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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事宴江时崤全文+番茄

十三把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想要收回手来,却没想下一瞬,就被蔡立德反客为主地抓握在掌心。“浮生啊……”蔡立德维持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姿势,抬起眼,那双永远清明通透的眼不知为何蒙上些许伤感,以及更多宴江看不懂的情绪。他压低了声音,似唤似叹,“你不必勉强自己说这些。”“什么?”“我知道你一定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我自己也是。在来时的路上还摇摆不定,可一见到你,就——”啪——!一声脆响兀然打断了话语,两人同时转头,便见是那斜斜倚靠在墙角的扫帚被风刮着倒下。蔡立德像是突然惊醒,他猛地放开宴江的手,身体后仰,坐直到自己的座位上,眼中的情绪也重新藏进了最深处。他深深地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平复方才冲动的心情:“抱歉。”宴江却只觉得他怪异,悄悄把手藏进袖子里:“为何又道歉?立德,你是不...

主角:宴江时崤   更新:2025-02-15 16: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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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宴江时崤的其他类型小说《沉浮事宴江时崤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十三把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要收回手来,却没想下一瞬,就被蔡立德反客为主地抓握在掌心。“浮生啊……”蔡立德维持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姿势,抬起眼,那双永远清明通透的眼不知为何蒙上些许伤感,以及更多宴江看不懂的情绪。他压低了声音,似唤似叹,“你不必勉强自己说这些。”“什么?”“我知道你一定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我自己也是。在来时的路上还摇摆不定,可一见到你,就——”啪——!一声脆响兀然打断了话语,两人同时转头,便见是那斜斜倚靠在墙角的扫帚被风刮着倒下。蔡立德像是突然惊醒,他猛地放开宴江的手,身体后仰,坐直到自己的座位上,眼中的情绪也重新藏进了最深处。他深深地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平复方才冲动的心情:“抱歉。”宴江却只觉得他怪异,悄悄把手藏进袖子里:“为何又道歉?立德,你是不...

《沉浮事宴江时崤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想要收回手来,却没想下一瞬,就被蔡立德反客为主地抓握在掌心。

“浮生啊……”蔡立德维持着有些垂头丧气的姿势,抬起眼,那双永远清明通透的眼不知为何蒙上些许伤感,以及更多宴江看不懂的情绪。他压低了声音,似唤似叹,“你不必勉强自己说这些。”

“什么?”

“我知道你一定无法理解我的心情,我自己也是。在来时的路上还摇摆不定,可一见到你,就——”

啪——!

一声脆响兀然打断了话语,两人同时转头,便见是那斜斜倚靠在墙角的扫帚被风刮着倒下。

蔡立德像是突然惊醒,他猛地放开宴江的手,身体后仰,坐直到自己的座位上,眼中的情绪也重新藏进了最深处。他深深地呼吸几口,强迫自己平复方才冲动的心情:“抱歉。”

宴江却只觉得他怪异,悄悄把手藏进袖子里:“为何又道歉?立德,你是不是有事想说?”

“是,也不是。”蔡立德含糊其辞,避开宴江探究的目光,看向窗外。他来时已是午后,一番叙旧下来,太阳已经差不多要往下挪了,外头的天空微微发橘。

“浮生,天色已晚,你还病着,我也一路疲乏,本不该打扰这么久的。这段日子我便在爱梅乡住下,等你我都休息好了,再好好叙旧,可好?”

宴江自然也是疲惫的,迟疑地点点头:“也好。”

立德便站起身来。没叫病人起身送客,他自己逃跑般疾走两步,拉开虚掩的破门,又在跨出门的前一刻生出某些不安,再次回头确认:“那,一言为定,我改日再来。”

“浮生随时恭候。”

破旧木门被小心带上,昏暗与沉寂重新笼罩屋内。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宴江疲惫地卸下力气,腰身酸软得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后倒。

撤去鬼王弄来的奢华家居,他原本的家中连张带靠背的椅子都没有,这一倒,预想中是要连人带凳子一起摔到地上去的,肩背却意外地在半空中被一股冰冷的雾气托住,随后,一个怀抱凑了上来。

“就这么往后倒,是在等本座抱你吗?”

