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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重生归来,全家火葬场了全文+番茄

饺子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天还没亮,谢晚凝就醒了。她坐在案前,翻看着一本厚厚的账册。这是祖母留下的总账,记录着将军府近二十年来的进项开销。“大小姐,老钱来了。”秋菊轻声禀报。“让他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进屋内。这是将军府的老账房,在府中干了三十多年,从谢晚凝祖父那辈就开始管账。“老钱,坐。”谢晚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老钱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坐下:“大小姐找我来......”“这些账本,你都熟悉吧?”谢晚凝把面前的账册推过去。老钱点头:“都是老奴经手的。”“那你说说,这里面有多少是假的?”老钱身子一颤:“大小姐这是......”“别紧张。”谢晚凝给他倒了杯茶,“我只是想知道实情。”老钱捧着茶杯,手微微发抖:“老夫人在世时,账目都是......”“我问的不是这...

主角:谢晚凝谢凌雪   更新:2025-05-08 05: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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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晚凝谢凌雪的其他类型小说《真千金重生归来,全家火葬场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饺子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还没亮,谢晚凝就醒了。她坐在案前,翻看着一本厚厚的账册。这是祖母留下的总账,记录着将军府近二十年来的进项开销。“大小姐,老钱来了。”秋菊轻声禀报。“让他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进屋内。这是将军府的老账房,在府中干了三十多年,从谢晚凝祖父那辈就开始管账。“老钱,坐。”谢晚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老钱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坐下:“大小姐找我来......”“这些账本,你都熟悉吧?”谢晚凝把面前的账册推过去。老钱点头:“都是老奴经手的。”“那你说说,这里面有多少是假的?”老钱身子一颤:“大小姐这是......”“别紧张。”谢晚凝给他倒了杯茶,“我只是想知道实情。”老钱捧着茶杯,手微微发抖:“老夫人在世时,账目都是......”“我问的不是这...

《真千金重生归来,全家火葬场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天还没亮,谢晚凝就醒了。她坐在案前,翻看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这是祖母留下的总账,记录着将军府近二十年来的进项开销。

“大小姐,老钱来了。”秋菊轻声禀报。

“让他进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进屋内。这是将军府的老账房,在府中干了三十多年,从谢晚凝祖父那辈就开始管账。

“老钱,坐。”谢晚凝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老钱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坐下:“大小姐找我来......”

“这些账本,你都熟悉吧?”谢晚凝把面前的账册推过去。

老钱点头:“都是老奴经手的。”

“那你说说,这里面有多少是假的?”

老钱身子一颤:“大小姐这是......”

“别紧张。”谢晚凝给他倒了杯茶,“我只是想知道实情。”

老钱捧着茶杯,手微微发抖:“老夫人在世时,账目都是......”

“我问的不是这个。”谢晚凝打断他,“我要知道,各房这些年私下动了多少银子。”

老钱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大小姐既然问了,老奴就说实话。

这些年,各房确实都......”

“拿着账本,一笔一笔说。”

老钱翻开账册:“三房管着城外的庄子,每年都要扣下两成收成。

二房掌着城里的铺子,账面上写十两,实际进账至少有十五两......”

谢晚凝冷笑:“继续。”

“大房虽然不管事,但谢长峰每月都要从库房支银子。

四房更狠,直接在账目上做手脚,把支出的数目写大了。”

“具体数目呢?”

“老奴这里有本私账。”老钱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本子,“这些年各房动的银子,都记在这里了。”

谢晚凝接过小本子,翻了翻:“你倒是细心。”

“这是老奴的本分。”老钱低着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谢凌雪那边......”老钱犹豫了一下,“她每月都要从库房支银子,数目不小。”

谢晚凝眯起眼睛:“多少?”

“少则百两,多则千两。”老钱道,“都说是买胭脂水粉,置办衣裳。

可老奴知道,那些银子大多都进了杨记药铺。”

“杨记药铺?”谢晚凝想起昨晚的事,“她买什么药?”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老钱摇头,“不过,每次送银子的都是她院里的王婆子。”

谢晚凝站起身,在屋里踱步:“老钱,你在府里这么多年,应该攒了不少银子吧?”

老钱一惊:“大小姐这是......”

“别怕。”谢晚凝笑道,“我是想说,你这把年纪了,该享享清福了。”

老钱跪下:“大小姐饶命!老奴知错了!”

“起来。”谢晚凝扶他起来,“我不是要治你的罪。

相反,我要重用你。”

“重用?”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大管家。”谢晚凝道,“专门负责查账。

月钱翻倍,年底另有赏银。”

老钱愣住了:“这......”

“怎么,不愿意?”

“不是。”老钱连忙道,“只是老奴怕......”

“怕得罪人?”谢晚凝冷笑,“你放心,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老钱想了想,重重地磕了个头:“老奴谢大小姐信任!”

“起来吧。”谢晚凝递给他一个钥匙,“这是账房的钥匙,你现在就去查账。

记住,要查得仔细些。”

“是。”老钱接过钥匙,又道,“大小姐,还有一件事......”

“说。”

“账房里有个暗格。”老钱压低声音,“里面藏着一本特殊的账册,是记录各房这些年收受贿赂的。”

谢晚凝眼中精光一闪:“在哪里?”

“在东墙第三块砖后面。”老钱道,“那本账册是老夫人让老奴偷偷记的,连大管家都不知道。”

谢晚凝点点头:“你先去忙吧。对了,把你那本私账留下。”

老钱应声退下。谢晚凝拿起那本私账,仔细翻看起来。

这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春桃。”

“在。”

“去把秦掌柜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这是谢晚凝的产业“清风楼”的掌柜,也是她的心腹。

“大小姐。”秦掌柜行礼。

“看看这个。”谢晚凝把私账递给他。

秦掌柜接过一看,脸色就变了:“这......”

“怎么?”

“三房这些年从庄子里扣的银子,至少有三万两。”

秦掌柜道,“二房更狠,光是铺子的额外收入,就有五万两。”

谢晚凝冷笑:“继续。”

“大房虽然没有实权,但谢长峰这些年从库房支的银子,加起来也有两万多两。”

秦掌柜翻着账本,“至于四房,光是账面上的亏空就有四万两。”

“谢凌雪呢?”

“她这几年花掉的银子......”秦掌柜倒吸一口冷气,“足足十万两!”

谢晚凝站起身,走到窗前:“秦掌柜,你说这些银子都去哪了?”

“据老奴所知,大部分都进了杨记药铺。”

“查。”谢晚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给你三天时间,我要知道杨记药铺的底细。”

“是。”秦掌柜应下,又道,“大小姐,还有一件事。”

“说。”

“我查到杨记药铺后面有个院子,每个月十五都会有一批货物运进去。”

谢晚凝转过身:“什么货物?”

“不清楚。”秦掌柜摇头,“都是晚上送的,箱子封得严严实实。

不过......”

“不过什么?”

“那些箱子,都是从李家酒楼运过去的。”

谢晚凝眯起眼睛:“有意思。春桃,你去把账房的钥匙拿来。”

“大小姐要去账房?”

“不急。”谢晚凝坐回椅子,“先让老钱查着。

秦掌柜,你说说城里的铺子。”

秦掌柜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各家铺子的情况。

二房管着的绸缎庄,每月进项至少三百两。但账面上只报两百两。”

“继续。”

“粮铺每月亏空五十两,酒坊少报一百两,首饰铺更狠,直接少报一半。”

谢晚凝接过那张纸:“这些铺子,都是祖母留给我的?”

“是。”秦掌柜点头,“还有城外的庄子,码头的船行,都是老夫人的产业。”

“船行?”谢晚凝挑眉,“谁在管?”

