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构徽宗的女频言情小说《雄才大略全文》,由网络作家“赵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殿之上,百官噤声。打个巴掌,也正该给个甜枣。项羽朝着邵成章点点头,邵成章又取出一份诏书,宣读道:“鉴汪伯彦,黄潜善之流已入刑,现取士入职,不堕国事……”听见官家要提拔官员,百官再来不及悲哀,又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尚书右丞朱胜非,擢升左丞相,参知政事。御史中丞赵鼎,迁签书枢密院事。扬州知州吕颐浩,擢升兵部侍郎……”当吕颐浩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颇感意外。他向来与李纲政见不合,也少有与官家入宫问对,不成想升官竟有自己的事。也因此,周围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但邵成章的诏书还没读完。“殿前营前军统制张俊,擢升都统制。江州知州李光,迁扬州……”诏书读了约有半炷香的时间,升官的人足占了官场的四分之一,堪比登基之时的册封。连日来,项羽多多了解这批...
《雄才大略全文》精彩片段
大殿之上,百官噤声。
打个巴掌,也正该给个甜枣。
项羽朝着邵成章点点头,邵成章又取出一份诏书,宣读道:“鉴汪伯彦,黄潜善之流已入刑,现取士入职,不堕国事……”听见官家要提拔官员,百官再来不及悲哀,又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尚书右丞朱胜非,擢升左丞相,参知政事。
御史中丞赵鼎,迁签书枢密院事。
扬州知州吕颐浩,擢升兵部侍郎……”当吕颐浩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颇感意外。
他向来与李纲政见不合,也少有与官家入宫问对,不成想升官竟有自己的事。
也因此,周围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但邵成章的诏书还没读完。
“殿前营前军统制张俊,擢升都统制。
江州知州李光,迁扬州……”诏书读了约有半炷香的时间,升官的人足占了官场的四分之一,堪比登基之时的册封。
连日来,项羽多多了解这批官员,再综合李纲等人的建议,令百官都能够在职缺上施展才华。
一路南下,朝堂似名存实亡,很多官位都有缺失,政事流转停滞,以至于各路官员在外,多自有主见,不待朝廷诏令,实在有违皇权。
这也是李纲提出的,“纪纲紊乱,宜归朝堂。”
简单来说,就是加强朝廷的权利和权威,在乱世之中,政令能够落实的更准确。
待邵成章宣读完毕,点到名字的文官,皆上前一步叩拜谢恩。
又是山呼万岁,不负圣恩,说了一遍,项羽倒也听得腻了。
他只是想能尽快稳定朝局,便于他下一步施展北伐之策。
毕竟当下,项羽已经从史书中知道了,比之攻城略地,还需先治国,免得根基不稳。
“起来吧,夜里惊扰了诸位。
今日再不议事,三日之后上朝,有本可奏。”
项羽一提龙袍,便转往后殿去了。
百官立在殿中,将李纲几人团团围住。
“李相,陛下如此勤政,真乃大宋之福!”
“藏一(朱胜非),不对,该称朱相了,恭喜恭喜啊。”
“同喜同喜。”
李纲望着和气一团的文官们,也不由得叹道,“陛下实乃中兴之主,我等也该为中兴之臣,各自回去歇息吧,待三日后待陛下临朝。”
又不乏有附和李纲的官员,“陛下当为光武帝,再续大宋千百年!”
“是极是极!”
“……”……后殿,项羽漫步于穿山游廊之间,观湖面水波粼粼,鱼儿跃面。
不久,邵成章赶来,一五一十的将殿中百官的话,说与项羽听着。
说起百官皆喜,项羽还比较满意,直到说起了有臣子将他类比光武帝,项羽不禁疑问道:“光武帝?
光武帝是哪个皇帝?”
邵成章躬身回答道:“是东汉开国皇帝汉光武帝刘秀,逆大势战胜王莽,再复汉朝大一统……”项羽听得直皱眉头,“将说这话的官员,贬官一级。”
邵成章不解其意。
刘秀也是前朝数得上英明神武的皇帝了,而且是无可争议的中兴之主,正与当下的情况相仿,为何官家听了却不喜呢?