只是宴江已经一整都没有进食了,身体又累又虚,此时被抱进怀里,除了一个不受控制的寒颤外,也调动不出更多的精力来应付这个调侃。他别无选择地把重心往后靠,侧头,满脸愁苦地窝进鬼王怀中:“难受。”

时崤明显一顿。虽然清楚人类没有那个意思,但这样的表情与语调,怎么看都像是委委屈屈的诉苦,奇迹般地扎进他那颗不会跳动的冷硬的心里,酥酥麻麻,怪陌生的。

短暂错愕过后,脸上反而换上笑容,时崤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中画了个小小的法阵,体内鬼气便以某种特定的规律开始运转,片刻后,鬼体竟慢慢升温,有了活人的温度。宴江错愕,下意识想要坐起身,被他一只手牢牢按住

“你那小竹马倒是给本座演了一出好戏。”时崤换了个姿势,把宴江更稳地拢进胸前,另一只手去抱他的双腿,把人整个抱离了凳子,“若是他知道你这副样子,其实是昨夜……”

黄泥墙变成白漆壁,灰土地变成黑石板,眨眼间寒碜的家具已经尽数消失,变回了来客前的气派豪华。时崤小走两步,把宴江放进自己惯用的躺椅上:“应该会屁滚尿流地逃出爱梅乡吧?”


那扇门实在是太破了,只是被捶上几下,便哗啦啦地往下掉木屑,洒了人满头满脸。蔡立德呸呸两口吐掉,没有稍加冷静,反而越发激动,手上一刻都不敢停,依旧哐哐地砸着门。

——他原以为宴江窥见了他的心思才避而不见,然,方才田边上妇人的讨论给他提了个醒,这连续多日不见人也不见声,万一宴江病倒在家中了呢?他自己想起刚来找到爱梅村来之时对方那苍白虚弱的脸色,他不敢想象,若对方真是病到连应门的力气都没有,那这无人照料的十天,该是如何度过?

半炷香时间过去,屋内依旧静悄悄的,甚至在如此动静巨大的砸门声之下,也激不起任何活人的动静。蔡立德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目眦欲裂地死盯眼前门扉,咬咬牙,猛地抬脚踹去。

成年男子用尽全力一踹,力量绝对不会小到哪里去,屋内的木条门闩拦腰断裂,门扉打开,日光便顺理成章地照进门洞,灰尘纷纷扬扬。

没有人。

屋内简陋却整洁,狭小的一室一厅,一眼扫过去便看了个全,没有想象中的场景,更没有想见的人。

蔡立德站在厅中深深呼吸,一面环视四周,一面平缓方才的激动。厅中家具物件极少,一桌两凳三盏杯,与他十日前来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变动便是角落边的小柜,上头现如今已是空空如也,原本的一对牌位与香炉都不翼而飞,唯独在台面上留下几道常年置物的痕迹,边上还洒落这几点香灰;桌上用空杯压了一副信笺,上书“立德亲启”,规规矩矩的字体,不难认出是宴江的字迹。

看不出一点意外的痕迹,更像是有序的撤离。

蔡立德按住胸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不上自己究竟是在庆幸还是失落,他站在原地,手上紧紧握成拳,直到指甲深深嵌入手心,疼到心里去了,才浑浑噩噩地晓得动起来,上前一步去拾起信笺。

蔡立德整个人崩得紧实,展开信笺的手没有一丝抖动,看似格外冷静,却在草草扫过纸上内容之后,骤然间破了功。像被抽干了所有精神气,他失魂落魄地软倒在凳上,把信纸团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里,脖颈支撑不住沉重的头颅,只得任其死气沉沉垂在胸前。

沉默许久,才听见他颠三倒四地喃喃:“竟是连夜搬走,不是对我生厌,又是如何……”