“是个叫孙三的。”秦掌柜道,“此人是三房的亲信。”

谢晚凝站起身:“备马车,我要去码头看看。”

“这......”秦掌柜犹豫道,“那孙三不是好相与的。

他在码头横行霸道,连官府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那正好。”谢晚凝冷笑,“我倒要看看,他有多横。

春桃,去把赵三叫来。”

不一会儿,独眼龙赵三大步走进来。

“大小姐。”

“带几个人,跟我去码头。”谢晚凝道,“记住,要带家伙。”

赵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明白。”

马车很快就备好了。谢晚凝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街景。

码头离城南不远,半个时辰就到了。

“大小姐,到了。”春桃掀开车帘。

谢晚凝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热闹的码头。船只进进出出,码头工人搬运货物,一派繁忙景象。

“孙三在哪?”

“在那间阁楼里。”秦掌柜指着码头边一座两层小楼,“他每天都在那里收钱。”

谢晚凝迈步向阁楼走去。赵三带着几个壮汉跟在后面,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阁楼门口站着两个打手,见有人来,立刻拦住去路:“站住!

这里是......”

话没说完,赵三一个箭步上前,两拳就把人撂倒了。

“砰!”阁楼的门被踹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数钱,见有人闯进来,顿时大怒:“谁敢......”

“你就是孙三?”谢晚凝走进屋内,目光扫过桌上的银子。

“你是谁?”孙三站起身,“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我的地盘。”谢晚凝坐到椅子上,“账本拿来。”

“你......”孙三脸色一变,“你是谢家大小姐?”

“怎么,不认识?”

孙三强笑道:“大小姐来码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让小的好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谢晚凝冷笑,“准备把账本做假?”

“大小姐说笑了。”孙三搓着手,“小的做事,向来规规矩矩。”

“是吗?”谢晚凝站起身,走到窗前,“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三房每月都能从码头拿到五百两银子?”

孙三脸色大变:“这......”

“还有。”谢晚凝转过身,“那些走私的货物,是不是也经你的手?”

“大小姐!”孙三噗通跪下,“小的知错了!

求大小姐开恩!”

谢晚凝看着他:“把账本拿来,我就饶你一命。”

孙三连忙从柜子里取出一本账册:“这是真账本,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晚凝翻开账本,眉头微皱:“这三年来,码头的收入去了哪里?”

“都...都给了三房的管事。”孙三额头冒汗,“他们说是老夫人的意思。”

“放屁!”谢晚凝一掌拍在桌上,“祖母病重前就把码头给了我,你还敢撒谎?”

“大小姐息怒!”孙三磕头如捣蒜,“小的这就把银子还上!”

“银子?”谢晚凝冷笑,“你以为我缺这点银子?

赵三!”

“在!”

“把他绑了,送到衙门去。”谢晚凝站起身,“就说他私通海盗,走私违禁品。”

“不要!”孙三吓得魂飞魄散,“大小姐,小的什么都说!

三房这些年在码头做的事,小的都知道!”

谢晚凝重新坐下:“说。”

“三房不光收码头的银子,还经常半夜运一些箱子。”

孙三道,“那些箱子都是从海上来的,运到城里后,有一部分送去了杨记药铺。”

“还有一部分呢?”

“送去了李家酒楼。”

谢晚凝眼中精光一闪:“继续。”

“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违禁品。”孙三压低声音,“有药材,有胭脂,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人。”孙三咽了口唾沫,“都是从海上买来的。”

谢晚凝站起身:“赵三,把他带走。记住,让他把知道的都写下来。”

“是!”赵三一挥手,两个壮汉就把孙三拖了出去。

谢晚凝走到窗前,看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春桃在旁边轻声道:“大小姐,要不要通知官府?”

“不急。”谢晚凝转过身,“先让秦掌柜查查那些箱子的去向。

对了,让人盯着杨记药铺,看看谢凌雪最近去过几次。”

“是。”

“还有。”谢晚凝眯起眼睛,“去查查三房这些年在外面买的铺子。

既然他们这么会赚钱,想必也该露出马脚了。”


路过一处巷口,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老者迎面走来。

这人头发花白,脸上皱纹纵横,却精神矍铄。

正是城中最大的钱庄“广源银号”的老掌柜杨福生。

“杨掌柜。”谢晚凝停下脚步,“这么晚还在外面?”

杨福生叹了口气:“唉,最近银号里出了些事,一时难以入睡,出来走走。”

“哦?”谢晚凝挑眉,“出什么事了?”

杨福生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最近有人在暗中收购我们银号的欠条。

这些欠条都是些大户人家的,一旦被人拿去兑现,银号怕是撑不住。”

谢晚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知道是谁在收购?”

“听说是江南来的富商。”杨福生摇头,“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谢晚凝若有所思:“杨掌柜不妨到我府上一叙?”

杨福生迟疑片刻,点头道:“也好。”

到了谢府,谢晚凝让春桃上了好茶。杨福生捧着茶杯,手指微微发抖。

“杨掌柜,”谢晚凝开门见山,“广源银号开了多少年了?”

“五十年了。”杨福生叹气,“是先父创立的。”

“那这些年,存户可有亏过钱?”

“从未!”杨福生挺直腰板,“我们广源银号,一向以诚信为本。”

谢晚凝点头:“所以我想入股广源银号。”

“什么?”杨福生一惊,茶水差点洒出来。

“我出资五万两银子,占三成股份。”谢晚凝淡淡道,“不知道杨掌柜意下如何?”

杨福生放下茶杯:“大小姐,您这是...”

“我知道广源银号现在的困境。”谢晚凝打断他,“那些欠条,都是谢凌雪在暗中收购。”

“谢四小姐?”杨福生脸色大变,“她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她想控制整个城中的资金流向。”谢晚凝冷笑,“银号一倒,商人们就会投靠她开的新钱庄。”

杨福生额头冒汗:“这...”

“不过,”谢晚凝继续道,“只要杨掌柜答应我的条件,我不但能帮你渡过难关,还能让广源银号更上一层楼。”

杨福生沉默良久,忽然起身跪下:“还请大小姐救我广源银号!”

谢晚凝扶他起来:“杨掌柜快请起。我们只是做个生意罢了。”

转身对春桃道:“去把陆掌柜叫来。”

不一会,陆掌柜到了。谢晚凝让他拟了份合约,双方签字画押。

“从今天起,”谢晚凝对杨福生道,“我会派几个账房到银号帮忙。

杨掌柜只管照常做事就是。”

杨福生千恩万谢地走了。春桃在旁边问:“姑娘,您是不是早就盯上广源银号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人散布谢凌雪的谣言?”

谢晚凝冷笑,“商人最怕什么?怕的就是信誉扫地。

等消息传开,那些跟她有生意往来的人,自然会到银号挤兑。”

“那银号岂不是更危险?”

“正合我意。”谢晚凝眯起眼睛,“银号越危险,我收购的价格就越低。”

正说着,赵三匆匆进来:“大小姐,打探到消息了。

城西的永昌银号,也快撑不住了。”

“永昌银号?”谢晚凝想了想,“那个老掌柜姓什么来着?”

“姓吴,叫吴德广。”赵三道,“听说最近借了高利贷,眼看就要到期了。”

谢晚凝点头:“去,把他请来。”

“这个...”赵三迟疑,“吴掌柜前几天就躲起来了,说是病了。”

“病了?”谢晚凝冷笑,“那就去他家里。就说我有办法帮他还债。”

赵三领命而去。谢晚凝对春桃道:“去,把账房先生叫来。”

不一会,一个瘦高个子的中年人走进来。这人叫钱守仁,是谢晚凝从外地请来的账房高手。

“钱先生。”谢晚凝问,“那份名单可有眉目了?”

钱守仁推了推眼镜:“回大小姐,城中大大小小的银号,一共有二十三家。


“才二十万两?”谢晚凝冷笑,“周掌柜,你这是把我当傻子?”

她拿起账本:“光是这些古董字画,按市价就不止二十万两。

更别说那些地契田产...”

“是...是五十万两...”周德广颤声道。

“这还差不多。”谢晚凝点点头,“说吧,这些银子都在谁手里?”

“四房谢文远占了二成...”周德广擦着冷汗,“二房谢文礼占了三成...剩下的...”

“剩下的都进了你的口袋?”谢晚凝冷笑。

“不...不全是...”周德广额头冒汗,“还有一部分给了族老们...”

