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镊子突然打滑。
青蛙坐骨神经标本掉进生理盐水时，她莫名想起季言教她画等角螺线的那个午后。
阳光里悬浮的粉笔灰落在他睫毛，他说这种曲线永远不会相交，就像——
玻璃窗传来细微的叩击声。
标本瓶中的心脏铸型突然泛起涟漪，她抬头看见一只蓝闪蝶正在撞击窗棂。
当蝶翼第17次触到玻璃时，季言的心电图正在变成直线。
蝴蝶最终停在《拜伦诗选》的书脊上，翅膀缓缓收拢成深蓝绸缎的弧度。
三个月后，林夏收到从瑞士寄来的木箱。
除了一沓未拆封的术后康复指南，还有件沾着碘伏的校服衬衫。
当她对着台灯检查领口磨损时，突然从内衬夹层抖落出87片镀金银杏叶。
每片背面都用手术缝合线刻着日期，从2017年9月6日到2020年6月8日，精确到分钟的数字在灯光下流淌成银河。
最底层的铁盒装着破碎的手机屏幕，锁屏照片是他们初遇那天的操场。
放大到像素模糊时，能看见林夏撞翻的文具盒旁，季言投下的影子正好覆盖她散落的自动铅笔——原来从最开始，就是他的影子先抱住了她的光。
番外•心跳遗诏
解剖刀划开第37具大体老师的胸廓时，金属台面突然漫出银杏清香。
我僵在无影灯下，看着淡金色汁液从心肌纹理渗出，渐渐在肋间肌表面拼出经纬坐标——北纬31°14，东经121°29，正是母校那棵被砍伐的梧桐旧址。
凌晨三点的校园废墟飘着冻雨。
我握着学生卡撬开锈蚀的储物柜，1997届毕业生名录里夹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