也包含了薛玉在内。
那夜,宫里还发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因为近日来大雪肆虐,把锦绣宫一间房子的屋顶给压塌了。
萧鹤野刚好那夜出宫了,一直到次日辰时才回的夜阑阁。
“督主,事情就是这样的。淑妃娘娘派人来询问,该怎么办?”关于锦绣宫房子坍塌一事,李寻如实汇报给了萧鹤野。
隔着屏风,萧鹤野刚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染了些暗红血迹的双手放进盆里,仔细的清洗着,漫不经心回了句:“她怎么说的?”
李寻道:“淑妃娘娘说,锦绣宫属于南苑,这件事由督主做主。娘娘还说……”
萧鹤野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说什么?”
“娘娘还说,锦绣宫的房子本就陈旧不堪且长年失修,生怕下次坍塌的是她那间卧房……”
萧鹤野从屏风里走出来,没好气的说了句:“再老再旧,也是皇宫里的房子,怎么可能说塌就塌?”
李寻点头表示赞同:“督主说的是。”
这件事本来也不归他管,给妃嫔们分配住所是内务府的事情。
萧鹤野本想一口回绝了去,但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处理。
“南苑可还有空着的房子可以住人的?”萧鹤野问李寻。
李寻说:“空房子倒是很多,只是……和锦绣宫的条件差不多。”
萧鹤野走了两步,在大理石长案旁坐下,瞥了眼裂成两半的砚台,揉了揉太阳穴,冷冷说了句:“你去跟她说,那些没人住的地方,让她随便挑。”
“是。”李寻退了出去,然后去锦绣宫回话。
……
“他真是这样说的?让本宫随便挑?”苏媞月一袭紫色宫装,裙裾拽地,仙气十足。此时她站在房门口,双手叉腰,眼神紧紧盯着来回话的李寻。
李寻道:“回娘娘,是的,随便挑。”
苏媞月道:“本宫和你们督主住一起行不行?换句话说……本宫住夜阑阁行不行?”
李寻:“……”
李寻自然不敢开口乱讲话,但他心里想的是:娘娘住夜阑阁,那让他主子住锦绣宫不成?
苏媞月见他没反应,又改口道:“那本宫住听雨楼,总可以了吧?”苏媞月故意选的那个地方,听雨楼和夜阑阁只有一墙之隔,近得不要再近。
李寻犹豫了片刻:“娘娘,督主常去听雨楼看书会客,那里怕是不妥。”
“你们督主自己说的,只要是没人住的地方随我挑。本宫问你,听雨楼住人没有?”
李寻摇摇头,没敢吱声。
苏媞月心满意足道:“那就这么定了,李公公慢走不送。”
苏媞月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卧房。
“可是这……”李寻抬了抬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惜他话还没说完,青芜冲他摆了个鬼脸,然后重重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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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萧鹤野眼里的游戏则是,永无止境的侵占和试探……远远超过了打情骂俏的范围。
反正只有萧鹤野想象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
但还好,萧鹤野现在不敢主动跑去夜阑阁帮他暖床。
对此,他好像也没有多说什么。
接连两日夜里,李寻都会有意无意的来听雨楼,暗示萧鹤野去夜阑阁见见萧鹤野。
可萧鹤野假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后面甚至为了连李寻也一并躲着,天还未全黑,萧鹤野就早早爬上z床,躺着去了。
李寻再来请人的时候,只换来琉宛淡淡一句“我家娘娘已经睡下了。”
整座听雨楼,屋里一盏灯也没亮着,其意思太过明显。
夜幕降临时,萧鹤野缓缓走上夜阑阁二楼。他
会靠在窗边的火炉旁,煮茶,煮的是萧鹤野让李寻送来的云雾茶。
他喝了一口,不算好喝。
入口很淡,香气也很淡,可过了一会儿……唇齿间幽幽蕴满了甘甜醇香的气息。
回味无穷。
这是萧鹤野亲自选的茶,他很满意。
萧鹤野懒懒的掀了掀眼皮,透过雕花木窗,看向眼萧鹤野的房间,只见一片黑暗。
他用手指缓缓滑过一丝丝微凉的唇瓣,暗色的眸底,贪欲和邪念渐起。
好几日,已经好几日……他都没有尝到肉的味道了。
那个可爱的小东西,招惹了他,让他尝了点甜头,然后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房里不敢出来了。