啪嗒。

不知从何而来的水珠掉落在他的手上,通过指缝渗进掌心里,将那纸团上的墨迹晕染开来。

被引入幻象中的凡人无法察觉到任何异常,更不会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几步开外,由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嘴巴,被迫观看这场悲伤又滑稽的独角戏。

这是一个交叠起来的空间,在真实的环境中用鬼力套上一层幻影,宴江与时崤所处是为真实,而蔡立德眼中的破屋,则是鬼王随意做出来的幻境。前者可以自由观测后者,而后者,却永远无法察觉到着其中的玄机。

“这人对阿浮可真是一片痴心。”时崤阴阳怪气地感叹,“阿浮见到他,好像也很是激动呢?”

宴江拼命摇头。几步外的蔡立德对他来说像是什么洪水猛兽,他害怕地往后退,把自己更深地撞进鬼王的怀里,似乎是想逃避让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又或者是逃离这种随时会被外人窥视到的危险。


有官爵在身者,家谱上皆有旁注,直到这个名字开始,周围都是一片突兀的空白,故而格外明显。也正是从这里开始,香火兴旺的宴家开始凋谢,子孙一页比一页稀少,每一个以宴字为首的人名,字里行间都在诉说着枯败。

宴江回过神来。

他原先总以为鬼王早对宴家之事了如指掌,没想到这么大的事件对方竟不曾了解,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答:“这位先祖犯了当时圣上的大忌,被下令斩首,而其他宴家族人受此牵连,尽数被削官去爵赶回西南,八代内不许踏进京城一步。”

“所以宴家逐代衰弱,才会到你这一代穷酸至此?”

“……是。”虽不好听,但毕竟是事实,宴江踌躇着点点头,“到家公家父两代,已是毫无墨水的白丁,但先祖遗愿不可忘怀,所以……”

所以他一心考取功名,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告慰诸多先辈在天之灵。但宴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隐约能够感觉到鬼王对此类观念的嗤之以鼻。

时崤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追问:

“既如此,这拖累全族的宴南,为何还没被夺取姓氏,反而还写入家谱中?”

“家父未曾告知,我不清楚。”

鬼王便也不再问了,自己慢慢地翻看那家谱,卧房里陷入一片沉寂。

宴江早已累极,这一番对话难得的和谐,竟让他将那难受的情绪忘了些许,在这样的沉寂里,睡意来得飞快,很快就撑不住眼皮,不知不觉靠在鬼王胸前,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崤没有推开他。

他反复翻开手中家谱的某几页,越看,越觉得奇怪。

按理说,对于已故之人,只要魂入了鬼府,鬼王就有能力直接从八字中看出其终生命途。可时崤无论去看宴家近代哪一个,从中所窥出的结果都是断代之相,尤其是宴江生父,更是“独子早夭,郁郁而终”。

莫不是离开鬼府太久,鬼气出现了偏差?

他凝视着宴江的睡颜,许久,慢慢皱起眉头。

圭风癫狂的程度远比所有鬼猜测的还要厉害,很多事情尚且还没等到真相的踪影,变故却已经席卷而至,没有任何预兆。

那日不过是再寻常的一日,宴江一早到集市出摊,本该在天黑前回到小屋。

可是天偏偏黑得有点早。

偏偏不详伴随着暴雨悄然而至。

从时崤发现雨雾中有鬼息异常波动,到他循着自己鬼气的方向找到宴江,不过半炷香时间,幻境中竟已密密麻麻地聚集了无数鬼兽,狼狈的书生跪在地上,身上沾上泥水与血渍,脏乱不堪。

“真丑。”时崤不悦地啧了一声。

其实他清楚今日这场意外由自己而起,他本也不是那等喜欢落井下石的人,但此时此景,见自己昨夜才洗得香香软软的宠物一下子滚进泥潭中,难免还是不爽快,便故意问:“给本座惹了麻烦,想好代价了吗?”

