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莫夭杨振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我的气运之书后续》,由网络作家“与历史共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在两个小弟即将落刀的时候,莫夭怀中的书和放在一块的菜刀同时发热,如果这时掀开莫夭的衣服,就可以看到牛皮书上“书”字闪过了一道金光,而菜刀刀刃则是肉眼可见的产生了锈迹,玉质把手光泽也在不断地晦暗。莫夭一直在哭,他的身体随着书和菜刀慢慢升温他也没发觉。突然,像是到达了某个顶点,书和菜刀迅速降温,莫夭的体温也是恢复了原样。这个时候,匕首已经快要落在莫夭和杨虎的大动脉上。突然,一句“等等”从六子的嘴中跳了出来。两个小弟竟然硬生生停住了自己正在下落的抓着匕首的手。“六哥,怎么了?”两个小弟很疑惑,刚从生死线爬回来的莫夭杨虎两人也是疑惑不解,所有人都看向六子,想要一个解释。“……就是,突然不想弄死他俩了……”“?”两个小弟一脸的问号,你说干掉...
《穿越:我的气运之书后续》精彩片段
就在两个小弟即将落刀的时候,莫夭怀中的书和放在一块的菜刀同时发热,如果这时掀开莫夭的衣服,就可以看到牛皮书上“书”字闪过了一道金光,而菜刀刀刃则是肉眼可见的产生了锈迹,玉质把手光泽也在不断地晦暗。
莫夭一直在哭,他的身体随着书和菜刀慢慢升温他也没发觉。突然,像是到达了某个顶点,书和菜刀迅速降温,莫夭的体温也是恢复了原样。
这个时候,匕首已经快要落在莫夭和杨虎的大动脉上。突然,一句“等等”从六子的嘴中跳了出来。两个小弟竟然硬生生停住了自己正在下落的抓着匕首的手。
“六哥,怎么了?”两个小弟很疑惑,刚从生死线爬回来的莫夭杨虎两人也是疑惑不解,所有人都看向六子,想要一个解释。
“……就是,突然不想弄死他俩了……”
“?”两个小弟一脸的问号,你说干掉就干掉,匕首都快要刺下去了,你又不想干掉了,老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怎么?有意见?”六子拿着枪狠厉的看向两个小弟。
“没有没有,六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两个小弟果断认怂,冷兵器干不过热武器,你是老大你说啥都对!
莫夭和杨虎听到这顿时松了口气,暂时不用死了。
然而,他俩这口气还没松完,那壮硕男子又说话了:“六哥,不杀了万一让他俩跑了咱不就暴露了吗?还是弄死吧!”
“!”莫夭和杨虎松了一半的气又猛地被吸了回来,这傻*真他妈不是好人呐!
“算了,我说不杀就不杀了,留着,待会咱们走的时候把这俩打晕就行了,实在不行,留着万一遇到警察,对峙的时候我们也能有个人质!”
壮硕男子听罢便不再多话。
休息片刻,六子从床上坐起来,对着房间内的人喊道:“走了!祥天扫一下尾!”
奥对,忘了介绍,祥天就是壮硕男子的名字。
祥天应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片亚麻布,开始仔细收拾房间残留的可能忽略的细节。从出民宿侧门开始,祥天一直走在最后面,把几乎所有的痕迹都抹除了。
祥天在房间里扫尾,六子就带着两个小弟还有莫夭杨虎往屋外走去。
门口就是向下的楼梯,六子带着众人下到二楼,然后朝着二楼的一个房间叫了一声,叫得是一个名字。但没有人回应。
六子脸色变黑,又朝着屋子喊了一声。
依旧没人回应。
“六哥,是不是他们几个昨晚喝完酒还没醒?”押着莫夭的小弟问道。
“喝酒,谁让他们喝酒的?老子定的规矩都他妈的忘了吗?”六子生气的问道。
“是祥天哥说咱们今天就撤了,少喝点没事……”另一个小弟毫不犹豫的出卖了祥天。
六子听完这话,心头的火气就像野马一样冲了出来。
“老子是老大还是他祥天是老大?我定的规矩还是他祥天定的规矩?”
“老大……”
两个小弟嗫嚅这不敢说话,现在的六子就是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还是别乱说话的好。
“去,你们两个,一个去三楼让祥天下来见我,一个去敲门,给我把拿去醉鬼给我叫醒!”
六子手上拿着枪,指着两个小弟吩咐道。
“老大,那这两个人……”
“我看着,我看他们谁敢跑,谁动一下就给他一枪!”六子阴森森的莫夭和杨虎,嘴里回答着小弟的话。莫夭和杨虎知道,六子这话也是说给自己两人听的。
六子说完,押着杨虎的小弟就径直走向三楼,他和祥天一直不对付,好不容易能看到祥天倒霉他自然开心。
押着莫夭的小弟也是走向二楼那个房间。
不大一会儿,三楼的小弟就气喘吁吁的跑下来了,而此时二楼的房间门却还没被打开。
“老大,祥天不见了,三楼房间门被反锁了。”刚跑下来的小弟对着六子说道。
“不见了?”六子感觉一层阴影蒙上了自己的心头。
不对劲!很不对劲!
六子将二楼喊门的小弟也叫回来,询问情况,那小弟也是一脸疑惑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喊了这么一会儿还是没反应,昨天也没喝多少啊……”
听到这,六子立刻察觉到,出事了!
让两个小弟继续押着莫夭和杨虎。六子思考片刻,恨声道:“下楼,这里不能待了,走!”
