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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浪淘沙黄文新孟茵茵后续+完结

黄文新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黄文新在潘家园赚了个盆满钵满,十块钱抽宋瓷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黄文新已经有心理准备,自己这招绝对会被模仿。但是没想到,潘家园这个山寨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第二天,就可以在潘家园看到各种项目的抽奖活动。人手一个大喇叭,大音响,放什么的都有。抽点小破烂还情有可原,好歹和古玩也沾边。比如这个摊上的一等奖,是个民国的翡翠烟嘴,还算个物件。深知自己东西拿不出手的也没闲着。大力丸老王挂了一大衣架,上面全是衬衫牛仔裤……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进了一批两元店那种塑料饰品,吆喝的那叫一个卖力。不知道还以为到农村大集了呢。本来是个古玩交易的集散地,整个北方做古玩的都往这里来,才能保持了几十年的规模。眼下大家看到黄文新赚了快钱,争相效仿。但是一旦这地方变成了百货...

主角:黄文新孟茵茵   更新:2024-12-14 15: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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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黄文新孟茵茵的女频言情小说《大浪淘沙黄文新孟茵茵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黄文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文新在潘家园赚了个盆满钵满,十块钱抽宋瓷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黄文新已经有心理准备,自己这招绝对会被模仿。但是没想到,潘家园这个山寨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第二天,就可以在潘家园看到各种项目的抽奖活动。人手一个大喇叭,大音响,放什么的都有。抽点小破烂还情有可原,好歹和古玩也沾边。比如这个摊上的一等奖,是个民国的翡翠烟嘴,还算个物件。深知自己东西拿不出手的也没闲着。大力丸老王挂了一大衣架,上面全是衬衫牛仔裤……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进了一批两元店那种塑料饰品,吆喝的那叫一个卖力。不知道还以为到农村大集了呢。本来是个古玩交易的集散地,整个北方做古玩的都往这里来,才能保持了几十年的规模。眼下大家看到黄文新赚了快钱,争相效仿。但是一旦这地方变成了百货...

《大浪淘沙黄文新孟茵茵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黄文新在潘家园赚了个盆满钵满,十块钱抽宋瓷的消息不胫而走。

虽然黄文新已经有心理准备,自己这招绝对会被模仿。

但是没想到,潘家园这个山寨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第二天,就可以在潘家园看到各种项目的抽奖活动。

人手一个大喇叭,大音响,放什么的都有。

抽点小破烂还情有可原,好歹和古玩也沾边。

比如这个摊上的一等奖,是个民国的翡翠烟嘴,还算个物件。

深知自己东西拿不出手的也没闲着。

大力丸老王挂了一大衣架,上面全是衬衫牛仔裤……

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进了一批两元店那种塑料饰品,吆喝的那叫一个卖力。

不知道还以为到农村大集了呢。

本来是个古玩交易的集散地,整个北方做古玩的都往这里来,才能保持了几十年的规模。

眼下大家看到黄文新赚了快钱,争相效仿。

但是一旦这地方变成了百货市场,那可就不值钱了。

到时候不管是古玩交易还是他后面精心准备的其他工艺品项目,可以预见都不会有预想中的效果。

黄文新暗骂这群人吃相也忒难看了,这个潘家园不会因为一个抽奖挺不过两年吧……

都是什么歪风邪气!

谁带的头啊!

静下来想一想,春和顺陆峰当时给他瓷片的时候,说能帮他垄断市场。

吹牛的成分还在不断上升。

这能垄断就见鬼了。

不过想到陆峰,黄文新难得的有些犹豫。

按理说,但凡春和顺是个正经店铺,他都应该去给人家维护维护客户关系。

毕竟原材料是从人家那0元购的。

可这地方发邪,牵扯越多,就越难摘出来。

黄文新还是决定找个僻静地方给陆峰打个电话,欠人情的感觉不好受。

“陆哥,我是黄文新,最近忙吗?”

陆峰听到是黄文新打来的电话,还愣了一下。

这小子不是跟烈妇似的吗,生怕一不小心被他们拉进门贞洁不保。

还能主动找他?