黑暗中各种各样的魂与兽忌惮于骤然出现的巨大鬼压,全都短暂地停下了动静,无数双红眼都在盯着这对人鬼主仆,气氛一触即发。

时崤淡淡地环着周围扫了一眼,就有成群黑鸦四散飞去,没入黑暗中。

他感觉到衣物一重,再低头,便见宴江以一个绝对臣服的姿势跪缩在他脚下,卑微地哀求:“救救我、求大人救救我……”


一人一鬼之间相处的模式似乎发生了某种失衡,具体来说,大抵是鬼王的态度隐约变了。

宴江也说不清楚其间原由。他其实记不太清那一夜发生什么了,那时醉了酒,只记得自己半夜见了鬼,慌不择路的时候撞到鬼王身上,对方还拉了自己一把,之后记忆就中断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好地躺在大床里侧,鬼王面无表情地靠在外侧床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大多数时候,鬼王还是那个惹不起的鬼王,宴江依然是那个每日为了活命而担惊受怕的苦命书生,非要说的话,改变的地方就是更常把书生叫到面前来逗一逗,今日要宴江给他画一幅扇面,明日要宴江帮他修剪指甲,有时见他回到家来满头大汗,还会放出一团黑雾去,猝不及防把人冻得一哆嗦。

诸如此类,倒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把戏。

宴江起先是极为惶恐的,动不动就要腿软,好一段日子才慢慢习惯他的作弄。

偶尔也会闲谈几句,大多数是时崤问,宴江乖乖作答,但是时崤带着故意为难的心思,总会问出诸如“宴淮之连朝中大将都敢杀害,为何会有你这样窝囊的后代”之类的问题,莫说宴江不知道,哪怕知道,又哪里敢胡乱编排先人的不是?这时面上便会不自觉地流露出紧张的表情,垂着眼睛、嘴唇抿紧,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长得好,可惜平日里表情总是木讷呆板,埋没了他的五官,唯有这个时候,才会显出一点鲜活来,时崤觉得看起来好看多了,就更爱捉弄他。以至于明明是在说自己杀身仇家的事情,竟没有半点耿耿于怀,反而乐此不疲地。

宴江只当对方有意挑刺,更加如履薄冰,不敢多言。

到了夜里,卧房中几颗夜明珠依然尽职尽责地散发朦胧光线。与前头数日一样,他只着中衣,带着一身沐浴完的清冽味道,双膝跪在脚踏上,朝坐在床边上的鬼王仰起脖子,乖得不行。

时崤逗宠物似的伸手过去拍拍他的头。手掌顺着散落的发滑到他的鬓边。五指插进发根,托住后脑勺往前压,让他更凑近了一些,掌下的触感温暖柔软,微微颤抖着,大概在害怕。弯腰贴上去,还能够感觉到他不稳的气息。

人类紧张地闭着眼,却掩不了睫毛微微抖动的频率,双手垂在身侧,无助地捏紧自己的衣角,时崤用另一只手握住他消瘦的肩,就断掉了猎物逃跑的最后一条路线。

宴江感觉到冰冷的气息无限贴近,而后,属于鬼王的唇便贴上了他的唇。

托着后脑勺的手微微施力,将两人贴得更近,他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却还是不得不乖乖张开唇,恭迎侵略者来犯。

太冷了。钻入口中的舌也好,贴着他脸颊的鼻梁也罢,来自地底的温度冻得宴江发颤,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他,面前与自己无限贴近的东西不是人,是鬼。

也正是这个事实,无论有多害怕,他都不敢生出半点反抗的心思。

一股特殊的气流在身体里移动,从丹田而起,顺着体内脉络,挟裹着怪异的暖意缓缓往上,滑过胸腔、喉咙。

宴江无论如何也习惯不了这种感觉,祈求般扶上时崤的小臂,便感觉对方冰冷却柔软的舌尖抵着他的喉咙口,轻轻吮吸,将股气流就被掠夺出体。熟悉的疲惫感席卷全身,浑身力气随着这股暖流被抽走,原本紧绷的身体就开始发软了,膝盖摇摇欲坠地跪不太住,晃了晃,差点要往一侧摔倒。