两个小弟也是明白人,点点头便跟着六子向一楼走去。
一楼是一个古董小店,卖的全是些作假的古董,虽然东西不怎么样,但毕竟是在古董一条街,平时人来人往的也是很热闹,但今天,这里却安静的不像话。
六子走下一楼,没有看到一个人,顾客、老板,一个人都没有。紧了紧手中的枪,六子知道今天怕是要出大事了!
六子转过头让小弟将莫夭和杨虎推到前面,自己站在小弟身后,无论如何,至少自己手里还有个人肉盾牌,遇到警察,能当人质,就算是其他势力,自己至少也能用这两人挡黑枪。
几个人缓缓的来到一楼门口,原本应该大开广迎四方宾客的门,此刻却是紧紧关着。
六子向外看去,只见几小时前还人声鼎沸的古董街此时已经空空荡荡……
……
一个小时前,古董街办事处得到通知让古董街迅速清理街面,让所有摊贩收摊,店家关门,公安局要在古董街展开一项行动。接到消息,古董街办事处全员迅速行动,仅仅不到一个小时,整个街道就已无人逗留。
(在这不得不感叹一下大天朝的办事速度,干净利落快!)
出去还是不出去,现在摆在六子面前的就只有这个问题。
出去,这显然是自投罗网;不出去,则是被瓮中捉鳖!
“吱啦~”房门被六子彻底打开,藏在暗处的敌人向来不好对付,不如引蛇出洞,然后见机行事,这样风险明显会降低。更何况,六子手里还拿着会让警察投鼠忌器的两个人——莫夭和杨虎。
一步,两步,三步……
六子躲在莫夭杨虎还有两个小弟的后面,慢慢的向外面挪过去。
“付计陆(六子原名),出来吧,不要妄图逃跑,今天你是逃不掉了!”
还没等六子整个身体走出屋子,外面已经从周围房间涌出来了一堆警察包围了这里。
六子从缝隙中看过去,一个看着像个官一样的人正举着枪向自己喊话,危机已经降临!
六子没敢再动,也吩咐前面小弟别再往出走。
六子缩着头,向着警察喊话问道:“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吗?我们奉劝你,尽快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你今天就只能躺着从这古董街出去了!”官模样的警察没有回答六子的问题。
“你们敢?!”六子听了警察的威胁,反而不在意,“你们敢开枪,我就敢让这头前的俩人给我陪葬!”
那喊话的警察没再回话,反而看向身边一直站着没有任何动作的人。
那人看喊话警察看向他,于是点点头对那喊话的警察说道:“张队,我来吧,咱们尽快解决,争取早一点吃上午饭!”
看到张队点头同意后,那人便向六子喊道:“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挟持的那两个人是你的客户吧!买卖古董,罪大恶极,你干掉他们,我们正好也省了子弹,要不是想知道你以前卖出去的古董流向,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别给脸不要!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已经卖出去的古董,我相信你的小弟会有人知道,你自己把握!”
莫夭和杨虎本来看见警察来了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现在一听这话,一个头有十个大,眼睛里的光彩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
六子是盗墓贼,胆子大,但胆大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警察分明是连人质的命都不要,一心想抓自己啊,当然,也不排除这人是心理战术,但六子敢赌吗?
不敢赌!
于是六子让两个小弟挟持着莫夭杨虎慢慢往里走,现在唯一的出路大概就是据守屋子,找机会逃跑了,像他这种盗墓贼根本不能让警察抓住,被抓住就意味着死!
六子几人退的很慢,莫夭的心也一沉再沉,这要让六子带着自己和杨虎进了屋子,大概率自己哥俩是活不了了。
“老爹保佑,一定让我和虎子躲过这一劫啊;村长爷爷保佑,我还没有媳妇呢!”
或许是莫夭在心中的恳求打动了假道士和老村长,突然,从六子背后闪过了一个黑影,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六子的太阳穴。
六子被背后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坏了,下意识的低下头想要躲过袭击。而两个小弟也因为后背的变化呆住了。
机会!
原本就时刻准备的杨虎一把捏住了挟持着自己的小弟的手臂,顺手一拧,便将那小弟的胳膊向外拧了半圈,那小弟抓在手里的匕首也是顺着扭开的胳膊飞了出去。
原本围着的警察也是大踏步冲过来,协助杨虎制服了那个小弟,而挟持莫夭的小弟见事不可为索性也放下了手中的匕首,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六子被袭击,刚开始并没有看见袭击自己那人的脸,等到低头打了个滚躲过袭击后抬头,才发现,袭击自己的竟然是在三楼失踪的祥天……
最终莫夭的话还是没人听进去,大魏说是强大,但人才空缺也不小,以庞涓为首的武将体系几乎都在边疆镇守,而庞涓本人更是常年居都城不可轻动。能够抵御秦国的,也唯有老帅、相国公叔痤。
唯一让莫夭稍微心安的是,公子卬此次也将随公叔痤出战,与公叔痤兵分两路出发。但,与历史何异?历史上的少梁之战,也是公子卬与公叔痤兵分两路,最终公叔痤兵败被俘,此后一年大病而亡。
莫夭没有能力改变历史,就算他是一只从未来而来的蝴蝶。
晚宴草草结束,莫夭与公叔痤同车回府,一路上莫夭无言,低着头也不敢看公叔痤。他知道历史走向又如何,还不是救不了这位仅仅认识三天的忠厚长者……
“莫,今日为何阻止老师带兵?”公叔痤见莫夭一路未曾正视自己,也是感到奇怪,他这个学生改变了很多,今日甚至还敢冲撞君上,但谈到自己此次出征,却是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老师,可以不去吗?”