“有事说事。”

“上次您帮我拉过去的不要的碎瓷片,弟弟我小赚了一笔。”

黄文新把不要俩字咬的极重。

“我想着等这批都卖了,打总多少利润,我支付春和顺两成,咱们就算两清了。”

哟,还挺讲江湖义气。

陆峰咧嘴一笑,他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黄文新了。

春和顺,是柳五爷的老本钱,以前陆峰确实也在接手业务,但是很多项目都是柳五爷自己谈的。

这个摊子他自己看也没问题。

直到去年柳五爷年纪上来了精力有限,大部分事务都放权给了陆峰,他顿时有种分身乏术之感。

上次面试黄文新,柳五爷一方面是想吸纳新人,另一方面也是想解放一下陆峰的劳动力。

最好陆峰能通过个人魅力,把黄文新纳入麾下,跟当年柳五爷收服他一样。

不然送瓷片这个人情,也不会让他来做。

陆峰把移交资料放在一边,往后一倒,老板椅被靠出来45度角。

双脚勉强搁在了春和顺天字间的红木办公桌上。

而办公桌上的文件,赫然是摇铃尊移交国博的手续。

“得了吧。”

“你那点钱自己花,春和顺不等这两个子儿使。”

不怕要钱,就怕不要钱。

回头不知道什么节骨眼,再拿这个事让黄文新还人情。

人家可不是周芷若,让你答应三个条件还不违背道义。

“我知道你小子心里想的什么。”

“你放心,春和顺的人都拜过关二爷,我们和李子妹可不一样。”

“给你就是给你了,咋这么能废话。”

黄文新一挑眉,他还是第一次上赶着给人钱还不要。

真他娘的一次散财换来一世自闭。

不要拉倒。

“那我就放心了,挂了。”

“等会。”

陆峰揉了揉眉心。

“正经活接不接,帮我去验一批货,明天下午,昌平站,都是有上拍证书的。”

“大概率都没问题,看一眼没有伤和赝品——”

“诶呀,这可不巧了,明天孟家大小姐约我逛街呢。”

已知黄文新最讨厌陪女人逛街。

已知孟茵茵还在做志愿者根本没时间逛街。

可得黄文新在说谎。

“后天也行。”

“后天孟叔,就是孟卫军让我去他家吃饭。”

已知孟卫军最近亲自主持摇铃尊回收工作,还得接受电视台采访,到家都十一点了。

可得黄文新又在说谎。

陆峰被气笑了。

拿着鸡毛当令箭是吧。

“辛苦费一千,我的车借你开一天。”

“不去。我没驾照,无证不开车,开车必有证。”

“两千。”

黄文新思考的时间明显变长了,回答也变短了。

“那也不去。”

人身安全重于一切啊。

万一昌平站里有八百刀斧手埋伏在两侧,就等摔杯为号,把他抓了个正着。

那可是有理都没地说。

不就是一天赚两千吗,不就是跑个腿晚上还能回来睡觉吗,不就是看一眼有没有磕碰点头收货就行吗。

他又不是赚不到!

黄文新后槽牙都咬紧了,敌人的糖衣炮弹攻势太过猛烈。

可千万别说三千,顶不住了。

陆峰眯了眯眼睛。

他很奇怪,黄文新对春和顺的天然抵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别说潘家园了,就是前门做生意的,甚至是文化局的人,接了春和顺的委托那没有不高兴的。

怎么就他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自己当年在大柳树庙会摆摊卖籽料,不愿意受春和顺的招安,是自由散漫惯了,不想被人指挥。

据说黄文新几乎每天都去潘家园摆摊或者逛摊,风雨无阻。

也不像是害怕上班的样子啊。

李子妹栽赃?

这人跟着地沟老鼠似的,到现在都不敢和春和顺正面碰一碰,是个正常人都不能信吧。

陆峰有点头疼,把手里的大哥大放在桌上,双手交叠在腹部认真思考。

平时接触的都是脑子长胸肌上的类人哺乳动物,怎么御下这事他还真不会。

“两千,外加一件高货残片。”

“雍正官窑珐琅彩双耳瓶,底裂了,今天盘库才放出来。”

“缠枝花鸟的大画片,你去镶个炕屏摆台,不比小挂件大气吗。”

“库房还有两匹云锦,江浙那边抵账的,拿去给孟家丫头做衣服。”

他娘的,富贵险中求,干了。

“拍卖资料,包括手册上的原物照片,付款单据,到国内的清关行的物流提单,这一套全发我。”

“先说好了,我得一样一样核对完才能告诉你接不接。”

“还有珐琅彩,当定金了啊,连文件一起给我送到上次北四环的厂址,我在那等你们。”

陆峰挂了电话,有点意犹未尽。

不得了啊,他怎么对蛇行这么清楚?