“族老?”谢晚凝眼神一凝,“哪几位族老?”

“大族老谢远山,二族老谢远河,还有...”

谢晚凝抬手制止:“够了。”

她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梅树:“春桃,去请族老们来议事。”

“全...全请来吗?”春桃问道。

“全请来。”谢晚凝转身,“就说我要宣布一件大事。”

半个时辰后,谢府大堂内座无虚席。十几位族老分主次落座,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疑惑。

谢晚凝坐在主位上,面带微笑:“让诸位族老来,是要说一件事。”

她拍了拍手,赵三带人抬进来几口箱子。

“这是什么?”大族老谢远山皱眉。

“族老请看。”谢晚凝示意打开箱子。

箱子一开,金银珠宝顿时晃花了众人的眼。

“这些,都是从聚宝当搜出来的。”谢晚凝慢条斯理道,“都是府里的东西。”

几位族老脸色微变。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二族老谢远河强作镇定。

“什么意思?”谢晚凝冷笑,“诸位族老不妨自己看看。”

她取出一摞账本,扔在地上:“这是聚宝当的账本,上面记得清清楚楚。

某年某月,谁从李福全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又卖了多少银子...”

“胡说!”谢远山拍案而起,“这都是污蔑!”

“污蔑?”谢晚凝看向门外,“周掌柜,你来说说。”

周德广被押了进来,跪在地上:“小人句句属实...这些年,确实给过几位族老好处...”

“住口!”谢远河厉声喝道。

“怎么?”谢晚凝看着他,“二族老这是做贼心虚?”

她站起身,环视众人:“诸位族老,我且问你们。

祖母留下的家产,你们是不是都想分一杯羹?”

众人默然。

“可惜啊。”谢晚凝冷笑,“你们等不及,就想偷偷摸摸地占便宜。”

她指着账本:“这里清清楚楚地记着,这些年你们收了多少好处。

要我一笔一笔地算给大家听吗?”

几位族老脸色发白。

“大小姐...”谢远山缓缓起身,“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

“误会?”谢晚凝打断他,“大族老收了一万两银子,这也是误会?”

她拿起一本账册:“去年三月,李福全送去大族老府上的那对玉如意,又是误会?”

谢远山脸色铁青。

“诸位族老。”谢晚凝环视众人,“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要么,把这些年收的东西都吐出来,从此安分守己。

要么...”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把这些账本,送到衙门去。”

“你敢!”谢远河怒喝。

“我为什么不敢?”谢晚凝看着他,“二族老,你觉得我会怕你们?”

她拍了拍手,赵三带人把大门关上。

“诸位族老,”谢晚凝慢慢踱步,“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这个丫头片子。

但是...”

她停下脚步:“你们别忘了,现在谢府的一切,都是我的。”

“你...”谢远山气得发抖。

“从今天起,”谢晚凝提高声音,“谢府所有产业,都要重新清点。

族中职务,也要重新分配。”

她看向其他族老:“谁要是不服,尽管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吭声。

“大小姐...”一个中年族老站起来,“老朽觉得,您说得对。

族中确实该整顿了。”


“快去请大夫!”王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吩咐丫鬟。

谢凌雪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泪痕。

她虚弱地抓住王氏的手:“娘,我没事的,不用请大夫了......”

“怎么能不请大夫?你刚才差点......”王氏说着又要掉泪。

谢晚凝站在房门外,冷眼看着这一出戏码。她注意到谢凌雪房内的摆设非常讲究,檀木雕花的床榻,织锦缎面的软枕,处处彰显着这位假千金在将军府的尊贵地位。

“大小姐,您还是先回房休息吧。”一个年约四十的嬷嬷走过来,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您初来乍到,想必也累了。”

这是王氏身边的陈嬷嬷,前世就是她在背后搬弄是非,让谢晚凝在府中寸步难行。

“有劳嬷嬷挂心。”谢晚凝福了福身,“只是二妹妹这般,我实在放心不下。”

“呵,你倒是会说话。”谢长峰冷冷地插话,“要不是你回来,雪儿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谢晚凝低着头不说话,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她扫了一眼房内,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小丫鬟正在收拾地上的狼藉。

那丫鬟名叫翠儿,是谢凌雪的贴身丫鬟。

翠儿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却在无人注意时偷偷看了谢晚凝一眼。

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犹豫。

谢晚凝心中一动。前世她就觉得这个丫鬟有些不同,只是当时太过天真,没有深究。

这一世,或许可以从翠儿身上找到突破口。

“大夫来了!”外面传来通报声。

一个身着青衫的中年大夫走进来,正是府中常请的张大夫。

他给谢凌雪把过脉后,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

“二小姐只是受了惊吓,休养几日就好。”张大夫收起药箱,“老夫人那边还等着我去复诊,我先告退了。”

谢晚凝眼睛一亮。她记得前世祖母就是在这几日病重不起,最后留下遗嘱将家产给了她。

既然张大夫要去给祖母看诊,她不如跟着去探望一番。

“张大夫且慢。”谢晚凝开口,“我也想去看看祖母,不知可否同行?”

张大夫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自然可以。”

“晚凝,你......”王氏欲言又止。

“夫人放心,我去去就回。”谢晚凝福身告退。

等她走后,王氏立刻凑到谢凌雪床前:“雪儿,你没事吧?”

谢凌雪摇摇头:“娘,我没事。只是......”她说着又掉下泪来。

“只是什么?”

“只是想到从今以后,我就不是将军府的千金了,心里难过。”

谢凌雪抽泣道。

王氏连忙安慰:“傻孩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那个乡下来的丫头,算什么东西?”

谢凌雪擦了擦眼泪:“可是她毕竟是真的千金......”

“哼,就算她是真的又如何?”王氏冷笑一声,“等你祖母百年之后,这府里还不是要听我的?

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她!”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没注意到门外一个小丫鬟悄悄退了下去。

那丫鬟正是翠儿,她快步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从袖中摸出一块被火燎过的布料,仔细端详起来。

这块布上沾着一些白色粉末,闻起来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翠儿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另一边,谢晚凝跟着张大夫往松鹤堂走去。路上她状似无意地问道:“张大夫,我听说祖母身子不适,不知是何症状?”

张大夫叹了口气:“老夫人年事已高,这次又受了风寒,怕是......”

“怕是什么?”

“怕是......”张大夫欲言又止,“小姐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谢晚凝心中一沉。看来祖母的病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前世她被谢凌雪这出自焚戏码牵制,等回过神来想去看祖母时,已经太迟了。

这一世,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松鹤堂外,一阵冷风吹过,谢晚凝下意识裹紧了衣衫。

“小姐请稍等。”张大夫先进去通报。

谢晚凝站在廊下,目光扫过院中的景致。几株老梅傲然挺立,枝干虬曲盘错,显然年岁已久。

前世她匆匆来过一次,都没来得及细看。

“大小姐请进。”一个灰衣老嬷嬷走出来,正是祖母身边的王嬷嬷。

谢晚凝跟着进了内室。檀香袅袅,祖母靠在软榻上,脸色比之前又差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祖母睁开眼睛,声音有些虚弱。

“孙女听说张大夫要来给祖母看诊,便跟着来看看。”

谢晚凝走到榻前,“祖母可好些了?”

祖母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该在那边看热闹?”

谢晚凝微微一笑:“那出戏,看与不看都一样。”

“哦?”祖母来了兴致,“你倒是说说,为何一样?”

“因为结局早已注定。”谢晚凝不卑不亢,“谢凌雪不过是想借机让全府上下都恨我罢了。”

祖母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倒是看得明白。

不过......”她突然咳嗽起来。

张大夫连忙上前诊脉,片刻后开了一副方子,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告退。

“祖母,让孙女帮您捶捶背。”谢晚凝坐到榻边。

祖母没有拒绝。谢晚凝一边轻轻捶着,一边观察四周。

案头放着几本账册,还有一封未拆的信。

“你在看什么?”祖母问道。

“孙女见案头放着账册,想起在乡下时也曾帮人记过账。”

谢晚凝说着,目光落在那封信上,“只是不知府中的账目可比乡下复杂多了。”

祖母冷哼一声:“这府里的账目,水有多深谁又说得清?”