莫夭希冀的看着公叔痤,期望能从公叔痤这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然而,公叔痤却是摇摇头,“不行,国有难,我作为相国无法置身于外,更何况,此次浍水之战,老师大胜回归在很多人心中埋下了钉子,他们希望我继续去前线!我带兵打赢了则罢,打输了……他们或许更希望老师死在战场上。”
“可是老师,你这次去真的会大败!”莫夭此时十分激动,甚至从车中差点站起来。
“莫,坐好!马革裹尸当是将士的最高荣誉,安静下来,难道你真的认为老师赢不了吗?你就这么不相信老师的能力吗?”
“不是,老师,我相信你,但是……”
“没有但是!明日君上会杀夔牛祭天以壮我军声威,你今日早点歇息,明日早起与为师一同前去校场!”
“……是……”莫夭没说出来,他相信公叔痤的能力!
但是……历史绝不会出错,哪怕小方向有错,大方向永远是滚滚前行!
交谈结束,车也到得目的地,莫夭下车扶公叔痤,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公叔痤书房门口,公叔痤放开了搭在莫夭手中的胳膊,笑着让莫夭回去,而莫夭则是一步三回头……
“莫,既已展露锋芒,那就不要再畏畏缩缩,你是魏武卒后人,永远做不得后退之事,老师信你劝言,但老师更希望你能不拘泥于注定好的未来,未来这种事情,不试试你又如何能知道他能够因你而改变呢?纵使身死又如何?我心一片照沟桥!哈哈哈哈哈……”
公叔痤大笑着走进书房,久久未再有声响。
“老师……”莫夭看着书房的木门,心中暗下决定:从今往后,莫死莫夭现,这个时代,我会尽力留下自己浓重的一笔!
第二天天还未亮,莫夭便早早等候在公叔痤的房门外。
“莫,今日倒是很早!”
“见过老师,今日学生为老师送行,不可贪睡,故早起在此等候。”
公叔痤见状点点头,向府外走去,莫夭也是紧跟在公叔痤左右。
还是一样的牛车,但路却不一样。
军营在城外,所以今日莫夭和公叔痤在车上的时间比昨日去王宫的时间更长。这次公叔痤没有教导莫夭什么,只是一路紧闭双眼养神。莫夭也没有打扰公叔痤,他安静地看着这位老师,下次见,或许就是老师回来的时候了。
牛车并不快,但路不平,所以路上反而是摇摇晃晃,莫夭不知道自己老师是否真的是在闭目养神,但或许,敢于面对未知的人都不会害怕崎岖吧!
军营已到,牛车停下,公叔痤紧闭的双眼也终于睁开了,莫夭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老师有些惊愕,但旋即平复。
公叔痤用威严冷漠的双眼看着正前方的军营,仿佛自己面对的是洪荒猛兽,这种无所畏惧的气势或许才是一个常年用鲜血浇灌的将军所应该有的。
军营门外有两个士兵在把守,看其甲胄颜色正是大魏威名赫赫的魏武卒。
“来者何人?”
“难道你们连大魏相国都不认识吗?”莫夭皱皱眉对着守门的两个士兵问道。
公叔痤伸手制止莫夭继续说下去,然后从怀中掏出半枚虎符向两个士兵扔去,其中一个士兵远远接着,经过多次查看,最终确定,将虎符恭敬地递向公叔痤。
“将军,君上等候已久,请将军速去!”
公叔痤没有回话,只是带着莫夭往里面走去。
“将军,无关人等不得进入!”两名士兵拦住了公叔痤二人的去路。
“无关人等?我?”莫夭郁闷的指指自己,这叫什么事啊?
“他?他是魏武后人!今天带她回来认认家门!”
公叔痤表情未变,指着莫夭向看守士兵解释道。
两名看守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瘦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年轻人。
魏武后人?就这?
但他俩却是让开了道路。
莫夭看见了两名看守看向自己怪异的眼神,心中也是很无语,但这种事越解释越不清楚,更何况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魏武后人的身份真实性,索性当只鸵鸟,进去再说。
公叔痤带着莫夭一路走到了一座营房门口,进得帐内,里面没有任何人,莫夭感到疑惑,问道:“老师,不先去见君上吗?”
公叔痤摇摇头,指着房间正中放置的甲胄,说道:“将领兵,当披甲,无甲之将,哪有麾下会信任为之拼死?莫,帮老师披甲!”
“是!”
这套将军铠很沉重,莫夭捧着久久无神,公叔痤五十多岁了,在这个时代,当是算老人了,如今却要身穿这么重的铠甲上战场……
公叔痤穿铠披甲很顺利,可见这套铠甲跟公叔痤很久了,其内里所有的不合已经被公叔痤用肉体打磨至完美。
公叔痤穿好甲胄并没有急着走,反而拉着莫夭走向营中的另一副铠甲面前,“莫,这套铠甲是你的!”
“我的?”
“对,你父亲留给你的!”
“那我现在换上吧!”
莫夭见状便打算脱掉身上的华服换上这铠甲。
“你不用换?”
“老师,这是为何?”
公叔痤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弟子,心中不禁掀起一丝波澜,但下一刻,波澜便被压住。
“你现在……”公叔痤抿抿嘴嘴唇,“还不配!”