欲擒故纵还是她真的胆子太小……萧鹤野猜不出来。
脑海里,有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不停的念叨着:
上瘾了,上瘾了,他对她上瘾了……
可这时,脑海里又有一个低沉邪恶的声音响起: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她不听话。
*
天气慢慢回暖,寒冷的冬日好像要过去了,大雪一停,宫里的下人们开始忙着扫雪,铲雪。
他们路上的积雪铲干净,然后靠墙堆成一堆一堆的,这样雪融的时候,过路的贵人们就不会摔倒了。
还有二十多天就到除夕夜了,人人按捺着心底的欢喜,等着迎接新的年岁。
可是萧鹤野却高兴不起来,她一点也不期待今年的除夕夜。
除夕夜越近,侍寝的日子也越近……
好几日萧鹤野刻意躲着萧鹤野,这样下去好像也不行。
宫里一片祥和,可宫外却乱成一锅粥了。
永安城出事了。
这已经是第六天,青芜和小安子每天清晨从外面随便溜达一圈都能带回一些令人惊愕的消息回来。
接连六天,永安城内的朝廷命官,有的失踪,有的被人暗杀,还有的……被绑架。
而且都是些名声显赫,战功卓越的大功臣。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朝中怨声一片,那些所谓正派廉明的好官,个个都把矛头指向了萧鹤野,都说这些惨案的幕后主谋是萧鹤野。
剩下的一部分人,是甘愿投靠萧鹤野的。他们的意思是,最近崇明教四处作乱,那些官员是被崇明教乱党谋害的。
一时之间,皇帝也没法决断。
他自然是相信萧鹤野的。
这件事本来打算还让萧鹤野去查,可眼下这个情况,似乎有些困难……
皇上招架不住那些老臣一本又一本的奏折,于是把这些离奇怪案交给了太子周庭樾和大理寺共同审查。
这样一来,萧鹤野倒是落了个清闲,天天在夜阑阁喝茶写字,好不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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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气温骤降,雨雪连天。
回了锦绣宫后,苏媞月又躺了两日,身子好了一些。
用过晚膳之后,趁着夜色,苏媞月孤身去了一趟文汇阁,她没让琉宛和青芜跟着。
文汇阁藏书上万册,除此之外还收录了很多关于宫里人户籍档案的卷宗。
到了文汇阁,发现那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平时负责整理书册的小太监也没了踪影,只见房内燃着微弱光亮。
苏媞月对这个地方很熟,从前躲在锦绣宫里无聊的时候就会来此处待着,翻翻看看,也算打发时间。
房内宽敞整洁,入门有个又长又宽雕刻着龙凤呈祥的红木桌,是供人看书查阅的。桌子两侧则是一列列摆放整齐的书架,每个书架之间空隙很小,几乎只能容下一个人。
就像萧鹤野说的,宫里的太监比宫女还多,以至于光是记录他们的卷宗就有三个书架不止。
苏媞月身子微微倚着书架,手持卷宗,葱白的指尖一一划过目录上的名字,低着头仔仔细细查阅着,生怕错过一点点关于萧鹤野的信息。
她看得很认真,以至于有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进了门,缓缓走近苏媞月也没有发觉。
那人步子很轻,从进门开始,透过书架的缝隙,他一眼便寻到了苏媞月的身影。
房间里微黄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他走到苏媞月面前,黑影如同梦魇般将她小小的身子包围笼罩。
苏媞月惊觉有人挡住了光线,诧异抬头才发现萧鹤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萧掌印?”她小声的说了句,片刻愕然后,才迅速将手里的卷宗合上然后紧紧抱在怀里。
“嗯。”
他冷冷哼了一声,“奴才竟然不知道,娘娘这么爱看书?”
“我……我闲来无事,随便看看……”苏媞月说话结结巴巴的,有些心虚。
她哪里是来看书的,分明就是暗戳戳的来调查他根底的。
“只是随便看看?”萧鹤野没有继续盯着她看,而是扭头去看书架上的那些卷宗。
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划过一本本陈旧泛黄的卷宗,看着那些编了号的太监名册,他眼底的暗意又深邃了几分。
他冷冷笑出了声。
然后转身,步步逼近,紧实有力的双臂将她圈在怀里,阴鸷低沉的嗓音慢悠悠的飘进她耳朵里:
“娘娘不会在查奴才的底细吧?”