早知道不让他跑这趟腿了,不会被眼镜蛇撬走吧?

不行,他得亲自去一趟,黄文新可是柳五爷先给他留的人。

这货要是掉腚干走私去了。

他陆峰的脸往哪搁?


黄文新,男,23岁,沈北市机械厂轧钢车间钳工五级。

本人向组织提出离职申请,已审批。

核补发工资137.35元,工龄补贴113元。

黄文新看着手中盖着三个红戳的离职单子,步伐十分轻快。

重生第一步:辞职。

当然,得瞒着爹妈辞职。

黄老汉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给儿子留了个机械厂的铁饭碗。

他这会应该在树荫下拿着蒲扇,穿着那件破个洞,印着五一劳动奖的汗衫,和邻居下象棋。

顺便吹一吹文新踏实能干,马上要提组长。

家里四大件都备齐了,就等相看个闺女,好抱孙子。

然而黄老汉不知道,他的好儿子,此时已经开始走为上策。

“小文啊,阿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么大的事,和家里商量没有啊?”

会计室发工资的李姨,带着一副玻璃瓶底厚的眼镜,忧心忡忡地看着手里的工资单。

黄文新用力地点点头。

“李姨,你放心吧。”

李桂花还是皱眉,最近厂里的小年轻浮的很。

政策好了,有从南方回来的小子说现在深城电子厂,一个月一千五百块,还包吃住。

顶上这里一个科长了!

要李桂花说,挣得再多,也不如铁饭碗来的实在。

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多好,福利也好。

中秋发月饼,过节发米面,连肥皂洗衣粉都发。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出去。

风里来雨里去的,不是正经过日子样。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命,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行。

她女儿在纺织厂当会计,要是什么时候她的闺女也要辞职去南方。

看不打断她的腿。

“你查查,是不是一样的数,收好了啊。”

“最近小偷多,来,我给你放信封里。”

黄文新嘴里答应着,眼神已经牢牢锁定在李桂花右脚边,齐腰高一整摞,落了灰的大算盘上。

“李姨,谢谢您了。”

“这堆算盘,是不用了吗?”

李桂花抿嘴一笑,把手里一块巴掌大的物件举起来。

“你瞧瞧,厂里给我们发的,一个会计一台,地球牌计算器,一按啊就自动算出来啦。”

“谁还要那些玩意,那都是不知道哪个库房清出来的,灰大的很。”

“清扫工非说是算盘就该会计室管,把你沈科长气成啥了。”

“今早开会还说全丢了呢,我嫌沉,要不你帮李姨带出去吧。”

不是?

明末黄花梨的算盘。

这个品相,还是十个。

丢出去?

黄文新两眼放光,觉得到手的250块钱都不香了。

蹲下来把算盘上的灰吹了,又上手摸了摸。

包明末啊!一眼大开门!

黄文新面上故作犹豫,问道:

“李姨,这厂子的资产,直接扔了会不会不好啊。”

李桂花不屑的一笑,小家子气。

咱们这好钢好铁才是资产呢。

破木头也配叫资产?

再三向黄文新保证,这批算盘没入账,扔了包管一点事没有。

黄文新这才放心,就在会计室找了块罩布,珍而重之的包上十把算盘。

临走,从装工资的信封里给李桂花抽出一张平展的五元。

一分不给,他亏心啊……

“李姨,请办公室的阿姨姐姐们吃冰棍吧。”

“诶,你这孩子。”

李桂花站起来,想把钱还回去,哪还能看得见黄文新的影子。

只好啧啧两声,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可惜了,不着调。

抱着算盘离了厂区大门,黄文新才放心的乐出来。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重生第二步:搞钱。

再过五年,机械厂就发不出工资了。

等到千禧年一过,更是直接下岗。

下岗之后,黄文新前世的老婆就跟一个做生意的跑了。

他摆过地摊卖皮带,开过早餐铺。

最后机缘巧合,把小时候跟着邻居孟叔学的鉴宝皮毛捡起来。

趁着互联网的东风,成为了一名百万粉丝的鉴宝博主。

后半生也算衣食无忧。

只恨他入行晚,等到眼力上去的时候,好东西都得上拍才能见到了。

没想到机会来了。

两百块的猴票,50的大头。

十年后就翻到几十倍了,稳赚不赔的买卖。

除了价格稳定的硬通货,还有大把宝贝在可爱的朝阳群众手里。

黄文新坚定地认为,他的使命,就是文化的传承——

和传递。

黄文新拿上塑封的粗糙身份证,去车站买了一张今晚去京城的坐票。

翻进家里,随手把两套换洗衣服塞进一个大帆布包。

想了想,还是给二老留了一百块钱和一张纸条:

我去京城找茵茵,勿念,最迟一月就回来。

茵茵就是孟叔的女儿。

孟茵茵的妈以前是机械厂的,说起来还是黄老汉的半个徒弟。

大院院花,两个麻花辫乌黑油亮,圆脸大眼睛,说话脆生,特别招人喜欢。

刚从京城下放,支援机械厂的技术员孟卫军一见钟情。

俩人就在这个大院结婚生子了。

可惜美人薄命,走得早,茵茵四五岁的时候她妈妈就病故了。

这一去,道叫黄文新的妈,吃了小半辈子醋的王淑婷女士心中过意不去。

但凡黄家做荤菜,必给对面端一碗。

平时孟茵茵有个头疼脑热,也是王淑婷带着去医院打针吃药。

糖票也没少填茵茵的馋猫嘴。

几乎当成自己女儿来养大的。

孟叔也喜欢黄文新,这小子总缠着他讲老物件。

于是把什么“三孔布六字刀,金五铢大半两。”之类的编成口诀。

偶尔还会带几枚老钱,教他认。

平静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七八年。

差不多茵茵要上初中的时候,孟叔突然被调回了京城。

据说他们家老爷子重新启用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

上面也不忍心让老爷子骨肉分裂,就把孟叔调回博物馆做副员。

茵茵也只能跟着转学一起去京城。

临走的时候,孟茵茵哭的像个小花猫一样,说要留在黄家。

还是王淑婷给她哄睡着了,塞进京里来接人的桑塔纳上才带走。

黄文新现在想出去做事,孟茵茵是最好的挡箭牌。

只要提了这个免死金牌,黄老汉至少不会报警。

气归气,也不至于气个好歹。

黄文新把字条和钱压在烟灰缸下面。

拿黄老汉平时擦眼镜的一块鹿皮布把算盘擦干净。

就是往帆布包里放的时候,出现点小情况。

算盘太大,只能先藏床底五把,背走五把。

此时兜里还剩不到五十块钱。

贴身揣好了,再次来到车站。

看着墙面上的挂钟,黄文新才知道来早了。

虽然黄家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小康中的小康。

可是家中唯一一块梅花金表,还在黄文新他妈手上呢。

这可是传给儿媳妇的。

还是靠自己吧。

只要能碰到主顾,这几把算盘,能买一腕子表了。

正寻思着,突然被身边刚坐下的一个人拿胳膊肘捅了捅黄文新。

小声地凑过来,怪声怪气地说道:

“旁友,香烟要伐。”

黄文新定睛一看,这不是小学同学,顾青云吗?


新中国的长子在90年还在坚持燃烧着自己。

汽车厂和热电二厂的两个高耸的烟囱,一个喷着黑烟,一个冒着白汽。

零下五六度干冷的空气混合着工业粉尘钻进人的鼻腔,黄文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孟茵茵从包里扯出一条红色的毛线围巾给自己围上,然后又扯出来另一条藏蓝色的。

“低头。”

黄文新从善如流地让孟茵茵向献哈达一样,把围巾挂在脖子上。

孟茵茵在他的胸口打了个结,纤细的手指蹭到了黄文新冒出来的胡茬。

“你织的?”

“……我买的。”

“那就好。”

“啊?”