校场就在军营中央,是一块巨大的平地,此刻这块平地四周已经站满了一队队士兵,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
莫夭低着头跟随公叔痤来到这里,还没有从刚才公叔痤的话中走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公叔痤说自己不配穿那套铠甲的时候心中会产生那么大的失落。
平地南边,一座高台立于此,此时高台上人影绰绰,但坐在中央的,很明显正是大魏最高统治者——魏王。
“君上,相国大人到了。”此时魏王旁边的侍卫提醒道。
魏王向台下看去,只见一个威武的老将军从远处龙行虎步走过来,恍惚之间,仿佛身后还有着尸山血海。
但事实上,尸山血海并不存在,只有一个瘦弱、华丽的公子哥——莫夭。
“臣(小民),拜见君上!”
“快快请起,今日之事,还需相国操劳!”
“启禀君上,今日此地无相国,只有赴战得胜的将军!”
“哈哈,好!寡人就在王都等待将军在前线传来的捷报!”
“臣,定不负君上所望!”
魏王看着公叔痤,心中满意至极,点点头便向身旁侍卫说道:“去准备吧,今日便斩夔牛为我大魏士卒壮行!”
莫夭随公叔痤入座,然后又起身询问魏王:“君上,不知今日这夔牛,由何人斩杀?”
魏王看向莫夭,昨日宴会,莫夭留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再加上大军出征心情很好,所以也是向莫要解释道:“寡人知夔牛难杀,故连夜命人在国中寻找异人,今日,便由这异人斩杀夔牛以壮我军威。”
莫夭点头入座没再多问,良久,一屠夫打扮的壮汉被侍卫带了上来。
“草民丁见过君上!”不卑不亢,没有下层人初见国君的慌乱与恐惧,更没有欣喜与受宠若惊,在底下跪着,却让人感觉他是一位矗立的金刚。
台上所有大臣都惊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魏王更是大笑一声,连连说好。
“今日,斩夔牛壮军威之事便交给先生了!”
“不敢当,草民定不负君上所望!”
“好,带夔牛!”
只见魏王话音刚落,便从军伍中推出一辆巨大的平板车,而夔牛此时则被五花大绑在平板车上。
“昂~”
夔牛一声怒吼,似是不甘又似是愤怒,声音震在了现场每个人的心头。
莫夭昨日已经见到夔牛凶威,今日还是不免被震撼。
“好啊好啊,我庖丁一生杀牛无数,这一次,就要斩杀夔牛了,不管你是神兽还是凶兽,今日,我必杀之!”
丁在夔牛的怒吼声中哈哈大笑,一步一步走向夔牛,一把长约半尺的解牛刀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他的手中。
人牛大战,一触即发!
魏国国都大梁
数月之前,韩赵两国在浍北水岸组织联军进攻魏国,魏国国君惠王派遣国相公叔痤为将率大军前往,经过数月的战争,双方互有伤亡。就在一周前,魏国大将公叔痤率领魏国强兵魏武卒于韩赵联军进行大决战,最终生擒赵国大将乐祚大胜而归,魏国上下一片欢腾。
公叔痤已大胜回归一周,这几日公叔相国府门庭若市,就连经常忙碌练兵的公子卬都抽出时间专门回来看望自己打胜仗回归的老师。
不过就在公子卬来看望老师的当天,公叔相国府却是发生了一件趣事,公叔痤最喜欢的,也最愚笨的学生莫失足落水,幸好附近有好心人下水将其救了上来,否则大喜与大悲同时落入公叔府不免会让众人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今日是莫落水后第四天了,一天前,莫才从昏迷中转醒,据公叔府下人传出来的消息,莫落水苏醒后似乎更加愚笨了,整整一日,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都是坐在自己的小院中发呆,这不经让人唏嘘感叹。
“莫还是在小院中坐着一言不发?”
公叔相国府的书房内,一个年龄大概四五十岁的人拿着一本书正坐在软榻上看,而声音也是从他口中传了出来。
离软塌不远,一个下人正低着头站在侧方,听到那人的问询忙回答道:“是的相国大人,公子今日除了用饭便一直在那坐着,一言不发,下人相劝公子也未曾理会,只是问了如今是何年月,此为何地。”
软榻上的人正是公叔痤,自己最喜爱的弟子遭此大难,让公叔痤大胜的愉悦丢失了大半,虽然莫愚笨,但公叔痤曾答应莫的父亲好好照顾莫,如今却是食言了。
公叔痤叹口气,对着下人说道:“去,让莫来见我。”
那下人忙应“是”,然后急匆匆向莫的小院走去。
再看莫这边,不,或许现在应该叫莫夭了。
莫夭此时坐在院子中,仔细回想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觉醒来自己跑到了公元前362年,这确实让莫夭伤透了脑筋。
“嗯……我昨晚在研究书和菜刀,然后睡着了,再然后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一事无成的公子哥,之后又被自己的师兄当着老师嘲笑,所以想不开跳河自尽,最后……我就变成了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到了先秦?”
“公子,您先起来吧,地上脏,若是让相国大人看见,公子免不了又得挨上一顿训斥。”
莫夭坐在地上,无奈的看向旁边一脸焦急的劝着自己下人,这下人叫福与,是自己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老师,也就是这座大宅子的主人公叔痤派来照顾自己的,年岁与自己相差不大,虽然身体原主人在这座府上人缘并不好,哪怕是个下人都看不起,但这福与却是勤勤恳恳,对原主人很是忠心。
“行了行了,别催了这就起来了,这破时代,连把椅子都没有,屋子里又热,还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穿这么些东西,不坐地上热死了怎么办……”
福与已经在莫夭耳边催了快一天了,莫夭实在是受不了这人的絮叨,没办法只能起身回屋,就这也不忘吐槽这个时代。
福与感觉自己跟着的公子经过这次落水后变化很大,没有了以前的唯唯诺诺,反而有些放荡不羁了,虽然说有时候说的话自己确实听不懂,但这不正是证明公子聪慧了吗?听别的下人都说,学识渊博的人都是放荡不羁的,而且说的话一般人都听不懂!
