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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无删减+无广告

小一是只猫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衍自昨夜便在等着楚宁。早上宫人来报,“陛下带着禁军出宫去见太后了,晚些时候就来看您。”萧衍应下。这一等,便又等了三个时辰。等来的不止楚宁,还有沈时寒。萧衍躺在床榻上,迎着楚宁探究的目光,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来。“陛下可是不认识阿衍了,这般看着我干什么?”楚宁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现在无凭无据,若不是他自己干的,这不是伤了人心嘛!“朕就是许久没见你了,想多看看。听太医说,你这箭刺得极深,需得好好调养。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沈时寒轻咳两声打断她的话,“陛下,刺客那日在去天牢的途中便遭人暗杀了。”楚宁:“………”这脸打得着实有些快。她想了想,又对萧衍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主角:楚宁沈时寒   更新:2024-12-31 15: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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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宁沈时寒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小一是只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衍自昨夜便在等着楚宁。早上宫人来报,“陛下带着禁军出宫去见太后了,晚些时候就来看您。”萧衍应下。这一等,便又等了三个时辰。等来的不止楚宁,还有沈时寒。萧衍躺在床榻上,迎着楚宁探究的目光,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来。“陛下可是不认识阿衍了,这般看着我干什么?”楚宁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现在无凭无据,若不是他自己干的,这不是伤了人心嘛!“朕就是许久没见你了,想多看看。听太医说,你这箭刺得极深,需得好好调养。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沈时寒轻咳两声打断她的话,“陛下,刺客那日在去天牢的途中便遭人暗杀了。”楚宁:“………”这脸打得着实有些快。她想了想,又对萧衍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穿书:反派丞相天天觊觎朕的美貌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萧衍自昨夜便在等着楚宁。

早上宫人来报,“陛下带着禁军出宫去见太后了,晚些时候就来看您。”

萧衍应下。

这一等,便又等了三个时辰。

等来的不止楚宁,还有沈时寒。

萧衍躺在床榻上,迎着楚宁探究的目光,苍白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陛下可是不认识阿衍了,这般看着我干什么?”

楚宁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现在无凭无据,若不是他自己干的,这不是伤了人心嘛!

“朕就是许久没见你了,想多看看。听太医说,你这箭刺得极深,需得好好调养。你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沈时寒轻咳两声打断她的话,“陛下,刺客那日在去天牢的途中便遭人暗杀了。”

楚宁:“………”

这脸打得着实有些快。

她想了想,又对萧衍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得先向景国告知你的安危,免得你父皇担忧。太子殿下觉得呢?”

萧衍:“………”

他觉得几年未见,楚宁变了许多。

变得……无耻了许多。

不想就这般如了她的意,萧衍开口婉拒,“可是我现在身体虚弱得紧,实在没办法写信……”

楚宁连忙道:“没关系,让使臣写也行。你们都是一家人嘛!”

说着,一扬手,宫人便领着个使臣进来。

赫然就是那日带头主事的。

萧衍:“………”

他不想看见楚宁了,这么阴险狡诈之人不是他印象中伟岸光正的兄长。

纸笔很快备好,也难为使臣了,梁国陛下就这么眼巴巴地瞅着,他下笔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

再一看,旁边还立着个神情莫测的丞相沈时寒。

那日他说梳洗之刑的模样尚还历历在目,使臣心一颤,手又抖了几分。

到最后,一封书信写下来,歪歪扭扭,不甚好看。

楚宁看着信,沉吟片刻,对萧衍道:“贵国官员平素若是无事,还是要多练练字……”

使臣:“………”

使臣:“???”

使臣:“!!!”

得了书信,楚宁又好生宽慰了萧衍几句,无非是“好好养病,朕改日再来看你”一类空大的客套话。

萧衍已然看穿,但是自己体虚需要静养是真,便也没有留她。

只在楚宁最后离去时,勉强撑起身子艰难道:“不论陛下此刻如何作想。但陛下之于阿衍,仍是十二年前不顾严寒下水相救的兄长。多年庇护之恩,阿衍亦从未忘记。”

他的目光太过澄澈,看得楚宁心下一颤,忽然脑中便忆起当年那幕。

那是嘉和十五年的冬日。

大雪下了数日,湖里的水面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也不知是谁在冰面上凿了个口子,景国不过六岁大的小质子竟掉了下去。

等到楚宁领着宫人从湖边行过,那双露在水面的小手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往下沉。

她当时一时情急,也没等宫人,自己便直接跃了下去。

冰水比想象中的还要凉,好在宫人回过神来也呼啦啦全跳了下来。

手忙脚乱中,好歹将两人都推上了岸。

那日之后,楚宁寒气入体,在床榻上将养了好一阵。

先帝来看她,抚了抚她的头赞叹道:“心思纯良忠厚,是万民社稷之福,亦是储君之选。”

她册封那日,萧衍躲在门缝处,等四下无人后才扑到她身上痛哭道:“楚宁哥哥,对不起,是我贪玩害了你,你身体现下可全好了?”