“没想到,娘娘对奴才这般感兴趣……?”他又补充了一句。
苏媞月倒吸了一口凉气,脚后跟连同整个身子往后挪了挪,才发现她的背早就抵在书架上,退无可退。
“怎么会呢,萧掌印误会了,我只是随手一翻罢了。”
“想来这阁楼里没有娘娘要找的东西。不过……娘娘若是好奇,大可以直接问奴才,何必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摸摸来查别人底细?”
萧鹤野说着伸手把她怀里的卷宗抽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她头顶那一层的书架上。
“那我问了,掌印真的会如实相告吗?”
反正他都那样说了,苏媞月也是顺着他的话问的。
萧鹤野淡淡道:“不会。”
苏媞月秀眉蹙了蹙,狠狠白了他一眼。
真是无赖啊这个死太监!
不是他让自己这么问的吗?问了又要拒绝人家?
“哦,那时候不早了,掌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宫了……”
苏媞月弯了弯腰,准备从他手臂底下钻过去,可偏偏他手臂又往下挪了挪,挡住了她的去路。
“时间紧迫,奴才以为,娘娘还是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与其费尽心思挖奴才底细,不如去找姬贵妃,好好学学如何勾住皇上的心。”
真是三句不离他们的那个交易。
“多谢掌印提醒,我一定好好学。”苏媞月没好气的回道。
苏媞月白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开时,门外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嬉闹的声音。
她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满脸狐疑。
这么晚了,居然还会有人来文汇阁这么偏僻的地方?
随着嬉笑的声音慢慢靠近,苏媞月终是听清了……
这不是……皇上的声音吗?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小声说了句:“掌印,是皇上和姬贵妃!”
苏媞月张了张嘴,惊惧无助写在那张瓷白的小脸上。
萧鹤野没有出声,只是用食指轻轻放在唇上,做了‘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
苏媞月扭过头透过层层书架的缝隙看向门口,心底默默祈祷着,不要进来,千万不要进来……
希望他们只是路过……
可偏偏天不如人愿,那两人搂着笑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进了房间没走几步,两人的嘴就亲到一起了……
亲着亲着,只见姬贵妃娇臀一抬,整个人便坐在那张红木桌上,双臂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吻得那叫一个如火如荼,热火朝天。
伴随着撕拉一声,姬贵妃身上的衣料被扯开,丰满诱惑的身材一览无余,两人热吻之际,还能听到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
“皇上,您轻点……这身衣衫被撕z烂,让人家怎么回景仁宫嘛?”
姬贵妃的声音本就妖娆魅惑,说话间她还故意喘了两声。这样一来,更是让身旁的人把持不住。皇上道:“爱妃,一身衣服而已,你难道不知道朕最爱看的就是你一丝不挂的样子?”
姬贵妃娇滴滴的捶了一下皇上的胸口:“皇上,您真讨厌。”
陡然间,只见宽长的桌上多了两具交缠不止的身影,随着姬贵妃一声声娇媚夸张的喘息,苏媞月只觉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起来。
她涨红了脸,扭过头没有继续看下去。
这个场景苏媞月不是第一次见,上次和琉宛在后花园看到的时候,她的心情是愤怒,恶心。
而这次和萧鹤野躲在层层书架之后看到这一幕,除了愤怒恶心,还觉得羞耻。
反观萧鹤野呢,他坏笑着一脸戏谑的看着面前被羞的无地自容的淑妃娘娘。
许是看惯了这种场景,他并不觉得稀奇。
他缓缓俯下身,性感冰冷的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垂上,温热的气息轻轻洒在耳边:“姬贵妃的本事,娘娘可学会了?”
这语气不紧不慢的,像挑衅更像嘲弄。
“无耻。”苏媞月小声的骂了句。
“您说,若是皇上发现我们也在此处,后果会如何?”他勾着唇角,低头望着她,那张俊朗如玉的脸上洋溢着坏坏的笑容。
这都什么时候了,萧鹤野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挑逗她。
他是司礼监掌印,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如果被发现,皇上肯定不会为难他。
但是苏媞月处境和萧鹤野就不同了,万一被发现……能不能保住脑袋不说,若是皇上兽性大发,在此地把她也拉下水怎么办?