福与边想着,边乐颠颠的跟着莫夭往屋里走去。
进到屋里,莫夭实在热的不得了了,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反正四下里没外人,福与又是个男的,脱掉几层应该也没啥。
正脱着,福与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
“公子,咱还是穿上吧,如果相国大人看见,就会说公子没有礼法了,相国大人最见不得的就是披头散发,坦胸露乳……”
“行了行了,别说了,干这个不让干那个不让,我是公子你是公子啊?我都快热死了,脱掉两件又没有人看见。”
“都是相国大人要求的……”
“这相国大人要求,那相国大人要求,相国大人事咋那么多,他现在又不在……”
莫夭简直快被自己这个小跟班气死了,今天一天净从这小子嘴里听相国大人了,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古人的规矩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莫要气急,这天再不脱的话,真的要中暑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听福与的劝告,开始脱衣服。
“咳咳……”
“咳什么?老子今天这衣服脱定了,咳嗽也没用!”
“咳咳……”
“唉我说福与,你这小子故意的吧?”
莫夭这个时候是真的生气了,自己解一件衣服福与咳嗽一声,这是诚心和自己对着干了?
“公子……吴管事来了……”
莫夭正打算转过头好好和福与谈论一下夏日防暑,却发现福与像是见了鬼一样拉着自己的衣角。
“管事?什么管事?”莫夭看着福与一头雾水,顺着福与手指的方向看出门外,只见一个中年人正站在门口,一只手捂着嘴,显然,刚才咳嗽的声音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
莫夭是真的不认识这个吴管事,就算他梦中经历了莫的一些事,但这管事确实是有点面生。于是莫夭低声问福与:“这是哪来的管事?”
“相国府的总管事,经常在相国身边……”
福与这样一说,莫夭一下子就懂了,还是下人嘛,那我怕啥?我是公子!
于是转过头就准备继续脱衣服,这时候福与又拉了拉莫夭的衣角。看着莫夭疑惑地眼神,福与咽了口涂沫,小心翼翼的说道:“吴管事揍过公子您,而且吴管事揍您相国不会管的……”
“……”
“呦,这不是吴管事吗?您怎么来了?您来小子我这真是让小子蓬荜生辉啊!站在外面做什么,快快快,快进来,福与,去给管事拿个软塌来……”
莫夭听到福与的话,脸色一变,忙陪笑着走向总管,边说边不着痕迹的把快要脱掉的衣服又重新穿好。挨顿打没什么,最重要是尊老爱幼,我莫夭怎能做那种不尊老的社会渣滓呢?
“公子,坐就不必了,相国大人让我来叫公子去书房。”
吴管事一脸严肃的看着莫夭,把公叔痤让过去的消息说了出来。但从他一闪而过惊异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对莫夭的行为还是感到疑惑地,以前见到自己都是躲着走,哪像现在,不羁中还带着些讨好,恭敬中又隐现锋芒。吴管事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这样的变化,在他看来是特别欣慰的。
“老师叫我?”
莫夭没有想到自己的认怂的话在吴管事心中已经掀起了一丝波澜,但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再当一只唯唯诺诺的狗?
“那就请吴管事先前带路,我现在就去见老师吧!”莫夭不卑不亢的对着吴管事说道。
吴管事点点头,只是却没有动身。
莫夭有些疑惑,过来叫自己去见老师,现在又不带路走,这吴管事到底想干什么?突然,莫夭像是想到了什么,尴尬的看向吴管事说道:“管事,小子我最近手头不宽裕,您看我之后有钱了再给您一点孝敬?”
话未说完,只见吴管事脸瞬间黑了,如果不是这小子大病初愈,今天他必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落个水怎的让原本守序有礼的孩子变得这样市侩了,若不是医师检查没什么问题,吴管事都怀疑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原来的小公子了。
“穿履!整衣!”吴管事没好气的提醒道。
“穿履整衣?”莫夭疑惑的看着吴管事,这是这个时代特有要回扣的黑话?直到看见福与捧着一双鞋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莫夭才知道自己是误会了。莫夭嫌热,早晨没有穿鞋子便走到院子树荫下乘凉,刚吴管事来得及,莫夭也是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问题,结果闹出了一个笑话。
在福与的帮助下,莫要迅速整理好着装跟着吴管事往书房走去,一路上莫夭嘴不停,先是解释自己刚才闹的乌龙,然后又和吴管事打听公叔痤的个人信息,最后还不断拍吴管事的马屁,打算让吴管事提携自己。
终于,书房到了,吴管事抹了抹头上的细汗,告诉莫夭公叔痤就在书房内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公子这变化也太大了,这一段路讲的话怕是都比前十来年讲的都多了,还让老汉我提携,开什么玩笑,这公叔府就他最受宠爱,他不提携我就不错了,这公子……唉,真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啊……”
莫夭目送着吴管事离开,心里也在突突,好家伙,都不送进门啊,送门口算什么?马屁白拍了?先秦进门前是不是也要先敲门啊?以前教授教的时候这段没注意啊……
就在莫夭感觉一筹莫展的时候,书房内传来了一道低沉且沉稳的声音。
“是莫来了吧,进来吧。”
“不行,暂时还不能和卫鞅相遇,这万一卫鞅问个什么以前的事,答不出来不就完蛋了!”
