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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问“要不要试试远程协作”时,我盯着塌方处渗出的血水,第一次对你吼出:“我在救命!”
裂缝最终在体检报告上显形。
你寄来的高端体检套餐包含基因检测,而我的胸片显示尘肺初期。
当我们各自躺在不同价位的诊疗床上,你正为某项癌胚抗原指标焦虑,我这边医生用圆珠笔敲着片子说:“再干五年,肺就成磨砂玻璃了。”
七月流火,你升职邮件与我的工伤认定书同时抵达。
照片里你站在绿植墙前剪彩,手腕上的欧米茄星座系列与背后“亚太区最年轻总监”的鎏金大字相映成辉。
而我正用缠着绷带的手签解约协议,赔偿金数额刚好够买你视频会议时用的罗技4K摄像头。
最后一次去写字楼是在平安夜。
我抱着纸箱站在圣诞装饰前等你,驯鹿彩灯将廉价西装的线头照得纤毫毕现。
你小跑着递来热红酒,杯沿的口红印让我想起初雪夜共享的关东煮纸杯。
当你说“猎头推荐了新加坡职位”时,旋转门正好将我们的倒影切割成两半,一半留在温暖的姜饼香气里,另一半被抛进北风呼啸的深渊。
电梯下降的三十七秒里,我数清了轿厢广告屏播放的次数:SK-Ⅱ神仙水出现六次,劳力士格林尼治型出现四次,万科翡翠滨江出现三次。
这些你如今日常谈论的名词,像钢钉将我们钉死在不同的消费坐标轴上。
当数字归零的瞬间,手机弹出你发的年终总结视频——混剪了纽约总部考察和米兰时装周片段,背景音乐正是那首《City of Stars》。
走出旋转门时,雪下得正紧。
我抬头数着你的楼层灯光,却看见二十三楼整面玻璃幕墙突然变成巨大的二维码。
颤抖着扫码后,手机跳转到你们公司的元宇宙展厅,虚拟人“林总监”正在介绍NFT建筑艺术,而我身后真实的工地正在夜色中生长出冰冷的骨骼。
四、最后的上海退租那天,梅雨正在啃食墙皮。
我蹲在玄关给编织袋封口时,发现门缝里卡着半片美甲——墨绿色猫眼石纹路,是你上个月参加酒会前卸掉的。
那些碎钻残骸混在灰尘里,像散落的星座碎片;而我们曾在此处交换过无数个沾着泡面味的吻。
打包带崩断的瞬间,记忆如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