谢晚凝心中一动:“若是祖母信得过,孙女倒是愿意帮忙查查。”

“你?”祖母转过头,“就凭你这个刚回府的丫头?”

“孙女虽是乡下长大,但也识得几个字。”谢晚凝不慌不忙,“况且正因为是外人,才更容易发现问题。”

祖母沉默片刻:“也罢,你若有心,明日来我这里拿几本账册看看。”

谢晚凝暗暗松了口气。前世她没能得到这个机会,这一世一定要好好把握。

“对了。”祖母突然说道,“你方才说谢凌雪是在演戏,可有证据?”

谢晚凝从袖中取出那块布料:“这是从她房里拾到的。

布上沾着一种特殊的香粉,燃烧时会产生浓烟,却不会真的伤人。”

祖母接过布料,仔细端详:“你倒是细心。不过光凭这个还不够。”

“孙女知道。”谢晚凝点头,“所以还需要查个水落石出。”

“你打算怎么查?”

“孙女注意到她房里有个丫鬟叫翠儿,举止有些异常。”

谢晚凝压低声音,“或许可以从她身上入手。”

祖母眼中精光一闪:“你倒是会看人。那翠儿确实不简单,是京城柳家送来的。”

谢晚凝心中一惊。柳家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商贾之家,居然和谢凌雪有牵连?

“行了,你先回去吧。”祖母挥挥手,“记住我说的话,装得柔弱些。”

谢晚凝告退出来,在廊下遇到王嬷嬷。老嬷嬷递给她一个荷包:“这是老夫人赏你的。”

谢晚凝接过荷包,发现里面装着一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一个“谢”字。

这是将军府嫡系才能佩戴的信物。

看来祖母是真的认可她了。

回到自己院子,谢晚凝正要推门进屋,忽然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放轻脚步,从窗缝往里看。

一个小丫鬟正在翻动她的衣箱。那丫鬟谢晚凝从未见过,想必是王氏派来的探子。

谢晚凝冷笑一声,故意咳嗽了一下。

小丫鬟吓得一哆嗦,转身要逃,却见谢晚凝已经站在门口。

“你是哪个院子的?”谢晚凝语气平淡。

“奴、奴婢是......”小丫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算了,你先下去吧。”谢晚凝摆摆手,“替我转告你家主子,要查我的底细,大可光明正大地来。”

小丫鬟慌忙逃走。谢晚凝关上门,检查了一下衣箱。

那丫鬟翻得很仔细,显然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来王氏已经坐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夜色渐深,谢晚凝坐在窗前,借着烛光写了一封信。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

“事情已经开始,请静待佳音。”

她将信折好,放进早已备好的信封,又在封口处滴了一滴蜡油。

这封信,是写给京城那位故人的。

前世她孤立无援,这一世却未必。


“哦?”谢晚凝看向李福全,“李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李福全脸色发白:“这...这可能是写错了...”

“写错了?”另一个账房先生冷笑,“这一年的账目,全都高报了进价。

光是这一项,就多出了上千两银子。”

“不止这些。”第一个账房先生又翻开另一本账,“这批布匹,记的是卖了八百匹,可是进货单上是一千匹。

这两百匹布,去哪了?”

李福全“扑通”一声跪下:“大小姐饶命!小的该死...”

“你倒是识相。”谢晚凝冷笑,“说吧,这些年贪了多少银子?”

“小的...小的不敢说谎。”李福全磕头如捣蒜,“每年大概...大概两千两...”

“两千两?”谢晚凝眯起眼睛,“二十年就是四万两。

李福全,你胆子不小啊。”

“大小姐饶命!”李福全连连叩头,“小的愿意把所有银子都吐出来...”

“银子?”谢晚凝冷笑,“你以为我差这点银子?”

她在李福全面前蹲下:“告诉我,这些年,你还给谁送过银子?”

李福全浑身一颤:“这...”

“不说?”谢晚凝站起身,“赵三,把他的家人都带来。”

“不要!”李福全惊叫,“我说!我说!这些年,每年都要给四房送两千两...”

“四房?”谢晚凝冷笑,“谢文远他们?”

“是...是的。”李福全颤声道,“他们说,只要每年给钱,就保我在这个位置上...”

“还有谁?”

“还有...还有二房...”

李福全一五一十地交代。原来这些年,他每年贪污四五千两银子。

一半给了四房和二房,一半自己吞了。

“你倒是会做生意。”谢晚凝冷笑,“花点银子,就能保住这个位置。”

她看向赵三:“去,把他家里搜一搜。”

不一会儿,赵三就回来了:“大小姐,搜出了三万两银票,还有一些金银首饰。”

“才这么点?”谢晚凝看向李福全。

“真的没有了!”李福全叫道,“小的这些年,大部分都给了四房他们...”

“是吗?”谢晚凝冷笑,“那你腰上这块玉佩,是从哪来的?”

李福全脸色大变:“这...这是...”

“这可是万年青玉。”谢晚凝伸手摘下玉佩,“价值千金。

老夫人最疼我,连这样的玉佩都没给过我,怎么会赏给你?”

李福全瘫软在地上:“大小姐明鉴...这是...这是我从一个客人手里买来的...”

“买来的?”谢晚凝冷笑,“说吧,到底是从哪来的?”

“是...是从聚宝当...”李福全颤声道,“是当铺的周掌柜给我的...”

“聚宝当?”谢晚凝眯起眼睛,“你和聚宝当什么关系?”

“小的...小的每年都要去当几次铺...”李福全哆嗦着说,“周掌柜说,只要我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当到他那里,就给我好处...”

“原来如此。”谢晚凝冷笑,“怪不得聚宝当要见我。”

她站起身:“把他绑起来,带回府里。”

“大小姐饶命!”李福全哭喊。

但谢晚凝已经转身走向账房:“这家店,从今天起关门。

所有伙计,都遣散。”

“且慢!”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谢晚凝转身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他穿着月白色长衫,手里摇着一把折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这位公子是?”谢晚凝挑眉。

“在下姓钱。”年轻人合上折扇,“这家绸缎庄,一半是我们钱家的。”

“钱家?”谢晚凝冷笑,“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府上的铺子还有外人的股份?”

“大小姐有所不知。”钱公子走进来,“三年前,李掌柜欠了我们钱家十万两银子。

为了还债,把铺子的一半股份给了我们。”

“是有这事!”李福全在地上叫道,“大小姐,这是真的!”

谢晚凝看向账房先生:“可有这笔账?”

账房先生翻了翻账本:“没有。不过这三年的盈利,的确少了一半。”


天刚蒙蒙亮,谢晚凝就起身梳洗。她换上一身淡青色衣裙,对着铜镜仔细描眉画唇。

“大小姐,老管家来了。”秋菊在门外轻声禀报。

谢晚凝嘴角微扬:“请他进来。”

老管家孙福推门而入,佝偻着身子,手里捧着一本账册:“大小姐,这是您要的庄子账目。”

“孙管家辛苦了。”谢晚凝接过账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钱袋,“这是给孙管家的一点心意。”

孙福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只是尽本分。”

“孙管家在府中几十年,最是尽心尽责。”谢晚凝把钱袋塞到他手里,“听说孙管家的小孙子要去国子监读书,这些银子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孙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大小姐怎么知道......”

“我既然回到将军府,自然要关心府中上下。”

谢晚凝笑道,“孙管家为府中操劳一辈子,我这个做主子的,也该为你分忧。”

孙福眼眶微红:“大小姐体恤下人,老奴感激不尽。”

“孙管家不必客气。”谢晚凝给他倒了杯茶,“我还有一事想请教。”

“大小姐请说。”

“我听说府中有几处密道,不知孙管家可知道?”