莫夭此时很慌,非常慌!扔下手中的竹简就准备穿靴。
“福与,准备一下,陪公子我出去!”
“公子,咱们今天不是陪卫鞅公子同游吗?咱们走了卫鞅公子找不到咱们怎么办?”
“就是要他找不到!”
福与觉得公子很奇怪,在未落水之前,公子向来最欢喜的时刻就是卫鞅来寻他的时候,如今公子居然要躲着?
“公子,你不是最喜欢和卫鞅公子同游的吗?”
“呵呵……”莫夭尴尬的笑笑,“男人和男人同游能有什么乐趣,你还小,你不懂,快去准备!”
说着,莫夭穿好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就欲出门。
福与嘴里嘟囔着:“公子,我还比您大几个月呢!”但腿上功夫不减,收拾好莫夭以前出门经常带的东西就跟在莫夭身后向外跑去。
“公子,您午饭还没吃呢!”
“带上钱,出去吃!”
莫夭生怕遇到卫鞅,双腿迈腾的极快,福与跟在后面气喘吁吁。
约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莫夭总算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这时其背后已经是湿漉漉的一片。走的时候心里着急,也不觉得累,现在突然停下,一阵阵虚弱的感觉从身体里散发出来,莫夭腿一阵发软,差点没跪倒在地上。
福与从远处小跑过来,口中喘着粗气,想说话,但半天没喘匀气。
好一阵子,主仆二人休息好,福与才将一直想说的话说出来:“公子,咱们这是去哪啊?”
“……”莫夭白了一眼福与,没好气的说:“不知道!”
福与一阵委屈,公子跳河之后不知道是怎么了,越来越难伺候了,以前公子哪里会漫无目的的瞎跑!对!公子以前就没怎么出过相国府!
“那……公子,您现在想干什么啊?”
“嫖……咳!瞟一下咱这大魏都城有没有什么人多热闹的地方……”莫夭尴尬的说道,好家伙,差点把自己的本性给暴露了!
福与也是没注意莫夭的语气,紧了紧肩上的包裹,回答道:“要说热闹的地方,除过街市就应该是酒馆了!”
“那咱们就先去街市,再去酒馆!”莫夭一言定之。
说来也巧,莫夭漫无目的的瞎闯,正好是闯到了离街市不远的地方。
街市,说来也就是政府划定的专门做买卖的地方,也就是现代的商业街,夜间闭市,早晨开市,各种商贩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福与领着莫夭在街市上走着,莫夭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遇到喜欢的,莫夭也是上去问问价钱,合适的就让福与掏钱。
街市嘈杂,三教九流也是不少。
黑伍就是常年混迹街市调戏妇女的流氓,虽说是流氓,但黑伍这人也有着自己的主业——窃者!说白了,小偷!
今天黑伍正在街市中找肥羊,正巧看到了莫夭主仆二人,莫夭一身华贵衣裳,还拿着一把扇子慢悠悠的扇着,身后福与左右手挂满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一幕不禁让黑伍眼前一亮。
“哎呦,你怎么走路的,撞我作甚?”
莫夭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街市上的摊位,突然听到身后福与的叫声。
转过身去,只见福与正生气的看着一个黑瘦的汉子,右手上的几件刚买的玩意儿已经散落在了地上,水果糕点都是落上了灰,看样子是已经不能吃了。
“福与,怎么回事?”莫夭皱了皱眉问道。
“公子,这人那么宽的路不走,偏偏撞到了我的身上,这糕点水果撒了一地……”
“好了好了,一点点水果糕点而已,再买就是了!”
福与心急的回道:“可是,公子……”
“行了行了,不必说了!”莫夭摆摆手。
“公子大人大量,小人谢过公子不怪罪之恩,小人确实是急了,有要事在身,这才没注意冲撞了这位小哥!”那黑瘦汉子看莫夭没有怪罪,也是忙赔礼。
“嗯……”莫夭点点头,刚要转身走,目光却看向了街道,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
又对着那黑瘦汉子问道:“不知兄台因何事如此急躁?何不给本公子说说,本公子或许能帮上些忙!”
黑伍本已经得手,看眼前的贵公子已经打算转身走人,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次碰上的还是个性格好的,往常遇到个脾气差的公子哥,就算能得手,也少不了一份冲撞的罪责。
是的,那黑瘦汉子正是这街市上的流氓小偷——黑伍。
黑伍心中深深叹口气,然后脸上堆满笑脸准备目送这人傻钱多的公子哥离开。
短短一瞬,黑伍已经做好了如何花这笔钱的打算,嗯,香园的婆娘是少不了的,还得买些好酒好好醉一回……
“不知兄台因何事如此急躁……”
“嗯,没什么,没急躁,准备喝……”黑伍还在幻想之后买什么,却不想莫夭一句话突然问了过来,黑伍下意识便将心中幻想的事回答了出去,等到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话已然出口一半。
“准备喝?喝什么?”莫夭笑眯眯的看着黑伍。
黑伍此时已经是满头的冷汗,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回……回公子的话,小人正打算去喝些酒!”
“喝酒?哈哈哈……”莫夭抬起扇子指着黑伍大笑。
黑伍也是跟着尴尬的笑着。
突然,莫夭脸色一变,严肃着问道:“相见即是缘,怎么,兄台不想请本公子一起吗?”
黑伍脸色也是瞬间垮了下来:“这……公子……”
还没等黑伍话说完,莫夭便问一直老实站在旁边的福与:“福与,都城最好的酒楼是哪里啊?”
