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好兆头。”他告诉她，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听天由命。当服务员把他们领进去时，他温顺地跟着她来到了座位。夕颜惊讶地看着传送带上的盘子在餐厅里穿梭，情不自禁地咧着嘴笑了。当她想起顾一鸣还在，并把注意力转回他身上时，他正盯着她，表情介于恼怒和宽容大度之间。
“你知道，”他看着从肩头走过的海带沙拉对她说，“我们可以去一家真正的日本餐厅，我更愿意买单。”
“但它会在我周围移动吗？”
他摇了摇头。“我收回我的话：你是个廉价得令人不安的约会对象。”
她没理他，打开玻璃门，抓起一个面包卷和一个巧克力甜甜圈。顾一鸣咕哝了几句听起来很像“非常正宗”的话，当女服务员路过时，他给他们俩点了一杯啤酒。
“这是什么？”夕颜把一块寿司蘸上酱油。“金枪鱼还是鲑鱼？”
“蜘蛛肉。”
她没有搭理他，把它塞进嘴里。“好吃。”
“真的吗？”他显得有些怀疑。
“嗯嗯。”她把剩下的那块推到他面前，默默地让他试试。
他一副忍了很久的样子，把筷子掰开，拿起来，嚼了很久。
“不好吃。”
夕颜歪着头。“我得先说一点啊，吃饭时候别谈会议啊。”因为那个人是你的密友和合作者。
他的手在桌上攥成拳头，紧咬着下巴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聊聊这个地方有多好——或者寿司的味道。”
“好。”他叹了口气，他们交换了一个微笑。然后笑容消失了，他们只是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粘稠而甜蜜的色彩。夕颜不得不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因为——
她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他们右边米外的一对夫妇身上，坐在他们座位的两边，两人也是温暖的目光和试探性的微笑。“你觉得他们是在假约会吗？”她靠在椅背上问道。
顾一鸣顺着她的目光注视着那对夫妇，默默地笑了，“可能在谈咖啡店和防晒霜？”
他把注意力回到在桌子上，把筷子倾斜。“其实味道还可以。”
夕颜把下巴往下一沉，忍住了微笑，然后倾身去拿了一颗毛豆。
他们没说多少话，吃完后坐电梯走了。
她抓住了他的手臂撑着脱下了高跟鞋，他打量着她摇着头，她显得很不优雅。“你不是说不疼吗？”他听起来很好奇。
“那是很久以前说的了。”夕颜把它们捡起来，在她的手指间晃来晃去。当她直起身子时，顾一鸣又高得令人难以置信。“现在我很想把我的脚砍下来。”
电梯砰的一声响了，门开了。“可能会更糟糕。”
“你不知道——你在——？”
当顾一鸣把她拦腰公主抱起来的时候，她的心跳了十几下。她不小心叫出了声，他忍不住笑了下，把她抱回了他们的房间。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他的手温暖地搂着她的背和膝盖，前臂紧绷而有力。
他闻起来好香。
“你知道房间离这儿有二十米——”
“嗯？”
“顾一鸣，我有点重。”
“确实有点。”他轻松地把她抱在怀里，滑动钥匙卡，打趣她。“你不能再喝南瓜味的饮料了。”
她拉着他的头发，对着他的肩膀微笑。“不可能。”
他们的标牌还在电视桌上，顾一鸣的床上还有一个半开着的会议节目，还有手提袋和一堆无用的传单。夕颜立刻就看到了，就像一千个小碎片深深地压在一个新伤口上。她回想起张青对她说过的每一个字，他的谎言，他的嘲弄，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