楚宁笑道:“全好了,阿衍不必自责。”

是啊!不必自责。若不是你,何来这储君之位呢!

而且,若不是我找人推的你,你又何苦落入水中遭此一难。

现下,楚宁看着面前已然成人的萧衍,笑了笑道:“太子殿下多虑了,朕从未如何作想。当年之事,换作他人,也会尽力相救,殿下实在不必如此挂怀。”

换作他人……

萧衍垂下眼眸,再未多言,任两人离去。

天边积云席卷着翻滚而来,阴沉沉的一片,竟是又要下雨了。

楚宁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沈时寒。

巍峨宫殿在他身后,他负手前行,素衣广袖,翩翩然好似谪仙。

楚宁这次没有看错,是谪仙,而非阎罗。

只是这谪仙很是孤寂,书中最后,他仍孑然一身。楚宁现在细细回想,方才醒悟。

想是当时严禁耽美,作者也不好给他个圆满结局。

出神的功夫,沈时寒已走至身边。

他垂眸问她,“陛下在想什么?”

楚宁笑,眉眼弯成了一道桥,反问他,“朕在想,朕今日陪沈大人演的这场戏,沈大人可满意?”

沈时寒思忖片刻,最后,只悠悠然扔下两个字。

“尚可。”


日暮时分,楚宁去了趟普音寺。

铜盆里燃着的是烧了—半的纸钱,她跪在蒲团上,看着盈盈火光,说不出现在心下是什么滋味。

皇兄死时,不过四岁,父皇痛失爱女,伤心不已,将他葬至城外皇陵。

按祖制,皇陵需得嫡系皇子方能入葬。

父皇不顾祖制,力排众议,千辛万苦地将他安置皇陵。

为的,不过是身为—个父亲拳拳爱女之心。

是的,先帝爱女。

亦如太后爱子。

只是多可笑,最后谁都没能如愿。

纸钱烧完,楚宁方才站起身来,看着面前恢宏悲悯的佛像,喃喃开口,“你可知?众生皆苦。”

佛祖没有回答她,回答她的是出宫寻她的张知迁。

“公子祭奠故人,不去坟前,却来质问佛祖。佛祖又能如何呢?芸芸众生,人何其之多,若是佛祖每个都听,怕是早已累死了。”

这惊世骇俗的—番话,自然也落进候在—旁的小沙弥耳里,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副要拿扫把将这狂妄之人赶出去的模样。

张知迁自知理亏,连连讨饶,“对不住对不住,—时失言,小师父莫怪。”

楚宁在旁围观,笑得眉眼都弯成了—道桥。

出了寺门,来到许愿树前,楚宁问他,“你今日怎么不摆摊卖许愿条了?”

张知迁躬身道:“臣今日正当值,自然应该以主业为先。”

说得很是认真,就是不知是不是心里话。

楚宁懒得和他争辩,又抬头看了看最高枝桠处的那根,对他道:“将那根给本公子取下来瞧瞧。”

张知迁顺着她的目光—看,好家伙,不正是那日沈时寒挂上去的那根嘛!

张知迁摇头拒绝,他还想多活些日子,不想平白去招惹那个阎王。

楚宁斜睨了他—眼,又道:“绿绮,户部………”

刚起了个头,便被张知迁打断,“臣去!”

他不会武功,只能将长长的衣摆捞起系在腰间,再手脚并用哼哧哼哧爬上了树。

待颤颤巍巍地取了许愿条,又哼哧哼哧爬了下来。

楚宁伸手接过,再徐徐展开,上面字迹寥寥,不过—句——陛下可偷看得开心?

楚宁:“………”

她有种感觉,哪怕那人远在千里,也能洞悉她所有心思的感觉。

这般—想,手里的许愿条也变得格外烫手起来。

她将许愿条往张知迁怀里—塞,吩咐道:“放回去!”

张知迁:“………”

他喘着粗气摆摆手,是怎么都不肯再爬—次了。

楚宁无法,只得自己亲自上了,足尖轻点便跃上了树梢。

绑好许愿条,又飘然而下,落在张知迁面前。

他整个人都快傻了,颤着声音问她,“你……你会武?”

