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叶里的硬物——半块青铜片，蛇形纹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和当年女人给的残片弧度相似。
守池人的木屋在天池西坡，周伯的烟袋锅子永远别在腰后，烟荷包上绣着褪色的玄武纹。
小满推门进去时，老人正在用松枝熏烤兽皮，火塘里的炭块噼啪炸开，火星子溅在他左手背的旧疤上——那是道从手腕蜿蜒到肘弯的焦痕，像条烧蜷的蛇。
“又捡着了？”
周伯没抬头，烟袋锅敲了敲炭盆边沿。
小满摊开掌心的青铜片，残片上的蛇眼纹路正对着火光，竟像在缓缓转动。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痰液里带着点血丝，吐在炭盆里发出“滋啦”响：“你爹那年……就是揣了天池底的铁器上山。”
炭盆里的残片开始扭曲，表面浮起细密的冰纹。
周伯布满老茧的手指扣进掌心，指甲缝里还嵌着去年巡山时蹭的火山灰：“守池人三禁——禁碰天池底的铁器，禁数冰裂的次数，禁在月圆夜说‘沉’字。”
话音未落，远处冰面传来“咔嚓”脆响，像有人用刀劈开冻硬的牛骨。
周伯的脸突然涨成青紫色，手指猛地掐住自己喉咙，山核桃似的老茧刮过皮肤，立刻渗出血丝。
小满想去拉他，却看见老人浑浊的眼球上翻，眼白里浮出细密的蛇形红纹。
直到第七声冰裂传来，他才突然松手，剧烈喘息着从棉袄里摸出块渗血的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扭的“噤”字。
“记住了——”周伯把黄纸按进炭盆，火苗“轰”地窜起青焰，“要是有人问‘下面冷不冷’，必须回‘天池水养人’。
敢多说一个字，底下的东西就顺着话音往上爬。”
他指了指天池方向，松枝熏出的烟雾在窗玻璃上凝成冰花，隐约映出冰面下浮动的黑影。
当晚子时，小满的雪地靴踩在钓鳖台的冰面上，月光把冰层染成青灰色，像块冻住的古镜。
她握着红外手电筒的手有些发抖，光柱扫过冰面时，突然看见冰下三米处有团黑影在蠕动——是个人形轮廓，背上驮着个长条形物体，膝盖和手肘都贴着冰面，像只倒爬的乌龟。
“咔嚓——”第一声冰裂从湖心传来，像琴弦崩断。
小满下意识数到第三声时，突然想起周伯的警告，指甲掐进掌心。
第七声冰裂响起的瞬间