“官家,今日才擢升了一批官员,又无辜贬官,如此反复,恐怕令人心惶惶,不得寸功。”
项羽仔细一想,说得确也有道理。
差点又依照自己的喜好,来与人论功行赏了。
老毛病又犯了。
项羽微微颔首,“好,那就寻个由头罚三个月俸禄吧。”
见官家让步,邵成章也不好再多言,便应了下来,往中书省传令。
他哪知项羽的逆鳞,夸他像刘季的子孙,实在是骂他骂的太难听了。
“官家……”适时,又有一小黄门从后宫中走出,举止畏畏缩缩,一脸难言之色。
邵成章见之不成体统,皱眉道:“何故慌乱?”
小黄门朝着项羽拜了拜,“陛下,皇子薨了。”
“什么?
怎么回事?”
邵成章抓住小黄门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过来。
邵成章才上任没多久,后宫就闹出这等乱子,往后让他这个总管还如何有颜面在陛下面前言事。
小黄门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道:“皇子向来身子薄弱,久病未愈。
昨日夜里叛军入宫,消息传到后宫,使宫中受惊不轻。”
“又有一女使慌乱之中,踢翻了金炉,皇子应当是以为叛军打进来了,病情愈重,今早脸涨发紫,气息不匀,方才太医看病,皇子已逝……”邵成章怒道:“将女使和太医统统抓起来,绑到陛下面前谢罪!”
官家行事雷厉风行,杀人根本不眨眼,后宫出事,他若不表态,恐怕真要连累到他身上了。
更何况这是官家唯一的儿子。
待邵成章去看官家的脸色时,却见官家神态悠然,竟然还没有自己急。
好似死得不是官家的儿子,像他自己的儿子。
邵成章愕然当场,官家当下的怒气,还不如外面文官夸他像汉光武帝时多。
“陛下?”
“昂。”
项羽回过神来,“无妨,死便死了。
这点小场面就吓死,长大了也没什么用。”
“寻适宜的地方安葬了吧。
让他母亲也随着一块出宫,安养心神吧。”
“啊?”
邵成章一时没反应过来,“官家,皇子的母亲是潘贤妃……”潘贤妃容貌极佳,向来是赵构最宠爱的妃子,在登基之时还欲立她为后,因此事与百官大吵了一架。
结果因为没吵过,最终立为了贤妃,也是宠爱有加了。
这些邵成章都是知道的,可当下官家竟要将潘贤妃赶出宫。
身为官家太好女色,当然不是好事,有伤身体。
可不近女色也不是好事,没有皇嗣,那朝堂可就要乱了啊……“官家,若是潘贤妃再出宫,后宫中已无侍寝的妃嫔了……”项羽连连颔首,真是皆大欢喜,“正好清净,免得扰朕处理国事。”
“这……”闻陛下并没有降罪的意思,下方原本颤巍巍的小黄门也不哭了,只看着邵成章。
邵成章已是无言以对,只好道:“遵陛下之命,去吧。”
当然,项羽并不是不近女色。
而是垓下城中,一片硝烟,那个因自己自刎而亡的身影,连日来梦的颇多了。
三更天,夜幕阴沉。
本该寂静无声的城门下,却有队队士兵趁着夜色急行军。
城门上守军,已悉数被人剪除,从城墙之上摔了个倒栽葱落地,城门洞开。
苗傅也不是个痴傻之辈,在决定铲除奸佞之后,便已做下了筹划。
先在城门处安插了人手,破开了扬州府的第一道防御。
只是他不清楚,其中正有人推波助澜。
“弟兄们,如今朝中宦官当道,恣意无度!
我等忠君报国之心,无处差用,自当斩除奸佞,正本清源!
护我大宋山河,不枉前人之躯!”