这位荒淫的君主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曾经有好几次,他同时叫了两位妃嫔侍寝,折磨人的手段让人瞠目结舌。
“你闭嘴……”
此时此刻,苏媞月真想狠狠扇他一巴掌,但又怕动作太大,惹急了萧鹤野,更怕因此扰了皇上的好事,她只能双手合十,小声的恳求道:“求你了,掌印,别说话了……”
别说了,真别说了,到时候被发现可就惨了!她在心里默念着。
可苏媞月越是求他,他就越发得寸进尺,不但没有收敛,声音还比刚才大了些许:“怎么,娘娘怕了?”
苏媞月差点没被气死,让他闭嘴不听,让他小点声他也不听,分明就是故意和自己作对。
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面前这个得意洋洋的小人,忍得她牙齿差点咬碎!
她涨红了脸,被逼急了。
行,这么玩是吧?害人害己是吧……?
顶风作浪谁不会?泼皮无赖谁不会耍?
她就算死,也要把萧鹤野这个虚伪歹毒的坏胚子拉下水。
“掌印……”
苏媞月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稍稍低下头。
萧鹤野以为她有话要说,于是很听话的俯着身往她身边凑了凑。
却不想……
刚低头,猝不及防就被她咬了一口,嘴唇边上传来一阵疼痛,萧鹤野却只能忍着,不敢出声。
没办法,他也不想被皇上发现。
片刻,唇边的痛感慢慢消失……
软香如丝帛滑腻的湿热触感向他袭来。
苏媞月微微踮着脚尖,纤细的双手趁机攀上他的脖颈。
温软香甜的唇紧紧贴在他冰冷淡薄的唇上,萧鹤野动弹不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他恍惚了片刻后,微微侧过头轻巧的避开了她的唇,目光凛凛犹如一道寒光冷冷的凝视着眼前人。
苏媞月咬着嘴唇亦挑着眉毛直视他,声音娇软魅惑:“怎么,掌印也怕了?”
这句话,她原模原样的还给了他。
萧鹤野嘴角噙着笑意:“怕?”
“奴才活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萧鹤野说这句话的时候,声线凛然,面色从容,依然是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既然掌印也不怕,那为何要躲?”苏媞月柔软的腰z肢轻轻往他身上靠了靠:“有本事,你别躲……”
萧鹤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苏媞月眨了眨眼睛,粉唇微启,声音很轻,但萧鹤野还是听清了。
她说:“掌印,不如与我一起……共赴极乐亦或是下地狱。”
彼时屋内光线昏暗晦涩,萧鹤野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唯能看见苏媞月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
他听不见姬贵妃和皇上渲淫作乐的声音,只听得见她那一句,共赴极乐亦或是下地狱。
萧鹤野始终想不通,明明她那么柔弱渺小,却敢在这个暴虐的君主面前肆无忌惮的挑逗魅惑他。
萧鹤野也想不通,他明明就是堕入地狱残暴卑劣的恶鬼,为什么苏媞月却说要拉他下地狱呢?
小安子回首望她,一脸严肃道:“娘娘放心,奴才身强体壮,这点苦头还是能吃的,慎刑司的刑罚奴才一点都不怕。”
“你在里面,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咬牙坚持下去,我定会想法子救你。”
“奴才听娘娘的。”
小安子跪在地上,给萧鹤野重重磕了一个头,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外去了。
看两人走远了些,琉宛满脸愁容的问:“娘娘,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
萧鹤野蹙眉叹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菀嫔哭哭啼啼跑去长生殿找皇上的模样。
找靠山,找关系是吧?谁不会呢?
萧鹤野只能现学现用了。
她转身走到梳妆柜旁,往脸上和鼻尖上轻轻扫了些胭脂,这样一来铜镜里的那张秀气娇俏的脸便多了几分红晕,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萧鹤野红着眼,委屈巴巴的往夜阑阁去。
可才走夜阑阁到内院,她就被李寻拦住了。
“娘娘,督主正在议事,您在此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通传。”
萧鹤野踮着脚,够着头的往里面望去,可房门紧闭,窗户也关上了,里面的情况半点也看不清。
她好奇的问李寻:“你们督主,有客人吗?”