孙福迟疑片刻:“这......”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谢晚凝压低声音,“只是想知道府中布局,以防万一。”

孙福叹了口气:“确实有几处密道。当年老夫人命人修建的,为的是防患于未然。”

“都在哪里?”

“一处在花园假山下,通向后院。一处在书房地窖,连着城外。

还有一处......”孙福压低声音,“在二小姐院子里。”

谢晚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谢凌雪院子里?”

“是。那处密道直通城西,出口就在废弃药房附近。”

“原来如此。”谢晚凝若有所思,“难怪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府。”

“大小姐......”孙福欲言又止。

“孙管家还有什么要说?”

“老奴听说......”孙福左右看看,“二小姐常在半夜出府,每次都带着一个包袱。”

谢晚凝眯起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几日。老奴守夜时无意中看到的。”

“孙管家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孙福摇头:“不知道。不过......”他压低声音,“老奴发现厨房近来常有剩饭剩菜不见了。”

“哦?”谢晚凝来了兴趣,“说说看。”

“每到深夜,总有人偷偷从厨房拿走剩饭。起初老奴以为是哪个下人饿了,后来发现那些饭菜都是二小姐院子里的。”

谢晚凝冷笑:“看来她在外面养着什么人。”

“大小姐明鉴。”孙福道,“老奴还发现,厨房新来了个帮工,总在打听府中的事。”

“新来的帮工?”

“是个年轻小子,叫阿贵。整日在厨房晃悠,没少打听二小姐的事。”

谢晚凝站起身:“带我去厨房看看。”

厨房里热气腾腾,几个婆子正在准备早膳。一个瘦高的年轻人在角落里择菜,见谢晚凝进来,连忙低下头。

“这就是阿贵?”谢晚凝问。

孙福点头:“就是他。”

谢晚凝走到阿贵面前:“抬起头来。”

阿贵战战兢兢地抬头,露出一张普通的脸。

“你是哪里人?”

“小的是城南人。”阿贵结结巴巴道。

“为什么来将军府当差?”

“小的...小的家里穷,想找个活计。”

谢晚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对孙福道:“让他跟着厨房管事学做菜吧。”

阿贵一愣:“多谢大小姐!”

等离开厨房,谢晚凝对孙福道:“这个阿贵,一看就是练过功夫的。

手上有茧,走路无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孙福惊讶:“大小姐好眼力。”

“让人盯着他。”谢晚凝冷笑,“我倒要看看,他是谁派来的。”

回到院子,春桃急匆匆跑来:“大小姐,王婆子又去废弃药房了!”

“拿了什么?”

“是一包药材。”春桃道,“奴婢看到她把药材送到二小姐院子里。”

谢晚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她们准备得很充分。

秋菊,去把厨房管事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圆脸妇人走进来,正是厨房管事李婆子。

“大小姐找我?”李婆子笑眯眯道。

“李婆子在府中多年,最是明事理。”谢晚凝笑道,“我这里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她让春桃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金镯子。

李婆子眼睛一亮:“这...这太贵重了。”

“听说李婆子的女儿要出嫁,这就当是我的添妆。”

谢晚凝把锦盒塞给她,“以后府中的事,还要劳烦李婆子多费心。”

李婆子连连点头:“大小姐放心,老奴一定尽心尽力。”

“我听说最近厨房常有剩饭不见?”

李婆子脸色一变:“这......”

“不用紧张。”谢晚凝笑道,“我只是想知道,都是谁在拿这些剩饭。”

李婆子搓着手,压低声音道:“是王婆子。她每晚都来厨房,说是给二小姐送夜宵。”

“送去哪里?”

“老奴也不知道。”李婆子道,“不过有一次老奴看见她往后院去了。”

谢晚凝点点头:“李婆子以后多留意,若是发现什么异常,随时来告诉我。”

“是,大小姐放心。”李婆子笑道,“对了,老奴还听说一件事。”

“什么事?”

“前几日,有个卖药的老头来府里,说是给二小姐送药。”

李婆子道,“那老头穿着破衣烂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谢晚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可知道那老头叫什么?”

“听说是城西药铺的伙计,外号叫独眼龙。”

“独眼龙?”谢晚凝冷笑,“有意思。春桃,去查查这个独眼龙。”

“是。”春桃领命而去。

谢晚凝站在窗前,手指轻轻敲着窗棂。府中暗线已经布置得差不多,是时候收网了。

“秋菊,去把赵嬷嬷叫来。”

不一会儿,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妇人走进来。赵嬷嬷是府中的老人,专管针线房。

“大小姐找老奴?”赵嬷嬷笑眯眯道。

“赵嬷嬷,我这里有一匹上好的云锦。”谢晚凝让春桃取出锦缎,“听说你孙女要出阁,这料子正好做嫁衣。”

赵嬷嬷眼睛一亮:“这...这太贵重了。”

“赵嬷嬷在府中几十年,这点心意不算什么。”

谢晚凝笑道,“我还有一事相求。”

“大小姐请说。”

“我想知道,谢凌雪平日里都穿什么衣裳?”

赵嬷嬷迟疑片刻:“二小姐最爱穿淡色衣裙,尤其喜欢月白色。”

“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赵嬷嬷压低声音,“二小姐的衣裙都要特制暗袋,说是放香囊用的。

不过......”

“不过什么?”

“老奴有一次整理她的衣裳,发现暗袋里装的不是香囊,是一些药包。”

谢晚凝眯起眼睛:“什么药?”

“老奴不识字,不过那药包上写着烧伤二字。”

“原来如此。”谢晚凝冷笑,“赵嬷嬷,以后谢凌雪的衣裳,都由你亲自经手。”

“是,大小姐放心。”

等赵嬷嬷走后,春桃急匆匆跑来:“大小姐,查到独眼龙了!”

“说。”

“那独眼龙是城西一个地痞,专门给人跑腿送药。”

春桃道,“他经常出入杨记药铺,和王婆子的外孙很熟。”

谢晚凝站起身:“带我去见他。”

春桃带着谢晚凝来到城西一条偏僻的巷子。巷子尽头是个破旧的茶馆,独眼龙正坐在角落里喝酒。

“就是他?”谢晚凝问。

春桃点头:“就是他。”

谢晚凝走到独眼龙面前坐下:“这位老丈,可是杨记药铺的伙计?”

独眼龙抬头看了她一眼:“姑娘认错人了。”

谢晚凝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我想知道谢凌雪让你送什么药。”

独眼龙眼睛一亮,伸手去拿银子。谢晚凝按住银锭:“说了再拿。”

“是...是烧伤的药。”独眼龙压低声音,“每次都是王婆子来取,让我送到将军府后门。”

“送去哪里?”

“后院假山那边。”独眼龙道,“有人在那里接应。”

谢晚凝冷笑:“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年轻小子,瘦高个子。”

春桃惊呼:“是阿贵!”

谢晚凝点点头:“果然是他。”她又问独眼龙:“还有什么要说的?”

“那小子说......”独眼龙犹豫道,“说后日子时会有大事发生。”

谢晚凝把银子推给他:“你继续盯着杨记药铺,若有什么消息,随时来告诉我。”

“是,是。”独眼龙连连点头。

回到将军府,谢晚凝让春桃去找孙福:“让他派人盯着后院假山,看看还有谁在那里接头。”

“大小姐,要不要告诉大少爷?”春桃问。

谢晚凝冷笑:“不必。既然大哥也参与其中,那就让他继续演戏。”

夜色渐深,谢晚凝站在窗前,看着月光下的后院。

一个黑影悄悄从假山后闪过,正是阿贵。

“有意思。”谢晚凝冷笑,“看来这出戏,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是吗?”谢晚凝站起身,“那你们可知道,周婆子为什么给谢凌雪通风报信?”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因为谢凌雪许诺她,等回府后就让她做管家。”

谢晚凝冷笑,“你们呢?谢凌雪许了你们什么好处?”

几个婆子脸色大变。谢晚凝一个个点名:“李婆子,谢凌雪说让你管内院。

张婆子,说让你管库房。王婆子,说让你...”