城门下燃起火把,在火光的照耀下,苗傅做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康履,蓝珪,恶名远播。
王渊酒囊饭袋,只知劫掠百姓。
更有黄潜善,汪伯彦之流,祸乱朝纲。
大宋上下都该剪除一遍,苗傅军中已达成了共识。
“刘将军携一队去请百官,其余弟兄一同随我杀奔皇宫,直取康履首级!”
苗傅上马扬鞭,率军往行在挺进。
一路上遇到些许阻碍,都由叛军尽数斩除,自举事之后不可谓不顺利。
三千兵马在城中肆虐,早知城内守军空虚的苗傅,面对战果,心中不胜窃喜。
直至来到皇城下。
凭借火把的光亮,苗傅清晰可辩,皇城城门大开,且无一名守卫。
苗傅忍不住揉了揉眼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将军,这?”
苗傅的属下也不禁怀疑起来,是不是已经落入了陷阱。
此时,刘正彦携百官前来,又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扬州城中并未搜寻到黄潜善和汪伯彦。
苗傅也有些犹豫,不知是不是该再进一步。
可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无论前方是空城计还是有埋伏,自入城之后他都只有一条路走。
更何况,扬州守备空虚,是人尽皆知的事。
仅仅一个行在,难道也能藏三千兵不成?
苗傅也举起了火把,让部众能够看清他的脸,这才开口道:“弟兄们,今夜便是证明我等报国之心的时候,入宫擒康履!”
苗傅稳定住了军心,士兵们都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来,复行军,入了皇宫正门。
待三千士兵尽数入城,大殿之上,白玉石阶,直到连廊深处,霎时间燃遍了篝火。
火光冲天,近如白昼。
苗傅部大惊,以为当真中了埋伏。
就见殿前逐渐显露出一人轮廓,而后两列分出满身盔甲的殿前军亲卫。
当先那人,身披金甲,手持一杆长枪,睥睨众人,其中霸气令人毛发战栗。
“前方何人?!”
苗傅平复心绪出声询问,此战若不能胜,他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眼前之人所率之兵不过百余,在气势上,苗傅还是压倒性的优势。
项羽持枪而立,瓮声道:“朕乃天子,尔等深夜入宫,意欲谋反吔?”
声如洪钟,响彻皇宫。
听闻是大宋天子,苗傅却并未下马叩拜,而是直言道:“如今奸臣误国,内侍弄权;进退大臣,尽出阉人;赏罚士卒,多出私门!
民惶惶,不知死其所。
吾等自当替天行道,为万民请命!”
手下士兵也皆是挥舞着兵刃,以为援声。
项羽身后的亲卫更是张弓搭箭,两边剑拔弩张,大战似一触即发。
在百官队列中的李纲,不由得为陛下捏上一把汗。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几个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的宦官被丢出,滚落到叛军之前。
叛军士兵上前检查,正是康履,蓝珪几名宦官。
康履等人已是满面泪痕,泣不成声。
“官家!
奴婢忠心可鉴,何故遭此横祸!”
康履对赵构可以说是忠心耿耿,为了赵构的喜好,尽力逢迎。
也因此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诸如强抢民女,搜刮民财,私占土地,迫害百官。
但对于一心成就霸业的项羽来说,称之为首恶并不过分。
故而,项羽意欲弃之。
可苗傅从没想到官家能这么轻易的就将宦官交出,心中十分诧异。
在他眼中,这可都是官家的潜邸旧臣,可以说要不是赖他们的照顾,官家一路南逃还不知有什么变故。
对于他们,是祸国殃民的奸贼,对于官家的的确确是心腹。
就这么轻易的,如同丢垃圾一般的丢出来了?
目的达成的太轻易,让苗傅,刘正彦都始料未及。
正因如此,苗傅自以为看到了官家的懦弱。
官家本是徽宗第九子,只是阴差阳错登基,根基并不深厚。
而且身处那个位置,如何能不贪恋皇位呢?