李寻颔首:“是。”
“那麻烦李公公去通传一下,就说我在这等他。”
“是。”
萧鹤野在院里无聊转悠,时不时揉了揉那双发红的眼睛。
她心想,等会要学得像样些。
像菀嫔那般楚楚动人,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可千万别露馅了……
*
虽说是白天,但萧鹤野房间内,门窗紧闭,光线灰暗。
他半倚于长案后,双手握着铜色袖炉取暖,墨发高高挽起,以玉为冠,面容冷峻严肃,青灰色对襟绫段袍子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难掩其矜贵慵懒之态。
李寻推门进来通报完,然后又识相的悄悄退了出去。
他太会审时度势了。
此时,屋内气氛不太好,阴森森的。
长案前笔直站立着一位身形魁梧,人高马大的黑衣人,他微低着头,看不清那张脸的模样。
“昨夜让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萧鹤野懒懒开口问他。
那人低着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缓缓递给他,说:“督主,属下在永安城并未查到任何线索,于是连夜去了一趟姑苏……这才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姑苏?”萧鹤野面色从容,单手接过纸张,打开随意瞥了两眼,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可萧鹤野一眼就看到了那四个字。
博文书院。
都说姑苏是块宝地,北凉文人墨客大多都出自姑苏。
这姑苏的博文书院更是名扬天下,皇室权贵,世家大族,人人挤破脑袋都想把自己的子女送进去深造一番。
萧鹤野低着头,看完了纸上那几行字,突然就变了脸色,随手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狠狠砸向那个黑衣人的脸:
“写的全是一些废话,等于什么也没查到,废物!”
黑衣人连忙下跪请罪:“督主息怒,属下无能……可属下真的尽力了。永安和姑苏,属下早就翻了个遍,但能查到的确实只有这些了。”
“哦?是吗?”
萧鹤野继续捂着手中的袖炉,暖意一点点从手心蔓延开来,他眯着眼朝窗户外望了望。
尽管窗户是关着的,但他还是怔怔的望着那处发呆。
那处正是萧鹤野此时所站的位置。
黑衣人小声说:“督主,那些痕迹太干净了,干净得有些可疑……”
萧鹤野闻言,嘴角微微扬起,好像终于听到一句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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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拖着腔调,从喉咙里慢悠悠的吐出四个字:“欲盖弥彰。”
“属下正有此意。”
“行了,退下吧。这事咱家心里有数了。不必再查,反正你也查不到什么。还有,你回去盯一盯副督主……”
“是。”
黑衣人心有疑惑但不敢再问,他想不通为何督主要交待自己盯着副督主。
在东厂人尽皆知,萧鹤野和寒舟两人亲如兄弟,恐怕萧鹤野最信任的人,全天下只有寒舟一人了。
回完话,正要从门口退出去。
“滚回来。”萧鹤野无奈瞪了他一眼,语气凌厉:“走后门,顺便把你的垃圾也带走。”
黑衣人愣了愣,然后弯着身捡起地上那团被揉皱的纸,然后一言不发的从隐藏在书架后面暗门离开了。
萧鹤野双手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那个小小的袖炉。
苏媞月一路走来,进了门后发现除了萧鹤野其余一个人都未曾看见,心里有疑惑。
李寻说他在房内会客,可是……苏媞月却连人影的都未曾瞧见,一路走近也没有看见有人从房里出去,莫不是长翅膀飞走了?
她蹙了蹙眉,没有多想,提着裙裾踩着小步子往萧鹤野身边走去。
“掌印……”
苏媞月一脸委屈,撅着小嘴伸手去拉他手臂上的衣袖,摇啊摇,“你可要替我做主,我被人欺负了……”
萧鹤野侧着头,缓缓望向她,唇角勾了勾,问:“奴才怎么听说是娘娘打了菀嫔?怎么现在您也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不是恶人先告状,掌印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不知道就别道听途说,人家可是要来找你说理的,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娘娘是来说理的,还是想让奴才帮你的?”
