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清涟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此刻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真情实感，还是假意迎合。但总之她现在不会拂了皇上的意就是了。
不同于方才的闭目聆听，在沈清涟弹奏《凤求凰》时，萧瑾一直专注地盯着沈清涟。
在萧瑾的注视下，沈清涟的心里竟然有些紧张，以至于她弹错了一个音。
沈清涟懊恼地停了下来，她的琴艺不说冠绝京城，但也难逢对手。这首《凤求凰》她私下里也弹过很多次。
可方才，她竟然弹错了。
是紧张？是心悸？又或者是心动？
她分不清，她只知道，她弹错了一个音。
“怎么了？很紧张吗？”萧瑾关切地问，他方才也听出了沈清涟弹错的音。
沈清涟叹了一口气，随后无言地看着萧瑾。
萧瑾眉梢微动，他把琴拿了过来，置于自己的膝上。
“你既弹不下去，那便换朕弹给你听。”
说完萧瑾便拨动琴弦，还是那首熟悉的《凤求凰》。萧瑾的目光落在琴弦上，而沈清涟一直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一首曲子便弹完了，萧瑾看向沈清涟。
“朕弹得如何？”
沈清涟连忙抬起头，挤出笑意说：“皇上弹得很好，清涟很是佩服。”
萧瑾把琴放下，“是你自谦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沈清涟被扰乱了思绪，而扰乱她思绪的人是他。但他也知道，此时不宜逼迫她，她需要好好冷静。
她想过依附他，但从来没想过对他动真情吧？
只是他偏要强求。
“羊肉熟了，你试试。”萧瑾用刀切下一块羊肉放入沈清涟的碗里。
沈清涟也想就此揭过，于是便夹起羊肉尝了尝。
“很酥嫩，果真是人间至味。”
见沈清涟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萧瑾也不禁胃口大开。
两人安静又温馨地吃着焦香的烤羊肉，萧瑾忍不住看向沈清涟，她就连吃东西的时候也是诱人的。
这时候，不远处的溪流里传来安乐兴奋的声音。
她把袖子和裤脚都高高地挽了起来，无忧无虑地在溪流里玩水。
萧瑾勾起嘴角，而后又看了看沈清涟。他突然觉得他们很像一家三口，若是他们成婚育有一个孩子，若干年，他与沈清涟应该也是这般场景。
“安乐！别玩了，过来吃点东西。”萧瑾朗声叫她。
“来了！”
紧接着，安乐便欢快地跑到沈清涟身边。“清涟姐姐，方才我听见你弹琴了，特别好听！”
只是她虽然被琴声吸引，但她不想打扰皇兄和清涟姐姐相处，于是便没有过来。
“想学吗？我可以教你。”沈清涟宠溺地看着她。
“好啊。”安乐依赖地靠着沈清涟的手臂。
这时候萧瑾出声说：“她性子跳脱，不一定能沉下心来学艺。你只管尽力便是，若教不了便不教了，别累着你。”
闻言，安乐冷哼了一声。
“皇兄，你别看不起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是，皇兄等着。”萧瑾无奈地回道。
对于萧瑾方才的话，沈清涟却有另外一番理解。
贵女们都追求“才女”的名头，就连沈清涟当初学习琴棋书画也是为了装点自身、取悦他人，但安乐身为一国公主却不需要这些。
皇上方才说她性子跳脱，这何尝不是一种纵容？对于琴棋书画，安乐想学便学，但学不学得会，皇上却从来不强求。
她其实，是有些羡慕安乐公主的，羡慕她的成长环境、羡慕有人为她托底。
……
一直到日落时分，沈清涟才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