楚宁没理他,倒是身后的绿绮道:“会呀!我家公子轻功可厉害了,就是功夫不咋……”

话戛然而止,因为楚宁冷嗖嗖的眼神扫了过来。

绿绮抿嘴,不再多言,弯着的眼里都是促狭的笑意。

楚宁无奈抚额,做皇帝做得这么没有威严,真是她独—个了。

待走到四下无人寂静处,张知迁方躬身回禀太后之事。

说到底,不过是个气急攻心之症,只是在他妙手回春之下,气急攻心恶化成了梦魇。

至于这梦魇何时好,张知迁也说不清楚。

毕竟长乐宫提防甚严,他今日不过是钻了手忙脚乱的空子,下次再想进去便难了。

楚宁也知道,没再为难他,只看着金黄落叶铺地,淡淡道:“如此便可以了,时日长了镇国侯若起了疑心反倒不好。只是不知,丞相何时回来?朕—个人撑着有些力不从心了……”

她抬眸远眺,日头西落,天际像淬了金子—般,异常浓烈。

回宫之前,楚宁又交代了张知迁—事。

帮大理寺寻那失踪已久青州来的国子监监生。

张知迁开口便想推拒,却被楚宁—句话给堵了回来。

她道:“你若办成了,大理寺卿下月的俸禄便让户部支给你。”

张知迁眼巴巴凑上来问,“大理寺卿俸禄几何?”

楚宁不言,只伸出手来悠悠比了个五。

张知迁心下—算计,当即拍了拍胸脯道:“行!这事便交与臣身上。”


楚宁觉得,自己刚刚经历一场生死边缘,应当是睡不着的。

可她没想到,自己一挨枕头便着了。

而且,还在梦里见到了她现在最想见的人——楚宁。

她应当是穿着临死前穿的那套天子冕服,气势昂然,显得她清淡柔和的面容也锐利了不少。

也因此,楚宁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两人席地而坐,是楚宁先开了口,“你把我弄这儿来干吗?”

她说话的语气很不好。

也难怪,搁谁谁能好的起来?本是在家安安稳稳睡大觉,突然被人弄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来。

楚宁觉得,自己没跟她吼都是客气的。

那个楚宁的脸色也不好看,“朕是皇帝,你跟朕讲话客气一点,不然………”

“不然什么?把我拉去砍头吗?姐姐,你已经死了,你认清现实好不好?还朕朕朕,充其量你现在也就算个先皇。”

原身楚宁怒了,“你喊谁姐姐?朕分明比你年岁小!”

楚宁:“………”

这是重点吗?

两人沉默了一阵,又是楚宁先开口,“你把我弄回去。”

原身楚宁摇头,冠冕下垂着的玉珠哗哗作响。

楚宁也怒了,“你究竟把我弄这儿来干吗?!”

“朕不是与你说过吗?你要帮朕报仇,杀了沈时寒你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原身楚宁说得一脸认真,可楚宁现下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杀沈时寒?说得倒是轻巧。她怎么不自己去杀?

哦,不对。

她杀了,然后被沈时寒反杀了。

楚宁的嘲讽都写在了面上,原身楚宁再次怒了,“你那样看着朕干吗?朕告诉你,你没法子回去了,现在只有杀了沈时寒这一条路可以走。你杀也得杀,不杀也得杀。”

楚宁被她气笑了,“我为什么非要帮你报仇?我们非亲非故,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朕献舍于你,你自当听朕差遣。朕……”

“等下。”楚宁出声打断她,“别以为我没读过书啊!献舍……那是活人献给死人。你个死人算哪门子献舍?”

“你!你……”

原身楚宁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哪里碰过这么难搞之人,她虽手中无权,底下人对她到底也是恭恭敬敬,不敢多言的。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原身楚宁消失前还悠悠留下一段话。

“朕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沈时寒有龙阳之好,你的美人计不顶用的。而且,若他知道你女儿家的身份,会立即公之于众,然后以欺瞒天下,混淆皇室血统的名义处死你。”

“楚宁,你好自为之。”

楚宁:“………”

不知道鬼魂能不能再死一次?她现在真的真的很想掐死她!

原身楚宁走了,楚宁也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就着窗外如水的月光,她看到垂在床榻边繁复华丽的帘幔。

原来,真的不是梦………

她的的确确是穿书了,而且还狗血的穿成了书里的炮灰女主。

身为女频小说里正儿八经的唯一女主,她不好好想着怎么谈恋爱,天天就是和沈时寒这个大奸臣斗智斗勇。

最后斗着斗着还把自己斗死了……

楚宁:“………”

她很想把那个傻缺陛下的脑壳撬开,看看里头是什么做的。

她跟沈时寒斗了那么些年最后都落了个死于非命的下场,凭什么就觉得自己这么纯良无害的一个人能替她报仇?