所以面对虎狼一般的叛军,只能将心腹宦官交出。
苗傅捋清楚了逻辑,既斩康履,便欲要更进一步,又道:“陛下一路南下,从未整军备战,令河北之民遭金军践踏,当为首过,而他们不过小恶。”
“臣今顺天除贼,亦献忠言,陛下不当即大位!
当拟诏,为内禅之事!”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
项羽迎风不动,大笑了三声,“朕不为君,何人能为君?”
随后张弓搭箭。
只听嗖的一声,羽箭划破夜空,正中城门楼下叛军大纛。
百余步开外的旗杆应声而断,叛军不禁乱了阵脚。
时人皆知,能射百步的硬弓,当为五石(三百斤)以上。
殿前精兵开弓一石五斗为合格,阵前名将多开三石弓。
叛军们手里用的,不过一石弓,相比于官家所展露的武技,好似幼童的玩具。
能开是巨力,能射中更是武艺非凡。
阵前震慑的目的已达到,项羽又朗声开口道:“若朕不率军以抗金,何人能为之?
挟天子之位,尔等意欲造反?”
众人还未从项羽施展的武力中回过劲儿来,又被吼声惊吓,叛军军心已是涣散。
一侧杨沂中也上前,对苗傅叫道:“蠢货,一路北上你难道不知陛下刚在大仪镇大胜金军?
如今金军随时有南下的风险,你还率部作乱,难不成是金军的奸细?”
状况百出,苗傅心中早失了计较,被杨沂中问得哑口无言。
见苗傅已不能言,叛军将士更加慌乱,不禁怀疑起统帅的真实目的来。
而接下来,官家一句,更是击溃了叛军将士的心理防线……
明媚的阳光洒在她富有朝气的脸上,眼中熠熠生辉。
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将簪花取下,梁红玉将其拍在项羽手中道:“好吧,我就从军去了,也用不上这花了。”
“朝廷虽然有千错万错,可北面受罪的百姓终究没错,杀金狗人人有责!”
“向大哥这一身武艺,不去战场杀敌真是可惜了。”
项羽默然无言。
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向大哥或许有他要做的事,梁红玉心里也释怀了,也不能要求别人一定遵照自己的意思行事。
只是向大哥和她所想的模样不同,让她心里惋惜。
转过身,便听身后叮嘱了一声,“多加小心。”
梁红玉回身,微笑着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飒爽英姿尽显,“后会有期。”
注视着梁红玉远去,项羽便也离开了花巷,去视察别的坊市。
行不过百余步,就见远处有一队伍,从河桥上,一直排到岸边,岸边还未止,少说又排了百余人,一眼望不到队尾。
项羽心想可能是发救济的地方,一直走到队首,就见一老翁,领着一个少年正签字画押。
少年眼含热泪,老翁却豪情万丈,实乃聊发少年狂。
“爹爹,孩子走了,可记得照顾好自己。”
“诶呀,就说你这个娃。
这么多人看着你,哭唧唧的,真是给你老爹丢份!
你爹这一把骨头还能动弹呢,怎么就照顾不了自己了?
等你把金狗都杀完了,立了战功回来,爹爹给你寻村东头的二丫提亲。”
“你不一下田,就往人家门口瞟吗?”
周遭气氛本伤感的很,被老爷子一句话,逗得尽皆捧腹大笑。
少年黝黑的脸上,透了些红紫,扭捏道:“爹,你怎得尽说胡话。”
少年抹了两把眼泪,与桌案后的提笔小吏道:“林二狗。”
小吏也收拢了笑容,“籍贯?”
“扬州府泰兴县黄桥村。”
小吏利索书一下两页文书,递与名唤二狗的少年画押。
见儿子又犹犹豫豫的,老翁便不耐烦的推搡了他一把,“快点,瞧你娘的熊样子。
后面还那么多人等着呢。”
“爹我真签了,照顾好我娘。”
“签吧。”
等到少年签了字,跟着一旁的将官走了,老翁才似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慢慢挪步到石桥的石阶上,倚着栏杆慢慢坐了下来。
古来征战几人回。
便是最贫苦的百姓,也清楚参军,做这排头兵是什么意义。
“老伯,家里几口人?”