据不完全调查统计,凡是青春期亲手给对象(暧昧对象)织围巾的,分手率高达90%。

按照这个逻辑推断,保不准青梅竹马会彻底断联,好朋友会反目成仇。

再说了,孟茵茵织的围巾,大概率会到处漏风。

还是买的好。

天色已晚,俩人拖着行李在真不同熏酱馆子点了松花小肚,扒鸡,拔丝地瓜。

吃饱喝足打了一辆车回宾馆。

并没有什么缺房就剩一间的桥段。

孟卫军已经在南湖宾馆订好了两间客房。

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

嗯……

防君子不防小人啊。

进门黄文新给黄皮子打了个电话,约好明天早上七点在南关立交桥见。

黄文新把新买的皮箱打开,准备洗漱。

王奇的第二批货乐团没有全吃完,还剩了点尾单,这次带了几个给黄皮子玩。

几个盒子和换洗衣服袜子占了行李箱的四分之一,剩下四分之一是一瓶五粮液一条华子用以平息黄建国的怒火。

至于另一半,装了个布袋子,满满当当全是孟茵茵声称自己放不下的衣服。

很合理。

按照古早韩剧的套路,男女主交换了行李箱,必然会出现一些贴身衣物……

做君子这条路道阻且长,黄文新没有翻,不代表不能想。

可这是孟茵茵,拜托,高干大小姐,谁会夹带私货啊。

黄文新摇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很可惜,孟茵茵还真的夹带了。

准确的说,这半个箱子,全是夹带。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黄文新和夏天还没正式认识。

夏天,以单身20年的功力,还能成为孟茵茵的御用军师并深得信任,那必然是因为知识储备登峰造极。

她看过的花花绿绿封皮的言情小说,摞起来能有一层楼高。

像孟茵茵这种情况,那都是有标准案例的。

什么霸道穷小子猛猛追,校花你别跑。

豪门旧爱,回首已成往事。

虽然人家教科书里都是男追女,但是这不新时代了吗,得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

比如这段男主醉酒故意扔在女主家里的领带,就值得学习。

“我又没有领带,难道放手帕?”

“笨!”

“放内衣啊,去燕莎买最新款,拿不下我跟你姓。”

“你早就想跟我姓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这个生物的联想能力,需要直观的刺激。”

“你们先有共处的时间,再来一剂猛药,必须让他意识到你们现在已经脱离了以前纯洁的男女友谊。”

孟茵茵头摇的像拨浪鼓。

这也太丢人了,她可做不来。

“你说的简单,等你谈上恋爱,我才不信你能这么疯狂。”

“你还别不信,我要是有你的脸蛋,什么黄文新,早就拿下十个了。”

“唉,恨铁不成钢啊。”

怀才不遇的夏天摇头叹息。

孟茵茵痛定思痛,决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按照夏天的思路加以改良和引导。

没准还能有意外收获。

“叮铃铃——”

老式座机响了几声,接起来是前台转接的内线。

“喂?我的睡衣找不到了,你看看是不是放在你那了。”

“长什么样?”

“你随便拿一件就行。”

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随便拿是什么意思。

一会拿的不对,又要不高兴。

黄文新叹口气,把那个黑色的大布袋子拿出来。

意外的还挺轻。

黄文新打开一看,上面是一件硕大的棉服。

就算是现在东北挺冷,也穿不上这么厚的外套吧。

黄文新把它拿出去挂在衣架上,很显然这不可能是睡衣,先把这件排除。

把它拿出去后,整个袋子更轻了,像只剩空气。

再一看,里面还有个塑料袋,印着燕莎的商场LOGO。

拆开倒在床上,黄文新沉默地把袋子里的六件衣服平铺好。

嗯,怎么说呢,都是睡衣。

黑白红碎花海军条纹还有个中式肚兜?

材质细分为真丝蕾丝纯棉泡泡纱。

这也就是日子过好了,要是再往前倒十年,不,五年,都未必能凑这么多花样来。

孩子长大了啊,这不是在试探自己取向吗?

但是这几个,黄文新看来,都一般啊……

很多人可能会说黑色以外,皆是虚妄。

不可否认,如果气质清纯的孟茵茵穿上这件,确实有种反差感。

可我们要结合实际情况来做具体分析。

按照他对孟茵茵的了解,平时她是不可能穿这种玩意的。

如果把这件拿过去,孟茵茵说“啊~我让店家随便装几件,你怎么挑了这个,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变态。”

敢问阁下未来几天该如何自处。

之前玩3A作,黄文新都是随机脸型随机取名,一分钟杀进新手任务的选手。

现在对着六件在此时可以说得上是性感的睡衣,陷入沉思。

“咚咚咚。”

三楼房门拉开,孟茵茵看向黄文新手里,明显不止一件衣服的袋子,神色自若。

“都拿来了?”

“是啊,你自己选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孟茵茵接过袋子,语气平淡,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那我进去了,早点睡。”

砰,门被关上。

没有异样啊……

难道自己想多了?现在穿这种睡衣已经是爱美的女孩子的普通日常生活?

也许真是装错行李了吧。

门内孟茵茵有些激动的握紧小拳头。

十分钟。

毫无拖延症的黄文新从接到电话到出现在门口,居然用了这么久!