时崤托住了他,却没有就这么放过他的意思。

他吞下书生的魂气,将身体压得更低,钳住对方肩膀的手顺着他的肩胛骨往后游走,整个小臂便横着拦上瘦弱的背,用一个类似于揽抱强行将人固定住,压向自己怀中。

长得诡异的舌蹭上柔软内壁,慢慢地勾,毫不收敛地汲取对方的体温与唾液。

宴江最受不住这个。

他没能从中感觉到半点旖旎,只觉得像一条冰冷的蛇在自己口中钻来钻去,触感冰冷诡异,仿佛随时会将獠牙扎进他的喉咙、注入毒液。不受控制地发出几近窒息的呜咽,眉尾往下垂,露出哀求的表情。

——当然,这起不到任何作用。时崤非但不加怜惜,反而吻得更激烈了些,舌尖直直探到人类的喉咙口反复地搅,试图往更深处钻去,手臂越收越紧,箍得宴江胛骨发疼。

本能让宴江开始挣扎起来,他想推开危险源,双手摸索着搭上鬼王的肩头,却又在感受到冰冷触感的一瞬间没了胆子,动作霎那间停了,可怜兮兮地蜷起手指,攥紧对方的衣袖,从胸腔中发出难受的轻哼。

明明先前都只是用指尖点点眉心就能取走魂气,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从某一天起,就变成了这样。每每鬼王都要用嘴对着他的嘴,用舌勾着他的舌,将他弄得喘息不止才会停下,以至于宴江对于取魂气这件事从乖乖配合逐渐变成得越来越畏惧。

但又不敢真的做出反抗的行为,受不了了,也只能哀哀地求对方,窝囊极了。

终于在人类快要窒息之前,时崤意犹未尽地收回唇舌,微微退开一段距离,鼻尖对着鼻尖,认认真真地观察起宴江失神的脸。

那张脸上被染了一层好看的潮红,像是在寡淡的白开水里滴入鲜血,又像是在空白宣纸上用朱砂作画,有种青涩的果实在一夜之间熟透了的感觉。

变得可爱极了。

时崤很满意,心中赞叹。

明明已经取走魂气,却还觉得远远不够,身体里的鬼气依然隐秘地持续躁动,强烈地渴望着什么。于是他又重新低下头去,咬上书生那微张着喘气的唇,发狠地用了些力气,真要把那块软肉扯下来吃掉似的,好解一解心底里的干渴。

淡淡的血腥味在相接的唇舌间弥漫开来,宴江吃痛,发出一声闷而短的惊呼,眼里也湿润了,时崤才再一次放开他的嘴。

他仍是一手揽着书生的肩背,另一只手往下穿过对方的膝弯,直起身子,就直接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

一个亲密到不正常的姿势。

但气氛到了,有些事情就会变得水到渠成,没有半分的不自然,鬼王分明也是头一回,此刻却是顺手无比。

“你这不解风情的书呆子。”他没头没尾地骂了宴江一声,用大拇指指腹揉揉他红肿的唇。

宴江没有应答,或者说其实根本没有听见时崤的话。时崤扶着他身体的手一松,他便沉重地倒在对方冰冷的胸前。

失去三分魂气,他的身体疲惫到极限,就连眼皮都快要撑不起来。脑子更是混沌不堪,没有一丝清明,只剩下一丝求生的本能,还记挂着着不要与鬼王靠得太近近,不断想要往一旁爬开。

时崤偏偏不让。

也没用上多大的力气,就看怀里的书生像小宠物一样在自己臂弯中拱来拱去,半柱香后实在找不到出路了,才老实安静下来,半耷拉着眼皮微微颤抖。

“大人饶命……我错了……”小宠物分不清眼前的情况,只嘴上还记得先告罪,声音虚得极轻,飘飘忽地传进鬼王耳里。

他怕鬼王已经怕成了一种习惯。

其实不是时崤表现得多凶,而是鬼这个身份天然就带了让人恐惧的力量。清醒的时候,宴江还能用理智装一转,而眼下神志不清,就暴露无遗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了。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即使隔着皮肉与衣物,也清晰无比地传递给了鬼王,诉说着他的不适与恐慌。