偏头一看,是方才站在队伍前的一锦衣公子,穿着打扮就似是富贵之家出身,老翁便也不敢怠慢,“三口,方才娃娃入伍走了,他娘有点眼疾,没跟着出来。”
项羽叹道:“只一个儿子,怎非送到战场上去。”
老翁又叹道:“农忙也过了,留在家里也就多吃一份粮食,不如放孩子出去闯荡闯荡。”
说着,老翁又将手中发的募兵费与项羽展示。
“官家未曾亏待了我等,今年富足,本该加税,反而减了税。
孩子从军,又发了五缗钱,五斗米,只这些就够我们老两口吃一段时日了。”
这是项羽定下来的,显然无人克扣,项羽还算满意。
“虽说我就这一个儿子,可是如果朝廷守不住金贼,只顾着自家那几亩田地,又有何用处?
只可惜我年纪大了,不能上战场。
官家英明,百姓也当为君效死……不止我家,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回到皇宫,项羽的内心依旧激荡不已。
前世,也是江东父老,将家中孩子托付给他和叔父,以名望聚起八千子弟兵,才开始打天下,终成霸业。
这八千子弟,始终都作为他最亲近的卫兵,伴随左右,战至最后一刻,无有降者。
垓下战败,走脱二十八骑,项羽也敢分四队冲杀汉军数千人之众,斩将夺旗未损一人。
江东子弟多忠勇,却败于他一人之手,他自然无颜再见江东父老。
而今日,这旧事好像又重现了一遍。
原本项羽计划着,韩世忠招募些流民,用以制造小船,或者攻城器械。
没想到,城中本该忙于农事的百姓皆踊跃报名,将家中子弟再一次交付于他手。
如那老伯所说,今年是富足年,他们原本可以在家吃存粮的。
但如今,都为尽忠,为报国,参军入伍。
若这一次再败,项羽真枉二世为人。
还有何脸面在史书中,称一声霸王?
项羽心中积恨,蓄力的一掌拍在御案上,案板顿时化为齑粉。
“朕自亲率精兵对敌,无败之说!”
项羽一生只败过一次,那对手可是韩信,韩信一生也只败过一次,败他者便是项羽。
霸王之名,非夸诞大言。
房内的动静,引来了邵成章。
他谨慎的推门入内,心中惊疑不定,“难不成官家已经知道了?
我未曾报与官家,官家如何得知?
难不成在城外已经走漏了消息?”
脑中混乱不堪,邵成章平静了两下呼吸,唤了两个小黄门,将房内的碎桌抬走,清理干净。
“官家,金军遣使来信。”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信。
扑鼻膻味,令项羽心底厌恶,展开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
“宋初失信,继以不度量力,敢与金朝上国为敌,本应陨国以谢。
今上国仁慈广播,特开生路,许以献斩拔离速凶首,则合议之日可期。”
除去这一卷,还有一封家书。
是宋徽宗赵佶写给儿子赵构的。
“今大国征小邦,师出有名者矣。
以中原全大之势,犹不能敌,何况今日?
尔三迁行在,远窜蛮夷,可能与上朝相抗?
献金珠玉帛,凶者头颅,削去旧号,成大金之陪隶也,方有活路一条。
有命而后能安乐,何所疑哉?”
看完赵佶的信,反倒气得项羽生笑。
这人已经怕死到一定地步了,只想劝说自己投降苟命。
试问,自己曾以江东八千子弟取天下,如今江东富饶远胜往昔,又有关中,川蜀,陕西之地,区区蛮夷,安能不敌?
“明日启朝,共议此事!”