这说明他一件一件看了!没准还脑补了自己穿上的样子。

夏天所谓的要三拳打碎兄妹情的目的,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因为这道题的正确答案不是选项,而是时间。

加油啊新新哥。

下次坚持十二分钟。


得知首饰原材料是黄文新拿一包烟换的垃圾,孟卫军脸上才放晴。

黄文新说的不错,如果有人问他的徒弟是谁,孟卫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文新。

当年老爷子打仗,把他扔在了村里,他妈出身不一般,眼看村里没活路,带着孩子投奔到山西舅舅家。

舅舅给晋商当管家,手上过了不少好东西,把这点见识都传给了孟卫军。

等到解放他回北平上学,读书,刚大一就赶上了下放。

年轻气盛啊,一腔的才华无处施展,碰巧遇上了黄文新这么个小听众。

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了。

从做人到学问,都是口传心授。

这么多年不见,他要真是为了取画片把老物件砸了,孟卫军说啥都得给逆徒上一课。

黄文新看到孟叔拿起一片对光照了釉色,又翻到背面检查了做工。

郑姨也拿着胸针比量了一下。

是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之所以昨天在鬼市没把宝贝拿出来卖,就是在等一个时机。

换钱只是下策,他希望能用这套首饰敲开更大的市场。

“华而不实。”

孟卫军一看焊点就知道是手工焊接的。

机器只能做简单重复的焊接动作,像这个钉了红宝的花蕊珠,是不可能靠机器焊成功的。

他们馆里修复金银器的老师傅也能做,就是费工夫。

“孟叔,这几个确实是精工细作,但不是名家手笔。”

“虽然产能不高,一周就这么一套,但是工钱也不高,我找人定制,只需要五百。”

“放在市场上,怎么也要千把块吧。”

他和王奇的账现在已经算不清了,但是定金他可只给了两张老人头……

就算是孟叔,也要灌点水分。

这就是信息差。

“而且,不讲究做工的话,是可以做到量产的,我已经安排工厂开模了。”

“下周二就打算试试水。”

孟卫军和郑丽萍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问题。

博物馆仓库那批令人头疼的碎瓷,还有年底各种博物馆的联谊外交活动,国别间互送礼物,外宾招商酬谢……

郑丽萍以前是外交部的英文翻译。

孟卫军回京履新的时候,刚好赶上了轰轰烈烈的招商引资。

博物馆是挂在文化部直属的单位,少不了要应酬外商酒会。

这样二人才在工作中相识,最后在组织的见证下,走到了一起。

郑丽萍祖上就是书香世家,父亲是前几批留美归国的技术骨干。

因此她的审美水平和文化素养,就算不在古董行业,也有着十分敏感的嗅觉。

“老孟,你怎么看。”

孟卫军有些犹豫,如果真打算用这个方式一石二鸟,既解决了碎瓷问题,又解决了交际经费。

还需要极其冗长的流程和审查。

不是他脑袋一热就能拍板的事情。

“你说的工厂,叫什么名字?”

黄文新是不知道他们俩现在打的这个主意。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长辈认可自己的经商头脑。

黄建国不同意不重要,天高皇帝远。

要是孟叔不同意,占着不能私人倒卖古玩的大义,自己是一点辙没有。

眼下听到孟叔问工厂名字,黄文新寻思了一下。

国家干部不可能私自经商,孟叔不可能撬行。

可能是怕自己被骗了吧。

“蒋教授推荐的工厂,应该没问题。”

“是京北大学地质学老师的小舅子开的,叫奇石加工厂。”

孟卫军笑了笑,这个老蒋,让他说什么好。

搞学术的心气是一点没有,要说人情世故捞项目经费,那他都自愧不如。

怪不得最近老跟他提黄文新如何如何。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罢了,蒋伯明虽然好交游,但是不会害小黄。

让黄文新先去闯吧,什么时候他能独当一面,靠自己申请下来经营许可证。

有了自己的工厂和铺面,才能接他们的外包项目,嵌瓷的事也好再议。

如果现在直接去对接工厂,作为中间人的黄文新肯定被踢出去。

反而便宜了蒋伯明,让他以为走通了自己的门路。

给国家解决了最头疼的经费问题,这个正高是不得不给了。

恐怕到时带来的麻烦,比眼前能解决的问题还多。

“小郑,把我包拿来。”

他的一篇论文奖金刚下来,牛皮纸信封装着,里面是两千块钱。

“你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我倒是不担心你吃亏。”

“估计现在让你改行也难,这钱你拿着,做金银玉石的生意压本钱。”

“好好干,没事多给你爸妈打电话报个平安。”

“茵茵跟我说,等忙过了亚运会,想跟你回沈北,到时我帮你们订票。”

“唉,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现在骄纵的不得了,但愿别给黄大哥添麻烦。”

“还有,我刚才在楼上听茵茵说,你和沈志平之间有点不愉快?”