“够了!”一个婆子突然站起来,“谢凌雪才是正经主子!

你算什么东西...”

“啪!”

赵三一鞭子抽在她脸上,顿时皮开肉绽。

“拖下去打死!”谢晚凝冷声道,“其他人,全部发卖到矿上!”

“不要!大小姐饶命!”众人哭喊。

但谢晚凝已经转身走开。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等处理完这些人,谢晚凝又把各处管事叫来。

“从今天起,各处职务重新安排。”她拿出一份名册,“赵三,你负责府里的护卫。

春桃,你管内院。王嬷嬷...”

一个个新任命宣布下来,都是她信得过的人。

“记住。”谢晚凝环视众人,“做得好有赏,做得不好...”

她指了指院子里还未处理的尸体。众人打了个寒战,连连应是。

处理完这些事,谢晚凝回到正院。春桃端来一碗参汤:“姑娘,喝点参汤暖暖身子。”

谢晚凝刚要接过,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跑进来,气喘吁吁:“大小姐!

不好了!”

“慢慢说。”谢晚凝放下碗。

“西...西院那边...”小丫鬟喘着气,“四房的二少爷带着人,要硬闯库房!”

谢晚凝冷笑:“谢文远?他倒是会挑时候。”

她站起身:“赵三,带人跟我去西院。”

西院本是下人住的地方,房屋低矮破旧。此时库房门口,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年轻人正在叫嚣。

“你们这些狗奴才!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我?”

谢文远挥舞着拳头,“我要拿自己的东西,碍着谁了?”

守库房的两个婆子战战兢兢:“二少爷,这是大小姐的命令...”

“放屁!”谢文远一脚踹翻一个婆子,“什么大小姐!

她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谢晚凝冷冷的声音传来。

谢文远回头,看见谢晚凝带着十几个护卫走来,气势汹汹。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但很快又梗着脖子说:“谢晚凝!

你凭什么把我们赶到这种地方?”

“就凭这个。”谢晚凝从袖中抽出一份文书,“祖母留下的家书。

从今天起,府里的一切都归我管。”

“放屁!”谢文远叫道,“你连族谱上都没有,哪来的资格...”

“啪!”

赵三一鞭子抽在他脸上。谢文远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晚凝。

“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谢晚凝冷笑,“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她走到谢文远面前:“你不是要拿东西吗?说吧,要拿什么?”

谢文远咬牙:“我要拿我的玉佩!那是我的东西!”

“你的?”谢晚凝冷笑,“那块玉佩是祖母给你的。

现在祖母把一切都给了我,你说,这玉佩是谁的?”

“你...”谢文远气得脸色发青。

“赵三。”谢晚凝挥手,“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

几个护卫上前,不由分说把谢文远按住。搜出来一堆金银首饰,还有几张银票。

“这些就是你要拿的东西?”谢晚凝冷笑,“偷东西的贼,该当何罪?”

“我没偷!这些都是我的!”谢文远挣扎。

“是吗?”谢晚凝拿起一支金钗,“这不是三房的吗?”

她又拿起一个玉镯:“这是二房的。”

最后拿起银票:“这更有意思。五千两?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谢文远脸色煞白:“我...我...”


谢晚凝正要派人去查四房的事,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身材瘦小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正是祠堂的看守老张。

“大小姐。”老张躬身行礼,“祠堂那边已经打扫干净了,就等着您去检查。”

谢晚凝点点头:“老钱,四房的事先放一放。

过几天就是祭祀大典,祠堂那边更要紧。”

“是。”老钱应声。

谢晚凝起身往外走,老张在前面引路。将军府的祠堂建在府邸西北角,占地颇大。

走进祠堂,檀香袅袅,神位庄严。

“大小姐。”老张指着供桌,“香炉已经换新的了,那些旧香灰都清理干净了。”

谢晚凝走到供桌前,打量着青铜香炉。这香炉是祖上传下来的,上面雕刻着龙凤纹样,做工精致。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包,倒出些粉末撒在香炉底部。

“这是什么?”老张问。

“安神香。”谢晚凝淡淡道,“祭祀的时候点上,能让人心静。”

老张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大小姐放心,老奴明白。”

谢晚凝看了他一眼:“你在祠堂守了多少年了?”

“二十年了。”老张叹气,“当年老夫人把我调来看守祠堂,就是看中我心细。

这些年,府里大大小小的祭祀,都是老奴操持。”

“那你应该知道,祭祀的规矩。”

“知道,知道。”老张连连点头,“祭祀的时候,族中长辈要站在正位,旁支要站在偏位。

供桌上要摆三牲,香炉要点三柱香...”

谢晚凝打断他:“我是说,继承人的规矩。”

老张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小姐说的是...那个规矩?”

“嗯。”谢晚凝走到族谱前,“继承人要在族谱前跪拜,由大祭司主持,点燃祖先牌位前的长明灯。”

“是这样。”老张压低声音,“不过大祭司那边...”

“大祭司那边我来处理。”谢晚凝转身,“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就行。”

“大小姐放心。”老张躬身,“老奴一定把祠堂打理得妥妥当当。”

谢晚凝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这是赏你的。”

老张接过银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多谢大小姐赏赐。”

“对了。”谢晚凝突然问,“大祭司住在哪里?”

“就在祠堂后面的小院。”老张指着后门,“大祭司姓孙,叫孙德明。

这些年一直住在那里。”

谢晚凝点点头,迈步往后院走去。穿过一条石板小路,就看见一座幽静的小院。

院子里种着几株老梅,枝干虬曲。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正在院中晒药材。

“大祭司。”谢晚凝站在院门口叫道。

老者抬头看了她一眼:“是大小姐啊,请进。”

谢晚凝走进院子,看着地上晒着的药材:“这是...人参?”

“是啊。”孙德明叹气,“老毛病又犯了,得吃点补药。

只是这人参太贵,买不起上等的。”

谢晚凝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大祭司若不嫌弃,这是我从北方带来的百年老参,送给您补身子。”

孙德明眼睛一亮,打开锦盒。只见里面躺着一支人参,通体金黄,须根完整。

“这...这可是上等的极品啊!”孙德明惊叹,“大小姐这礼太重了。”

“大祭司客气了。”谢晚凝笑道,“过几天祭祀大典,还要劳烦您主持。

这点心意,不成敬意。”

孙德明将人参收起来:“大小姐有心了。只是...祭祀大典的事,怕是要请示老爷。”

“大祭司。”谢晚凝看着他,“您在将军府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规矩。

继承人的祭祀,只需大祭司主持就够了。”

孙德明沉默片刻:“大小姐说得对。只是...这继承人的身份...”

“我知道大祭司的顾虑。”谢晚凝淡淡道,“不过,您和赵家的关系,想必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吧?”

孙德明脸色一变:“你...你说什么?”

“二十年前,您和赵家大小姐的事。”谢晚凝看着他,“还有您那个在赵家长大的儿子...”

“住口!”孙德明脸色发白,“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大祭司。”谢晚凝笑道,“我不是来威胁您的。

您若帮我,我自然会替您保守秘密。您若不帮我...”

“我明白了。”孙德明擦了擦冷汗,“大小姐放心,祭祀的事,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谢晚凝满意地点头:“那就有劳大祭司了。对了,祭祀用的童子...”

“这个您不用操心。”孙德明道,“我会安排好的。”

“不。”谢晚凝摇头,“童子我已经准备好了。

您只要在祭祀的时候,按规矩来就行。”

孙德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是,大小姐放心。”

离开孙德明的院子,谢晚凝回到祠堂。老张正在擦拭供桌,见她进来,连忙躬身。

“大小姐,神位后面的暗格我已经打开了。”老张指着神位后方,“您要的东西可以放进去。”

谢晚凝走到神位后面,果然看见墙上有一个隐蔽的暗格。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里面装着几份文书。

“这些东西,你替我收好。”谢晚凝将包袱塞进暗格,“祭祀那天,我会来取。”

“是。”老张应声,“大小姐放心,没有人知道这个暗格。”

谢晚凝正要说话,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大步走进来,正是赵三。

“大小姐。”赵三压低声音,“人都安排好了。

祭祀那天,会有二十个兄弟扮作仆役,分散在祠堂四周。”

谢晚凝点点头:“弓箭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赵三道,“弓箭都藏在祠堂外的草丛里。

一有异动,兄弟们就能拿到武器。”

“很好。”谢晚凝看向老张,“到时候你负责关门。

门一关,就不许任何人进出。”

老张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小姐放心,老奴明白。”

“对了。”赵三突然说,“还有四个兄弟要扮作童子。

这事...”