“回公子,是洞香春!”福与疑惑公子的表现,但也没有迟疑,便回答道。
“好,这位兄台请你我主仆二人洞香春喝酒,你带着这位兄台,在前面引路!”
“是!”
黑伍一听这话,瞬间急了,“别瞎说,我……”
莫夭的眼神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黑伍的瞳孔,那是一种不容拒绝的眼神!
黑伍苦笑一声,心道:今天是栽了!
但也没有扭扭捏捏,踏步向前,走到莫夭身前苦涩的说道:“黑伍为公子引路!”
看到莫夭点头,黑伍慢慢走上前引路,他没想逃,如此公子哥,怕是逃了,没两个时辰自己就得被架到他的身前……
洞香春,大魏国都乃至整个大魏都排的上名号的酒楼,是无数公子、弈士、士人所追求的地方。在这里,你能遇到七国最有盛名的名士,或许一个穿着朴素的老者,就会是一国君主的座上宾;在这里,你能看到对这个时代所有的评头论足,每个人都能上高台一展自己所学;在这里,你能喝到这个时代所有种类的酒,宋酒、赵酒、秦酒……
所谓酒店,最是消息传递飞速的地方,这也是洞香春最为吸引人的地方,各国的探子,都在这里扎下了钉子。有时候,或许这里的消息连国家都不能及时查之……
莫夭被黑伍引至洞香春,在这里,莫夭真正看到了这个时代的繁华。
只不过,与这个时代最广大的,最底层的百姓相比,莫夭直感觉这酒楼之假,之虚……
进到洞香春里,迎面的便是一副高大的棋盘,这是弈士喜欢的。
莫夭被小二引到二楼坐下,这个位置是真正的幽静,莫夭很喜欢。
小二在身边伺候着,莫夭也是挑了一个座盘腿坐上,右手拿扇轻摇,左手则是后撤拄在身侧地上,极为潇洒。
福与和黑伍在莫夭身后站着未敢入座,福与看着莫夭坐的姿势也是十分无语,暗暗在后面给莫夭提醒道:“公子,坐端正些,夫人和相国大人若是知道公子在外如此放荡会不高兴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黑伍一直摸不准莫夭是哪一家的公子,此时听到福与的话,后背冷汗“唰”就下来了。
相国大人家的公子……这真的是要了命了!
“没事没事,福与你真是,这是在外边,你不说谁知道我是谁呢!你说是吧?黑……”莫夭眼睛瞥向黑伍。
“黑伍,公子,小人黑伍……”
“我在问你是不是?”
“额……是!公子说的都是对的!”
莫夭好笑的看着这个唯唯诺诺的黑瘦汉子,摇摇头对旁边侍奉的小二问道:“小二,你家都有什么酒?”
“公子,只要你想要的,我们这都有!”小二很是骄傲的回答道。
“毛台,五娘液也有?”
小二听到这两个酒名顿时一懵:“这……没有……不知公子所说这酒产自何处?”
“哈哈,天上白玉京!”
“那可是仙酿了!”小二笑道。
莫夭点点头说道:“不说笑了,你把你家所有种类的酒各来上一壶,我都试试,再来几个下酒好菜!”
小二听罢眉开眼笑:“好嘞,公子您等着,小的这就去给您拿!”说完,小二“噔噔噔”向楼下跑去。
等到小二跑下去,莫夭扭头看向黑伍,“黑兄台,小弟这酒席要好了,您,上座?”
黑伍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村长呢,给老子出来,敢扒我老爹的坟,信不信老子把你人给撅折了?人呢,给老子出来!”
莫夭一脚踢开村委会的大门,骂骂咧咧的冲着屋里喊道
只见屋里呜呜泱泱站了一堆人,杨虎的爹妈,屠夫杨振,常在村小卖部门口唠嗑的妇女们……几乎老一辈的人全都挤在了小小的村委会办公室里。
杨振指了指凶神恶煞的莫夭对最里面的戴眼镜青年说道:“你看看,我就说这小子肯定得冲过来吧,你还不信,还说不至于,要不是我们这一群老人在你这办公室里,你今天估计得被扒层皮,这臭小子可不管你是不是村长!”