这丫头嘴倒是挺快。

荣顺斋出来,他就把沈志平家里情况和为人给她说了几句,本意是让她离那人远点。

福牙仔的话虽然不可信,但是上次一面之缘,那个人对他的敌意不是作假。

这点分辨力黄文新还是有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不惊动孟卫军,他也有的是办法趋利避害。

不过现在放着这么大的领导问起,不抓住机会上眼药,那算是白活了。

“上周蒋教授带我去大学找您的时候,有个叫沈志平的说是您的学生?”

“我看他对茵茵举止有些轻浮。”

孟卫军两口子都皱了眉。

“茵茵跟我说了几句话,就打了个招呼,他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那会蒋教授就在旁边,他也看到了。”

“而且他家里是不是很有背景啊。”

“我最近不是跑市场搞嵌瓷首饰的调研吗,有人跟我说这个沈志平想要我混不下去,准备搞我……”

孟卫军拍在红木沙发扶手上,啪的一声。

“反了他了!”

黄文新装作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当时还以为茵茵和沈同学确立恋爱关系了呢,谁知刚才路上茵茵一口否认说没有。”

“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要不您帮我解释解释?”

“唉,我爸是老风湿,年纪越大越严重。”

“这次出来做买卖,也是想给他们二老改善一下养老条件。”

“您说,他要是雇人砸我的摊子,或者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爸妈还不得跟着急死。”

看孟叔的国字脸黑的滴水就知道,沈志平没好果子吃咯。

就算父女关系再不和睦,孟茵茵也是孟卫军唯一的孩子,而且又漂亮成绩又出色。

当爹的听到闺女被牲口视为私人所有物一样惦记,还对从小看大的孩子狗叫,能不动气?

“老王,老王!”

司机王友德正在厨房吃员工餐,听到后赶紧抹抹嘴出来叫了声“到!”

“不等茵茵回来了,你现在就送文新回去。”

“文新,你不用害怕,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这事孟叔帮你解决。”


二环内的一栋小楼,孟卫军一边泡脚,一边看着手里今天的北京日报。

嗯,内容是不指望和翔实沾边了,只要他想要的效果能达到就行。

据说见报后反响很不错,地方的一些博物馆,陆续都收到了民间藏家的捐赠。

不排除大部分人都是真心想充实国家的馆藏。

但有的人是什么心理孟卫军很清楚。

有了这张捐赠证书,就跟丹书铁券似的,以后再有什么和法律擦边的行为,那也是为了更好的营救文物。

这是一步明棋,正面将军。

什么初衷都好,至少是为国家回流了一部分珍贵文物。

这就比什么都强。

至于想钻空子,律法无情四个字,现在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没落下之前大家还能握手言和,一旦落下来,就连柳启铭也接不住。

郑丽萍拿着暖壶进来。

“还加点热水吗?”

“不用了,我这就出来。”

身穿着吊带睡衣的郑丽萍蹲下身子,准备好的毛巾垫在大腿上,丝毫不介意的给孟卫军擦脚。

“我自己来。”

“别动,你忙了一天了,歇歇吧。”

曾经游走在各个大使馆,当之无愧的交际小花,如今甘愿退居幕后服侍擦脚。

更不用说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的郑丽萍,保养的和三十出头没有什么区别。

温香软玉,风韵犹存。

就像一朵熟透的玫瑰,崇拜感则是最浓烈的香气。

任凭哪个男人,此时的征服欲都将来到顶峰。

然而孟卫军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我去书房了。”

“老孟,你是不是还因为那件事怪我。”

看着一脸幽怨似乎有说不出的委屈的郑丽萍,孟卫军语气愈发冷淡。

“太多了,你说哪件?”