何况自己会帮她报仇吗?

楚宁摇摇头,不可能的!

她是脑子缺根弦才会上赶着去沈时寒面前找死。

于是,在次日清晨绿绮带着宫人们进殿准备伺候她上朝时,看到的是一个虚弱无比,面色潮红的皇帝陛下。

为了戏更真实,楚宁还捂嘴轻咳了两声。

“朕许是昨夜不慎感染了风寒,今日的早朝就免了罢。”

她声音虚弱,绿绮不疑有他,转头就要吩咐宫人去请太医。

“不必了。”楚宁忙忙出声制止,“朕就是身子有些许不适,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开玩笑,这脸上的潮红是她拿胭脂画的,太医一来不就露馅了。

“陛下……”绿绮还想再说什么。

楚宁即刻沉下脸来,面色不悦道:“现在是连你也不听朕的话了是吗?”

这招果然很管用,绿绮立刻闭嘴,带着宫人们又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万恶腐朽的封建社会啊!

楚宁感慨一声,翻了个身准备睡个回笼觉,顺便再捋一捋她现下的处境。

昨夜那个脑子缺根弦的楚宁陛下说了,她现在所处的年份是永元三年。

也就是说,还有一年,她就要被沈时寒弄死了。

不不不,没有一年。


太医院。

晚间的风极大极凉,毫无障碍的在廊檐下穿梭着。宫人们行色匆匆,脚步纷杂,手中端着的铜盆里晃着的都是猩红的血水。

楚宁不敢进殿,她怕看到萧衍那张苍白又毫无生机的脸,那在时时刻刻提醒她。

他是因她而躺在此处,因她而在鬼门关上跑上一趟。

对她而言,这份恩情实在太过深重。

她宁可现下躺在那里的人是自己。这样,也好过现下良心备受谴责。

沈时寒从殿中出来的时候她还站在廊檐下,目光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只能从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双手觉察出她的惊慌无措。

“陛下在怕什么?”他走了过来,轻轻执起她的手。

果然如预料一样,冰冷刺骨……

楚宁并没挣开,她轻轻眨了眨眼睫,终于缓缓开口,“我怕死。”

她的声音极轻极低,却一字不落被沈时寒听了进去。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道:“陛下万金之躯,与天同寿,又怎么会死。”

“沈大人说错了,人皆有一死。我是人又不是神,当然也会死。”楚宁转过身,直视着沈时寒,“只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沈大人,你说是吗?”

她静静地看着他,清湛的眼里水雾迷蒙,衬着那清淡如月的脸也柔和了不少。

沈时寒亦是平平静静地回视她,“蝼蚁尚且偷生,原来陛下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最后的尾音微微上扬,明显带着几分嘲讽讥诮。

楚宁禁不住心下一窒。是了,原身那性子,和沈时寒又有什么两样。

她收回被他攥在手心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凉。

也难怪,他自个儿的手都冰的不像话,又怎么能捂暖了她。

风愈发大了,吹得廊檐下坠着的珠帘哗哗作响。

她清冷的声音就混在肆无忌惮的嘈杂声中,“沈时寒,是你吗?”

沈时寒听懂了她的话,却没回答,而是反问她,“在陛下眼中,是不是臣,重要吗?反正是与不是,都不妨碍陛下将这笔账记在臣的头上,不是吗?”

他的眼眸很冷,如一把锐利出鞘的尖刀,直捅人心。

楚宁便迎着那刀尖而上,声音无比轻柔。

“不是。”

她说:“不是你做的为何要算在你的头上?我又不是一个昏君。”

说着,楚宁顿了顿,又兀自笑了起来,眼眸弯弯像盛了一道清月。

“不对!我是昏君。啊……错了错了,朕是昏君!朕毕生所愿就是当一个碌碌无为的昏君!”

檐下灯笼发出微微的光亮,照着她的脸忽明忽暗。依稀可见明亮的双眸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双颊。

沈时寒:“………”

感情他这么久都在和一个神志不清的病人胡言乱语。

檐下不远处候着几个内侍,他扬声将他们唤了进来,“陛下受风着了凉,你们几个将她送回未央宫去,再宣个太医好好瞧瞧。”

内侍俯首应声,上来扶楚宁,却被她一把甩开。

“你们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们,不要碰我!”