莫夭看着这群人,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叔,婶子,你们这是啥意思,我爹就算是假道士,整天招摇撞骗,但也没有得罪过你们吧,你们今天在这啥个意思?要帮这这个外来的村长掘我爹的坟?村长爷爷去世前告诉我,村里的叔婶以后都是我爹娘,让我以后不管对谁都要孝顺,村长爷爷才走了三年啊,你们就要帮着这个新村长对付我,就算我不姓杨,你们也不能这样啊,这么多年,我对你们谁不是孝孝顺顺,谁家有个事我没有去帮忙?我把你们当父母,你们把我当爹……额继子?后爸后妈也没这么狠的啊……”
说着说着,莫夭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蜷缩着,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微颤,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一屋子的中年人听着莫夭说着这些话,相互看了看,杨虎的母亲张了张嘴,却也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坐在最里面的戴眼镜青年看到屋子里的人听完莫夭说的话都低下了头,一下子站了起来,急着走向莫夭,边走边说:“小夭哥,你误会了……”
还没说完,身子便被杨振挡住,青年急着冲杨振说:“振叔,你让开,你让我给小夭哥解释解释……”边说还边把杨振的胳膊往一边推。
杨振一把拉住青年,给青年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话,随后对莫夭开口道:“村里出钱给你爹买了一口新棺材,还选了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而且请了最好的唢呐匠和阴阳给你爹吹一场,整个过程你不用花一分钱,都是村里给了。”
最后一句话落定,只见莫夭“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眯着,嘴角上扬,冲到青年面前,双手握住那青年的右手,不停的上下摇摆。
“这怎么好意思呢,哎呀,感谢村里啊,感谢村长啊,国家的政策好啊,村里为了我们这些穷苦人民做到这一步不容易啊。想我爹当年为了村里,天天去镇上招……祈福衲福。村里乱葬岗这么些年没有出现什么脏东西危害村民,都是我爹每晚去念往生咒安抚亡灵啊!我爹这么些年的努力,村里看来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啊……”
说着又朝向屋里其他人看去:“叔叔婶婶啊,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啊,亲爹亲妈都没你们好,村长爷爷说的对啊,我得好好孝顺你们,你们就是我父母,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就算你们死了,抬棺抱遗像那也肯定是我,你们就把我当亲儿子……”
青年村长看着变脸如此迅速的莫夭,嘴巴无力的张着,想说什么,却总感觉喉咙里有个东西压着。
青年村长是今年才来到杨村的青年大学生,名叫吴申宇,奔着响应国家大学生入村当村官的号召,他来到了杨村,来之前他了解了一下杨村的情况:杨村,全村人几乎都姓杨,除了外嫁进村的媳妇儿。
老村长是两年前去世的,村子里对老村长很信服,所以老村长死后,全村披麻戴孝。老村长过世后村委会就处于闲置状态,村里有什么大事件都是最年长的拍板决定。在他看来,这应该是一个家族式的村子,外姓人是融入不到里面的。他觉得进这个村子当村官难度是相当大的,所以,他怀揣着一腔热血和抛却生死的心走进了村子。
意外的,村子里的人很好说话,淳朴,热情。在他当村长的这几个月,不管是做什么事情,村子里都很支持,就算是出错了,村子里的人也会和他商量着解决改正,这让他觉得很舒服,甚至有了安家杨村的想法。
最近,吴申宇觉得村子不应该这么破落,所以他决定整修村子,发展旅游业,给村民多一份可支配收入。可这样做,必不可少的就要对村南后山附近的乱葬岗进行迁移。老一辈人对迁坟这件事是很忌讳的,所以他将这件事和村里的老人商量了一下,本以为会有很大的阻拦,但没想到意外的顺利,这不禁让他的自信心开始膨胀。
迁坟很顺利,几天的时间已经迁走了几乎全部,只剩下一座不处于乱葬岗中,却影响整体布局的新坟,是新坟,看着就十来年的。在他准备号召村民进行最后的工程时,村民却全部停了下来,没有动这座新坟!这不是老村长的,他很清楚,但为什么没人动?
“动这座坟得等一个人回来,他不回来,全村人谁都不敢动这座坟!”
帮着迁坟的杨振是这样对他说的。
也就在这一天,他知道了村里还有一个异姓的,不是新媳妇的人——莫夭。
吴村长很自信,他觉得他可以说动这个异姓的年轻人,对,年轻人!听说还是个有着新思想,学着新知识的全村唯一的大学生!
然而,事实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
吴申宇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不要脸、混不吝、铁公鸡、脸谱怪……
竟然是和他一样的大学生,三十岁的,刚毕业的,受新思想熏陶刚回村的大学生!
“村长,你看咱啥时候迁坟合适,要不就今天吧,我感觉我老爹已经迫不及待想去他的新家看看了,咱们现在就走!叔叔婶婶,你们帮个忙,把老爹的新棺材抬来吧,新棺材是红木的吗?可不能用桃树槐树啊,那玩意制成的棺材可不好!”
莫夭边说边拉着吴申宇往外走
“奥对,让唢呐匠和阴阳准备好,纸钱应该也准备了吧,都拿上,让老爹风风光光的迁新居,风水宝地是不是老村长旁边啊,我觉得那地方就不错,俩老头还能下下棋,唠唠嗑啥的。”
一屋子人哭笑不得,看着莫夭走出村委会的背影,又无奈又心酸。
假道士死的时候没钱,村里也没有富户,索性找了个简单的棺材,在当初捡到莫夭不远的地方给假道士选了个地方草草掩埋。莫夭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但莫夭没钱,没法替假道士换坟,十五年过去,这件事对莫夭的影响很严重,见谁都乐乐呵呵的莫夭,每到给假道士上坟的时节,都会哭的不成样子,感觉自己不孝,愧对假道士的养育之恩,村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迁坟是第二天早晨开始的,起坟不过午,以免阳气灼了尸骨。
摆案上香,莫夭跪在假道士坟前,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
“老爹,儿子今天来给你迁坟了,咱换家了,儿子没本事,三十岁了,没娶上媳妇,没给您绵延香火。十五年,儿子一直想让您换个舒服的房子,没钱啊!是儿子没本事啊,儿子对不住您,儿子不孝,您泉下有知,您来儿子梦里面揍儿子一顿好不好……要不……骂也行!儿子想您啊,臭道士,臭老头……”
话未说完,莫夭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一秒,五秒,十秒……久久未起来。吴村长分明的看见,一串晶莹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坟前的灰尘中……
起坟很顺利,接下来就是开棺移骨。
莫夭拿着铁撬,一点点打开略带着腐朽的棺材。晨光在棺木分离的缝隙中溜了进去,也让在场的众人慢慢看到了棺木中的情形……
一阵凉风吹过在场众人的脖颈,瞬间让所有人的身躯僵硬。
棺中无骨,这是——空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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