萧鹤野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人,腾了一只手将苏媞月那只小手握在手中,轻轻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
除了昨夜,难得能看到萧鹤野这般主动的挑弄她。
苏媞月娇嗔了一声,顺势往前一倒,身体柔柔的坐在他腿上去了。
“确实是小安子有错在先,但菀嫔咄咄逼人,不给小安子留条活路,掌印……你说,这事我该不该管?”苏媞月躺在他怀里,抬手理顺了萧鹤野胸口被自己弄皱的衣服,接着说道:
“且不说小安子是我的人,就算是别的行宫里出来的下人,这事我也是看不下去的。”苏媞月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正义的模样。
萧鹤野一只手环着她的肩,另一只手抬到面前牢牢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指,他低头嗅了嗅苏媞月指尖的气息。
他问苏媞月:“娘娘是用这只手打的菀嫔吗……嗯?”
萧鹤野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冷冷沉沉的,听不出里面情绪的好坏,他的心思和脾气总是这样,冷冷冰冰的,让人捉摸不透。
“嗯”。苏媞月点点头,有些心虚。
得到肯定的回答,萧鹤野眼尾微微上扬,抓着苏媞月的手指,放进嘴里咬了咬……
从拇指到小拇指,依次咬了个遍,力道不算轻也不算重。
“掌印……”苏媞月眨巴着水湾湾的眼睛,又柔柔的唤他。
昨晚可是萧鹤野自己说,要陪她玩,陪她演的……这件事如果他不帮苏媞月,恐怕他们之间的这个危险游戏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萧鹤野咬完她,又亲了亲苏媞月的手背不急不慢的说道,“啧……小安子犯错,菀嫔罚了他;菀嫔以下犯上,娘娘也罚了她;娘娘出手打了皇帝的宠妃,奴才刚才也罚了娘娘了,按理说,这事应该过了。”
苏媞月想着,她来了大半天了,也不见萧鹤野出来看看新邻居,这左邻右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若萧鹤野一直冷面相对,那以后她可就不好办事了。
这样想着,所以苏媞月就胡乱问了李寻一句。
李寻顿了顿,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故意问道:“奴才不知娘娘问的是哪件事?”
说起来,让萧鹤野z情绪起落的,一来是昨天苏媞月在房中大闹一通砸碎了萧鹤野最爱惜的贺兰砚;二来是苏媞月自作主张要搬来听雨楼;三来是苏媞月搬家动静太大,吵得萧鹤野心神不宁。
可这些,苏媞月却全然不知。
“哪件事?”苏媞月蹙着眉心,又重复了一遍。
李寻道:“娘娘要问的是不是关于昨日您在督主房中……那事?”
“嗯,本宫昨日离开后,他生气了?”
李寻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不知所措道:“昨日好像娘娘的火气更大一些吧?督主他……并没有很生气。”
嗯,督主没有生气。督主只是大晚上不睡觉,出宫了一趟。他回来的时候,薛氏一族满门被灭……
这事李寻没敢跟苏媞月说。
还有,纵然那薛玉犯了事,理应由大理寺审问过后才定罪,就算他真的该死,按照正常程序,他还可以多活些时日。可薛玉运气不好,触了萧鹤野的霉头,刚好萧鹤野心情也不算好……
这事,李寻也没跟苏媞月说。
闻言,她尴尬的笑了笑,红着脸说:“本宫昨日有些失态了,吓着你了,李公公?”
李寻摇摇头 ,吓到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震惊。
这位淑妃娘娘,人小脾气大就算了,居然敢在督主面前闹到那个地步,这事若是换了常人,估计明年今日,坟头草都该三尺长了吧。
“哦对了,李公公,本宫托人带了些湘山云雾茶来,想着送给你们督主品一品,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李寻“嘶”了一声,想了很久也没想起这茶叶的名头,于是小声询问:“云雾?”这是什么茶?李寻听都没听过……
苏媞月点点头,介绍道:“云雾产自九江一带的湘山上面。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本宫觉着这云雾泡出来的茶水,汤色明亮,且口味醇香味甘,留于口齿间,香凛绵延。”
“娘娘还懂品茗?”