天子禁军,明明是为保护官家存在的,如今却留官家压阵,其余人等快马向前,杨沂中心里实在有种莫名难言的情绪。
不过,他也清楚官家的武力,实在太过超群。
若不是有官家庇佑,他们这次想要走脱实是难如登天。
项羽在全军之尾,时不时回顾,观察金军距离。
待距离近了,便发矢阻敌,减缓敌军追击的速度。
所发箭矢,无不应声而中。
吃了几次亏,损了几员裨将,金军知晓宋军中有神箭手,各个也不敢贸然向前,眼看着宋军在前面逃,却始终追赶不上。
被将士救下的迪古不,此刻依旧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平复方才胸前的剧痛。
若不是那护心镜足够坚硬,恐怕一箭就要将他的胸口扎个洞穿。
但因护心镜碎裂,也划伤了胸膛,血流不止。
适时,有左右禀报迪古不,道:“将军,前方是沂水,宋军恐怕已迷失了方向!”
迪古不顿时来了精神,好似身上的疼痛都去了大半,“好,好极!
宋军走投无路,自己走上绝境!
快追,追上他们,斩尽杀绝!”
金军又振奋了军心,扬起马鞭,加快行军。
与之同步的,又有几人中箭倒地,死在自己人的马蹄践踏之下。
迪古不完全不为之惋惜,继续胁迫左右道:“追上他们,若是让他们走脱了,即便去见将军,我等也是死路一条!”
宋军一路狂奔,金军在其身后穷追不舍。
临近河畔,土地多泥洼,骑兵行军更受影响,两军距离越来越近,可一时又难以直接追上包抄。
迪古不看得心急火燎,而在宋军末尾压阵的项羽,已不知射光了多少竹筒箭矢,坏了几把弓,还似是不知疲倦的向金军放着箭。
一人,堪比一支军队。
终于,全军行进已经能听见江水流动的声音,迪古不露出笑容来,翻身坐回马鞍上,“好,好,这下宋军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宋军背水列阵,面对奔袭而来的金军,每个人心底都不禁生出些许惧意,但见官家立于军阵之首,又都攥紧了手上兵刃,只待官家一声令下,便与金军斗个鱼死网破。
杨沂中拍马来到项羽左右,抱拳道:“官家,分向突围的将士们已经会师,接下来我们……”望了眼远方掀起尘土的金军,杨沂中神色黯然。
不知是官家有意为之,还是错估了形势,又或者领头的将士走错了路,竟然走到了江边来,这不是自寻死路?
实乃兵家之大忌。
面对金军,杨沂中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期待官家又有什么神人之举。
目光注视的官家,杨沂中已然被深深折服了。
可此地泥泞,不适骑兵冲锋,金军的人数优势就更明显,杨沂中以为斩尽金军,再突出重围实乃天方夜谭。
不过,这段时日跟在官家左右,总会觉得官家无所不能。
即便是绝人之路,官家也能逆转乾坤。
杨沂中满眼希冀,而项羽自然不会令将士们失望。
远观太阳位置,项羽平淡道:“约莫,也是时候了。”
不久后,金军便已在宋军五十步前列起了军阵。
眼见着宋军也不逃了,也不强渡沂水,迪古不笑得更加猖狂了。
此刻,他也重新穿戴了一身盔甲,整理好了容貌,于阵前,呼喊嘲讽宋军道:“怎得不逃了?
逃啊?
本将便想看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扫视军阵威严的宋军,当先一个金甲的将士,跨枣红色的骏马,气度超脱,威风凛凛,实在不凡。
心底暗暗诧异,但如今优势在他,并没什么好担忧的。
如此,迪古不又笑道:“宋朝百年来难出一个骁将,今日便就在这水畔折戟沉沙了,真是可惜。
不过你放心,我女真人向来看重勇士,你若能归降,我便可向元帅美言几句。
若得陛下看重,赏你个驸马做做,也不可能。”
“如何?”
若是之前的宋将,可能多半就投降了,项羽死亦无所惧,何来投降之说,更何况,他并非走投无路。
事事皆他有意为之。
见对方将帅不为所动,迪古不还是尽力招降,毕竟金军能得一员大将,他才有可能免除败仗的惩罚。
“宋帝昏庸无能,打压忠臣,排除异己,遇见我天朝上军只知逃命,当下你为其效忠,他都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再者,你战功已成,亦不欠他的恩情。
如今你落得如此险境,难不成要学西楚霸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吗?”