刚回京城工作的那两年,他确实短暂的重燃过爱情的火苗。

那时候的郑丽萍漂亮,大方,办事永远是那么得体。

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副科职称,对待工作认真的神情让他忍不住把目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然而没有任何过界的举动,比表白和爱情来的更早的是组织部的谈话。

领导欲言又止地提出希望他们可以尽快解决好个人问题,不要在内部传出不好的风气。

也许是因为酒会上的挡酒,或者加班时小郑的盒饭。

孟卫军怀着一丝愧疚找到郑丽萍,希望可以对这段时间的冒犯道歉,今后二人还是回到正常的工作关系。

小郑却扑向了他的怀里,像个爱而不得的歌剧演员,哭诉着她对孟卫军的思慕之情。

现在她们科室都知道她喜欢孟卫军,她无法想象以后要像陌生人一样见面应酬,已经递交了辞职申请。

多么令人感动的情谊,孟卫军决定要给她一个名分。

只要她能对茵茵好。

他这辈子只会有茵茵一个女儿,这是在她妈妈病床前发过的誓,绝不会食言。

郑丽萍朦胧的眼中全是欣喜。

发誓自己宁愿一辈子没有孩子,也想和孟卫军在一起。

直到参加婚宴的政治部主任喝多了,在男洗手间开玩笑对他说这回如愿了吧,猴急半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孟卫军才知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婚。

在郑丽萍的嘴里,自己就是个巧取豪夺无恶不作的卑鄙小人。

而她则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正直,不畏强权,渴望自由。

初入官场的孟卫军以为自己是个鳏夫,为人正直,就算是给亲女儿办上学都不会开后门,怎么会有人愿意攀附。

他还是太单纯了,还不知道权利动人心的道理。

孟卫军想了整整一夜,并没有选择离婚。

新婚燕尔提出离婚,他的职业生涯就到此为止了,国家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他不能毁在这种女人手里。

不仅不能离婚,还要把这个错误认下去。

组织对于一个人的家庭和责任感有多看重,没有人比他更懂。

唯一愧疚的,就是女儿。

茵茵也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孩子,和自己一样,未必可以鉴别小人。

他要保护女儿,第一步就是割裂。

把郑丽萍当个花瓶,关在柜子里。

这一关就是七年。

不是说科室待不下去了吗,那就离职吧。

操劳大半辈子的老爷子,一直没有孩子承欢膝下,就算茵茵是个女孩,也对她十分疼爱。

再加上老爷子日常艰苦朴素的作风,孩子放在他那,也许更合适。

果然茵茵还没有长歪,也就是性子拧了点。

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成人,孟卫军的欣慰简直就是溢于言表。

在女儿成家前,他必须要和郑丽萍断绝夫妻关系。

他无法忍受未来的女儿女婿给这样的女人敬茶。

孟卫军关上了房门。

郑丽萍作秀般的委屈和愤懑也恢复成淡然。

甚至松了一口气。

习惯了。

就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看看以前的同事,曾经的同学,四五十岁了还当牛做马挤在筒子楼。

老的小的一大家子,洗衣做饭,老的都认不出来了。

她除了没有枕边人,什么都不缺。

孟卫军不愧是自己一眼就看中的男人。

郑丽萍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伎俩骗不了多久,终究会真相大白。

但是那又如何,孟卫军爱他的名声大于一切。

就算知道自己的算计,也不会选择离婚。

她赌对了。

这么多年,靠着孟夫人唬人的幌子,侄女上学,表弟的工作,父母退休前的待遇。

还有虚荣。

无数人的奉承让她陷入了和谐的自洽。

郑丽萍把床头柜里的珐琅彩胸针拿出来,对着灯光欣赏了半天。

蒋伯明,奇石加工厂,黄文新,沈志平,还有——大通商会的会长夫人。

她想要更高的地位,更多的金钱,更大的虚荣。

郑丽萍精心保养的修长指甲拿起床头的电话。

“您好,帮我转接Miss李。”

“关于之前提到的生意,明天下午我们再谈一下细节。”

“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小玩意,能有多大问题,如果你实在为难我就问问大通商会的乔治夫人。”

“是啊,她也表示很有兴趣。”

“我对钱不是很感兴趣,主要是想帮帮老孟。”

“你也知道,他在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其实有很多苦说不出。”

“马上年底了,文化部的经费紧张,我这也是想变废为宝,给上面省点心。”

“只要是能帮上他的忙,我就是白忙活也不算辛苦。”

听到话筒对面奉承郑丽萍贤惠,贤内助,孟馆长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郑丽萍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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