“不算行家,是本宫瞎琢磨的。等会儿你回去时,顺带给你们督主带一些。”
李寻回:“是。”
入夜,万籁俱寂。
趁着沉沉夜色,夜阑阁内,有一黑影偷偷摸了进来。
“吱呀”一声,萧鹤野的房门轻轻被人推开,生怕把里面的人吵醒,才进门她就把鞋子脱了,光脚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
彼时屋内一片漆黑,并无半点光亮。
苏媞月听着床上人呼吸均匀,想着他已经睡熟了,所以大着胆子悄悄爬上了萧鹤野的床。
等她躺好,摆好姿势准备入睡时,房里突然响起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娘娘,您这是爬奴才的床爬上瘾了?”
苏媞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侧头望着萧鹤野:“你不是睡着了?”
“奴才睡眠浅,娘娘开门的时候,奴才就已经醒了……”
苏媞月问:“那你不吱声?万一进来的人不是我,是想要害你的人怎么办?”
黑暗中,萧鹤野翻了个身,正对着她,说道:“那就要看看是他下手快,还是奴才下手狠了。可若是刚才,奴才把娘娘当成敌人了,娘娘该怎么办呢?”
苏媞月有些心虚道:“那……那只能怪我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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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媞月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他的指尖慢慢抚过她的肌肤,柔软如丝绸,光滑如白玉,又软又暖……
司礼监的手掌很大,他很贪心,想要用一只手就将她胸前的那团酥软握在手中,显然……苏媞月比他想象中要大一些。
他低着头勾起了嘴角,把视线放在那张绯红的脸上,那双明眸正委屈巴巴的望着自己,樱唇微张,露出几颗好看的小白牙。
那只手慢慢握紧然后又松开,如此重复了几次。
苏媞月躺在他怀里,身子有些僵硬……心跳慢慢加快,快到要蹦出来一样。
好像是故意的,他用食指轻轻拨了拨,苏媞月浑身忍不住战栗,酥酥z麻麻的感觉。
这反应让司礼监很满意,那只手更加得寸进尺了些。
他神情冷清平淡,看起来真的像别人口中那样,清心寡欲,不为女色所动的矜贵模样……
可他的手指却一点也不安分。
苏媞月觉得有点痒,有点害怕。
随着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和发抖,苏媞月没忍住,轻轻哼出了声音……
她觉得羞耻,于是不再望着司礼监,扭了扭身子,干脆把脸埋进他怀里去了。
司礼监见她没有看着自己,藏在脑海中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强烈……
司礼监眼眸渐深,吞了吞口水,他想尝尝。
尝尝嫩豆腐有多滑,也尝尝那颗葡萄有多甜……
心里这样想着,事实上他也打算这样做了。
司礼监的手从她衣服里伸了出来,紧接着,低下了头……
苏媞月意识到他有那个想法的时候,连忙坐起身子双手搂住了他的后颈,不让他的动作继续下去。
苏媞月甚至轻轻唤了他一声:“萧掌印!”
是惊慌失措,也是意料之外……
她没想过,她没想过司礼监要那样做。
苏媞月试图阻止他,她不是不愿……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真的。
本来是找他帮帮小安子的,本来两人也只是搂搂抱抱,亲亲……
“娘娘在害怕什么?奴才也不会真的吃了你……”司礼监手掌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抚她。
他很有礼貌的问苏媞月:“可以吗,娘娘?”
“萧掌印,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她把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说话结结巴巴的,带着点哭腔。
“不急,娘娘慢慢儿想,奴才等您。”
司礼监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他也从来算不上一个温柔的人,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苏媞月的时候,这些东西会莫名其妙的从他身体里蹦出来。
比如,耐心,温柔,细节,还有善意。
即便这些东西都是有目的,苏媞月是要付出代价才能得到的,但他从未想到……哦,原来他也有那些常人才有的性格,情绪和念头。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司礼监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怪物了。
他有血有肉,有占有欲,甚至也有喜和怒了。
只是不知道,这对于一个生来就是邪魔的人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掌印,小安子的事情你有办法了吗?”苏媞月埋在他颈间软软的问他。
听到这句话的司礼监,真的有些怒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娘娘不是应该好好考虑咱们之间的事情吗?怎么又提小安子了?”
苏媞月淡淡回了个“哦”。
好像忘记了司礼监还在等她的回答。
“依奴才看,小安子就该死在慎刑司,有多远死多远。”司礼监故意恶狠狠的说这句话,然后用手臂托着她的臀,一步步往屏风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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