“让他们来见我。”谢晚凝道,“祭祀的规矩多,得提前教他们。”

不一会儿,四个年轻人走进祠堂。这些人都是赵三从江湖上找来的好手,个个身手不凡。

“祭祀的时候,你们要穿红色的童子服。”谢晚凝指着供桌,“两个人站在供桌左边,两个人站在右边。

手里要拿着香炉。”

“明白。”四人齐声应道。

“记住。”谢晚凝冷声道,“等香烟升起,你们就要盯着那些族老。

要是有人想冲上来,直接动手。”

“是!”

谢晚凝转向赵三:“让人把族谱搬出来。”

赵三点头,很快就和几个手下抬来一个红木柜子。

打开柜子,里面摆着一本厚厚的族谱。

“把它放在供桌右边。”谢晚凝指挥道,“对,就是这个位置。”

老张凑过来看了看:“大小姐,族谱平时都是锁在柜子里的。

祭祀那天...”

“祭祀那天自然要打开。”谢晚凝冷笑,“让那些族老好好看看,谁才是正统继承人。”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些粉末撒在族谱上。

“这是什么?”赵三问。

“迷魂香。”谢晚凝淡淡道,“沾上这个,族谱翻到哪页,那页就会散发出香气。

到时候,那些族老自然会晕头转向。”

老张咂舌:“大小姐真是想得周到。”

“还有一件事。”谢晚凝走到供桌前,“供桌下面要挖个暗格。”

赵三立刻叫来两个手下,小心翼翼地在供桌下挖出一个方形的凹槽。

谢晚凝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放进暗格。

“这是什么?”老张好奇地问。

“信物。”谢晚凝冷笑,“能证明我身份的信物。

等那些族老质疑我的时候,就让他们看看这个。”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厮跑进来:“大小姐!

不好了!四房的人来了!”

谢晚凝脸色一沉:“来了多少人?”

“四房大爷带着几个管事,说是要来祠堂上香。”

“呵。”谢晚凝冷笑,“这个时候来上香?分明是来探查的。”

她转向赵三:“把东西都收起来。老张,你去应付他们。

就说祠堂在打扫,不方便进来。”

“是。”老张应声往外走。

谢晚凝站在神位前,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传来争执声。

“怎么不能进去?”四房大爷的声音传来,“这是祖宗祠堂,我来上香有什么不行?”

“大爷息怒。”老张陪笑道,“实在是在打扫,里面灰尘大。

要不您明天再来?”

“放屁!”四房大爷怒道,“我偏要进去看看!”

脚步声越来越近,谢晚凝冷笑一声:“赵三,准备动手。”

赵三握紧拳头,就要冲出去。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四房大爷的声音,“这...这是什么味道?”

“哎呀!”老张的声音传来,“大爷您没事吧?

这是新上的香,味道是重了些...”

外面一阵混乱,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老张跑进来,笑道:“大小姐放心,他们都走了。”

“怎么回事?”赵三问。

“我在门口撒了些药粉。”老张得意地说,“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经验。

有些不长眼的,非要闯祠堂,就让他们尝尝厉害。”

谢晚凝满意地点头:“做得好。”

她走到供桌前,看着那些准备好的香料和机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过三天,就是祭祀大典。

到时候,让他们都看看,谁才是这将军府的主人!”


天色渐亮,谢晚凝正准备就寝,春桃急匆匆跑进来:“大小姐,有消息了!”

“说。”谢晚凝放下手中的茶盏。

“奴婢打听到,城南巷子里住着一个医女,叫杜若。”

春桃压低声音,“她常给二小姐看诊。”

谢晚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带我去见她。”

“这个时辰......”

“就现在。”谢晚凝站起身,“趁着天还没亮。”

城南巷子里,一间破旧的小院门前挂着块木牌,上书“杜医铺”三字。

谢晚凝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谁啊?”

“求医。”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瘦削的脸。那女子约莫三十出头,穿着粗布衣裳,手上沾着药渍。

“这么早?”杜若打量着谢晚凝。

谢晚凝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杜大夫,我是来打听事的。”

杜若眼神一闪:“不知道姑娘想打听什么?”

“谢凌雪。”

杜若脸色一变,就要关门。谢晚凝眼疾手快,一脚挡住门缝:“杜大夫,我出十两银子,只问几句话。”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谢晚凝又取出一锭银子:“二十两。”

杜若犹豫片刻,终于让开门:“进来说话。”

屋里摆着几张简陋的木椅,墙边放着药柜。杜若给谢晚凝倒了杯茶:“姑娘想知道什么?”

“谢凌雪的伤势。”

杜若沉默片刻:“我只能说,那位姑娘并无大碍。”

“具体说说。”

“她身上有些烫伤,但都是皮外伤,不到半个月就能痊愈。”

杜若道,“我给她开了些消炎止痛的药。”

谢晚凝冷笑:“她不是全身烧伤吗?”

“那倒没有。”杜若摇头,“只是手臂和后背有些烫伤,脸上更是完好无损。”

“药方可还在?”

杜若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这是我开的方子。”

谢晚凝接过药方,上面写着几味常见的消炎药:“就这些?”

“是。”杜若道,“那位姑娘每次来,都是深夜。

她说......”

“说什么?”

“说如果有人问起,就说她全身烧伤,性命垂危。”

杜若叹气,“我本不该说这些,但看姑娘也不是普通人......”

谢晚凝又取出十两银子:“杜大夫,我还想知道她住在哪里。”

杜若接过银子:“城西废弃药房后面有个小院,她就住在那里。”

“谁在照顾她?”

“一个婆子,还有个年轻小厮。”杜若道,“那小厮长得瘦高,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阿贵。”谢晚凝眯起眼睛,“她还会来找你看诊吗?”

“会。她说过几日还要来换药。”

谢晚凝站起身:“杜大夫,我希望你继续给她看诊。”

“这......”

“每月二十两银子。”谢晚凝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的情况就行。”

杜若眼睛一亮:“好。”

“记住,该怎么治还怎么治,不要露出马脚。”

谢晚凝叮嘱,“若是办得好,以后这条街上的医铺,就由你来开。”

杜若连连点头:“姑娘放心。”

走出杜若家,天已蒙蒙亮。春桃问:“大小姐,要不要派人盯着那个小院?”

“不必。”谢晚凝冷笑,“让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对了,去查查杜若的底细。”

“是。”

回到将军府,谢晚凝刚坐下,秋菊就进来禀报:“老夫人醒了,让大小姐过去。”

谢晚凝整理了一下衣裳,往老夫人院子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

“祖母。”谢晚凝推门进去。

老夫人靠在榻上,脸色苍白:“凝儿,过来。”

谢晚凝坐到床边,给老夫人捶背:“祖母又咳嗽了?”

“老毛病了。”老夫人摆摆手,“你这几日忙什么?”

“打理庄子的事。”谢晚凝笑道,“祖母放心,账目我都理清了。”

老夫人满意地点头:“你办事,我最放心。对了,听说你让厨房新来了个帮工?”

谢晚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老夫人虽然卧病在床,府中大小事却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是个叫阿贵的。”谢晚凝道,“手脚麻利,做事也勤快。”

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心里有数就好。”

“祖母,我还有一事相求。”谢晚凝给老夫人倒了杯茶。

“说。”

“我想去城西看看咱们的药铺。”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是说杨记药铺?”