“西楚霸王愚人也,刚愎一武夫,不然如何落得被分尸的下场?
你有上佳本领,何不择主而侍,非要落得兵败身死的下场?”
这人实在太吵了,直嘟囔的项羽心烦。
一个后辈的小子,竟然敢如此折辱他?
项羽当机立断,先发一箭,正中其面门。
迪古不应声而倒,被项羽射落马下,面颊血流如注,已然破相。
迪古不大怒道:“不识好歹!
全军不必留手,务必将这群宋军斩尽杀绝!
留那人尸体,本将要吃他的肉!”
金军皆扬起了兵器,旭日之下,折射出耀眼的白光,气势骇人。
项羽手下只几百骑,在这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空旷地形下,相争便是以卵击石。
但其在全军之首压阵,岿然不动。
金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也正是此时,江边窜出战船无数,星列棋布,一眼望不到边际。
在为首一艘宛若高塔的战舰上,韩世忠拔剑出鞘,对着岸边大声道:“大宋水师,全军传我军令,向岸上金军,开炮!”
霎时间,主舰打起彩旗,指挥周遭舰船。
上千名训练有素的水师将士于甲板之上,填装弹药,数百门舰炮一齐发射。
炮弹无偏无倚,似满天星辰一般,直落金军阵地,扬起遍天泥沙。
金军战马受惊不轻,抖落身上将士,四处奔逃。
但在宋军的密集打击下,岸上有如活靶子一般的金军,自然没那么容易逃命。
又是一遍炮火,留下的是一地硝烟和血肉模糊的金兵……
宗泽坚守汴梁不破,金军又不耐夏日炎热。
如今大宋朝廷算是得来了一刻喘息之机。
但稍有些眼界的人都知道,待夏日一过,宋军将面对的将是更加凶恶的金军。
东平府已被挞懒(完颜昌)击破,整个山东已为失地,只零星还有些义军,占据山寨,继续抗击着金军。
济南府知府刘豫,更是与金军暗通款曲,不惜背刺手下,也要献城降金。
金军南下再无丝毫阻碍,以至于拔离速迅速追来扬州。
如今,宋军只得以长江为天堑,巩固防线。
但这并不是项羽想要的。
项羽想要的是胜,主动出击的胜。
一味坚守,并看不见胜势。
汴梁需要援军,陕西需要援军,各处还有盗匪为患,大宋实在是千疮百孔,似匍匐于地苟延残喘。
好在江东富饶,如今还是税收大省,粮食产出也充足,还是有还击的可能。
“见过陛下。”
城外军队驻扎之所,寨门之外,一个彪形大汉毕恭毕敬的携着一行裨将,躬身问候。
项羽扫过一眼,“不必多礼。
朕有心北伐金人,并非说说而已。
今日来此,除了检阅士兵,便就是与诸位将军一同合议胜敌之策。”
武将们闻言,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
向来都是他们只管打,如何打都是朝廷说了算,也就是所谓文官,武将有异议还需递奏折。
今日,官家一改前规,直入军营大帐来问策,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证明官家愈发器重武官了。
武将们无一不是抖擞精神,听候官家差遣。
而在军中最前列,此地官衔最高的韩世忠,心里更是五谷杂陈。
昨日在客栈中,自己好生发了一顿牢骚,结果已是入夜,官家竟然赏了一碗汤过来,这让正在痛饮的韩世忠,酒都醒了大半。
宦官当面,他哪能推辞,只能一口饮尽,心中祈祷这汤和鸩毒不是一个效果。
那宦官也是蔫坏的很,等他喝完了汤,才和他说,明日一早官家要与他一同检阅军队。
这不是在故意跟他玩心跳?