惹得时崤凭空生出一股不悦。

但低头瞧了好一会儿,见这弱小的书生状态确实差极,也就没了计较的想法,只得指尖一点,放出鬼气将他拖入睡梦中,草草结束了这一场心血来潮的闹剧。


折磨没有尽头。

“……圭风那里……无需……”

“可是……腾角刀……”

“就凭他……不足挂齿。”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明明就在身边,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宴江头痛欲裂,费力睁开眼,入目仍是满世界不详的昏暗,鬼王半侧着身与谁说着话,冰冷的表情里写满了肃杀:“他在本座身边跟随多年,能力几何,本座清楚的很。”

说罢,对面低低地回应了一句什么,语气有些犹豫,他便不屑地冷笑出声:“哪怕本座败了,于你们也不过换个主子侍奉,哭丧着脸给谁看?”

“属下不敢。”

宴江的视线缓缓往另一边移,便见是一只半隐匿在黑暗中的黑鸦,体型有成人的一半高,鸟喙开合,口吐人言。

“行了。”鬼王不耐,挥挥手,衣袖上的红色诡纹在空中翩翩起舞,“你只管做好自己本职就是。”

“那人间……”

“篡改记忆、布下禁语咒,但凡圭风制造出来的痕迹都要一应抹去。”

“是。”

“除了——”时崤说着,转过头来,目光便恰恰与宴江撞上。他的瞳孔已经很久没有用黑色掩盖了,保持着常态的红,眼中戾气尚未来得及完全消失,有一种毒蛇般的危险,“除了本座的宠物。”

他摸了摸宴江的脖子,那只手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冷,把宴江冻得下意识瑟缩,牵动后颈伤口,泛出针刺般的疼。

振翅声远去,是那黑鸦识趣地离开了此地。

“别怕。”时崤伸手,隔着被子把人类拥进怀里,手心覆上后颈牙印,冰冰凉凉的,稍微镇下了痛意,“今夜过后,本座便要回到鬼府了。”

宴江眼神空洞,没有回答。

时崤便低下头,喜爱地用下巴蹭蹭他的脸颊,“我走后,阿浮可不许和别人好。”仿佛一个皮囊下藏着两个截然相反的灵魂,昨夜的他有多凶,今日就有多温柔,连拥抱都不舍得多用上一分力气,怕勒疼了他的人类,“男的、女的都不行。”

“……”

“等你阳寿尽了,我便亲自来接你,好不好?”

“……”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最后的叮嘱,缓缓消失在相触碰的唇舌之间,只留下难以察觉的叹,“阿浮,可别叫我等太久。”

荒田上的大棚里,那用来储备物资的角落如今已经空了一大半,村民们自发聚在外围,情绪在沉默中被绝望一点点浸透。

防御用的火渠日日夜夜的不间断燃烧,短时间内就耗费了巨量的木柴,如今燃料已经所剩无几,又无法出去获得补给,再这么下去……最多只能再撑两天。就连正当调皮年纪的七八岁小孩儿也不闹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一旦柴火烧完,黑暗扑到每个人的身上,等待他们的只有惨死,没有活路。

“我若是回不来,你要切记照顾好启儿……”男人边用麻绳捆好自己的裤脚,边对一旁泪流不止的妻吩咐。放眼看去,大棚内这样的离别场景还有零零落落的七八个,无一例外的是,男人都为三十出头的强壮后生。

他们正在全副武装中,准备冒险去外头补给柴火。即便明知跨出烧火渠,就是九死一生。

“就不能不去吗?”妻子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浓厚的哭腔,心中根本无法乐观起来,只得这么问。

“左右都是死局,我去了,尚还能换你们一线生机。”

“可我更愿与你同生共死!”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若是不幸,就当是去黄泉路上陪陪凌儿了。”凌儿是夫妻俩的大儿子,早在几日前遇害,就连尸骨都未留下半寸。男人也有些忍不住红了眼睛,与妻子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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