“是。听说那边生意不太好。”

“那是你祖父留下的产业。”老夫人叹气,“这些年疏于打理,确实该好好整顿了。”

谢晚凝笑道:“孙女正好闲着,不如去看看。”

“去吧。”老夫人从枕下取出一块玉佩,“带上这个,掌柜的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谢晚凝接过玉佩,上面刻着“谢”字。

“祖母好好歇着,孙女这就去。”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春桃凑上来:“大小姐,奴婢打听到杜若的底细了。”

“说。”

“这杜若本是江南一个大夫的女儿,跟着父亲学医。

后来父亲得罪了当地官府,全家被抄家,她逃到京城,在城南开了这个小医铺。”

谢晚凝点点头:“难怪医术不错。”

“还有一件事。”春桃压低声音,“杜若的父亲,就是在给杨记药铺配药时出的事。”

谢晚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有意思。走,去杨记药铺看看。”

杨记药铺在城西最热闹的街上,门面却冷清得很。

一个瘦小的伙计正在打扫门前。

“掌柜的可在?”谢晚凝问。

“在里面。”伙计抬头看了她一眼,“姑娘找掌柜有事?”

谢晚凝取出玉佩:“你去告诉他,就说谢家的人来了。”

伙计一看玉佩,脸色大变:“您稍等。”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快步走出来。

杨掌柜满脸堆笑:“原来是大小姐驾到,有失远迎。”

“杨掌柜客气了。”谢晚凝道,“我来看看铺子的情况。”

“这边请。”

药铺里摆着几排药柜,柜台后面是抓药的地方。

杨掌柜领着谢晚凝进了内室。

“大小姐,这是近来的账目。”杨掌柜取出账册。

谢晚凝随手翻了翻:“生意不太好啊。”

“是。”杨掌柜擦了擦汗,“这两年城里开了不少新药铺,客人都被分走了。”

“我听说,你这里常有人来买烧伤的药?”

杨掌柜一愣:“这......”

“不用紧张。”谢晚凝笑道,“我就是问问。”

“是有人来买。”杨掌柜道,“都是些普通的药材。”

“都是谁来买?”

“有个独眼龙,还有......”杨掌柜犹豫道,“还有王婆子。”

谢晚凝点点头:“我记得你以前有个江南来的大夫?”

杨掌柜脸色一变:“大小姐说的是杜大夫?”

“听说他给你配过药?”

“是。”杨掌柜擦了擦汗,“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怎么不见他了?”

“这......”杨掌柜支支吾吾,“听说他得罪了人,全家都......”

谢晚凝冷笑:“得罪了谁?”

“小的不知道。”杨掌柜连连摆手。

“杨掌柜。”谢晚凝站起身,“我祖母身子不好,需要些补药。

以后我会常来,你可要用心准备。”

“是是是。”杨掌柜连连点头,“小的一定用心伺候。”

出了药铺,春桃问:“大小姐,这杨掌柜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谢晚凝冷笑,“不过现在还不是收拾他的时候。

去把杜若叫来。”

杜若来得很快。谢晚凝让她坐下:“杜大夫,我想知道你父亲的事。”

杜若脸色一变:“这......”

“说吧,我可以给你报仇。”

杜若咬了咬牙:“三年前,杨记药铺请我父亲来配药。

父亲发现他们在药里掺了些害人的东西,就想揭发他们。

结果......”

“结果怎样?”

“他们诬陷父亲贪污药材,还说他给人下毒。”

杜若眼中含泪,“官府抄了我家,父亲被打死在牢里。”

谢晚凝冷笑:“你可知道是谁指使的?”

“听说是......”杜若压低声音,“是谢家二小姐。”

“谢凌雪?”

“是。那些药材,都是送到她院子里的。”

谢晚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可有证据?”

“有。”杜若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这是父亲留下的药方,上面记着那些药的成分。”

谢晚凝接过药方:“你放心,我会给你父亲一个交代。

现在,你继续给谢凌雪看诊,记住她说的每一句话。”

“是。”杜若站起身,“大小姐,她说后日要来换药。”

“好。”谢晚凝笑道,“你先回去,改日我自会派人去找你。”

等杜若走后,春桃问:“大小姐,要不要让人跟着她?”

“不必。”谢晚凝冷笑,“她父亲的仇还没报,不会背叛我的。”

“那杨记药铺......”

“先放着。”谢晚凝站起身,“等收网的时候,一起收拾。

春桃,你去查查三年前官府的卷宗,看看杜大夫的案子还在不在。”

“是。”

谢晚凝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杨记药铺。三年前的案子,终于有了眉目。

谢凌雪,你的好戏,也该落幕了。


谢文远脸色难看:“我...”

“您要是想要账册,”谢晚凝笑道,“不如明天去账房自己登记。

只要如实申报,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谢文远气得浑身发抖,“你等着!”

他甩袖离去,两个家丁也被赵三扔了出去。

“姑娘,要不要...”赵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急。”谢晚凝摇头,“这种人,留着还有用。”

等人都退下后,谢晚凝从怀里掏出那个铜盒。

盒子很沉,打开后,里面是一块玉玺。

“这是...”谢晚凝仔细端详,玉玺上刻着“太医院印”四个字。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怪不得祖母说有张通往权力中心的门票。”

她小心地将玉玺收好,又去看了眼密室的机关。

这里不能再用了,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姑娘。”春桃快步进来,“刚才在外院碰见个老人,说是要见您。”

“什么人?”

“说是叫钱老,是个机关师。”

“机关师?”谢晚凝眼睛一亮,“请他来内院。”

片刻后,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被带了进来。他身材瘦小,背有些驼,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老朽钱九,见过大小姐。”老者拱手。

“钱老请坐。”谢晚凝示意春桃上茶,“不知钱老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是老夫人生前的嘱托。”钱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老夫人说,等大小姐接管府中事务后,让我来帮您重新布置一些...机关。”

谢晚凝接过信一看,果然是祖母的笔迹。

“钱老精通机关术?”

“不敢说精通。”钱九谦虚道,“只是略懂一二。

当年老夫人府上的密室,就是老朽设计的。”

“原来如此。”谢晚凝点头,“不知钱老可有更好的设计?”

“这个...”钱九四下看看,压低声音,“大小姐若是信得过老朽,不如让我给您设计一个新的密室?

保管比现在这个隐蔽十倍。”

“哦?说来听听。”

钱九从袖中掏出一张图纸:“这是老朽最新研究的机关,用了水银导引...”

谢晚凝听得连连点头。这老头果然有两下子,设计的机关巧妙精密,就是太费银子。

“钱老开个价吧。”

“大小姐说笑了。”钱九摆手,“老朽受老夫人大恩,这点小事怎敢要钱?”

谢晚凝笑了:“钱老不愧是老江湖,这话说得漂亮。”

她取出一锭银子:“这是定金,等工程完工,再付余款。”

钱九接过银子,掂了掂,笑道:“大小姐爽快。

不过还得准备些材料...”

“清单列出来,交给赵三去办。”谢晚凝站起身,“什么时候能开工?”

“最快三天。”钱九收起图纸,“不过得先选个合适的地方。”

“这个好说。”谢晚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已经想好了。”

“就在祖母的院子里。”谢晚凝指着院中一处假山,“这里地势隐蔽,又靠近内院,最适合不过。”

钱九绕着假山转了一圈,连连点头:“这处确实不错,地基稳固,还能借着假山做掩护。

不过...”他顿了顿,“老夫人院子里建密室,会不会不太合适?”

“无妨。”谢晚凝淡笑,“这院子已经归我了。”

“那就好办。”钱九从怀中掏出一支炭笔,在纸上画起来,“咱们可以在假山下挖一个地窖,用机关连通内院。

地窖分三层,第一层...”

谢晚凝听得认真。这老头果然是个行家,设计巧妙,就连通风排水都考虑到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姑娘。”春桃快步进来,“醉仙楼的掌柜来了。”

谢晚凝眼睛一亮。祖母信中提到的郑掌柜,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请他去前厅。”她对钱九道,“钱老先歇着,待会再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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