“这嘴真不能随便乱说话,或许在客栈中都有官家眼线。”
昨日是惊得韩世忠一夜没合拢眼。
垂首之间,心思百转,忽得肩头被人结结实实的拍了两下。
抬头就见官家慈眉善目,语重心长说道:“韩将军,朕素闻你贤明,只是从前没时机委重任与你。
昨日朕已初有谋划,还需韩将军不辞辛劳,为朕办些苦差。”
见官家对韩世忠青睐有加,众将士皆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韩世忠更是受宠若惊,他在朝中可是没有背景的。
倘若有,也不会之前一直寂寂无闻,功劳甚至被别人冒领。
等到靖康以来天下大乱,他虽有拥立官家的从龙之功,可也远不及那些名臣。
韩世忠心中欢喜,又以为莫名其妙,当下还是立即应答道:“谨遵陛下差遣。”
一生戎马的项羽看将还是有几分眼力,眼前的韩世忠,确实不似个酒囊饭袋,一身彪型体魄,就能看出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
他也正缺少先锋大将,便有培养之意。
“好了,先入营吧。”
随后,由人指引,项羽携众将士来到了演武场上。
此时演武场一面已搭起了高台,早就制下了座椅,供项羽歇脚。
“陛下,这边请。”
项羽当然是练兵作战的行家,不是只观个形式,当即翻身上马,拍马往军阵中央察看。
其余武将不敢言声,虽不解官家的意思,但也都跟在身后,并命令欲要演武展示的士兵先收起兵戈,以免伤着官家。
此时,演武场上,宋军已安步骑分列左右两阵。
项羽拍马转了一圈,未见老弱充数的士兵,还算满意。
步兵分刀盾,长枪,弓弩,甚至还有弩车压阵。
阵前用拒马等拦截,明显是为了针对骑兵冲阵而演练的阵型。
若是阵型操演熟练,各兵种搭配默契,且军心稳固时,对抗骑兵肯定十分有效。
最难的是如何让士兵保持士气。
步兵军阵中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可一旦军阵中出现战损,步兵视野极窄,很容易心生畏惧,倘若有一处将士溃散,步兵方阵便成了任人宰割的肥羊。
还是主动权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故而项羽并不喜步兵。
宋军是以步兵为重,以守城为重,一时也是无法改变的。
“开始操练吧。”
刹那间,阵中舞旗擂鼓,各方小队,按照传令官的指示调动,与另一方骑兵列阵对垒。
两阵相接,打的是极为默契,骑兵绕阵而走,步兵阵型不散。
分合,进退一张一弛,十分有度。
骑兵挽弓,发矢也是威风凛凛,要是在战场时也是这个情形,或许宋军才是真的不可敌。
项羽身侧不少将官正为士兵喝彩,而他心中却是截然不同的念头。
虽说,“有制之兵,不可败也。”
可这操演在项羽眼中也太过呆板。
战场千变万化,瞬息之机可以破敌,军阵限制太多,还需要一个很出色的将领领导,很明显并不适用于项羽的计划之中。
见官家神情寥寥,韩世忠以为是官家对武事并不感兴趣,便开口询问:“陛下,不如我们先去帐中,交代一下与臣等的差事。”
项羽微微颔首,“也好。”
一行人又尽数进入中军大帐,一副巨大的舆图铺在桌案上,其中囊括山东,淮南两路以及两浙数州。
韩世忠先上前介绍道:“除去东京留守和川陕路守备,只陛下行在左右,为殿前军前中后左右五军,合计约十万人。
如今除五军制置使刘光世将军率前军在泗州一带驻扎,拱卫扬州,便是殿前军都统制张俊率右,中军于长江沿岸布防。”
“金军主力若是南下,于长江沿路乘船最是便捷。
臣以为,金军或许正有此意。
汴梁不克,已为孤城,金军南下至邓州,襄阳一带,已能借长江之势,运送辎重粮草,南下威胁陛下行在。”
不等韩世忠继续说,项羽便道:“是极,当下水师为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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