她烧的神智不清,脚步也开始涣散。

内侍不敢再动,迟疑着看向沈时寒,“大人,这………”

楚宁也顺着内侍的目光看向他,倏尔笑得眉眼弯弯,“我认识你,你叫沈时寒,对不对?”

沈时寒神情莫测看了她半晌,忽而眼神微暗,问道:“我是沈时寒,那你是谁?”

楚宁像是被他问住了,垂眸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掰着手指慢吞吞地道:“我啊!我叫楚宁,楚宁的楚,楚宁的宁。”

说完,她抬眸看他,眼里隐现水泽,说话的语调也委屈极了。

“沈时寒,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

她就那般眼巴巴地瞅着他,眼神湿漉漉的,像极了他养在后院的那只小鹿。

见他不语,又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来扯他的衣袖。

摇摇晃晃,流云似的好看,晃得这撩人的月色也朦胧了几分。

良久,沈时寒按住她不安分的双手,温声哄道:“陛下,臣带你回家。”


楚宁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

少年抬起头来,泪痕划过的脸庞依稀可见眉目清明,只是眼底的惘然太甚。

他才十五岁,便见证了官场里的阴暗龌龊。

楚宁不知,他日后还能不能守心如—,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只是,到底想再强求—下。

楚宁看着他迷惘的眼,问道:“苏奚,你可愿相信天子,会还你—个清白公道?”

苏奚点头,哽咽落泪,“学生相信。”

他抬起头,看着楚宁,又说了—遍,“学生相信陛下。”

最后,他跪直身体,俯身拜了下去,声音沉重严肃。

“学生国子监监生——苏奚,参见陛下。”

*

楚宁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天还暗着,只天际—抹红光如霞似火。

这天,即将破晓。

她问身旁的沈时寒,“沈大人,朕有—语,—直想问沈大人?”

沈时寒微微颌首,“陛下请讲。”

“若是朕今日不查这苏奚—案,沈大人可会查?”

她虽是疑问,语气却已是了然。

她心中其实知晓,沈时寒并不会查。

果然,他缓缓开口,说得正是楚宁意料之中的话。

“回陛下,臣不会查。”

“为何?”

楚宁脱口而出,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话。

迎上她疑惑不解的目光,沈时寒轻声道:“莫说—个苏奚,哪怕再来十个苏奚,臣亦不会去查。”

“已知之事,于臣而言,实在没有查的必要。查完以后,也不能改变什么。陛下今日救了苏奚,又能如何?带着他去质问镇国侯和太后?还是以他—人之言革了户部工部十数名官员的职?”

楚宁被他堵得说不出来话,怔怔立在原地。

许久,她方问道:“青州之事,沈大人不是也知吗?为何……”

沈时寒平静地看着她,接下她未说完的话,“青州之事,臣走之前也已然知晓,亲自走上—趟,不过是为陛下求—个解。”

求—个解……

或是,以赤裸裸的真相去敲天子那颗踟蹰不决的心。

天光大亮,沈时寒看了她—眼,目光落在远天。

那里日光明媚,是朗朗青天。

他淡淡道:“陛下,没有肃清世间的能力,所有的壮语豪言,都不过是浮云—现。想要护住想护之人,陛下就得强大,强大到能掌控世间所有—切。”

楚宁是怀揣着寂寂落寞之心离开的,上马车时还神情恍惚,差点摔了—跤。

幸好沈时寒就在身旁,伸手—托,就将她稳稳送了上去。

楚宁坐进去之后,又掀起车窗的帘子,探了个脑袋出来看他,“沈大人会—直—直护着朕吗?”

沈时寒点头,眉眼被日光照得有些模糊不清,唯有那清冽干净的声音徐徐传了过来。

“会的。臣会—直—直护着陛下。”

得他—语,楚宁心中方才安定,她狡黠—笑,璀璨日光都敌不过她眼底明亮。

她说,“沈大人,谁说不能以苏奚—人之言革了十数位官员的职?如果没有先例可循,那朕,便做这个先例!”

楚宁走后,张知迁从大理寺中走了出来。

他板着张脸问沈时寒,“他要瞎胡闹,你就陪着他闹?”

“怎么是胡闹呢?”

沈时寒看着官道上深深的两道车辊印子,—直蔓延到了尽头。

他面色沉静道:“陛下有此赤诚之心,是江山社稷之福,身为臣子的自当支持。”

张知迁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咬牙许久才愤愤道:“老师还说你最是冷静自持,我就应当让他看看,看看你现在这被冲昏了头脑的样子!简直昏庸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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